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2)

的假的?誰這麽膽大,敢在小區內搶劫?”

“美女,快報警啊。”

小區裏的居民們紛紛探出半身看熱鬧,藍宵葉和祝景書還在演“受害美女和好心壯士”的戲碼。

(壯士)祝景書:“美女,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美女)藍宵葉:“我沒事,我沒受傷,謝謝你們。”

(壯士)祝景書:小事一樁,走,我們去報案,來來,我幫你拿,你受驚了吧。

(美女)藍宵葉:還好還好。

A街派出所,藍宵葉和祝景書在辦公室裏坐等鄭軍的筆錄,接待他們的是曾收到藍宵葉郵件的“警察叔叔”,淩鋒的堂哥淩遙。

淩遙跟祝景書是發小,卻跟白曉樂是冤家,一見藍宵葉就說:“聽說小白受傷在家?”

小白?藍宵葉還沒明白,祝景書就踢了他一腳,跟藍宵葉說明三個人的關系。

淩遙長得正氣禀然,說話句句帶刺,眼神毒辣,一點都不像為人民服務的英明警察叔叔。

一個小時後,鄭軍的筆錄出來了,他坦白因離婚心情不好,一不小心做錯了事,願意接受處分。

當祝景書和藍宵葉離開時,淩遙送他們到門口,挑眉問一直都很安靜的藍宵葉:“怎麽梁金一沒帶你去酒會?”

“你多嘴什麽呀?快回去工作吧。”

祝景書把淩遙推回門內,攬着藍宵葉往外走,說:“你別多想,下午來了個人,好些人都去參加酒會了,梁總也是。”

“是從北面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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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景書坐進車裏,系上安全帶,轉頭苦笑道:“嗯,最近不是要開會了嘛。事有點多。”

藍宵葉了然地“喔”一句,問他:想去哪裏吃飯。

祝景書擡手看了看表,挑眉看着藍宵葉說:“天也晚了,簡單的去小觀園吃點面?”

“好啊,我也想吃他家的牛肉面了。”

兩人把煩心事抛到腦後,到小觀園吃了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面,出一身汗再到酒吧裏小酌一杯,再掉車頭回她居住的《錦蘭小區》。

“哎呀,好累啊。系統,在不?”

藍宵葉趴在床上跟系統問好。

系統:吱。

藍宵葉愉快的笑出聲:“系統這句過時了。”

系統:洗洗睡吧。

翻個白眼,無視掉此句,藍宵葉翻身仰面躺在床上,把娃娃攏到懷裏:“我的積分更新了嗎?”

系統:

宿主:藍宵葉工齡:6 積分:9065 精神值:7 記憶力:10 購買商品:駭客教程、微波淩步

【提示】九千積分代金券已入賬戶。

藍宵葉揪着娃娃熊的鼻子說:“我做什麽積分漲了10?”

系統:我不知道。

藍宵葉一頭黑線:“關于積分的原則,你到底研究過沒有啊?”

系統:我研究它幹嘛,跟我有關系嗎?

藍宵葉無力地豎起小拇指:你強。有後臺了,瞧不上她的潤滑油了對吧?

系統:洗洗睡吧,我要工作了。

累到沒力氣洗臉,藍宵葉又翻了個身,劃開手機屏幕,打電話給梁金一。

“嘟嘟~”

像是打入強心劑,藍宵葉騰地坐起身,滿懷期待等梁金一接聽電話。

“喂。小葉。”

梁金一的聲音變的沙啞了,藍宵葉柔聲問:“你怎麽又抽了很多煙。”

“沒抽幾根,小葉,我肚子餓了,你給我煮個面好不好?”

藍宵葉嘟着嘴問:“你看沒看我的短信?”

其實,她一直等着梁金一的電話,問她有沒有受傷,心情怎麽樣等等,噓寒問暖的一句話。盡管她打過去了,他也應該問一句啊,怎麽還是要她煮面的話,真讓人不高興。

“我進小區了,我們見面再說好嗎?”

