93 永生犬&特工犬 (3)
瘦,修長的手指常年被琴鍵打磨,看起來非常有力。李先生将小哈揉進懷裏,拍着它肩背安撫:“好了好了,爸爸回來了。”
他擡眼一看鋼琴,低頭問它:“想聽我彈琴?”
小哈舔了舔他的臉。
李先生将它抱回窩裏,如上臺表演一般,紳士而鄭重地坐到鋼琴前。試過音,他的手指開始在鋼琴鍵上飛速游走,發出驚濤駭浪一般令人震撼的音樂。
音樂走下一個高潮,又如暗夜裏徐徐從雲層裏滲下的雨水,有聲卻聽出寂靜的味道,似有無窮的力量漫入人與犬的骨髓。
帶有濃重感情色彩的音樂讓特工震撼,富有張力的音樂讓AK沉醉,它們終于知道小哈為什麽如此沉迷鋼琴,這架樂器能讓狗子見到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李先生是一位着名的鋼琴,以前全國各地演奏,都會帶小哈在身邊。都說他愛狗如命,可誰也不知道,其實是小哈一家成就了他的事業巅峰。
他從小患有自閉,是小哈的爺爺陪伴他走出那段陰暗時光。小哈的爺爺去世,由小哈的爸爸接替守護他,小哈爸爸走後,便輪到了小哈。
一家三代,均守護着這個男人。
自小哈出生起,它的職責就是守護這個男人。可它還沒成家、沒有孩子,它走了之後誰又來接替它守護這個男人?
一曲結束後,李先生抱着小哈偷偷抹眼淚。
時穆說:“藥物的使用可能會加速小哈的死亡,而且成功率不高,你下個決定吧。”
李先生沉吟半晌,說:“有一絲希望我都要替它争取。”
“你決定了?”時穆繼續問。
李先生點頭說:“與其讓它這樣痛苦的活着,不如嘗試。”
也是那天之後,特工才知道,原來不僅人會生病,狗子也會。
三條狗子目睹過生命脆弱,相處忽然變得和諧。
特工不再主動挑釁老虎,會安靜地趴在一旁,看它和AK追逐飛盤。
AK是條漂亮的母狗,但它更欣賞老虎。
在看過老虎的幾場比賽後,特工終于get到了老虎的顏值和魅力。這條狗子平日裏吊兒郎當,不正經,甚至痞裏痞氣,可在賽場上它會嚴肅以對,那種征服賽場的王者之風,無狗能比。
有天晚上,AK戳醒老虎,湊在它耳朵邊悄聲問它:“老虎,你喜歡特工嗎?”
“我靠我讨厭死它了,”老虎翻了個身繼續睡,腦仁混沌,嘟囔道:“我就喜歡你,只喜歡你。”
“可我喜歡特工,不喜歡你。”AK将下巴擱在一雙爪子上,嘆氣。
AK嘟囔說:“我不管,就喜歡你,只喜歡你。”
特工不知什麽時候醒了。
黑暗中,傳來它低沉冰冷的聲音:“早點睡,媳婦。”
老虎登時一個激靈坐起來,瞌睡全無,瞪着特工的方向警告:“你他媽別亂叫媳婦兒ok?AK是我媳婦兒是我媳婦兒!”
特工閉上眼,懶得再搭理那條傻狗。
在黑夜中,AK激動地耳朵一顫一顫,害羞地說不出話。這對它來說,無疑于一個驚喜。它喜歡特工這樣不打招呼占有它的霸道。
AK正暗暗嘚瑟,老虎正憤憤磨牙,只聽特工又道:“老虎,你會接受一條公狗嗎?”
老虎一愣:“??啥、啥意思?”
AK也一愣:“??”
特工的聲音沒有情緒起伏,嗓音很淡:“我挺喜歡你,像時院長喜歡司。”
老虎:“所以剛才你那聲媳婦兒是在叫我?”
