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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要遞交上去,其實對學校和蓮盈都不好。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我還是希望蓮盈你能好好考慮,再做決定。老師從始至終也都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就不顧我的意願,強行中斷我的學習嗎?!他這算是哪門子爸爸啊,真是的!”

任蓮盈氣得一轉車輪要走,卻撞到了沙發。吓得顧稼樹忙去扶,就被她揚手打掉。

“蓮盈,你先別生氣。這事兒咱們再談談……”楊主任倒真是起了恻隐之心,心想女孩子一人在外求學,又是生病,又是車禍,要換了自己估計會比這個陸檢察長更過份吧,便想勸說了。

任蓮盈可氣壞了,“你們不會都同意我爸的獨裁者做法吧?”

她看着屋裏的兩個校領導,張校長和楊主任互看一眼,竟然面上都是讪讪之色。

一邊是學校的整體名譽,一邊是一個孩子的安全問題,其實這個選擇題很好做,都不用想的。

不得不說,這位檢察長的确厲害,惹不得啊!

“蓮盈……”顧稼樹又弱弱地出聲兒。

任蓮盈想要發飙時,辦公室被人敲響,随即門被人推開,走進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來,正是屠峥。

任蓮盈一看到來人,火氣瞬間轉向,全噴了過來,“姓屠的,你來幹什麽?你也是來幫我爸當獨裁執行者的嗎?”

屠峥向衆人點頭示意,神色間一片平靜,道,“蓮盈,你誤會了。我說過今天會陪你來學校,并不是來幹涉你的決定。”

任蓮盈氣得拍扶手,“你還說不是來幹涉的。你知不知道這個打手他帶來了些什麽鬼東西?你們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存心來欺負我的?”

呃?!

完了!

姑娘要哭了。

“我都這麽倒黴得需要靠教育局和警察局來仲裁了,你們還不幫我,還要來找我碴兒,那你們不是和這該死的病,那對渣男賤女,那個開車撞我的混蛋,有什麽區別啊?!”

男人們一聽臉色都僵硬了。

“蓮盈……”

屠峥聲音一軟,在顧稼樹之前蹲在了輪椅前,伸手撫上了女子的眼,微微嘆息道,“我們都是希望你好的,你知道要是我爺爺和你外公看到你哭了,還有什麽會舍不得答應你的。你現在這樣兒,大家都很為難啊,懂不懂?”

“為了讓你們不為難,現在就得讓我為難啊!你走開,我不要你管,你就是個隊伍裏的大間諜,你和我爸早就串通好了,存心來欺負人的。”

“我沒有。我是來幫你的。”

姑娘嚷得委屈,男人哄得耐心。

旁人看得暗自唏噓。

任蓮盈擡手就捶向靠近的男人,男人也不惱,就任她捶了兩拳,但又将那肉肉的拳頭給握着了,怕她傷着自己。他磨練了多年的一身筋骨還有硬氣功護身,尋常男人都經不住,何況她一個小女子。

哭嚷了半晌,她突然一收拾,瞪着男人叫出,“你別高興得太早,我馬上就回家告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哼!”

屠峥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只道,“也好。這回不需要奶奶們催了,你早點回去讓她們瞧瞧,她們也安心。我的耳朵也能少生點繭子!”

任蓮盈氣得又是一拳頭,回頭就下令顧稼樹離開。顧稼樹只得乖乖應着,推着輪椅走了。

屠峥這方站起身,朝剩下的人點頭致意,目光卻是看着田文斌律師的,說,“各位,既然這事都是一位父親渴望女兒能更安全更開心地學習生活,那麽做女兒的是否開心快樂,應該才是事情的重點吧?”

田文斌沒有立即反對,聽屠峥繼續說,“既然如此,也沒必要這麽着急着下決定或裁決。現在馬上就放寒假了,我想讓他們父女兩在節春這段時間好好協商一下,也許問題就能迎韌而解了。我是屠峥,我代表着蓮盈的家人,在此多謝各位今天拔空在此,為了蓮盈。謝謝!”