然後,他挂電話了。

挂電話了?!藍宵葉真生氣了,把手機扔到一邊,怒氣沖沖地把門反鎖,進浴室洗澡去也,不想見梁金一了,管他餓不餓肚子。

藍宵葉認為生氣是對自身非常不好的事情,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行為,因此,她要打開珍惜的紅酒放松全身。

浴缸內的水冷了,不吹幹頭發就那麽用毛巾捂着,也不穿衣服圍着浴巾坐到床上一杯接一杯往肚子裏灌,都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的,次日睜開眼睛一看都十一點了。

手機電池沒電自動關機,一插電源,老板的電話追來了。

“醒了?醒了就來我這裏一趟。”

藍宵葉揉揉眼睛,模糊不清的回答一句,結束通話,進浴室洗漱去也。都忘記看通話記錄和短信,就那麽漏掉了梁金一約她吃午飯的信息,在十二點的時候才給梁金一打了電話。

“喂,你吃午飯了嗎?”

藍宵葉仿佛忘記昨晚的事,乖巧地問梁金一。

“沒。”

“對不起,我剛醒來。你現在有時間能跟一起吃午飯嗎?”

“沒。”

頓時,兩人都沉默了。

藍宵葉咬了咬手指開口道:“昨晚我不高興。你既然開機了,那麽也應該看了我發的短信啊,怎麽就不能問我一句,問我好不好?”

梁金一說:“我沒有接到任何你的短信。”

藍宵葉張嘴,只有輕聲嘆息:“好吧。我們還是見面談吧。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下班後。”梁金一的聲音還是那麽冷冷的,讓藍宵葉閉口不談任何話,簡短的道一聲拜拜就挂了。

白曉樂一見藍宵葉,疑問:“你這是怎麽了?跟男朋友吵架了?”

藍宵葉搖搖頭,把手中的水果籃放到廚房櫃臺上,跟連桂花打招呼:“桂花,過得好嗎?”

連桂花穿一身碎花連衣裙,套短款針織衫,披散着長發,露着害羞表情,顯得更加柔弱。

白曉樂雙手抱胸,抵在門邊的櫃子上眼睛盯着藍宵葉不放,讓連桂花神色匆匆地躲進客房,給他們倆騰出空間談話。

“你那是什麽眼神,看把桂花吓得都躲進房間了。傷口怎麽樣了?吃藥了嗎?”

藍宵葉說了那麽多就是不看白曉樂,拿出盤子和叉子打算把蘋果削好了送進連桂花房間裏。

“傷口好得差不多了。我叫你來是跟你說,搬工作室的事情。”

白曉樂對藍宵葉很熟悉,看她不想說也不逼她,轉而提及公事。工作室搬家,實則是擴大規模。首先,工作人員要增加六人。其次,細化分工。白曉樂是老板,變得是藍宵葉的工作內容,将以秘書的職位留在工作室,負責幕後管理。

“決定往哪裏搬了嗎?”

蘋果切成一塊塊兒,裝入盤子裏,藍宵葉又拿起香瓜,也不擡頭看一看白曉樂。

“嗯,A街B大廈602.”

藍宵葉吃驚地盯着他問:“那裏租金可不便宜啊。員工呢?什麽時候能到位?”

白曉樂抿一口白開水,眼神發亮:“他們已經都到了。”

藍宵葉端着水果盤站起來要去送給連桂花,“那好啊,我待會兒去整理工作室,明天就能搬過去了。”

“不用那麽趕。随你方便。”

因此,下午時間藍宵葉專心打包各種書籍、撕毀不必要的文件,都沒空挺直腰板好好休息,但是腦子裏總不斷閃現梁金一冷漠的表情。

事情雖小,帶來的煩惱像是雪球一般越滾越大,讓藍宵葉面對冷臉的梁金一倍感壓力大。

一路安靜的回到了小區,安靜的進了電梯,安靜的站在兩扇門前看着對方。

他動了,梁金一轉移腳步的方向,站到她身邊,劃開密碼鎖,修長的手指打開了她的家門。

藍宵葉順勢抓住他的左手,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嘴角,快速進屋內,這時他的手反過來緊緊攥着她的手。

