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聽得懂嗎?
對方清澈的眼神一直都落在你身上。
該怎麽說呢?
比起柔和的五官, 他明朗的笑容大概是更加吸引人的存在,你擡眸對上他溫柔又無害的褐色眼睛,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叫做寺田憐音, 初次見面, 請多指教。”
這句話尾音剛剛落下,沢田綱吉在那刻忽然怔了怔, 手上的力氣沒來由的忽然加重。
“唔……”
你偏頭無意識的委屈的低呼了一聲,從沒想到看上去削瘦的沢田綱吉居然也會有這麽大的力氣。
本身之前就在京都留下的手腕到手臂的痕跡和酸痛還沒完全消散, 這幾日又加上了合唱部那邊的鋼琴演奏, 你手指尖到指根部都幾乎是無力的狀态, 此刻被他忽然大力抓住,手骨節那裏發出微弱的輕響聲。
“十代目……”獄寺隼人留意到你霎時變得慘白的臉色,輕聲提醒着沢田綱吉。
居然會因為初次見面那句話就失态成這幅模樣?
沢田綱吉內心也很愧疚, 複雜的神色在他臉上一閃即逝,他連忙稍稍松開一些自己的手,卻在寬松的襯衫下發現了格外引人注意的紅色印記。
你的手腕過于纖細,襯衫即便是緊扣着仍然空蕩蕩落下一片, 讓沢田綱吉很容易就把緊扣的部分推了上去,潔白如同胚瓷的手臂上,露出了那一片宛如櫻花一樣略有點刺眼的痕跡。
對于一個從前幾天就一直以為是食物過敏的你來說, 你沒把沢田綱吉那震驚的眼神當回事,但是壓迫性的氣場你卻沒辦法再繼續裝傻了,只好向他解釋着:“前幾天去京都,也許是水土不服所以就過敏啦。”
略帶詫異地擡眉, 沢田綱吉颔首,他其實對你語氣裏那還有點上揚的口氣很不滿。
外力在脖子上造成的刺眼的紅色痕跡,看起來像是淤傷,別稱應該叫做吻痕。
真是個可惡的騙子,至少沢田綱吉是這麽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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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作為一個成熟的黑手黨領導者,他把這樣微妙的情緒很好的收斂起來,只是用不置可否的笑容回答了你。
“那個,我可以跟你說一句話嗎?”你重新看向了獄寺隼人。
他變得緊張極了,碧綠色的雙眼在你和沢田綱吉身上不斷游移着,最後低聲應了你一句,“幹嘛。”
“我……”你仰起頭,因為身高的差距讓你費力的仰頭看向他,你露出為難的表情,“離我近一點,好不好?”
你這種聽起來很有歧義的話總算讓他有點反應了,趁着他習慣性低頭的時候,你踮起腳按住了他的肩膀,他身上還帶着淡淡的,有些甜膩味道的煙味。
頓了頓,你在他耳邊飛快地說了一串數字。
獄寺隼人連肩膀都變得僵硬起來。
“記住了嗎?”
你問道。
獄寺皺眉,非常簡單的數字,你只說了一遍就牢牢地印在他的腦中。
雖然不太明白你的用意,但是獄寺還是點頭,雖然仍舊是繼續保持一副懷疑的态度。
“嗯,那就沒問題,是我的電話號碼,記得明天打給我。”
“……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啊!”
這種好像直白露.骨的約會邀請是怎麽回事?
