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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一半臣子對他不甚服氣,而太子又沒有根基去處理那些大臣。

很多事都是牽一發動全身,也難怪太子會舉步艱難。

“今日裏女婿沐休,夜晚,不如讓我陪着脩兒吧。”駱太妃突然關心他們的夫妻生活。

鄭佩雲生完孩子也兩個月了,但是一直帶着孩子,想來他們夫妻倆一直都沒有房事。

被義母關心起這件事,鄭佩雲頓時那叫一個尴尬。

339:宇文反賊

夜晚,李奕回到媳婦屋裏,抱了一會兒孩子,見駱太妃帶着幾個丫鬟和婆子過來接孩子,便從善如流地給了駱太妃。

一夜春宵,次日雪花稍停,是個有太陽的天氣。

大司馬府裏面一片欣榮,老早就聽見下人在院子裏掃雪的聲音。

夫妻倆起身,打扮整理妥當,一家團圓吃了早飯。

後下人齊來磕頭拜年,一一賞了銀子和東西,那都是很豐厚的。

随之劉家人也來了,一大屋子的人,和樂融融,吃吃喝喝。

今兒個仍然不出門,都窩府裏面待着。不過近午時分,一個侍衛進來禀報,在李奕耳邊耳語了就,李奕臉色大變,匆匆出門去了。

臨走時,倒也交代了鄭佩雲,讓她們好好待着,別出府。

“萬事小心。”鄭佩雲沒說什麽,只說了這一句。

又過了一兩個時辰,門外又來了一人,竟然是護國寺的小沙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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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太妃對護國寺深有好感,聽聞對方是了嗔大師派來的人,就将其請進府裏。

這小沙彌帶來了一句口信,說是了嗔大師想請李大司馬的夫人到護國寺一敘。

鄭佩雲就好奇道:“了嗔大師找我幹甚?”他們素來沒有交集。

只不過,當日那句天外來客,鄭佩雲印象深刻,到今為止仍然記得。

“師傅說,有重要的事情與施主相商,與施主的身世來歷有關。”小沙彌說道。

“你回去轉告了嗔大師,我眼下不便出門。如他真有急事,請到大司馬府一敘,若是不能,那恕我不便出門,此事作罷。”鄭佩雲沉吟了片刻,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人人都崇敬了嗔大師,但是自己并不是什麽信男信女,沒有那種盲目的信奉。

小沙彌聽了後,露出不解的表情,看來是不習慣有人拒絕他的師傅吧。

不過也沒有說什麽,道了句阿彌陀佛就告辭了。

駱太妃也很是不解,能夠和了嗔大師談話,那是極好的機會。她這些年的郁結在心,就是被了嗔大師給化解了,如今才能高高興興地暗度晚年。

“佩雲,上次護國寺的事情只是意外。”她以為鄭佩雲對護國寺之行有陰影。

“我知道,義母,可是大過年的,天氣又冷,我真不想出門。”鄭佩雲笑道,仿佛真的是因為懶散而已:“我寧願窩在府裏,烤烤火,吃吃喝喝。”

“你呀。”駱太妃拿她無辦法,便笑了。

今日注定是個不尋常的日子,李奕派去陳府打探的探子,在下午時分回府并報了一個消息,駱思晴生了,是個男胎。

鄭佩雲聽了,臉色淡淡道:“那也好,陳府後繼有人。”

“只是可惜了,娘親不是個妥當的。”駱太妃嘆了口氣,倒是可憐那孩子,有了駱思晴這樣的母親:“她父母恐怕又會來求情。”

到底是自己的外甥女,駱太妃心裏邊還是恨鐵不成鋼多過于純粹的恨。

“義母,她心中有魔,只要牽扯到宜修的事情,就會魔化,我實在是無法安心地讓她待在京城。”鄭佩雲摸着李脩的小腦袋:“我不能拿脩兒的安危開玩笑。”