特工:“嗯。”
老虎起身就往特工聲音的方向撞,想給它一個泰山壓頂。它摸着黑,卻一頭撞在了牆上。它疼得趴在地上“嗷嗷”叫喚:“特工我日你大爺!你再挑撥我和AK的關系,我他媽畫個圈圈詛咒你!”
之後特工便沒了聲音。 AK卻将這話刻在了心裏,憑母狗的直覺,它覺得特工不是開玩笑。
它明明應該傷心的,可這會內心卻毫無波動,反而為老虎的魅力自豪。
——
第二天,寵物醫院裏一則關于《特工高調追求老虎》的新聞曝光。
這條新聞震驚了寵物圈,衆犬的三觀紛紛被刷新重組。到了第二天下午,寵物們便開始力挺“老虎特工cp”。
寵物醫院的天臺上有一面寵物牆,綠毛鹦鹉會每天在上面更新話題。
#力挺老虎特工将愛情進行到底#
——這個話題點贊量評論量最高,後面跟了很多寵物爪印,甚至各種蛇的尾巴印。寵物們一致表示,力挺這對兒cp。
#老虎騷起來就沒k姐什麽事兒了#
——這個話題位居第二,綠毛鹦鹉還給配了圖,不知從哪兒偷來AK訓練以及老虎優雅散步的照片。AK訓練時彪悍程度遠超一般公犬,而老虎總喜歡系着蝴蝶結,它昂首挺胸散步的模樣,倒真有幾分小騷氣。
#站我K姐百年不變!老虎小婊狗滾粗!#
——這個話題位居第三,支持者寥寥。後面只有一只貓爪印、一只黑背爪印。
#老虎AK才是真愛!#
——這條話題無動物問津,凄凄慘慘。最後,有條馬犬悄悄過去踩了一個爪印。
寵物小花蛇用蛇尾卷着喇叭,在天臺高處吼:“特工才配得上老虎這樣的公狗,力挺‘特虎夫夫’~嘶嘶~~”
薩摩耶得不到老虎的心,也不想讓AK得到,帶着一衆博美小姐妹開始帶節奏:
“得了吧,特工老虎配一臉,醜逼母狗快躲開。”
“AK有什麽好?如果和老虎結合,它彪悍的基因會完全碾壓老虎優雅的基因吧?生出來的崽子肯定個個彪悍如匪。”
“對!為了老虎後代的優良,寧可讓它和特工在一起,也不要讓它和AK在一起!”
大臉貓高舉反對白旗:“我K姐貌美如花能力非凡,老虎娘炮狗配不上我k姐!只有特工這樣的爺們兒才是k姐良配!!”
黑背高舉胖爪,附議。
天臺上寵物們因為這事兒掐成一團,小花蛇追着大臉貓吐蛇信;薩摩耶和小博美追着黑背“汪汪”叫。
醫院裏的輿論讓AK亞歷山大。它看過幾條話題後,發現“老虎AK才是真愛”的話題後只有一條狗的爪印。
她一臉好奇扭頭問黑背:“那個站我和老虎的狗,是誰啊?你嗎?”
黑背嘆氣:“除了老虎還會有誰啊,那傻逼……”
AK哦一聲,嘴角卻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也對,除了那傻逼還會有誰。”
——
沒多久,三條犬跟着司茵時穆前往蘊南,執行任務。
那晚在馬砀山,他們遭遇意外。有人事先埋伏好定.時.炸.彈,打算将他們炸成灰。
三條犬裏,特工雖然能力出衆,但始終沒有老虎身經百戰,訓練的時間也不如老虎。AK擅長搜救,叼定.時.炸.彈卻遠不如老虎。
老虎被選中去叼定.時.炸.彈,九死一生,它是知道的。
老虎叼□□前,扭頭問AK:“媳婦兒,如果我能平安回來,你給我生一窩崽子好不好?”
AK佯裝生氣:“誰是你媳婦兒!”
