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誰才是羔羊
劉昊傑他們的屍身上其實是有鑰匙、磁卡之類的進出開門道具,但是,她只是個剛來一天的路人,并不知道具體哪個鑰匙都對應哪道門,而且雖然門口保安亭沒有人,但大門附近到處都是24小時有人觀察的攝像頭,她做什麽都會被人看見,如果被人追問她都不知道怎麽回答。
她将這些吃用都挪到了二樓,想到六樓都是屍體和人頭,她就覺得五樓的天花板容易滲血。在二樓住了一個星期,廣播喇叭裏面點名一次批評米雪開會沒到。在這個團組裏似乎米雪的地位一直高于劉昊傑的,開會也都是她出面,不知道她沒去,那個劉昊傑也沒去,別人會怎麽想。
紀柳有些緊張,她一直守在收音機旁邊,音量開到在廁所裏都能聽見,但是并沒有聽到廣播通知開會的聲音,她懷疑這是小區裏之前有約定的固定日開會計劃。
如果米雪總是不開會就會有人懷疑這幢樓出了事,她可能沒辦法再待下去了。
她瞪着樓梯各處的監控視頻畫面,又看了看早就重新整備好的背包,還是有些不安。雖然明知道在和喪屍争分奪秒地趕路很重要,但是她的身體狀況更加重要,如果不是受傷她早就走了,但現在被迫離開到底還是不甘願的。
夜長夢多,這個小團體總是不開會肯定會引別人來探查。紀柳決定明天天不亮的時候離開。
現在的天氣基本早晨十點之後才開始天亮,然後下午三點多就開始天黑,因為天空被不知名漂浮物籠罩,外面能見度好的時間段特別短,所以,大部分時間都算漫長的黑夜,這裏的人起床也晚。
紀柳将鬧表定在了早晨七點,這個時候小區居民應該都還在睡覺,她推着自行車跑到一個距離油城新百直線最近的小區圍欄處,然後将它用最輕的力量丢了出去。
1號別墅的人已經因為警報聲被吵醒了:“發生什麽事了?怎麽警報響了?”值班期間偷偷打瞌睡的值班員皺着眉不情願地看了看監視屏幕,小區各個出口附近的畫面都沒有異常,其他的地方的監控就分布沒那麽密集了。他們小區的安保措施是整個油城數得上頂級的,甚至比別墅區還厲害,只是那是對正常時期來講,雖然每個攝像頭都能自如地轉換各個角度,實現“無死角觀測”,可實際上一些本來能彌補近距離攝像頭死角的遠距離攝像頭在這種鬼天氣下根本形同虛設,有夜視效果都沒用,能遮蔽光線的并不是高空的雲朵,而是整個空氣中漂浮的顆粒狀物,也就是這些東西讓所有的一切能見度都變低。
紀柳成功地逃出了小區,一點意外都沒發生,她簡直都感覺到不科學了。有些僥幸又不安地逃向了油城新百。但是結果讓她大失所望,之前曾經欣喜慶幸過的自助餐廳裏,原本的存貨居然一點都不剩!她不死心地又到別的樓層看了一看,甚至包括遇到白皮喪屍的戶外運動品商店,發現裏面能穿的衣服、能用的餐具,甚至連家具都幾乎沒剩下什麽了。
她沮喪地蹲在角落裏,幸虧早晨出來之前大吃一頓,本來想在這裏等天亮之前再做一頓好的吃了再帶着上路的,現在都無法實現了。
正在這時,她突然聽見了聲音。
是有人輕聲說話的聲音,她立刻屏氣豎起耳朵傾聽。自從那天聽到奇怪的小孩子聲音之後,她對聲音就特別敏感,但是那種怪怪的聽起來又詭異想起來又可怕的聲音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想應該也沒有什麽了吧?不是說8幢的都來過好幾次了嗎?”有人說。“他們出了名的貪,又有楊翔那樣的金大腿,肯定不會給我們剩下什麽的。”
“也未必哦。”另外一個人說,“之前那個喪屍是出了名的打不死,根本誰都不敢來,我猜8幢的人也是正好趕上喪屍不在的時候碰運氣來的,說不定還會剩點什麽?”
“啊?”立刻有人大叫出聲,“什麽?那個特別白的喪屍還沒死?!那我們不是來送死的?!”