“我清楚。”駱太妃馬上收起對駱思晴的可憐,确實,那姑娘已經着魔了。

“倒是宜修,翻過年去,就二十三了。”鄭佩雲唏噓道,當初那人比自己早結婚,後來和離,等等一系列的事情發生,到如今竟然形影單只。

“他不想娶,便由着他。反正府裏也沒有人敢說他的閑話。”駱太妃說道,若是柏氏敢有什麽小動作,就別怪她不客氣。

娘倆帶着孩子,在府裏等李奕回來,但是這天晚上,李奕沒有回來。

只是派人回府告知鄭佩雲,叫她安心等,該幹嘛幹嘛。

鄭佩雲第一時間猜到,皇宮出事了。但是出了什麽事,不得而知。

“別太擔心,女婿這麽能耐的人,不會有事的。”駱太妃說道:“沒準是在宮裏保護皇後娘娘和太子等人。”于是也猜到,皇宮确實出事了。

“唉,大過年地……”鄭佩雲看了看自己那吃了就睡的傻兒子,才有了笑容:“既然他說該幹嘛就幹嘛,那咱們也別瞎擔心。”

“是了。”駱太妃點頭。

這個年,外面民間百姓過得安安穩穩,各位大臣……或者說沒有搞事情的大臣家中,也過得安安穩穩。

不過對于某些人來說,這個年過得不太好。

先是太子查出宇文家窩藏着無數謀事清客,假以同好和清客的名義,實行謀反的計劃。

可是沒有明确的證據,這是太子很懊惱的事情。

他選擇自己出去誘敵,同時拜托堂弟李奕守衛宮中的安危。

李奕不同意太子這樣做,但是太子很固執,這一次誰也不聽。

躲在暗處的宇文修,一直在等陛下歸天,然後宣讀遺诏。那樣他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把宣貴妃肚子裏的孩子送上龍椅。雖然,太子仍然是攝政王。

攝政期間如何算計太子落網,宇文修和他的謀事們算計得清清楚楚。

如何讓李奕這位大将軍大義滅親,他們也算計得清清楚楚。

唯一沒有算計到的就是,鄭佩雲并不理會了嗔大師的示好,無法和她取得良好的來往關系,這樣便不好行事。

如今太子出行要去皇陵看望祖先,宇文家的謀事們都瘋了。一半的人說這是難得的機會,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

一半的人說這樣太貿然行事了,會影響後面的計劃。

就連宇文修自己也是搖擺不定,他明知道自己有可能已經被懷疑,明知道這有可能是一次陷阱,但是他焦急,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

“公子,不可。”他的謀事出來相勸。

“公子,太子死,則朝廷亂,俗話說亂世出英雄,亂中才有機會。”另一邊的謀事,也出來相勸。

“讓我想一想。”宇文修閉着眼睛,揮揮手,讓謀事們都暫且安靜下來。他需要仔細想一想,再做定奪。

340:捉拿審問

過年期間,太子突然說思念祖先,要去皇陵看望祖先。宮裏一陣兵荒馬亂,準備出行依仗。這太子出行,雖然說一切從簡,但是也需要一些準備的事情。

所以決定下來之後,也是第二天才出宮。

因着太子素來就是這麽不着調,或者是不精明的表現,所以宇文修和他的謀事們,決定賭一把。

在一個他們認為不錯的路段上埋伏,只等太子一到,便刺殺太子。

此次派出去的,當然也是一些死士。無論刺殺成功與否,他們都不會留下性命。

太子的儀仗遠遠而來,帶頭的侍衛在兩邊高舉這旗幟。後面才是太子乘坐的大馬辇。

經過一處狹窄的官道,兩邊地勢略微險要。忽地,一群黑衣人從旁邊湧出。

侍衛立刻拔刀大喊:“護駕!”

太子依仗亂成一團,在這條略窄小的官道上,無處可躲。

黑衣人沖着大馬辇而去,目的顯而易見是乘坐在其中的太子殿下。

死士闖進大馬辇一看,裏面空無一人,當即喊道:“中計了,快回去禀報主君!”

其餘死士留下抵擋侍衛,在暗中觀察的死士,則是快速離開。

與此同時,李奕的人馬也分頭行事,一人遠遠追随回城的死士,另一人快馬加鞭,給大營中的段凜報信。

西郊大營,段凜點出三千士兵,浩浩蕩蕩地進城。

留一千在城外個個關口把手,兩千湧入京城,直接往各位大臣的家中去。

最先突擊的當然是宇文家,來到之後,人家一家正在和樂融融地吃午飯,哪有半點謀反的影子。

“大人,段将軍來訪……”門房用了來訪二字,臉色卻怎麽都不對。

“段将軍?”宇文大人疑惑不解,這大過年的,段凜來這裏幹什麽?

