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1)

身心疲憊,沒心情做晚飯,藍宵葉征得梁少同意叫外賣,點炒飯和幾樣菜。

藍宵葉挂完電話把手機放到一邊,伸着脖子朝浴室的梁金一說:“昨天出事故,今天師兄受傷,希望明天是個好日子。你說對不?”

“怕什麽?明天之事誰能誰的準。給我擦擦頭。”

梁金一剛從浴室出來,光着膀子,圍着浴巾坐到她身邊,把毛巾遞給她。

“天天大事,我小命承受不來啊。”

梁金一瞅了她一眼:“切,別裝懦弱了。誰不知道您膽大呀?”

聽聽多麽欠揍,藍宵葉真想趁他看不見痛快地敲一敲腦瓜。

但是,誰讓自己有理站不住腳呢,跪在他身後,一邊給他擦頭發又問:“周日有時間嗎?”

梁金一用遙控機打開電視,調到新聞頻道,偏頭回答:“暫時沒安排,怎麽了?你有事?”

“嗯,我堂嫂生日。”

“行。禮物要準備什麽?”

這次是梁金一作為未來妹夫第一次上門,禮物是必須的。

藍宵葉用手指順順梁金一的頭發,“堂哥喜歡釣魚,堂嫂喜歡包,兩個侄子喜歡玩游戲。”

梁金一伸手抓住藍宵葉的手臂,讓她趴在自己後背,“那行,我讓秘書準備。你有什麽需要的?”

藍宵葉柔順地貼在梁金一頸肩,想了想覺得自己沒有短缺的,如實告訴他:“暫時沒有。”

這時梁金一也在醞釀一句話,當她開口便道:“我給你辦了張副卡,你想要什麽自己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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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金一說着從錢夾裏,抽一張卡遞給藍宵葉,可她沒有立馬接受,疑惑地轉頭看向她:“怎麽了?不想要?”

藍宵葉緊閉雙唇,不吭聲的坐到梁金一懷裏,兩手挂在他的脖頸,慢吞吞地說:“你還沒求婚呢。”

梁金一傾身壓到藍宵葉鼻尖:“嬌氣包。”

藍宵葉小氣地兩指一掐梁金一的後頸,嘟囔道:“求婚很重要的。”

梁金一拉長“噢”聲,垂着眼簾注視她微啓的嘴唇:“如果,我以身相許呢?”

一字一字,若有若無的獨特氣息像是強大的磁場讓藍宵葉無處可逃,不敢看他的眼睛,把視線放到他的喉結小聲低喃:“那也要求婚。”

“這麽堅持?”

兩人貼無縫隙,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異樣,藍宵葉的臉紅得快冒煙了還是點點頭。

“想要求婚,先擡頭。”

小虎牙輕輕地碾壓口腔內壁嫩肉,眼皮慢慢垂下,擡起頭迎合他的力道,任他低頭探入口中追逐。

半晌歡,結果就是,兩人把外賣小哥辛辛苦苦送來的東西晾了一個多小時。

吃飯後,藍宵葉回到了自家,給堂嫂打個電話,說周日要帶梁金一一起去。

天氣越來越熱,夜市生意越來越火熱,堂哥堂嫂都沒能好好休息一天,所以堂哥打算這周末不營業了。

通話結束,李滿把手機塞入圍裙兜裏,站到藍宵明身邊,幫忙串羊肉邊說道:“你待會兒給咱媽打個電話問問,這女婿上門要準備什麽?”

藍宵明不覺得要打電話有給老媽的必要,要打也是打給嬸嬸“你想知道那你打呗。”

李滿仔細觀察藍宵明的表情,長長嘆了口氣,用胳膊桶桶藍宵明的腰,說道:“別這樣,媽媽心裏也是想着你的。”

“你別勸我了,我不想打。”

藍宵明固執己見,轉身去洗手表示不想再談,李滿不可以不做努力,繼續跟在他旁邊,半哄半勸:“你跟咱媽鬧別扭,我在中間不好做。爸媽會不會想是我沒做好你的思想~工作。你說對不對?”