……

校辦樓下。

“哥,快點,回去立即幫我收拾行禮,我要回帝都。去打個大報告!”任蓮盈大聲催促着,還用力去轉輪椅。

顧稼樹半跟着跑起來了,一邊哀求規勸,“蓮盈,你別激動,小心傷着身子。”

“哼,我身子好着呢!你快點兒,別讓那個讨厭的陳咬精又追上來。”說着,任蓮盈回頭張望,暫時沒看到那道高大身影,稍稍松了口氣。

他們順着大道往大門方向走,不過顧稼樹對錦大的路不太熟悉,結果走過一個岔道後,就繞到了體育館這邊,正好跟聞訊趕來找她的刑麗等人碰上了。

“蓮盈,太好了,我們正要去校找你呢!”

“找我?讓我去領獎學金嗎?我現在恐怕不方便,我要馬上回老家帝都,那獎學金什麽的小麗你先幫我領着吧!順便打打那對渣男賤女的臉,就行了。”任蓮盈回頭就拍顧稼樹的手,催促離開。

刑麗等人沒讓開,問明情況,都表示不甘心,“蓮盈,你那麽着急回去幹嘛啊!今天那兩貨要在全校師生面前做檢讨,已經開始了,你聽!”

果然,校廣播裏傳出周沖刻板低沉的聲音,每一句內容都是慚悔,但第一個聲調都暗含不甘憤怒。接着是顧寶荷的檢讨,又是吸鼻子,又是抽泣。光聽聲音就很是惹人憐惜的,不了解的人看了聽了,必然心軟得一塌糊塗了。

——我辜負了朋友對我的信任,更愧對送我來此讀書的父母……我對不起他們,我錯了……

“……好歹這道歉的對象就是你,你要不在場,那多沒意思啊!”

不管任蓮盈說什麽,刑麗一聲歡呼,衆人推着輪椅就往體育館裏走。

這邊顧寶荷終于檢讨完畢,校領導似乎也頗為可憐她,只草草地總結了兩句就進行下一個會議議程了。

周沖拉着顧寶荷直接沖了出來,就跟任蓮盈等人撞了個正着。

“果然在這個世界上,哭貨都是到處通吃的呀!”看着周沖正給顧寶荷擦眼淚,刑麗第一個冷哼出聲。

王曉燕一笑,接上,“唉,沒辦法。誰叫人家天生淚腺發達,不用白不用嘛!”

“都敢在公共場合約炮了,當衆掉兩顆眼淚博同情這等小事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女孩們笑了起來。

周沖氣得俊臉一黑,就要沖過來。不過這邊也有李思倫等幾個男生相護,他沖到一半就被顧寶荷攥住了。

“蓮盈……”顧寶荷回過頭,端着一副哭腔衰調就朝任蓮盈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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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小公舉們周末愉快,這一周耍安宜了吧!嗯哈,秋秋也很安宜。感謝大家親們的支持,這書沒有撲掉,秋秋很欣慰。

接下來就是一波接一波的**大戲啦啦啦!

☆、85.我只是在對你好(公開撒狗糧啦)1更

顧寶荷的突然動作,讓衆人都愣了一愣,全未料到。

周沖和劉立波這邊想要阻攔,人都跑遠了。

任蓮盈這邊的人只覺得怪異,一時都沒去擋。

顧寶荷跑到輪椅前,伸手就想去碰任蓮盈時,一道勁風突地從側旁拂來,随着嘩啦一聲響,輪椅被人拉向後一步,高大的身影便密密實實地擋在前,森冷的氣息瞬間覆蓋全場,讓衆人想要驚呼的聲音都咔在喉口。

