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一回到菁華園,柳缇萦的臉立馬垮下來

義陽公主安排。”

她們嘴裏說的正是在城外皇家園林舉辦的關撲。關撲本身是賭博,官府禁止的,但為了順應民意,加上官府本身想從中抽取一些利潤,官府在中秋節前後會開放關撲三日,每當這個時候,官府也會開放園禁,讓普遍老百姓入園玩樂,而關撲活動也趁熱鬧之時舉辦,褪去皇室高昂富貴的外衣,此時此刻的皇室園林也充滿了民間的鄉土氣息。

而這晚,是關撲舉辦得最酣暢的時候,上至貴家婦女,下至民間農婦,都會湧入園林內到現場觀看,到園林外的店裏喝酒設宴,歡聲笑語,好不歡快。

柳缇萦最初一口就拒絕義陽公主的邀請,上次鬧成那樣,她早就留了防備之心。而後義陽公主似無心說了一句,“齊二公子也在場,端陽的母親也會來,端陽郡主的母親伊寧王妃最喜愛齊二公子,說不準到時候會給兩人湊湊親熱,你不來也好,省得看到心煩。”

這話在柳缇萦心裏留下疙瘩,她思想鬥争片刻,

義陽公主跟端陽等人來到大觀臺,上座已經坐滿了兩行人,中間為首的是一位衣着華貴顏色鮮豔的婦人,她見到義陽公主,出聲嗔怪道:“你怎麽現在才來,快快快,給你留了位置。”

義陽公主笑道:“姨母今日居然有閑情出來觀看關撲,看來也是個愛好之人。”

那名婦人正是皇上的小姨子,義陽公主的生母是宮裏的宜妃,宜妃當初嫁入皇宮時是跟着妹妹一起嫁過去的,妹妹被封為睛妃,兩姐妹感情甚好,極少會像其他後宮女人一樣,因為一個男人翻臉。

只見晴妃爽快笑道:“少說胡話,快坐下來,關撲都已經開始了。剛才東王贏了一個南海大明珠,可獲得全場喝彩。”

“南海大明珠?那不是西王的心愛之物嗎?”義陽公主乖巧地在晴妃身旁坐下,“西王怎麽舍得?”

“還說,方才都不知道多精彩,東王本來是不願意的,後來西王一怒之下啊,說把手中的兵權交出來做注,東王不得不答應下來。”

在旁的端陽郡主一聽,驚訝道:“西王居然敢将兵權用來當賭注,就不怕聖上怪罪嗎?”

晴妃擺擺手,“你以為他當真會交出來?你不知道西王擅長關撲之術嗎?論關撲,西王在皇室中可算是數一數二的,雖然運氣成分居多,但也不排除他會算會玩,他的兵權沒有輸掉,卻贏了東王的南海大明珠。”

見興致勃勃的晴妃說得如此精彩,義陽公主和端陽兩人互相遞了個眼色。

“姨母,今日将會有更加精彩的大戲上演。”

果然,晴妃雙眼立馬迸發出光彩,“有什麽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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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我要改一下規則,你等着看就行了。”

晴妃疑惑地看了義陽公主一樣,畢竟義陽公主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如今義陽公主的臉上閃現的那抹算計她還會不熟悉麽?

于是晴妃微微蹙眉,頗有些警示道:“現場全裏京城的貴女和貴公子都在,萬萬不可失禮。”

她隐約覺得不太妙,前幾日也是義陽公主哀求她到現場來,說要她鎮場,當時她以為是義陽公主初次參加燈會而心生怯意,所以爽快地答應下來。

如今看來,是她想得太天真了。

此時,義陽公主卻笑得極其隐晦,“放心,姨母,我有分寸的。”

義陽公主吩咐下人将場內的司儀傳召過來,只見她低聲跟司儀細語幾句,司儀先是露出驚詫的表情,而後惶惶然地點頭。

晴妃愈發覺得疑惑,“你到底想做什麽?”