翌日,淩晨四點三十分,一通電話把藍宵葉叫醒了。

“小師妹,你去火車站接個人。我把相片傳給你。”

臉都沒洗,套了個寬松的運動服,戴着鴨舌帽,趕往火車站把陌生人領回了工作室。

她沒問這是誰,也不想探聽對方是師兄的誰,在車內一句話也不多說,送女人到工作室就回家洗漱,沒想梁金一的電話追來了。

“怎麽回事?你沒在家?”

梁金一的語氣非常不高興,睡一覺醒來親親女朋友竟然不在家等候自己。

藍宵葉一點都不含糊,說明情況:“我早上有事來先來工作室了。早餐吃了沒?”

“沒吃,你都不在。”

“那你來嗎?我也沒吃呢。”

“嗯,要不要我帶點什麽東西?”

藍宵葉一聽不由自主地露出幸福笑容,悄悄地告訴梁金一要帶的衣服樣式,引來祝景書和白曉樂的噓聲。

“女生外向,連小師妹也這樣。”

“是啊,女漢子也是女孩子。”

睡一宿醒來,白曉樂的臉色好了幾分,靠着枕頭倚在床頭跟祝景書說:“你先帶她走吧。”

她,是指藍宵葉帶回來的小腹微隆女人,連桂花。

二十歲出頭,臉蛋清秀,身材瘦弱,眉間緊皺,雙眼布滿紅絲,眼底一片青色。見白曉樂要祝景書把自己帶走,害怕又不敢說,雙手絞着衣角。

白曉樂面不改色摸摸她油膩膩的短發,安撫道:“你先跟着他去我家,兩個小時後我也回家,好不好。”

祝景書也表現充分的善意:“妹子,我是這小子的發小,大小穿着一條褲子長大,大可信任我。”

女人看了一眼祝景書,小聲問白曉樂:“兩個小時?”

白曉樂笑着點點頭,伸出兩個手指,“兩小時。”

等兩人離開,藍宵葉依然不開口問白曉樂,連桂花是誰,讓白曉樂不知怎麽開口說明情況,如坐針氈似的動來動去。

工作室裏留着她不少東西,包括化妝品,洗漱後,藍宵葉拿着化妝鏡和瓶瓶罐罐坐到白曉樂對面說:“想說什麽就說吧,我聽着呢。”

看白曉樂對連桂花的态度,對方肯定是很重要的人,或者是某個委托案的重要認證?

果然,白曉樂娓娓道來,連桂花是委托人的妹妹,也是“委托人物”。

“我們什麽時候開通了這等委托服務?”

藍宵葉一問白曉樂無語地擡頭看了看天花板,“工作室條款第一條:別跟錢過不去。”

“喔,所以你要跟她同居多長時間?或者說,你要給人家養多長時間的孩子?”

“你還真敢說啊。姑奶奶。”

藍宵葉聳聳肩,專心畫眉毛,聽白曉樂接下來的話。

“委托人陷入困難,桂花要住一段時間,而我也要休息一段時間。”

藍宵葉把眉筆放入化妝包,拿出橘紅色口紅,抽空回答一句:“知道了,老板。”

如此,梁金一來到工作室時就白曉樂和藍宵葉各自占着床頭和床尾說着話,瞬間讓他感覺不舒服,語氣也不是友好:“快來接東西,好重。”

盡管心裏樂呵呵,藍宵葉還是露出害怕梁少威嚴的表情,小跑去接他手中的五杯豆漿袋:“怎麽不給我打電話,要我下去。”

“也……不重。怎麽就你倆?”

梁少輕咳一聲,來回觀察工作室內有沒有其他人。

“有小師妹在,他們就沒必要待了呀。”

白曉樂往火裏倒油桶,被梁金一瞪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吃完早點,梁金一迫于上班時間不得不松開牽着的手,“我不喜歡,你總是忘記告訴我。這次也是,昨天也是。”

藍宵葉也想到了這一點,認同道:“嗯,我會改的。”

“就算不是第一,我也要做第二個知情者。”

“嗯,可以酌情處理嗎?”

