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一回到菁華園,柳缇萦的臉立馬垮下來

親事,但我父親以我跟你有婚約婉拒了。”

生平第一次,柳缇萦對那位從未謀面的晉王産生一絲感激之情。

“那你呢?你還是想娶她的吧?”柳缇萦心裏依舊不痛快,抿抿嘴,大有斷臂取義的決心,“如果你喜歡她,我願意請祖母跟你家解除婚約。”

二百五十、情愫

齊越搖頭,“我并不喜歡她。不過确實曾經動過解除跟柳家婚約的念頭。”

柳缇萦怔住,“那後來呢?”

雖說已經猜到齊越是在被壓迫的情況下答應這門親事的,但是當他親口承認時,柳缇萦內心還是鈍痛鈍痛的。

她苦笑,“其實你何必委屈自己?找妻子,自然得找合心意的,畢竟要過一輩子。”

齊越頗為認同,“我也這麽覺得。”

柳缇萦心早已被撕裂成碎片,木然道:“既然這樣……”

“所以後來我覺得這門親事也不錯。”

齊越這番話讓柳缇萦閃了閃神,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什麽意思啊?”

“你說是什麽意思?”齊越眼裏閃過一抹笑意,覺得柳缇萦呆愣的樣子頗是有趣,忍不住伸手替她捋捋垂落耳邊的碎發。

齊越的指尖輕微碰觸到柳缇萦的臉頰,留下異樣的觸感。

柳缇萦情不自禁就鬧了大紅臉,下意識想躲閃,身子卻動彈不得,她滿眼都是齊越放大的臉,那張臉曾經在自己最茫然最害怕的時期陪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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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家……”她喃喃道,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輕柔,眼底迸發出自己壓抑了兩年的情愫。

齊越心砰地一動,呼吸開始紊亂,內心深處沒來由地湧起一股幾近失去控制的沖動。他深吸一口氣,放下手,撇開頭去,“總之,這門親事如今誰也不能動搖。”

而你,也只能是我的。

齊越想起剛才文殊遠和柳缇萦站在一起的畫面,情緒有些煩躁起來。

于是他又道:“今日的事是我的疏忽,我沒想到義陽公主和端陽會算計于你,讓你受委屈了。”

她是他未來的妻,他有義務保護她,但卻發生了這種事。

馬車哐當哐當了許久,外面的風景祥和而寧靜,車廂裏頭的氣氛卻是暧昧而旖旎的。

馬車停下,車夫道了句:“到柳府門口了。”

齊越對柳缇萦道:“如果不出我意料,義陽公主會将今日的事告知你祖母,不過你放心,你盡可以說出實話,我會盯着。”

意思也就是從現在開始,他會不再顧忌禮節,時時刻刻護她周全,一如當初在順平縣一樣,只要她出了事,他永遠都會在她身邊。,

忽然,一個溫暖的軀體撞向他,繼而柔軟的觸感貼在他唇邊。

他愕然。

柳缇萦緊閉雙眼,兩頰緋紅,生怕自己睜開眼就流失掉此時的勇氣。

她真的親了他。

她居然主動親了他。

她終于做了夢寐以求的事!

柳缇萦的內心是害羞而欣喜的,甚至蓋過了此時的緊張。

“謝謝你。”

丢下這一句,她飛快地離開齊越,跳下馬車,往家裏奔去,她倉皇的背影從頭至腳都在訴說她的緊張和歡愉。

而留在馬車裏的齊越,先是怔忪了許久,手輕輕撫上她方才碰過的地方,一個笑容慢慢自嘴角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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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柳老夫人果然将柳缇萦叫了過去,義陽公主果然如齊越所料,将今日的事告訴柳老夫人。

柳老夫人雖說不喜柳缇萦,但是這般被外人抓住柳家的話柄,她心裏是有些惱怒的。本來柳缇萦就是被義陽公主帶出去的,還在皇上的地頭鬧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要說義陽公主沒摻和半點進去,柳老夫人是絕對不信的。

只是就算柳老夫人知道柳缇萦是被人冤枉的,為了柳家,她依舊不得不做出樣子來給義陽公主一個交代。

于是她訓了幾句沒有重點的話,柳缇萦心情出奇的好,被柳老夫人訓斥的過程中一言不發,乖乖地聽柳老夫人訓完。

柳老夫人心裏奇怪,等柳缇萦腳步輕快地離去後,抓住旁邊的婆子問道:“萦姐兒回到家後又發生了什麽事嗎?”

