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2)
着機場出口,開了口:“造勢。”
未等他問,唐卿便繼續說道:“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莊姜回來了,她值得所有人的鮮花和贊美。”
顧遇一怔,而後是有些悵然一笑。
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卻一句話也未曾說。
...
“姜姜!”
唐卿看着那個頭戴棒球帽,遮掩得很好的女人,笑着站起身迎了過去。
莊姜一怔,而後她擡頭看了過去...
唐卿還有顧遇。
她輕輕笑了起來,快步往前走去:“你們來了。”
唐卿伸手圈她入懷,帶着再也遮掩不住的滿腹思念,看着她:“你回來了。”
莊姜眼一紅,她擡頭看他,觸到他這一雙溫潤的眼:“我回來了,以後,我再也不離開了。”
她這話說完,便聽到外頭無數聲的“莊姜回來了!”、“女神回來了!”...
莊姜一怔,側頭看他,是有幾分疑惑。
唐卿笑了下,他牽着她往門外走去...
機場外有幾百多人,他們看見莊姜,聲音變喊得越來越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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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姜的确是被怔住了。
她看向唐卿,看到了他眼中的鼓勵。
莊姜笑了下,她轉頭看向這一衆粉絲,而後她摘下了帽子,摘下了口罩,眼滑過他們,綻然一笑:“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安眠和約翰尼的,我也會寫個番外~
明天雙更~
☆、八十九章(正文完結)
2017。
九月中旬, 蘇城。
莊姜看着這一座熟悉而陌生的城市,心下是說不出的滋味。
這是她前世...
頭一次獲得百花影後獎的地方,也是她決定離開娛樂圈的地方,更是她莫名逝世的地方。
重生之後,她從未來過這一座城市。
許是心中有念,不敢跨入。
卻未曾想到,如今再次來到這個城市...
原因竟如前世一樣。
第三十二屆百花獎, 這個于她而言,尤為重要的日子。
...
蘇城藝海劇院外, 依舊如前世一般, 聚集了無數媒體。
莊姜坐在車裏, 她看着車窗外那熟悉的場景, 還有那些熟悉的人...
一時之間,竟有些恍惚。
可這恍惚, 在看到身邊人的時候, 又化成了遮掩不住的笑容。
莊姜看着唐卿,看着他溫潤如玉的面容。
她把頭枕在他的肩上,心下是欣慰、滿足, 還有依賴。
這一世, 她的身邊有他...
這一世,他們再未錯過...
真好。
...
前面人很多, 車子進得緩慢。
莊姜卻也不急,她靠在唐卿的懷裏,看着外邊的場景, 輕聲說道:“卿卿曾與我說過那個夢,你夢中的場景也是這樣的嗎?”
唐卿手撫在她的發上,聞言是輕輕笑了下:“場景差不多,只是你的身邊不是我。”
他其實已經許久未曾做過這個夢了,只是想起的時候,卻還是很清晰...
那夢中的人和場景,竟像極了今日。
只是那時,姜姜的身邊,是顧遇...
他想到這,撫在發上的手指些微一動,而後卻輕輕笑了開來。
莊姜擡頭看着他,伸手握住他的指尖,心下泛起的漣漪和波動,早已平消。她依舊靠在唐卿的懷裏,湊在他的嘴角親了一口,聲音纏綿:“我很開心,如今在我的身邊是你。”
兩人絮絮說着話,便聽到外頭有人尖叫道:“顧遇,是顧遇來了!”
莊姜側頭往外看去,顧遇依舊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手工黑色西裝,長身玉立站在紅地毯上...
他的身邊是一個金頭發,藍眼睛,約莫有170cm的女人。
正是惠特莉。
惠特莉攬了顧遇的胳膊,眼滑過那群對顧遇虎視眈眈的女人們,輕輕哼了一聲,在無人瞧見的地方還狠狠在顧遇腰上擰了一把。
顧遇眉頭有些微的皺起,卻也只是這一瞬。
他的手輕輕包容着惠特莉的手,兩人在這燈光的照射下,竟是說不出的相配。
莊姜窩在唐卿的懷裏,輕輕笑了起來:“真是沒有想到,有一天顧遇竟然會栽到惠特莉的手裏。”
唐卿也笑了起來,他往外頭看了一眼,而後依舊輕輕撫着莊姜的發:“惠特莉懷孕了,顧遇以後怕是要栽得更深了。”
“真的?”
