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兩節課過去,陶裕寧吹着口哨回來了
之子,睡了我的想抛棄我,都要遭報應的。”
餘岘笑他:“不是我要抛棄你,你看看你,咱倆都這樣了,你還軟着呢,是你要抛棄我吧?”
他這麽一說,陶裕寧嘴巴一扁。
懊惱,心煩,想哭。
“你呀,”餘岘嘆氣,抱住他,“拿你沒招,吃一塹長一智,也算是個教訓了。”
“這教訓太大了。”陶裕寧在他懷裏蹭,“我好慘啊。”
“我真是太慘了。”陶裕寧又蹭,“好不容易上大學了,可以随便這樣那樣了,結果,我跟我對象因為我的馬虎,被迫搞異地戀了,我真是太慘了。”
“這麽舍不得我?”餘岘也舍不得他。
倆人從認識開始,幾乎天天膩歪在一起,這回突然要分開,誰受得了?
陶裕寧難得不嘴硬:“嗯,舍不得。”
他摸摸餘岘:“舍不得你的鼻子嘴巴喉結肚臍眼丁丁腳趾頭。”
餘岘笑了:“還有呢?”
“頭發鼻毛腿毛腳趾甲。”
餘岘使勁兒親了他一口:“你咋那麽可愛。”
可愛的陶裕寧都快怨恨死自己了,要不是他缺心眼,他倆不至于這樣。
“餘岘,”陶裕寧軟唧唧地說,“你生我氣嗎?”
“氣啊。”餘岘說,“我都快氣死了。”
“那你咋不跟我發脾氣?”
“發脾氣有用嗎?”餘岘親他的鼻尖,“跟你發完脾氣還得哄你,我多累。”
陶裕寧嘆了口氣,摸了摸餘岘的喉結:“哥們兒,你真性感。”
餘岘看着他通紅的眼睛:“寶貝兒,你真感性。”
倆人都笑了,這麽一鬧,陶裕寧那個“小東西”起立了。
“咱倆珍惜這個假期吧。”陶裕寧說,“等上了大學見不着面,只能吃素了。”
陶裕寧不喜歡吃素。
這個夏天陶裕寧跟餘岘過得沒羞沒臊的,隔三差五就要體會一下“成年人的快樂”。
臨近開學,陶裕寧又開始唉聲嘆氣。
“我恨。”
“嗯。”
“我氣。”
“嗯。”
“我懊惱。”
“嗯。”
“我這個腦子,絕對沒有135的智商。”
“也不一定。”餘岘說,“你主要就是眼神兒不太好使。”
陶裕寧咬他:“我真的焦慮,我不想跟你分開。”
“人總是要學着自己長大。”
“放屁。”陶裕寧說,“我不要。”
“你到了那邊,自己注意着點兒。”餘岘不放心地捏捏他的臉。
“幹嘛?”
餘岘說:“你長得好看又可愛,要是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追求你,你果斷拒絕,告訴他們你有老公了。”
“嗯行。”陶裕寧說,“我還得告訴他們我老公那個可長可粗可厲害了。”
“啧,還真不害臊。”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嗎?”陶裕寧笑他,“你咋那麽下流呢?我說的是你家那個棒球棍,打人可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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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志願那裏,有姑娘說有編號不可能錯,我高考太多年了記不清了,完全不記得編號這回事,為了嚴謹,改了一下,這回沒毛病了吧?????
18
陶裕寧覺得“異地戀”這仨字堪比“下地獄”,一上了火車他就開始喪,一直喪到抵達學校見到新室友。
當然,見到新室友之後他還是很喪,只是煩躁超越了喪。
他不習慣跟除了餘岘之外的人睡一間屋子,總覺得自己在裸奔。
他給餘岘打電話:“媳婦兒,我想退學。”
“能不能有點兒出息?”餘岘笑話他,“是誰說的一點兒都不依賴我?”
“我又沒說我退學是因為你。”陶裕寧哼哼了一句,“我是覺得我精神壓力太大,需要回家調整一下。”
“我看你是太空虛,等我去找你好好收拾收拾你就好了。”
“那你倒是來啊。”
然而那會兒才剛開學,餘岘怎麽也不可能跨越大半個中國去找他。
開學不久就是軍訓,陶裕寧本來以為自己會被折磨得要死要活,也以為自己交不到好朋友,結果,軍訓第二天,他跟隔壁班一個男生看對了眼。
不是看對象那種看對了眼,是看朋友那種。
那天陶裕寧借着上廁所的借口跑去小超市買了個冰淇淋,蹲在超市門口吃得正歡,一擡頭發現他對面也蹲着一個穿迷彩服的男生在舔冰淇淋,他還以為自己在照鏡子。
只不過這是一面哈哈鏡,他倆長得不像。
就這樣倆人認識了,那男生叫邵星,幾天後,他倆已經好得跟親兄弟似的,陶裕寧給他看餘岘的照片,邵星偷偷和他說自己喜歡上一個教官。
“我想和他睡。”
陶裕寧笑得直打嗝:“矜持一點兒!”
“我好羨慕你。”邵星噘嘴說,“你能跟喜歡的人睡。”
他這麽一說,勾起了陶裕寧的傷心事兒。
還羨慕呢,都半個多月沒見着自己老公了,陶裕寧覺得自己的身體都鏽住了,很尴尬。
那天晚上,陶裕寧躲在沒人的樓道裏給餘岘打電話,極小聲極小聲地說:“我想哪個。”
于是,半夜,大家都睡了,陶裕寧躲在被窩裏跟餘岘用文字的方式那個了一次,緊張刺激,可他想撞牆。
異地戀好苦。
身心都要受煎熬。
本來倆人說好了軍訓之後餘岘就來看陶裕寧,結果,餘岘學校那邊臨時有安排,計劃化成了水中的泡沫。
陶裕寧心裏不是滋味,但也不能無理取鬧,大家都是大學生了,不能像中學時候那樣跟餘岘耍賴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懂事,簡直就是中國好男友。
倆人都想對方,而且因為性取向的問題,打電話說甜蜜肉麻的情話時都不能當着大家的面,同學問餘岘每天給他打電話一聊就聊好久的是誰,餘岘說是對象,對方驚訝:“我聽着怎麽像男生的聲?”
