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嫂姐姐！”【二更】

蔡正熙偏頭, 封真就站在他身後。

她有一襲海藻般的棕色波浪長發，精雕細琢的五官，無可挑剔。唇角上揚，莞爾微笑。一雙明亮光彩的眼眸正看向蔡正熙。名媛氣質呼之欲出。

蔡涵探出一只腦袋，忙收好紅包，蹦跶着過來，親切地挽封真手腕：“嫂姐姐，你今天好漂亮哦，這套衣服真襯你身材，愛你。”

蔡涵可能也不是真的愛這個‘嫂姐姐’, 她只是更愛嫂姐姐的未婚夫的紅包。

“你看。正熙哥哥今天給的，大手筆, 就是酷！”蔡涵揮着手裏的紅包, 小臉兒可開心了。

封真刮刮蔡涵的臉頰：“他疼你。”

然後擡眸看向蔡正熙，重新問一遍：“我的呢。”

蔡正熙将剩下的兩個重疊在一起, 都遞給她：“給你。”

封真笑而不語，伸手接了過來。

她旁邊的蔡涵拍掌：“啊！”

衆人都看着這個小丫頭。

蔡涵鼓掌：“《紅樓夢》裏那句詞怎麽說來的？”

蔡正熙不自然的皺眉。

蕭川不愛讀《紅樓夢》，猜不中蔡涵要說什麽。倒是那些個小孩兒起哄得厲害。催促着蔡涵說來聽聽啊。

封真眼眸有淡淡的笑意, 認真傾聽。

只見蔡涵站在蔡正熙和封真中間, 故意挽着封真, 脆生生地說：“嗨呀，吃了我們家的茶，哦不對……你既收了我們家的禮金，怎麽還不給我們家做媳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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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的童言無忌。此話一出。都笑得不行。蔡涵更是悄咪咪湊身問蔡正熙：“正熙哥哥, 你什麽時候給我們娶嫂姐姐喲。”

蕭川內心一陣無奈，松了松領口，單手插褲兜，挪眼看向別處。

蔡正熙面色平靜，擡眸時，封真美眸流轉在他身上。

蔡正熙重新看着蔡涵，淡聲說：“她今天沒來。改天你見見。”

蔡正熙說完，指指蔡涵這個愛鬧騰：“不許管她要紅包。我給你。”

蔡涵：“！”

天吶。這是什麽驚天大秘密。

正熙哥哥的官配……不是封真姐姐嘛！大爺爺下過聖旨的啊！我天。蔡涵咬了咬下唇。正熙哥怎麽當着我們的面提別的女生啊。

還護得那麽……明顯！

好像生怕我們欺負了他的寶貝似的。

其他堂弟堂妹內心同樣震驚狀：“！！”

蕭川輕咳一聲，緩解現場尴尬：“那個，老板還沒去見過老爺子，我們先進去看看。”

小孩兒們都面面相觑，紛紛偷偷看封真反應。

尤其是自知闖禍的蔡涵。根本不敢再亂說了好嗎！

封真有內涵修養，這些個年齡小的也沒見過她生氣。只見她淡淡一笑，對蕭川說：“我和你們一起去給蔡公祝壽。”

蕭川笑着點點頭：“好。”

難道他還能說不好麽。蔡正熙沒什麽反應給她，可不就得蕭川來扶臺階。可憐蕭川也很無奈啊。

剛才不是沒瞥見蔡正熙那個眼神。也就是蔡涵了。

換做其他不相幹的人。蔡正熙都不會搭話。

蔡遠煦中意封真，連帶蔡嵩嵘也看好封家女兒。

蔡遠煦控制力又強。

他在蔡正熙成年時就放過話：‘正熙以後得和真真在一起。多好的姑娘。爺爺替你相中！’

蔡嵩嵘對封真倒沒什麽不滿，只是對她那個爹少有質疑。

封家和蔡家，算是門當戶對。封真是封世全的掌上明珠，上面兩個哥哥亦寵愛她，封家兒女自來就強勢，遺傳了封世全的性子。

蔡嵩嵘心裏介懷這一點。

但他沒怎麽管過蔡正熙，蔡正熙自小到大都是蔡遠煦做主。蔡遠煦說一句，蔡嵩嵘也不多說半個字。

倒是最近翟睇對蔡正熙和封真的事很熱絡。

翟睇就是蕭川之前口中的‘小夫人’。蔡正熙的繼母。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蔡正熙自來就不喜歡她！

言歸正傳。封真和蔡正熙一起見蔡遠煦，老爺子今兒高興，封真的吉祥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蔡遠煦當時就把舊話重說一遍。

