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兩節課過去,陶裕寧吹着口哨回來了
餘岘拉住他:“怎麽樣?”
陶裕寧挑眉笑道:“陶爺太牛逼了,智商怕是不止135。”
那天,薛老師當着全班同學的面表揚了陶裕寧,說他進步神速,是大家學習的榜樣。
晚上,陶裕寧坐在餘岘自行車後座回家的時候,摟着對方的腰,美滋滋地說:“你都沒看見當時我在薛老師的監考下成功得了117分時他那表情有多精彩,我應該叫你過去欣賞一下的。”
“你沒跟老師再吵架吧?”
“沒有。”陶裕寧說,“我多懂事兒啊,老師也要面子的,他認錯态度還可以,這次我原諒他了。”
餘岘笑了,他發現他是真的特別喜歡陶裕寧。
陶裕寧掐了掐餘岘的腰說:“哎,我今天可給你長臉了,我怎麽那麽優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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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裕寧确實挺優秀,不僅成績飛速進步,而且各科都齊頭并進,用餘岘的話說就是:“不愧是我媳婦兒。”
“你少來。”陶裕寧說,“我不認識你。”
他這麽說,餘岘也不生氣,倆人躲屋裏,捏捏這兒,掐掐那兒,餘岘把陶裕寧堵在床角,逗小貓兒似的逗他:“你再說一遍,認不認識我?”
陶裕寧拿了個小老虎抱枕擋在身前,笑嘻嘻地說:“不認識!”
下一秒,餘岘上前把人按在了懷裏,然後使勁兒揉他的頭發。
陶裕寧一邊被蹂躏一邊嗷嗷叫着說:“這是哪個山頭的土匪!我不要給你當壓寨夫人!”
餘岘快被他笑死了,摟着人往旁邊一倒,嘴唇幾乎親上了陶裕寧的耳朵:“真不給當?”
陶裕寧臉通紅:“不給!”
說完,他往旁邊躲,結果被人撈了回來,順勢在對方懷裏蹭了蹭。
“不鬧了,我累了。”陶裕寧用手指頭戳戳餘岘的肩膀,“所以你真不去啊?”
“不去。”
高三開學前,學校組織他們這屆學生出去旅游,說是最後的狂歡,回來之後就要安心學習了對此餘岘不感興趣,反正是自願報名,他就沒報。
陶裕寧本來還在猶豫,一聽餘岘說不去,他也不想去了。
反正他跟別人關系都不好,就算去也就跟餘岘一起玩,結果人家餘岘不去,他還去幹嘛。
“哎,那咱不跟他們一起去,咱倆自己玩去呗。”
陶裕寧是不可能放過任何出去玩的機會的,他揪着餘岘的衣襟說:“行不行?行不行?就咱倆,也不帶我爸媽。”
餘岘笑了:“你想去哪兒?”
“都行,就找個好地方,你想去哪兒?”
餘岘對這些沒什麽興趣,就說:“你決定吧,你要是能說服你爸媽讓咱倆單獨去,我是沒問題。”
陶裕寧笑了:“嘿嘿。”
“你笑什麽?”
“笑你啊。”陶裕寧捏着餘岘的下巴說,“這位小哥兒,本來我還以為你是因為不願意出去玩才不報名的,沒想到在這兒等着我呢。”
餘岘摟着陶裕寧的腰,手輕輕拍了一下問:“嗯?什麽?”
“你就是想跟我單獨去,我說對了吧?”
這會兒陶裕寧小臉兒通紅,一部分原因是剛才倆人鬧得太歡,另一部分原因是現在倆人貼得太近。
有時候陶裕寧其實挺想問問餘岘他倆到底啥關系的,整天口頭上沒個正形兒,但餘岘也從來沒認真說過喜歡他。
陶裕寧都為情所困了。
餘岘看着他,眼裏全是笑意:“你說是就是。”
“那不行。”陶裕寧較真了,“得你說。”
“那就是。”
“是什麽?”
“不想跟他們一起去,只想和你單獨在一起。”
真好。陶裕寧美滋滋地咬着餘岘的衣領笑了好半天。
出去玩這事兒,陶家爸媽一開始非常反對,因為他們太懂自己家兒子了,一旦出去了,心就散了,散了就收不回來了,等到開學,估計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至今,陶裕寧同學17歲,陶家父母還是覺得這孩子有多動症。
但陶裕寧說:“可是我跟餘岘都說好了。”
陶媽媽驚訝:“你跟餘岘出去玩?不是跟別的同學嗎?”