☆、貓有貓道

轉眼幾日時間,“白帽子工作室”搬到了新的寫字樓內,正式挂牌開業了,藍宵葉藍秘書也正式上任了。

B大廈,上海地标性建築之一,位置好,設施新,空間廣,從一樓到五樓是XX保險公司,從六樓到二十層是五花八門的事務所或者公司、工作室。一到上班時間,一樓大廳的三臺電梯次次滿員,一部分趕時間的人總忘記電梯的限制承載力,步讓關門焦急喊道:“往裏擠擠,再擠擠。”

好不容易從電梯裏擠出來,藍宵葉皺着眉,揉揉鼻子,嘟囔道:“香水味也太濃了”

同時,另一座電梯門打開,白曉樂從裏面走出來。

“一個人說什麽呢?”

說着,白曉樂站到藍宵葉面前把棕色公文包塞給藍宵葉,自己一身輕松的往工作室走。

“拜托,我不是你的書童好不好,天天要我提包。”

藍宵葉追趕白曉樂的腳步,進入辦公區一看,六位員工圍坐在辦公區的會議桌喝咖啡聊天。

白曉樂自诩是新世紀好老板,給予員工大大權利可自由設計自己的辦公小隔間。除了白曉樂和藍宵葉的辦公室,六個不同顏色的隔間辦公桌占據辦公區的一半,另一半是會議室。

簡短的早會結束,藍宵葉跟着白曉樂回到總經理辦公室。

“票訂了沒?”

一進門,白曉樂走到淨水器前接兩杯水,藍宵葉則坐到單身沙發裏,翹着腿翻看會議記錄,聞言回答:“訂好了。”

梁金一和藍宵葉要在下個月回趟老家,梁金一要正式拜見未來岳父岳母。兩人都是大忙人,要盡早空出時間,提前購買機票。

白曉樂喝一口水看藍宵葉,讓她感覺有些不對勁,遲疑問道:“怎麽了?我不能請假?”

“不是,就是有個委托案,要你跑一趟。”

白曉樂的表情依然嚴肅,藍宵葉也不敢痛快答應,心虛地脫口而出:“我這可是人生大事,遲不得,什麽委托案啊?”

白曉樂解開西裝紐扣,淡定地說出一句話:“委托人叫伍慧穎。”

藍宵葉慢慢地回憶起伍慧穎是誰來着,白曉樂又說:“她想見你一面,親自跟你談。”

“喔,喔,是她?”

伍慧穎三十五歲,桐城人士,是藍宵葉第一個抓的被委托人,對方因挪用公款後出逃,被公司上司委托到他們工作室。那時,工作室開門第一天,藍宵葉的第一個承接的委托案,如果上司不是白曉樂的顧客之一,這等案件也不會落到他們頭上,更不會讓藍宵葉一夜變成萬元戶。

伍慧穎會挪用那麽大的金額,是因為聽信他人的讒言,想在股市裏大賺一筆。本想偷偷地用完,悄悄還回去的,誰想騙她入市的人爆了她的底。犯事前,伍慧穎跟其他普普通通的朝五晚九員工沒差別,忙時工作閑暇時嗑瓜子唠嗑的會計一名,做事嚴謹,經她手裏的賬從沒差過錯。但出事後,人們才發現伍慧穎太會裝了,根本就找不到她去哪裏了,近三個月的時間根本就找不到人。

白曉樂站起來從辦公桌上拿起一個文件夾,遞給藍宵葉:“她想委托你找人。”

藍宵葉納悶極了:“這叫什麽呀?為什麽一定要我去?別人不行嗎?”