義陽公主按了按晴妃的肩膀:“姨母,你就放心啦,不會惹事的。”說完,她指着端陽,道,“我今日不想上場,就讓端陽郡主代替我上場。”

端陽對晴妃微微屈膝施禮,而後款款走入場中,背後兩列貴女貴公子見到上場的是端陽郡主,紛紛站起身為她鼓掌喝彩。

看來端陽的人緣還是挺好的。

被義陽公主要求換回女裝的柳缇萦心裏嘀咕完,就聽到司儀在場中央大聲道:“諸位貴客,應場上某位貴客的要求,這一局的規則稍作一些調整。本來是上場雙方互撲自己自願提供的商品,如今改為場上的雙方互撲指定對方提供的商品。”

規則一宣布,引起嘩然。

這規則玩得夠大的,分明是杠上了。而這一局上場的分明就是兩名小姑娘,有人已經認出跟端陽郡主對峙的就是傳說中口碑極差的柳缇萦,一時間,議論上四起。

“怎麽又是她?有她的地方總是有話題。”

“那柳缇萦怎麽惹上了義陽公主?啧啧,真是,幸虧義陽公主平日看着軟軟弱弱,但也不是好欺負的。這次柳缇萦可麻煩了!”

“我可一點都不同情她。據說她前些日子害得文殊遠受了傷,如今文殊遠看到她都躲得遠遠的。”

“你說會不會就是因為文殊遠,兩名姑娘才互相較量上的?”

………

現場的聲音嗡嗡嗡響了一片,柳缇萦卻無心去細聽。

她眼睛掃一眼坐在場外的貴客們,卻沒發現那抹熟悉的身影,心裏不由有些失望。

他沒來。

義陽公主說他會在現場,看來是騙她的。

其實她也猜到了,義陽公主那番話擺明就是故意激怒她,她也不過是假裝上當才來到這裏。她只是想讓她們知道,關于齊越,不管是真話假話,她都不允許任何人挑撥他們之間的關系。

至于關撲嘛……

柳缇萦剛才跟司儀了解了一下玩法,基本就是憑運氣。

既然兩邊都是憑運氣,那就看老天是站在誰那邊了。

二百五十六、風波

端陽微微一笑,對柳缇萦施了個禮,嬌聲道:“小女也是第一次玩關撲,還請柳姑娘手下留情。”

柳缇萦擺手,“不敢不敢,我也是第一次玩,你這麽說話,待會我要是不小心贏了,別人就會說我欺負你,要是你不小心贏了,別人就會誇你。所以千萬別這麽說話,對我不公平。”

場上有人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這柳缇萦是傻了還是缺心眼?

這番話就這樣當衆說出來?

端陽的笑容一窒,再也笑不下去,索性斂笑,換做淡漠的神情,對司儀瞟去一眼,司儀立馬領悟過來。

司儀走到場中央,伸出手做出往下壓的動作,示意看官們安靜下來。

而後拿出一串銅板,“你們兩位誰先來?”

端陽淡淡地看着柳缇萦,柳缇萦揚揚眉,上前一步道:“要不我先來吧。”

她接過銅板,道:“既然是要撲我指定的商品,那我就不客氣了,郡主得罪,就要你手中那個玉镯。”

她也是細細打量過端陽的裝扮,端陽喜好素淨裝扮,全身上下攜帶的首飾并不多,柳缇萦也是牛刀小試,就選了最不起眼的東西。

柳缇萦将銅板往地上一擲,全場素淨,司儀上前一看,雙手一拍,“渾純!”

頓時,看官們發出噓聲,柳缇萦恍若未聞,笑着問司儀,“那我是不是就贏了?”

司儀點點頭,手往端陽一擺,端陽面不改色地卸下手镯,柳缇萦笑嘻嘻地朝她走去,接過手镯,放在腳邊的銅缽裏頭,發出哐當的清脆聲。

“下一輪,端陽郡主撲。”

司儀将銅板放在端陽郡主手中。

衆人都在期待她會撲柳缇萦身上哪件物品,卻見她指着地上那個銅缽,道:“我要回那個玉镯。”

衆人愕然,轉而看着柳缇萦的目光變得更加鄙夷起來。

端陽随手一擲,居然也是渾純,很順利地要回了自己被柳缇萦贏去的玉镯。

衆人在此時鼓起掌來。

看吧,人家端陽郡主一樣東西都不想給她,什麽東西被她拿去,她就把它贏回來!

柳缇萦看在眼裏,心裏立馬明白端陽的意圖。

端陽這是在暗示她,雖然齊越被她奪了去,但遲早也會把齊越給奪回去麽?

