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發燒了

雲雀恭彌的眼神太過于侵略性, 讓你渾身都有點不自在，明明你沒犯什麽錯，卻仍舊莫名有種心慌感。

好吧。

雖然這個形容不該用在這裏, 但你确實覺得雲雀面對你, 好像是抓住了一只弱氣又毫無放抗能力的草食動物。

他并不着急拆吞入腹，只是慢條斯理享受着你不斷掙紮的過程。

你被自己的形容吓得不輕, 只是用自己看上去格外楚楚可憐的眼神望着他，“委員長……”

雲雀聽到你示弱的喊着他的名字, 眯了眯眼睛, “哼。”

你們現在的姿勢确實很糟糕, 尤其是他只用單手就把你抱起來，手掌貼在你大腿的位置，你全身的重力都倚在他肩膀和後背的位置, 緊張地不得了，因為雲雀只要一松手，你立刻就會摔在地上。

手掌的溫度有些灼人，惹得你特別想讓他快點把你放下來, 暗示意味極濃的動作就算你再想裝傻也沒辦法了。

深深呼吸半天，你輕聲喊着：“……恭彌，恭彌。”

“幹什麽。”

“……你之前說過, 遇到危險讓我喊你的名字，你會來救我的……”

他的動作停了一下。

臉上的情緒難以形容，你抓不住他嘴角輕輕笑起的弧度的末梢，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麽, 在他把你帶入電梯後，雲雀把你放了下來，抓緊了你的手。

徹底把所有人都阻隔在了你和他以外的地方。

電梯的門緊緊地關閉，雲雀修長的手指在樓梯的層數停留了片刻，毫不猶豫按下了頂樓的按鈕，一路向上不斷攀升的電梯內，除了不斷閃爍着的數字，安靜的有點過了頭。

你默默擡頭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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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頭微微皺起，黑色如墨般的頭發好像也比以前短了一些，沒有像以前那樣喜歡用劉海把眉眼稍微遮住，漂亮精致的鳳眼像是斂進了細碎的光，感覺上确實成熟了許多。

莫名的，你覺得自己的心跳不争氣的又加快了。

你還記得自己在攻略雲雀恭彌的時候，唯一的理由就是因為他長得非常好看，以至于對游戲其他人完全視而不見，到了現在連其他的攻略對象的模樣和名字都想不起來。

而現在這樣外表變得成熟一些的雲雀，感覺又是不一樣的……

“委員長……”你抓住他的手。

“嗯？”

“如果，我說如果。如果沒有遇見我的話……”

“憐音，沒有如果。”

電梯門在頂層停下，這裏已經是整個建築的最高層，推開門走進了天臺，你立刻察覺到一股很強烈的風吹過來，天上的雲層早已被風吹散，如水一樣溫柔的月光灑在了天臺上，落下斑駁的白色痕跡。

唔。

好冷。

你完全不明白雲雀恭彌晚上忽然把你拽到天臺的用意，風吹在後頸上，已經不是微微有點涼意的程度了。

像是雲雀恭彌這種完全不懂女孩子在想什麽的家夥，他真的能順利找到女朋友嗎？

你抱緊自己的肩膀，內心暗自吐槽。

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身後忽然有人抱住了你，他的手臂收在你的腰間，你被吓得抖動了一下肩膀，雲雀低沉的聲音輕輕地擦過你的耳朵，“別動。”

要怎麽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反正沒有什麽少女漫畫裏的驚慌失措或者是小鹿亂撞，你只覺得手腳冰涼。

天臺的表白，其實是以前游戲攻略裏關于雲雀恭彌最重要的劇情，你雖然中途放棄以至于沒能走到這段劇情，但是這之後會發生什麽你簡直太清楚了。

“喂。”雲雀的聲音有點啞，聽起來沙沙的，好像一瞬間又變成了那個勝負心很強又不成熟的中二少年。

你們兩個人的距離很近，你甚至能依靠月光清晰的捕捉到雲雀睫毛的輕微的抖動，還有他眼睛真的很難得很難得的出現了溫柔的光芒。

雲雀的頭慢慢垂下來，在距離你還有一點位置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你不喜歡？”

低沉的喘息仿佛停留在你的脖頸處，神色也若有所思着。

他收緊了手臂，整個人貼得更近了。

眼前這個人，居然會比以前變得更體貼，甚至更溫柔了一點。

“沒、沒有——我只是在想噢……”

“嗯？”

“直到剛才為止，我一直在想，我真的很羨慕雲豆，因為很多次你都在天臺上那麽溫柔的對它，還教它唱歌……如果我能接近你的話，我一定要在天臺讓你對我更好，要比對雲豆還要好一百倍那種好。”