就聽見門房說道:“段将軍不止是自己一人來訪,還帶着很多士兵,将咱們府裏包圍了。

“什麽?”宇文大人這才臉色大變,放下筷子就站了起來:“老夫出去看看。”

“老爺……”宇文夫人一臉擔憂,轉頭看着自己的兒子:“修兒,這是怎麽回事?”

“不知。”宇文修也站起來,說道:“娘,你別擔心,我去去就來。”他往院去了。

哪裏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段将軍,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宇文大人見了段凜,笑着拱了拱手。

“哎,宇文大人不必多禮。”段凜連忙擡手制止,說道:“本将軍此次是來辦公務的,不是來讨酒喝,也不是來跟您敘舊。”

宇文大人的笑容淡下來,正經起來:“不知,段将軍來辦什麽公務?”

段凜說:“城中發現有人謀反,太子殿下命我等徹查京城,整個京城,而不是獨獨宇文大人您府上,您不會不配合吧?”

“謀反?”宇文大人語氣驚訝,說道:“竟有此事?那不知是何人謀反?”

“這個嘛,等我把那謀反之人抓住,宇文大人您就知道了。”段凜笑道,卻一點都不客氣地帶着人破門而入:“宇文大人,咱們閑話莫說,否則本将軍會誤以為你給反賊拖延時間。”

看着他們長驅直入,宇文大人一點脾氣都沒有,然而就算有又能怎麽樣。

首先在正院,看見宇文夫人在吃飯,段凜安撫了一通,繼續讓人仔細搜查。

連後院也不客氣地進去看了,倒是沒有發現莺莺燕燕之類的,說明宇文大人不愛美色,看來是個不錯的男人。

“将軍,沒有發現什麽。”一些士兵回來禀報。

“再仔細查查,一個地方都別漏下。”段凜抱着胳膊,自己走到一處院子,看見一個正在泡茶的年輕男子。

他對段凜的到來很錯愕,放下茶壺道:“這位是……”

段凜咧着嘴巴一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對自己的士兵說:“來人啊,反賊抓到了,就在這兒。”

宇文修的目光一凜,眯起雙眸說道:“你這是何意,我是反賊?”

“除了你還能有誰,難不成是宇文大人?”段凜一揮手,士兵上前捉拿宇文修:“把他抓起來。”

士兵們一擁而上。

宇文修紋絲不動,任他們抓住,只是說道:“我相信你們不是胡亂抓人,總歸要有證據?”

段凜撇了撇嘴,不得不佩服這位臨危不亂的宇文公子:“證據是有的,跟我們回大牢再說吧。”

就知道他會死不承認,然而确實沒有什麽明确的證據。

只是太子遇刺之後,立刻行動抓住最大的嫌疑人,以防他逃走。

這是李奕的風格和做派,寧願殺錯也不放過,宇文修恐怕沒想到自己的對手會是這麽一個野蠻人。

完全可以不按常理行事,就是真麽簡單粗暴。

“修兒?”宇文夫人跑進來,看家自己的兒子被士兵抓住,頓時吓得臉色煞白,忙向段凜求情和詢問:“段将軍,我兒犯了什麽錯,為什麽要抓他?”

“宇文夫人,請讓開,別妨礙公務。”段凜說:“朝廷只抓對朝廷不利的人,他若是沒有犯錯,對朝廷忠心耿耿,誰有這個閑心去抓他。”

宇文修名字嘴唇,經過自己母親身邊,低聲安慰:“娘親別怕,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嗤!”段凜簡直翻白眼,真受不了:“走!”

他帶着人浩浩蕩蕩離開宇文家,但并不是直接回大理寺,而是押着宇文修,到處去捉拿臣子,弄得整個京城到處人心惶惶。

凡是跟宇文修有過接觸,或者心裏有鬼的臣子們,開始不淡定了。他們覺得自己沒有多大的罪,頂多就是不服太子,想擁立另一位皇子。

可是大家不敢逃啊,一逃就坐實了謀反的罪名。

這招也是絕了,吓得所有人既害怕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等着朝廷的審判。

而一下子抓了這麽多人,要是皇帝醒着,臣子們早就掀了天,去長跪不起,去磕頭絕食,反對太子的做法,可是眼下皇帝昏迷不醒,他們去做了給誰看?