那婆子悄聲上前,低語道:“是齊二公子将三小姐送回家的。”

柳老夫人一怔,“怎麽齊二公子也去了萬菊山嗎?”

婆子搖頭,“這個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齊二公子跟三小姐之間的關系并不普通。”

柳老夫人沉吟片刻,漠然道:“無需理會那兩人,那兩人再怎麽鬧騰也翻不出什麽浪花來。倒是昨日我收到二小姐的信,她那邊的狀況不甚妙,我擔心……”

婆子道:“老夫人,可千萬要沉住氣。二小姐剛剛入宮,地位不穩,後宮的女人們善妒,欺負欺負也是應該的,如果二小姐連這點氣也忍不住,往後可怎麽掌控後宮啊。”

柳老夫人哼道:“沒想到柳家居然也沒辦法成為保護的盾牌了。”

婆子嘆氣,“是啊,世道不同了。一代天子一代臣哪。”

“這數十年來,我也是見證了柳家的落敗,什麽事沒見過?我就不信,柳家就沒那個可能重新翻身了麽!”柳老夫人一股氣上來,“都怪林氏那個賤人!如果不是她,柳家何苦落得今日的局面!”

婆子忙幫柳老夫人順氣,“老夫人,自己的身體重要,沒事提那女人做甚?如今只希望她的女兒能夠順順利利嫁出去才是正道。”

柳老夫人冷下臉,“她要是敢再捅出什麽亂子,就休怪我不顧及晉王的面子了!”

兩人正說話間,一名仆婦敲門進屋,遞上一封信件。

“門口不知是誰塞了這麽一封信,上頭并未署名。”

聽完仆婦的禀告,柳老夫人疑惑地接過信,展開一看,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她身形顫抖,呼吸只出不進,那婆子生怕她一個氣沒喘上來,忙扶住她,“老夫人,可是發生了什麽要緊事?”

“三、老三要回家了!”柳老夫人臉上毫無喜色,相反,那一臉的焦慮和不安透露了她此時的心情。

婆子奇怪道:“那不是喜事啊?當日老三一句話都沒留就離家出走,如今也算是迷途知返,也許是他已經放下當年的事了。”

“哼,說得簡單,你忘了如今是什麽局勢嗎?萦姐兒還有兩個月就要及笄嫁入晉王府,而老三卻偏偏選擇在這個時候回來,你覺得他會有什麽目的?”

婆子啊了一聲,“莫非三爺是想阻止這場親事?”

柳老夫人面色不虞,“難說,但我們也不能阻止三爺回家。不管他回家出于什麽目的,總之這場親事必須結成!”

二百五十一、父親要回來了

柳缇萦神情複雜地看着蹲在自己屋頂的那人。

貌似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就很習慣這種不同常人的方式出現在她面前。

關鍵是,她跟他完全不熟啊,他怎麽總是來找她?而且還總愛在旁無他人的時候。

柳缇萦擠出笑容,“請問尊貴的德王,您三更半夜來找我又是為了什麽事?”

齊贏遠跳下地來,搖着自己那把最愛的牛骨折扇,先是細細打量柳缇萦,而後啧啧兩聲,“看來跟我那面冷心熱的小侄子進展得很順利。”

柳缇萦臉一紅,摸了摸兩頰,“有那麽明顯嗎?”

齊贏遠似笑非笑地瞟她一眼,“真是可惜了我的小侄子。”

柳缇萦沖他翻了個大白眼,“怎麽可惜?我哪裏配不上他了?倒是你,這個時候來找你未來的侄媳婦是什麽意思?”

齊贏遠大笑道:“我真是佩服你,都還沒過門,就自稱是人家媳婦了。放眼大桑國,哪個女的像你這樣?”

柳缇萦笑道:“像你這種大齡未成親的,自然無法理解我此時此刻的心情。”

齊贏遠不怒反笑,合起扇子往她頭上輕輕一拍,“也就只有你敢這樣說我。”

柳缇萦留意到齊贏遠跟她相處時,基本都不用本王這個尊稱,心裏明白他是将自己當朋友對待,但是想到他居然利用自己來坑齊越,又有些不痛快。

柳缇萦玩不了他們那種彎彎道道,索性直接問道:“你為何要利用我?”