這種小學生一樣的笨蛋發言真的是我說的嗎？

我到底喜歡的是誰呢？明明下定決心認為自己喜歡的是以前的你，可是現在的你又把我帶到了天臺……

你低下頭，自暴自棄着。

雲雀靜靜注視你，下一秒，他先是試探性的碰觸着你的唇，然後蹙眉，再次離開。

你用很輕的力道掙開他的懷抱，彎起唇角，“技術太差了。”

雲雀怔了一下，眉頭很不耐地挑高，在他即将脫口而出那句咬死你之前，你甜甜的一笑，踮起腳伸出手抱住他的肩膀，吻了上去。

“我和你的關系就用這個Goodbye Kiss來說結束吧。”

他目不轉睛地看着你，唇邊染上了你嘴唇上的櫻桃色的唇彩，他把懷抱又收緊一些，目光平靜如水，又似躁動暗湧，“我和你之間，輪不到你來說結束。”

這一次，你連開口說話都要變得吃力了。

“誰管你啊……”

你模模糊糊，抓着雲雀肩膀的手都變得軟弱無力起來。

第二天早上。

沢田綱吉還在房間練習如何自然又正式地打招呼才不會被女孩子嫌棄的時候，房間的門被禮貌的敲響。

“阿綱，阿綱，你在不在？快點出來，獄寺和雲雀兩個人在休息室打起來了~”

山本武的聲音完全沒有任何的焦急，倒是慢悠悠的，“你難道不想去看看嗎？”

沢田綱吉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着門外的山本武，摸了摸脖子，“雲雀前輩是怎麽回事？”

原本的休息室大門已經很凄慘的被敲開了一個大洞，房間裏更是狼狽一片，他的師兄迪諾最喜歡的鋼琴被雲雀恭彌毫不留情地用拐子砸爛，地上那一片狼藉以及完全看不出原本形狀的鋼琴殘骸說明了雲雀恭彌對于這臺鋼琴的深惡痛絕。

“十、十代目，對不起，我應該阻止雲雀那個混蛋的——！”獄寺隼人咬牙切齒道，臉上一片青紫色。

“實在是很抱歉，沢田先生！”草壁哲矢也誠惶誠恐，先是鞠躬後，再次緩緩開口，“恭先生，今天早上就說什麽聽不懂的東西幹脆就丢掉算了，我也沒有攔住他……”

沢田綱吉定定地看了草壁哲矢半天。

三秒後。

他嘆了一口氣：“好吧，請你告訴雲雀前輩，這次賠償給迪諾先生的費用全部都從他的薪酬扣掉，具體請讓他去找迪諾先生談吧。”

你端着咖啡走到了餐廳角落處女孩子們聚集的地方，因為大腦還處于混沌的狀态，那些女孩子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有反應過來。

“啊咧~憐音，你今天看上去臉色不太好呢。”西川緒很體貼的把你扶到位置上坐下，正如她說的那樣，你整個人的臉色看上去就很蒼白，往日裏不笑也看起來如同新月似的彎彎的眼睛沒有什麽神采，皺着眉頭在不停輕聲咳嗽。

“我沒事，昨晚通宵練習，所以……”你眨了眨眼，有點點不好意思，“沒事的。”

“我今天是看見你穿着昨天那身衣服過來的，該不會是，在外面玩的太開心了吧。”

另一個女孩脫口而出，你連忙臉紅着擺手，“沒有的事，不要誤會我。”

“開玩笑的啦。”

“我也好想跟小野去約會，但是他最近要參加網球比賽，只能等比賽結束後再約啦。”

“網球比賽，全國大賽這麽快就開始了？”

“嗯，是這個周末吧，跡部大人應該會在周末前回來的吧？今年他可是說了要打敗青學的手冢君和立海的幸村君呢。”

跡部，要回來了？

你默默地喝着咖啡，表情都不由自主地變得柔和許多，很溫柔也很可愛。

留意到你神情的轉變，女孩子開口柔聲着問道：“憐音，要不要周末去公園給跡部大人加油，他看到你去一定很開心的。”

“嗯——”

倒不是不願意去，只是跡部對你的态度格外微妙，你拿不準究竟是喜歡還是讨厭，尤其是，跡部讨厭擅作主張的人。

随随便便就跑過去，再讓跡部不開心的話……

你穩了穩自己的情緒，“周末如果有空的話，我一定會去的。”

好不容易堅持了一天的課程，在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你感覺意識一直昏沉沉的，身體更是如此，簡直快要散架了。

