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櫻珏晚上躺下休息,四阿哥在隔壁房間看書。
這還好,前些日每天過來裝模作樣,不知書有沒有看幾頁反正佯裝關心讓外人知道寵着愛着。
櫻珏沒什麽資格轟他走,自個躺下休息,習慣了就可以倒下睡着。
今日卻奇了,淺睡中恍惚聽到太監細細聲音,迷糊中看到一個男人脫了衣服掀開門簾帳帷走過來,沒反應床發出一聲“吱呀”重重一沉,躺了下去。
在身邊不足三十厘米距離。連身上氣味都可以問得見。
這麽一操作,她本能拉紗被、衣服,眼神死死盯着他,然後伸手往外推。
習武又是大男人,推得輕推不走,群拳打腳踢欲擒故縱誘惑。
三次不走就放棄了。
四阿哥一副稀疏平常模樣,就歪在她身旁迷眼睡着了。
夏天燥熱,幾乎皇上分派下來的冰塊全部搬到這裏,暑熱嚴重皇宮事多未來得及去行宮避暑,雲南進貢幾張竹絲涼席皇上專門賞給櫻珏一個,連四阿哥都沒有這種恩賜。
隔着襯衣躺下去,膚背接觸,真是涼爽。
櫻珏剛開始如臨大敵,腳足蜷着,以為獸性大發,卻沒想人家閉上眼睛躺着好像沒事人一樣,竟然睡着了。
一個人睡習慣了,半夜睜開眼睛忽然發現旁邊有人,驚個半死。
最後鬧到困的不行,歪在他肩頭不知不覺睡着了。
什麽都沒做。
他們同房是早晚的事情,全府的人早就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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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想到會看見一個人在哭的情形。
就是文茵,櫻珏能說什麽,好像并不熟。
如果勸解,顯得格外虛僞,不如不說。
夏日瑩瑩搖曳柳枝,撫在文茵青絲上,這麽笑盈盈一切盡在掌握中的人都傷心,怕是真對這個男人動了真情。
皇帝家宴,櫻珏福晉和四阿哥一同進宮,本來沒有什麽可說的,就是談談話說說情,皇帝情感充沛,兒子應聲附和各懷鬼胎。
坐一會就悶的透不過氣,逃了出來。
湖水随着燈光泛着點點星星,深夜昆蟲鳴叫,時而悅耳,時而吵鬧。
音樂藏在心裏,噪音在耳旁。
德妃順着路散步,遠遠就堆滿笑容喊她:“櫻珏,過來過來。”
櫻珏見她擡步走了去,“德娘娘怎麽也出來?”
她說:“見你出去許久未歸,便過來瞧瞧。”
“德娘娘可有事?”
德妃穿着墨綠絲綢,頭飾碧綠發釵,耳環精雅,趁着臉端莊大氣,每次見面都很和善,“你過幾日要和胤禛成親,可準備好了?”
櫻珏老實回答:“娘娘你知,我與四哥太過親密,皇阿瑪是糊塗了要我們結婚。這幾天四哥一直不開心,怕是要煩死我了。”
德妃笑起來,“胤禛怎會不開心?是高興瘋了吧。早些日我就意會出來他的心思,你們能成确實是一件好事,不過多少對你委屈些,阿秀嫁他早些年做嫡福晉,一直沒出過什麽差錯換主旁人看了笑話。”
櫻珏哪敢有什麽意見,只能說:“德娘娘說是便是了,不管如何說父皇肯定是不會聽我的意見。”
德妃依舊溫和:“你出嫁大漠之後皇上日夜傷心,能回來你四哥幫忙最大。皇上原本有意讓你嫁給裕親王之子做嫡福晉,都是一個宗姓也算親上加親,不知為何變了注意,不過現到如此也算不錯,你們多少是情投意合兩情相悅。”
櫻珏不太明白她此時說這些的原因,待在皇宮是不算特別久,大家都知道德妃聰明識大體又淡然。
今天是來告訴她,是選擇權力更重妾侍還是慢慢被邊緣的正主嫡福晉?
這種終身大事的問題只有父母可以高瞻遠矚決定,不過有一點她是确信,皇上真要她嫁入皇家親上加親不如直接嫁給年齡相仿的皇子,不是更加展示厚愛之情嗎?偏偏去做妾,就算櫻珏本人知道,嫁給他将來定時最低妃子貴妃地位,可現在誰又知道其中原因是何誰又知道?