時間不容耽擱,它甚至沒來得及和平時一樣與AK鬥嘴,便叼起定.時.炸.彈轉身離去。
AK心裏突兀一跳,盯着它遠去的背影喊了一聲“老虎”,一向百叫百應的老虎沒有應答,甚至沒有回頭看它一眼。
AK眼眶裏集聚着眼淚。
特工也紅了眼,盯着老虎遠去的背影囑咐:“活着回來!”
老虎叼着□□在叢林裏奔跑,身後傳來特工的聲音,風很快将它的聲音吹散。老虎始終沒能聽見AK的囑咐,它想,這次完了,一定回不去了。
大概是天無絕狗之路,半道上它聽見瀑布聲,迅速反應過來,朝瀑布的方向奔去。
它将□□丢進懸崖,“砰”得一聲巨響,将瀑布與山間巨石炸得滿天飛,震得它頭暈耳鳴。
爆炸仿佛天崩地裂,AK爪下的平地也跟着一震。
它和特工對視一眼,往前走了幾步,在電筒亮光範圍的盡頭停住。兩條犬立在那裏,望着黑暗的遠處,發了會呆。
好片刻,特工聽見AK開口,聲帶顫動,“它一定會回來,它舍不得我……們。”
那一刻它很害怕像等司豪一樣,即使等到饑腸辘辘、筋疲力盡,也等不到它回來。
如果它能活着回來,它一定滿足它,為它生崽。
其實在它心裏,無論是老虎亦還是特工,都已經成為它心裏不可磨滅的存在,都是它的家人。
無論它們承認與否,它們三條狗,早便成為一體,不可分離。
作者有話要說: 來寶小結巴:“所所所以……我就有兩個粑粑?”
☆、94.來寶犬
他們在遠處等待了十幾分鐘,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AK的眼淚止不住。
等一個人回來很痛苦,原來等一條狗回來, 也是一樣的痛苦。
時間越長, 那種被死亡支配的恐懼便愈發深。它想,如果以後真的再也見不到老虎, 它肯定會難過, 就像失去司豪一樣難過。
它望着遙無邊際的黑暗,對特工說:“特工, 我後悔了,後悔沒答應它, 給它生崽子。我們不是人, 是犬, 我是競技犬,也是工作犬。替它生崽,繁衍我們的後代, 延續我們的血統,也是我的工作之一啊。況且……”
它的聲音在顫抖:“況且它是我的家人, 給它生崽其實也沒什麽……”
它的聲音越來越低,特工聽得心髒擰疼。它不敢說話,也不敢回應, 害怕控制不住情緒,也掉下眼淚。自打爺爺去世後,它的情緒從未如此低落,那種失去親人的惶恐感, 将它緊密包裹。
特工的心情和AK 差不多,它們都曾失去摯親,也都曾體驗過死別。
于特工來說,老虎也是不一樣的存在。它欣賞這條狗子,也喜歡它的性格,它想跟這樣的狗子過一生,想讓它做自己的狗生伴侶。
小油說,它喜歡老虎,就像司茵喜歡時院長一樣,是想讓老虎給它做媳婦兒。
它仔細想過,大概是吧。
有時候它看着老虎犯賤,不會覺得厭惡,甚至覺得……這只狗子真他媽可愛,爆炸可愛。
想到這些,特工幾度哽咽,抓心撓肺的感覺幾乎吞噬了它,無形中似有一只惡魔之爪,幾乎将它拽進苦海無邊的地獄。
AK幾度哽咽,問它:“特工,如果它再也回不來,你有什麽後悔的嗎?”
“後悔?”特工正色:“後悔沒上它。”
AK:“…………”
大概是特工這一番話太過分,直接把被炸死的老虎給氣活了,老虎居然從草叢裏竄了出來。
特工和ak以為見了鬼,沖它叫了兩聲。認出是老虎,它們立刻搖着尾巴沖過去。
特工最先沖過去,将老虎撲倒在地,使勁兒去舔它的臉。
被糊了一臉口水,老虎拿酸疼的爪子沖它一陣亂刨:“住嘴住嘴!你個變态給我住嘴!讓我媳婦兒來舔好嘛!你給我滾開!”