不僅因為昨天雲雀恭彌翻來覆去折磨你，還有一直在天臺上吹冷風導致的感冒還有發燒，你的手指連收拾課本的力氣都沒有，疼的不得了。

一直以來都很注意個人形象的你，不想被其他同學看到你的異樣，真的是咬牙用盡最後的力氣堅持到了下課，發熱不止的頭腦讓你只想回家睡覺，費勁地把書本草草整理後，你忽然接到了一通電話。

“對不起~請問是憐音嗎？”

電話那端是非常可愛又好聽的女性聲音，你立刻辨認出聲音的主人是齊木楠雄的媽媽，齊木久留美。

“久留美阿姨，您好，有什麽事情要找我呢？”你發出軟軟的聲音問着。

“是這樣的~我和小楠的爸爸要去公司抽獎抽到的北海道旅行一段時間，本來想讓小楠一起去，但是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呢~沒有辦法~實在很擔心要留在家裏的小楠，所以想請憐音去幫個忙~”

“要去照顧楠雄？”你立刻甩了甩頭，即将脫口而出的那句[他不是超能力者嗎]又被咽了回去。

在齊木夫妻的心中，寺田憐音一直是齊木楠雄的姐姐，又溫柔又可靠。

所以他們才會把最心愛的兒子放心地交給她，即便自己的兒子是世界上無所不能的超能力者。

你怎麽可能會辜負他們的期望呢？

“我明白了，久留美阿姨，交給我吧，我現在就去找楠雄，會在你和叔叔旅游的這段時間好好照顧他~”

“太好了~憐音，謝謝你喲。”

挂了電話後，你盡可能想把因為高燒而暈頭轉向的腦袋變得清醒，去醫務室簡單拿了退燒藥吃下後，你就朝着齊木楠雄家附近的超市走去。

毗鄰車站的超市又正巧趕上了下班人流量的高峰期，大多數的櫃臺都推出了特價活動，包括那些早上剛剛運送過來的新鮮的蔬菜，你努力憑借着之前的印象挑選着齊木楠

雄喜歡的晚餐的蔬菜搭配，又繞道去了冷藏區打算把咖啡果凍買回來一起給他。

“幹什麽要放這麽高……”

你墊腳打算把特價的咖啡果凍取下來，無奈它被放在架子的最高層上，你的手臂又根本沒什麽力氣，只是徒勞地晃動着。

“是這個？給，給你。”

背後有人扶住你的肩膀，輕松伸手替你把咖啡果凍取下送到了購物車內。

你轉頭驚訝地看着他，紅發少年的神情還有點羞澀，不對，應該是忐忑，劉海有幾簇不安分地随着他低頭的動作跳躍着，他穿着水藍色的襯衫當做外套，裏面是白色的T恤衫，很有夏天的清爽的風格，脖頸上挂着戒指項鏈，拳頭攥的很緊，肌肉都明顯繃了起來。

“火神君？”你有點驚喜的喊出他的名字。

感覺就是完美個妻子的模樣呢。

當然火神大我這句內心的感慨你完全沒聽到，你只是好奇的看着他塞得滿滿當當的購物車，他看着你推車艱難地樣子，手下意識地就搭在你的腕間，“我來幫你……？诶，你是不是發燒了？手上的溫度好高。”

說完，火神不管不顧地靠近你，伸手就想去觸碰你的額頭。

“燒成這樣，我送你去醫院。”火神有點生氣，“生病了幹什麽還在外面亂跑啊？”

“沒關系，我沒事，剛才吃了退燒藥，應該一會兒就好了。”

火神皺起眉頭。

你長長地嘆了口氣，“真的沒關系，我得快一點去我弟弟那邊，他一定還在等晚餐。”

“我送你過去。”

“不用啦，他家離這裏不遠。”

火神撇撇眉頭，完全說不過你。

從以前他就很清楚，你雖然外表看着好像柔弱的風吹就會立刻摔倒，實際內心強大的不得了，為人也很任性，從來不喜歡其他男生對自己指手畫腳，擅自替自己做決定。

等你把所有的食材艱難地裝入購物袋，和火神一起從車站走出來，你發現他仍舊是愣愣地看着你。

“還有事情？”

“那個……”火神猶豫着閉上眼睛，複而，堅定地對你開口，“周末在市民體育館，我，我會參加比賽，你可以來嗎？”

一秒。

兩秒。

三秒。

火神嘆氣，“算了，當我沒說吧。”

都已經被拒絕過無數次了。

幹什麽還會幻想自己一定能得到肯定的答案呢？

他有點自暴自棄了。

你的笑容慢慢變得輕柔，“如果有空的話，我會去替你加油的。”

周末的話。

也許可以把楠雄拉出來，一起去看比賽也不一定呢。

但是，一貫很讨厭和太多人聚集在一起的楠雄，也許根本就不會答應吧？

你抱着食材走在前往齊木家的路上，有一陣沒一陣的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