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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還有幾塊剛烤好的番薯。
“這些都是……”
柳缇萦手一展開,“二伯母挑一碟去呗,我給大家做的。”
陸氏吓一跳,“你給大家做的?”
誰能來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是啊,我昨日跟廚房要一碟杏花團子,那婆子說沒有。我就想,哎呀,咱們這柳府多麽秉持清高,別人家平日都有小零嘴小點心什麽的,怎麽柳府就沒有,肯定是為了提倡廉潔之風,節儉之骨,所以我就自己下廚做一些不值錢的點心,給大家解饞用。”
陸氏嘴巴一抽,這些話聽着怎麽那麽膈應呢?
還以為她出去幾年,回來一趟有所長進,結果卻是狗改不了吃屎,還是那般惡毒。
好在柳府不是她管家,一直都是杜氏主中饋,期間柳老夫人曾經想讓她分擔一些事務,結果杜氏好像有人動了她的命一樣,死活抓着不肯松手,柳老夫人氣得要死,好在陸氏也不是那麽想管家,加上她經常要跟随柳時明出公差,最後這件事不了了之。
“萦姐兒原來是嘴饞了。”陸氏不着痕跡摘掉她話裏的惡意,“以後要是饞了,就到廚房說就是,何必自己下廚做,你畢竟是三小姐,被傳出去成什麽樣?”
柳缇萦嘿嘿一笑,撓撓頭,假裝難為情,“還是二伯母了解我。”
她轉身放下碟子,親切地上前拉住陸氏的手,陸氏遲疑一刻,任由她将自己拉入屋內,看着她關上房門。
“二伯母,繡娘問你可還記得她?”
二百三十七、偷聽
一聽到繡娘二字,陸氏臉色登時大變。
“你、你怎麽知道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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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缇萦緊緊盯着陸氏,不着痕跡鎖上房門,将陸氏拉往內屋。
“二伯母,求求你告訴我,我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陸氏慌亂地撥開她的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知道的!”柳缇萦步步緊逼,大聲道,“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又同住一個屋檐下,你怎麽會不知道?你怎麽忍心!”
陸氏突然失控,猛然轉過身,擡高音量:“你以為我願意嗎?”
“你可以把真相說出來!把我娘找回來!”
陸氏喃喃道:“不,不可能的了……”
“為什麽不可能?”柳缇萦怔住,心裏升起不祥預感,“難道我娘已經出事了?”
不對啊,不是說送走了嗎?
陸氏眼神茫然,望着窗外半晌,回過頭時,已然清醒過來,恢複平日的模樣,“不知道萦姐兒從哪裏聽到這些胡言亂語,擾亂視聽,是不是那些丫鬟婆子跟你說的?”
柳缇萦笑道:“如果那些丫鬟婆子知道事實真相,老早就被我拷打出來了,何必還在這裏糾纏二伯母?”
陸氏淺淺一笑,眼角笑出兩條細紋,“萦姐兒,二伯母知道你悶,想找人陪你玩,但二伯母沒空,而且這種事也不是鬧着玩的。以後不要再在外人面前提起這件事了,好嗎?”
柳缇萦默然地跟陸氏對視幾秒,随即一笑,“好。”
目送陸氏離去,柳缇萦在門口站了許久,只覺得陸氏的腳步有些淩亂,很明顯,她剛才那番話起了作用。
她輕輕呼口氣,雙手背在腦後,轉身走進院子。
齊越還真是厲害,多虧了他的提點,她才能試探到二伯母。只可惜齊越頂多就只能打探到一些皮毛,事實的真相還得她多努力挖掘。
陸氏啊,陸氏到底知道多少?
而且從她的反應可以猜到娘八成是遭了害。
可惜啊可惜。
一想到柳修元還堅信自己爹娘活着的眼神,柳缇萦腦仁就一抽一抽的疼,甚至她覺得自己如果再繼續追查下去,結果也許會傷及很多人。
可是……
也不知道是否這幅軀體原主的執念,只要一想到柳時清和林氏,柳缇萦的內心就不可抑制地湧起強烈的思念和不甘心。
好吧,就當她為原主完成一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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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陸氏從菁華園裏出來?她去那裏做什麽?”柳老夫人閉目攆着佛珠,聽到杜氏的話,才将眼皮睜開一條縫瞥去。
“我也是偶然路過,而且陸氏走的時候,臉色還有些蒼白。”
柳老夫人皺起眉頭,“問過許婆子了沒?”
