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輸不起的賭約

“就是,哈哈哈哎呀我受不了,居然有人會如此異想天開,竟然說能把人放飛到天上,哈哈哈......”

“我的天啊,哈哈哈,蕭姑娘該不會是得了失心瘋吧?”

“我看只怕是撞了邪,該送去庵堂好好出家才對,哈哈哈~~~”

......

看着衆人像瞧傻子一眼看她,蕭悅明難過得仿佛被人用刀子狠狠捅了好幾下。

她靜靜的站在原地,視線在每一個笑話她的人臉上停留,想要記住她們每一個的臉。

許久,當笑聲漸漸平息下來,她将手裏的紙鳶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一腳,用異常平靜的聲音說道。

“我沒有瘋,也沒有傻,我蕭悅明在此起誓,一個月後,必定做出一架載人飛上天的紙鳶來此。若我成功了,你們笑話我的每一個人,都必須向我道歉!”

崔子墨一聽她的話,忍不住輕嗤一聲:“那若是你又失敗了呢?該不會又耍賴不承認吧?”

蕭悅明盯着她的眼睛,異常認真的說道。

“若我失敗了,那我就離開長安城,從今往後,絕不再回來!”

她的話一出口,不僅是崔子墨,所有人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誰都知道,如今蕭家只有她一個女嗣,若她離開長安城,就表示自己将放棄繼承爵位,遠離都城,成為一個沒有依靠的人。

而那些她曾經得罪過的人家,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所以她的下場可想而知。

半響,崔子墨才回過神來,微微皺了皺眉:“此話當真?”

“蒼天在上,若有違誓言,天誅地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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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們且再信你一次,一月之後,依舊是這個時辰,希望你不要食言!”

“絕不!”

蕭悅明一臉整肅的看了看崔子墨,然後轉身大步朝栓馬的樹林走去。

武安邦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輕嘆一聲,朝崔子墨等人說道:“你們何苦如此逼迫她?她雖以往有些行為失了分寸,但并非十惡不赦之人,同為女子,何必如此?”

崔子墨淡淡一笑,看向武安邦的眼神多了一份小心:“回殿下,不是我們要逼她,而是她不停的在我們面前張狂。長安一日有她,便一日不得安寧。”

“哼,不得安寧?我看,只不過她與你們皆不相同,不願循規蹈矩,叫你們不安罷了!”

說罷,武安邦不再理會她,大步追着蕭悅明的方向離開。

回到侯府,蕭悅明就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裏,拿着細細的毛筆,在紙上塗抹。

說是做載人飛的紙鳶,其實不過是類似滑翔傘的三角翼罷了。

在她得腦瘤死前的大一暑假,為了掙學費,她經過朋友介紹,得到了一份在海邊出租滑翔翼的工作。

兩個月的時間,她在教練的身上,也學到了不少制作簡易三角滑翔翼的知識,只是她從未真正親手做過,所以心裏依舊沒有太大的把握。

三角滑翔機的一些主要部件是:前緣、橫梁、龍骨、操縱杆、主桅。

材料倒也不算難找,結實的竹竿,織得十分密集的麻布就可以做出來。

唯一讓蕭悅明頭疼的,就是她不會用毛筆畫構圖。此外,還要找個木匠來幫她完成制作。

當然,不是說做好就能用,相反,做好一架三角滑翔翼之後,還要經過不斷的反複的實驗,找準操作的方法,平衡點和飛翔的角度。

畫廢了幾張紙後,蕭悅明煩躁的将毛筆丢在了書桌上。

“不行,必須要找個能畫圖紙的筆才行!”

在書房裏來回踱步好一會兒,她才想到了碳條和鵝毛筆。

于是蕭悅明急匆匆的跑到廚房,在一衆仆從震驚的目光中,抓了兩塊黑炭踹進了懷裏。又追着兩只大肥鵝,被扇了一臉土才拔掉了幾根粗羽毛。

等她回到書房沒一會兒,美人娘就一臉擔憂的沖了進來。

“娘的滾滾喲,下人說你跑到廚房跟鵝過不去,這是怎麽回事?”

等她看清蕭悅明的模樣,擔憂變成了哭笑不得。

只見她頭發蓬亂,臉上黑黑白白,原本一身鮮亮的嫩黃色裙子,也變得跟一把腌菜似的,皺皺巴巴,上頭沾着泥巴碳灰髒兮兮的,甚至還有幾團雞屎。

蕭悅明低頭看着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了兩聲,然後把手裏的炭筆和鵝毛遞給美人娘看。

“娘,我是去找這兩樣東西了,我有用處。”

她眼珠子提溜轉了轉,把到嗓子眼的話給咽了回去。

心下暗自決定:“方才西郊的事,絕對不能叫娘知曉,否則必定是要娘擔心難受的。”

可惜,她想瞞着,但這麽大的動靜,怎麽可能瞞得住?

崔子墨等人根本就不相信她能有辦法做出什麽載人飛的紙鳶,所以一回城,就将今日之事散播了出去,滿長安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許多人都翹首以盼着一月後的那日,好看着她這個長安一害灰溜溜的離開。

得知此事,蕭元鼎正在屋中和秀菊商量給蕭悅明請西席的事,聽到貼身的小厮來報,原本歡歡喜喜的臉上,瞬間一片慘白。

“怎麽會這樣?”

見她仿佛受了巨大的打擊,整個人都呆愣住,秀菊忙揮推了下人,拉着她的手輕聲安慰。

“阿鼎莫急,此事必有原由,說不定明姐兒自己有什麽主意也未可知。”

“主意?她能有什麽主意?這才好了幾天,她又惹出這麽大的事端來!”

“要不尋明姐兒過來,把情況問問清楚再說?雖說此事有些荒唐,但如今已經傳得滿城皆知,若不能好好想個法子,只怕......只怕明姐兒......”

秀菊的話沒有說完,但是蕭元鼎卻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麽意思,瞬間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都癱軟在了炕上。

“造孽啊,我怎麽生了這麽個孽胎禍根啊!”

秀菊見她傷心,忙又安慰了好一會兒,才将她的眼淚止住。

“如今阿鼎還是要想個主意才好,不若去尋了明姐兒,看她究竟是這麽想的?”

聽到此話,蕭元鼎也坐不住了,忙抹幹了眼淚起身出了屋。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秀菊唇角微勾,眼中透着一絲冷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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