還當着那麽自己在。

蔡涵默默吃自己的東西，平常最活躍的丫頭，此刻是半句也不敢搭腔。

蔡正熙沒駁老爺子的性子。宴後跟他打了聲招呼，就要走。

蔡遠煦坐席正上方，對他點點手指：“正熙，今兒回爺爺家住。真真也來。爺爺收藏了兩瓶好酒，你帶回去，送給你父親。”

封真答應了。

蔡正熙站起身：“爺爺，我學校還有課。”

蔡遠煦看過他。蔡正熙不卑不亢，态度明顯。

事後，蔡遠煦讓蕭川帶句話給蔡正熙。

‘你是學校還有課，還是家裏還有人！讓她走，別因為林淺榆，壞了你和封真的感情。’

蔡遠煦連林淺榆的名字都知道。可見他是暗地裏調查過。

蕭川就是個帶話的。說完，恨不得自己啞巴掉。

蔡正熙臉色那個難看啊。蕭川将腕表遞給他：“我先回去，有事你找我。”

蔡正熙喊住他：“蕭川。”

“唉。”蕭川頓步，洗耳恭聽。

蔡正熙看着他，将腕表仔細戴好，才擡頭問：“你跟爺爺說林淺榆了。”

“沒，沒有。”蕭川如實說。

蔡正熙不信。

但是蕭川确實沒說過。

他之所以說話打忐，是因為蔡正熙的眼神冷得不像話。他有點被蔡正熙吓住。

“我是您的手裏領工資。再說，我和諄諄也是朋友。老爺子問起來……”

蔡正熙：“你喊她什麽？”

蕭川語塞：“我——”

“正熙。我說實話。”蕭川調整了心态，和蔡正熙交底：“我還不知道你和淺榆的關系到底到了什麽地步。我看着扳倒謝明健，你這麽幫她。但是她一直說和你就是普通同學。我沒信來着。但我也不會亂說。因為我也喜歡她。”

“你喜歡她？”蔡正熙眼眸黑冷，重複一遍蕭川最後一句話。

他聽到了什麽？

蕭川愕然。

“不不是那種喜歡，就是朋友的喜歡。我喜歡她的性格，姑娘看着好相處，上進，明朗。聰明又甜。”

糟糕。最後一個字說錯了。

蕭川咬緊後槽牙。

這個甜字不對啊！

趕緊塗漿糊似得反問：“她是不是喜歡吃甜食來着。”

蕭川內心慌得一批！

蔡正熙頓了半晌，拍拍他的肩膀：“你不能喜歡她。”

“唉。”

“因為我在追求她。”蔡正熙說。

蕭川趕緊捧角：“那您追到了嗎。”

蔡正熙點點頭：“快了。”

“恭喜。”蕭川暗自抹了把汗。這差事，不好當啊。

——

話說蕭川愁得在他們祖孫倆之間徘徊已經夠辛苦。

誰知道改明兒又撞上個封真。

五月初。

封真和蔡正熙同歲，她參加完學校的演講會，在回公寓的路上碰見停車買煙的蕭川。

“蕭川。”封真說話始終嘴角帶笑。

“你在幫正熙買煙嗎？”

蕭川付完錢，過來，笑道：“不是，我自己的。他……好久沒抽了。”

“這樣啊。”封真說：“我帶了禮物，今天又是周末，我想去看看正熙。你帶我去啊。”

蔡正熙在覃鄠私立的兩層樓住了太多年。封真自小就和蔡正熙關系走得近。聽說她初中那會兒經常往蔡正熙的二樓跑。

封真面上看着溫婉，骨子裏是驕傲與張揚。她喜歡蔡正熙。

表白被拒後也體面離開。

因為她自己說的，就算得不到也要争取得到。

蕭川為難，他了解蔡正熙，一定是不希望封真去的。

誰知封真說：“我給他發過消息了。說不定他要請我吃飯來着呢。”

蕭川也不好在說什麽。他的車在前面，封真的在後面。兩人往蔡正熙的二層樓去。

蕭川有蔡正熙家的鑰匙。

但是一般蔡正熙不在家，他也不會随便進出。可是今天封真來了。他手裏這把鑰匙也算排上用場。

封真站在門口：“需要換鞋嗎？”

因為她看到門口鞋架上一雙女士用鞋。她問：“是翟伯母會過來吧。”

“唉，對。”蕭川笑了笑，順着她的話往下說：“小夫人有時要過來看看。”

封真也就沒多問。

只是，她不喜歡那雙鞋的顏色。就穿的蔡正熙的。

有點大，不合腳。

不過，喜歡啊。

她在房子裏轉了轉。陽臺很漂亮。陽臺上有一只六角水晶煙灰缸。封真拿起來揭穿蕭川：“你還說他不抽煙，這是什麽？”

“他是不抽了。”蕭川去廚房給封真倒水，說：“這個可能是用來熏蚊子的吧。”