“就餘岘啊。”陶裕寧說,“別人找我我還不去呢。”
就這樣,經過陶家爸媽的認真商讨,他們最後讓步,答應讓這倆孩子單獨出去玩,但前提是,不能走得太遠。
陶裕寧:“放心吧,不遠,我們就去附近的古鎮轉一轉。”
其實陶裕寧還算是個有一說一的青少年,他說了就去附近的古鎮,還真就沒遠走。
他跟餘岘火速打包,自己安排車票住宿,在這事兒定下來的第三天就拉着餘岘蹦上了開往古鎮的火車。
餘岘說:“你該帶的都帶了吧?咱倆要在那兒住一個星期呢。”
“放心吧。”陶裕寧把自己帶着的東西禿嚕禿嚕都說了一遍。
“還有一樣東西沒帶。”
“哈?”陶裕寧大驚,“還有啥?”
餘岘湊到他耳邊:“潤滑劑。”
然後,火車車廂裏爆發出一聲“嗷嗚”,有一只小老虎,張開嘴,要吃人了。
餘岘笑着把人按在懷裏不讓他亂叫:“行了行了,別叫了。”
陶裕寧掙紮,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塊兒豪華手表出來。
“還說嗎?”陶裕寧問。
餘岘:“最後一句。”
“行吧,你說。”
餘岘笑笑,捏了捏他的臉:“我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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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裕寧算是看出來了,餘岘就不是什麽好人。
這一路上,那人時不時就逗逗他,仿佛他是貓,那家夥是逗貓棒。
到了後來,陶裕寧鬧累了,幹脆窩在餘岘身邊睡覺,一覺睡到了下車。
雖然這個古鎮離他們住的城市不算遠,但倆人都沒來過,下了車,餘岘有點兒不放心地說:“你确定你訂好了住的地方?”
陶裕寧不樂意了:“你這是在質疑我嗎?”
“不,這是合理懷疑。”
然後陶裕寧就追着餘岘打,倆大男孩在車站鬧得跟神經病似的。
因為這古鎮在全國不算有名氣,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名氣,所以人少,環境也更好些。
八月中旬,城市裏燥熱得不行,這邊卻十分怡人,餘岘跟着陶裕寧按照地圖七拐八拐,找到了那家小客棧。
這家客棧規模很小,據說一共也沒幾個房間,是一個爺爺把自家小樓改造成的。
“就是這兒!”陶裕寧順利找到客棧,得意得不行,一腳邁進去,直接“嗷嗚”一聲。
同時“嗷嗚”的還有兩只大肥貓,兩貓一人,此刻都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你不是貓麽,怎麽還怕同類?”餘岘揉揉陶裕寧的頭發,算是安慰。
陶裕寧:“我不是怕啊!我是不小心受到了驚吓!”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我不是貓,我是老虎。”
餘岘笑笑:“嗯嗯,小腦斧。”
兩人往裏走,到了院子裏,一個老爺爺正抱着一只更肥的貓在院子裏曬太陽。
“您好!”陶裕寧元氣滿滿地上前打招呼,“我之前在這兒預訂了房間!”
老爺爺看了一眼陶裕寧:“雖然老頭兒我歲數大了,但耳朵不背,你不用那麽大聲。”
陶裕寧不好意思了,餘岘站在後面笑話他。
老爺爺拍拍肥貓的屁股,那貓懶洋洋地從他身上跳到了地上。
“跟我上樓吧。”
在老爺爺的帶領下,兩人踩着木質臺階上了二樓,陶裕寧環顧着四周,有點兒羨慕這爺爺,在這麽好山好水的地方,有這麽一棟小房子,養着這麽肥的三只貓,過得到底是什麽神仙日子啊!
他扭頭跟餘岘說:“以後老了咱們也上這兒開客棧呗。”
餘岘還沒等說話,前面的老爺爺先開了口:“那你們年輕的時候可得好好賺錢,這地兒開客棧不賺錢,一個月也就兩三個顧客。”
“媽耶,”陶裕寧說,“那果然是在養老。”
老爺爺對此倒是表示十分開心:“不指望這個賺錢的話,挺好的,這地兒消停,我們整天就念叨,可千萬別被某些人看上給開發起來,到時候就沒這悠哉舒坦的日子了。”
陶裕寧使勁兒點頭:“嗯嗯嗯,現在這叫世外桃源,真好!”