顧寶荷有些震驚地看着擋在跟前的高壯男子,男子今日未着軍裝,穿着一件黑色皮大衣,灰色毛衣,黑色長褲,非常簡單的裝束,卻襯出他此時十足張揚強勢的态度,和威懾力。

腳下沒由來地一抖,她倒退出一步去,正好被趕上來的周沖和劉立波扶住。

兩個男子也同時瞪向黑衣男人,氣氛莫名緊張,六道目光在空中擦出火花,卻被一計秒殺了。

下一刻,黑衣男人微微一動,轉過了身,道,“你出來太久了,忘了李叔的叮囑嗎?現在你身子還不适合在外面晃悠,今天氣溫也低。稼樹,送她回療養院。”

可衆人聽得這囑咐的聲音,低沉溫柔,強勢裏是藏不住的情意綿綿,教人沒由來地就說不出反駁的話。

“屠峥,你幹嘛?我的事兒不要你管。”連女子出口的不滿,都變得更像是在撒嬌。

屠峥背對着所有人,只對着任蓮盈笑笑,微俯下身,雙手撐在了輪椅扶手上,就像是把她整個兒困在了小小的雙臂之間,這樣的動作在外人眼裏更有幾分暧昧難言,她一下紅了臉,眼睛瞪得更大,像是在強調自己的怒意。

屠峥對姑娘的反應,已經習以為常,笑道,“我不是要管你,我只是在對你好。”

這聲音不大,可是卻聽進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裏。

旁邊靠得最近的刑麗、王曉燕等女孩們,一下都紅了臉。大家你瞥我一眼,你瞅我一下,小手打來,腳板踢過去,嘻嘻地怯笑出聲。

“哎,看不出來,這個軍哥哥竟然那麽大膽熱情哦!”

“可不是嘛!這不是當衆表白,是啥!”

“可是我聽說不是前表姐夫嘛?”

“那就是禁忌戀,多刺激啊!”

“好了啦!回去就回去——”

最後這當然是任蓮盈受不了一堆暧昧的眼神兒,大叫出聲想要蓋過那些明目張膽的竊竊低語。

“你,你讓開!”任蓮盈攘了男人一下,目光根本不敢直接那雙漆黑的眸子裏,兩點火光。

男人這方緩緩拉直身,全然成熟強壯的男性身體曲線,在這一個簡單的動作裏,展臂,收腰,開敞的黑色皮衣裏露出灰色毛衣包裹得鼓鼓囊囊的胸肌。這與在場,包括顧稼樹在內的年輕男子們相比,完全就是兩個世界、兩個級別的存在。若真要形容,那麽,男子們還是正在成長中的小樹苗兒,而男人已經是一座常人難以企及的巍峨高峰。

小樹苗兒和高峰PK,誰更具威懾力呢!

不言而喻。

所以,他根本都不屑于與他們争論什麽,只給了他們一個警告的眼神兒,就夠了。周沖和劉立波不由自主交換眼神時,心裏浮出的一股激流。兩人同時默默攥緊了拳頭,卻可能永遠也揮不出去的。

“蓮盈,你等等,你聽我說。”顧寶荷暗自咬牙,努力擠出了一副真誠忏悔的表情,又沖上前,“我……我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太愛阿沖了……從你生病以來,他就很擔心,很難過,他一直想要幫你的,可是你又找了李學長他們……”

“等等,”任蓮盈突然自己轉回輪椅,面上赧赧退去,“你這說來說去,不會是說我找了李思倫,冷落了周沖,所以導致你可以趁虛而入?”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顧寶荷沒想到任蓮盈立即發現了她口中的語病,慌急地搖頭,心下卻是冷哼。

任蓮盈抿緊唇看着那楚楚可憐的表情,心頭最終餘下了厭惡,“既然你不是在暗示我水性楊花,那麽還想說什麽?說周沖忍受不了我生病沒法和他在一起的寂寞,才跟你日久生情,好上了,上了床,一不小心留了種?”

