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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未在問她的名字的時候還在發呆,聲音提高了一度再次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櫻珏。”
“這麽奇怪的名字,怎麽寫的?”
櫻珏說道:“朱櫻鬥帳掩流蘇的櫻字,美玉資勤珏的珏字。”
易未故作驚嘆:“才女啊。”
“我才不是才女。”
的确不是才女,背不了幾句詞,寫不了幾個字還歪七八鈕,怎麽能當才女。
易未覺得她可愛,并不是說纏着他可愛,而是年輕女孩現在少有動不動愛哭害羞,對任何事物陌生害怕,又對他天然親近,大概真的是沒見過世面整日待在家裏的姑娘,于是決定帶她吃大餐,再去洗洗澡做了下美容。
以為高級餐廳會吃的狼吞虎咽,卻不想表情正常,沒什麽可驚喜的樣子。
倒是去美容院要打理全身花貓髒兮兮,吓得動彈不得身體僵硬。
又幫忙打理下頭發,除了不能動手剪發,櫻珏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随便折騰。
整了一下午出來,果然換了一個人。
易未瞧見她意味深長說道:“我爸真能整。”
出了門的時候旁邊有個小超市,櫻珏立着不肯走三四歲孩童一般,然後拉着易未胳膊說道:“四哥,我要吃那個。”
她指着海報上的冰淇淋。
一打開冰櫃整個冷氣沖在臉上,易未讓她随便選,這大概兩世最大相同點,豪氣啊,只要出去都是随便選,想要什麽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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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珏想找早上吃的那個,看來看去沒有,蹙着眉,随意拿了一個走開。
易未去取車,她吃冰淇淋等着。
他是打算好了,包裏給留了一千塊錢,還有剛換下來的手機留在包裏,肯定能打電話,錢一整天肯定夠使用,她自己不傻不憨肯定可以找到地方,玩夠了自然就回去。
快下班時間開車去公司報道,又和同事們一通吃了個便飯。
回家的時候十點多,洗完澡随手打了個電話,想問問小姑娘情況。
無人接聽。
按照正常邏輯思維,一個人可以不會生活,不太可能不會接電話吧。
六七個無人接聽。
打電話給父親,開口就被劈頭蓋臉罵一頓,大意就是私生女你妹,閑的沒事幹了,妹妹你個巴拉,活的不耐煩了。
反正就是拒絕承認,畢竟現在正要開始了一段婚姻,羞憤難當心情可以理解。
一個女孩子孤零零在外,易未硬着頭皮不去想,可是躺下如何睡不着,最後還是起來打算找找看。
轉了一圈,還是分別的地方見到她身影,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見到易未走過來起身走過去,臉上全是笑容:“我等了你好久,又不知道怎麽找你,怕我離開你找不到,你終于回來啦。”
就在這個時候他才決定,暫時收留一晚。
易未畢業沒多久,工資不算特別高,加班加點是正常現象。
晚上一般沒動手做飯過,今日櫻珏在此就買了些東西,幸好大晚上還有超市開門。
她像個初生之人對什麽都好奇,什麽都奇怪,連人民幣都要翻來覆去看幾遍,好奇為什麽會對着手機說話可以被聽見,好奇竈火為什麽一下子可以打開。
好奇燈光為了發亮,電視機為什麽有人。
易未被她問煩:“你是古代的人?還是原始森林出來的人猿?或者是喜馬拉雅山墜入人間天使?真傻還是裝傻?”
他做着飯,她老老實實在一旁吃着冰淇淋,今天第四個,甜甜涼涼愛不釋口。
沒安靜一會兒又站在身後問東問西。
櫻珏很無辜的說:“我是和你一樣的人啊。”
“我有你這麽蠢嗎?”
她失聲而笑:“四哥你真是一點未變,無論何時都覺得我笨不喜好學習,你不傻你最好最聰明。”
易未覺得自己鬼使神差收留這麽一個人,家裏的房子不小,也是他唯一的財産,如果勤快些還好,可是吃完飯起身東看看西看看,對着時鐘都可以盯着十分鐘一動不動。
完全一副大小姐的做派。
他平時最讨厭刷碗,今天是耐着性子做完,出門就跟櫻珏說道:“明天趕緊出去找房子住,我這裏不收閑人啊,再說萬一有女朋友你在這多不方便。”
櫻珏:“四哥是要趕我走?”