老爺爺帶着他們在一間屋子前停住了腳步:“就是這間了,都給你們收拾幹淨了,我得去買菜,你們有什麽事兒就到下面找我孫子。”
“好的!”陶裕寧乖巧給老爺爺讓路,“辛苦您啦!”
他在門口跟老爺爺揮手道別,轉過來之後餘岘問他:“你就訂了一間?”
陶裕寧眼珠一轉,把人推進了房間。
他關好門,小聲說:“你不知道,這店可黑了,一間房都貴得要死。”
餘岘笑着看他:“所以為了節儉,你決定犧牲一下自己,跟我住一間房?”
陶裕寧打了個響指:“年輕人,有慧根。”
他又指了指裏面:“但你看,還好,是标間。”
屋子裏兩張床并排擺在一起,而兩張床之間,只有一個很小很小很小的縫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對,非常标準的标間,很好。”餘岘放下背包,擡手就脫了上衣。
陶裕寧假惺惺地捂住眼睛:“臭流氓你又幹什麽?”
“洗澡啊。”餘岘說,“一身汗,沖個澡,你要一起嗎?”
陶裕寧“嗷嗚”着,朝着餘岘的背就拍了一巴掌,然後撲在床上,悶聲說:“別騷了,洗你的去!”
餘岘聽話地去洗澡了,留下陶裕寧在床上支棱着耳朵聽人家洗澡的聲音。
這房子的布置很有意思,房間跟浴室中間隔着一扇木門,餘岘這人騷得慌,進去洗澡不關門,于是倆人中間就只有一個布簾子隔着。
浴室的熱氣不停地往外逸,陶裕寧就眼巴巴地往裏面看,只不過除了餘岘那兩條大長腿之外,什麽都看不見。
還有點兒可惜呢。
陶裕寧想:我可真是個小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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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裕寧也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聽着人家餘岘洗澡的聲音,自己在床上滾來滾去,餘岘問他要不要一起,他又立馬就慫了。
倆人在房間沐浴更衣結束,清清爽爽地出去玩。
其實對于餘岘來說,哪兒都一樣,他對哪裏都沒太大的興致,可是陶裕寧愛玩,走路邊跟老大爺都能聊上好一會兒。
餘岘喜歡看着他這麽說說笑笑,雖然嘴上總是抱怨他太吵,但要是什麽時候陶裕寧不吵了,他肯定還不習慣。
倆人在外面晃蕩到九點多才回去,陶裕寧一進院子就又遇見了那幾只大肥貓。
他抓着餘岘說:“瞧瞧我的弟兄們,太肥了。”
餘岘笑他:“你不是小老虎麽?這會兒又承認是貓了?”
陶裕寧瞪他:“大家都是貓科動物,好兄弟沒錯。”
上樓的時候,陶裕寧走在前面,餘岘跟在後面,前面的人突然停住腳步,猛地回頭,後面的人差點兒直接撞上去。
“幹嘛呢?”餘岘問。 陶裕寧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說我是貓也行。”
“怎麽了呢?”
“我是貓,你是魚,我吃了你。”
餘岘随手就捏了一把他扁扁的小屁股:“就你還吃我?不被我吃了就不錯了。”
餘岘推門進屋了,留下陶裕寧“嗷嗚”一聲之後捂着臉罵他是流氓。
進了屋,餘岘倒在床上看着陶裕寧故作扭捏地進來。
“這演的是哪一出?”餘岘笑得眼睛都彎了,他家這個小孩兒太有意思了,天天在一起,這才叫有生活情趣。
“客官,人家賣身不賣藝。”
“......行,不買你藝,脫衣服吧。”餘岘心說,我巴不得你賣身呢。
陶裕寧演不下去了,嘿嘿笑着也倒在了床上。
“我餓了。”陶裕寧說。
餘岘:“可是你剛才吃了五串烤面筋十串羊肉串還有五串五花肉卷金針菇。”
“我還想吃。”
“有別的你吃嗎?”
“啥啊?”陶裕寧眼睛亮晶晶地側過身子去看餘岘,餘岘突然湊上去,倆人幾乎鼻尖貼鼻尖,他說:“我,你吃不吃?”