白曉樂立馬回絕道:“顧客要求。你必須去。”

白曉樂非常清楚伍慧穎對藍宵葉來說是如同一面鏡子般的存在。如鏡子般清晰地照出當年的藍宵葉是何等的不堪一擊,也照出現在能獨當一面的藍宵葉不成熟的一面。

合上文件夾,藍宵葉雙手交叉于胸前,問白曉樂:“就我自己去?”

白曉樂嘴角微揚點點頭:“必須你自己一個人。”

藍宵葉委屈道:“那麽遠,一個人多無聊啊。”

白曉樂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搖擺,意思明确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藍宵葉吱一聲,面色一改轉而盯着白曉樂的臉,想從他的表情裏看出什麽,好奇問道:“你還堅持,她是主動頂替那個男的,對嗎?”

白曉樂瞥了一眼她不以為意道:“你不是都查清了嗎?”

“你不是都查清了嗎?”

這句話,在藍宵葉給白曉樂回報時,他也說過。

藍宵葉追尋伍慧穎時也親自搜找過她犯事時的所有證據,而且還反複推測、查證是否有某種第三因素迫使她動了歪念。爆伍慧穎的人是她的小姑子,引她入歧途的人是小姑子的男朋友李源,在逃跑的那段時間藏匿伍慧穎的人也是李源。自伍慧穎歸案後,跟丈夫離婚,而李源和女朋友分手,遠走他鄉。

“她是不是要委托我去找李源啊?”

藍宵葉覺得這是最大的可能,否則,她在裏面找誰不行偏要見她?

“我怎麽知道?去工作吧。”

白曉樂把兩只馬克杯收回,揮手讓藍宵葉出去。

從上海去往桐城沒有直達的火車,藍宵葉要先到達G市。

提着備在辦公室的行李箱乘坐地鐵去火車站的路,藍宵葉給梁金一發消息告知自己要出差一星期左右,最晚能在七月八號回來。

梁金一:又是委托案?

藍宵葉:嗯,師兄吩咐要我親自去,是我的第一個顧客。

梁金一:(對對手指)盡早回來。

藍宵葉:(愛心愛心)我

突然,輸入鍵卡機,屏幕變成來電顯示,是師兄的電話,藍宵葉以為他有什麽話要囑咐,劃開綠色鍵貼到耳邊:“喂,師兄。”

“不用去了,伍慧穎撤了委托。”

“為什麽?她親自給你打的?”

“嗯,回來吧。她說,李源去找她了。”

好嘛,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美談了吧。

盡管如此,等天黑,藍宵葉在系統的防護下重新收集關于伍慧穎案子的證據,包括李源和女朋友近幾年的變化及伍、李兩家的事情。

第二天,梁金一送藍宵葉去上班,見她每隔三秒打哈欠,陰陽怪氣地問:“昨晚做賊去了?”

藍宵葉困覺地偏頭看了他一眼,承認道:“嗯,可是那家門太難撬開,無功而返。”

梁金一火大地斜視她叱問:“誰啊?”

藍宵葉趁紅燈停,傾身濕漉漉地親吻梁金一的臉頰好笑道:“還能是誰啊?必須是近在眼前的梁少了。你想啊,我能放着你這麽帥、這麽有魅力的男人,還有精神去哈拉別的白斬雞嗎?”

說到最後,藍宵葉又打了個哈欠,被梁金一半嫌棄半心疼道:“眯一會兒,到了我再叫你。”

藍宵葉擦擦眼角流出來的淚水,“沒關系,等到了工作室再睡也行。今天行程多嗎?”

梁金一左手放在方向盤,右手把手機遞給藍宵葉,“你自己看。”

兩人為了能空出更多的時間,把自己的行程表複制發送給對方并随時更新其內容。

藍宵葉兩手拿着手機看行程表說:“明天中午我們一起去買幾身衣服,去名都百貨。”

“名都超市?”梁金一問藍宵葉:“為什麽去那裏?”

“因為那裏的衣服結實、耐穿、便宜。可以毫無負擔地任泥土灰塵撲上來。”

梁金一沒去過農村,但知道七月份時,農民不得不頂着烈日在地裏幹活。想到此,他問藍宵葉:“農村現在會忙什麽?”