這麽直白露骨,顯顯的打臉啊,還說得這麽順流兒,衆人倒真是驚訝于任蓮盈今日外露的銳利氣勢了。

以前,在衆人眼裏,任蓮盈就是高冷,不易親近,倒也不至于如此犀利,言語裏的攻擊性已經不是公主态,而是滿滿的女王風了!

“我,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蓮盈,我錯了,你別怪阿沖,求求你……”顧寶荷又想沖上前,但還是被那座小山給擋了個嚴嚴實實,甚至男人射來的警告目光更加嚴厲。

她只有就地一晃,跌坐在地,“蓮盈,就算看在我們也有一年多的同學情誼,不要奪走阿沖的組長之位。就算……就算沒有了那層關系,我們還是同學,還是好朋友啊!蓮盈,我不想失去你這個好朋友。只要你願意,怎麽責怪我都行,都是我的錯,你不要怪阿沖,不要把我們踢出研究組,我們對這個項目已經研究了那麽久,已經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這時候你突然要趕我們離開,真的對阿沖和劉學長很不公平。”

女子俯在地上,聲淚俱下,旁邊不斷增加的圍觀群衆們忍不住開始指指點點,生出恻隐之心,同情的聲音漸漸加大了。

“要是你實在不解氣,我……我願意自動退出研究組,只要你別趕阿沖和劉學長走,讓他們好好完成項目研究,我願意做你要求的任何賠償,道歉,我都願意!蓮盈,求求你……”

最後一句懇求,顧寶荷叫得特別大聲兒,惹得不明真相的吃瓜圍觀群衆們都開始一邊倒地聲援她了。

“啧,人家都這麽道歉了,就原諒一個有什麽不可以的啊!”

“就是嘛!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到底都是同學,人家都這麽認錯了,退一步海闊天空呗!”

“其實也不能全怪那男生,她都病成這樣兒了,有個這麽漂亮的小三兒,是我我也上……唔!”

“就算有權利也不該這麽恃強淩弱吧?研究院不都有規章制度的,也不可能是她一人說了就算的吧?”

一個尖銳的女生從人群裏響起,“那你們就不知道,這個任蓮盈的爸爸可是一個大檢察長,權利大得很,連普通官員都要聽她爸爸的。何況,寶荷的爸爸只是一介商人,俗話說的好,民不與官鬥,咱們也只有伏低做小,求官家小姐給條活路了。”

這話一落,圍觀學生議論聲就更大了。

刑麗迅速掃到了那個故意挑釁的人,還真是熟人,大叫一聲,“馬佳佳,你有膽兒的就站出來說,藏在人後吹耳旁風算什麽東西?”

馬佳佳臉上一閃而過的尴尬,立即挺起胸吼回去,“你以為我不想出來嘛!可咱人微言輕,就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官家小姐,被人怎麽趕出學校的都不知道。我就膽兒小,怎麽了。”

刑麗沖上去就要揪人,無奈被那些圍觀者給故意攔住了。

蘇玉趁機也叫道,“刑麗,王曉燕,別以為你們傍上個官小姐,就能為所欲為了。咱們群衆的眼光可是雪亮的,任蓮盈就是仗勢欺人,今天跑來這裏就是為了看寶荷笑話兒的。這種品行,真想不通為什麽校長和楊主任還要對她言聽計從。”

馬佳佳立馬接道,“為啥校領導都聽她的話啊,還不是人家手裏的項目。除此以外,還有什麽原因,我們這些草根小**絲們,心、知、肚、明!”