紀柳一個激靈,差點蹦起來,什麽?上次那個頭都掉了的還沒死?還是,這裏有另外一個白皮喪屍?
“噓噓噓!”有人立刻噓聲,“小點聲,別瞎說。我聽說那個白喪屍被人打死了,連屍體都見過了,就是這樣8幢的人才敢來的。不然你之前你看楊翔吓得都尿血了也不敢來,怎麽突然就變了?說不定是早就知道喪屍死了才來的。”
“哦~”大家一片附和
“那這個根本殺不死的喪屍是誰殺的?”有人又問。
“不太清楚,也許是路過的別的厲害的異能者?不過我聽說是我們小區的人和外面的人聯手殺的,只是我奇怪的是,那這樣應該同時就該将剩下的物資都帶走了呀,沒機會讓8幢的人有機會拿走。”
紀柳縮着身子消化着他們的話,聽着他們的聲音越來越近。原來那個白皮喪屍是早就被公寓的人發現了?但是因為打不死所以一直沒敢進來?那樓上餐廳的剩餘材料還有,可能是剛巧超市什麽的被搶光而在經過衣服樓層、還沒有到搶餐廳那層的時候恰巧白喪屍出現了?
那麽……徐志遠之前應該是知道白喪屍有多可怕的,但是為什麽他連異能者都不是就居然敢進來呢?是因為自己點燈一夜他們覺得這裏已經有幸存者在,意味着喪屍不在,這裏安全了?
“呵~”她輕笑一聲,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己想得太傻白甜了。說不定徐志遠就是個炮灰,被劉昊傑或者米雪或者小區其他人強迫來這裏探路,恰巧碰到自己……
這樣的話,就能說得通了。他沒有告訴自己這裏的物資可以搬回小區是因為他當時就是想騙她到17幢,而強迫他來的人沒有管她是不是會被騙進小區是因為他們知道這裏的物資比一個人多多了。當然強迫徐志遠探路的人比起一個女人來,更喜歡這一座大廈樓上那麽多層的吃的、用的、穿的。
或許……8幢最先知道消息就是因為是8幢的人逼迫徐志遠來探路的?
紀柳突然擡眼,看見了對面剛剛搜尋過來的人。
對面的人也被她吓了一跳:“呃~你……”
“我是路過的。”紀柳笑了笑,“在這裏打個盹兒,一會就上路了,你們好!”她招招手,若無其事。
她現在坐着,頭上有從17幢順來的棒球帽,腿上和肩膀都包紮得特別結實,穿着緊袖口的寬松外套不亂動不會被發現是受傷的。她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狀況,對方用話來騙自己可能都沒必要,直接動用武力也是有可能的。
“诶~是這樣啊!”年輕的姑娘回頭看了看聞聲而動的同伴,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色,急忙又堆起笑,“你去哪裏啊?有好的地方可以投奔嗎?我叫明敏,就在這附近住,但是最近好多人都走了,也想要找個更可靠的好地方投奔呢。”
紀柳現在終于知道這樣的眼神交流到底代表着什麽,這幫吃人的怪物自己也知道有一些話是無法放在明面上的啊,吃都吃了,還怕說嗎?
不過這個女孩的搭讪方式就比徐志遠明顯高杆多了,大家一樣都是女生,比較容易有共鳴,而且,她首先說了要走,對方并沒有直接要求她留下而是給出一個“我說不定也會跟你走”的訊息來誤導。
“哦~其實是這樣:我從濱城基地來的,有一些特殊原因要去奉城基地。”她沒有做出太大的表情,說的話也是模模糊糊的。從一個本地最大的基地跨省去往比較近的其他城市的同級別大基地,這本身一聽就像是很有故事,但是她就是不說。
“哦?”女孩一驚一乍,“濱城基地啊!那兒可聽說特別大呢,大基地福利也好吧?要不是我從小就住在這裏,不舍得離開,去濱城基地其實也挺方便呢!”明敏說着,看了她一眼,急忙轉頭介紹道,“對了,這都是我的朋友……”
紀柳漠然地擡眼,看到對方全部都是一臉堆笑,頓時覺得心累。她不想再和這些人扯淡了。
搭讪的姑娘正要自我介紹,她身旁的一個男生突然一揚手,一支兩尺多長的金屬管狀物就直接砸向了紀柳。所有人都沒想到他會這麽心急出手,還略微吃驚了一下。
不過紀柳的上半身并沒有碰到那玩意。
在那之前她已經單手支起鐵鍬猛力站了起來,有着比較豐富的和喪人屍類的戰鬥經驗的殘障人士表示:面對戰鬥力為渣渣、戰鬥技術也渣渣的廢柴,我們要學會以逸待勞。她空閑的左手剛剛斜斜地向上迎在頭臉之前,對方的金屬管直接落在她的掌心,被抓住。
所以說,有一些人就是天生為敵方送人頭的,這樣勇敢無畏的精神讓人不服不行!