“七八月是賣蔬菜的季節,把自家院裏、地裏種的各種蔬菜運進市區賣。對了,玉米,自家種的玉米可好吃了。你喜歡吃玉米嗎?”

“嗯,玉米我也喜歡。”

說這話時間過得快,藍宵葉從梁金一的車上下來,進大廈時,聽到後面傳來有人叫她的名字。

“藍宵葉。藍宵葉。”

藍宵葉回頭一看,竟然是周六見的同學趙宣美。

“你怎麽在這裏?”

趙宣美天生倒V臉,雙眼明亮,眉毛細長,嘴角有顆小黑痣。以前趙宣美跟她是同桌,關系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我在十樓上班,昨天是第一天。你呢?你在哪裏上班?”

藍宵葉腳步不停随人流進入電梯,趙宣美跟在她身旁:“我在六樓上班。”

“你跳槽了?”

趙宣美的聲音過大,惹來同乘人員的側目,讓藍宵葉一陣尴尬。

“不好意思,我的聲音太大了。”

“嗯,我沒有跳槽,工作室搬到了這裏。”

藍宵葉說着露出客套地笑容面對趙宣美,她也只是笑了笑沒再接話,直到六樓,藍宵葉先下電梯跟她道拜拜。

早晨還是個豔陽天,小半天的功夫,棉花雲朵轉眼消退,一朵朵烏雲盤在空中,悶雷陣陣響,随後瓢潑大雨傾盆而至。

藍宵葉拉下百葉窗,泡杯香芋奶茶,從抽屜裏拿出芝士餅幹充饑時,發現莫冉魚剛剛上傳小浪消息。

莫冉魚:【小魚回來了,大家過得好嗎?】

瞬間口中的芝士餅幹都失去了美味,藍宵葉擔心,莫冉魚寫這句話時是不是強顏歡笑。

莫冉魚現已回到了家,莫母幫忙護理女兒做小月子,一邊準備離婚。

一天,藍宵葉去看望莫冉魚,她流着淚說:“我的愛情很美,美到忘乎所以,但我的婚姻太苦,苦到痛徹心扉。”

莫冉魚眼中揮散不去的濃霧使藍宵葉銘記于心。

午餐時間前一刻,坐鎮前臺的小妹來敲門,問藍宵葉午餐要吃什麽?大家想點披薩和炸雞。

填飽肚子,玩玩游戲,小休一會兒,要開工了,前臺小妹來電詢問,來了一位叫趙宣美的人,要不要見?

藍宵葉看了一眼手表,上班時間,趙宣美不工作來找她做什麽?

等趙宣美進來,藍宵葉發現她僵硬的面部表情和眼神裏充滿怒火。

“坐,要喝什麽?咖啡?水?”

問題是藍宵葉一開口,趙宣美就淚流滿面了。

藍宵葉不解的坐在她面前就那麽看着她哭,哭到不再流淚。

“我辭職了。”

“嗯。”

“我就是心裏難過想跟熟人說說話。”

“嗯。”

藍宵葉自覺自己真不會安慰別人,也挺尴尬不能幫人家緩解情緒,眼神落在趙宣美的雙手就那麽淡淡地看着。

安靜的環境裏,趙宣美的嘆息聲更加無力蒼白,“我走了,你工作吧。還有,謝謝你。”

趙宣美走了,白曉樂在胳肢窩裏夾着文件夾,兩手剝着橘子進來了。

“她是誰呀?竟然找你求安慰?”