齊贏遠似是早就料到柳缇萦會有此一問,不慌不忙地笑道:“何來利用?”

“你不是想讓齊越協助你奪……”

柳缇萦的話被齊贏遠的扇子一指,全部收回口中。

他似乎一點都不介意她直喇喇地将事情挑明。“你我心知肚明就好,何必說出來?你可知道裏京城裏到處都是皇上的眼線,如果你的話不小心被人聽了去,你我都是要被殺頭的。”

柳缇萦被吓得打了個寒噤,眼珠子四下轉了幾圈,生怕四周當真埋伏了人,她悄聲道:“既然風險這麽大,要不,收手吧,反正皇上那個位置也不好坐,你攻得下還得守得住,對不?”

齊贏遠先是一愣,而後忍不住仰頭大笑,“柳缇萦啊柳缇萦,你總是能給我驚喜,全天下也就只有你敢這般評價那個位置。不過,欲帶皇冠,必承其重,我只是不想看到我們皇室的血統被攪亂,我們齊家的天下被個外人奪走罷了。”

柳缇萦嘁一聲,“那這麽說來, 你還是為了齊家的列祖列宗才犧牲了自我。佩服佩服。”

齊贏遠挑挑眉,“我這種事你姑娘家家的就少插嘴,我也不是故意坑齊越,他的才能只有我才能幫他發光發熱,如果他呆在家裏,永遠都只能當個齊二公子,但在我這裏不同,他想當将領就可以是将領,他想當一品大臣就是一品大臣,他想要哪個位置,我都可以給他。”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也,也許他并不追求權力地位。”

齊贏遠道:“不可能,沒有一個男人不向往權力的。”說完他突然笑起來,自己跟一個姑娘家說這些做什麽?她懂麽?她才十幾歲的人,又局限在宅子裏頭,能懂什麽?

“算了,不說這些吧。”齊贏遠話音一轉,随手拿起柳缇萦放在桌上的點心,咬了一口,頗是驚喜地揚眉,“柳家的廚子什麽時候換人了?”

柳缇萦忙上前将剩下的兩塊收起來,“這是我自己做的,怎麽跟個小孩子似的,偷吃別人的東西。”

齊贏遠撇撇嘴,“那麽小氣做什麽,你喜歡的話,我讓人送十斤這種艾葉團子給你。”

“你懂什麽?這是我自己做的。你送再多也比不上我自己做的。哎哎,都讓你別吃了!”柳缇萦哭笑不得地看着齊贏遠将她手裏的碟子搶過去,三兩口就将剩下的艾葉團子塞進嘴裏。

“我今天沒吃晚飯就跑過來找你,餓死我了。吃幾個艾葉團子又怎麽了?”

看着齊贏遠可憐兮兮的樣子,柳缇萦登時被氣笑了,沒想到平日在人前高高在上的德王還有這麽一面,心裏的火氣一下消退大半。

“你來了這麽久還沒說找我什麽事呢。”

齊贏遠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手指,才想起未交待的事情,哦了一聲,毫不在意道:“你父親要回來了。”

“我父親?”柳缇萦一時沒反應過來。

齊贏遠颔首,“估摸就這兩日吧。到時候你家可熱鬧了。”

“為什麽這麽說?”

齊贏遠深深看她一眼,“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也許這次你父親回來,很多疑問都能得到解答,到時候可有大戲看了。”

柳缇萦不滿地嘀咕道:“故弄玄虛。”

齊贏遠忽然指了指屋頂,“看來不只是我有這個愛好。好了,既然有人過來宣布主權,我也不好久留,再會啦柳姑娘,下次再過來嘗你做的點心。”

未等柳缇萦明白過來,齊贏遠早已一個飛躍,消失在濃濃夜色中。

“莫名其妙。”柳缇萦摸不着頭腦,一頭霧水地調頭往屋內走去,剛轉過身就撞上一面硬邦邦的肉牆。

“我發現你家的牆頭得修高點才行。”齊越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柳缇萦驚喜地擡起頭,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你怎麽也來了?”