AK看着這一幕,感動得哭出來,它的眼淚止不住得掉落,從未感覺如此驚喜和激動。
回來了回來了,總是賣萌耍賤的老虎終于回來了。
……
那天晚上它們和司茵時穆困在山間,三條犬共同經歷了驚心動魄的一夜,它們的命運仿佛在那一天被緊緊拴在了一起。
時院長受傷昏迷,司茵也因為體力透支昏厥。特工及時用身軀替他們接住腦袋,用肉體給他們當枕頭。而AK和老虎怕兩人受涼,用身軀替兩人當棉被,為他們保暖。
黑暗中,AK看着老虎,兩只狗眼泛紅,它說:“老虎,回去後,我給你生狗崽吧。”
老虎以為自個兒聽錯了,掏掏耳朵:“你說啥?”
AK:“我想給你生狗崽。我想通了,我是工作犬,繁衍後代也是我的職責,所以……”
一向不正經的老虎忽然拉下一張黑臉,一臉鄭重打斷它:“AK,我喜歡你,所以想讓你為我生崽子。我不是看重你優秀的血統,我是喜歡你的靈魂,喜歡你的一切。我不是人類,可我想和人類一樣,一生只有一個摯愛,和摯愛生一窩狗崽子,生活其樂融融。”
AK沒想到它會突然這麽嚴肅的講話,它的嚴肅仿佛将它心髒戳破,裏面有絲絲蜜糖滲出來,甜得它發膩。
老虎正想發動攻勢繼續深情表白,卻被特工一陣冷森森的“呵呵”打破。
老虎氣得一翻白眼:“特工你他媽什麽意思!”
“你猜?”挑釁的語氣。
老虎:“我他媽怎麽知道你什麽意思!我他媽好不容易回來,你想氣死我繼承我媳婦兒是吧?我去你的,休想!”
本以為特工要拿什麽話和它回怼,對方卻猝不及防來一句:“我感興趣的從來不是AK,是你。從今天起,我會認真追求你。”
老虎翻白眼:“你他媽蛇精病吧。”
特工:“嗯,追求所愛,甘願成為蛇精病。”
老虎:“…………”
瘋了瘋了,特工真他媽瘋了。好好一條公狗,怎麽就忽然變成了文藝神經病?
AK暗自拿爪子扶額。
——
從蘊南回來後,特工開始更高調地追求老虎,搞得寵物醫院動物皆知。
每天的新聞熱度以老虎特工為最,兩條狗的基情被傳開,z市所有寵物醫院的寵物都知道了它們驚天地泣鬼神的跨品種、同性別的愛戀。
到了晚上,常有其它醫院的飛禽飛過來,向綠毛鹦鹉打探老虎和特工的基情發展到了哪一步。
——
AK應聘狗演員成功後,老虎為了給它慶祝,搞了一個慶功會。
寵物們越獄出籠,陸續前往天臺參與。
為了讓這個慶祝會圓滿成功,綠毛鹦鹉特意請母猴畫了一副宣傳海報。宣傳內容是:老虎彈唱,特工伴舞。
寵物圈沸騰了,隔壁幾個醫院帶翅膀的寵物都飛過來圍觀。
由于圍觀的寵物實在太多,黑背、大臉貓、綠毛鹦鹉特意搞成了門票制,憑門票入場。寵物們可以用鳥糧、貓糧、狗糧換取門票一張。
這場慶祝會讓它們賺得盆滿缽滿。黑背攬着一堆狗糧,嘆了聲氣:“如果小哈還在,一定會好開心的。”
綠毛鹦鹉拿翅膀拍了拍它的肩,安慰說:“兄弟別想了,你給它燒點狗糧,讓它在下面吃個飽。”
幾條犬不知從哪兒搞來一架電子琴,擺在高臺上。
慶祝會開始,一束燈光驟亮,打在老虎身上。
老虎坐在電子前,脖子上系着紳士的蝴蝶結,等全場安靜下來,它小心翼翼摁下琴鍵。
随着伴着響起,它清了清嗓音,用低沉磁性的聲音說:“咳咳,今夜,讓我來為大家唱一首歌,慶祝我媳婦兒成功當上演員。”
下面黑壓壓一片寵物,齊刷刷擡頭注視着臺上。
有寵物問:“伴舞的特工呢?”