陶裕寧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他抿抿嘴,咽咽口水,覺得自己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其實他從來都沒跟餘岘說過,自己特別喜歡人家。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陶裕寧自己都不知道,可是對方整天“媳婦兒”“媳婦兒”地叫着,搞得他真覺得自己跟餘岘鎖死了。
他問:“餘岘,你是不是跟我鬧呢?”
“鬧什麽?”餘岘盯着他看。
房間的燈是那種昏昏黃黃的,這會兒搞得氣氛格外暧昧。
陶裕寧說:“你真想給我當媳婦兒嗎?”
“是你真想給我當媳婦兒。”
“我沒有。”陶裕寧嘴硬,“我可看不上你。”
“但是你這地兒看上我了。”餘岘用膝蓋蹭了蹭陶裕寧起了反應的那個地方,把人蹭得哼哼唧唧的。
“煩人啊你。”陶裕寧眼睛都泛紅了,純粹是羞紅的。
“不鬧了。”餘岘把人摟過來,問他,“聽見什麽了?”
“我肚子叫。”
“好好說!”
“你心跳。”陶裕寧說,“完蛋了,你要死了。”
“可不是麽,都怨你。”
陶裕寧窩在餘岘懷裏笑,邊笑還邊在人家懷裏面拱來拱去。
“別亂動了,等會兒出事兒了。”餘岘拍拍他,“你累不累?要不幹脆早點睡。”
“我不困。”陶裕寧想幹點兒別的,畢竟他是小流氓。
“那起來學習?”
“你有病啊餘岘?”陶裕寧使勁兒掐了他一把,“有你這樣的嗎?”
“那你說你想幹嘛?我聽着。”
陶裕寧哪兒好意思說啊,但他好意思暗示。
他不停地拱,不停地扭,還時不時假裝不故意地往餘岘那個地方摸。
餘岘能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麽,自己也憋得不行,但餘岘覺得現在還有點兒早。
他說:“你是魚嗎?扭來扭去的。”
“我要是魚你就是水。”
餘岘笑了:“怎麽說?”
陶裕寧在心裏回答:泡我。
但這會兒他不想說了,因為有點兒生氣了。
他都這麽暗示餘岘了,結果餘岘還不為所動,是男人嗎?沒長唧唧吧?
“不跟你說了。”陶裕寧推開他,直接當着餘岘的面兒換了睡衣,然後扯過小毯子,鑽進去,背對着餘岘假裝睡覺。
天知道他現在多難受。
陶裕寧其實是有點兒委屈的,他覺得餘岘在玩弄他的感情。
“餘岘,你不是魚,也不是水。”
餘岘也換了睡衣,關了燈,躺在他身後:“那我是什麽?”
“水裏的王八。”
餘岘笑了,也沒反駁。
過了一會兒,他往陶裕寧那邊湊了湊。
“你別過來,我對你過敏了。”
餘岘能不知道他因為什麽發脾氣麽,得哄啊,得講道理。
他從後面抱住陶裕寧,對方又開始拱,拱着拱着不動了,因為陶裕寧感覺到自己一點兒都不翹的小屁股正被什麽東西頂着。
“感覺到了?”
“流氓。”
餘岘在他脖頸間蹭了蹭:“你多大了?”
“陶爺八十了。”
“喲,這麽大歲數了?”餘岘笑他,“那/性/功能是不是已經喪失了?”
“餘岘閉嘴吧。”
餘岘“嗯”了一聲,手在陶裕寧身上亂摸着。
“餘岘......”陶裕寧突然抓住他的手,哼唧了一聲,問,“你到底想怎麽着啊?”
“咱倆再打個賭吧。”餘岘說。
陶裕寧翻了個身,跟餘岘面對面躺着:“你怎麽那麽愛賭?”
“你就說賭還是不賭。”
“那賭吧。”
餘岘把人撈到懷裏,手在對方腰間摩挲着:“你要是跟我考到一所大學,我們就做。”
“做個屁。”陶裕寧說,“你不是挺厲害的麽?怎麽到這事兒上就磨磨唧唧的?我都沒說什麽,你怕啥呢?”