說着眼珠子攪啊攪啊,馬上出淚的時候易未語氣軟了,“好了好了,我怕你了,你先在這住兩天,周末我開車帶你去找我爸,不,是咱爸。”
“啊??”她使勁搖頭,“我不去,我就想跟着四哥在一起,哪也不去,爹爹見着我就要許我人家,實在煩人。”
易未笑了:“你才多大啊,他管你嫁人幹嘛。”
“不小了,滿十七歲了。”
易未雙眸盯着她,聳聳肩,很無語的說:“是該結婚......”
說這話他上身一脫,光着膀子準備去洗澡,櫻珏看見立刻臉通紅無助眼睛。
“哥哥,耍流氓!怎可在女子年前如此輕浮?快穿起衣服!不然我可要走了。”
這種反應真假不知,易未故意直接走到她面前:“你走走走,我看着還心煩,走了不知道我有多開心。”
櫻珏氣的跺腳趕緊跑到另外房間躲着去。
關上門方開口說他:“哥哥之前正人君子,現在我算看錯了!以後不許這樣,不然我可真走不來了。”
易未已經在洗澡哪聽得到這樣低弱嬌聲。
相處并不特別快樂,因為一個有心一個無意。
大多數情況下是熱臉貼着冷屁股。
只要讓離開就哭,貼在門口能蹲着兩個小時。
易未心軟,沒辦法,她小姑娘軟軟糯糯小貓咪,眼神流轉光澤,雖然不是什麽第一眼大美女,但一天恨不得叫你八百次哥哥還笑嘻嘻模樣,于是迸發愛心忍不住關愛很正常的情緒流露。
櫻珏每天待在房屋,過了一周還是對所有未知東西感興趣好奇。
易未專門給配了一把鑰匙,她卻不敢出門,把家裏觀察完,這幾天整日對着一本破舊的初中歷史課本讀來讀去。
簡體字不複雜但是很多簡化的看不懂,不認識的字會一個個畫好,回來問他。
初中課本講的是原始社會到魏晉南北朝簡單事件。
三天還沒把原始社會人類活動看完,一半以上全部是圈圈點點不認識的字。
曾經四阿哥真的苦心相教,耐着性子可以兩個時辰教她學三個字,可就是笨又不用心寫不出來,他打不得罵不得,手把手教可以松手就不行,最後搞得櫻珏自個氣惱起來,說以後永遠不要學這東西,四阿哥也氣惱,腦子都一樣為什麽十三阿哥學習那麽快,她就那麽笨。
後來斷斷續續讀了一些書,讀了又忘記,然後又重拾起,最後成了半吊子。
易未原本想好心好意在飯後教她一點,可沒想到連握筆都不會,教來教去拿不好,他脾氣可比四阿哥着急多了,沒十分鐘就煩了。
“我爸就這麽對你啊?小學都沒上?”
櫻珏自顧拿着筆,委屈吧啦:“誰也不是一下就學會,四哥怎麽一直嫌我煩?今天我可是夠認真,我沒拿過這筆誰能一下就學會?”
☆、第 二十六章
易未好心好意,拿着課本一點點跟她講,真的像為人世尊樣子,頗為認真的說話。
“首先咱們講第一節課,人類起源,原始社會。我們國家是最早發現古人類遺址的國家之一,很多考古學家在河南啊陝西呀河北啊江蘇啊廣東啊很多人類遺址……”
“等等,我知道河南怎不知還有個河北?古人類是什麽,是宋人唐人還是古早的秦人?遺址又是什麽意思?我看了三天都沒想明白。”
她問的不專業,易未又不是學文科地理,要說個所以然原因,他也不容易啊。手抹了下她的額頭,沒發燙啊腦子沒壞啊,“哪有什麽為什麽,從建國以來就是這樣,你是哪來的人啊?”
她一本正經很自豪的回答:“我同你一樣,是大清子民。”
易未噗嗤笑出聲,在這裏前朝遺老多少有些驕傲,侃大山時候會時不時吹噓下祖上什麽時候闊綽過,調笑的問:“那你是慈禧年代生的還是康熙年間生的呀?”