“我再不來,只怕皇叔又不知對你灌什麽迷魂湯。”

柳缇萦心悸動幾下,面紅紅地跟在他後頭,“你別誤會,他就是想跟我說,我父親要回來了。”

齊越不為所動,“他的事管得太多了。皇叔就是太閑,唯恐天下不亂者。”

看到齊越生氣,柳缇萦一點都不介意,心裏反而撲通撲通跳得歡快,他是在吃醋嗎?他是在吃醋吧!第一次看到齊越吃醋,感覺又新鮮又甜蜜。

“我也奇怪,為何他要親自來告訴我父親回來了呢?”

齊越大步一跨,走入屋內,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動作行雲流水,宛如主人一般。

“很簡單,因為當年你父親出走,全是因為他從中撺掇。”

二百五十二、真相大白

柳缇萦聽出了話音,臉色肅然,“我父親當年為何出走?我母親呢?”

齊越臉色複雜地看着柳缇萦,一時間不知道是否應該把知道的事情告知她,畢竟這個事實太令人震驚,如果就這樣直白地說出來,他生怕柳缇萦一時承受不來。

齊越的沉默讓柳缇萦察覺到一絲異樣,她坐到齊越對面,“你知道些什麽?”

齊越沉默片刻,道:“有些事情,也許你不知道得好。但是,事情真相遲早會被揭露,柳時清的回歸只會讓事情敗露得更快,所以我想,也許由我親口告訴你比較好。”

“你說,別擔心,我承受得住。”

齊越沉吟道:“你母親,已經不在人世。”

柳缇萦颔首,不無懷疑道:“我早已經猜到母親出了事,畢竟柳家上上下下的人對母親的事都諱莫如深,而後二伯母的反應也很奇怪,那個時候我就覺得母親應該是不在人世,這樣很多事情就解釋得通了。”

齊越臉上露出些許詫異,柳缇萦這才發現自己的反應過于平靜,反而顯得異樣,忙道:“知道母親去世後,我傷心也傷心過了,柳家人對母親的冷漠讓我很心寒,他們每次提起母親的态度都很奇怪,好像母親做了什麽錯事一樣。人死不能複生,我如今只想找出母親去世的真相,還她一個清白。”

齊越給她一個贊賞的眼神,“你都猜對了,你母親确實死得有些……但對柳家人來說,她的死反而救了他們一命,所以其實他們不應該用這種态度來對待你已去世的母親。”

“母親是做了什麽事,會令得柳家人這般讨厭她?”甚至連帶厭惡自己,這份厭惡讓柳缇萦感到深深的困惑。

齊越想了想,決定還是将真相說出來。他說出來總比別人告知得好。

“因為,你并不是柳時清的親生女兒。”

柳缇萦怔忪的表情讓齊越心裏重重一疼,他一個外人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驚得說不出話來,更別提她是受害者。

柳缇萦呆呆道:“你的意思是我母親紅杏出牆?”

齊越有些難為情地咳了一聲,“這個事其實也不能怪你母親。”

“那怪誰?”柳缇萦條件反射地反問道,她倒不是心疼自己,而是心疼柳修元,林氏紅杏出牆,這件事不管怎麽解釋都無法改變出牆的事實,柳修元一向将父親母親視為頂天立地的存在,而自己的存在卻成了赤裸裸的諷刺,到時候柳修元肯定會無法面對自己。

“你可知道你親生父親是誰?”

柳缇萦輕哼一聲,“還能是誰,肯定是哪個因為性沖動,留下孽種,而後倉皇落跑的甩手掌櫃呗。”

“……”齊越突然想抹掉記憶,當初為何要腦門子一熱,拼了命調查這件事?如今好了,事情調查清楚了,卻是個一點都不美好的真相。

“是皇上。”

柳缇萦正喝着一杯水,齊越的話剛落下,柳缇萦被嗆得大聲咳了幾聲,她憋着漲紅的臉,瞪大眼睛看着齊越,神色驚惶地希望能夠從他臉上看到半絲開玩笑的痕跡。

可惜,沒有。

他很認真很認真地看着她,眼神就在告訴她,他說的話,連标點符號都是真真切切的。

柳缇萦哀嚎一聲,“快告訴我,我在做夢!”

