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僞更)

眼睛梨花帶雨,擡起頭婆娑迷離,猛然瞧清楚眼前這個人,馬上止住淚水,聲音柔弱卻非常激動的說:“四哥,四哥是你嗎?四哥?”

她起身抓住男人的胳膊,仿佛找到親人,反而哭的更厲害:“四哥,我好想你!”

不顧女子矜持和周圍都是人圍觀,頭倚在他肩頭放聲大哭。

男人被這麽景象吓得雙手舉起來,示意沒動手。

“喂喂,我們認識嗎?”撥開她手指很不友好的語氣:“大家都幫忙拍着或者錄音哈,防止碰瓷,你哪位叫什麽名字?”

櫻珏可以确定肯定他就是四哥,就算剪了頭發穿成西洋衣服,還是他那個樣子,眉眼氣色明明就是一樣,不然這世上哪有那麽相似的人?

櫻珏拉着他的胳膊低頭小泣,穿着這衣服難免會有人覺得神經病,易未還要上班,沒時間跟瘋子逗留,幾乎要甩開她的胳膊,可背後女人走一步跟一步,不肯離開半步。

周圍議論紛紛駐步觀望,一個小姑娘,長的不差,白白淨淨,怎麽看都不算個騙子。

易未不這麽想,這年頭什麽人沒有?

沒有辦法就直接報了警。

一天兩次警察,同一地區派出所。

過來警察就問原因,易未想了想說:“性騷擾。”

這個詞,櫻珏是懂的,可以理解的,頓時羞憤難當,“大人明察,這是我哥哥。”

易未反問:“我怎麽就不知道有你這個妹妹?你說我叫什麽名字?生日是什麽,身份證號是什麽?我爸媽叫什麽名字?”

他口氣冷淡,一副拒人千裏之外口氣。

鬧事上班高峰期,堵塞交通,于是帶着一起去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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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明顯偏向櫻珏,一個勁偏向。

正鬧着她倒真說出了易未出生年月日。

“馬,十月三十。”

櫻珏走到半路就不太确定是不是找錯,

警察看易未驚呆表情:“身份證給我看下。”仔細看了看:“生日也不對呀。”

易未收拾好情緒說道:“我農歷日期。”

兩個人都放松警惕,尤其易未坐在椅子上上下仔細打量小女孩一番,又扭頭看了下貼在牆上鏡子裏的自己,喃喃自語:“好像長的也不像啊。”

警察挺不合時宜問一句:“是不是你爸?......”

有點恍然大悟感覺。

易未啧啧一聲:“誰知道呢,說不定真是哪來的私生子來找我,不過警察同志,就算是我爸的女兒也跟我沒什麽關系,要找他直接打電話我可以提供手機號。”

說話間女警找來一套裙子,好心好意對櫻珏說道:“這大熱談三十七八度,你穿這一身東西要起痱子了,先換換再說。”

警察穿着制服包裹的嚴緊,可送來的裙子面料沒那麽多,可以想象出來剛才在街頭上大腿胳膊脖子一同漏出來樣子。

櫻珏使勁搖頭,看向易未求救。

他開口:“趕緊換了呀,看我幹嗎,反正你熱不是我熱,現在小女生就是不好好上學搞什麽cosplay,覺得自己多洋氣時髦一樣,就是九零後非主流。”

他既然允了櫻珏就起身去換了。

衣服淺色碎花,算不上好看的衣服,不過年輕女孩子穿什麽都是漂亮青春的。

本來女警察以為是假頭飾,想動手幫忙拆頭發,這才發現別針頭發首飾全部是真的,倒是不知從哪開始動手了。

一個人忙了二十分鐘都沒拆一半,又一個女警一起過來。

“我說小姑娘,你玩這種東西上瘾啊,多難受多重的啊。”

櫻珏只知拘謹,穿了單薄衣服如同掏空一般,怎麽坐怎麽難受,無法接受。

兩三個人卸下桌上擺滿大大小小裝飾有三十種,女警還說:“別說,還真的蠻漂亮精致的,現在的義烏在網上賣的東西質量越來越好了。”

易未等了許久還沒出來,進去一瞧就看見一頭臀部及下的黑發,吓了一跳。

看見他過來櫻珏連忙走過去,眼睛泛着淚水說:“四哥,她們要剪我的頭發,我不想......”