這是太子下的命令,他豈會心疼臣子們。

李奕?那李奕才不會管臣子的死活,他眼中只有老婆兒子吧。

341:連恐帶吓

若是皇帝在位的時候,肯定不敢這樣直接沒有證據就捉拿臣子,可是太子和李奕不一樣,他們個這些臣子們沒有什麽交情。

而且李奕手裏軍權在握,他根本不用害怕誰不服自己。

被抓起來的臣子們只好自認倒黴。

真正忐忑的是一些多少和宇文修接觸過的人,他們心裏頭想到,究竟是誰在謀反?難道宇文修在謀反?然後自己被當成了同黨?

這樣可不行,于是開始想好措辭,怎麽給自己脫罪。

到了牢裏之後,他們便紛紛要求受審。

可是段凜說:“今天太晚了,士兵們還要回家過年呢,誰有空審問你們。”于是呼啦啦地把人抓來,他們又呼啦啦地走了。

剩下一群臣子們,在牢裏……也不算是牢裏,就是大理寺的客房,好幾個人關在一個大房間裏面,讓他們互通訊息。

而宇文修自己待在一個房間,周圍沒有任何人。

今天的行動鬧得沸沸揚揚,整個京城都知道誰誰誰被抓了。一些元老大臣在家中哭笑不得地道:“太子這也太胡鬧了。”

另一個元老大臣說:“這哪裏是太子的主意,明明是那位大司馬的主意。”若是沒有李奕撐腰,太子怎麽敢這樣做。

這倒也是,李奕兵權在握,根本不必看他們這些老頭的臉色。

“娘娘,宮外好像發生了大事,很多臣子被下了獄。”惠和宮一個宮女不經意地說起。

“因何下獄?都有哪些臣子?”宣貴妃問道。

“有國子監的王大人,太常寺的李大人等等,據說最先抓住了宇文大人家的公子。”這一道消息傳到宣貴妃的耳朵裏,她頓時有種暈倒的沖動。

“他下了獄,什麽時候的事情?因何事下獄?”而她卻不能暈倒,因為事關自己和家主的性命,還有肚子裏的孩子。

一開始宣貴妃想把孩子去了,畢竟當時才三個月,并沒有那麽難舍。可是眼下都快臨盆了,是個會動的小生命,叫她怎麽舍得?

“就是昨日的事情,好像是因……謀反。”宮人說道。

“什麽?”這下子,宣貴妃透心涼,什麽希望都沒了,于是也當即暈了過去。

“貴妃娘娘暈倒了!”伺候的宮人喊道:“快去叫禦醫!”

這位陛下寵愛的妃子,懷孕以來隔三差五就動胎氣,太醫院的禦醫們都習慣了。

宣貴妃暈倒的消息傳到禦書房,太子在那裏批折子,聽聞消息問道:“如何暈倒了?”

他的心腹太監掩嘴笑道:“還不是因為有宮女多嘴,告訴她宇文修入獄了。”

消息傳到坤寧宮,皇後娘娘笑了笑:“果真是心中有鬼,若不然也不必這麽擔心區區一個表哥。”

看來太子和皇後早已心中有數。

“走吧,擺架去惠和宮看看,免得她說本宮不關心陛下的子嗣。”說到這,皇後一聲冷笑。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來到惠和宮,這時候禦醫已經把宣貴妃給弄醒了,正靠在床頭臉色蒼白地待着。

“皇後娘娘駕到!”