齊越嘆口氣,手指輕敲桌面,娓娓道來,“當年你母親跟柳時清有了婚約,卻在一次宮裏的宴會中不小心闖入皇上的寝室,正好皇上喝多了酒在歇息……後來你母親嫁入柳府馬上發現有了身孕,你母親當初應該已經猜到那孩子不是柳時清,而是皇上的,但是她怕如果按實情說出來,那孩子肯定保不住,所以她選擇隐瞞。只是,紙始終包不住火,柳老夫人在得知胎兒月份的時候就有所懷疑,數次想讓你母親堕掉胎兒,你母親無奈之下只好找柳老夫人坦白真相,希望柳老夫人留下龍種。結果卻給自己引來了禍端。”齊越在這裏頓住,小心地瞅了柳缇萦一眼。

其實林氏這種做法頗是不妥,而且風險很大。

皇上那時剛登基不久,如果被人知道跟一位有夫之婦有奸情,而且還是臣女,肯定會引起朝廷轟然,被百姓不齒。

林氏是給柳家出了一個大難題。

這孩子留與不留都是個禍根,也難怪柳老夫人那麽不喜柳缇萦,還沒出生時就給家裏制造禍亂,出生後更別提了,柳家每日過得都如同如履薄冰一樣,生怕皇上知道這件事,又怕皇上不知道這件事。

皇上知道了吧,說不好一個盛怒之下,将當年的風流韻事全盤否認掉,而後惱羞成怒把怒火遷移到柳家頭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皇上不知道吧,一個龍種留在柳家,好好呵護也不是,要殺要剮也不是,只要一看到就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子被兒媳婦戴了綠帽子,而且那個人還是皇上,只能咬牙忍下那口氣。

如此糾結的心态下,柳老夫人能善待柳缇萦才怪,久而久之,連帶親生孫子柳修元也不待見了。

柳缇萦深深嘆道:“這真是個麻煩事啊。那我該怎麽辦?難道要我跟皇上相認嗎?”

齊越笑了,“你是在說笑還是當真?”

“當真啊,我可是公主,跟義陽公主能夠平起平坐的公主,何樂而不為?”柳缇萦自我調侃道。

齊越總算見識到柳缇萦的心大,無奈地搖頭,“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

“如果我跑到皇上面前說我是他的女兒,他會殺了我吧?”柳缇萦笑道,“你說皇上怎麽能這樣呢?禍是兩個人闖下的,或者應該說他的過錯更大一些吧,為什麽就讓我母親一個人來承擔?而他卻享他的天子夢。”

齊越手輕輕掩上她的嘴,搖搖頭,“你可以有怨言,但不要說出來,小心隔牆有耳。”

柳缇萦知道自己失言,悶悶不樂地噤了聲,兩根手指互相戳來戳去。

齊越猶豫地将手覆到她手背上,溫柔地摩挲着,柔聲道:“你別擔心,一切有我在。”

二百五十三、齊嬴遠的使命感

齊越離開柳府,已經是半夜時分,天色濃黑,清亮的明月挂在天上。

過些時候就是中秋佳節,夜晚的天氣已經有一絲絲的涼意。

齊越悄然來到城外的樹林裏,徑直走上一條小路,小路盡頭是一片空地,已經有一個人在那處等候着。

“我說小侄子,你這可不公平。”齊贏遠的聲音打破詭異的沉寂,“你在柳姑娘面前可從來不戴面具的。”

齊越不答反問,“小叔這麽晚還在這裏等我,想必不只是為了此事吧。”

齊贏遠笑道:“怎麽樣?我的猛料還不足以讓你投靠我嗎?柳姑娘有無對你感激涕零,然後說非你不嫁?畢竟她這個身份,換做其他人,也不敢娶啊。”

“所以小叔是打算替天行道麽?”齊越語帶嘲諷。

齊贏遠笑容一收,正色道:“如今坐在皇上那位置的人貪婪好色,給我們齊家人丢臉!如今他還霸占我們齊家的天下!小侄子,你還小,不用憂國憂民,而你老爹,怕麻煩,樂于不理世事,我不同,如今齊家的希望就剩下我,我不能眼睜睜看着那個假皇上披着假面具在我們齊家天下上指指點點!”