頓時,現場氣氛哄然高漲,形勢有些一面倒了。

這邊周沖和劉立波已經将顧寶荷扶了起來,但顧寶荷又沖着周人幫任蓮盈說話,直說不是任蓮盈的錯,全是自己搶了好朋友的男朋友的錯。

然而,看在尋常不明真相的吃瓜群衆眼裏,哪會相信被一個黑煞神般的男人護着的坐在輪椅上的醜肥圓女子會是個弱者,明明她更像是舊社會裏的地主家仗勢欺人的女兒好不好。而一旁青春嬌美、梨花帶雨的可憐女子,才是正被欺負得很慘很慘的農家女兒。

“你們別胡說八道,明明就是周沖腳踏兩只船,當年他在醫藥大賽上當衆表白蓮盈,誰不知道啊,當時沒人副着他,如今可沒有人逼着他當渣男,是他自己管不住自己的第三條腿,這還能怪別人了。你們的三觀都被狗吃了吧!”刑麗大吼。

同時,力挺他們的一群同學也趕到了場,幫着一起打起了嘴仗。

“顧寶荷憑什麽裝可憐啊?她連人家的男朋友的孩子都懷上了三個月,明明就是朵大白蓮,還裝什麽小可憐,依我看,這根本就是個綠茶婊!”

“喂,你罵誰是婊,你丫才是官小姐的小卒子。”

“呸,小卒也比你們兩個紅眼病兒人強!只會羨慕妒嫉恨別人有本事,你丫有種去拿個獎學金給大家瞧瞧啊!”

女孩子們一言不合,開始動起手來了。

顧稼樹看得大開眼界,突然想起一事兒,“不是說今天你們開全校大會,那個,這期末考的成績如何?我們蓮盈的全年級排名第幾?那對渣男賤女有沒有挂科啊?”

刑麗立即大叫說有好消息,可憐她被馬佳佳幾人拉扯着抽不開身宣布。李思倫這方趕來,立即将人解救出來,黑眸一橫過去,現場終于平息了幾分。

“周沖挂了三科,主科。劉立波兩科低空飛過。顧寶荷三科低空飛過。任蓮盈……”

念到此,他聲音故意頓了一頓。

周圍的人都盯着他,漸漸吵架對罵聲也平息下去,一個個臉色都變得很是精彩。

“任蓮盈同學全科優加,按照學校規定,獲得優秀學生一等獎學金。”

話落,現場瞬間靜默兩秒,只聞呼吸聲。

這才是真正的打臉吧!

打得結結實實,擲地有聲哪!

仗勢欺人不可取,但在真正的實力面前,再大聲的強辭、奪理,也站不住人心的腳了。

李思倫環顧當場,道,“如果在場的某些人,要懷疑這個成績做假,被人包庇的話,可以去找校領導,監考老師,閱卷老師,質疑、提問。”

切!這怎麽可能嘛!就算心裏不滿,但在醫學院這個地方,考試的環節層層相扣,每一級都有專人把關監督,跟高考一樣嚴格,出錯就是革職或開除,都是未來為了對病人負責的嚴格要求,哪可能那麽容易作假的。

“這有啥稀奇的,我妹在帝都、津城都是獎學金專業戶兒。哎喲,幹嘛又擰我,我又沒說錯。”顧稼樹可找着機會為妹妹搖旗助威了,叫得特有勁兒。

任蓮盈好氣又好笑,“你還嫌人家剛才捧殺得不夠嘛!”

“行了。戲演完了,該散場了。”

屠峥冷冷一喝,轉身要推輪椅。

任蓮盈也覺得這一頓夠鬧騰的,她并不習慣這種衆人擁簇拱衛的威武場面,從小習慣了低調、簡單、直接。且從醫制藥的人,更講求實事求是,不喜歡跟那種藏着太多心眼兒的人打交道,不是累不累的問題,而是太浪費時間。

有這琢磨人心的功夫,不如多背幾頁《藥典》,多識幾味藥,來得有趣、更有用。

轉身時,任蓮盈突然感覺一抹異恙的波動,胸口蓮花墜處隐隐有些發熱,她猛地回頭,目光不期然地落在了顧寶荷垂首之間未及收回的一抹表情。

那是怎樣一種表情呢?

