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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靖王卻沒有耐心與人廢話,見三太太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他難免心煩。
打從去年開始,皇後就一直在想着給他從世家貴女中尋一個王妃。
論理,他已經出宮,連王府都得了,本應該大婚生子,只是靖王不知怎麽,總是提不起這麽精神勁兒,再想到最近每每入宮皇後的身邊總是會簇擁着許多年輕嬌豔的女孩兒,靖王到底覺得沒意思。
他今日上門本不過是來個寧國公夫人請安,機緣巧合發現了一只小團子,可是此刻眼瞅着這團子不能拐走,也只能遺憾地放在一旁。不過是說完這句話略坐了坐,就與太夫人告別走了。
寧國公太夫人憋着一口氣等他走了,這才帶着幾分隐怒地看向三太太。
她自然是聰明人,哪裏看不出靖王是因惡心阿芝做的事兒走了的?
“母親?”三太太就急忙喚了一聲。
“成何體統。”見三太太那張美貌的臉上露出幾分不以為然,太夫人就冷笑道,“你還覺得殿下對你寬和?你以為只嘲笑了你一句,是因你的臉呢?!若不是這是寧國公府,若不是你嫂子是殿下的親姨媽,你以為殿下會容忍有如此心機的丫頭近身?早就把你給砍了!”
想當初靖王還真幹過這事兒。
皇帝當年打下了南朝,不僅坐擁了南朝的江山,還順勢收編了南朝的美人兒,如今後宮之中最得寵的就是當年南朝的一位公主。
大概是想要拉攏沒見識過女子柔媚的靖王,那位公主好心地送給靖王兩個絕世佳人。
那兩個美人妖嬈地寬衣解帶上前侍奉靖王的時候,可不是被靖王一腳一個給踹出了門,回頭又還給了他皇帝親爹麽。
還直接送到了皇帝的龍床上,如今那兩位美人還在後宮坐着昭儀娘娘呢。
想到那時的典故,寧國公太夫人就越發嚴厲起來。
靖王自尊自重,偏偏寧國公府卻有阿芝這般往人家身上撲的丫頭。
“不是都說了麽,阿芝還是因見了十丫頭如此,才有樣兒學樣兒。”
“她幾歲,八丫頭幾歲?你還要不要臉?!”太夫人懶得與三太太多說,只是見她這麽蠢,竟仿佛南朝女子的真正的精華沒有學到,只學到了一點外頭的糟粕,越發憂心忡忡,揉着眼角與寧國公夫人嘆道,“我這如今精神頭兒越發地短了,也看不動這幾個丫頭。你是國公府的主母,往後多留神,萬萬不能叫幾個丫頭移了性情去。”見寧國公夫人低聲應了,她便嘆了口氣。
八姑娘阿芝已經生出了少女的柔媚,哪裏如那個十丫頭一般,小小一團瞧着不過四五歲的樣子?
若阿芝還是如此,那寧國公府只怕回頭都要成為笑柄了。
寧國公夫人并不喜歡八姑娘阿芝,也不喜歡三太太拿阿妧做筏子,雖笑容滿面地應了,只是臉色卻有幾分冷淡。
阿妧今日也累了,本今日從南陽侯府被掃地出門,又遇上了許多事,因此她有些受不住就在林珩的懷裏,小爪子揪着林珩的衣襟窩成一團昏昏欲睡。靖王臨走前将個大大的翡翠扳指塞進了阿妧的懷裏,她把扳指團在自己的懷裏,團成一顆球兒正好将這扳指給護住,雖有些不大恭敬,只是她小小年紀也能被人理解,因此太夫人并未責備她。
也不知昏天暗地地睡了多久,她就發現自己正睡在一十分精致奢侈的軟榻上,小小的身子都陷入了軟軟的被子裏。
一扇極大的屏風,将軟榻與外間兒隔開,外頭傳來了隐隐的說話聲兒。
“今日我與二弟去了祠堂,十丫頭的名字從二弟名下劃走,如今歸在咱們名下了。改日叫十丫頭去祠堂給祖宗磕個頭。”
這就傳來寧國公有些疲倦的話。阿妧聽得呆住了,小身子趴在軟榻上靜靜地聽着,完全想不到寧國公方才不在太夫人面前,原來是先斬後奏去改族譜兒去了。想必寧國公大人改族譜的時候,太夫人還沒接受她入府呢。
此刻阿妧就感到一滴滾燙的眼淚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側頭,卻見青梅安靜地靠着自己在哭。
“苦盡甘來。”青梅聽到阿妧歸了長房,就無聲地對阿妧說道。
她歡喜得仿佛下一刻死去都不會有遺憾了的樣子。
阿妧動了動嘴,伸出小手來給青梅擦臉上的眼淚,卻發現越擦越多。
她實在想不到從前過的是怎樣苦逼的日子,會叫青梅知曉自己被記到寧國公夫人膝下之後哭得這樣欣慰。只是她心裏是熨帖的,見青梅無聲地落淚,仿佛不敢驚擾了屏風外的寧國公夫人,就也一聲不吭地聽着。
待外頭頓了頓,就聽見寧國公越發嘆氣說道,“你是不知道,我去的時候,那樂陽正在往外打發下人,說下人克扣,做了黑心的衣裳給十丫頭,倒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的。”
只是當樂陽郡主聽到寧國公說要将阿妧給認作女兒,那張臉嫉妒的就別提了。
“少提她。若不是為了她,二弟與弟妹怎麽會走到今日這一步?”