很好,很好。

柳缇萦眼睛微眯,熊熊的好勝之火在心頭燃燒起來。

端陽要奪回去,她偏不讓!

第二局,司儀命人搬上來一個八卦盤,上頭一共有八八六十四卦,每個卦非黑即白,淩亂地分布在整個八卦盤上。。

“如果射中黑色,則撲得對方物品,如果射中白色,則需交出對方指定物品。”

射飛镖?

柳缇萦差點笑出聲來。

拜托,射飛镖可是她的強項好不好?

這樣子,對端陽郡主好像有些不太公平。畢竟她是帶了技能屬性的古人。

但管她呢,誰讓端陽要來惹她?

比了一局後,柳缇萦很快贏了端陽身上的鳳凰玉佩,而端陽卻輸了這局,反而賠上自己的白玉耳墜。

一時間,全場的看官們聲音都往一邊倒。

“那柳姑娘是不是也太厚顏無恥了點,難道她看不出端陽郡主不想把身上的東西給她嗎?她怎麽還好意思繼續站在那裏比?”

“比是規則,必須比完三場才能結束,只是既然端陽郡主已經表明不想把身上的東西給她,她就應該換個方式,不要來要人家身上的東西,多不得體。”

“如果得體的話,那就不是柳缇萦了。”一個聲音嗤笑,是義陽公主,她此話給現場的氣氛加了一把火,衆人樂得看到皇室貴女跟名臣貴女鬥起來,盡管這位名臣貴女已經過了氣。

柳缇萦聳聳肩,并不認為自己哪裏做錯了,規則就是規則,她以前就是這樣,願賭服輸,你既然站到場上來,就要服從規則,就要放下身份地位,好好比賽,別比完了又哭鼻子,那就幹脆別來比試。

第二局結束,司儀宣布第三局開始。

突然端陽臉色一變,尖聲叫道:“我的龍母翡翠玉佛墜子呢?”

司儀聽到響動,忙上前問道:“端陽郡主,出了什麽事?”

端陽臉色驚慌,雙手搜索自己的衣裳,“翡翠玉佛不見了!”

“什麽翡翠玉佛?”

“那是去年皇貴妃賜給我的,明明剛才還在腰帶上挂着的,現在怎麽不見了?”端陽帶着哭音,焦急道。

司儀意識到事情不妙,立馬讓下人将全場封閉起來,回頭安撫端陽,“別擔心,你再想想,可是放到什麽地方你忘記了?”

端陽搖搖頭,“不會的,我一直都攜帶在身上,剛才關撲第一局的時候,我還摸着它,祈禱能夠贏下這場,沒想到居然不見了。”

義陽公主在臺上看到異常,已然走到場中,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後,立即命自己帶來的侍衛,“不是不小心遺失了就是被人給偷了,你們給我好好找找,看地板上有沒有。”

十幾名侍衛應了聲是,轉身進行搜索,片刻過後,侍衛首領回來禀告:“報告公主,并未見到端陽郡主鎖說的玉佛!”

義陽公主利光在眼底裏一閃,“那就給我搜人!”

頓時,一片嘩然聲響起。

大家均是義憤不平,他們不過是看官而已,憑什麽搜他們身?

義陽公主卻是不理會衆人的異議,懷疑的目光首先落在柳缇萦身上,突然伸出手指着她,沖侍衛叫道:“先給我搜她的身!”

柳缇萦登時被氣笑了,“憑什麽搜我的身?你有什麽證據就懷疑我?你這樣是犯法的!”

義陽公主哪理她的話,吩咐幾名侍衛圍住柳缇萦,就吩咐一名仆婦上前準備搜身。

“哎,不用搜身了,那翡翠玉佛在這裏!”一位侍衛叫出聲來。

聽到聲音,人們的注意力都跟着侍衛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柳缇萦擺放在地上的銅缽裏頭,一個雪白透潤的翡翠玉佛正綻放着晦澀的光芒,低調地宣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哪位婦人驚呼道:“天啊,她居然敢偷玉佛!”

二百五十七、包庇

柳缇萦看到翡翠玉佛時,也怔住了,道:“怎麽會在我的缽盅裏頭?”

侍衛首領輕蔑地嗤笑一聲,“柳姑娘這話問得可真妙,那翡翠玉佛好好的,怎麽會落到你的缽盅裏頭?”