餘岘嘆了口氣,嘴唇輕輕蹭着陶裕寧的鼻尖。
“小寧。”
“昂。”
“我能怕什麽啊,我不就是怕你後悔麽。”
陶裕寧笑了,笑得鼻子都酸了。
他捧着餘岘的臉,對着人家的嘴就親了上去。
然後說:“餘岘,你真的是個愚蠢的大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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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的大王八跟可愛的小流氓在這個古鎮玩兒了四天半,在這四天半裏,陶裕寧嚴肅認真地和餘岘探讨了他們究竟要考哪個大學以及晚上睡覺陶裕寧為什麽總是使勁兒往餘岘那邊擠。
而且重點放在了後面那個問題上。
“我覺得你是因為喜歡我,所以趁着我睡着占我便宜。”
“啊~~~呸!”陶裕寧故作嘔吐狀,“你不要再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才不喜歡你。”
“不喜歡我你非要跟我做那事兒?”
陶裕寧不說話了,裹着自己的毯子滾到了床的另一邊。
“別往那邊滾了,一會兒掉……”
餘岘還沒說完,陶裕寧身體力行,掉下去了。
陶裕寧被摔得直哼哼,餘岘躺在床上看他的笑話。
“就你這樣,還指望我喜歡你?”陶裕寧揉着磕疼了的腦袋回到床上,餘岘把人撈過來繼續給他揉:“怎麽樣?摔這一下是不是把135的智商給摔沒了?”
“是啊,傻了。”陶裕寧憤憤地咬着餘岘的睡衣衣領說,“我傻了,你得負責,以後賴上你了呢!”
餘岘笑了:“原來你在這兒等着我呢,這算強買強賣不?”
“別廢話了,再廢話我現在就強賣你!”
倆十七八歲的男生,沒羞沒臊地混了幾天,返程那天的火車上,陶裕寧終于想起了一件事兒。
“餘岘,有個大事兒我給忘了。”
“嗯?預産期是哪天?”
陶裕寧圓眼一瞪:“你說啥呢!”
“你不是忘了告訴我你懷孕了?”
接下來,餘岘同學在火車站遭到了愛妻陶裕寧同學的毒打。
“算家暴嗎?”餘岘問。
陶裕寧哼哼一聲,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重新在椅子上坐好,那架勢仿佛一個炸完毛給自己順毛的小貓。
他說:“要跟你聊的就是這事兒?”
“那沒有必要聊了。”餘岘說,“不管在哪兒,咱都不提倡家暴,堅決取締。”
“……你別鬧!”
“我沒鬧啊,這事兒還需要商量嗎?難不成你跟我好,是為了把我擺在家裏當沙包?”餘岘眉頭一皺,“寶貝兒,那我可能還是需要重新考慮一下我們的關系。”
餘岘這不正經的樣兒,把陶裕寧氣笑了:“你閉嘴,聽我說,再胡說八道我要打你了。”
餘岘也笑了,靠着椅子點頭:“嗯行,那你說吧,我聽着,聽完了再反駁。”
“這事兒不能反駁。”陶裕寧壓低了聲音,鼓了鼓腮幫子,猶豫了好半天,張了嘴又閉了嘴。
“你這種行為,打一個成語,知道是什麽嗎?”餘岘問。
陶裕寧看了他一眼:“啥?”
“欲言又止。”餘岘也嚴肅了起來,“說吧,坦白,是不是出軌了?”
下一秒,餘岘又遭到了陶裕寧小朋友的毒打。
“我才不是那種人。”
“你剛才的行為能打一俗語。”
陶裕寧:“我仿佛在上語文課。”
“君子動口不動手,希望你能認真貫徹一下。”
倆人在候車室鬧了好一會兒,陶裕寧那個問題還是沒問出口。
他有點兒害羞。
直到上了車,直到下了車,直到回到家門口,陶裕寧說:“行了別送了,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咱們就此散了吧。”
“你等會兒。”餘岘叫住了轉身就要走的陶裕寧。
他勾勾手,陶裕寧乖巧地回到了他面前。
“昂?”
“你今天在車站的時候到底要說什麽?”
陶裕寧臉紅了,耳朵紅了,眼神四處飄了。
“心裏有鬼。”餘岘說他,“是不是想跟我分手?”
“啥?”陶裕寧驚了,“大哥,咱倆牽過手嗎就分手?”
“忘了牽沒牽過了,那現在牽一下。”餘岘拉住了陶裕寧的手,還是十指緊扣的,“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
陶裕寧笑得根本收不住,他覺得自己心裏開了花,眼睛裏長出了愛心,被餘岘牽着的手,手心biubiubiu地往外噴發粉紅泡泡。
他說:“不是啊,我其實是想問你,咱倆到底算是什麽關系。”
餘岘皺皺眉:“什麽意思?咱倆關系還不明顯嗎?”