“我是康熙三十二年出生。”
他哈哈大笑起來,“那你現在不該叫我哥哥,我叫你老祖宗才對。”
這麽些天她了解了這位哥哥最愛取笑人,沒個體面,不講規矩,又沒上沒下,櫻珏不做理睬,繼續讓他授課。
易未沒兄弟沒姐妹,打心眼裏要他判斷出來小姑娘所謂真假妹妹,還真的不好說,第一次見面那種嬌弱可愛依偎在懷裏表情,又被他最可恨的爹地抛棄私生女,其實很難拒絕。
許久沒碰過書,根據自己的意思一本正經講解:“河北河南,顧名思義就是黃河以前以北,河北民國之前叫直隸。黃河是中華民族的搖籃,也是……”
她繼續插話:“搖籃是什麽?中華民族又是什麽?我知華夏蠻夷不知何為民族?民國又是什麽?哥哥別嫌我笨,你說不明白我就聽不懂。”
“中華民族就是,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五十六個兄弟姐妹是一家~”
唱起來引得櫻珏低頭咯咯笑聲,覺得自己真不是教書育人料,擺擺手合上課本,看她傻笑樣大概什麽都不懂,“咱們勞逸結合,先出去吃夜宵。”
“我們不是剛吃過嗎?”
他聳聳肩說:“沒吃飽啊,你看我這身板,像吃一點沒宵夜的人嗎?”
櫻珏不好意思打量男人,只能餘光斜射,也不胖啊,當然也不是麻杆瘦。
夏天最适合撸串,易未心情舒暢帶着小姑娘出去玩,周圍的人都認識他,走在胡同不停的打招呼問好。
易未只當她初出茅廬什麽都不懂,好心好意,一個個跟她解釋所有東西。
有些東西他不說也是知道的,什麽烤串牛肉味孜然味,甜酸苦辣,皇宮裏應有盡有。
不過有人好心好意,很難打斷別人,而且櫻珏很喜歡聽他講話,快而貧,又可以幽默可愛。
大約,真的是愛屋及烏吧。
一路上都在說,這個是他大爺另外是他大伯再走一步是他二叔。
櫻珏:“四哥怎認識這麽多人?他們也是宗親?”
“十裏八鄉都認識,我小時候就住在這啊,周圍大人小孩晚上出門逛圈子,經常串門子吃飯,現在響應國家號召搬遷綠化,為了外國人看到新北京啊。”
說來她倒想起一件事,問道:“我總是在琉瓦牆上看到寫字‘新北京,新什麽運’那是什麽意思呀?”
百年奧運國家大事,換作別人就是白癡傻冒,易未習慣她什麽都不懂,好心解釋:“‘新奧運’,奧運就是世界上最大的體育盛事,四年一次全球二百多個國家地區來到北京參與比賽,奧運冠軍是每個國家的榮譽英雄,很受尊敬。這次奧運會中國第一次舉辦,意義很重大。按照慣例,一般舉行奧運會後一個國家實力會直線上升,比如1988年韓國漢城奧運會,1964年日本東京奧運會,都是經濟起飛國家發展轉折點……”
說多了她不明白,停下口。
櫻珏自是聽的頭都大了,她向來對政治或者前朝之事沒有興趣,反正就算重新解釋不懂還是不懂,沒有多問,反正很厲害樣子。
看似不遠,步行走了三十多分鐘。
恐怕散步間已經消食空腹,易未叫了四瓶啤酒,五十串羊肉。
走路口渴不行,一口氣喝了大半瓶。
櫻珏勸他:“四哥少喝點,酒多傷身。”
他手動撬開,給她倒了一杯:“啤酒能傷什麽身,喝了喝了。”
櫻珏搖頭,“四哥從前不讓我喝酒,記得上次偷偷喝飲了一次罵了我一個月,女孩喝酒傷身我就不喝了。”
易未撫了下她的頭發,“今兒我允許了,喝吧喝吧,很好喝的,不上頭沒辣味。”
櫻珏思索下,以為和白酒差不多,只是顏色不同,小小啄了一口,眉頭擰成繩子,淑女肯定不能喝了又吐。皺着眉,心裏想罵他,是不辣但是味道太奇怪。
大庭廣衆之下旁邊一對喝醉酒,或者酒後助興的男女站在樹下癡癡然接吻。
按照櫻珏接受能力,一開始看不得大街上少男少女時髦摩登不敢看,覺得尴尬,沒多久好像已經适應這樣生活,既然別人都正常态度,她便正常模樣好了
櫻珏本來就不餓,吃的不多。
皇帝和貴妃已覺得她野性大,沒什麽規矩了,今放眼熱鬧非凡餐桌,她是真的大家閨秀了,坐在凳子上标準姿勢,易未吃三串她一串還嚼不完。
并且如此粗糙重口味路邊攤,很不習慣。
易未在家裏習慣她這副模樣,倒也沒覺得奇怪。
老板愛開玩笑:“你又換女朋友了?這個女朋友可沒上次的好看。”
老板真不會說話,搞得多尴尬,并且櫻珏知道自己不是美貌如花。
易未避而不答女朋友問題,轉而說起長相:“怎麽不好看我覺得很好看啊,有鼻子有眼,一眼氣質兩眼就是美女,穿着拖鞋夾板破衣服都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飾,老哥,你懂不懂?”