任蓮盈自認以前未見過,就是在出竅時悄悄随随觀察,也未得見如此陰鸷的眼神,冷幽幽的似淬着巨毒的蛇,那紅紅的舌幸兒發出“咝咝”的威脅聲仿佛就響徹在耳邊,讓人一瞬間從頭皮麻到腳趾,寒意頓生。

這個女人!

“等等!”

她的聲音比思維更快地做出了反應。

一手扶着輪椅的屠峥頓住,看向女子。随着女子目光,轉向了顧寶荷那方,眉峰輕輕夾起。

他便由着女子,将輪椅推向了顧寶荷。

任蓮盈直直盯着顧寶荷故做怯弱的眼神,冷冷揚聲,“顧寶荷,如果你真那麽忏悔于你的過錯,那麽,我要求你主動退學,離開錦西醫大,來回報之前我對你的友誼和照顧,你願意嗎?”

不待議論聲起,任蓮盈仿佛自嘲一笑,“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對不對?畢竟,周沖非大氣機智有勇有謀的令孤沖,而我也不是喜歡追着男人沒臉沒皮的任盈盈。你顧寶荷,更不可能是為了男人能夠犧牲一切的聖母蘇岳玲姍。”

“蓮盈……”

“顧寶荷,下學期見!”

一片嘩然聲中,輪椅上的女子揮一揮手,潇灑轉身,走遠了。

------題外話------

嗯哈,咱們盈姑娘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女王派!而那些放不下又拿不起的,通常都是渣貨小人吼!

接下來,就是回帝都老家的小**啦!

OK,顧、任,屠、孫,這幾大家族,他們的冰山一角即将顯露。

另外,大家喜歡的咱們厲家的寶貝兒,也會出來客串一下哦!

☆、86.沒能說出口的話2更

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任蓮盈默默地想着,在心裏立着誓,手緊緊握着扶手。

兩個男人推着輪椅走着,也都十分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哈欠!

誰料連着一串兒噴嚏聲,華麗麗地将這股意氣風發的沉默給打破了。

任蓮盈擡手想揉鼻子,卻感覺鼻涕洶湧而至,偏偏手邊沒有紙。

輪椅一下停住,屠峥已經繞到任蓮盈面前,掏出了一塊男士大手帕,就捂上了任蓮盈的鼻子,吐出兩字“用力”,任蓮盈愣了下,還是下意識地用力一醒。

伴着砰砰的兩聲,仿佛打炮似的聲音,接着又是吸吸呼呼,好一陣兒折騰,總算消停下來。

任蓮盈撫撫仍有些癢癢的鼻子,目光掃過男人迅速收回的那只拿着鼻涕帕子的手帕,一時腦子有些空白。

“哎,我這裏有紙。”顧稼樹忙着抽出一包紙遞上來,目光卻不自覺地跟着屠峥那只收起帕子的大手轉了一圈兒,心下說不出的滋味兒啊!這男人的動作是不是太快了點兒?居然還随身帶着手帕?還把那東西收起來了,帖身的……噢嗚,真不知道應該惡心呢,還是……感動呢?

屠峥看着姑娘微微泛紅的眉眼,嚴肅道,“我說過你不能在外待太久,這兒風又大了。”

說着,就把自己的黑色皮外套脫了下來,兜上姑娘的頭,遮了個嚴嚴實實。

男子熱熱的體溫,和着濃濃的男性氣息,将任蓮盈整個包裹住,她的心沒由來地咚一聲,又漏拍了,覺得鼻頭就更癢了,莫名地就覺得有些羞惱,直直瞪了男人一眼,将人推開。

“屠峥,你老實交待,今兒你是不是我爸派來監視我的叮梢兒!”

屠峥被問得一怔,“你怎麽會這麽認為?”