他刻意拔高的音量和白皙皮膚上很薄很淺的紅暈都忍不住讓你笑出聲。
只是因為最近零花錢的數量不太充足,所以你想避開他身邊的沢田綱吉,單獨請他一個人去吃晚餐,只是用來答謝他之前把狼狽的你從地上扶起來,還有,今天甚至替你把錢包搶回來這幾件事。
如果身邊的朋友也在的話,預算就沒有辦法控制,你單純思考着這件事,才做出了剛才那個在獄寺隼人和沢田綱吉看起來都有些難以言喻的暧昧的動作。
你朝着他揮了揮手,跑開了幾步遠的距離,捎帶着溫和的聲音柔柔的發出:“我等你的電話噢~”
那抹柔弱漂亮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視線內,獄寺隼人才在內心暗暗抱怨着你的舉動。
雖然一開始因為你主動的邀約有點心律不齊的趨勢,但大腦只要稍微活動起來就能立刻明白你的用意,真不知道說你是遲鈍過了頭,還是完全沒有把眼前的沢田綱吉當回事。
“隼人。”
那道自己最熟悉的聲音,鎮定而沉着的響起,“憐音剛才跟你說了什麽。”
揉了揉太陽穴,獄寺隼人頭疼的思考着,調整好思路,用最簡單的語言向沢田解釋了之前無意間救了你的那件事。
“好吧,暫且這麽解釋,但是,我還有其他的問題。”
“十代目,你說吧。”
“隼人留在這裏的原因,應該不止是想要追查之前那個潛入的公安那麽簡單吧。”
獄寺隼人沉默了下來。
“十代目,我……我喜歡她。”
沢田綱吉清瘦幹淨的面容倒也沒有任何的意外,“那我呢?”
“什麽?”
“明天的約會,可以帶我一起吧。”褐色的瞳孔如同承載着天空似的格外清澈,“比起已經被記住名字的隼人,總是被忽略的我,說起來還真是失敗,隼人,這次請你幫我,接下來我們就各憑本事,讓憐音來選擇。”
獄寺隼人的臉上浮現出了複雜的神色。
你是在預習功課的時候接到獄寺隼人電話的。
第一次呼叫聲剛剛響起,你放下了筆,正打算接電話,那邊鈴聲卻忽然像是被掐斷了似的,沒了聲音。
第二次響起的時候你把電話舉到了眼前,剛剛接通,那邊又把話筒放下,你深吸一口氣,直到第三次鈴聲響起,這次沒有任何意外,你接通了電話。
“喂,我是獄寺。”
不急不緩的男聲在聽筒那邊響起。
“我找寺田。”
“是我,”你打開臺燈繼續看着手裏的習題,“晚上好,我一直都在等獄寺君哦,但是總覺得你可能不會打過來,差點就要放棄了。”
“……只是打電話問你時間和地點。”
“那麽,全部都交給我吧。”你撐着下巴用自動鉛筆在眼前的習題冊上劃出路線圖,選擇了一家評分很高但很小衆的餐廳,告訴了獄寺。
通話即将結束前,獄寺那邊忽然又開了口:“你在做什麽?”
“我?”你低頭,“我在預習功課。”
應該沒有聽錯吧?
原本一直沒什麽情緒波動的聲音好像忽然被一聲忍俊不禁的笑意所代替,你愣了愣,那邊的聲音忽然變得溫柔低沉,“記得早點睡覺。”
你沒應聲,只是不禁翹起嘴角,等電話挂斷,你才從座位起來,走到了衣櫃前,為難地看着那些裙子。
明天見面的話,要穿哪一件比較好呢?
粉色的蕾絲公主裙?不,一定會被獄寺君當做長不大的笨蛋看待。
黑色的系帶裙又未免有點成熟。
淺藍色的薄紗長裙,好像是上一個季度的款式,獄寺君看起來……好像對時尚還蠻有見解,會不會被嫌棄呢?
