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被直播囚禁的壞女人
“陳旭鋒……在監獄裏再次試圖自殺, 被獄警救了下來,現在人在犯人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但, 那裏的環境不是很好。”林馳雲坐在蘇衾面前,輕聲細語地說出了陳旭鋒的近況,他對上蘇衾的眼, 發覺她在朝他笑, 他也忍不住莞爾, “有記者準備采訪, 但是被陳淩峰拒絕了。”
“而且, 就在前幾天,陳旭鋒吃下了不少超劑量的藥物, 現在還在醫院搶救……”
蘇衾快樂極了,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 望着窗外, 她低語,“這是他應得的。”
林馳雲不說話,他沒有露出任何不贊同的表情。
咖啡廳外, 寒冬臘月,冷意料峭。穿得厚實的人群, 來來往往,擠滿街道商場。将要過年了, 一派和氣喜慶。
就連今天, 林馳雲也穿了一身黑色風衣, 系了一條紅色圍巾。
他長相英俊, 濃黑好看的眉眼被殷紅圍巾襯得格外秀氣,清亮的眼神融化了數月後才能見到的春*色,他說完那些話後,喝着熱奶咖,善良地問她要不要也點一杯熱奶咖喝喝看。
但蘇衾偏愛的還是涼涼的蘇打水。她向服務員要了一杯檸檬水——得虧這裏有賣檸檬水,然後加了點冰進去,也算是慰藉了她沒能喝上蘇打水的心情。
“我喜歡喝涼的。”蘇衾皺着鼻子,小小嘟囔,然後準備把涼涼的檸檬水喝了下去。
林馳雲無可奈何,聳了聳肩,把自己面前的熱奶咖一飲而盡。
他們約在了這家咖啡廳,來往的人都看到了他們,卻沒有什麽再像是那段輿論最惡劣的時候,駐足拍照,在網絡上發表出讓人憤怒的言論。
但即便如此,還是有人默默在網絡上發了微博。
“今天看到了蘇衾,和之前那位警官在喝咖啡……看起來相談甚歡。”
評論倒是少了很多戾氣。但也只是稍微而已。
“看起來她走出陰影了?”
Advertisement
“那位警官人長得很俊啊,不知道會不會是她下一任男友。”
“克裏斯·萊恩不是說要追求她嗎?那麽完美的初戀情人,居然沒讓她停下腳步?這位警官無論家世都比不上人克裏斯吧。”
“警官家境很普通的,就是一個中産階級家庭,沒啥特別了不起的。”
“你們以為蘇衾的想法是你們能夠揣測的?她可不是什麽傳統意義上的好女人,想要談什麽男友需要你們來管?”
“說的也确實如此,蘇衾雖然把拜金女、靠男人上位的壞名聲洗白了,可誰不知道她在男女關系上有多開放……啧。”
“話雖然難聽,陳旭鋒也确實是咎由自取。可就算這樣,蘇衾在作風上也不是很正的,那場法院判決裏,她也沒有解釋自己過去談了那麽多男友作風不正的問題吧。”
“行了行了,就知道你們哪怕是知道蘇衾在這個案件中毫無錯處,也會給她硬生生掰出個什麽爛名聲。就讓人好好和朋友喝個咖啡行不行?事逼一個個。”
“……”
“……”
不管網絡上怎麽說,現實中,蘇衾确實和林馳雲相談甚歡。
他約她出來,是恰巧遇上他休年假——警察休年假的機會很少,也是這段時間他工作很多,上司看他日漸憔悴,最後實在不忍心,給他批了一段假期,讓他好好回家休息。
林馳雲也是京市人,家中長輩都是政府機關人員,他家算不得十分富有,生活标準卻也是遠遠超過水平線以上的。
但是比起克裏斯等人,林馳雲大概真的就是個窮人了。不過這些并不影響他們之間的交往。
蘇衾與他見面,就收到了他送來的一朵小花。
真的只是一朵小花,顫巍巍的花瓣兒在寒風中抖動,軟唧唧得像是一只飽受蹂*躏的小幼獸。
林馳雲有點不好意思:“是同事今天過生日,辦公室給他買了花,他嫌棄大老爺們拿花娘唧唧的,就分了給我們。”
“我拿到的是……最小的一朵,因為去的晚了。”
他的紅色圍巾,把他的眼襯得極為清亮,他沖她笑着,三十多歲的男人居然有幾分腼腆。
蘇衾被他的笑容感染,接過花以後,趁着服務員還沒拿點單條過來,先低頭嗅了嗅花,然後真情實感地誇獎他:“其實真的還不錯,很香。”
“但我還是最喜歡你送的風信子。”
她這麽說,異樣地沉默一刻,她想起了那一天。
法庭審判結果出來以後,蘇衾在太陽雪下,擁抱了每一個朝她走來,朝她微笑的太陽。
蔣崇盛眼眶還是紅紅的,他将她當作妹妹,他溫柔地拍拍她的背,沒了混不吝與糙漢氣質。他用粗粝的手指擦去她眼角殘餘的淚意,他吹走她額頭的雪花,然後抱住她,悶悶在她肩窩說了這麽一句話。
這位即便和她不再是情人關系,也依舊當她是最好的妹妹疼愛的大哥,第一次在她面前袒露脆弱——是因為她落淚而忍不住哭了。
而今,他看到她笑了,他也情不自禁地大笑起來。只是笑着笑着,還是有深深的委屈與哀傷,他緊緊抱住她,輕聲問她:“衾妹兒,太陽出來了,可是還有烏雲,怎麽辦啊?”