随着太監的通報,一位貴氣逼人,威儀萬千的女人走進來,這就是天下女人都羨慕的皇後娘娘。

不管陛下寵愛多少妃子,她依舊是屹立不倒的那一位。

“皇後娘娘……”宣貴妃掙紮着起來請安。

“貴妃免禮,本宮只是過來看看陛下的龍嗣。”皇後笑道,臉上和氣萬分,卻看得宣貴妃瑟瑟發抖。

眼下宇文修入獄了,她不清楚事情有沒有敗露。

“謝皇後娘娘。”宣貴妃虛弱地說,臉上的微笑幾乎挂不住。

當初進宮的時候,是嬌滴滴的一枚小美人兒,那會兒也稱得上是絕色。可是如今,就怕是陛下見了也提不起寵愛的興致。

“宮外現在鬧得人心惶惶,也不知何時事了。”皇後坐下來,嘆着氣說道:“本來不該你在抱恙的時候說這些,但是事關你的親人,本宮還是要告訴你。”

宣貴妃屏住呼吸,擡頭看着皇後,雙眼的瞳孔有些渙散。

“你的表哥宇文修,入獄了,太子的人查出,他有謀反的意圖。眼下正在大牢接受審問。”皇後一邊說,一邊觀察宣貴妃的反應:“一旦他認罪,但凡與他同謀之人,都必定會被朝廷問斬,而且株連九族。”

“……”宣貴妃忐忑了一下,覺得這天氣實在是冷。

“貴妃在他九族之內,可曾想過,肚中孩兒的性命。”皇後娘娘說道。

“可是,表哥怎會謀反?”宣貴妃勉強穩住自己,反問皇後。

“他為何謀反,本宮雖然不知,但也能猜出大概。”皇後瞅着宣貴妃:“宇文家祖上出過皇帝,是皇族出身,想來是不甘心淪為平民子弟。”

被皇後一語道出宇文修的野心,宣貴妃垂下眼眸,只覺得不堪負重。眼下的處境太艱難了,他又是個孕婦,什麽都做不了。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宇文修連累自己的家人族人,她現在後悔,當初為何鬼迷心竅,聽了宇文修的鬼話!

“算了,此事還未定論,本宮也無意吓唬你,你好生休息吧。”皇後吩咐惠和宮的人,仔細照顧宣貴妃,然後便離去了。

夜晚,大理寺。

一條人影走到關押宇文修的房間面前,拿出鑰匙打開門鎖,推門進去。

小心觀察四周沒人,才說道:“公子,眼下怎麽辦?”

坐在榻上的宇文修,睜開眼睛,嘆了口氣:“宮裏如何?”

來人回答說:“娘娘今天暈倒了,又請了禦醫。皇後去了惠和宮一趟,說了好些話恐吓娘娘。”

宇文修面沉如水,想了很久之後,說:“貴妃心智不堅,恐會露出馬腳。”

如果皇後真的對宣貴妃起疑,那自然會從宣貴妃入手,說不定很快就會讓宣貴妃吐露實話。

“公子,我害怕娘娘堅持不住……”來人在朝中地位不低,也很害怕被供出來。

“那就下手吧,處理得幹淨點。”宇文修說道。

342:連夜逃跑

“是。”那道人影離去,立刻安排在宮裏的人手,執行宇文修的命令。

因着皇帝對宣貴妃的寵愛,惠和宮的人都是宣貴妃自己安排的,這其中大部分都是宇文修的人。

要在惠和宮殺死宣貴妃,那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惠和宮的人一接到命令,便在大半夜地開始行動。這時候宣貴妃睡不着,她的寝宮裏面燈火通明。

而她倚在床頭上,對着燭火垂淚,不知道如何是好。

心裏一會兒想着宇文修會不會有事,一會兒想着自己娘倆以後的路該怎麽走?還有以後嗎?

總之心中亂成一團。

“娘娘。”一個宮人走進來,手裏端着一碗燕窩粥:“您整日都沒有吃東西,快吃一點燕窩粥吧。”

宣貴妃搖搖頭:“端下去吧,我沒有胃口。”

“娘娘。”宮人勸道:“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肚子裏的小皇子想想。您的身體本來就虛弱……若是再這樣下去。”

到底是母子連心,說到肚子裏的孩子,宣貴妃心軟了起來:“那就吃一點吧,我真的沒胃口。”

宮人便端過來,親自伺候宣貴妃進食。

宣貴妃果然沒有胃口,吃了幾口就說不吃了。

宮人沒有勉強,而且神情複雜,畢竟她伺候了宣貴妃大半年,深受宣貴妃的信任。

“娘娘,對不起。”她覺得,無論如何都要讓宣貴妃知道,自己愛錯了人:“這碗燕窩粥下了毒。”

“什麽……”宣貴妃錯愕地看着自己的宮女:“你說什麽?”