莊姜看着唐卿,眼睛很亮。
等他點了頭,一雙眼便笑的更歡了。
她依舊靠在他的懷裏,眼望向車窗外,紅地毯上的兩人,忍不住咂舌道:“緣之一字,真是妙不可言啊。”
上一世毫無緊要的兩人,竟然今生會有如此厚重的緣分。
如她和唐卿,顧遇和惠特莉,李舒和喬治...
想起李舒,她眼中的笑便更足了:“早上李舒還給我打了電話,說是已經動完手術了,再修養幾個月就可以回國了。聽說李家也答應她和喬治結婚了,等身體好了,就回國舉辦婚禮。”
莊姜這話說完,又想起安眠,一雙眼彎彎挂着,輕輕笑了起來:“不過要說緣分的奇妙,怕是誰也比不過安眠和約翰尼。”
她想起兩個月前,約翰尼突然跑到中國和她說:“我今天來,是為了告訴你...我想好了,我是真的喜歡她。那什麽勞什子家族的繼承權,我從未想過,所以你不用擔心她跟着我會受到沒必要的欺辱。”
“她要喜歡中國,就待在中國。”
“她要喜歡跟着你,就跟着你...”
語氣鄭重,面上嚴肅,竟是她從未見過的做派。
莊姜後來便把這樁事和安眠說了,安眠頭一回在她面前恍惚,喃喃說道:“他這樣的身世,我連想都沒有想過...他說喜歡我,他怎麽會喜歡我呢?”
她這樣喃喃了一晚上,第二日站到她面前的時候,卻是難得的堅持:“姜姐,我想好了,我想嘗試一下...就算沒有未來,那麽至少也嘗試過了。等到年老的時候,我也不會後悔。”
...
莊姜想起這些事的時候,眉目上的笑便更加濃郁了。
她想着前幾天安眠電話過來,一刻不停的數落約翰尼,說他事事都要管,還不準她和別的男生說話...
可話裏話外,卻是掩不住的高興。
這個往日跟在她身後,善良純真一心為她着想的小姑娘,也終于找到了她的另一半。
真好啊...
莊姜估算了下日子,便笑着說道:“她現在,應該和約翰尼到南極去看極光了吧。”
唐卿輕輕“嗯”了一聲。
他低頭,親在她的額頭上,溫聲細語:“等你不忙了,我們也去...你之前不是一直念叨着要去南極看極光,看企鵝嗎?”
莊姜點了點頭,她伸手撐在唐卿臉頰的兩側,無數話語化為唇上一個吻。
“好...”
往後的日子,天晴也好,風雨也罷...
只要你在我的身邊。
...
車輛進到紅地毯前。
司機恭聲說道:“莊小姐,唐先生,到了。”
莊姜輕輕嗯了一聲,她理了理頭發,司機下車替她開了車門。
她依舊穿着一身黑色v領連衣裙,外面披着一件女士西裝,頭發堆成一個發髻,耳朵、脖子、手上戴着是一套精致的藍寶石。
媒體記者看到她,是先怔了一瞬,而後是無數的閃光燈、拍照聲。
還有無數的記者舉着話筒,争先恐後的朝她問話:“莊影後,您今天提名了《女将軍》的最佳女主角,這是您回國以後接的第一部影片...衆所周知,您在國外已經獲得了不少獎項,那麽今天這個百花獎,您有信心拿獎嗎?”
莊姜未說話,她只是朝車門走去,開了車門,伸出手。
衆人被她這個舉動都驚到了,一群人連問話都忘記問了,就這樣看着她。
“車裏還有人?”
“能讓莊影後開車門的是何方人物?”
...
在所有人的疑問聲中,唐卿緩緩走了下來。
他的手放在莊姜的手上,在這鎂光燈的照射下,溫潤如玉的面容,依舊看着莊姜。
仿佛這世間萬物...
于他而言,只是虛無。
唯有這眼前的一個人,最為真實。
衆人看見是他,徹底騷動了起來。
一群記者發起問來:“莊小姐今天帶男朋友過來,是要播報喜訊了嗎?”