梁金一看了她幾眼才回答:“可以。”

藍宵葉也知道往後兩人少不得為工作産生矛盾,今天算是開頭,必須好好處理,才能得到梁金一的支持。

“那我也可以說一點嗎?”

梁金一怎麽感覺領帶有些緊,用手指松松幾分,點頭示意讓藍宵葉問:“說吧。”

藍宵葉看着他的臉說:“那你也能否在外面的女子保持适當距離嗎包括公司任何女員工?”

“可以。”

梁金一想都不想就回答。

其實,說這句話前藍宵葉心中一時又想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很小氣,一時又覺得自己必須提及。不管日後發生什麽事情,她都不想因為沒有說清這句話兒後悔,就是萬萬沒想他能輕易做出承諾。

“拉鈎。”

藍宵葉伸出自己的小拇指,開心的用腳尖畫圓圈,臉上的笑容遮也遮不住。

“幼稚。拉鈎。”

說是幼稚,梁金一還是勾住了她的小拇指,摁住大拇指蓋了章。

“怎麽舍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跟着人家上班去了呢。”

心情極舒暢的藍宵葉都不跟白曉樂犟嘴了,直白道:“你以為我不想啊?”

之後兩人說了一會兒話,藍宵叫了輛出租車,送白曉樂回家。

“回去好好休息,拜拜。”

“嗯,上去忙吧。”

藍宵葉站在馬路邊跟白曉樂道別,目送車子離開時,小美拿着兩瓶牛奶來找她,“宵葉,是不是白老板來了?”

“嗯,剛走。”

接過小美手中的牛奶,藍宵葉發現她眼中未退散的欣賞,“師兄的哪點讓你這麽欣賞他?”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看看周圍哪有像你這樣自由自在的員工。”

藍宵葉喝一口牛奶差點兒嗆住,“原來你是嫌你家老板工資給少了。”

小美摟着藍宵葉的肩膀,刨根問底:“你老實說,一個月工資有多少?”

這樣的問題,小美提了無數次,每次都被藍宵葉岔開,現在也是:“小美,你家老板上班在五秒前進店了。”

“什麽?天啊!”

小美慌慌張張地連牛奶都不要了,一百米速度跑回美發店。

“繡美發店”的“繡”是張修的同音字,“美”是金美的美。

張修是小美的師傅也是小美的男朋友,兩人談了一年多,也正準備婚事呢。

裏裏外外打掃一遍工作室,把該洗的東西都洗完後,藍宵葉也着手準備處理工作。首先,轉賬給慈善基金會賬戶及數十個人賬戶。那些個人賬戶都是白曉樂和藍宵葉遇見的需要幫助之人,有學生,有婦女,有殘疾人。根據白曉樂說,當初會招藍宵葉的第一個原因便是為了打理這塊財務。藍宵葉到現在還清楚記得,從白曉樂手裏接過關于這些人的資料時,自己的心所受到的觸動。

精确小數點,一個一個往下翻着支付寶聯系人的賬戶轉賬後不久,一位與連桂花相像的女子找上門了。

“我是連桂花的嫂子,我知道她跟着你們的人走的。”

藍宵葉淡笑道:“那您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把她交給我。”

“我只是員工,做不了任何決定。請您與老板商談。”

女子輕蔑地笑了笑,從煙盒裏拿出一根煙叼在嘴裏,用鑲嵌磚石的打火機點燃煙火。

“你覺得我會不知道你是誰嗎?”