柳缇萦攤開手,“你問我,我怎麽知道?反正不是我拿的。”

“你說不是你拿的就不是你拿的?現在翡翠玉佛就出現在你缽盅裏,你還敢狡辯!”義陽公主沖侍衛首領使個眼色,侍衛首領馬上領悟過來,讓幾位侍衛将柳缇萦捉拿下。

衆目睽睽之下,柳家那位嚣張跋扈的柳缇萦居然被義陽公主當罪犯抓起來了!

看官們再也坐不住,紛紛起身伸長脖子,恨不得擠到場中央看個究竟。

端陽快步走到義陽公主面前,道:“義陽公主,要不這次就算了吧,也許柳姑娘只是一時的利欲熏心,并不是有意的。”

柳缇萦覺得好笑極了,本來想怒斥她們聯手起來想陷害她,但想到齊越曾經跟自己說沒有确鑿的證據前不要把話說死,于是話在嘴邊停了停,道:“你們要抓我,起碼得拿出證據來。”

義陽公主咯咯笑起來,“如今贓物就在你那,證據還不夠明顯嗎?端陽郡主好心替你求情,你不答謝她就罷了,還不承認。”

端陽悲憫地朝柳缇萦看去一眼,“雖然柳姑娘之前也曾因為偷了文公子的硯臺而被人抓起來,當時柳姑娘是因為仰慕文公子的文采才做了傻事,但現在說她偷了我的翡翠玉佛,我身上又沒什麽東西好圖的,确實有些說不過去呢。”

旁人聽了暗暗偷笑,看着柳缇萦的目光瞬間變得鄙夷。

原來是有前科的,既然有前科,那就難說了,那什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此時,一個聲音插進來,“端陽郡主何必再翻舊賬,更何況這件事确實如同柳姑娘所說,并無證據,就算要抓人,也應該有據可依。”

一道人影閃進人群,文殊遠面不改色地越過義陽公主,來到柳缇萦旁邊。

義陽公主先是驚訝,而後冷漠道:“文公子這是想包庇柳姑娘麽?”

“不是包庇,我不過是就事論事。”

“你這就是包庇!現在證據都表明偷翡翠玉佛的就是柳缇萦,你還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掩護她!文公子,你可不要又想維護自己的清高作風,又在人前否認你跟柳姑娘的關系。”

說白了,就是告誡文殊遠不要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

文殊遠第一次被人這樣訓斥,臉都漲紅了,偏偏這人還是他之前魂牽夢萦的意中人,一時間,各種情緒湧上心頭,他的嘴巴張了又合,終是沒說出一句狠話來。

侍衛首領是個醒目的人,早就看出義陽公主極其不待見柳缇萦,立馬吩咐下人将柳缇萦困住,打算緝拿問罪。

“且慢!”

随着穩重有力的聲音,身穿一身靛青色長衫的齊越走進人們視線裏。

“齊二公子,怎麽,你也要攔我嗎?”義陽公主嘲諷道。

與其同時,她心頭一股氣竄了上來。

她就不信,今晚她拿不下這個柳缇萦!

他們要來阻攔她,反而是激發她的叛逆之心!

為什麽,為什麽他們都站在柳缇萦那賤人身邊!她有做錯麽?她不過是替大家教訓一下這個小賤人,怎麽他們都不支持她。他們曾經,曾經還是她的摯友啊!

齊越慢慢來到義陽公主面前,用摯友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得到的音量說道:“我不是阻攔你,我是救你。”

他的聲音隔着面具,傳出來帶着硬邦邦的冰冷。

“救我?”義陽公主怔住。

“你的指責和定罪的理由完全站立不住。若柳缇萦鬧到你父皇那裏去,只怕這件事只會鬧得贻笑大方?”

齊越的話讓義陽公主猶豫片刻,她沉默不語。

齊越繼續低聲道:“據我所知,東陵國皇子極其重視面子,若柳姑娘将事情鬧到皇上去,難免東陵國的耳目會聽聞到一些,到時候影響到公主的聲譽,那就不美了。”

義陽公主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她怒視齊越,“你在威脅我?”