“不明顯啊,”陶裕寧說,“用他們大人的話說,我們就像猥瑣下流羞恥見不得人的炮友關系,當然,還沒炮上,可是我不喜歡那樣的關系。”
餘岘笑了,擡起一條胳膊,拄在了陶裕寧肩膀上:“哦,我明白了。”
他往前傾身,微微側頭,嘴唇停留在距離陶裕寧耳朵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然後輕聲說:“媳婦兒,是想要我一個準話對吧?”
陶裕寧小聲嘟囔:“我不是你媳婦兒。”
“那我現在問你,”餘岘說,“我特喜歡你,就是那種萬一哪天老天開眼,國內允許同性戀結婚,我第一個跟你求婚的喜歡,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等着那天的到來?”
陶裕寧被他說得都感動了,鼻子酸酸的。
他說:“你能不能,精簡一點兒,話太長,我不好理解。”
餘岘笑了:“行,咱精簡點。”
他直起身子,看着陶裕寧:“陶裕寧同學,我特喜歡你,你能不能立刻馬上跟我早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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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裕寧覺得餘岘這人真是絕了,從頭到腳,從喘氣兒到說話,都長在了他的萌點上。
餘岘幹什麽他都喜歡,表白的時候他格外喜歡。
“那你求求我。”陶裕寧嘴上這麽說,笑卻已經繃不住了。
“那我就求求你。”餘岘扯他的袖子,“求求你了,跟我好吧,跟我早戀,咱就剩一年了,再不抓緊時間就錯過早戀的機會了。”
陶裕寧開心得已經恨不得撲上去咬餘岘了,對方又這麽哄着他,自然二話不說摟着人家脖子就喊行。
“哎呦。”餘岘被他撲得往後退了半步,笑着摟住他說,“行了別鬧,等會兒有人看見不好。”
“管他呢。”陶裕寧太開心了,他現在就想“吃魚”。
“好了好了,你興奮個什麽勁兒呢?”餘岘把人從自己身上撕下來,笑他說,“咱倆也不是好了一天兩天了,你至于麽。”
“什麽叫‘不是好了一天兩天了’?我剛才才答應你跟你搞對象。”
“是嗎?”餘岘捏他的臉,“可是我不是都管你叫媳婦兒叫了好久了?”
“那不算。”陶裕寧說,“那都是你不要臉占我便宜。”
餘岘看着眼前的人,越看越喜歡:“行,那今天就是咱倆搞對象的紀念日。”
“你記好了,以後每年的今天得好好慶祝。”
餘岘真的一直都記着,直到倆人都三十多歲了,他還牢牢地記着并且準時慶祝。
“那我回家了。”陶裕寧其實不想走,但他都跟他媽說好了回家吃飯,不能有了對象就不要媽了。
“嗯,去吧。”餘岘說,“記得咱倆的約定。”
“啥約定?”
餘岘湊過去,小聲說:“等咱倆考上同一所大學,你得給我睡。”
陶裕寧臉紅了,“嗷嗚”一聲,跑走了。
餘岘其實對什麽事兒都不太有執念,唯獨對陶裕寧考大學這事兒格外惦記。
從小到大,他沒這麽想得到過什麽,到了十六七歲,遇見了陶裕寧,他想要這個人。
都說年少時候的戀情不保準兒,說過的承諾也大都成了蒲公英一吹就散了,可是餘岘不一樣,他認定了的絕對會堅持下去。
高三一年,他拉着陶裕寧一起學習。
陶裕寧雖然聰明,但是學什麽不踏實,愛耍小聰明,總弄巧成拙,餘岘就盯着他,壓着他,強行改了他那些小毛病。
陶裕寧說:“這位兄臺,你比老師還可怕。”
好多時候餘岘晚上幹脆留在陶裕寧家,學完了倆人就一起睡了,但約定在那兒,誰也沒越雷池一步。
有時候陶裕寧會逗他,管他叫餘老師,餘岘就捏着他的下巴說:“那咱倆是在搞師生戀?”