藍宵葉胸有成竹,就那麽看着對方微笑道:“是嘛。”

“奉勸你一句,別為了錢丢了命。”

“那我也奉勸您一句,別自以為了不起。”

說時遲那時快,女子身手了得,撲身要抓破藍宵葉的臉,反被她壓制在實木茶幾上,嘴巴也被一顆大蘋果堵住了。

然後,被藍宵用腰帶捆住雙手在背後,蘋果也未拿掉,雙眼也随之用一塊兒布綁住,兩只耳朵被各塞一個耳塞。

聽不到,看不到,說不出話,更動不了,女子只能被藍宵葉拽着進入了房間。

熟能生巧,藍宵葉滿意地看着動彈不得的女子,打電話給白曉樂:“師兄,人家上門來找妹子了。”

“你綁了?”

“那當然。”

“行,五分鐘後會有人過去的,你把人交給他們。”

“就這一次?”

“嗯,不會再來的。”

“噢~”一聲後,藍宵葉大口咬一顆蘋果,發出咔嚓聲,讓白曉樂拍了拍額頭:“好,知道了,給你補工傷保險。”

“謝謝老板。”

沒想白曉樂給梁金一告狀了。

送走那撥人後,藍宵葉歡快地接聽梁金一的來電,卻被訓了一頓,說她又沒遵守約定,因此,他也要違反約定,晚上跟女老板去吃晚飯。

“你不能這樣。我,我這不是沒來得及告訴你嘛。”

“嗯哼。”

“小心我現在就去找你,守着你下班。”

“有膽就來啊。喔,我對了,你的膽子很小,肯定不會來。”

明知是陷阱,藍宵葉還是義無反顧地回了他一句:“你給我等着,我現在就去。”

☆、前奏

話雖如此,一時半會兒藍宵葉沒能去找梁金一。

童虎,是藍宵葉在一次工作時認識,那年他十七歲。頭發幹枯,佝偻着身體躲藏在稻草堆裏,巴掌大的臉青紫紅腫,就沒有一塊兒是正常膚色的,寒冷的冬天就穿着一套不合身的運動服和破了洞的運動鞋,是任人欺負的被困者。沒有人願意讓他接受治療,也沒人想過給他找個醫生,哪怕是村裏的赤腳醫生,他們都認為這是他的命,誰讓他投錯了胎,生在不守婦道的女人肚子裏。

藍宵葉作為借宿的外來人,村民們也不願意告訴她,也沒辦法了解他的媽媽是怎樣的一個人,村民們為什麽如此殘酷對待孩子。

夜晚,藍宵葉躺在暖和的炕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聽着寒風乎乎的聲音眼前不斷閃現,住在牛棚的孩子今晚怎麽守得住寒冷?

她想救他,想帶他離開。

第二天,藍宵葉為了跟孩子搭話,以購買當地特産為借口跟在大娘身後走家串戶詢問,摸準機會跟童虎說:淩晨兩點,老鼠出洞。

過年前,能賺外快村民們都很高興,在他們熱情推銷話語中,藍宵葉購買了大部分的東西以至于車子裏都沒地方下腳了,搭便車回縣裏婆家的徐大姐不得不抱着編織袋坐在副駕駛座。

藍宵葉開着車跟徐大姐聊天:“你們這個村背靠山水真好,能采到那麽多菌類和藥材。”

徐大姐是縣裏小學教師,說話大聲,笑不離口,見她提及自家後面的大山,滔滔不絕地講起山裏的好東西,讓藍宵葉連連驚嘆。

從村子到縣城用時一個多小時,藍宵葉不辭辛苦把徐大姐送到學校門口,又在縣城裏轉一圈買了幾樣吃的放入保溫飯盒後,才驅車趕往下一個城市,天黑時分住進了一家酒店,次日早晨退房。

實則,當晚深夜,藍宵葉從酒店跳窗離開,一路趴在貨車,回到村子裏,帶走了童虎。

回到上海,藍宵葉不敢把童虎往公立醫院領,只能通過師兄把童虎送入福利機構,自己承擔童虎的所有治療費用和生活費用,直到童虎留信離開。

“宵葉姐姐:

我想出去走走,請你不要擔心。後會有期。”