如此對一個女孩相貌評頭論足,還是有點難以接受無論好壞,羞着臉不說話。
因為吃不慣這種東西,櫻珏半夜起來鬧肚子,吐個不停。
易未本來睡的淺,一聲響馬上起來,瞧見在衛生間捂住肚子在馬桶邊上,吐的臉蛋煞白。
“怎麽了這是?”
櫻珏倚在他身上說着:“四哥,我怕是不行了,以前就有腹瀉胃疾嚴重,好不了了。”
感傷至極,深情款款。
“瞎說什麽?拉肚子怎麽可能死人?”
大半夜開車到醫院,挂了個急診。
病倒是不大,不過身體虛弱,古時女子自小沒做過什麽預防防疫措施,本身壽命就比現代人短。
易未當即決定要做個全面體檢。
醫院是要拿身份證才可體檢,本來打針給她報的未成年人十六歲用自己的身份證,這麽一來真的找她爸爸了。
打電話的時候爸爸在上海出差,奈何不了易未誇張口氣,比如你女兒快死了,他不聽易未就說我快死了,連哄帶吓唬趕了最早飛機過來。
到了醫院易未抽出他錢夾裏面的身份證去醫院辦理手續,父親順着他的腳步來到病房。
女孩臉白皙變成粉紅,閉着眼睛安然睡着。
不住的嘆氣,果然是個好姑娘。
易未在旁邊啧啧啧起來:“怎麽了,你也覺得基因突變?怎麽不把我生成這樣。”
易未在背後拿着單子,父親跟着說起來:“你要長成這樣秀裏秀氣,怕是誤入歧途。”
“得得得,前幾天還不讓我交女朋友過多,現在又稱贊我長的男人,好好管管你閨女,這些天我可是兢兢業業照顧的無微不至,對我媽都沒這麽好過,別再說我沒良心了。”
易爸伸手佯裝要打他,“熊孩子哪來的多嘴,我什麽時候有這麽個閨女的了?這不是你新女朋友嗎?”
易未這就生氣了:“我說,咱家也沒多少值錢的東西,你瞞着騙着我有什麽意思還怕我跟她争奪財産啊,都這個時候還裝模作樣什麽君子哥,當初上了人媽媽怎麽不考慮現在?”
他沒大沒小慣了,易爸不敢怎麽樣他。
既然兒子故意這麽說,誣賴他頭上,頂着就盯着,沒所謂。要做好人好事他就幫着一起做吧,畢竟這麽些年從高中到大學畢業見過他無數女友好同學好妹妹,真能好心守着一個他肯定大大開心。
全面檢查後身體倒是沒什麽大礙,就是女人身體受不得摧殘,多吃多睡多運動,當個健康好寶貝長點肉疑難雜症迎刃而解。
也難怪,來到這裏之前皇宮中,每天處于高度神經質狀态,尋死覓活跳湖自殺無一不做,穿越前後大雨淋着,在雨中幾個小時,又在公園裏睡了一夜,能強撐着一點病根沒有,原本身體就算比較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日更
☆、第 二十七章
醫生建議住院一周好好調理身體,平時多吃點補品,養肥身體。
櫻珏醒來正好聽見易未和他爸爸商量房子問題,這次易未是堅決的站在櫻珏這邊,一定堅持房子留給私生女,絕對不能分給現任老婆的孩子,他父親又大罵他胡鬧不懂事。
正争論不休,微弱聲音:“四哥,我口渴。”
她聲音小小軟軟卻都聽得清楚,易未過去倒水,嘴裏還說着:“櫻珏,你說你爸偏心不偏心,同樣是女兒,房子財産給他小女兒就是不給你。”
櫻珏疑惑:“什麽房子?是宅子嗎?”