莊姜笑了笑,她接過一處工作人員遞來的話筒,笑着說道:“你們想知道的問題,等頒獎結束後,都會知道的。”
她這個回答,無疑不能讓記者們滿意。
那群記者剛想說話,便聽到莊姜慢悠悠的又說了一句:“至于喜訊,如果确定了,屆時一定請大家喝酒。”
她這話說完,把話筒交給工作人員,手攬着唐卿的胳膊,輕輕笑了下:“我們走吧。”
“好。”
...
藝海劇院內。
名流湧動,星光璀璨。
無論男女皆着華服,繪着精致的妝容。
莊姜看着這一群熟悉的人,熟悉的場景,看着臺上的張仁已經打開了信封,舉起了話筒...
唐卿看着她,伸手輕輕捏了她的手心。
這一下,讓莊姜回過神。
她看着唐卿,所有的忐忑與慌張,就此歸為平靜。
而後,她轉頭,繼續擡頭看着張仁,面上依舊帶着最完美的笑容。
張仁眼滑過衆人,而後看着莊姜,激昂的聲音響起:“第三十二屆百花獎,最佳女主角的獲獎者——”
“莊姜!”
“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她!”
掌聲如雷。
莊姜的面上依舊帶着笑,一雙眼也很平靜...
她施施然站起身,與身邊的幾人擁抱了下,而後她看着唐卿。
在他鼓勵的雙眼中,她往前走去,随着走動,裙角泛起幾片漣漪,可她的身姿和脊背卻依舊挺直。
莊姜接過百花獎杯和證書,又擁抱了兩人。
而後,她站到臺前,看着底下的千人,輕輕笑了下:“我沒有準備獎稿。”
她這話說完,衆人發出友善的笑聲。
莊姜依舊笑着,挂着從容而又舒适的微笑,她看着唐卿的方向,緩緩說道:“我以前不喜歡演戲,甚至有些讨厭這個圈子。”
在衆人的驚愕中,莊姜繼續緩緩而言:“可當我遇到了一個人,我才發現這世上有很多事,只要從心那就夠了...追求自己所要追求的,喜歡自己所要喜歡的。件件樁樁,無論大小,皆從本心。”
“我才發現,我是喜歡這個圈子的,我是喜歡演戲的。”
莊姜這話說完,是稍稍停頓了下,才又笑着說道:“我曾經以為,作為演員,一個合格的演員,一定要為一個影後、影帝的頭銜而奮鬥。可是,現在我想和大家說的是,你所拿到的每一個獎項,它是榮耀,是錦上添花...卻都不是你演藝圈上的終點。”
“...把每一個獎項都當做起點,那麽你的人生會廣闊很多。”
臺下掌聲如雷,無數人站起身鼓掌。
莊姜的面上依舊帶着笑,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她看向唐卿,繼續說道:“我曾經懼怕婚姻。”
衆人的掌聲一滞,他們都順着莊姜的眼神看向唐卿...
這,這是要求婚嗎?
如他們所願。
莊姜繼續笑着,她的聲音說不出的柔和,帶着無數的情意:“直到我遇上了你...”
她這話說完,又深深吸了一口氣,面上依舊是素日的平穩,可話中卻難得帶了幾分顫意:“這是實時直播的頻道,現在有千萬、以至上億人,他們現在正在電腦、電視前看着。”
“那麽,我以他們為證,向你求婚。”
“唐卿,你同意嗎?”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到這裏,正文算是完結了。
有些不舍,可又覺得故事到這裏,其實已經夠了,足夠圓滿了。
無論是主角,還是配角,都盡可能的給他們安排了一段圓滿的結局...可惜的是,沒法給李則安排一段姻緣。
剛開始寫這本小說的時候,正好喜歡上了一個醫生,還想着趁着情人節把他拐到手,等拐到手了,我就和他說“這可是我和你的定情之作呢”~哈哈哈,當然啦,故事結束了,而和醫生小哥哥還是沒能在一起。
倒也沒什麽好遺憾的。
話說到這,其實還是忍不住要向你們說聲抱歉。
原本,我是真的想好好寫一個談戀愛的故事,然而...emmmm,事實證明很久沒有談戀愛的女人,尬都尬不出來了。到最後,故事從單純想談戀愛變成了,各種大亂炖。
好在你們的容忍,以至于我能寫到結尾。
那麽,感謝大家的容忍和觀看。
鞠躬~
之後還會放幾個番外~
大家不要錯過~
☆、番外(一)
2018。
三月, 韶春還有些許寒,春意的桃花卻也緩緩開了起來。
B市的安曼私房菜館,今日卻很熱鬧。
門外停着不少豪車,穿着旗袍的女侍便為來客引導簽名,再引進屋裏...來往行走的人群衣着打扮,一看便知曉非富即貴。
衣香鬓影,有說有笑的...