“你也沒必要讓缇萦卷進這件事來。”

“她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當初我們這位高高在上的皇上是怎麽對她的,是怎麽對她母親的。你沒見她回柳家後為了事情的真相苦苦調查麽?我好心幫你讨好她,你不感謝我,反而來質問我。啧啧,真是沒良心的家夥。”

齊越并不理會齊嬴遠的調侃,冷聲道:“我倒是好奇,如今坐在天子之位的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齊嬴遠難得露出一絲迷茫,“我也不知道,當年卷入皇子墜崖那件事的臣子死得死,瘋的瘋,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人是從哪裏找來的,而真正的皇子又去了哪裏。”

“或許還活着?”齊越看着齊嬴遠。

齊嬴遠臉色一凜,一向不羁的神情裏閃過惶恐,“不可能。”

齊越皆看在眼裏,并沒有挑明,他擡頭看着天上的明月,微微嘲諷道:“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都已經發生了,還有什麽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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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老看我做什麽啊?”柳修元不自在地摸摸臉蛋,疑惑地看向旁邊的柳修宇,是自己臉上黏了飯粒嗎?

柳修宇也察覺到今日的柳缇萦有些異樣,關切道:“萦妹妹,身子不舒服嗎?”

柳缇萦輕輕嘆口氣,頭轉向窗外,露出一副哀傷的表情,“沒事,你們別管我。”

平日裏的柳缇萦是大大咧咧的,說起話來還沒心沒肺的樣子,偶爾柳修宇還覺得柳缇萦那個樣子有失大家體面,如今反倒懷念起那個樣子的柳缇萦來。

柳修元依舊擔憂道:“姐姐,你今天有點奇怪。”

柳缇萦憐惜地看着柳修元,心裏滿滿是心疼。多麽好的孩子,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父母遭遇如此磨難,而且母親還跟當今聖上有過私情,不知道會是多麽大的打擊!

看着柳修元純真的雙眼,柳缇萦心裏做了個決定。

她不能讓柳修元知道這件事!絕對要保守住這個秘密!

如今知道秘密的除了自己和齊越,齊嬴遠是個不确定因素,想到最愛看熱鬧的齊嬴遠,柳缇萦的頭隐隐作痛。

還有柳家,在這次事件中,當真就只是個受害者嗎?

柳缇萦想起柳老夫人冷漠無光的眼,心裏不禁一抖,難道那個精明冷血的老太婆會甘願啃下這個暗虧?

柳缇萦的思緒很快被夫子的聲音拉回來。

“這次柳缇萦的字寫得比以前大有長進,值得表揚。”夫子摸了摸下巴上一丁點的胡子,話音忽轉,“倒是文殊遠,最近寫字寫文章都不在狀況之內,大失水準啊。”

一時間,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文殊遠身上。

柳缇萦自然知道是什麽原因,目光不由變得同情又可憐他,忽然文殊遠轉過身,正對上柳缇萦的眼神,他臉色立馬沉下去,默默轉回頭。

柳缇萦頗是迥然地撓撓頭,她好像不小心傷害到人了。

于是趁着放堂大家都湧到外面歇息,她蹭到文殊遠面前,還未開口道歉,文殊遠已經搶在她前頭道:“對不住。”

見柳缇萦莫名其妙的表情,文殊遠補了一句,“那天把你一個人丢在那裏。”

他是君子,卻把柳缇萦獨自留在那境地,讓她一個人面對尴尬和欺壓。

自從知道義陽公主對自己的态度後,文殊遠将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吃不喝,過了一晚上,他總算是想開了,從頭至尾不過證明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并不是夫子同窗口中的天之驕子。

其實也沒什麽,不就是被一個女孩欺騙了感情,哦,不,人家也沒欺騙自己,一切不過是自己自作多情。

這麽一想,文殊遠對義陽公主的憎恨也慢慢消退了。

仇恨放下,人仿佛也成長了不少。

連帶柳缇萦,看起來也比以前順眼多了。

文殊遠的道歉着實吓到柳缇萦,頗有些受寵若驚,“你沒什麽事吧?”話剛說完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哪壺不開提哪壺!人家還在傷心中,自己還提它做什麽!