藍宵葉收拾垃圾桶,把紙盒放到原位置,從他手裏拿過幾瓣橘子,“我高中同學,在十樓上班,說是辭職了。”

“嗯。”

白曉樂也是左耳進右耳出,不熟悉的人沒精力關注,開始談及公事。

雨一直下,到五點鐘也不見停,藍宵葉伸伸懶腰,動動脖頸,把桌面的文件整理好放到一邊,電腦關機,拿包走人。

撐傘離開大廈時,藍宵葉一掃周圍發現趙宣美坐在花壇邊。

“你幹嘛坐在這裏?起來,跟我走。”

藍宵葉扯着趙宣美返回工作室,把她帶進浴室,往浴缸裏注入熱水,邊從櫃子裏找出合适的衣服。

趙宣美就像木偶似的,杵在那裏,一滴滴水從她身上掉下來,都分不清是不是雨水。

“快,水滿了。脫衣服進去暖暖身子,這些都是幹淨的,我沒穿過,毛巾也是……”

趙宣美抓住藍宵葉的手,打斷她的唠叨,悶悶地說:“謝謝。”

從浴室出來,藍宵葉沒空發呆,燒水,找找看有沒有感冒藥,偏偏醫藥箱裏就差治感冒的藥,站在浴室門前告訴趙宣美她去買藥後,匆匆下樓去附近藥店。

一小時過去,趙宣美從浴室出來了,雙眼紅紅的像只兔子。

藍宵葉先讓趙宣美吃感冒藥,喝姜茶,再用羽絨被團團捂住她,又塞進一個熱水袋。

“我今天才知道,我的工作是男朋友給我的分手禮物。”趙宣美停頓一會兒,帶着苦澀笑容說:“原來,我男朋友跟早在年前回家時,跟同鄉的女人好上了。我跟男朋友同在一個公司,被發現後,只能保一個人的工作。我辭職了,因為他說給我找好了工作。工資高,福利好,以我的能力會很快升職。全是謊言。我在衛生間聽到了同事間的對話,才明白我這個職位根本就沒必要設立。要不是老板的女兒來鬧,否則也不會讓我入職。我知道,我知道,他們就是要我主動辭職。所以,我辭職了。可是,走出這裏我又該去哪裏?”

藍宵葉反問她:“為什麽不回家?為什麽不去質問你的男朋友?為什麽不給自己讨個公道?為什麽不能甩給男朋友一句‘分手’?你可以去的地方很多。你只是害怕面對困難而已,別急着否定你自己。”

趙宣美嘲笑道:“你越來越犀利了。是啊,我就是想扒拉着你,從你身上得到些許的溫暖。不行嗎?我就是要給你添麻煩,不行嗎?”

藍宵葉睨了他一眼:“小丫頭。”

趙宣美把抱枕扔向她:“你閉嘴。快給我點餐,我肚子好餓。”

藍宵葉一抓抱枕放到一邊,問她:“要吃什麽?”

“麻辣燙。”

“不行,會有味道。點別的。”

“你無情。”

“你無理取鬧,就給你點小米粥。”

“……我要蘭州拉面。”

“你還是吃白粥吧。”

“藍宵葉。我跟你誓不兩立。”

☆、天黑了,系統也黑了

晚上九點左右,藍宵葉和趙宣美又出現在大廈門前。

雨停了,混着泥土氣息的冷空氣撲鼻而入,剎那間趙宣美打了個噴嚏。

藍宵葉高高挂起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邊從手提包裏掏出小包紙給趙宣美,并說:“下回別像個傻樣似的淋雨了。”

趙宣美懶得跟藍宵葉說什麽了,氣哼哼地擺擺手,“我先走了,下回見。”

“好,下次見。”

趙宣美坐着一輛出租車從她面前過去了,藍宵葉也往反方向的公交車站步行。

夜色不錯,藍宵葉駐足欣賞人來人往,車流不斷的大馬路時,公交車緩緩駛來。車內沒有幾位乘客,藍宵葉徑直走到到靠後門的第一排。坐穩,車開了,她便低頭刷手機。工作職責變動,她不用管理工作室和學長的三個微博賬號,騰出了不少時間去重拾自己的愛好,比如:在論壇裏潛水和看紀錄片的時間。