這其中有中國人, 也有外國人,卻各個打扮的精致華麗。
再往外些, 還聚集着不少媒體、記者。
有人看着這幅場景, 便悄聲問了起來:“今天這裏怎麽這麽熱鬧?”
有知道詳情的, 聽到這個問題, 便先看他一眼,而後是端着架子與他說:“你是外地來的吧?本市的誰不知道, 今天是莊姜結婚的大好日子。”
“莊姜?你說的是那個影後莊姜?”
“除了她, 還有誰能引起這樣大的動靜...看到了沒,那裏可都是明星,只能從電視裏看到的明星。還有那群人, 知道那裏面有誰嗎?唐家知道不, 那是新郎的家族。還有沉家、李家,這幾個家族哪個不是輕輕跺個腳, 就能惹出一堆動靜的?”
“聽說這個安曼私房茶館的主人,就是沉家的沉安...還有人說,他和莊姜的關系匪淺。這次因為莊姜和新郎都是B市的, 便定在了這,用來宴客。連着一個月都沒有開門,就是為了給他們好好操辦一場婚禮。”
關系匪淺...
衆人看着站在場中,與他人說話的沉安。他雖然快近50的年紀了,看起來卻依舊像未到40一半,溫潤如玉,讓人一見就心生好感。
能來這邊的也都不是蠢笨的。
自然也有人知曉當初沉安和顏曼的那段關系,娛樂圈裏也有不少人在傳莊姜就是沉安和顏曼的女兒。
雖然當事人從未正面回應過,可看這個架勢,也大致能估算出來。
...
B市,一處雅宅裏。
如今也圍着不少人,當中坐着的是一個身穿漢式婚服的女人——
正是莊姜。
莊姜外面罩着一件大紅鳳鸾雲肩通袖織金圓領袍,底下穿着一條繡着胭脂龍馬面裙,腳上是一雙精致的繡花鞋,微微翹起的腳尖上還墜着明珠。
她的頭發盤成高髻,中心插着一個玉冠,兩邊的耳朵上也墜着明珠。
脖子上戴着一個璎珞項圈,全金打的項圈,底下墜着一塊玉,上面刻着“平安、喜順”...
這是沉安特地給她刻的,許是年歲過久,比起顏曼墓碑上蒼勁而有力的字體,如今刻在玉墜上的字顯得圓潤、平和了許多。
惠特莉即使已經和莊姜很熟悉了,可如今,她看着這樣的莊姜,還是忍不住失了幾分神。
她是之前和顧遇結的婚,在中國辦了一場,回法國又辦了一場。
可每一回穿的都是婚紗...
如今看着莊姜身上這樣的衣服,忍不住咂舌稱贊道:“都說中國傳承下來的東西好看,以前我沒覺得,如今見到姜,才覺得所言非虛。真是後悔,之前沒穿一次這樣的婚服。不行,等這個孩子生了,我要拉着顧遇再去拍一套。”
惠特莉如今有六個月的身孕了,肚子已經高高隆起,可她面上氣色很好,從來沒有覺得累過。
莊姜看着她轉來轉去的模樣,還是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讓她坐在一邊:“你現在已經是有身孕的人了,還這麽愛玩。”
安眠正在整理莊姜的東西,聞言是笑着說了句:“姜姐可別說她了,之前她還跟我抱怨顧大哥對她管着管那,要拉着我出去飙車...可把顧大哥給弄得臉色都白了。”
惠特莉聞言,臉色也有些紅了起來:“他現在也不出去工作,成日管着我,我都快悶死了。”
這話說完,她看向安眠微微隆起的小腹,也輕輕哼了一聲:“你可別只數落我,你家那位約翰尼管你管得,可別顧遇厲害多了。以前看他也是個翩翩貴公子,自從來了中國,怎麽一點氣勢也都沒了?”