文殊遠不以為意道:“我沒事,多謝關心。”

柳缇萦撓撓頭,一雙大眼睛眨啊眨,“那個,如果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話就直說。”

面對柳缇萦的好意,文殊遠微微一笑,“謝謝。”

柳缇萦只覺得氣氛有些尴尬,兩人也無話可說,于是找了個托辭就轉身準備離開。

待她走出十幾步遠,文殊遠卻突然叫住她。

“你會參加今年的中秋燈會嗎?”

“中秋燈會?那是什麽活動?”柳缇萦轉過身子,頗是感興趣。

“每年中秋節前夕,裏京城都會舉辦一場大型的燈會,許多年輕男女都會參加,官府順應大家的喜好,在燈會中會舉辦一些助興的小節目,場面很熱鬧。你離開裏京城這麽些年,總應該早點融入我們的生活中。”

柳缇萦聞言,挑挑眉,露出一勾笑容。

“好,我答應你,我參加。”

二百五十四、燈會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中秋前夕。

相比外面熱熱鬧鬧的街道,張燈結彩的各家各戶,今年的柳家顯得冷清了不少。

一下子嫁出去兩個女兒,柳老夫人近日也閉門禮佛,杜氏覺得柳家今年的花度超支不少,加上柳老夫人的許可,所以今年的中秋節也不打算搞什麽大動作。

于是中秋燈會成了柳家孩子們的唯一期盼。

吃完晚飯後,柳家幾個兄弟們早早就做好外出的準備,柳修元也不例外,蹭蹭蹭跑到柳缇萦的房間,指着自己腳上的鞋子,“姐姐,你看宇哥哥送我的新鞋子。”

柳缇萦贊道:“很适合你,宇哥哥對你這麽好,可不能老收人家禮物,收人手軟,吃人嘴軟,待會咱們也看看街上有什麽好買的,送給宇哥哥。”

柳修元乖巧地點點頭,好奇地打量柳缇萦,“姐姐也打算跟我們一起出去嗎?”

柳缇萦瞪他一眼:“難道你忍心在這個時候抛棄你親姐,自己獨自跟一群哥哥出去玩?”

柳修元難為情地撓撓頭,“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出去玩的只有你一個女孩兒,我們玩的都是男孩兒的東西。”

“這個好辦,我打扮成男兒混在你們其中,沒人會發現的。”

“我看是在順平打扮成男兒成習慣了吧,哪有姑娘家那麽熱衷打扮成男兒身的?姐姐,你這樣會嫁不出去的哦。”柳修元一板一眼道。

柳缇萦覺得這樣的他很可愛,捏捏他滑溜溜的臉蛋,“我看是你很希望我嫁不出去,小兔崽子!”

兩姐弟來到門口,柳修宇一行人早已等候片刻,見到柳缇萦,衆人皆是呆住。

柳修宇上下打量她的裝扮,好氣又好笑道:“萦妹妹,你可別告訴我,你準備這樣子跟我們出去玩。”

柳缇萦笑嘻嘻道:“還請宇哥哥多多指教。”

柳修宇無奈地擺手,“我記得你以前可沒這愛好,好了,走吧,那邊的燈會早已經開始了。”

一行五六人往裏京城中心街道走去,街上的人越來越多,摩肩擦踵,人來人往,以年輕男女居多,大家手裏提着花燈,或大或小或明或暗,那點點燈火在人潮湧動的街道上,好像靈動的小精靈在跳躍游動。

商人們都趁着這個時候大擺攤位,一時間,整條裏京城街道猶如白天一般熱鬧非凡。

柳缇萦見柳修元眼睛盯着冰糖葫蘆許久都挪不開眼,掏出幾個碎銀,塞到他手裏,“給你,要買什麽就買什麽。”

柳修元有些扭捏地接過錢,腳步輕快地奔去買了幾串冰糖葫蘆分給幾人。

柳缇萦遠遠看到前方圍了一群人,扭頭問柳修宇,“他們在做什麽?”