論壇,人人可論,人人可談。

這裏的水像是被困住的池水般很渾濁,很深,很深……

食指一點标題【職場裏不得不說的小事】,藍宵葉仿佛進入新奇世界的小孩子一般,目不轉睛地看着文章內容,差點錯過站了。

藍宵葉熟悉寫這篇文章的人,對方卻只當【餓了吃宵夜】是一只土豪粉絲,每次發紅包都是驚人數字,一來二去的兩人成了交好的網友。

論壇裏的文章,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人把它當消遣故事,有人從中截取信息,比如藍宵葉。

這位【農家拖拉機】是一位記者,其上傳的每篇文章都是夾着倒刺,讀者巨多,讓知情的人坐立不安,讓看熱鬧的人叫嚣拍掌。

錦蘭小區,藍宵葉進家門,打開玄關燈,換拖鞋,啪嗒啪嗒入客廳,把包扔到一邊伸長腿倒在沙發裏,雙眼依然不能離開手機。

系統:我有事找你。

藍宵葉很聽話,退出論壇,枕着手臂看吊燈:什麽事?

系統:我要試試鏈接星球。

藍宵葉驚訝地問出聲:“這麽快?你有把握嗎?”

系統沉默了幾秒:嗯。

藍宵葉:那要我怎麽做?

系統:你睡覺吧。

說得簡單,這時候誰能睡得着,藍宵葉離開沙發時問:“我就閉眼一動也不動?行嗎?”

系統:嗯。(愚蠢的人類,吾等商議重要事情豈能讓你參與。)

藍宵葉抱着好奇的心情,迅速沖澡、洗漱,敷張面膜,躺倒在床上:“我好了。”

系統:嗯,閉眼吧。

之後……藍宵葉被尖銳的刺痛感暈過去了。

當她醒來,睜開眼睛瞥到床頭櫃的小鬧鐘,都下午三點了,難怪覺得頭腦發暈,肯定是睡多了。

“醒了?”

正藍宵葉瞎猜時,尋聲偏過頭一看,梁金一站在床邊,伸手要幫她坐起身子。

“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藍宵葉感覺全身無力,手指頭都不想動,用沙啞的聲音問梁金一:“我怎麽了?”

梁金一往藍宵葉腰後塞一個抱枕,從一旁端來一杯清水給她:“因為系統被反擊,你受到牽連了。2號說,好休息幾天養養神可恢複。至于1號,長時間裏就別想動第二次了。工作室那邊我也給你請假了,白曉樂說待會兒過來看你。”

思維開始運轉,藍宵葉也知道了自己被系統又刷了,真是再也不能好好玩耍了,無力地掀起眼皮跟梁金一說:“我想上廁所。”

都到這份兒了,藍宵葉硬着頭皮,把羞恥心丢到一邊,面無表情地被梁金一抱進衛生間解決急事,在他的幫助下洗臉刷牙清潔一番。

梁金一從廚房端來小碗白米粥和榨菜,“來,吃點東西。”

然而,藍宵葉累到沒力氣吞咽食物,眼皮越來越沉重,等不及梁金一喂她第三口睡過去了。

“小葉?”

梁金一俯身給藍宵葉掖好被子,輕輕地觸碰她起皮的櫻唇,霎時,整個人像是雷雲籠罩,臉色稽查緊抿嘴唇,眯着眼睛不知想什麽。

系統2號:看吧,這就是不聽我的話的下場。

梁金一:滾。

系統2號:哈哈哈。惱羞成怒了。

同一時間,樓下停車場。

白曉樂把車停好,祝景書從副駕駛下來,把煙頭踩在地上,擔心道:“小師妹不是說後天回家嗎?這一病肯定耽誤了。”

“是啊。”白曉樂也不輕松,打開後座門,叫祝景書:“過來搬東西。”

兩人四手提着好幾袋東西,一進藍宵葉的家問梁金一:“小師妹呢?”

梁金一降低嗓音說:“剛睡着。”

祝景書急的要沖藍宵葉的卧室走,白曉樂攔住了他:“先別進,聽聽情況。”

梁金一說:“醫生來過了,說要慢慢養。”

早上梁金一替藍宵葉請假時,說她昨晚淋雨發燒,沒有告訴真實狀況。白曉樂也就認為藍宵葉最多重感冒加疲勞,親自過來一看藍宵葉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祝景書質問梁金一:“這是感冒的人嗎?沒受傷能是這幅樣子?”

