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沙發上那幾個人的目光此時都随着梁敘落了過來,在所有人都還沒緩過神的時候他掐了煙朝着餘聲走去。酒吧裏充滿暧昧的燈影打在身上, 襯得她那張臉白皙剔亮。

餘聲不露聲色的彎了彎嘴角。

等到他走近又刻意将手背到身後, 梁敘輕輕擡了下眉頭伸手去拉她的手腕。他用了些巧勁兒不費力就攥緊在手裏, 餘聲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側假裝面無表情。

“怎麽了?”他低聲問。

餘聲沒應聲卻發現陳天陽已經不見人, 她眼睛掃了四周一圈,那姑娘正坐在李謂身邊笑嘻嘻不知道在說什麽。而T大的女主持人正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看, 餘聲眼神極其無辜的眨了眨。

不過幾秒女生就繞過他們跑開了。

那表情是經典的‘前一天晚上鼓足勇氣和男生表白失敗仍然心存僥幸第二天醒來朋友圈裏人家曬着和女友自拍’瞬間無地自容的樣子。

愈往裏走, 臺上的音響便更清晰。

陳皮讓開位置給他們倆, 旁邊陳天陽一面對李謂滔滔不絕一面和他們打招呼,原來李謂就是那個醫科生。有了陳天陽的加盟,他們玩起撲克來更是風生水起。

有好大一會兒餘聲都不怎麽出聲附和。

她在旁邊看他們玩, 梁敘問一句她嗯一下,這讓他很是無可奈何心底像羽毛在撓似的直癢癢。玩了幾把後梁敘将手裏的牌撂下丢了一句‘你們玩’,然後拉着餘聲去了酒吧後臺。

一樣無人的走廊, 一樣被他抵在牆上。

“大小姐。”隔開哄鬧後的寧靜裏梁敘的聲音低了一個分貝, “我哪兒惹着您了?”

餘聲抿緊要笑不笑的唇搖了搖頭。

“那女的和我沒關系。”梁敘擰了下眉骨,“我連她叫什麽都不知道。”

“她是T大的, 你們在她學校表演節目的報幕主持人。”餘聲慢慢開口, 問的很懇切, “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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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敘:“……”

“那晚你來了。”他眸子頃刻平靜下來, 聲音沒什麽起伏淡淡的。

餘聲吸了口氣, 悶悶的‘嗯’了下說:“你又不來找我。”她低垂着眼,很乖的樣子。

“你怎麽知道我沒去。”他說。

聞言她不吭氣只是臉頰鼓鼓的,梁敘慢慢的笑了一下。不知道有多少次站在她宿舍樓下隐藏在黑暗裏, 即使是她的一個背影都讓他覺得心安。

“就為這個不理我?”他笑問。

“誰不理你了。”餘聲看他一眼,“就是不想說話。”

這簡直和當年小涼莊地下室她莫名其妙鬧別扭他‘威逼利誘’探出來的話一模一樣,梁敘不自禁笑開了然後握着她的臉重重的親了下去。她嗓子裏傳出輕輕嘤咛讓他親的更重,恨不得拆骨入腹。

耳鬓厮磨了很久他才放開她。

餘聲已經被他親的軟的一塌糊塗,他的唇很濕很涼停留在她嘴角的餘溫久久不散。她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耳邊還有他短促的低喘。

“我還想聽你唱灰姑娘。”她仰頭說。

那一晚直到回去宿舍餘聲都是嘴角含笑,她腦海裏全是他在臺上彈着吉他聲音嘶啞低沉像海上湧起驚濤,陳天陽比她更甚說了一路包括李謂的企鵝號都要到了叫什麽‘對方正在輸入’。

沉寂的黑夜裏半邊烏雲半邊晴。

百裏之外的酒吧正載歌載舞,陳皮正打着酒嗝追問李謂今晚上演的‘久別重逢’。後者的眼神飄忽不定,瞧着臺上的男生半響又移開。

“你老瞅什麽呀。”陳皮不耐煩,“說話。”

李謂深呼吸了下:“我和她不是很熟。”說完又道,“你還想問什麽。”然後臭着一張臉起身離開了。

這幅樣子陳皮還是第一次見,就連梁敘也很意外。

“他沒事兒吧?”陳皮看着那背影咽了咽唾沫。

梁敘哼笑了一聲,從沙發上拿起外套穿上。接着端起杯子悶頭一喝,将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說了句‘走了’便轉身離開,剩下陳皮一個人幹瞪眼。

外頭的天氣凜冽寒冷确實到了冬季。

梁敘搓了搓手摸了根煙抽算是取暖,他吸了一口在路邊攔車。車來了他叼着煙坐了進去,司機師傅剛踩引擎她的消息就過來了。

“我剛洗完澡躺下,你回去沒有?”