安眠臉一紅,想說什麽,卻什麽都說不出...
便轉過頭去,不理了。
莊姜看着她們,笑出聲。
安眠是去年嫁給約翰尼的,如今也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
約翰尼那個家族原是怎麽也不肯,後來也不知道怎麽就被說服了,如今家族的權力都交給了約翰尼的弟弟,他倒好,一直待在中國也沒有回去的意思。平時心情好了,便拍幾個電影,不過自從安眠有身孕後,他也就什麽都不幹,成日守着安眠了。
先前送安眠過來的時候,還賴着不肯走...
往日這麽一個玩世不恭的人,如今卻開始瑣碎而不厭其煩的做着這些事。
李舒從樓上把莊姜今日要穿的,其餘兩套敬酒服拿下來,她剛在樓上也聽了半嘴,聞言便看着幾人輕輕笑了起來。
她把衣服放進行李箱,也坐到了沙發上,笑她們:“之前懷孕前,還說要生個兩三個,熱熱鬧鬧...現在一個都還沒生,你們就開始嫌起來了。”
安眠和惠特莉被她說的不好意思,嘟囔了一聲,倒也沒再說這些話了。
莊姜看着李舒,她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若論世事,其實已經很圓滿了。
有三兩知心好友,有唐卿相伴...
只是李舒的身子。
李舒大病初愈,又休養了一陣子,如今面色紅潤,雖然身子骨還有些弱,看起來卻是真的大好了。
只是這個病,到底拖了這麽些年...
雖然病根已治,懷孕卻不易。
好在她和喬治都是看得開的,常說“活着已經很好了”,對這些事倒也不至于耿耿于懷。
只是——
莊姜心下一嘆,終究還是有幾分可惜的。
李舒素來聰慧,察覺到莊姜的異樣,便搖了搖頭,無聲說了兩字“沒事”...
縱然可惜,倒也看開。
何況,也不是說這一生都沒法懷上,只是機律小罷了。
幾人又說了會話。
外頭聲音響起,卻是有人高聲喊道:“新郎官來迎新娘了!”
...
屋子裏幾個人也忙站起來。
莊姜看着她們三個人興致勃勃往前走去,兩個孕婦,一個久病初愈。
她揉了揉眉心,倒也沒攔,只是說了句:“小心點,外面人多。”
“知道了。”
三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卻全然沒有放在心上。
莊姜便更無奈了。
她看着化妝鏡中的自己,由于結婚喜慶,特地化了一個符合日子的妝容,她先前也沒細看,如今一看,竟讓自己也失神了一會...面容白皙,鳳眼微動,嘴角微翹,無一處不精致,無一處不美妙。
莊姜伸手輕輕撫上自己的面容,她聽着外頭的聲音,混雜着男女...
可她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了唐卿的聲音。
一如既往,溫潤如玉。
李舒笑着朝外說道:“你要進來也行,今天既然辦的是中式婚禮,那麽我們也就不拿以前的法子為難你了...姜姜說你會彈琴,那麽就讓你彈一曲吧。要是打動了姜姜,我們就放行。”
她這話說完,便有人送琴去了。
唐卿今日穿着也是漢式婚服,他的上衣和莊姜的一樣的樣式,只是顯得有些修身。
聞言,他也未曾避讓,跪坐在門前早已備好的布團上,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琴弦,便有一串音調,随之而出。跟着,他開始撥動琴弦,古琴琴音幽遠而圓厚,不似古筝等樂器的音調輕靈...
琴弦之下,是一曲《鳳求凰》...
在場的許多人都不善音律,可他們還是察覺出了,這曲中的情意。
坐在屋內的莊姜輕輕笑了起來,她讓人把自己的琴也取了出來,而後,她順着外頭的琴音一道彈了起來。
惠特莉幾人一怔,轉身看她。
屋外也有人說起話來...
只有唐卿的琴音一直未斷,兩人一起彈完這一曲。
過了一會,無論屋裏屋外,都開始鼓起掌來。
唐卿站起身,依舊是溫潤如玉的面容,連着笑和聲音都是極溫和的:“現在,可否讓我進去?”
李舒幾人笑成一團,又看了看莊姜,見她已經把團扇舉到了面前,遮住了一張臉...