“猜燈謎。”柳修宇頗有興趣地加快腳步往那處走去,“每年的燈謎都別有趣味,很多文人都愛互相比較,咱們也去看看,說不定今年又有高人出現呢。”

走近去看,柳缇萦果然看到有幾位同窗站在前頭,對着燈籠下垂挂的燈謎愁眉苦臉的。

柳修宇暗笑道:“看來今年的謎面都比較難,走,我們也去玩玩。”

柳缇萦對燈謎興趣并不大,但不好拂他好意,只好跟着他還有其他幾個兄弟一起鑽進人群裏。

“哎,文殊遠也在。”柳修元低低叫出聲,柳缇萦循聲看望,見文殊遠正跟旁邊的同窗談笑風生,似乎剛解出一個謎面,頗是志得意滿的模樣。

文殊遠這時也看到了柳缇萦,見到她一身男兒打扮,先是一愣,而後朝她淺淺一笑,當做打招呼。

柳修宇這時也拿起一個謎面細細思索,柳缇萦伸長脖子去看。

只見上面的紙條寫了一行詩句,“一鈎新月挂西樓,猜一字。”

柳修元叫起來,“我知道我知道,這個是玥字!”

柳修宇搖頭,“不是玥,小元,你想想,一鈎新月,此乃一撇,因新月如眉;西樓,以字體結構之方位扣樓的木偏旁,為“木”在“樓”西,一撇加一木,那是禾字。”

“妙!妙矣!”站在一旁的老板遞給柳修宇一個小燈籠,“這是獎禮。”

柳修宇老實不客氣地收下燈籠,再看旁邊的同窗,手上已經拿了兩三個小燈籠,當下起了對比之心,繼續一一解起燈謎來。

柳缇萦百無聊賴,她不懂燈謎,也不會解,看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趣,自己一個人溜出去了。

本以為古人的生活枯燥無味,沒想到也是蠻會給自己找樂子的,柳缇萦看着街上迎面而來的年輕男女,他們情窦初開,互送秋波,愛在心裏而不敢言,頗是有趣味。

這種節日,應該也很多傾心的男女互訴衷情吧。

柳缇萦心裏忍不住想起齊越,不知道他在做什麽?有沒有出來逛燈會呢?

就在柳缇萦出神的時候,突然後背被人重重撞上,她一時沒防備,往前踉跄兩步才穩住身形,往後一看,居然是幾個熟人。

“哎,這人怎麽那麽眼熟?”一個女聲響起來。

“是柳缇萦!天啊,她怎麽打扮成這個樣子?”

“柳缇萦做什麽荒唐事都很正常,不是嗎?”

“好了,我們別管她,只是遇到不想看到的人,有些掃興。”

說這話的人是義陽公主,而端陽和蘇姚雪兩人站在義陽公主兩旁,她們身後還有幾位同在太學院的女孩。

一行七八個年輕貌美的女孩,穿着華麗富貴,很是吸引路人的目光,而站在她們對面的柳缇萦卻顯得有些灰頭土臉的。

柳缇萦暗叫一聲倒黴,面上卻是雲淡風輕的模樣,她瞅一眼蘇姚雪,似笑非笑地說道:“原來有人被招降了啊,我就說前段時間我那麽倒黴呢。”

蘇姚雪臉一紅,往義陽公主身後瑟縮半步。

義陽公主冷笑一聲,“你別往人家頭上栽贓,人家蘇姚雪本身就不是你的朋友,你也不想想,就你這樣子,誰願意做你的朋友?”

端陽在旁輕聲道:“義陽公主,咱們別理會她,那邊已經開始了。”

義陽公主嗯了一聲,目光重新落到柳缇萦身上,突然一個靈光閃過心頭,她微微揚起嘴角,指着柳缇萦說道:“你也跟我們一起過去吧。”

二百五十五、改規則

端陽聽到義陽公主的話,面上驚訝,“義陽公主,為何要讓她跟着去?她又不是皇家的人。”

義陽公主微微一笑,“難道你不想看到她當衆出醜嗎?她上次在齊二公子面前可是賺足了眼球,人家齊二公子連看也沒看你一眼,也不知道使了什麽媚術,你就願意這樣認輸?聽說今晚齊二公子也會參加,到時候我們讓她露出狐貍尾巴,也讓齊二公子看看自己這位未過門的妻子是個什麽樣的人,最好能夠讓齊二公子退親。”

端陽眼底閃過恨意和嫉妒,随即恢複原樣,低聲道:“一切聽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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