“公子害怕你受不住……”

“你胡說,這是不可能的……”宣貴妃打斷宮女的話,臉色慘白道:“他不可能殺我,我懷着他的孩子,我如何會害他?”

“秀珠,有人來了,快點。”守在門口的太監進來說道。平時對宣貴妃畢恭畢敬的人,今天竟然面露兇光:“毒藥沒用就動刀子,事不宜遲。”

宣貴妃望着這些人,一陣天旋地轉,腹中劇痛。

就在她想喊救命的時候,一群帶刀侍衛突然走了進來,聲勢浩大。那為首的人,一聲令下把宮女和太監扣住:“抓住她們!”

宣貴妃驚愕地看着這些人:“你們……”還未等她詢問什麽,只感到腹中一陣劇痛。

“你中毒了。”陳禦醫上來,給宣貴妃把脈。

然後捏開宣貴妃的嘴巴,把一粒藥丸送進她的嘴裏:“吃了,這是解藥。”

宣貴妃求生欲望很強,立刻就聽話地吃了解藥。

這藥丸下了肚子,很快就止住了劇痛,渾身舒服了不少,仿佛剛才只是一場夢境。

可是宣貴妃知道,這不是夢境,那情郎真的要殺害自己和肚裏的孩子。她心如死灰,憤怒交加。

“陳禦醫,我要見太子,我要見皇後娘娘。”她緊閉着眼睛,留下了一行淚水。

“好。”陳禦醫派人,去請太子和皇後娘娘過來:“這裏已經被侍衛包圍,娘娘不必害怕。”

宣貴妃聞言,氣若游絲地道:“其實皇後娘娘一早就知道了,對不對?”惠和宮一直都被盯着,是宇文修和他們都想得太簡單了。

“微臣不知。”陳禦醫還是那副平和的樣子,與往日無什麽差別。

他只是在感概,福宜郡主,哦不,現在應該叫做司馬夫人,她的藥丸真不錯。怪不得李奕能夠猜出,陛下是裝病。

等了一刻鐘左右,太子來了,皇後娘娘也來了。這次過來的二人,臉上并無笑容,自由肅穆莊嚴。

宣貴妃也懶得起來行禮,她知道自己現在是戴罪之身,很快就會被處置,可是在此之前,她至少要保住自己的家人。

“皇後娘娘,太子殿下,罪女只有一個要求。”她面如死灰地懇求道:“求兩位饒恕罪女的家人,他們是無辜的,一切都是罪女的錯。”

皇後說道:“若是真是無辜,朝廷自會查明,還他們清白。”

宣貴妃咬着牙,點點頭:“罪女肚子裏的孩子,并非龍嗣,而是宇文修的孩子。他确實,意圖謀反。”

“很好。”有了宣貴妃作證,就可以将宇文修的罪名落實:“還有那些同黨。”

宣貴妃一一想回,将那些說出來。

皇後看着太子:“剩下的同黨同謀,你仔細徹查清楚,一個都別漏下。”

“母後,兒臣知道。”太子認真點頭道,然後帶人連夜去辦事。

這次通過身邊無數的人幫助,太子終于做了一件漂亮的事情。

這天晚上直到天亮這段時間,京城再一次人心惶惶。而那些亂臣賊子,被抓得措手不及。畢竟天都還沒亮,睡到半夜就被抓了,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大理寺,宇文修的房間再一次被打開。

“公子!不好了!”來人說道:“宮裏的娘娘招了!”

“什麽?”宇文修霍地一下站起來,臉黑不已:“不是叫你處置了嗎?”

來人說:“沒來得及,他們一直盯着惠和宮,看來疑心已久。”接着說道:“公子還是快走吧,他們眼下正在往大理寺趕!”

“豈有此理!”宇文修又怒又着急,但是眼下确實只有跑路這一條道可以走:“府裏那邊如何?我父和娘親……”

“他們應該已從地道逃了。”那人道:“門外安排了馬車,公子快走吧!”

宇文修點點頭,走出房間,疾步往大理寺門口走去。

然而還沒走出大理寺的大門,就被官兵包抄:“捉住他們!”