任蓮盈覺得自己找着攻擊點了,“你敢說不是嗎?!我的病是你第一個通知我爸的,我爸的人也是你親自帶來的。這轉學的事情,你也早跟我提過!那個田律師的身份你早就知道了吧?哼,現在可別想貓哭耗子假慈悲,姐不信!哎~”

最後一叫,是被男人輕拍了腦門兒。

屠峥也很認真,“蓮盈,我們的确是站在我們自己的立場上,為你好,而非什麽假慈悲。”

顧稼樹立即在一旁補刀,“對,盈盈,他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一準兒沒安啥好心!”

任蓮盈叫道,“哥,你說誰是雞呢!”

顧稼樹立即咬唇,轉身自拍腦袋。

屠峥微微失笑,“蓮盈……”

任蓮盈不想聽某人辯解,“你們這些做特種偵察的,不就是密探嘛!哼,明明就是職業本性,專搞些陰謀詭計,背後黑人的。還不敢承認,沒、種!”

是男人的,被這麽削,很難不變臉的。

屠峥的笑意果然即刻消失了。

顧稼樹在一邊興災樂禍得吭哧吭哧地笑,還朝屠峥比了個手式,大拇指朝下一指,是個男人都看得懂:兄弟,你不行吶!

屠峥再次俯身靠近,雙手撐在了輪椅扶手上。

這下,任蓮盈又被拘在了一方小小的空間裏,與男人四目相接,距離只有一掌,氣息交纏,努力往後縮,可惜更顯得自己怕他似的,她咬着唇繼續瞪瞪瞪。

他目光仿佛燃起兩團火,帶着強烈的壓迫感,充滿警告式地一字一句道,“盈盈,這輩子,我絕不會把你當成我的敵人。”

“不是敵人是什麽?從小到大,你跟我作對的時候還少了嘛!哼,不欺負人家就不痛快似的。我……我才不喜歡臭當兵的。哥啦!”她都沒看男人的眼,仰頭就大叫着求救了。

“對對,我家盈盈才不喜歡臭當兵的。我說你,你讓開點兒啊!”顧稼樹被這一招喚,高聲回應一道,就去攘屠峥。可惜,他在男人面前就跟小竹杆兒似的,沒啥存在感。

屠峥慢慢收回身,目光微瞌,似有一嘆。

任蓮盈似乎看到那燃亮的眼底,一閃而過的淡淡落寞,心頭又是一軟。暗罵自己一聲“沒出息”。

屠峥又開口,“那也可以做哥哥,親人,和……”

最後兩個字,她只看到他雙唇開合,聲音就被顧稼樹的叫喚聲和電話鈴聲蓋過去了。可是就是沒聽清,她腦子裏迅速碰出的兩個字,表情微微一僵,迅速移開了目光。

心跳如擂,就像要蹦出來似的。幸好,他離得遠,應該不會被聽到的。

——我說的那個女孩就是你!

去去去,瞎想什麽,根本不可能。他明明就有喜歡的女人了,要不是為了父親的囑托,哦,還有他那個重要的任務,他才沒那麽多時間老耗在她身邊。想當年,做為他老婆的芝蓉姐姐去逝,他都因為任務的關系沒能及時趕回來見最後一面。面對愛人生死都如此“只顧大家”,現在對自己就會不同了?不可能。

屠峥放在身側的手又慢慢合攏成拳。

他是不該這麽急着逼迫她正視自己吧!到底,她還是太小了,現在又病着……

顧稼樹吆喝一聲,打破了這短暫尴尬的平靜。

“盈盈,我媽問咱們什麽時候回帝都呢?要幫咱們訂機票呢!”

任蓮盈愣了下,“那,後天應該可以走吧?”

這一問出,顧稼樹還是下意識地看向屠峥。

屠峥想了下,道,“離開前,蓮盈還必須做一個全身檢察。李叔說可以坐飛機的話,那咱們就盡快回去。估計一天時間檢察應該夠了,順便也幫我訂兩張票,一起回帝都。我答應過陸叔,要親自送盈盈回小任奶奶家。”

顧稼樹又回頭看任蓮盈,任蓮盈表情。後者當然是不甚樂意的,可屠峥的迫力更強悍。

“我把我和陳風的身份信息發給你。”

叮咚一聲響,這事兒就定了。

任蓮盈瞪了哥哥一眼,扭頭不說話了。

顧稼樹一臉無奈,回頭只有借人發氣兒,“哼,你們這些官老爺就知道使喚我們這些可憐的小商人。”

屠峥似笑非笑看了顧稼樹一眼,接過手推着輪椅走,“你是可憐的小商人?”