梁金一又不能告訴他們實情,睜眼說瞎話“嗯,就是感冒加過度疲勞。”

祝景書氣的要死,白曉樂則彎腰仔仔細細觀察藍宵葉,摸摸她的額頭,又坐下身把手指放到她的脈搏跳動的地方。可謂“久病成醫”,受傷多了,白曉樂也學了點醫。長達一分鐘的沉默間,梁金一從不把視線離開藍宵葉,白曉樂把藍宵葉的手重新放入被窩裏,擡頭跟祝景書說:“你去請楊老過來吧。”

再怎麽不滿,祝景書抓過車鑰匙去請醫生,白曉樂和梁金一也從卧室出來,面對面坐在廚房的餐桌前。

“你知道她為什麽元氣受損,就是不能跟我們說,對嗎?”

梁金一盯着白曉樂的雙眼說:“你一開始就知道,她跟別人不一樣。”

白曉樂點點頭:“我知道。”

梁金一喉結一動,鄭重地說:“那就繼續當不知道吧。”

楊老來了又走了,祝景書也走了,白曉樂和梁金一各占卧室的一角落,各想自己的事情,同樣的是隔一段時間就看着藍宵葉,他們的眼神裏包含着複雜的東西,既看不清,又道不明。

時針不受任何幹擾,持續地一秒一分往前走,到晚上九點左右,藍宵葉打完了一瓶葡萄糖,白曉樂要走了,畢竟家裏還有孕婦連桂花。

玄關燈亮起,暖色光束打在兩個男子身上卻溫暖不了他們周圍的氣勢。

白曉樂指着梁金一的胸口說:“別忘了,我是小葉的師兄,你知道我是什麽樣的瘋子。”

梁金一嘴角一彎輕聲哼一句:“你也別忘了,我是什麽樣的人。”

梁金一知道,自己和藍宵葉都是非常理智的人,他們都不是那麽容易陷入愛情的,自私的人。就因為共有的秘密,就因為系統,他們兩人以“戀人未滿,朋友已滿”的情感相互試探,相互努力去适應對方。

這次藍宵葉突然陷入此等情況,像是有人用火把化掉了梁金一面對藍宵葉的最後一層防護膜,不能再讓梁金一把藍宵葉推開,藍宵葉已住進了他的心中。

第二天中午,藍宵葉靠在床頭好笑的看着跟自家父母視頻的梁金一。

目前,藍宵葉的狀況不适合乘坐飛機遠行,父母也暫時不能來看她。就選了折中的辦法,通過網絡視頻,讓藍家父母看看未來女婿和未來親家。

梁家夫妻得知藍宵葉因病不能如期回家時,也覺得這個辦法可行,于今天中午時間到這裏“見見”親家。

雙方父母都是和藹、開明,第一次見面過程相當愉快,說了好長時間的話,結束時還相互加了對方的社交賬戶。

梁母坐到藍宵葉旁邊,眼角仍然帶着笑意:“親家母好幽默,我好久沒見過像她這樣熱情、爽朗的人。聽她講話,我真想明天就去你家看看,吃吃你媽做的拿手菜。”

藍宵葉笑了笑,梁金一湊過來攬着她說:“那還不容易,等她病好了,我們就去。中秋節、國慶節就兩三個月,很快會過去的。到時,我們也可以去那邊的景區轉一圈。人多熱鬧,是吧。”

梁母拍拍梁金一的後背,跟梁父調侃兒子:“這孩子,從沒見他如此積極提議去玩的。行行,我也早想到那邊看看風景了,都怨你爸,就知道宅着。”

梁父喝一口茶水,忙辯解:“唉唉,別往我身上推。還不是你不放心兒子,不放心家什麽的。”

梁母指了指梁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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