男生沒料到紀柳不但能躲過,而且還抓住了他撿到的武器,還妄圖想憑借自己一米八、一百八十斤的優勢奪回優勢。然而,金屬管表面的摩擦阻力太小了,紀柳搶過這玩意不費吹灰之力。在明敏才張嘴要大喝:“怎麽回事?”假意緩解一下氣氛、吸引紀柳注意力的時候,紀柳右手的鐵鍬已經當頭照着廢柴腦袋劈了下去。
是的,鐵鍬除了平拍、橫掃之外,還有一招叫豎劈!
全心全意要和對方奪回金屬管所屬權的廢柴男根本沒注意自己的頭頂,倆人的動作速度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明敏的聲音喊出口,他的腦袋已經被窩邊鐵鍬硬生生地砸了個凹口,然後真的硬生生被劈裂開來。
“你瘋了嗎?”明敏本來是要呵斥男生的,可是在瞬息萬變中她已經面向了紀柳,整個人都将紀柳的一系列動作看在眼中,話一出口她就感覺到不好,其他人更是震驚不已。
末日那天被隕石雨直接變成喪屍的人有很多,後來被喪屍襲擊感染成為新喪屍的就更多了,其次是幸存者。別看紀柳一路都沒怎麽遇到人,實際上是為了安全着想,幸存者在大部分的時候都藏在隐蔽的住所,不會到處亂晃,只有在搜尋物資之類的極少數時候才出來。
而比這些數量少了不知道多少倍,可以說是稀有的,就是異能者了。油城這個小區裏的幸存者雖然耳濡目染都成為兇殘的食人者,只能證明他們的心理已經和正常人不一樣,可是,這并不意味着他們的體能真的有所提高,當然心理變态覺得吃人肉能增強體質、加快恢複速度什麽的安慰劑效應偶爾也是有的。
這個小隊裏的所有人都是普通人而已,吃人肉給了他們一種“我們比普通人更優秀,因為我們站在食物鏈更頂端”的錯覺,男生率先出手也是基于這種奇妙的優越感——你一個食物我為什麽要和你廢話?
然而,他的戰鬥力與這種優越感根本不成正比。另外的幾個人也被這突然出現的場面震撼了,直接被這一鐵鍬打回原形——他們和別的被吃的人也沒什麽不一樣,頂多是吃過人而已,他們和別的人、別的喪屍一樣被鐵鍬劈到腦袋就會輕易地死掉!
而這颠覆了他們末日以來勉強才終于做好的扭曲的心理建設,瞬間他們都有些崩潰。
“別,別動手,只是誤會!”果然,率先進行搭讪的明敏顯然是這些人當中素質最高的,腦筋也最快。
紀柳和她面對面,手中還擔着沒有落地的鐵鍬,金屬鍬板從側面窩邊的地方還有一滴一滴血液流到了地上,她沒有再動,也沒有回應。
“這……這個人平時精神有點不太好,真是對不起。”明敏兩頰的肌肉都有些顫抖,尴尬地鞠躬,然後擡頭又解釋,“他真的沒有惡意的,而且他都死了,你可千萬別動手了,我們其他人都沒有惡意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馬上離開。”說完,擡手做投降狀,表示自己沒有要攻擊的意思。
她說着,回頭對其他幾個人搖了搖手,示意他們離開。
“我讓你們走了嗎?”
紀柳說着,冷不防邁上前兩步,而一直保持警惕的明敏則下意識地急速後退,可此時,早已常滿殺意的紀柳已經沖到她面前,鐵鍬已經高高地揚起來了。
“你們想吃我,也要看看我願不願意被你們吃啊!”空曠的賣場裏,紀柳的聲音被幾個兩人才能合抱的雪白廊柱反複彈回,出現了更加陰森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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