你不禁回想起那個穿着黑色西服的銀發青年,盡管西裝上衣的扣子和襯衫領帶都是老老實實的,可是耳骨處的銀色耳釘和手上的戒指都在彰顯着獨特的品味。
幾乎快要折騰了一個小時,你最後選擇了一身看上去和你往日溫婉路線不太相同的牛仔外套和紅白格子相間的吊帶裙,第二天早上特地起梳起非常可愛的發型,下午的課程結束,你依照約定來到了餐廳。
出乎你意料的是,獄寺隼人居然也換下了身上那件正式的西裝,簡單的T恤和長褲,下巴消瘦,少見的沒有皺眉嚴肅的模樣。
“對不起,我遲到了。”
你連忙走了上去,“獄寺君這樣穿我都要認不出來了。”
“你也差不多。”
他默默打量着你,盡管穿了高跟鞋,你還是比他矮了一截,纖長的睫毛随着說話在輕微的抖動着,吹得蓬松的淺茶色的頭發發尾處彎出非常可愛的弧度。
聽了他意味不明的話,你稍微有點忐忑:“是不是有點奇怪呀。”
“完全不會哦。”
當這道輕柔的聲音在你耳邊流連開,你才注意到站在獄寺隼人身邊的沢田綱吉,同樣的,穿着棒球衫的他宛若剛剛畢業的高中生,非常溫潤的模樣,目光清亮,“對不起,因為完全不熟悉東京,離開了隼人就沒有辦法出門呢,所以只好擅自跟着過來了。”
“如果打擾到你們約會,我很抱歉。”
“不是約會!”你慌忙解釋,“之前獄寺君他幫過我,所以我想請他吃晚餐,只是,最近零花錢有點不夠,害怕沒辦法同時負擔沢田君那一份,所以昨天才偷偷跟他說了
這件事。我,如果沢田君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以換另外一家價錢便宜一些的……”
沢田綱吉被你這幅慌亂解釋的樣子逗笑,笑着笑着,他換上了坦然的穩當,“不用在意我,這一份我自己負擔就可以。”
看着對面坐着的兩個男人,你忽然有點如坐針氈,并不是菜品的味道不合口味,只是完全不知道眼睛該看向哪個人,只能沉默地吃着眼前的牛排。
“說起來,我從進店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憐音包裏的那個東西。”沢田綱吉指了指你的包,你低頭,眨了眨眼:“啊,這個是,學校的合唱部伴奏的曲譜。”
“憐音會彈鋼琴呢。”
“只是普通水平而已啦……”
“怎麽會這樣,一定非常厲害。”
“還好啦,只是因為現在住在叔叔家,摸不到鋼琴,手法都生疏了很多,吃完晚餐後還要去學校練習。”
沢田綱吉看了眼有些臉紅的你,微笑着看向獄寺,“隼人,我們那裏是不是還有一臺上次迪諾先生買回來的鋼琴。”
“啊?”一直沉默着的獄寺隼人若有所思地看着沢田綱吉,應聲:“是的,十代目,但是迪諾買回來後就丢在公共休息室再也沒人碰過了。”
也許這不是你的錯覺。
當時沢田綱吉試圖跟你說話或者接觸,一旁的獄寺隼人絕對立刻就閉嘴,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寥寥數語也只是在回答着沢田綱吉的問題。
沢田綱吉颔首,眼睛從你臉上掃過:“憐音去我們那裏練習怎麽樣?學校的話,應該也有其他的人在排隊等待練習吧。”
“我……”
你蹙着眉頭,露出個憂傷的表情。
沢田綱吉說的确實沒錯。
冰帝是音樂至上的學校,但因為學園祭的關系,三個音樂教室最近都被占得滿滿當當,每個人都要按照事先安排好的練習時間才能觸碰到鋼琴,更別提你最近還在替合唱部要把歌曲從之前的獨唱改成聖樂般的合唱,你甚至都希望搬家到音樂教室去了。
你咬了咬下唇,聲音像是硬生生從喉嚨裏擠出來的:“我,我只是覺得有點愧疚,好像麻煩你們特別多。”
“能幫到忙,我也覺得很開心,所以請憐音千萬不要愧疚。”沢田綱吉說着話時嘴角的弧度也就高一些,溫和又無害,更像是年齡比你大不了幾歲的高校生了。
你有點難以理解沢田綱吉到底是個什麽身份的人。
他一直在跟你強調自己暫住的地方并不是特別大,但實際上他所帶你前往的地方正是上次你和赤司征十郎約會的酒店,而且足足有五層面積那麽大,據說是留給他和朋友們暫時定居在東京的場所。
寸土寸金的東京都中央區最豪華的酒店。
你誠惶誠恐,被沢田綱吉帶到了位于三十層的休息室,自認為家境還算不錯的你都要甘拜下風了。
難道是哪個沒有關注過的財團的少爺嗎?