很簡短的一行留言,是童虎的決心也是她的希望,希望不管什麽時候他們再次相見。

今天童虎突然出現了,跟領走套間內女子的一撥人一起,而且還是作為帶頭人跟藍宵葉說話。

“藍小姐,我們來要人。”

那麽的陌生,那麽的冷漠。

眼神一動,藍宵葉淡漠地指向套間:“在那裏面。”

童虎一掃旁邊的兩人,讓他們進去把人帶出來,客氣地她說:“謝謝合作。”

“嗯。”

藍宵葉輕聲點頭,不再面對他們,坐到電腦桌前,自顧忙着事情,任他們帶人離開。

她從沒想過從童虎那裏得到什麽回報,反而童虎對她來說是一盞人生的路燈。

遇見童虎時她處于驕躁的狀态,通過幾次工作自以為很了不起,像是爬到高樹枝的松鼠般自我陶醉。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露出了很多不尋常的地方,每時每刻因看到其他人不知道的領域而沾沾自喜。

誰也不知道,當藍宵葉見到童虎時,視覺沖擊觸動了她進入休眠狀态的警戒性。

“如果被人發現系統的存在時,我會不會也像這個孩子一樣囚禁在某地?”

就那麽一瞬間,無限的放大,放大到讓她感覺到了寒冷的尖銳的刀刃要垂落到自己的腦門。

“叮咚~”手機屏幕亮起,是一條短信。

藍宵葉拉回飄散遠去的神經,打開手機屏幕點擊閱讀消息。

梁金一:來不來?

仿佛看到梁金一發送文字時的神情,藍宵葉噗嗤一笑,回複道:當然要去。

梁金一:快來。

藍宵葉:好。

第一次到男朋友的工作的地方找人家,感覺很新奇,很特別。

藍宵葉:我要不要給員工們買點東西,飲料或者披薩之類的。

梁金一:下撥聚餐費用就可以。我會叮囑他們,這是未來老板娘請你們的。

藍宵葉:o(*////▽////*)q

四點左右,臨近下班時間,十四層辦公區內有的人聚精會神的趕着工作,有的人掩耳盜鈴攤開文件夾,低頭想着下班了幹什麽,有的人兩三成夥兒悄悄交流小道新聞時,NO2人物李秘書出現了。

員工1:天啊,不會要加班吧?

員工2:有什麽重大事情要宣布嗎?

員工3:加班費挺高的,我喜歡。

衆人各自想着小算盤,臉上卻擺着歡迎李秘書的歡樂笑容,關注主管趕着上前詢問:“李秘書有什麽事嗎?”

李秘書是總裁的大學師弟,屬于陽光暖男,很受員工們的喜歡,前提是總裁不出現。

李秘書笑着雙手輕拍,跟主管也是告訴員工們:“告訴大家好消息,總裁夫人請客總裁出錢,讓大家聚餐。”

“啊?真的?李秘書是真的嗎?總裁結婚了嗎?”

“是啊,怎麽沒消息啊?”

“難道是隐婚嗎?”

如此露臉機會,主管立馬挺身而出問李秘書:“總裁這是好事将近?還是?”

在場的人都想期待李秘書的回答,李秘書也不讓大家空等一回,坦言道:“即将會發布新消息,你們就敬請期待吧。”

這邊李秘書如散財童子般奔走相送聚餐費用,那邊梁金一到停車場接藍宵葉去了。

車一停,梁金一幫忙打開車門,藍宵葉露出甜美笑容站在他面前:“等很久了嗎?”

梁金一嘴角微揚,“嗯,一分鐘。”

“那你還說‘嗯’,也就一分鐘嘛。”

“你知道一分鐘我能賺多少錢嗎?”

“那你知道我在五分鐘裏賺了多少嗎?”

話已出口,藍宵葉才覺醒說錯話了,小心翼翼瞄梁金一的表情,被他牽着手,進入電梯,按15層。

“知道錯了沒?”

發現男朋友的語氣稍微帶了點輕松感,藍宵葉溫順的承認錯誤:“我錯了。我不該不跟你比。”

“比什麽?”

