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眼前車水馬龍,行人匆匆忙忙,冷漠的人潮,車流,誰都不會為這麽一個人停駐。

一身紅色嫁衣,頭上戴着首飾,絆倒在地緩緩起身起身。

雨水落在身上仿佛冰塊疼痛凍涼。

眼前迷迷糊糊看不清楚任何,只聽身邊有人問着:“小姑娘,你沒事吧?”

頭腦脹痛,全身發麻,櫻珏似乎記得自己死了,投湖?又記得自己活了,去沙漠的路上又死了?到底是什麽原因發生什麽事情她自己記不清了。

好像死的時候如同現在一樣下着大雨,究竟如何在雨中,面前又浮現出一點四哥的影子,仿佛中是他大叫說些什麽。

撐着傘老先生一直問她,櫻珏呆傻站着沒說話,老先生把傘挪過去一點:“小姑娘穿着不熱啊,沒帶傘嗎?”

雨水順着臉頰流下來,這個人穿衣奇怪頭發奇怪,周遭一切都奇怪。竟可以大庭廣衆之下赤着胳膊和腿。

“小姑娘,你是沒帶手機?要不用我的給你爸媽撥下電話?”

櫻珏不知自己是到了哪個人世間做夢還是現實,見到這人模樣拔腿胡亂跑開。

是的,她不知道,她穿越了。

這地方再陌生,可是大街上随處的标語文字不陌生,雖然奇怪但是可以确定是常用漢字。

大雨天胡亂走,汽車打燈都看不清跑在主幹道的人,來個緊急剎車。

本來不大的小道上生生被一個人擁堵成災。

女人幽靈一樣穿着一身清朝衣服,若不是因為現在才晚上九點以為遇見女鬼。

櫻珏吓得大哭,錯開不停的跑不停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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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雨總是來的暴去的也快。等到精疲力盡,已經停了。

不知走了多久,想快點醒來,想回到皇宮,可是累極了,躲過人群,蹲在十字路口邊的小花園,暗黑的角落,一個人哭泣。

當她再三确定掐胳膊是疼的,石頭劃破手掌是有血的,行動的汽車撞上去有知覺的,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活着。

櫻珏自小到大都沒像現在這麽哭過絕望過,哭夠了又不知道接下來怎麽辦。

記事生在皇宮,自小沒出去過,就算出去也是一堆人跟着,保護安全,侍奉吃喝拉撒。

自從八歲死而複活,皇上封公主,無憂無慮,快快樂樂,長大有過傷心痛苦,依舊有人護着愛着。

如今異在他鄉,不知天地,不知人間地獄。

真成了孤苦伶仃一個人。

夏日公園都是蚊蟲,穿的厚手指都咬的疤痕,又穿的厚重立刻熱的受不了。

走出來坐在公共桌椅,看着川流不息的車輛,置身其中,誰人曉不得這種滋味。

大概困極了,歪着頭睡下。

再次被吵醒的時候,警車在路邊一直響着,天蒙蒙還未大亮。

旁邊的大媽一直在跟警察叔叔說話:“我跟你說警察同志,這個女孩估計是被拐賣逃出來的,穿的衣服好像西南少數民族,我跟你說勒,現在的人張狂的喲,電視上很多拐大學生去大山了。”

語言運用不一樣,但是櫻珏大概還是能聽出說的話意思。

坐在椅子的上的女子眼睛大大,無辜而恐懼。

警察沒有同往常那樣嚴肅,好聲的問:“你是哪裏人啊,有沒有身份證?暫居證?在哪上大學?怎麽落到這裏?”

櫻珏本能縮着身子往後,突然起身準備跑。

旁邊警察反應敏銳,一把抓住胳膊,協警直接扣上。

自古以來扣手鐵鏈就知道是官府人敢做。

可是平生誰敢那麽大膽子抓她?瞬間淚滑落,哭個不停。

大媽心疼,連忙給求情:“這小女孩晚上在這睡了一夜無家可歸,能犯什麽罪?撒開撒開。”

協警是個小年輕,剛畢業實習小高,動作機敏,趕緊打開。。

可是不管怎麽說怎麽勸,女孩子依然不說話,就知道低頭哭。

原本以為是個啞巴,準備找手語老師,女孩終于開了口:“我...我...住在京城。”

小高說:“你既然是本地的,你家在哪?有沒有家裏人電話?”

櫻珏聽不懂說什麽,但是知道什麽意思,搖搖頭。

民警想帶她去派出所做個筆錄,然後驗一下指紋,做下全國通告。因為怎麽看都覺得她有點腦子有問題。

櫻珏不肯走直往外撐開,怎麽解釋都不通。

警察無奈,又目測她已經成年,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雨後天氣特別的好,沉靜的都市随着太陽升起繁華熱鬧起來。

她穿的特別,回頭率百分之百。

在陌生的環境,又與所有人不同,走路都低着頭,一連撞了兩次電線杆,額頭都起了大包。

七月的城市悶熱異常,來去匆匆穿着短褲短裙露着大長腿的女孩,大家都恨不得立刻去空調下面,見這麽個傻子自然都回頭。

走着走着累了,便停了下來,試圖捋起胳膊袖子,好透過風舒服一些。

“姐姐,你吃吧。”

櫻珏低着頭小心翼翼疊着袖口,聽到這樣奶聲奶氣的話擡起頭。

男娃娃年齡大概八九歲,手裏拿着冰淇淋。

她不知何物,想拒絕又看到小男孩舌尖舔着誘惑十足。

便伸手接了去。

謝字說不出口,随手把手镯去掉,“送給你。”

男孩哈哈大笑頑皮做了下鬼臉,“這是女孩子戴的東西,我才不要!”

說完抛開了。

櫻珏終于露出了一點笑容,對着冰淇淋看了又看。學着男孩舔了舔。

确實很好吃,很美味。

她倚在護城河人行道欄杆上,吃一口整個身子都是涼爽的。

既然一切都是真實,沒有人逼迫和親遠嫁,沒人逼着她去做不樂意的事情,雖然還是害怕,可終究人來人往無人傷害。

一夜加上一早上沒吃飯,餓的肚子開始叫喚,路邊的早晨甜味香味辣味各種都有,她駐足想了又想還是大膽走過去問道:“老板,這個多少銀子?”

這個社會什麽類型都有不假,比如這種新新人類。

穿着古裝說着古話,連街頭的老板都跟着學起來:“客官,這一籠包子需要十錢。”

她對金錢沒概念,不過印象中十錢并不算多。随手去掉一個耳環,這對耳環是十六歲生日康熙送給她的,玉石精細,雕琢美輪美奂。

心裏想着,換包子應該沒問題。

老板以為她來了勁,人這麽多還這樣搗亂,“去去去去去,不買東西別妨礙我,花枝招展的。”

櫻珏羞愧難當,從未遇到這種窘迫時刻。

撒腿就走,頭都不敢擡起來。

無意間又走到主幹道,喇叭頓時按得飛響。

臉紅透趕緊退回,不小心摔倒。

身子一輕,胳膊被緊緊抓起,聲音低沉:“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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