易未:“對啊,就是宅子啊,一百多平呢,價值快兩百萬了,你快哭啊要啊,平日你眼淚最多。”
她喝了一口水潤了下嗓子說:“四哥家的東西我就不要了,将來你分給嫂嫂就好。”
“這個時候別裝什麽好女兒好聖母,你上學完畢業工作,沒房子等着喝西北風吧。”
櫻珏看着他着急模樣笑出聲:“四哥對我真好,把我當親妹妹看。”
這句話說出來房子靜了。
她養病的好,身體恢複的快,三天後出院。
到了家易未就問她:“你不是我妹妹跟着我幹嘛?你這是騙人對嗎?嚴重要負責刑事責任。”
櫻珏一貫不會看人臉色,可此刻知道他是真的非常生氣。
到家怕大小姐連行禮都不會打理,親自幫忙打包行禮準備讓她離開,無緣無故,無親無故憑什麽住在這裏,這樣呆傻模樣豈不是纏着一輩子?
不得了不得了,越想越不對勁。
任她站在旁邊哭毫不留情。
易未還在說:“先說好,走了就不要再來,你說我對你怎麽樣?活雷鋒了!中國第一大善人!你年紀不小去給人刷盤子刷碗掃大街都能養活自己,別一天到晚眨巴着眼睛像個讨飯人一樣。”
他口氣極重,至少對于一個女孩子來說,讓人窘迫不安。
櫻珏受不得這樣字字珠玑般語氣,更多時候不願意相信一向對她百依百順的人說出這樣的話來,轉身就跑出去。
這個世界她不熟悉,甚至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明明前些天相處的很好,關系融洽,一轉眼什麽都變了。
從小到大害怕的就是這樣的臉色,不歡迎不喜歡,外人一樣,她無兄父,極度依賴胤礽和胤禛,做太子的時候事務繁忙不得空見幾次,可有他撐腰。胤禛對她真的是那種天然親近關心,從不曾想過現在。不停告訴自己這裏環境不一樣,和之前不同,一切肯定會好起來。換成從前,她的四哥一定恨不得她住在府內一年兩年十年八年都是開心的。
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什麽問題引起大家圍觀。
別人走她就向前走,別人停下她就停。
走了一路,口幹舌燥,全是汗,身上一分錢沒有,連口水都喝不了。
聞着一陣炸雞腿的味道,香氣迷人,就傻傻的站在玻璃外面往裏面看着,越看越想吃,越難以忍受,肚子會受不了,只能趕緊離開。
到了中午三十九度高溫又熱又累還難受,一個人坐在公園角落,看看湖水看看扔掉的報紙,寫着大字奧運會後國家的展望,寫着看不懂的時政新聞,娛樂新聞還有民生新聞。
蚊蟲多,她抽出一張蓋在腿上遮住。
一個人伏在膝頭眯着眼睛睡着。
好像夢見了爹爹娘,還有長兄,他們一直在招手,對着她笑。
又夢回故土,四哥面含微笑,等她過來。
睜開眼睛看見花卉師傅搖着她的胳膊:“小姑娘怎麽在這睡?我要開水閘灌溉,快離開吧。”
她連忙起身折疊好報紙,走了出來。
櫻珏獨身,到陌生環境會有怯弱感,花卉師傅上下打量下,一口當地口音問道:“沒錢?沒地方住?”
她猶豫又點點頭。
他笑了聲:“姑娘別逗,真走投無路您頭上那東西都夠你花一年了。”
“啊?”櫻珏不知道怎麽稱呼只得說,“那個…老伯,什麽意思?”
“你就順着這條路,上地鐵坐二號線到和平門下車,只要揣着東西去那肯定少不了錢,往死裏要就可以。小姑娘年輕,最好找個體面老年人過去,保你吃好沒問題。”
他說的極快,櫻珏連三分都沒聽清,只聽得二號線能賺錢。
她臉皮薄,拉不下臉重新問,含糊點頭感謝就走了。
琉璃廠是什麽她不知道,投幣買地鐵票工作人員幫忙。
又羞于和人交流,心裏只記着站牌,下了車東南西北各找了一圈方才進了去。
她年紀小,進去古董店老板眼皮擡下也不起身。
古寶店架子有标明哪個朝代哪個仿制。
有古董花瓶手镯,也有官窯。
櫻珏并沒有仔細看,相對于皇宮皇帝和嫔妃陳設,這些東西的确不算好看。
老板不說話,她也不開口,出門都沒攔着問話。
櫻珏從頭上拿下一個釵子,走到樹下人最多侃大山地方放在中間石桌上,膽子大了起來:“我要當了這東西,你們都瞧瞧,誰給的錢多我就賣給誰。”
這個釵子非常素淨,可是雕刻鑲玉十分貴重。
釵子被轉了一圈,大家面面向觎。
一個人随便說了句話:“這東西我也不多說,有誠意喜歡,給你兩萬塊錢。”
櫻珏沒有金錢概念,又急用正要答應,旁人又說道:“老李,你可是專門收瓷器,女子飾品我最在行,不能跟我搶了去。小姑娘,一口價,只要你現在賣給我馬上給你現金,五萬塊錢,你看怎麽樣?”