才笑着開了門。
李舒幾人讓開,由唐卿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堆人,都是來迎新娘的。
唐卿入眼的首先是莊姜大紅色的婚服,而後是那一面沒有任何裝飾的團扇,以及那一雙握着團扇的纖纖素指。
他邁步往前走去,至人身前,輕笑出聲:“姜姜,我來娶你了。”
周遭紛擾...
莊姜卻獨獨聽見了這幾個字。
她擡首,一張面容依舊掩于團扇之後。
而後,她伸手,遞給他...
素指纖長握住唐卿的手,貼上他手心的熱度,莊姜開了口,音調婉轉,透着無盡纏綿:“好啊,帶我回家。”
☆、番外(二)
2016。
五月十六。
法國附近一座小鎮。
安眠自從昨天的春夏走秀會後, 就獨自坐了火車一個人來到了這個地方。
她和姜姐說,要趁着這段日子沒事去外面走走...
其實,她只是單純不想當那個電燈泡。
姜姐和唐哥兩人這麽幾個月不見面,肯定有許多話要說,要是再摻和個她,總歸有許多話不好說。
...
安眠到小鎮的時候。
天只有灰蒙蒙亮。
這個地方...
是她之前刷微博的時候刷到的。
這裏不像法國其餘的地方,金光閃閃, 繁華無邊。
這裏就是一個安靜的小鎮,靠山而居。
鎮上連着居民也沒個百來戶, 居住的大多是老人小孩, 悠悠閑閑, 安安靜靜的。
她來時只是想單純找個地方住個幾天, 來了這邊卻一下子就愛上了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雖然不大,卻讓她想起自己的家鄉。
那也是一個靠山的地方, 雖然并不繁華, 民風卻很淳樸。
安眠找了一個民宿,說是民宿,其實就是鎮上一戶居民的房子...
房子的主人是一個老婆婆和她年幼的孫子。
她的丈夫死于一場戰役, 兒子兒媳外出工作的時候也沒了。
如今便留下一個年幼的孫子。
老人家裏條件不好, 房子倒還算大,索性便把二樓租了出去, 平時便以此賺點錢。
二樓應該常有人住,地方不大卻收拾的很幹淨,價格也實惠, 安眠當天就付了四天的房費、還有餐費。
...
老人握着安眠的手,輕聲問她:“真的要上山嗎?那個地方沒什麽好看的,又高又遠,小姑娘吃得消嗎?”她這話說完,又瞪了瞪自己的孫子:“讓你帶着姐姐出去玩,你都和她說了什麽?”
孫子叫做明天,他膽子大,知曉奶奶不是真生氣,便躲在安眠的身後朝她做了個鬼臉。
安眠看着這一副情景,輕輕笑了起來,她握着老人的手:“婆婆不用擔心,我在中國的時候也常去爬山,不會吃不消的。我現在去,正好趁傍晚可以回來,不用擔心的。”
她所說的山,就是昨天老人的孫子和她提起的。
安眠從網上查了下,知曉這座山并不是很出名,風景卻很好...
小鎮沒有什麽玩處。
她也很久沒有登山了,便想去看看。
安眠一雙眼彎彎挂着,與老人說了好一會,又和明天揮了揮手...
便背着一個包往外走了。
小鎮離那座山并不遠,可以坐車,也可以散步。
安眠本身就不急,便沿着小鎮逛過去,等到山腳的時候,太陽也已經升起來了。
許是靠山,離得遠。
這裏的溫度要比巴黎冷幾度,好在她本身就帶了外套,倒也不覺得冷。
...
山有些高。
安眠有時候爬一會,覺得風景好便會站下拍幾張照片。
等她爬到半山腰的時候,已經花了好幾個小時了。
她已經有好一段日子沒爬過山了,以前在家鄉的時候,倒常常去爬山。自從跟着姜姐,要做的事多了,她就也沒有這個閑情雅致想着去爬山了...
如今才走了幾個小時,安眠便覺得雙腿酸麻。
安眠挑了一塊幹淨的地方,一邊敲着腿,一邊取出之前婆婆給她準備的點心,慢悠悠的吃了起來。
這裏風景的确很好,從這半山腰往下望去,小鎮就像是一個大圓圈,而裏面的房子有藍、有紅的,遠遠望去,煞是好看。
風拂過她眼前的發...