齊越忽然站出半步,大聲道:“義陽公主,你這樣做不妥。請問,現場誰看到柳姑娘偷了端陽郡主的翡翠玉佛?又有誰能站出來當證人?如今就憑翡翠玉佛在柳姑娘的缽盅裏頭,就說是柳姑娘偷的,這實在太武斷了。也許是別人拿了放進去栽贓于柳姑娘?”

“當時場上除了柳缇萦和端陽郡主,也別無他人,總不能是端陽郡主将自己的翡翠玉佛放到柳缇萦的缽盅裏頭吧?別笑死人了。”義陽公主牙尖嘴利道,絲毫沒有放過柳缇萦的打算。

齊越卻頗不認同,“你這話又說得不對了,誰說現場就柳姑娘和端陽郡主?不還有他嗎?”

他突然伸出手,直直指着司儀,“他也在現場,而且當時他離端陽郡主比柳姑娘更近,他的嫌疑豈不是更大?”

司儀面對齊越的指責,眼神明顯瑟縮一下,朝端陽飛速的瞟去一眼,端陽卻像毫不知情一樣,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一言不發。

司儀覺得自己不做點反應似乎嫌疑更大,忙道:“我一直站在場中央,全場衆目睽睽的,我怎麽可能偷端陽郡主的翡翠玉佛?”

“那同等道理,衆目睽睽之下,柳姑娘又如何偷盜端陽郡主的東西?”齊越語氣平平道,“你站這麽近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憑什麽就栽贓到柳姑娘頭上?又或者,你們有誰都親眼看到柳姑娘偷盜端陽郡主的翡翠玉佛?如果是的話,不妨站出來作證,省得大家都盲打一番。”

全場此時靜悄悄的,沒有一人敢站出來。

大家也不傻,知道如果站出來也就等于跟柳家對上了,雖說柳家并不待見柳缇萦,但此時此刻柳缇萦若是真的被抓起來,丢臉的可不只是她自己,整個柳家的臉面都很有可能賠進去。

跟柳家對上會是什麽後果?反正在場的都不想去嘗試。

想通這一層,衆人更是做出無辜樣,紛紛表示自己并沒有看到柳缇萦偷拿端陽的翡翠玉佛。

二百五十八、公布

一直沉默不語的端陽此時面無表情,她目光虛浮地看着柳缇萦,忽然笑一聲,道:“齊二公子這般赤裸裸地偏袒柳姑娘,是為何故?莫非齊二公子跟柳姑娘還有什麽不能說的隐情?”

齊越跟柳缇萦的定親因為柳家的秘而不宣,許多人都不知情,所以被端陽這麽一問,大家看着齊越和柳缇萦的目光頓時變得別有意味。

是啊,傳說中難以親近不理世事的齊二公子怎麽會一反常态替柳缇萦說起話來?還頗有護短的意思。

不過柳缇萦也未必會領情,畢竟齊二公子……衆人的目光不由集中到他冰冷的面具上,盡管這名男子全身上下都散發出肅冷高貴的氣息,但是那張令人不敢直視的面具依舊讓人瞬間對他的印象将至零點。

卻見柳缇萦搶先回答端陽的話:她咯咯笑起來,當圍在她四周的侍衛不存在一般,“端陽郡主這屎盆子扣得真是莫名其妙。”

屎盆子?

端陽郡主?

有人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而後人群裏好幾個人發出隐忍的桀桀笑聲。

一個堂堂的貴家姑娘一口一個屎盆子,還直喇喇地點名端陽郡主,真是不要命了。

端陽郡主在民間一直享有多才多藝,溫柔賢淑的美譽,怎麽能跟屎盆子聯系到一起呢?

盡管大家心裏嘲笑柳缇萦的粗俗無禮,但依舊憋不住洋溢出來的笑意。

端陽自然感覺到衆人隐藏的幸災樂禍,加上柳缇萦的用詞實在是粗鄙之極,她差點忍不住破口大罵,卻顧及自身的面子,還是忍住怒意,皺起眉來,語氣變得冰冷至極,“此話怎麽說?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你哪裏說對了?我真是最讨厭你這種說話不經過大腦思考,沒根沒據就到處噴糞的人。”

此時,終于有人忍不住大笑出聲,侍衛首領頗是尴尬地命下人将那發出笑聲的人趕出場外。

人群裏開始有人發出異議聲,怎麽能這樣說話?動不動就把屎尿屁這麽粗鄙的詞語說出口,人家端陽郡主多麽好多麽溫柔的人,就這樣傻傻地站在那裏給她罵,她還不輕易放過人,得寸進尺地惡罵他人。

實在是太沒教養,太過分了!