陶裕寧特別喜歡餘岘跟他這麽鬧,鬧着鬧着就容易“上頭”,不是上上面那個頭,是下面那個。
高三第一次模拟考之前,陶裕寧說:“我緊張。”
“放松。沒事兒。”餘岘收拾完桌子上的練習冊,催着陶裕寧去洗漱。
倆人排着隊進洗手間,陶裕寧先洗完出來,等餘岘回來的時候,發現這家夥就穿個小內褲躺在床上,沖他擠眉弄眼。
那天晚上,餘老師為了給陶裕寧小同學“放松”一下,搞得自己手都酸了,最後那家夥軟趴趴地鑽進他懷裏,哼哼唧唧的像只發春的小貓。
“舒服?”
“嗯。”陶裕寧小臉兒緋紅,“我也給你弄弄吧。”
大晚上,倆人不睡覺,躲在被窩裏給對方放松。
餘岘說:“其實咱倆這樣不好。”
陶裕寧說:“屁,青少年就不能有生理需求嗎?更何況,我下個月就十八了!是成年人了呢!”
準成年人陶裕寧在那個晚上收獲了小快樂,心滿意足地睡着了,睡着之前還跟餘岘說:“我有點兒期待那事兒了。”
餘岘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他捏捏陶裕寧的臉,笑話他:“有你這樣的嗎?一點兒都不矜持。”
跟自己對象矜持個鬼!陶裕寧親了餘岘一口,縮在人家懷裏睡覺了。
那次模拟考試,陶裕寧因為前一晚放松得十分到位,考了個年級第十一名,這是他有史以來最好的成績。
放學後,他舔着冰淇淋,問餘岘:“怎麽樣?這回我壓了你了吧?”
餘岘笑笑,把自己的卷子丢給了陶裕寧。
倆人差了三分,餘岘比陶裕寧高了三分。
餘岘說:“少年,記住,你老公永遠都是你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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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高一的時候問陶裕寧高考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麽,他肯定就是翻個白眼給你一個冷漠的“哼”。
但如果現在再問他這個問題,那個“哼”會變成“嘿嘿”。
陶裕寧考試成績不穩定,報考的時候可是愁壞了所有人。
餘岘一遍一遍地囑咐:“一定要穩住,千萬要仔細。”
陶裕寧:“你是不是想當我小爹?”
然後陶裕寧得到了“小爹”餘岘的“家庭暴力”。
坐在考場上的時候,陶裕寧覺得自己心裏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雖然大家都擔心他,可他對自己十分放心。
考試考得很順利,他覺得那些考題不難,且都會。
這一次陶裕寧沒有再提前交卷,而是穩穩當當坐到打鈴,然後直奔餘岘家。
兩人高考分到了不同考點,考試的三天,陶裕寧沒見着餘岘,不開心。
他到餘岘家的時候,餘爺爺正好做完菜,說餘岘還沒回來,讓他留這兒吃飯。
身邊的人總說高三如何難熬,可是陶裕寧一點兒都不覺得,反倒覺得挺有意思的,每天跟餘岘黏黏糊糊,時不時就“互相放松”一下,自從成績好了,老師也不針對他了。
陶裕寧托着下巴美滋滋的想:我媳婦兒還真的是我的貴人呢!
那天晚上陶裕寧沒回家,留在了餘岘這兒。
餘爺爺老早就回屋睡覺去了,兩個考完試的臭小子鑽進餘岘的房間膩歪。
餘岘問他:“你确定沒問題是吧?”
“放心吧。”陶裕寧的手從人家襯衫兩顆扣子中間的縫隙裏伸進去亂摸,笑盈盈地說,“我直接抄的你報考單。”
餘岘把人摟得緊緊的:“我突然有點兒愧疚。”
“嗯?怎麽的呢?”陶裕寧一把揪住餘岘的“小豆豆”,瞪眼問,“你後悔了?騙我和你考了同一所大學之後要和我分手是不是?”
誰能舍得跟這麽有意思的人分手呢?反正餘岘舍不得。
餘岘被他揪得龇牙咧嘴,翻了個身把人按在下面說:“我後來想想,非讓你和我考一所大學太不公平了,你應該也有自己想去的地方。”
陶裕寧看着他一本正經地說這件事,索性點了點頭:“是啊,我當然有。”
餘岘皺了皺眉。
“你想去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地方啊。”
然後陶裕寧就被餘岘吻住了。
倆人沒少接吻,都已經熟練了,可是今天不太一樣,今天高考結束了。
以前餘岘說要等兩人考上同一所大學然後再這樣那樣,“幹一票大的”、“做一回真的”,可實際上,到了這會兒,倆人都把持不住了。
“餘岘,我想那個。”
陶裕寧在餘岘面前從來都學不會矜持,他也不想學,跟自己家人客氣啥嘛。
餘岘就喜歡他這種想要就說的勁兒,手已經伸進去了,貼着他耳朵問:“想哪個?”