安眠看着看着,便輕輕笑了出來。
身後傳來腳步聲。
安眠收了笑聲,轉身往後看去,與來人一對眼,兩人都愣住了。
“是你?”
“怎麽是你?”
兩人同時出聲。
一個是正宗的英文,一個是脫口而出的中文。
安眠怔了怔,忙又用英文說了遍,而後是開口解釋道:“這幾日沒事,我來這邊走走。”
約翰尼卻還是一臉狐疑,他不笑的時候,便顯得有些嚴肅。
如今,他就是沉着臉看着她,并沒有相信她的話。
安眠有些無奈,她和約翰尼并不熟,只是因為姜姐的緣故接觸過幾次,私下兩人卻是從未說過一句話...不過,他對姜姐幫助良多,安眠心裏對他也是有感激的。如今見他黑沉的臉色,便也不再多做解釋,想了想,她舉起手中的東西:“要吃嗎?”
約翰尼看着安眠手中握着的三明治,眉頭一皺,臉色一沉...
半句話也沒說,徑直往另一條路走去。
安眠看着他離去的身影,皺了皺眉,嘀咕了一聲:“什麽脾氣?”
用的是中文。
她這聲音并不響,走在一處的約翰尼卻還是停了一下步子,在安眠驚愕的眼神中,約翰尼卻又馬上提步走了。
安眠輕輕松了一口氣,她把手中的三明治吃掉,拍了拍手繼續往山上走去。
為了避免與約翰尼見到,她特地換了另一條路。
她可不想再看到他那張黑沉的臉,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欠了他什麽。
...
安眠到山頂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的時候了。
日頭西斜,晚霞正好。
她又拍了一張照片,剛想提步便看到迎面而來,黑沉着臉的約翰尼。
她一怔,手機跟着掉在地上。
約翰尼上前撿起她的手機,看到她手機上的照片,嗤笑一聲:“你拍我?”
安眠皺了皺眉,她什麽時候拍他了?
她看到手機上的照片,倒真拍到他了,她伸手要拿過手機:“抱歉,不小心按到了,我現在就删。”
約翰尼看着她的動作,把手機舉得更高:“你膽子很大。”
安眠的眉皺的更深了。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以前怎麽沒有覺得這個男人這麽讨人厭?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還算好脾氣的說了句:“那麽約翰尼先生,你覺得我該怎麽做?”
約翰尼看着她:“我沒想好。”
“不過——”
“你這個小身板還想來勾引我?別做這個夢了。”
“手機我就先收下了,等我想到怎麽處置你,再說吧。”
他這話說完,徑直往前走去,絲毫未管漲紅着臉的安眠。
勾引?小身板?
即使安眠再不知事,也知曉他說的是什麽東西!
這個混蛋!
鬼才要勾引他!
安眠看着徑直往前走去的身影,快跑幾步到他的身前:“勾引你?約翰尼先生,你怕不是有臆想症?”她這話說完,直接伸出手,沒什麽好臉色:“把手機還給我。”
約翰尼這會才正眼看她。
這個跟在莊姜身邊的小助理,他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在她的身上看到一點出彩的地方。
不過她倒是第一個敢在他面前發脾氣,還敢說他臆想症的。
“有趣。”
約翰尼嘴角微微勾起,他半彎了腰身,就這樣看着她:“你不怕我?”
安眠眉一皺,她想到之前姜姐與她說過的約翰尼,說是這個人看起來沒什麽脾氣,其實心底壞着...平時盡量少與他接觸,便是接觸了也別惹他。
那是姜姐第一次鄭重其事的與她說起一個人...
安眠看着眼前的約翰尼,看着他沉靜如海洋的眼睛,面色一白,身子卻未曾往後退:“我和你說了,照片是不小心按到的。還有,我真的沒想勾引你...”
“呵。”
約翰尼伸手輕輕勾起了安眠的下巴,他湊近了幾分,認真而細致的端詳起她的面容來。
兩人離得近,就連呼吸都交纏在了一起...
約翰尼這才發現,眼前這個女人,竟然有一雙好看的眼睛。那雙眼睛雖然藏着幾分懼怕,卻依舊純淨如初...她的唇帶着健康的粉色,鼻翼有些翹,小巧玲珑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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