“剪了好啊,大熱天的披着麻袋似的,最起碼剪到這個地方。”易未比劃到腰上,“這樣才不像女鬼啊。”

剛才打電話過去爸爸吞吞吐吐沒說出個所以然,所以他是打心裏覺得櫻珏就是私生女,說話不留情面。

披散着頭發确實是真的女鬼,太長了。女警幫忙完離開做事,櫻珏立着不動,小聲跟易未說:“我不會弄頭發。”

“不會?”他誇張的語氣,“那是準備我弄嗎?了不得了不得,從小還養尊處優。”

最後的結果,就是一個大男人抓抓撓撓,紮了兩個小辮子,歪七八扭,順帶疼的要命。

可是坐在邊的姑娘真能忍,如此醜的發型都點頭說好看。

真是人生觀審美觀沒有的孩子!

派出所給她裝好脫下的衣服和亂七八糟的首飾,櫻珏卻不想再要,他們堅決送走不收人民群衆的東西。

易未又往外走的快,她要追過去的,匆匆忙忙拿了幾個發卡金釵以便以後隆起頭發,說:“你們先幫忙保管着,過段時間我來取。”

說完跑着走出去,蹭在易未身後跟屁蟲一樣走着,他忽然停下腳步扭過頭:“我說你跟着我幹嘛?我不是給你我爸手機號你直接找他就可以。”

她素面朝天還可以靈光閃爍,眼睛眨巴眨巴說着:“四哥,我只跟着你不找他人。”

他氣急:“你找我幹嘛?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我耽誤一上午沒上班,你賠我錢你賠我時間?”

櫻珏委屈:“你要怎麽賠?我賠你就是了。”

“你賠得起嗎?我哪有你這麽閑情雅致搞這些?”

她本來就難受的要死,除了心理,還有露着小腿胳膊的裙子,一下被哭起來。

易未從錢包一把鈔票放在她手裏,“我怕了你行了吧,這些你拿着,別跟我啊,記住,別再跟着我,不然我真要報警了!”

櫻珏倔強至極搖頭不接錢。

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他又塞回去錢包,“得了,你厲害,不要算了。”

你走一步我走一步,只是男人可以大步挎着走,女人還是得斯斯文文小跑跟着。

最後一個不留神,前面男人叫了個出租車飛速走開。

她傻子一樣跟着出租車一直跑,一直跑,實在累的走不動方才停下。

坐在旁邊低着頭哭泣。

人心都沒那麽叵測,尤其是遇到一個奇怪愛哭的女生。

易未又折還過來,開回來停在路邊的車按了下喇叭,“快上來,這裏不能停車。”

櫻珏聽到聲音見了親人有了希望,大步走過去,然後立在車前不知所措。

“開門進來啊,傻愣着幹什麽?”

她窘迫又害怕,易未大約看透心思,伸手幫忙打開車門,“進來坐下。”

安全帶還沒系好猛地開車,櫻珏一下就撞到前面,眉骨疼的眼淚要出來。

真是禍不單行!

易未懶得罵笨了,現在看來倒不像什麽私生女妹妹,有點像從哪個原始森林跑出來的怪物,眼神恐懼害怕,剛才回來原因就是感受到她給予期待還有無助感。

紅燈口易未幫忙系好安全帶說道:“待會我給你買個包,手裏揣着小玩意可以扔掉了。”

“以後用得着,不扔了。”

大概是有點與生俱來的親切感,她買東西的時候比女朋友都大手大腳。

櫻珏又絲毫沒什麽金錢概念,他送了就收下了。

易未問道:“你住在哪?”

她想了想說道:“紫禁城......”

歪着頭看她不可置否的表情:“行行行,你厲害,待會就可以看到你家。”

長安街看故宮看不出什麽來,而且頭像挂的也不是認識的人,易未故意問,這是你家嗎?她很識趣非常肯定的搖頭,說不是。

坐在飛速車上思慮萬千,櫻珏只道進了個異樣世界,說着一樣的話寫着一樣的文字,能接受但是不适應,如今四哥也在怕是在哪個世界已經死了,真意識到四哥死了這件事還有點傷心,畢竟親近

這麽多年還是兄妹,死了都沒見上一面傷心心痛。

不過好在又找到這個世界他,大概人的緣分就是這樣永不停息,嘴角又露出點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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