臺下疑惑的聲音此起彼伏:“對啊,伴舞的特工呢?不是說好了特工伴舞嗎?怎麽就你一條狗!”
主持人綠毛鹦鹉飛上臺平息衆怒:“大家安靜、安靜。特工腿出了點小狀況,讓老虎給我們邊彈邊唱,一樣,一樣。”
“一樣個屁啊!”一條狗高舉門票,“沒有特工我們不看!退票!退票!”
一只寵物吆喝退票,緊接着要求退票的聲音如浪潮般席卷而來。各類寵物高舉門票,齊聲吼“退票!退票!”。
現場混亂,嘉賓席的AK一臉懵,扭頭問黑背:“怎麽回事啊?”
黑背攤爪:“我哪兒知道啊。”
AK又扭過頭去看坐在暗處的特工,小聲問:“特工,你怎麽不上臺啊?觀衆炸鍋了!”
特工冷着臉:“誰答應上去跳舞了?”
AK擡爪擦汗。
大臉貓解釋說:“海報宣傳是綠毛搞的,它為了吸引更多觀衆,搞了虛假營銷。大概它也沒想到,現場觀衆會對特工伴舞那麽執着?”
依特工的性格,壓根不可能上去伴舞。AK小聲說:“那現在怎麽辦?我們……逃吧?”
它話音剛落,沉默不言的特工卻一個箭步沖上了高臺。
一束電筒光打在它身上,大概是它強大的氣場,臺下一瞬安靜。
兩條狗同臺而立,攻受分明。
特工繞着老虎走了一圈,緊接着,當着所有寵物的面,騎上了老虎的身,開始了泰迪式招牌動作。
臺下寵物屏住呼吸,倒抽一口涼氣。
貓媽媽吓得用爪子捂住小貓崽的眼睛:“不許看不許看,長針眼!”
小貓崽子眼前黢黑一片,聽見周圍傳來的一陣唏噓。
它用軟糯的聲音問:“媽媽,什麽是針眼?”
……
老虎在臺上當場石化,雖然這個動作并沒有實質性行為,但在大庭廣衆之下,它感覺自個兒非常沒面子。
老虎暴跳如雷,正要反抗,特工卻拿爪子摁住它的頭,幾乎貼着它耳朵說:“不想讓觀衆炸鍋,就給我安靜躺着。”
它們是這群觀衆炒出來的cp,這場戲它演也得演,不演也得演。
不然呢?觀衆炸鍋,誰也應付不了。
老虎:“……”它偏頭去看臺下的AK,眼神相當絕望。然後又憤然去瞪綠毛鹦鹉,恨不得一口吞了那只綠毛鹦鹉!
特工不會跳舞,但它懂得如何滿足觀衆。
等“表演”地差不多,它從老虎身上下來,掃視一圈臺下,開口問:“這場舞,你們滿意嗎?”
觀衆齊刷刷點頭:滿……滿意……相當滿意了。
特工下臺前,用爪子拍拍老虎的狗頭,刻意讓聲音通過話筒傳出去:“加油彈,媳婦兒。”
話音一落,臺下又是一片排山倒海般的唏噓。
有動物吹口哨,有動物起哄“親一個、親一個”。老虎氣得已經開始磨爪子,特工見好就收,擡起狗爪平息臺下的動物:“好了,好了,下面有請我媳婦兒為大家帶來彈唱一曲。”
臺下寵物這才安靜,等特工下臺,老虎含淚彈了一首《小星星》,大概是苦逼的情緒帶進音樂裏,它居然将《小星星》唱出類悲怆的味道。
黑背不知從哪兒掏出小哈的遺照,高舉過頭頂,大聲張嘴哭泣。
AK不解它的舉動,問:“你拿小哈遺照幹什麽?”