“問了,肯定第一個就問許婆子,許婆子說萦姐兒讓陸氏吃自己做的糕點,陸氏不肯吃,萦姐兒就把陸氏拉到房間裏,兩人似乎還有點争執。莫不是就是因為一碟點心引發的?”杜氏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要不要叫陸氏過來詢問一番?”
柳老夫人思索片刻,搖頭,“不用了,莫要打草驚蛇。繼續盯着萦姐兒,至于陸氏那邊……她是個聰明人,從來不會做這種蠢事。”
杜氏不樂意地撇撇嘴,知道柳老夫人偏袒陸氏,自己多說無益,還會惹怒她,于是轉移了話題。
“聽說宮裏又要開始選秀了,我們府裏那些姑娘們剛好十四周歲以上,符合條件,是不是都報上去?”
“全部都報上去?你是怕別人不知道我們看中後宮那個位置麽?”
“那……”杜氏故作為難。
“行了,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嫩着。就報瑤姐兒吧。”
等杜氏走了後,柳老夫人呆呆地坐在屋中,望着牆角的玉春壺呆了半天,這是柳時清在她五十大壽時送給她的,當時家裏還和睦,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子孫孝順,媳婦聽話,直到,直到——
柳老夫人的手一下收緊,佛珠被擠壓發出咔咔的聲音。
如果不是那個賤女人!如果不是她!柳家怎麽會落到如此被動的地步!她的清兒……她的清兒啊,又怎麽會至今都下落不明?
柳老夫人嗚咽一聲,雙手捂住臉,兩行老淚順着手指縫流出來。
就在柳老夫人暗自神傷時,門口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柳老夫人驚醒過來,忙用手帕抹去眼淚,沉聲道:“進來。”
杜氏慌慌忙忙地跑進門,神色驚慌,“這可怎麽辦是好,這可怎麽辦是好!”
“怎麽了?慌裏慌張,哪像個管家的!”
杜氏顧不上被柳老夫人責罵,一下癱倒在柳老夫人腳下,“母親!剛才曹公公上門來,找了老爺談話,說要讓靜姐兒報名選秀!這、這是什麽意思?”
柳老夫人驚得霍地站起身,瞪大眼,“靜姐兒?你确定沒有聽錯?”
“絕對沒有聽錯!我那時正好進門,生怕自己聽錯,特地問了老爺,老爺如今正找二老爺商量該如何應對!”
柳老夫人哼道:“如何應對?皇上的話只能遵從!”
說完她沉默思考一陣,心念急轉之下,當機立斷,“把靜姐兒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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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跪在地上安安靜靜的柳缇靜,柳老夫人一時沒了言語。
她一直沒将這個庶孫女放在眼裏,一則柳缇靜本身就低調安靜不愛露面,二則她也看不上庶出的子孫。
沒想到啊沒想到,居然給柳缇靜打了一巴掌!
柳老夫人沖旁邊的婆子使個眼色,婆子忙遞上椅子,請柳缇靜坐下,柳老夫人和顏道:“靜姐兒,這麽些日子不見,臉色好像紅潤了不少,看來杜氏照料得可以。”
“多虧母親的看顧,靜兒生活無憂。”柳缇靜低下眼簾,乖巧道。
柳老夫人心裏冷哼一聲,繼續道:“你性子愛靜,老是一個人帶屋子可不行,應該多出來走動,跟姐妹們聯絡感情,畢竟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日後依靠的還是娘家,是不?”
“祖母教訓得是。”
柳老夫人突然不怎麽想繼續跟柳缇靜繼續說下去,她就是不喜歡柳缇靜這種溫溫順順問一句答一句的性子,了無生趣。
“你……什麽時候跟皇上見過面?”
二百三十八、野心
柳缇萦看着坐在對面旁若無人一小口一個嘴裏塞點心的柳缇靜,欲言又止。
她心裏實在好奇啊!
怎麽柳缇靜忽然跑到她這裏來了?
剛聽到落青說柳缇靜站在門口許久,她還以為是來搞事,全副武裝跑出去,結果人家柳缇靜壓根沒把她當一回事。
柳缇靜飄飄然越過她走進院子裏,回頭沖她嫣然一笑,“聽說你自己在做糕點?”