看着沢田綱吉離開的身影,你搖了搖頭。
你在鋼琴前坐下來,随便找了一首曲子做恢複練習,倒是有點心不在焉,曲子斷斷續續,很快你還停留在琴鍵上的手指就被人不滿着拍了下去。
“啧,不要糟蹋巴赫了。”
獄寺垂眸,T恤微敞着的領口很大方的向你展露出一段雪白,他的手指停了一下,然後把剛才那段被你拆分的七零八亂的曲目熟練地彈了出來。
“你……?你會彈鋼琴?”
“以前學過。”
“完全看不出來呢……不對,我早該注意到,你的手很漂亮,應該是學樂器出身的。”
你咬唇,看着獄寺專注的模樣,顯得格外成熟犀利。
他看了你一眼,“哼。”
“诶,我說的不對?”
“未免也太膚淺了。”
“怎麽會,我倒是覺得男人長得難看點,或者年齡大點都不要緊,有才華才是很重要的事情。”
獄寺有點好笑的坐在了你身邊,“真沒想到能從你嘴裏聽到這句話。”
“被你說的,好像我只是個只看臉的人一樣。”
“難道不是?”
“才不是呢——獄寺君,既然你會彈鋼琴的話,不如幫我做一下恢複練習?”你在他耳邊軟軟地說着。
他似乎一愣,挑着眉頭,眼神多了幾分柔和,答應了你。
獄寺應該不太喜歡你湊得太近。
這點你很快就在他幫你一起練習合唱部的樂曲時察覺到了,時刻都跟你保持着一個人的間隔,最後索性直接站在你旁邊指導着你的鋼琴練習。
流暢又輕快的聲音很快就傳遍了這間休息室,你把全部精力投入在樂曲的演奏中,但這種平穩的練習很快就被大門那邊強烈的撞擊聲打斷。
怎麽會有種不安的感覺。
你回想起某個夜晚也是這樣熟悉的踹門,猛地想起那個害的你和赤司分手的罪魁禍首,還沒等你轉頭,對方早已不緊不慢地開口:“隔着老遠就聽見你在這裏吵,獄寺隼人,你想被咬殺嗎?”
獄寺捏着曲譜,略微地一皺眉,察覺到了雲雀恭彌的盛氣淩人,他下意識走上前擋在你的面前。
你手指顫抖了一下,立馬縮了回來,整個休息室內,只有沉穩的呼吸聲。
“安靜一點。”雲雀威脅性的亮了亮他的拐子。
換來了獄寺隼人不屑一顧的聲音:“你聽得懂嗎?”
“……”
這句頗有挑釁意味的反問很顯然惹火了雲雀恭彌。
他冷笑着:“看來今天你想找死。”
眼看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緊張,你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他……他聽不懂的,獄寺君,不要跟他吵了,我現在就回家,不打擾你們。”
雲雀沉着臉色,發現你下意識地在維護着獄寺隼人,又向前了一步,繼而你就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扣住了。
“喂——!你做什麽!你放開我!”
你的手被他帶起來,立刻他就看到了你因為手腕被抓住露出的痛苦的表情,不假思索地換了個姿勢,把你從肩膀上扛了起來,帶出了休息室。
“雲雀——!你放開我!我的裙子很短,統統都要被看見了——”你咬牙切齒,鼻音輕顫,雲雀仍舊無動于衷,你看着那張嚣張的臉,終于忍不住威脅着:“你再對我動手動腳的話,獄寺君不會放過你的!”
“哼。”
他走路的動作停了下來,對你激動的調子顯然不在意,意味深長又慢條斯理地開口:“你覺得,是他來救你的速度更快一點——”
“還是我咬殺你的速度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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