黑背鞠了一把眼淚,說:“這彈奏水準,說不定能把小哈氣活呢?”
AK:“…………”
慶祝會之後動物們更加堅定了“特虎cp”,也都認為特工和老虎才會是真愛。
第二天一早,AK因為沒睡好,下樓梯不慎踩滑,滾下樓梯。
它被時院長抱回辦公室檢查,綠毛鹦鹉卻借題發揮,撲騰着翅膀在醫院裏亂飛,四處散播八卦:“頭條頭條!狂歡夜老虎被特工強暴,k姐傷心跳樓自殺!”
一群小博美拿臉貼着籠子,“汪汪汪”問綠毛鹦鹉:“真的嗎?”
綠毛鹦鹉:“我的新聞從來不會有假!”
——頂多誇大!
薩摩耶在籠子裏二郎腿坐姿,身段兒妖嬈,擡起漂亮的前爪舔了舔,諷刺說:“我說什麽來着?那個醜八怪一定不會得到老虎永恒的愛。呵呵,它們朝夕相處,日日培養感情,結果怎麽着?結果老虎寧願選擇一條公狗也不選擇它,呵呵……心涼透了吧?”
有只母貓說:“可憐的K姐,沒了老虎,以後哪條公狗還會娶它?”
貓崽子“喵”一聲,拿毛絨絨的爪子戳了戳母貓的爪子,糯着聲音問:“媽媽我可以娶k姐姐嗎?”
母貓黑着臉,一爪将它攬到腹下:“吃你的奶。”
——
AK和特工即将跟随司茵進組,分別前夕,老虎特別傷感,毛爪子搭在AK頭頂,輕輕拍,囑咐:“媳婦兒,去了那邊你要少看公狗啊,想我的時候就偷偷打時院長電話,”它聲音小了些,“離特工那變态遠點兒,它說不定公母通吃呢。”
AK冷漠臉:“先管好你自己吧。”
老虎哭唧唧,舉起狗爪對天發誓:“媳婦兒,我會想你的,我跟你發誓,不會多看母狗一眼。”
AK一挑眉。老虎立刻清了清嗓音,繼續說:“公狗也不會多看!”
AK這才滿意。
——
隆山游樂園,摩天輪上,時院長和司茵纏綿,男人在女孩脖頸種下一顆“草莓”。
老虎覺得司茵脖子上那顆“草莓”特別拉風,那是愛人對愛人的見證。
它學以致用,一臉期待朝AK湊過去,一雙眼睛閃得水晶晶,刻意賣萌賣乖:“媳婦兒,你喜歡吃草莓嗎?”
AK蜷縮在狗窩裏,将頭側向另一面準備睡覺:“不喜歡。”
老虎:“…………”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呢!
它正委屈,一旁打盹的特工起身朝它走過來,在它後面停住,用爪子戳了戳它的犬肩。
老虎回過頭,一看是它,立刻往後退。
特工步步緊逼,将它逼至牆角。特工一爪将老虎摁在牆上,脖子一歪,挑眉道:“我喜歡,來,給我種。”
老虎一縮脖子,氣得沖它一頓撓。
——媽的智障變态狗!
特工被老虎撓得一臉血痕,依然淡定臉,若無其事囑咐它:“我不在的時候,記得想我。”
——想你麻痹,變态!
老虎挨着AK睡下,閉上眼氣呼呼睡過去。
第二天淩晨,它送兩條狗去機場。
臨別時,想到未來幾個月看不見AK,哭得稀裏嘩啦。
——
三條狗分隔兩地,每天晚上它們會在主人睡着後,偷偷打開手機,相互視頻。
老虎和AK視頻時,特工總是湊過來,兩只大鼻孔瞬間就遮住了鏡頭,總會将老虎氣得“汪汪”叫。
老虎再次見到AK和特工,是隴川地震。
那天晚上老虎被姜邵帶去隴川,路上聽說AK特工被困,聯系不上,它急得縮在姜邵懷裏“嗷嗷”哭。
姜邵摸着它狗頭安慰:“求你別嚎了,煩不煩?誰他媽不擔心啊?就你擔心是嗎?”