顧稼樹下巴一昂,直接反駁。

屠峥搖頭,“我還不知道,一個在股指期貨市場上的金融小快手,一個交易日的收獲就超過人家一個包工頭兒半年的收益。要是你都叫可憐,這世界上真沒有可憐的人了。”

“喂喂喂,姓屠的,你還敢說你不是密探!你這根本就是侵犯公民個人**!”

“這種事情還需要偵擦嗎?之前誰打電話跟人得瑟,自己趁着某國鬧龍卷風,又大賺一筆。自己說話不看場合,別怪人家的耳朵太靈。”

“喂喂喂,姓屠的,你偷聽人家說話,你還有臉啦!狗耳朵麽?”

這嘴仗是打起來了。

顧稼樹念的是商科,現在大三。若非蓮盈生病,他早在大二時就去英國最好的劍橋商學院留學去了。同時下多數的大三學生不同,他已經是一個擁有七位數個人資産的隐形小富翁了。在網上的一些專業的經濟金融社群裏,還是響當當的一個網紅。最擅長玩高風險的期貨、大宗商品等等。當然,這其中不排除家族影響和資源支持,富二代的标簽自然不是白帖的。

再回到病房,顧稼樹表示機票已經訂好。

待屠峥離開,他才一臉讨好地爆料,“盈盈,放心,哥絕對不會讓這臭當兵的在路上惡心咱們。你等着瞧好了,哥已經報了三箭之仇。”

任蓮盈奇怪,“三箭?什麽啊?”

顧稼樹又開始洋洋得意地解釋起來,“第一箭,向姑父告告密,汗奸罪!第二箭,推命式折騰你無數次。第三箭,抹黑你閨譽和清白的緋聞小白臉兒!”

囧……

任蓮盈半天擠出一句,“哥,他明明很黑的,怎麽是小白臉啊!”

顧稼樹直接一噴,“哼,那就是不要臉吧!”

任蓮盈不禁想到,不要臉倒也挺帖切的!當初哦,為了給她擦身子,那男人居然還當她面兒脫衣服,真是……

“對,他就是不要臉!”

沒想目光一轉,看到被子上還搭着男人的黑皮外套沒有拿走,臉上就是一熱。想想之前他毫不芥蒂地,就像小時候一樣給自己撸鼻涕的模樣。俊酷有形的模樣,倜傥風流的身姿,實在難于跟那個“脫衣耍流氓”的變态形象聯系在一起啊!

可是,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好像變得越來越有些奇怪,她覺得有點兒看不懂了呢?

——我說的那個女孩就是你。

哎哎哎,想什麽想啊,任蓮盈,趕緊打住。

……

任蓮盈離開時,全校大會也結束了,錦西大學的全體學生正式放寒假。

周沖在自動售賣機裏取了罐啤酒,狠狠地喝了幾大口。之後目光一轉,就向劉立波要煙,劉立波顧及着顧寶荷的感受拒絕了,周沖轉身就去小賣部。

顧寶荷叫了一聲,周沖似乎沒聽到,仍是大步朝前走。

劉立波一旁勸慰,“寶荷,你別難過。其實阿沖他性子向來驕傲,這回又在全校面前做檢讨,自尊是傷到了。而且,還挂了科,到底曾經是學霸,愛面子是人之常情。唉,其實都怪我,沒看好他,讓那些流言蜚語流進他耳朵裏,就讓他好好發洩一下吧!”

顧寶荷暗暗咬唇,想出了事兒,她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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