柳缇萦沒忍住,想問她來菁華園到底什麽事,結果柳缇靜手一擺,指指自己的嘴,告訴她淑女得食不言。
好吧。
柳缇萦郁悶地托着下巴等着她吃完最後一小口,而後慢悠悠喝下一口茶,露出酒後飯飽的滿足笑容。
“有什麽問題就問吧。”
柳缇萦忽然又不太想問了,“要不你自己說吧。”
柳缇靜意外地揚起眉毛,別有意味地瞟了柳缇萦一眼,“三姐,你跟以前很不一樣,好像換了個人。”
“是嗎?人總是會成長的。”
“嗯,是啊,人總是會長大的,會變得跟以前不一樣,會變得貪婪。”柳缇靜發出感慨。
柳缇萦笑而不語,讓落青将點心碟子收拾幹淨,而後陪柳缇靜靜靜地坐着。
外頭的蟬鳴聲不斷,夾在樹葉摩挲的聲響,柳缇萦只覺得內心寧靜,歲月安好。
許久,柳缇靜低聲道:“祖母要我多點出來找人玩,我不知道找誰,神使鬼差的就走到你這裏。咱們都是同一種人,不被柳家容納,大家都不喜歡我們。”
“怎麽會?我跟你不是一種人。”柳缇萦淡淡道,“我不要求柳家接納我,但你不是。”
柳缇靜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是啊,我怎麽忘了,你是嫡女我是庶女。”
柳缇萦故意忽略掉她話裏的諷刺,懶懶地伸個懶腰:“還有什麽事嗎?”
送客之意再明顯不過。
柳缇靜不以為意,忽然亮出手腕處的手镯,那個手镯用玉石雕刻,上頭是一龍一鳳互相糾纏,看得出刻工了得。
只是那一龍一鳳……
柳缇萦疑惑地看着她,該不會是定情信物吧?
“這是皇上送給我的。”柳缇靜嘴角劃過一絲笑,笑意裏蘊含着自得和驕傲,“好看嗎?”
柳缇萦一怔一怔的,“皇上?”
她是不是聽錯了?
柳缇靜卻點點頭,“那次才藝比試大會,我奪得了書畫第一名,皇上召見了我們,而後發現我在畫上題的詩詞,估摸是覺得寫得還可以,一下留意到我。”
如果那樣就能奪得皇上青眼,那這麽些年來,那些寫馬屁文章的文人老早都擠到官場去了。
柳缇萦站起身,冷冷看着她:“靜姐兒喜歡編故事,但我偏偏不愛聽假話,我們兩人道不同不相為謀,落青,送客!”
柳缇靜掩嘴輕輕笑道:“三姐急什麽,跟你開個小玩笑。”
柳缇萦并沒有多做反應,依舊站着俯視柳缇靜,柳缇靜不喜歡被人居高臨下這種感覺,她跟着站起身,“你還記得咱們去相國寺那一次麽?”
相國寺?
柳缇萦不明白她為何提起相國寺,她點點頭,“當時皇上也在相國寺。”
這話一說出口,一個想法閃過她心頭,她驚駭地張大眼,“難道你……”
“三姐,你可知道,最初祖母是想讓瑤姐兒露面吸引皇上的?”