他們大概真的有生意門道,這位老先生一開口,其他人就不再叫賣。
“好啊。”櫻珏當即答應。
正要随着一起去交貨,一直站在一邊不說話先生開了口:“琉璃廠奇貨可居,賺的是差價,要的是真品,我做考古學術多年,不如任老師傅讓給我,我再送你件好貨。”
“喲,您大教授何必跟我搶貨,見過國家級別貨,玉簪小家子不如正統。”
“咱們這個行業講究,任師傅可不要沒了規矩就據為己有。”楊教授轉而問對櫻珏,“我給你十萬塊錢你看賣給誰。”
廢話,肯定貴的。
任師傅說:“得得得,這東西價值不大就是賣個小錢,您做教授大學問家,将來真有什麽價值還可以放在故宮博物院。”
她随着教授去了大學,不過自然不知道何為大學,他觀摩很久,拿着他那套鑒寶工具細細看了一個小時。
晚飯非要留下來讓愛人招待做飯。
櫻珏不好拒絕,錢也沒到手,出去也是西北風,一整日沒吃飯,又礙于本身教養不敢吃多。
楊教授愛人同樣考古出身,兩人撇開她看了許多方才出門。
拿一張□□出來:“密碼就是六個一,你直接去Atm取款就可以,分兩次,這個每日限額五萬。”
櫻珏聽不懂不明白,眼神迷離。最後說了一句:“我不會。”
于是楊教授随着一起下樓幫忙提款。
“姑娘貴姓?”
櫻珏想了想說:“湖。”
“我就是好奇問問,你要是不方便回答可以不說。我看這頭釵是漢朝皇室手藝,目前沒有出土任何關于此種工藝品,湖小姐家裏是?”他頓了頓說,“盜墓?”
櫻珏像受了侮辱,連忙否認:“不是不是這個是爹爹送我的。”
“令尊現在在哪?”
“我不知道,大概還在做皇帝或者已經來到這裏,我找不到他們。”
楊教授并無像其他人那樣哈哈一笑而之,繼續追問:“皇帝?什麽皇帝?”
櫻珏笑笑沒打算繼續說下去。
“歷朝歷代皇室姓氏,并無姓湖,湖小姐是不是記錯,癡夢現實不分?”
楊教授很會把握她的心思,立刻引起櫻珏開口:“自然不是親生父親,是養女義父。”
她又拿出随身攜帶玉佩,這件物品櫻珏并無記憶但憑色彩喜好就知道定是太子品味。
楊教授看了又看,驚呵道:“這不是康熙朝太子私人物品,你怎麽會有?”
櫻珏:“先生果然博學廣文,太子便是我的哥哥。”
他大吃一驚,嘴裏默念:“這世上當真有穿越時空之門事情?”
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傻子瘋子,突然這麽個人相信,仔仔細細盤問她倒不習慣了了。
櫻珏并無多說話,拿着他好心給的電話號碼,取完錢獨自離開。
小旅館并無苛刻到非要身份證不可,她又出手大方,幫忙買飯送餐,給人賞金随手就是幾張。
不過旅社隔音并不好,躺下休息外面還放着廣播。
“你說把愛漸漸,放下會走更遠,又何必去改變,已走過的時間……”
在重複聲中睡着。
孤獨與難忍,思念與痛苦,大約緣分就是如此才讓他們又一次相見。
陌生的廣場,甜膩的冰淇淋,熟悉的身影。
十天有餘,易未放開女友飛奔過來,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你去哪了?怎麽走了不說一聲,急得我報警了!”
櫻珏擡頭看着他,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親人,熟悉又陌生,永遠無法拒絕的臉龐。
作者有話要說: 寫一遍,沒修,有時間再修重複或者病句,懶~明天更,要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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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