“比誰賺錢養家,讓你傷自尊心。”

梁金一見藍宵葉巧妙地避開中心話題也不多說,暗想先記一筆日後再算,也就那麽稀裏糊塗跳過了。

長臂一拉一收把藍宵葉摟進懷裏,梁金一低壓嗓音道:“這才是好女孩。”

藍宵葉一聽臉就紅了,推推他的胸膛“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鴻程影視公司占地面積廣,員工也多,總裁辦公室更是大氣。黑色真皮組合沙發、木質辦公桌和電視機各占三面牆,沒有綠色植物,沒有花卉,沒有書櫃?

藍宵葉問:“怎麽沒有書櫃呀?”

梁金一端給她一杯果汁,反問:“要書櫃幹嗎,占地方。”

藍宵葉被噎住了,愣了愣道:“但這也太空蕩蕩了,買點盆栽或者養些植物吧,添點生氣。”

“不,我不要。”梁金一不願意聽藍宵葉的勸告,他覺得這般布置挺好的,轉移話題告訴藍宵葉:“今晚陪我去參加聚會吧。”

“什麽場合呀?很重要嗎?”

藍宵葉一聽酒會就聯想到人人端着酒杯、笑不露齒、高談闊論的場面,帶着希望的目光看向梁金一等待他的回答。

“私人性質的酒會,帶你去見見我的朋友。待會兒先帶你去做造型,挑禮服。”

“行,沒問題。”

如此,半個小時後,藍宵葉站在試衣鏡前試穿梁金一給她準備兩款禮服。一條是寬肩連衣裙,一條是銀色長及腳踝的單肩裙。

藍宵葉兩個都喜歡,拿不定注意,拉開布簾一手一個衣架,問已穿好禮服優先的翻雜志的梁金一:“你幫我選吧,哪一條?”

梁金一放下雜志站起來,看了看藍宵葉和衣服,指向右邊的單肩長裙;“穿這個吧。”

“OK。”

藍宵葉開開心心的穿好禮服,抱着忐忑的心坐在化妝鏡前慢慢地變更加美麗的女子。

夜幕降臨,霓虹燈閃亮,梁金一載着藍宵葉進入了一家獨棟別墅的大門。

“裏面人不多,除了我介紹給你的人,你都不需要去理會,也不用緊張。”

可是,藍宵葉挽着梁金一的胳膊進屋時,被眼前的景象弄懵了,呆呆問他:“這不叫人多?”

梁金一攬着她的腰往前走,彎腰貼着她耳邊道:“都是我不認識的人,我們上三樓。”

果然,踏入三樓樓梯口,梁金一會主動跟人家打招呼,把藍宵葉介紹給對方認識了。

“宵葉,這是宋唐。”

“你好,嫂子。”

如此見了四五人後,他們進了一間房,裏面的人藍宵葉都見過一兩次面,比如:尹少、胡少、季少、聶少。

梁金一領着她進來,聶少打斷了季少的歌,讓人打開燈光。

“老五,怎麽才來?”

胡少推開懷中的女子,拿起酒杯遞給梁金一,“先罰一杯。”

“哎哎,別冷落美女啊,先讓老五介紹一下。”

梁金一接過聶少湊到跟前的話筒,握着藍宵葉的手說:“這是我未來老婆,藍宵葉。”

叫好聲,口哨聲中藍宵葉也得到了一個話筒,“大家好,梁金一是我的未來老公,請多多關照。”

聽藍宵葉一本正經地介紹自己,尹少等人拍掌聲援。

介紹完了,聚會才正式開始,梁金一把藍宵葉托付給尹少的妻子申寧照顧,自己跟朋友們到隔壁玩麻将去了。

申寧是上海名門之後,與尹榮是門當戶對,去年他們倆的婚禮可謂是轟動全國啊。

“禮服很适合你。”

“謝謝,是他幫我挑選的。”

申寧打趣道:“老五什麽時候成如此溫柔地男子了?”