蕭川也是瞎猜的。

他也猜得差不多。

蔡正熙并沒有煙瘾，偶爾乏倦才抽一支。有了林淺榆，他更是少碰香煙。

煙灰缸裏的煙蒂。

是那晚和林淺榆玩游戲輸掉。林淺榆要他耍酷一次。

蔡正熙手指舞天賦異禀，就把三支煙點着，行雲流水在修長的手指間翻轉。哄她開心。

林淺榆果然盯着他目不轉睛。

蔡正熙稍稍捋起袖子，往上抖抖她送給他的那只腕表。将一只手掌打濕。

關了客廳的燈。

蔡正熙将濕潤的手掌輕微握拳，中間空心。

“你看。”他挑開打火機。

‘叮——’

打火機的火焰‘嘭’地燃進蔡正熙的握攏的拳裏。

火焰在蔡正熙的手裏跳躍。

“哇！”林淺榆發出一聲驚：”“不痛嗎！好酷哦！”

蔡正熙攤開手掌。火苗還在。像周星馳電影裏的火雲掌。時間大約持續了十來秒。

蔡正熙真的好帥啊。

林淺榆被他迷得不行，抓着他的手研反複究。

“燒壞沒有啊。蔡正熙你痛不痛。”

蔡正熙自己卻笑了，搖頭說不痛。

溫柔地問她：“還想不想看。”

林淺榆摸摸鼻尖，說想。

“那好，我再來一次。”蔡正熙又打濕了手掌，重新給林淺榆表演。

于是那晚在陽臺上，就聽見林淺榆一聲聲崇拜的，心疼的，然後無與倫比開心的驚呼！

嗯，恐怕這就是真實的，為了愛情，燒手。

——

廚房沒有熱水，蕭川用水壺接水座在火上，前後忙活。出來客廳時，發現封真不見了。

去陽臺找了找，沒有。

蕭川也不好去蔡正熙的卧室看看。誰知剛一轉身，封真就從蔡正熙的卧室出來，笑着說：“我想找浴室，走錯了。”

“那個是。”蕭川指指另外一間。

“謝謝。”封真進去過了一會兒才出來。

她在蔡正熙家等了半個多小時，蔡正熙都沒有回來。封真有點失落，不過沒在蕭川面前表現出來。

就起身說：“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看他吧。”

“那好。”蕭川點頭：“我送你。”

“對了。”封真忽然問起：“我聽涵涵說，蔡爺爺打了正熙，是……因為什麽啊。”

“這個嘛。”蕭川笑笑：“我也不太清楚。”

“你也不知道嗎？”封真不信：“你可是他身邊人。”

蕭川：“唉，我也是只知道老爺子動了手，但具體原因我沒參與。”

“那好吧。”封真不用蕭川送：“我今天就過來看看他，看他傷得嚴不嚴重，那天蔡公生辰，他走得那麽早……”

本來蔡遠煦的意思就是撮合蔡正熙和封真。可最後蔡正熙是一點面子都沒給，還是按點就走了。

封真去蔡遠煦書房取酒，蔡遠煦還替蔡正熙給她寬慰來着呢。

蕭川握拳在唇前，替蔡正熙瞞着：“是，學校有事。”

封真收了笑：“那我先回去啦。再見，蕭川。”

——

晚上，蔡正熙回來。蕭川給他說了今天封真過來的事情。

蔡正熙：“她來做什麽。”

“說是來看看你。但你沒回來，坐了半個小時，就走了。”蕭川好笑道：“你既然答應了人家，就不要放鴿子啊。多不好。”

“我答應什麽？”蔡正熙不滿問。

蕭川微怔：“她說，她給你發過消息要過來，我這聽了才以為你同意了人家，才敢把人帶過來的。”

蔡正熙口吻重了些：“她沒給我發消息。”

蕭川：“她騙我？”

蔡正熙給蕭川警告：“以後不要帶人過來。”

蕭川：“是。”

結果晚上蕭川果然接到封真的道歉電話。

“對不起啊蕭川，我騙你啦。因為實在想正熙所以想給他驚喜。抱歉呀。”封真懂人情世故。

既然利用了蕭川，就要跟人道歉啊。否則下次就不好見面了。

蕭川還能說什麽，除了接受，他可以罵她嗎？

“沒事，下次你要真的想見他。可以直接打電話約他。”蕭川和氣說。

挂往電話，蔡正熙換了件幹淨白色T恤。蕭川眼前一亮，看着眼跟前的大帥哥。

好看啊。

T恤搭配牛仔褲，最吸引小姑娘眼球了喲。蔡正熙骨架漂亮。穿這個氣質偏清新帥氣。陽光得很。

夏天是要到了。他傍晚這身打扮，是約會去嗎？

蕭川“你去哪兒啊，我送嗎。”

“我接人，不用。”蔡正熙說：“你，不要跟我！”

“好，的！”蕭川收到。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分。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