“把她抓走!”

“趕她走!”

無視人群裏的抗議聲,柳缇萦轉身面向人群,裏面都是一些年輕男女,不乏跟義陽公主和端陽郡主私交較好的人。

他們是故意起哄還是當真發自內心,柳缇萦已經無暇理會,她看着那些男男女女,高聲說道:“大家也覺得我說話難聽是嗎?那你們不覺得很不公平嗎?剛才義陽公主和端陽郡主一而再再而三毫無根據地指責我,還要抓我進牢,怎麽你們一個人都沒站出來?現在倒好,我不過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你們就搶着出來指責我,做人不要太雙重标準。我再次申明,那翡翠玉佛,我沒拿,我也不屑拿。”

瞬間,現場安靜得能聽到一根羽毛飄落的聲音。

不知是誰冷哼一聲,道:“簡直就是強詞奪理,顧左右而言他!說來說去,還不是嫌棄齊二公子,生怕跟人家扯上關系。”

被這話一說,衆人們的心理活動立馬有了轉向。

可不是,剛才端陽郡主說的話,柳缇萦一句都沒正面回應,如今想來,那擺明就是想轉移大家的注意力,不就是生怕別人把她跟齊二公子聯想到一起嘛?

一時間,大家看向齊越的眼神變得同情又憐憫,而看向柳缇萦卻是憤怒和譴責。

柳缇萦哭笑不得,想找出說那話的人,問問他,到底哪只眼睛看到她嫌棄齊二公子了?

她很想解釋,她并不嫌棄齊二公子,她喜歡都來不及,怎麽可能嫌棄?

但這話說不得,她已經不是兩三年前那個心直口快說話不考慮後果的傻姑娘,晉王跟柳家這麽大的親事,這麽多年了,那些外人都無從而知,可知是有人刻意隐瞞,而這個人是不是齊越,她不知道,也許有這個可能性,但起碼齊越的态度是默認這種隐瞞的。

不然他早就站出來坦白他們之間的關系了。

柳缇萦不以為然地聳聳肩。

就在她自我嘲笑的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可惜我跟柳姑娘早已經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衆人聽了這話,眼睛瞪得大大的,耳朵恨不得像風筝一樣能夠放飛到最前方,聽到最精确的消息。

齊越似乎很滿意大家的反應,他很清晰地發出一聲愉悅的笑聲,“唔,我跟柳姑娘早已訂下娃娃親。”

娃娃親?

晉王家那個神秘又可憐的二公子跟聲名昭著的柳家三小姐居然訂過親?

這個天大的消息不到幾個時辰,已經将整個裏京城炒得沸沸揚揚,大街小巷都在讨論這個爆炸性的消息。

人們早已忘了中秋前夕,端陽郡主遺失了皇貴妃賞賜的翡翠玉佛。

人們關注的是,明明柳缇萦差點被緝拿歸案,後來卻莫名其妙的被齊越從侍衛首領手裏救下來。

而偷翡翠玉佛的真兇呢?

管他呢!

而事件中的女主角柳缇萦此時此刻,卻安靜地待在家裏,雙手托腮,唉聲嘆氣的,呆呆地看着天空。

“小姐,你沒事吧?”落青端着剛換好水的花瓶,走進屋裏就看到這麽一個畫面,“你都坐在那裏發了一個時辰的呆了。”

柳缇萦扭過頭,苦笑道:“落青,你說我今年年底是不是就可以嫁出去了?”

落青吓一跳,忙走到柳缇萦面前,作勢要掩住她的嘴,“小姐,這話可不能随便說,你可是大家閨秀,怎麽可以說這種話?”

“不知道為何,突然有些不情願。”

柳缇萦心裏一直記挂着一件事,她是皇上的女兒,齊越是晉王的兒子,那麽,她跟齊越就是表兄妹,雖說在古代,表兄妹成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是對于一個現代人來說,實在是難以接受!