“公子,這邊!”那人拉着宇文修從小道逃竄。

但是四面八方都是官兵,他們無從逃走,宇文修和同謀最終還是落網。

第二日天亮,太子上朝,叫人把謀反的亂臣賊子們通通壓上朝堂。一一宣讀他們每個人的罪行,還有處置的結果。

李奕就像一尊殺神一樣,一言不發地站在太子下首。他不需要說什麽,只要站在這裏,就沒有人敢放肆。

“反賊宇文修,罪大惡極,理當問斬。其家人罪不至死,男發配邊疆,流放三千裏,女入賤籍,不得與平民通婚。”

自此之後,宇文一族再無翻身之日。

343:說出真相

下朝過後,朝臣們陸續退去。這是皇帝病倒之後,第一次沒有大臣在太子監國的朝堂上鬧事,也是第一次,太子從頭威嚴到底,無人敢觸犯他的諸君之威。

三十多年一來,也是太子第一次感受到,身為儲君的責任感和成就感。

這不是自己一個人領悟過來的,他還要感謝很多在身邊支持的親人,臣子。

在禦書房,幾位臣子心腹聚在一起讨論善後的事情。李奕也站在其中,可是他很少說話。他從來都是做的比說的多。

大家也都習慣了這位大司馬的風格,反正只要知道,他堅定不移地站在太子這邊,那就足夠了,身為太子黨的大家也就安心了。

畢竟有了李奕的支持,他們太子黨的人晚上睡覺都睡得格外香一點。

“此事就是這樣,善後的事情還望各位盡心。”太子和顏悅色,與大家交代下去之後,禦書房慢慢恢複安靜,只剩下自己的堂弟留在最後。

“待無人之後,太子走到李奕跟前,行了一個平輩禮:“為兄此番抓得賊人落網,多虧弟弟相助,否則為兄舉步艱難,成事不足……”

“堂兄多禮。”李奕也回了一個,當然不敢受了太子的禮。

“不不不,此禮應該。”解決了心頭大患,太子又恢複了平時老好人的模樣。

說實話,李奕以前不認為他能做好皇帝,但是現在嘛,覺得這樣也不錯,反正朝堂內外,要是有誰敢不服,那就打到他服為止。

太子只要會批折子就行了,打仗和清理貪官污吏,有他李奕在呢。

“弟弟也兩天未曾回府,恐怕弟妹想得緊,且快回去看看脩兒吧。”太子抱歉萬分,都是因為宮裏的事情,才讓李奕不得回府。

“好。”李奕心裏也想得緊,想媳婦,想兒子,想他們娘倆。

雖然宮裏還有很多事未曾解決,但是他決定先回府一趟,其他事情等日後再說。

消息從朝堂上傳來,已經過了一天。正好是李奕從宮中回到大司馬府,親自帶回來的消息。

他離開了幾天的夜裏,鄭佩雲想得緊。這才在心裏嘀咕,宮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脩兒他爹什麽時候才能回府,那邊聽得丫鬟突然來報道:“大人回來了!”

漸漸地,正院的所有丫鬟都已不叫姑爺,也不學以前那樣叫殿下,都叫他大人。

“回來了?”待在屋裏奶孩子的鄭佩雲面露驚喜,不過懷裏還抱着孩子,也不好出去迎接他,就繼續抱着孩子喂奶:“脩兒,你爹回來了。”她慈愛地撫摸着兒子李脩的胎發。

不一會兒,前頭就有了動靜。

那大步流星的人走進來,大手掀開珠簾,直到看見屋裏的娘倆,腳步這才慢下來。

“佩雲。”他走至前頭。

“回來了?”鄭佩雲目不轉睛地看着他,臉上滿是思念之情,就像好久不見了似的:“宮裏的事情都妥了嗎?”

