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還指望他能睡你一輩子

張媛見沒打擊上寧嫣兒,頓時便冷了眉眼,又隐隐覺得奇怪,覺得寧嫣兒今日竟這般沉得住氣,不會自家兒子都跟小賤蹄交底了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張媛便按不住浮躁的情緒了,出言試探道,“嫣兒,阿姨知道你跟司遠曾經好過一段,但這些事早就過去了,司遠現在已經結了婚,他跟卿卿是注定要過一輩子的。但卿卿不知道你們的過往,阿姨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他們面前了,免得卿卿誤會了,司遠也難辦。”

寧嫣兒握住了被角,緊緊揉成一團,張媛的場面話說得一套一套的,還不是對她下了驅逐令,想讓她見好就收主動離開言司遠,可這是她最沒辦法忍受的事。

自從上次被兩家父母隔離開一段時間後,兩人失了聯系,那備受煎熬夜夜失眠的經歷還歷歷在目。

她眯了眯眼,終于擡起頭不客氣地迎向張媛的目光,再也不掩飾裏邊的淩厲和決心。

“阿姨,您這是怕我介入他們之間的感情嗎,如果司遠跟初卿的感情真像您說的那麽穩定,初卿還怕司遠被我搶走嗎?”

張媛被寧嫣兒的話微微一堵,見女人微翹的眼角流轉着的妩媚和淩厲,與寧傾城的模樣重疊在一起,讓她頓時便紅了眼。

她驀地站起身,怒瞪着寧嫣兒,“反正我不會讓司遠跟初卿離婚的,他們兩人的關系會綁一輩子,你永遠都插足不了!”

寧嫣兒見張媛這氣急敗壞的樣子,知道自己戳中了她的擔憂,嘴邊忍不住泛起了冷笑。

“阿姨,您用一張結婚證道德綁架司遠又有什麽用,他們兩人睡一張床上又不一定要睡一輩子,您管着司遠的身子,可是您管得着他的心嗎?”

寧嫣兒淡淡的笑着,姿勢坦蕩從容,但盯着張媛的眼神卻躺着泠泠的冷意,還有譏诮,仿佛看破了一切。

乍然聽到那熟悉的話,再看那相似的眉眼,如出一轍的不屑,隐隐透出勝利者的張狂。

張媛仿佛堕入了過去那段最竭斯底裏的黑暗。

那個故作清高的女人,骨子裏卻是最放浪形骸的人,私底下最擅長裝腔作勢地賣弄風情。

明知道言振邦已成家立業,寧傾城卻處心積慮用最不入流的妖媚手段勾引他。

男人的劣根性猶在,美色當前蠢蠢欲動,若不是被她發現了兩人來往的貓膩,恐怕寧傾城早就成功上位。

可是縱然被張媛指着鼻子當面拆穿她的不良居心,寧傾城還是不緊不慢地斜睨着她,嘴角弧度是笑着的,但是全然沒有一絲溫度。

“就算振邦跟你睡在一張床上,那又怎樣,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呵,你還指望他能睡你一輩子?”

張媛永遠記得寧傾城此刻的神情,她就這樣清冷的擡着下颌,緩緩說着跟寧嫣兒一模一樣的話。

沒有半分插入別人感情的罪惡感,也沒有半分被人看破企圖的狼狽,全是自信的張狂,仿佛張媛在她眼裏也不過是個不足為懼的跳梁小醜。

那層婚姻的界線于她而言也不過是高一點的門檻,她随意出入沒有半分負疚。

張媛氣得全身發抖,也不知是女人眼裏的藐視激怒了她,還是她話裏透露的含義讓她隐隐害怕。

但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哪來這麽大的底氣,還不是男人給縱的。張媛不傻,轉眼就想到這個讓她萬念俱灰的可能。

言振邦怎麽敢背棄她,張家用萬貫家財替他在商場上的失誤力挽狂瀾,他是個商人,自是趨利避害,無論出于輿論壓力還是張家的背景,他都不會跟張媛離婚。

但他曾被寧傾城迷惑一事不假,兩人勾肩搭背,暗渡陳倉,被張媛發現了,言振邦才為了一己之欲及時抽身。

而這件事雖然過去了,但實實在在是張媛光鮮亮麗的人生中唯一的污跡,就像牆頭上的蚊子血永遠抹不掉,只能死命地扣,刮蹭得斑駁淋漓,自己也沾了滿手的灰。

那段時間,她天天跟言振邦争吵到神經衰弱,連他出差幾日都要疑心他去跟寧傾城見面。

言振邦是個男人,也有自己的硬氣和驕傲,天天被張媛拿張家幫他一事戳他脊梁骨,他早就煩不勝煩,對比寧傾城的善解人意,張媛的潑辣不講理自是惹他厭惡。

夫妻倆感情便在這無止盡的争吵中消磨下去,一日比一日冷淡,到現在的相敬如賓,就連睡在一張床上也是同床異夢。

而現在,她的兒子竟然也步上了他父親的後塵,被這些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狐媚子給勾了魂,寧家到底跟她造了什麽孽,偏生都讓她攤上了這些糟心事。

兒子大了,翅膀硬了,張媛越怕自己有心無力扭轉不了局面,這才如此迫切的逼他結婚。

可是此刻看着寧嫣兒那副炫耀的嘴臉,張媛恍覺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頓時怒不可遏,只想着毀了面前這個嚣張的女人。

她毫不猶豫地揚手,想要揮掉那個女人面上的笑意,只是她的手卻被寧嫣兒在半空中截住了。

張媛的發怒似乎取悅了寧嫣兒,她嘴邊的笑意越發深遠,用着溫柔的語調,淡而緩慢地說道,“張姨,您別着急動手,我哪裏說得不對您可以指出來,別氣壞了身體就好。”

女人慣常的優雅大方,語氣得體,只是牢牢握着張媛手腕的手越是毫不客氣地桎梏着。

室內只有她們兩人,安靜得只剩下張媛急促的呼吸聲。

昨日她面上僞裝的和善友好也不過是看在言司遠面上,不跟她魚死網破也是想多刺探寧嫣兒的想法,若她能知難而退那便兩全其美,若不能她也不必再跟寧嫣兒虛與委蛇。

“寧嫣兒,你別得意,就你那身家背景,但凡我張媛在的一天,你就別想跟我兒子在一起!”

“阿姨,這你就不懂了,古人有句話說得好,兩情若是長久時,豈在朝朝暮暮。我跟司遠還年輕,只要心意相通,還有大把未來可以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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