柳缇萦默然,沒搭她的腔。
“從小到大,家裏什麽好的都給瑤姐兒,我只能撿她不要的,沒關系,這我都習慣了。可是,有一天,我聽到祖母跟瑤姐兒說起幫她物色夫君,瑤姐兒倒是挑了好幾個好青年,祖母說她太貪心,到時候怎麽選。你知道她當時說了什麽嗎?她說她挑剩的就留給我。我那個時候突然就明白,在這個家裏,如果我再不為自己打算,我這輩子都只能那樣過了。”
“所以你勾引皇上?”柳缇萦吞了口口水,只覺得喉間幹涸。
柳缇靜嗔她一眼,輕輕啧一聲,“怎麽能說勾引呢?只是我剛好在皇上經過的路上摔了一跤,皇上溫柔體貼,扶我起來。”
柳缇萦心裏呵呵兩聲,“靜姐兒心思缜密,柳缇萦自嘆不如。”
“曾經三姐在我眼裏,是最蠢的人,明明有那麽好的資源,卻不懂得利用。明明手上有一副好牌,卻打出一盤爛局。可是現在,我覺得三姐才是真正聰明的人。”柳缇靜深深看她一眼,“齊二公子是良配,三姐棄暗投明實在是明舉。”
暗是說文殊遠,明是說齊越。
柳缇萦頓生不悅,不喜歡自己的事被個陌生人指指點點。
“哪裏哪裏,怎麽都比不上你。”柳缇萦讪笑兩聲,“為美人一笑大動周折,皇上此番要你報名選秀,你鐵定能被選中。”
“是啊,我能被選中,瑤姐兒也會被選中,柳府的關系遍布整個皇宮,動動手腳不在話下。”
“那也挺好的,兩姐妹同時伺候皇上。”二女伺一夫,那畫面想想也挺美。柳缇萦笑看着柳缇靜。
“放心,瑤姐兒……不适合在皇宮生存。”柳缇靜想了想,下了個定論。
柳缇瑤雖說性格活潑,倒也讨喜,但是藏不住心思,心眼少了一些彎道,跟滿肚子彎彎道道的柳缇靜哪是一個等級的?
這麽比起來,柳缇瑤确實不是柳缇靜的對手。
柳缇萦不由對柳缇靜高看兩眼,佩服歸佩服,卻怎麽也喜歡不起來。
在柳府上上下下幾十號人裏頭,柳缇靜不算壞人,但肯定也不屬于好人,這種人無法深交,否則分分鐘算計到你傻。
兩人一時無話,各執所思。
“三姐,我母親軟弱,性子平和,從來未曾幫我争取過什麽。我曾經很羨慕你,三嬸想來疼你,你要什麽她就買什麽,甚至為了你敢頂撞祖母,但我又很恨你,因為你從來不會珍惜那份幸福!三嬸那麽疼愛你,你總是惹事,讓三嬸被祖母羞辱被祖母辱罵!我有時候想,如果三嬸是我娘,那該多好。”柳缇靜自嘲一笑。
“範姨娘對你不薄,只是她身處那個位置讓她餘力不足而已,但她為你也做了不少事,起碼去相國寺是她的主意不是?如果沒有範姨娘,你又如何得到皇上的青眼?她冒險做下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知足吧。”
柳缇靜抿嘴沒說話。
這些她都懂,只是她要的不止這些,她覺得範姨娘的愛還可以再多一些,像三嬸那樣,敢于為了女兒跟祖母站在對立面。
只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為何祖母如此厭惡柳缇萦,如果說是柳缇萦在外頭的表現給柳家抹了黑,那也是她長大之後的作為。
但柳缇靜分明記得,柳缇萦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時,祖母已然表現出十分的憎惡。
她的目光落到柳缇萦的臉上,看着這位只比自己大一歲,但性格格外不受控制的姐姐,她心裏頭居然升起一絲絲的羨慕。
“我走了,不打擾三姐休息。”柳缇靜黯然,起身道別。
柳缇靜走出菁華園後,看着四周高大的府牆,目光變得異常堅定,她一定要成功!
二百三十九、預熱
柳缇萦每日大早就繞着院子跑上十圈,而後再原地高擡腿做兩百個。
落青早已習慣柳缇萦喜歡折騰的作風,乖乖地站在一邊,等柳缇萦做完運動,上前幫她抹幹汗。
“小姐,少爺來找你。”
“他人呢?”
柳修元人早已按捺不住,跑進院子裏,不滿道:“落青把我攔着不給我進來。”
“是我讓她不準讓外人進來的。”自從上一次許婆子闖進院子,她就讓落青在門口守着,不給人進來。
柳缇萦擦幹汗,喝了一口水,“你找我什麽事?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去學堂嗎?”