萬一,他們以後成親,考慮生孩子怎麽辦?萬一生出畸形兒怎麽辦?這本身就是不倫之戀。

落青見柳缇萦一臉迷茫的模樣,心裏有些明白是因為何人,于是拿起一把梳子,幫柳缇萦整理發髻。

她手腳輕柔緩慢,跟着自己溫柔的語調,宛如在講述一件神秘而古老的故事。

“小姐真的喜歡齊二公子嗎?你可曾聽過關于齊二公子的一些傳言?”

二百五十九、齊越的身世

夜深時分,幾只蝙蝠在屋檐上方盤旋數圈,而後飛速穿越裏京城的大街小巷,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屋檐下的柳缇萦卻遲遲沒有睡意。

她房間裏的燭火依舊亮着,落青已經睡下,柳缇萦一個人伏案在練字。

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養成的習慣,每當她睡不着時,她就會學着齊越以前的模樣,正襟端坐案前,一筆一劃,宛如眼前錯綜複雜的命運,互相交織,互相分離,看起來毫無關系,最後卻緊緊地糾纏在一起。

落青說的話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記在她心裏深處,本來齊越給她留下的印象一直都是完美無瑕,完美到帶着一丢丢的距離感。畢竟她這個條件,咳,當然也不是說她多麽差,但在睿智冷靜外表出色的齊越面前,一向不知道自卑為何物的她,偶爾也會生出那麽幾絲自慚形穢的感覺。

如今落青說的那些民間流傳的關于齊越的身世,非但沒有破損齊越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反而讓這個人的形象更加豐滿生動,就像此時,她一邊想着落青說的事一邊在眼前勾勒出齊越的輪廓,心頭隐隐生出心疼及憐惜。

他是多麽好的一個人,為何偏偏卻要遭受如此命運!

柳缇萦為他抱不平!

昭元二年,齊越剛剛出世,其實也不過是晉王的次子出生,晉王早已有了長子,對這個次子的出生,反而少了當初期待長子的欣喜。但總歸來說,也是一件喜事,于是晉王大擺筵席,宴請四方來客。

有些熱情的賓客要求晉王将剛出生的貴子抱出來給大家瞧瞧,本來晉王是不想如此高調,而且初生嬰兒抵抗力差,這麽早就接觸人群,似乎并不好。但扛不住熱情的賓客,最終晉王還是讓婆子将還未滿月的齊越抱出來。

晉王一向熱情好客,廣泛交友,那次宴請的賓客裏頭,就有來自西域的先知。先知一看到晉王抱出來的齊越,臉色立馬變了,急急擠開圍觀賀喜的人們,來到晉王面前,道:“晉王殿下,此子命格不太妙啊!”

此話一出,若說話之人換做其他人,保不定早已被護衛們拉出去打一頓,但說話之人是西域先知,出了名的未蔔先知。

所以晉王來不及愠怒就跟着慌了,忙把先知請到內室細議。

“先知,此話到底是何意思?”

“晉王殿下,齊二公子固然出生富貴,只是天煞孤星命。”

“何為天煞孤星命?”聽這名字就晦氣得很,晉王的心情不由沉落落的。

“此命相極為兇神惡煞。”先知搖頭嘆氣道,“這個命相對齊二公子本人倒是無礙,但會影響他身邊的朋友親人,會給身邊人帶來各種災難,甚至死亡。只要跟他一起,都會不得善終。”

晉王臉色刷白,看着襁褓中啼哭的嬰兒,怎麽都無法相信這麽可愛幼嫩的嬰兒居然會帶來如此災難。

先知從內室走出來的時候,晉王的臉色極其難看,随後立馬命人将齊二公子隔離開來,可憐的齊越,呱呱落地不到幾日就因為先知一番話被父母丢到一邊,生病的時候下人也沒照料好,落得一身弱骨子,三天兩頭病一次,直到一次大病過後,不知是下人疏忽還是生病的原因,竟然不小心将臉紮進一盆開水裏,燒毀了臉龐,大面積的感染導致病情加重,請了好幾個大夫才算是保住性命。自那次以後,齊越就以面具示人,深居淺出,不再輕易露面。