這像是一句自問自答,因為蔣崇盛很快松開懷抱,恢複了一如既往的表情,他捏了捏她冰涼的臉,用眼神給她力量。
他告訴她,“沒關系,太陽總是在,我也總是在的。”
太陽雪下,他站立如松,闊鼻深目,冷灰色的眼珠在雪色中凝出了最真誠的善良與關愛。
他是她的太陽之一。
“吃糖嗎?你最喜歡吃的奶糖,我特意提前準備的,”張與憐從口袋裏掏出糖果,拆了外皮,喂進她的嘴裏,看她被甜得露出呆怔表情,才給了她一個妥帖的擁抱,邊抱他還邊嫌棄,“都瘦了這麽多,接下來可要好好補一補,胖起來才有男人追你,曉得不?”
他轉頭看了一下不遠處的林馳雲,笑了笑說,用眼角觑她,“他就長得很好看,符合你的審美,是不是?”
蘇衾幾乎想要一腳踹上去,那因為吃了奶糖盈上的感動轉頭就消散,她瞪大眼睛瞧他,然後就聽到張與憐極為樂觀地說話,他和蔣崇盛的傷感不一樣,他知道她能将生活過得更好,他相信她能,“你會乖乖地好好養胖自己吧?”
蘇衾沉默片刻,她說,“……我可以。我當然可以。”
于是他松了口氣,轉頭塞了半包糖給蔣崇盛,一邊自己剝糖一邊嫌棄他:“多大人了還掉眼淚,羞不羞?衾衾是女孩能哭,你個大老爺們哭個屁。”
蔣崇盛虎目一瞪,罵罵咧咧地接過他手裏的糖,“去你的!”
只有趙英早就嘴裏鼓鼓囊囊吃了糖,顯而易見是從張與憐手裏要來的,他在她面前,認真地瞧她,好久才輕輕抱了一下她。
他只說了這麽一句話。
卻讓蘇衾再度熱淚盈眶。
“我會努力,在未來的職業生涯裏,為所有遭遇不公、遭受非議的人們做主,我會努力不讓他們有機會成為——孤援無助的,另一個你。”
這一輪年輕的小太陽啊,他說話的時候,眼睛在發光。他說完以後,又有點害羞的,“姐姐,我相信我能做到的。”
她用力地揉一把他的短發,壓抑着喉間心酸,她知道他未來會走上官場,她知道他有這個能力。
她知道他能夠做到。
于是她點頭,她說:“當然,你是趙英,你一定可以做到。”
年輕人露出了虎牙、酒窩,他在她手下,乖順地低下頭,像是一只溫柔的獅子。
太陽在熠熠生輝,太陽因遇上了一棟在深海中如扁舟一葉搖擺可憐的冰山,而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輝。
他是獅子,是為她垂下頭顱的溫順獅子。而那位慢慢走近她的斯文男人,大抵就是一只溫吞沉靜的犀牛。
他有着巨大的犀牛角,卻從不用它來傷人,他清俊而溫柔,走來的時候,是帶了如沐春風的暖意。
王實有很多話想說,但最後,他只輕輕地抱了她一下。
那一股和煦的動作,不同于其他人的親昵,他克制而安靜,他只是抱了抱她。
風信子被風刮得細細作響。克裏斯替她捧着它,所有人,從法庭走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這麽一幕。
年輕、漂亮的女性,眼瞳是奪人注目的棕灰色,她身穿風衣,雪花肆意地落在她的眉宇間,而陽光也毫不吝啬。
冰冷、溫暖,在這一刻,于她身上重合。
一如她身上矛盾的惡毒、純真,一如她令人诟病的浪*蕩,前男友們共同承認的專一,一如她此刻隐隐彎唇笑時,惡意與暢快,溫柔與悲傷,齊齊綻放在她的眼眸中。
讓人不禁想問,她又在悲傷什麽——這不該是多麽值得歡欣鼓舞的時刻嗎?