寧國公夫人就不明白,南陽侯為什麽好日子不過,非要鬧得家中不和。
樂陽郡主是很美,很善解人意,很能紅袖添香,可是難道和整個家族的安穩,和妻子的快樂與兒女的幸福,與一家和睦比起來,那女人的分量竟然這樣重?
寧國公夫人就皺眉說道,“往後不要叫她妄想打着十丫頭的旗號妄圖進府,還有……”她頓了頓,本想說說阿妧那個姐姐往後的前程,只是她到底對那女孩兒不熟,只想到是個極聰明的女孩兒,就不再為她發愁。
“我想着她如今只怕又要不安分了。”
當年樂陽郡主剛剛跟着南陽侯回京,就要來寧國公府拜見,硬是叫寧國公太夫人給打了出來。
太夫人放了狠話,只要她不死,就絕不許樂陽郡主登門髒了自己的地界兒。
雖南陽侯是個強悍曉勇的英雄,然而這世道孝道壓過天,不論南朝北朝的,都是孝道為上,他自然鬥不過自家老娘,只好帶着不情不願的寵妾走了,這麽多年一直不敢帶着樂陽郡主回來寧國公府。
寧國公夫人想了想便輕聲說道,“她自己生的那個七丫頭,今年已經十一,眼瞅着就要嫁人的年紀,想必她是急了。”雖然南朝女子入給世家府中的不少,生下的子嗣也不少,可是這些南朝女子卻很難融入世家之中。
世人眼中,她們與她們所生的孩子是不及北朝女子的。
就如同樂陽郡主,雖然在侯府呼風喚雨,得意非常,可是出了南陽侯府,在外頭也只不過是個低賤的小妾罷了,她生下的七小姐阿妤雖風流婀娜,小小年紀頗有詩才,在京中很有幾分才女之名,有幾分名揚京中的意思,可是歸根到底也不過是個庶出。
這詩情畫意的對于世家之中不過是解悶兒的玩意兒,身份才是最看重要緊的。沒有誰家的嫡枝子弟會娶一個庶出的女子做妻子。
樂陽郡主倒是也認識許多人,然而那泰半都是南朝亡國之人,也使不上勁兒啊。
今日見了阿妧竟然能記到寧國公夫人名下,成了名義上的公府嫡女,樂陽郡主心裏不活動是絕不可能的。
不然,庶出的侯府女孩兒,也只會嫁給世家庶子罷了。
“急了也沒用。那麽一條美人蛇,虧得二弟下得了這嘴。可千萬別叫她混進來,不然回頭咱們都得叫她毒死!”
寧國公夫人頓時哭笑不得。
她含着幾分溫柔愛意,點了點寧國公的額頭,目光清淨。
這個夫君總是傻乎乎的,可是寧國公夫人卻覺得每一日見到他,自己都會更喜歡他一些。
“好了,你回屋兒歇着吧。”覺得自己深深地喜歡着自己夫君的國公夫人,突然臉兒一變,就要趕丈夫回房睡覺,瞧着那意思顯然沒有與丈夫一同回去的意思。寧國公的目光一下子就茫然了,呆呆地看着美麗溫和的妻子問道,“你不跟我回房去啊?”
說好的深愛呢?!國公爺覺得很受傷啊。
“十丫頭的屋子太倉促沒有收拾出來,我今日陪她在這兒睡。”寧國公夫人見寧國公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中等的臉竟然還敢擠出那麽一副淚眼朦胧的模樣兒,她眼睛都要瞎了,嘴角抽搐了一下,推了推丈夫不依不依我不依的中等的身軀,一下子就把寧國公大人給推地上去了。
她急忙收了力大無窮的手做溫柔深情的微笑,正要将哼哼着撒賴的寧國公給扶起來,卻見外頭快步走進來一個戰戰兢兢的丫鬟。
“怎了?”寧國公夫人一邊拍打丈夫身上的灰塵拍得他嗷嗷直叫,一邊笑着問道。
那丫鬟欲言又止,身後透出鋒芒的殺氣。
“靖王殿下給十姑娘送……送劍來了。”
“送什麽?”
“劍。”這丫鬟頓了頓,木然地說道,“殿下說,給十姑娘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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