藍宵葉厚着臉皮回答:“在我眼裏他一直都是溫柔地人,只是口不對心而已。”

有時,男人之間的交情非常影響女人之間的友情。藍宵葉和申寧說了兩三個小時的話,分開時還意猶未盡,約好周五見面再聊,讓梁金一和尹少相視一笑。

第二天,藍宵葉半睡不醒補覺時,接到朋友的電話,對方聲稱自己在醫院。

距上次見面有三個月時間,距最後一次被放鴿子有兩個星期,藍宵葉沒想到會在病房裏見到她。

白色病房,獨自一人躺在病床,臉色毫無血氣,雙眼紅腫,瘦骨如柴的手放在小腹,看到藍宵葉進來時淚水決堤。

莫冉魚和她相識于高中時期,也是來自同一個故鄉的好朋友。相比藍宵葉喜歡出去旅游,莫冉魚喜歡宅在家裏,喜歡面對電腦,更樂于面對陌生的網絡人□□流,喜歡寫偵探類型小說的網絡作家。可以說莫冉魚是引領藍宵葉踏入偵探迷的關鍵人物,也是對她很重要的人。如果沒有莫冉魚的推薦的小說,藍宵葉不會深陷此等漩渦裏,從而養成了一些習慣,惹來白曉樂的側目,也就不會有現在的藍宵葉。

藍宵葉一直記着莫冉魚的好,莫冉魚也不是愛貪便宜的人,每次有什麽好東西都會給藍宵葉留一份,這樣兩人的情分越來越深。

因此,看着睡夢中抽泣的莫冉魚,藍宵葉心情很沉重。

莫冉魚告訴藍宵葉,今天她跟男朋友吵架時被對方推倒在地,造成了腹中未滿兩個月的胎兒流産。

莫冉魚的男朋友叫劉城,是軟件公司程序師,五官俊秀,個子和智商成正比,與她相戀的三年時間裏表現非常好。看小兩口幸福,兩家父母也覺得沒有反對的理由,贊成兩人先登記再辦婚禮。萬萬沒想到看着老實,沉默寡言的劉成會出軌,甚至釀成如此錯誤。

當莫冉魚陷入深度睡眠後,劉成一臉頹廢領着兩家父母進了病房。

“小魚。”

一進門,莫冉魚的媽媽幾乎撲倒女兒病床小心地摸着女兒的小臉,淚水浸濕了白色被子。

只落一步的劉成媽媽也說不出話,捂着嘴傷心流淚,旁邊的劉父和莫父也使勁兒眨着眼皮不讓淚水流出來。

而劉成則站在病房門口,都不敢上前來看一眼莫冉魚,就那麽垂着頭握緊拳頭。

一陣窒息的酸痛感充滿在病房裏,直到莫冉魚無力地睜開眼睛叫了一聲:“媽。”

藍宵葉從病房裏出來,站到窗戶前,淚水悄然劃過臉頰。

傷痛前,任何安慰語言都是那麽蒼白無力,任何求饒語言都是那麽可笑之極。

天色漸變,藍宵葉回到病房時莫父和劉父帶着劉成去了外面,劉媽媽回家準備莫冉魚的晚飯,莫媽媽守在莫冉魚身邊。

莫媽媽發現藍宵葉買來了好多東西,終于從女兒身邊離開面對藍宵葉說:“謝謝你孩子。”

藍宵葉擺擺手,告訴莫媽媽自己買了些生活用品和吃的東西,不要因為照顧女兒而虧待自己的身體。

這時,莫爸爸也從外面回來了,鄭重的向藍宵葉道謝,并勸她早點回去休息。

藍宵葉也明白他們一家人需要空間,沒說幾句離開了病房。

意外,突如其來,讓人措手不及。

☆、鬧別扭

就像現在,藍宵葉前腳從醫院出來,後腳就壓着壞人進了派出所。

幾小時前,藍宵葉到從超市回來的路上便察覺到身後有人跟着,閃身躲在牆角一看,有一個“熟人”在那裏東張西望。

鄭軍,是她的委托人之一,五月底,他來到工作室委托藍宵葉找回離家出走的妻子。

最初藍宵葉以為是尋常的找人,裝作聽他了解妻子的具體情況,一邊在網絡上搜尋找目标人物的信息。委托他們工作室找人,都會有幾處相似的共同點,要麽資料不全,要麽時間、地點都很詳細,但鄭軍說起妻子時的表情耐人尋味,根本不像是“思念成病”的丈夫,他的面部表情像是壓抑着某種激烈的情感。