只有知情人,只有明白這世間黑暗與光明的人,才明白她究竟在悲傷什麽。
他們皆知,哪怕法庭上審判長說出那樣的話,哪怕陳旭鋒為贖罪而自首陳述,哪怕她在這一場災難中毫無錯處。
但是依舊會有人在虛拟的世界,左鄰右舍的閑聊中,将她塑造成作風不正的浪*□□人。
那是蘇衾沒有去辯解,沒有去洗白的。
那也是克裏斯十分默契之下,不曾替她辯白的——但他終究是替她不忿的,于是他質問所有人,是否一個男人有她那樣的情史也會得到相同的污名羞辱?
即便有人被點醒,即便有人因此沉默,即便有人因而忏悔。也還是會存在着觀念固執,觀念不同的人,他們認定她以一個女性的身份交往過那麽多男友,那便是她浪*蕩、不自愛、作風不正。
那是他們認定的“壞”。
于是這種“壞”,将她從一個拜金女、靠身體上位的壞女人,變為了作風不正、生性浪*蕩的壞女人,
蘇衾依靠他們給她的污名活下來,可她終究還是會因為這些言論而傷心悲恸。
就像蔣崇盛說的那樣——太陽出來了,可是還有烏雲啊。
風信子被塞進了蘇衾的懷裏,克裏斯彎腰揩去她眼睫毛上的雪花,取笑她:“說好了不準哭了,怎麽還哭了?”
她的手被他牽起來了,風信子顫巍巍地在懷裏。雪花漸漸不下了。太陽越來越大了。
陽光溫熱,克裏斯的手掌心溫度也極為妥帖。
林馳雲沖她笑,年輕的警察走了過來,小小聲,試探地問她:“等有空了,我能請你喝杯咖啡嗎?”
……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相約。
蘇衾究竟還是在林馳雲的懇求下,默默喝了兩口檸檬水,然後換上了奶咖。
他這麽說:“我知道你胃不太好,就別喝檸檬水了,太涼,哪怕想喝,也請夏天到了再喝好嗎?”
警官的懇求讓她無地自容,蘇衾最後還是松了手,緊接着林馳雲就手疾眼快地把檸檬水放到自己面前,一口飲盡。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只是很得意的樣子:“好了,這下你就不好再喝了。”
蘇衾:“……”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林馳雲,這位即便已經年過三十,眼中卻還是有着少年感的男人,一身正氣,笑容明亮。他注視她時,那一雙烏黑的眼就像是看着什麽舍不得瞧的寶貝。
但他似乎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不對勁,他只是撓撓頭,在這場約會結束以後,小心翼翼地問她:“我下次可以再……再約你出來嗎?”
蘇衾睇他,故作姿态:“還是請我喝奶咖嗎?”
林馳雲:“……”
“下次,請你喝我親手做的奶咖,好不好?”這回他聰明了一點,還有點驕傲地眯起眼睛,自擂自誇:“我煮牛奶一流,奶咖也做得一流。”
果然是個和熱奶一樣,溫熱又養生的男人啊。
蘇衾失笑,她點了點頭,說好。
她總是舍不得拒絕他,拒絕這個在剛到這個世界,就給她無數善意的男人。
林馳雲,那是一個擁有沒有被世俗污染的正直與堅毅的人。她為他的光芒萬丈而感到悸動,她舍不得挪開眼,她為之震撼。
……她覺得,他是那一輪永不熄滅的太陽。
蘇衾走出咖啡廳,她還未走出幾步,脖子上就攏上了一陣暖意。
低頭一看,是那條紅紅的圍巾。而原本的主人正笨拙又可愛地給她系了一個紅領巾結。
今天沒有下雪——
但是,太陽依舊很大,很暖。蘇衾想。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