同車的小油也安慰說:“虎哥,AK它們吉狗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老虎深吸一口氣,接受安慰。
小油一臉好奇問它:“虎哥,你擔心AK ,還是擔心特工啊?”
這個問題讓老虎愣住,它的回答難道不是應該脫口而出嗎?它平時不是很嫌棄特工嗎?
小油又問:“虎哥,如果k姐和特工,只能活一個,你選擇讓誰活?”
老虎立刻炸毛,一爪摁住小油的頭,紅着眼睛道:“我他媽選擇自己死,也要讓它們活!”
無論它平日裏多厭煩特工,無論它平日裏如何怼特工,它不得不承認,朝夕相處,特工已經成為它的家人。無論是AK還是特工,少了誰也不行。
不,三條狗,無論缺了誰,都不會再是一個完整的家。
所幸兩條狗子都沒事,它們一群狗子在災區裏待了幾天,困頓交加,爪子磨破,救了不少被困的災民。
在災區看到了生離死別,那種從心靈深處攀附而出的震撼,将三條狗的心,徹徹底底栓在一起。
那天晚上,明月皎皎。
搜救一天後,它們饑腸辘辘,精疲力竭,三條狗的爪子被磨破,一起身四肢便止不住顫抖。
它們被困災區搜救這些天,每天高強度的工作讓它們累到絕望。三條狗子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氣,趴在一塊光溜溜的巨石上曬月光。
特工合上雙眼,累得連說話的聲音都很輕,“老虎,唱首歌吧。”
AK趴在那裏,已經沒了說話的力氣,只是滿眼期待望着老虎。
在兩條狗的注視下,老虎忍着身體疲累,哼唱了一手民謠《月光》。
似水又空靈的調子飄向天際,它的聲音因為疲累有一種沙質的嘶啞,卻悅耳動聽。
AK望着天空那輪明月,滿心悵然。
它伸出一只爪子,對兩條狗說:“我們三條狗子,以後都不要分開好不好?”
在災區這幾日,它們見過不少生離死別,滿目瘡痍,讓它們更加珍惜生命。
老虎停下聲音,将爪子伸出去,搭在了AK爪背上,堅定道:“不分開。”
兩條狗子看向特工,它廢了好大勁兒,才擡起爪子疊在了老虎爪背上,聲音如暮鼓一般沉重:“不分開。”
三條狗的爪子疊在一起,宛如壓着千鈞之力,壓着彼此對生活的向往。
它們做狗的,生命不過短暫十幾年,更要珍惜當下的幸福啊。
它們仨,一生都能在一起,就是幸福。
——
它們以為回到z市,離開災區,日子就會安穩。
可是讓老虎和特工出乎意料的是,那場國際冠軍犬比賽後,AK涉嫌殺人,帶着司茵消失了。
收到消息,特工和老虎都懵在當場,它們怎麽也不相信AK會殺人。
AK曾是赫赫有名的消防犬,以救人守護百姓安全為己任,它怎麽可能會殺人?
司茵失蹤的那幾天,時院長瘋了。
AK消失的那幾天,老虎和特工也差點瘋了。
綠毛鹦鹉見兩條狗子一蹶不振,派了鳥友出去打探司茵和AK的消息。
綠毛鹦鹉降落在老虎頭上,用翅膀拍拍它的尖尖耳,告訴它:“虎哥,AK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AK了,它已經投入黑社會的懷抱,每天吃豪華狗糧。它說了,以後見狗殺狗,見鳥殺鳥,你放棄吧。”
特工不相信AK會是那樣的犬,直到綠毛鹦鹉拿出錄音。
沒錯,錄音裏面是AK的聲音。
它的聲音清楚呈現,讓鳥友滾蛋,并說以後“見狗殺狗,見鳥殺鳥”,語氣相當狠。它還說:“我真是後悔沒早點投奔莫東,這樣我就能天天吃上豪華狗糧。”
特工失望之極。
老虎痛心疾首,它坐在原地哭了一會,擡爪一擦眼淚,起身進廚房叼出一把菜刀。
綠毛鹦鹉吓得飛到吊燈上,“我靠虎哥你幹啥?你這是要去跟黑社會拼命?”