“您知道我們工作室的合約條款嗎?”

藍宵葉突然發問,鄭軍愣住了:“合約條款?不知道。”

“那請您先看一下。”

藍宵葉把黑色文件夾攤開來,遞到鄭軍面前,自己則一目十行看完關于鄭軍妻子的空間日志及朋友圈所載的內容。原來,鄭軍的妻子不是離家出走,是不堪承受他的幾次酒後家暴行為,其在住院時通過家人和律師幫忙,将鄭軍告到法院請求離婚。

“怎麽這麽貴啊?”

鄭軍哆哆嗦嗦指着A4紙,沖藍宵葉嚷嚷。

“物價升高,我們工作室也提升了價格。”當然,她給鄭軍的是對待高級顧客的合約。

藍宵葉保持禮貌笑容,接着問:“您決定好要委托給我們工作室了嗎?”

“你,我,算了,我算是走錯地方了。”

鄭軍瞪大眼睛,面色不虞,臉紅脖子粗地踢開椅子而去。

回想到此,藍宵葉站在原地散漫的看向與醫院同一個方向的民政局,猜想自己是不是倒黴恰巧碰上了離婚後抑郁的鄭軍,成了他的眼中釘。

遲疑一會兒,藍宵葉決定給梁金一打電話問他什麽時候下班,能不能過來接她,偏偏女性聲音傳來聲稱撥打的手機用戶已關機。

藍宵葉小小嘆了口氣,退出當前手機頁面,撥打祝景書的電話,她想拜托他能不能知道鄭軍的婚姻關系。

祝景書聽完藍宵葉的一番話,在電話那頭幸災樂禍,問她走了什麽狗屎運,能遇上此等冤屈事件。

“別廢話,我也在想是不是該去拜拜了,最近總遇事。你要不要去?”

“行啊,到時候叫上我。可你去醫院幹嘛?”

“我朋友病了。怎樣查到沒?”

“查到了。嘿,鄭軍在下午就辦理了離婚手續。說吧,你想怎麽辦?”

藍宵葉想了想,危險最好滅在萌芽時,“将計就計。”

對于鄭軍她沒有确鑿的證據能指認他危害到自己的安全,必須當場抓獲。

“行,我現在就去找你。”

挂完電話,藍宵葉在進入莫冉魚病房前,又給梁金一發信息告知整件事情,可直到她從派出所做筆錄離開都沒有答複。

祝景書原地待命時,藍宵葉也從醫院出來戴着耳機往醫院對面街道的公交站走去。

下班時間已過,但公交車內還是人擠人,無處放腳。藍宵葉随人流往後面走,耳邊聽着祝景書的電話:“他上車了。”

魚兒上鈎,藍宵葉一臉從容如若無其事地從公交車上下來,壓馬路走了三條街,走走停停,到了一處居民小區的後門。

很巧,小區後門的路燈壞了,藍宵葉放下兩手紙袋子,用不大不小地聲音抱怨:“路燈怎麽又壞了,煩人。”

說着低頭在包裏翻找什麽東西時,後面尾随而至的鄭軍終于沖上來要揮拳打人,被藍宵葉一腳揣在腹部倒地翻滾。

“來人啊,有人搶劫了。”

藍宵葉一邊大喊一邊用包砸人,這時,祝景書和兩個男子跑過來按住無力反抗的鄭軍。

“怎麽了,怎麽了?”

“有人喊搶劫啊。”

“啊,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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