李奕上前,摸了摸孩子,抱了抱妻子,這才說道:“基本都妥了,稍後我再去一趟宮裏,沒有大事。”

坐下來喝了點水,把宮裏的事情娓娓道來。

最後想了想,那些隐瞞的事情暫時還沒有說,不是李奕不想說的問題,是剛剛回來,他有比那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脩兒還沒睡呢。”鄭佩雲哭笑不得,推開那要近自己身的人。

“把他交給太妃。”李奕絲毫不想把兒子留在身邊。

鄭佩雲和他拉鋸了幾番,最後嘆了口氣:“給我一刻鐘,把他哄水。你剛從宮裏出來,風塵仆仆地,先去洗個澡。”

“行。”李奕從善如流,也确實因為忙,昨夜裏沒有沐浴。

于是叫人去打熱水來,一刻鐘過後,他便洗好了。身上只穿着單衣出來,渾身帶着微微的水汽。

他無疑是個性感俊美的男人,光是一張臉就能讓女人着迷。更莫說那挺拔精壯的身材,每次都能讓鄭佩雲瞬間挪不開眼神,就這樣定定地看着他。

兒子已經哄睡了,放在他原來習慣睡的床上。

“不如我也去沐浴。”鄭佩雲下了床來,想找個借口從他身邊走開。

“不必了,你還要我等多久?”李奕伸手攔住她,一把将她攬進懷裏,低頭吻下去:“我這是想你了,懂嗎?”

“我知道,我也想你的。”鄭佩雲回抱着他,怎麽會不知道那份思念的情緒,她仰着頭,回應李奕炙熱的吻,深情的擁抱,露出陶醉的眼神,沉溺的神情:“奕兒。”

“在呢,在抱着你。”李奕深情地擁吻着妻子,不想放手。

一如他在最初的執着,無論如何也要留下她,因為相中了她,這小半輩子就只喜歡一個她。

“你真好,嫁給你,我是個幸福的女人。”鄭佩雲有感而發地道,在最快樂的時候,竭盡所能地抱緊這個疼愛自己的小男人。

在生理年齡上的小男人,精神上的大男人,一個不折不扣的,真正的漢子。

“這般誇贊我,我的心都飄起來了……”李奕覺得,能娶到她才是自己的幸運。

幸福是她帶來的,一切一切都是。

“愛你。”她在他高挺的鼻梁之上,落下一吻。

極盡纏綿的激情過後,二個躺在屋裏的小榻上,享受着滿室的溫情,以及魚水之歡過後的甜蜜。

“你說宮裏還有些事,是什麽?”鄭佩雲心裏始終惦記。

“嗯?”李奕懶洋洋地,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就把皇帝裝病的事情說了出來:“其實這次,皇叔刻意扭成的局面,目的就是為了讓太子立威,也是為了讓太子開竅。”

“什麽?你的意思是,陛下不是真的卧病在床?”說起來,鄭佩雲不是那麽意外,她早就有這樣的猜測,只是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嗯,宣貴妃和宇文修的詭計一開始能夠得逞,就是因為皇叔的順水推舟。那天晚上,皇叔和宣貴妃根本沒有歡好,孩子是宇文修的孩子。”李奕說到這裏,話鋒一凜:“他的孩子是不可能留下的。”

所以宣貴妃的犧牲,也只能保住自己的家人,也沒有保住自己肚子裏的孩子。

344:逐一處置

宇文修一事告破,牽連出一大批吃裏扒外的貪官污吏。并不是所有官員都跟宇文修謀反案件有關,實際上膽敢參與謀反的官員少之又少。

有些和宇文修接觸的官員,壓根就不知道宇文修的計劃,說他們是蒙在鼓裏的可憐蟲也不為過。

可是李奕鐵血手段,治理這些官員并不手軟。管你有沒有涉及謀反案,只要不是清官,一律下馬。

太子最是聽堂弟李奕的建議,雖則覺得有些官員罪不至此,但也按照李奕的意思去辦。

最後處置只剩下宣貴妃的家人,念在宣貴妃及時供出謀反案的主要參與人員,太子赦免了她的家人,但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卻不能生下來。

案件結束後,一碗堕胎藥送到冷宮,宣貴妃起初咬牙不肯喝。

身邊的老嬷嬷勸道:“姑娘,這孩子是反賊的遺腹子,你把他生下來,可曾想過他以後會過什麽樣的日子?他會高興自己的出身嗎?你願意看到他受到萬人唾罵嗎?”

一番話說下來,宣貴妃慢慢動搖。就像老嬷嬷說的那樣,她不敢保證能讓孩子不受人唾罵。

可是孩子已經六個多月了,一路懷得十分艱難。她從未想過要放棄。如今卻要自己親手把孩子滑掉……

宣貴妃哭了一場,然後流着淚喝了那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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