柳修元嘟起嘴,“昨晚找不到你,所以就現在過來了。嗱,這是文殊遠讓我交給你的。”
說完他不情不願遞上一封信,柳缇萦看着信件沒有接,疑惑地看着柳修元,“你們兩個怎麽勾搭上的?我記得你很讨厭他。”
當初柳缇萦因為文殊遠,名聲盡毀,加上也是因為文殊遠的告狀他們才會被送到綠水村去,所以柳修元只要一說到柳修元就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甚至提也不想提到這個名字。
“是,我是很讨厭他,他說如果我不幫他轉交這封信,他就親自送過來。我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我來轉交适合一些,免得他過來又鬧出什麽風波。”柳修元撅起嘴巴,想到昨日文殊遠跟他說話,擺出一副早就料到他會幫忙轉交時的自信模樣時,他就一股悶氣堵在心頭。
柳缇萦打開信,裏頭只寫了兩個字,“多謝。”
柳缇萦嘴角一抽,知道他是謝她救了他,但特地寫信過來就寫了多謝兩字,也太矯情了吧?
“你拿張紙來,我寫信回他。”
“啊,你還回他信。”
“回啊,禮尚往來嘛。給,幫我親手拿給他。”柳缇萦拿起毛筆刷刷刷寫好信,塞到柳修元懷裏,“快去上學吧,不然遲到了。”
柳修元雖然不情願,但還是乖乖地将信件收好。
柳缇萦目送柳修元離去後,轉身走進屋中,擦幹淨臉,換一身衣服,出門往常青園走去。
今日她來得早,常青園只有杜氏和範姨娘在服侍柳老夫人,幾人仿佛沒看到柳缇萦,繼續做自己的事,也沒人往柳缇萦自己找位置坐下。
柳缇萦請了安後就規規矩矩站在一邊。
也難怪她們沒把心思放在柳缇萦身上,皇上選秀的事早已在她們中間投入一顆大石頭,杜氏和範姨娘之間較了兩天的勁,盡管知道大局已定,杜氏就是想找範姨娘的不痛快。
自從知道皇上暗中安排柳缇靜報名宮女選秀的事後,杜氏整個人就像行走的炸藥包,這幾年來,範姨娘跟她争搶相公就算了,如今連範姨娘的女兒也來跟她女兒搶!
杜氏本身就不是個大方之人,在這件事更不可能大方得起來。
于是尋了個範姨娘的錯處,就告到柳老夫人這裏來,一大早柳老夫人聽杜氏一字一句地說範姨娘的不是,而範姨娘人就在旁邊,卻低眉順眼地站着,仿佛杜氏嘴裏說的那個人跟她完全沒有關系一樣。
柳老夫人心裏啧啧稱奇,只覺得自己這些年來小看了範姨娘。
“母親,你可要替瑤姐兒做主啊!”杜氏一聲高呼,拉回柳老夫人的思緒。
杜氏說的是昨日柳缇靜不小心打碎柳缇瑤一個玉镯的事,其實打碎玉镯是小事,柳府雖說大不如前,但也不至于到計較一個玉镯的地步,但偏偏那個玉镯是柳時元從淮南特地帶給柳缇瑤的禮物,加上杜氏故意想把事情鬧大,才這般吵起來。
柳老夫人卻頗為不認同杜氏的做法。
不就一個手镯麽,能值幾個錢?
這樣鬧起來,顯得柳府多麽小家子氣似的,一個當家主母居然因為一個玉镯跟姨娘計較。
柳老夫人頓時覺得杜氏有失顏面,不想去理她。
“到時候再讓元兒買一個新的就行了。”見杜氏還想說什麽,柳老夫人一個眼刀飛去,吓得杜氏忙噤了聲,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
柳老夫人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瞟向範姨娘,話卻是對杜氏說的,“靜姐兒好歹也是要進宮選秀的人了,怎麽行動還如此魯莽?你是靜姐兒的母親,要嚴加教導,莫要進了宮丢了我們柳家人的臉面。”
杜氏雖說是個性子急的,但腦子也活,馬上明白柳老夫人的意思,連連應是,“選秀的日子越來越近,不如請個曾在宮裏做過的婆子教教咱們姑娘們一些宮裏的禮節。”
柳老夫人颔首,“這事你安排就行了。”
忽然,她好像才留意到柳缇萦,“萦姐兒年底要及笄了,還每日在院子裏野着,往日你不聽話,我由着你去,如今情勢不由人,也讓你大伯母安排個婆子教你女紅,免得去了夫家什麽都不會,遭人嫌棄。”
“是。”柳缇萦笑臉盈盈應道。
柳老夫人看着柳缇萦日益光彩奪人的臉,越是覺得長得很像林氏,心裏頓時一陣堵,她厭煩地揮揮手:“今日就在各自房裏用早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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