齊越跟端陽郡主從小一起長大,感情甚好,齊越出事後不肯見人,唯獨讓端陽進了自己的院子。

據聞端陽的父親曾想過向晉王提親,結果被晉王婉言拒絕,氣得親王大罵晉王自私冷血。

而齊越上頭有一位非常出色的哥哥,齊恒。

齊恒不但外表出衆,而且能文能武,曾經在欽州戰場上表現出色,被韓武虎将軍大為誇贊,後率領五萬大軍對抗十萬鞑子軍隊,大獲全勝,平定吳虎山,就那一戰,打得鞑子很長時間不敢活躍,也打出了名氣。

鞑子近年來屢戰屢敗,其中不無齊恒的原因。去年傳出鞑子向大桑皇帝表示出求和的願望,為了顯示出誠意,居然提出将自己的獨生女兒作為禮物送給大桑國,願意跟大桑國的壯士聯親。

大桑國的皇上思慮再三,最後答應了鞑子的願望,并提出讓齊恒作為驸馬人選。這個決定遭到了朝廷上下諸位大臣的反對,晉王甚至連夜跑到宮裏找皇上理論,結果皇上閉門不見,一副我做出的決定絕對不會改變的架勢。

倒是齊恒很看得開,二話不說就出使西域,準備迎娶鞑子那位嬌貴的公主。

豈料途徑一片沙漠之時,遭遇了沙塵暴,齊恒一行人杳無音信,蹤影全無。皇上派人尋找數回都無果而回。

因為齊恒鬧出的風波太大,風頭正盛,幾乎沒有人記得晉王府還有個二公子,直到齊恒失蹤的時日漸長,慢慢被人們遺忘時,人們才想起,哦,晉王還有個小兒子呢。

齊越雖然出身晉王府,卻完全沒有享受到過晉王爺給予的父愛,在齊越年僅五歲時,唯一疼愛他的母親因病去世,這就更加增加了齊越天煞孤星的神秘色彩,因為事情似乎一件緊接着一件應驗了先知當初的說法。

母親病逝,大哥失蹤生死不明……

齊越變得愈發孤寂沉默,甚至人們整整數年都未曾見他露過面。

等齊越再次在人們視線中出現時,人已經不再是少年時孱弱的模樣,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齊越的身段早已拔高,站在人群中甚至比路人還要高出一個頭來,除卻他面上詭異的面具外,他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場,是那麽與衆不同。

但這又有什麽用呢?

就算他如今成熟了穩重了,他還是那位齊二公子,那位躲在齊恒背後慢慢成長,性情古怪,毫無所長的齊二公子。

二百六十、柳時清的故事

柳家老三回來了!

當一個烏黑蓬頂的轎子出現在人們視線裏頭時,一個消息跟着悄悄地傳入裏京城各大茶館裏。

柳家老三柳時清在當地是個出名人物。

柳時清的事例可稱得上大桑國的傷仲永,同齡人還流着鼻涕要糖吃的時候,他已經會背許多古詩詞,人家還在搖頭晃腦背誦詩詞的時候,他已經開始作詩,人家剛學會出口成句時,他已經能寫出濤濤長篇大論的八股文了。

在學堂上,總能看到柳時清跟夫子據理力争的場景,連父子們也不得不承認,柳時清是他們教過的學生中最有天賦的一個。

可就是這麽有天賦的人,卻頻頻遭到命運的捉弄。也許命運就是公平了,給了你聰明的大腦,偏偏就不給你好運氣。

柳時清屢次參加科考,屢屢落敗,最後也只是堪堪中了個普普通通的舉人而已。雖然說舉人也是很多人可望而不可求的,但是對比起柳時清之前創造下來的記錄,這個舉人實在是太出乎人們意料了。

所以人們都安慰他,說肯定是考試的時候天氣不好啊,飲食不好啊,心情不好啊,嚴重影響了我們柳天才的發揮。

第一次科考落選時,人們還可以找一些借口安慰一下柳時清。

可等第二次、第三次科考都落選時,民間的聲音就不一樣了。

什麽天才啊,不過是個吹捧出來的大泡沫而已,那科考就像一根細細的針,輕輕一戳,那絢麗五彩的泡泡就破了,人們想象出來的神話也跟着沒了。

幸虧柳時清生性灑脫随意,并不在意名利榮譽,是以世人們的評說他都當做浮雲一般,毫不在意。這種性格在柳家實屬奇葩一朵,也不知是因為柳時清的性格跟城府深沉的柳家人格格不入,還是因為他的傷仲永太丢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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