餘岘開始耍流氓,陶裕寧就哼哼唧唧地享受着。
他整個人挂在餘岘身上,問:“你有準備沒?”
不管餘岘有沒有,陶裕寧是有。
“我上次來你家,在你衣櫃裏藏了那啥和那啥,咱倆今天把它用了呗。”
餘岘笑了:“我就知道那是你藏那兒的。”
他起身,從抽屜裏拿出了全新的“作案工具”:“我也準備了。”
陶裕寧看見那東西,臉紅得都要滴血了,扯過毯子蒙住臉,在那兒“嘤嘤嘤”和“哼哼哼”。
他倆其實為了這天都沒少做功課,“文字教程”跟“圖片教程”都已經爛熟于心,可是真到了實踐的時候,還是挺費勁。
主要是陶裕寧疼。
怎麽的都不行,怎麽的都疼。
還想要,還怕疼。
餘岘說:“那要不,你那個我。”
陶裕寧當時都要哭了,差點兒跪下來歌頌愛情的偉大。
“我沒你那麽怕疼,要不,你來吧。”餘岘覺得自己對陶裕寧真的很夠意思了,為了跟這個小崽子好,他真是什麽底線都不要了。
“還是別了。”陶裕寧說,“我忍忍,就跟被針紮似的呗,沒事兒。”
“……你是在罵我嗎?”餘岘掐了一把他扁扁的小屁股,“哥讓你後悔說這句話。”
之後,陶裕寧真的後悔了,因為針不會讓他“靈肉分離”。
那疼得真叫一個酸爽,他想喊,但是又不敢,怕吵到餘爺爺,只能咬着毯子嗚嗚地淌眼淚,後來哭着哭着,在某個瞬間開始覺得不太一樣了,他覺得自己仿佛從一條快被曬幹的魚被重新丢回了海裏,那叫一個舒服,那叫一個快活。
陶裕寧非要轉過來跟餘岘面對面,他還是挂在人家身上,咬了一口人家的肩膀,然後說:“哥,你這不是針,是鐵杵啊!”????
17
都說高考之後的暑假是學生們過得最爽的幾個月,但陶裕寧沒有,他想撞牆。
“要不我複讀吧。”
“我真想複讀。”
“不行,你別勸我。”
“餘岘你說,我是不是真的缺心眼?”
高考成績出來了,陶裕寧和餘岘分數相差無幾,倆人考得都不錯,覺得同一所學校十拿九穩,結果,就因為少了“一穩”,出了岔子。
填報志願那會兒,陶裕寧是直接抄的餘岘的志願,直接交了上去,後來被老師抓回去說編號沒填讓他補上,結果他傻,第一志願錯了一個字,編號又是照着老師給的補的,于是,倆人查到錄取消息的時候都懵了。
兩所都是重點大學,但問題是,一個在南,一個在北。
陶裕寧說:“我去死一下吧。”
餘岘說:“你冷靜。”
餘岘讓陶裕寧冷靜,但他自己其實特別不冷靜,對方考得好他是真的開心,誰知道,樂極生悲了。
“真的,我去跟我媽說,我複讀重考,沒事兒。”陶裕寧氣得眼睛都紅了,他是跟自己生氣,真的沒長腦子眼睛還瞎,“我智商135,明年給你當學弟。”
“得了吧。”餘岘拉住他,“你今年考得不錯,何必遭那個罪。”
雖然陶裕寧總說自己的高三一點兒都不難熬一點兒都不累,但是,不到萬不得已,誰都不願意回去再重讀一年。
餘岘覺得自己不能那麽自私。
“也挺好的。”餘岘苦笑着說,“考驗咱倆感情的時候到了。”
陶裕寧悶悶不樂了好久,連倆人偷摸在家幹羞羞的事兒時都提不起勁兒。
餘岘被他弄得不知道該哭該笑,捏着他那軟趴趴的小東西說:“你要是一直這樣,我覺得咱倆離分手不遠了。”
“那不行。”陶裕寧說,“我這人天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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