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地震

這日,他們師徒二人正在斷崖間采藥,不料突然之間,山崩地裂,鳥飛獸散,碩大的山體左右搖晃起來,亂石紛紛滾落,竟然是一場地震襲來。彼時,葉娉婷的身上正挂着繩索,懸在斷崖的正中央,采集着淩霄花,溫卿只憑真氣貼在壁上,指導小徒弟怎樣運氣發力。山體開始搖動之時,勾住繩索的那塊石頭立馬被震蕩地滾落下來,葉娉婷完全來不及做出反應,便直直地墜落了下去。

溫卿見狀,沒有任何思考,猛地運氣,朝着徒兒沖去,周遭亂石崩裂,所幸沒有砸中徒兒,終于,在她快要摔在地面時,溫卿猛地一撈,一舉,穩穩接住了她,可自己卻背部着地,替徒兒摔下,受了重傷,昏了過去。

葉娉婷醒來,已是黃昏,她感到渾身發軟,擡眼看四周,不遠處是一條河流,此刻水流湍急洶湧,夕陽染紅了半邊天,稍微動一下身子,她頓時覺察到了異樣,連忙坐起身,她竟然把師父壓在了身下…

她終于想起,在剛才那個千鈞一發的時刻,她的師父不顧自己,拼了命向她撲來,終于護住了自己的性命。

“師父,你醒醒,醒一醒啊。”看着師父受傷暈倒在地,葉娉婷徹底慌了。

在這寂靜的山谷之中,除了水流聲,就是她的哭喊聲,陣陣回蕩着。

天色漸漸變黑,恐懼襲來,必須找一個容身之處才行。巧的是,她們墜落的不遠處正有一個山洞。葉娉婷扛着師父的身體,往山洞中走去。

行至洞中,她趕緊放下師父,掏出他二人身上所有随身攜帶的丹藥,甄別一番,選了幾樣喂師父服下。然後尋了一些樹枝,生着了火,取了水來燒開,去河裏捉了魚來,炖了鮮美的魚湯,自己顧不得一會停歇,扶起師父的上身,一點點喂進師父的口中。

她擔心急了,雖然已經檢查過,師父氣息平穩,但是細細查看就發覺師父的體內真氣已經紊亂,受了內傷。

喂過魚湯,天已經黑透了,天空中下起了小雨。她連忙出去多砍了些樹枝,往火堆裏加柴,讓火燒得更旺些。樹枝發出哔哔啵啵的響聲。

她一邊不間斷地用手觸摸着師父的額頭,脖子,手臂,祈求着師父能快些醒來,一邊又聚攏着火堆,讓師父不要受寒。

整個夜晚,師父都沒有醒來,葉娉婷一夜沒有合眼,有時去翻出一些藥膏來敷在師父的傷口處,有時再将魚湯燒滾,喂給師父喝。等到天亮,她也不覺得困倦,餓意襲來,她才想起一天沒有吃飯,就囫囵地吃了魚肉,吃飽了又回到師父的身邊去守着。

小雨下了一夜,天亮了,雨也沒有停,天空灰蒙蒙的,空氣濕濕涼涼的,溫卿的臉色仍舊是蒼白。她不懂得怎樣醫治,更沒有足夠的功力幫師父梳理經絡,只能時不時喂給師父一些丹藥,不停地祈求着師父能夠平安。

挫敗感襲來。本以為自己已經學得很努力,沒想到,在真實的危機發生之後,她依舊十分稚嫩,完全無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其實還只是躲在師父羽翼下的雛鳥而已,師父倒下後,她的心徹底亂了,她什麽都做不到,只能任憑一股股的恐懼、心痛像潮水般湧來。

以往的種種努力在此刻是多麽的不堪一擊啊,但是她已經無暇顧及自己的心情,當務之急是讓師父醒來。

三天過去了,溫卿還是沒有醒來,她越來越絕望。三天沒睡,她實在扛不住了,朦朦胧胧之間,她已經倒在了師父的懷中,眉頭緊鎖地睡去。

溫卿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她的小徒弟墜下山崖,他奮不顧身去救,但是徒弟突然不見了,他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汪洋之中,屏息游動,想探出頭來,可是卻無論如何也游不到水面,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卻又突然來到了沙漠之中,沙漠過于炎熱,他幹渴難忍,突然,在腳下噴出了白白的濃湯,他奔上前去,大口喝了起來,那鮮美無比,使他渾身都充滿了力量。他走啊走,這沙漠仿佛沒有盡頭,天空中也沒有太陽,耳邊還能聽到雨水之聲,但是眼看之處唯有蒼茫沙漠,身體也被焦灼得滾燙。