老虎一張嘴,菜刀“哐當”落地,它一臉堅定:“我不能抛棄AK,我決定去混黑幫,做個黑社會狗老大,讓AK做老大的女人!”
綠毛鹦鹉:“虎哥你別沖動,趕緊把刀放回去。”
老虎一臉堅定,将菜刀叼回嘴裏,準備往外走。
特工撲過去,一爪将它摁在牆上,怒道:“時院長發瘋,你發什麽瘋?AK和司茵出事,我們不擔心嗎?就你還混黑幫?你殺過狗嗎!”
老虎一臉委屈,回怼:“說得你殺過似的。”
特工冷笑:“老子殺狗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疙瘩混。滾犢子,刀放回去,我們聽時院長安排,靜觀其變。”
……
讓它沒想到的是,再見到AK時,它腿部中槍,和司茵一起倒在血泊中。
那天晚上的情景老虎和特工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女人和狗的血,像水一樣染濕了那片草地,空氣裏都是血腥味。
它們也不會忘記時院長怒目圓睜發飙的模樣,像深山裏最猛的野獸,似要張開血盆大口吃了所有人。
那晚。它們兩條烈犬并列成一排坐在手術室外,等待AK出來。
當醫生說AK缺血時,兩條狗先後爬上抽血臺,主動擡起毛爪子讓護士來抽它們的血。
手術結束後,AK昏迷了兩天才輾轉醒來,一睜眼看見老虎那張大黑臉,以為在做夢。老虎瘋了一樣舔它的臉,淚水落在它眼睛裏。
特工一爪刨開老虎,也上來舔AK的臉。
AK愣住,這是它們認識以來,特工第一次……舔它的臉。
老虎一撅屁股将特工怼開,委屈巴巴說:“走開,舔我媳婦兒排隊來好嘛!”
特工看智障一樣看它,覺得這個智障大概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
在卡夫丹島,AK被時院長檢查出懷孕,特工愣在當場,老虎也愣在當場。
特工将老虎摁在牆上,掐着它脖子皺眉問:“什麽時候的事兒?”
老虎:“emmmm……特工你聽我說,我和AK也是情不自禁,我們本來打算告訴你的……你放心,我們并沒有孤立你的意思。我和AK商量過了,以後讓孩子認你做幹爹,全世界唯獨你一個幹爹,怎麽樣?激不激動?自不自豪?”
特工神色複雜,恨不得用爪子拍死它。
它倒不是氣老虎和AK幹了一炮,而是氣這兩只居然背着他,一直瞞着它。
說好的一家狗呢?此刻它覺得自己變成了外狗。
兩個月後,AK生下一窩狗崽,一窩黑臉小馬犬。
大概因為AK傷後生産,體質沒跟上,一窩崽子裏只活了一只。老油說,取個俗名兒好養活,便給它取了一個俗名兒——來寶。
來寶巴掌大、還是只小肉團的時候老虎對它百般寵愛,含在嘴裏怕融化,捧在爪心怕捏碎。
老虎每天帶着小來寶去醫院,肉團子小來寶跟在後面,走兩步摔一步、滾一步。老虎大不咧咧走在前面,逢狗就吹牛逼:“我們家崽子特別聰明,才這麽大一丢丢,就學會走路,還特別護爸爸。”
母金毛眉毛一挑,看了眼它身後那只臉朝地摔,又堅強爬起來的肉團子,對老虎一臉鄙夷。
老虎見母金毛這副表情,挺直胸脯,吩咐身後的來寶:“寶,來,給阿姨表演一個老虎兇!”
來寶邁着小短腿,屁颠颠上前,停在母金毛跟前。
它揚起小尖臉,眨了眨水汪汪大眼,繼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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