梁敘噙着笑意眼神微微眯了起來,他看着屏幕手指摁下拼音九鍵。一來一回說了兩三句吓唬她趕緊睡後梁敘重新将手機塞兜裏,沉沉的吐了口氣。

到租屋的時候他已經抽掉了四五根煙。

梁敘踩着樓梯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往上走,灰黃的光線在這寂寥的夜裏更顯沉悶。一個人待着面無表情的模樣多了,空氣裏像是有毒氣彈往往會逼得他喘不過來氣兒。

喝多少酒抽多少煙都不頂用。

他進了屋開了燈,空曠的小地方呼吸都清晰可聞。房子裏有些許微弱的暖氣,梁敘脫掉衣服光着膀子一面往洗手間走一面解着皮帶。

不涼不熱的水流沖下來他難得清醒。

他有些煩躁的甩了甩濕透的頭發,看着被霧氣盈滿的鏡子裏的自己。或許是夜色太寧靜了竟然聽到有貓在叫,像極了她臉紅心跳時軟綿綿的聲音。

瞬間功夫,滿身的寒氣頃刻散透。

就這樣平平靜靜的到了一月,他在修車店的學徒時間也差不多到了。轉成正式員工後便可以多拿上些薪水,活兒也較之前輕松多了。

那天下班梁敘去附近商鋪溜達。

餘聲打電話過來他正在一家表店裏轉,兜裏揣着這個月剛發的工資。當年那只押解途中弄丢了,差點忘記還是要再給她買一只新的。

聽着他在那頭說着話,餘聲懶懶的趴在桌上。

“做什麽呢。”梁敘問,“我一會兒來你們學校。”

“沒做什麽。”她聲音有氣無力的,“梁敘啊。”自習室裏就她一個人,餘聲叫完他的名字後又停了下來。

“怎麽不說了?”

餘聲‘嗯!?’的搖了下腦袋,梁敘笑了。就在他們說話的空當餘聲的手機又接到了一通電話,她沒理會繼續和梁敘說着。

來電只響了一下便挂掉了。

‘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的标準普通話回音似的游蕩在那頭張魏然的耳邊,男人松了下領帶從酒店套房走了出去。只是剛踏進電梯裏,一個女人便随後跟了進來。

張魏然眉毛挑了一下。

女人從頭到腳一身行頭至少五個數,那雙眼睛早已渾濁不堪俗不可耐。或許是看到男人眼裏的輕視,許鏡拿着小提包的手顫了一下,慢慢擡起用圍巾遮了遮脖子上剛被薛天蹂-躏過留下的吻痕。

兩年前在這裏做服務員張魏然提醒過。

許鏡清楚的記得自己問過為什麽,直到那一天在門口重遇薛天才明白這家酒店就是薛氏的産業。可能是骨頭本身就賤到底爬上人家的床做了情人,這些終歸是不可原諒的。

電梯很快就到了一樓。

張魏然一手插着兜徑直走了出去,一眼都沒看身後情緒複雜的女人。酒店門口司機開車過來,張魏然坐了上去揉了揉眉心。

“去A大。”

車子漸漸的駛離,張魏然把玩着手機閉眸沉思。到餘聲宿舍樓的時候司機小心翼翼的叫了聲張總說到了,張魏然慢慢睜開眼向外面看了一下。

又打了一遍電話,依舊無人接聽。

張魏然就那樣坐在車裏也沒有很快離開,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天早已黑了。看時間已是九點有半的樣子,張魏然淡淡的扯了扯嘴角正要吩咐司機離去。

話還沒說出口便被窗外的兩個身影定住。

站在餘聲對面的男生一身黑衣褲,普普通通沒什麽特別除了那雙黑色的眸子。餘聲似乎很開心的挽着他的胳膊,手腕上戴着一只簡單的女士手表。

張魏然定眸看了一會兒收回視線。

“走吧。”聲音清淡。

那輛車子從黑暗裏開過路燈下,本來并沒什麽奇怪只是有女生喊了一下‘賓利’惹得餘聲的目光偏了一下,梁敘回頭看了一眼。

“看什麽呢?”他問。

餘聲輕輕‘啊’了一下搖頭,視線瞥到他們身側一對男女正在肆無忌憚的擁抱接吻。她清了清嗓子瞄了一下梁敘,後者正悠然自得看着她笑。

“要不我們也試試?”他低聲探問。

燈光将他冷硬的側臉照的溫柔起來,餘聲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手掐了一下他的胳膊。梁敘‘啧’了一聲無奈吸氣,眼前的這個女孩子要多調皮有多調皮。

看他配合的這樣好,餘聲忍不住笑了。

兩個人和這世上千千萬萬的男女朋友一樣,平凡并且普通。他們也曾鮮衣怒馬少年時,以後也會一日看盡長安花。歲月擄走了風華正茂,卻也留下了詩酒年華。

“進去吧。”梁敘将書包遞給她。

餘聲的身影消失在樓門口,梁敘才擡腳離去。校園裏的樹木已經變得光禿禿了,他看着遠處朦胧的光邊走着又點起了一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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