溫卿終于在第三天醒來,一睜眼就感覺到了渾身的酸痛,低頭一看,小徒兒正趴在他胸口,擰着小眉頭睡着。

調動體內的真氣,萬幸,一身功力還在,只是真氣紊亂,暫時動彈不得。

葉娉婷從迷迷糊糊中驚醒,剛一睜眼,便立刻跳起身來,彎腰探手到師父的額頭上。

兩人對視。師父蒼白的臉色中透出了紅潤的光澤,目光炯炯,顯然已經清醒了半天,溫卿完全沒想到,小徒弟的眼珠咕嚕咕嚕轉動着,看似是要醒來,不想卻立馬睜眼跳起摸他的額頭,這一連串生猛的動作讓他有些發愣。葉娉婷更是窘迫,臉一下子紅成了熟透的蝦,“師…師…師父,你…你醒了啊,哈哈,太好啦。”說完,立刻抽回手,不敢再看師父。

溫卿的情緒随着一聲“師父”徹底恢複了,他環顧了四周,大致看出了徒弟是在昏迷時怎樣照料她的。

“婷兒,你受苦了。”

“不,師父,婷兒一點都不苦,見你醒來,婷兒心裏很甜。”葉娉婷見師父終于醒來,腦中緊緊繃着的那根弦兒終于松了,心中的陰霾頃刻消失不見。

傻徒弟。

“扶為師坐起來。”

葉娉婷連忙将師父輕輕扶起。

溫卿掙紮了半天,也努力了許久,他發現始終不能擡起雙臂,只得嘆一口氣,又叫徒弟将她放平。

“還需養上幾天,才能動彈,到時候就能調理內息,我就能漸漸恢複。”

葉娉婷聽師父這樣說,心中大大地松了口氣。如果師父真有什麽不測,她也不想活了。

她心中的大石落下,臉上也有了笑容,“師父,徒兒一定好好照顧你,你安心養傷吧。”

入夜,師父教了她空間寶盒的口訣,再也不必拮據掙紮,他們的物資豁然充盈了起來。

他們兩人下山,看似沒有背負多少行李,實則吃穿用度一應俱全,需要什麽,便從空間寶盒中取出,十分輕省方便。只不過寶盒的調度口訣只有師父知道,而她也從沒問過口訣。

葉娉婷從盒中拿出了被褥,将師父扶上去,幫他蓋好被子,又拿出稻米,煮了一鍋濃稠的白粥,喂師父喝下。眼看着月亮和星星已經升上了樹梢,葉娉婷卻始終不能入睡。

山洞只有一個,空間狹窄,師父躺下後空間已經不多了。師父在裏面躺着,身為徒弟,總不能和師父同睡一處…

“婷兒,你怎麽還不睡?”

“師父,我…你睡就好了,不用管我,我不困的,我給你守夜。”言畢,就在洞口一歪,作勢要躺在那了。

溫卿正要繼續開口把徒弟喚進來,他突然意識到,這個山洞很窄小,兩個人睡有些擁擠。

倒也無妨。我們師徒二人,患難與共,何必計較那許多規矩呢。總不能任由小徒弟受風吹雨打吧。

“婷兒,你就睡在我身邊。”溫卿的口吻不容置疑。

她聽師父以這種語氣說話,便不敢再說不,乖乖地走了進來,從空間寶盒中取出她的被褥來,僵直地躺下了。

她和師父挨得實在太近了。

兩個人只隔了被子,師父身體散發的好聞的味道不斷地鑽入她的鼻子,她還能聽到師父均勻的呼吸聲。

“婷兒,快睡。”

在離師父這麽近的地方,正在發呆的時候,師父溫柔的聲音傳入耳朵,葉娉婷渾身一麻,連忙閉上了雙眼,不敢睜開。心髒卻不争氣地砰砰狂跳個沒完。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