櫻珏莞爾一笑:“德娘娘還是關心四哥,怕我心裏氣怨專程來解釋。”
天已經晚了,宮裏的燈光都打了起來,四阿哥帶着福晉一同過來,德妃不似其他母妃那樣見面凡事教導,很少說什麽,加之四阿哥人沉穩懂事,不多惹事生非,更少教育。
簡而言之,就是說了可能他也不聽,還不如不說,省的煩心。
他們簡單行了禮,四阿哥說:“外頭有風,額娘不宜在外久留,天色已晚,兒臣先帶櫻珏離宮。”
德妃點點頭:“回去吧。”
福晉拉着櫻珏的手先行離開,德妃方又說話:“皇上囑托,勿要跟她鬧脾氣,凡事讓着一點。”
胤禛表情起伏不大,還是很規矩拜禮:“兒臣謹遵教誨,先行告退。”
走回家的時候三個人話語都不多,剛到府上丫鬟就跑了過來,“四爺,恭喜恭喜。”
還沒說出個所以然,旁邊太監也跪下來:“恭喜四爺,文福晉有身孕了。”
這确實是天大的喜事,本來緊鎖眉頭眉開眼笑,十幾歲小夥子一樣飛速跑到文茵房間。
福晉再不開心,還是嘴角含笑,跟着四阿哥走過去,在身旁一臉慈祥關愛,“快來加一層蠶絲被褥,冰塊先挪了去小心傷了身子,快去再熬制一碗安胎粥。”
跟着喜歡的人生孩子表情都不一樣,櫻珏都沒見過這麽激動的四阿哥,拉着文茵的說,語氣膩死人:“你聽話,熱了讓下人扇着,涼冰的東西都碰不得。以後東西都要過一過火,不可再像從前任性吃些生的,晚上老老實實,再踢被子咱們娃娃要凍着了。”
她真的該女強人就女強,該柔弱就柔弱,臉上笑意正濃,含羞興奮,“四爺淨是取笑。”
快到半夜府內還忙活着,熬着補品,夏日炎熱宮裏消暑的東西全部拿了出去。
完全記不起過兩日他們就成親。
櫻珏不懂妾侍娶親的規矩,以為會熱鬧非凡,像電視劇演的一樣,鞭炮鑼鼓敲響,八擡大轎,目前看着好像大家并不太關心。
宮裏及時送來戴的首飾,精美無比,不過再精美比不過一方有孕引人注目。
大概皇上也知道文茵懷孕此事,賞了個金鑲玉,說是個将來孩子戴的。
這樣的恩寵,除了廢太子嫡福晉和長孫出生,她是第二個,還是未生産,眼見之重視。
德妃隔日也送來一塊佛祖玉像,據說這東西是南朝皇帝傳下,幾百年時光如同新物,寓意自然是上天保佑,一切平安。
四阿哥成親雖早,孩子大多不成,子嗣極少,如今有身孕,真是萬分照顧。
櫻珏心裏空空,倒不是因為文茵有孕四阿哥偏心照顧,而是女子出嫁人生一次,好似沒發生一樣,為這個人不平,也有點難過傷心。
傍晚下了場雨,疏解了燥熱。
上午出府跟着九公主去寺廟求福,下山不小心摔了一腳,小腿疼痛,身子痛心裏痛,下着雨非要在涼亭一個人靜靜發呆。
這府內大概就她一個大閑人,願意高興就高興,不願意高興就擺臉色,誰也不敢怎麽樣。
雙喜臨門四阿哥喜上加喜,若不是孤影一人中午飯都沒吃,怕是關注不到這個人存在。
大雨轉成微微小雨,他帶着一點吃的走了過來。
男人見的女人多了多少是了解心裏想法,打個招呼都說一句話,捏着臉頰蹙眉生氣。
蹲下來觸了下小腿,“這裏疼?”
櫻珏發呆不說話。
索性直接脫掉鞋襪,仔細瞧了瞧,好像并無大礙。
大概為表安慰,又是要新婚,親了親她。
對方沒反對,摟在腿上撕咬。
随後牽着手回客廳吃飯。
櫻珏沒什麽胃口,吃了幾口就回房休息。
一睡就到了晚上十一點多。
掙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枕巾已經濕透。
夢裏斷斷續續迷迷糊糊,不知夢到了什麽境況哭的傷心欲絕。
大半夜起來,月光明亮,推開窗子,一股熱浪傳過來,七月的北京快到午夜還是這樣熱。
明日嫁人,結婚,腦子假的,可實際就是真的。
在這裏時間久了,早就分不清是自己還是他人。
痛是真痛,心是真心。
沒有差別。
婚前的緊張恐懼卻只有她一個人,直到淩晨四點多才睡着,早上匆匆起床。
四阿哥上朝回來先去瞧了瞧文茵,又來和櫻珏吃早膳。
“怎麽臉色這樣差?睡得不好?”
她喝了幾口湯水,實在咽不下去東西,他這麽一問,就開始哭起來,想着就委屈,他不管不問不說好話越哭越止不住。
大喜的日子,加上人心上人有孕在身,哭這樣動作太過矯情。
不過已經矯情慣了,不是一次。
一哭四阿哥就不說話更不勸人,任由鬧着,好像見慣不慣,鬧完自己停止。
可是這次沒玩沒了,半個小時候都沒打住的跡象。
低頭摟在懷裏哄了兩句還不知收斂,氣的他也沒什麽胃口,起身離開。
文茵妊娠反應大吐得厲害,四阿哥親自照顧,一起看書,說說笑笑一上午都在房裏陪着,文茵自知外面有人鬧翻天,很會時間勸解:“四爺再來,我就受不住了,今日你同公主大喜,妾身惶恐。”
四阿哥想來就生氣:“強扭的瓜不甜,她心思不放在我心上,性子野成親了也管不了,随她去吧。”
文茵依在他懷裏很合事宜不再提這件事。
作者有話要說: 有感覺到他四有點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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