餘岘就笑:“一邊兒玩你的去。”
他不想否認自己愛的人是個男生,但也沒辦法在同學面前突然出櫃,他是想,可這個環境未必容得下他。
到時候就算他不覺得不自在,別人卻不一定這麽想,大學才剛開始,彼此都不了解,他可不敢貿然坦誠。
那天晚上餘岘跟陶裕寧說:“不知道咱們這輩子能不能等到同性婚姻合法。”
他一這麽說陶裕寧就鼻酸:“怎麽的?不合法你就不跟我過了嗎?”
餘岘笑他:“你是不是傻?”
沒有餘岘在身邊的日子一點兒意思都沒有,唯一的樂趣就是聽邵星給他講對方跟教官的事兒。
陶裕寧還挺佩服邵星的,說睡教官真睡到了,據說倆人是在軍訓結束前一晚睡的,在學校沒人的小樹林裏,刺激到陶裕寧不敢想象。
那之後,那倆人竟然正經談起了戀愛,也跟陶裕寧他們一樣,成為了異地戀大軍中可憐的一對兒鴛鴦。
“餘岘,你跨年的時候能來嗎?”已經是深秋了,兩個人真的好久沒見了。
陶裕寧想他,可是又不敢逼着他見面,也不是沒想過自己去那邊,但餘岘說:“太遠了,你來一趟太累了。”
餘岘不是怕陶裕寧見他的同學,他是心疼。
那會兒他們還是窮學生,千裏迢迢去看對象,哪好意思跟家裏要錢買機票,只能剩下生活費攢着坐火車,從南到北或是從北到南,火車一晃蕩就得兩三天,哪怕是卧鋪,餘岘都怕他累。
對待自己喜歡的人,哪舍得讓他那麽辛苦。
“年底我去看你。”餘岘說,“總不能讓你自己在那邊跨年吧。”
陶裕寧揉揉鼻子,突然覺得日子又有奔頭了。???????
19
陶裕寧度日如年。
以前天天跟餘岘在一起混的時候,他沒覺得自己那麽喜歡那個家夥,結果一分開,又覺得自己的魂兒都被那人帶走了。
臨近年底,大家都開始準備期末考試,陶裕寧一邊學習一邊掐指算着餘岘來的日期,另一邊的邵星是一邊學習一邊哭。
“別哭了。”陶裕寧說,“兩條腿兒的男人到處都是,這個分了還有下一個。”
邵星說:“那要是餘岘跟你分手了,你哭不哭?”
陶裕寧撇嘴:“他不可能,他不敢。”
邵星哭得更厲害了。
陶裕寧不會安慰人,這事兒得餘岘來,他拉着邵星跟他一起和餘岘視頻,結果餘岘安慰了邵星兩句之後,陶裕寧他倆就開始膩歪,邵星哭嚎着跑了。
“那你到底哪天來嘛,車票買了嗎?”
陶裕寧就惦記着這事兒呢,心說年底了,不好買票,萬一餘岘來不了,他就只能跟邵星一起哭了。
餘岘倒是沒讓他失望,直接掏出了車票。
“我們一月七號開始考試,我二十三號就去找你,六號回來。”
雖然時間也沒多長,但陶裕寧還是樂得轉圈圈。
“那我等會兒去訂房間。”陶裕寧說,“我們學校對面的小區有那種日租房,你來了咱倆到那兒住去。”
“一天多少錢?”餘岘怕他把錢都花了,沒錢吃飯。
“不貴的,我老早就開始攢錢了,本來想着去看你,但你不讓嘛,正好剩下來的可以去租房。”雖然陶裕寧從小就被人貼上了“心裏沒譜”“心比椰子大”的标簽,但是他對餘岘真的很真愛了,當初為了攢錢還不拉低自己的生活水平,他跑出去找兼職,大一的孩子,在一家還算不錯的公司給人家當秘書助理。
工資按天結算,每天下班前直接收錢,老板也是大方,看他一個學生每天奔波,工作又仔細,時不時還額外給個小紅包。
那時候陶裕寧還跟邵星開玩笑,說秘書本來就是老板的助理了,沒想到他去給助理當助理。
這麽幾個月下來,一周沒課的時候就去,攢了不少錢。
這事兒他沒敢跟餘岘說,到時候餘岘肯定反對,怕他累着。
“餘岘,”陶裕寧對着鏡頭哼哼,“想你,想你,我想死你了。”
餘岘笑他:“你是馮鞏嗎?”
“我是你的小心肝啦。”說完陶裕寧自己都受不了了,嗷嗚地喊了一聲,關掉了視頻。
他被自己肉麻到去世,給餘岘發信息:你的小心肝去訂房間了,養好身體,準備來澆灌我吧!
餘岘來那天,陶裕寧一大早就開始收拾自己。
他趁着室友都不在,換上了之前在網上買的十分羞/恥十分情/趣十分讓人血脈偾張的的內褲,然後火速穿好衣服,出發去車站接他的心上人。
餘岘坐了将近三天的硬座,是真的累,到後來他想,這也就是為了陶裕寧,要不死活也不能這麽折騰。
愛情很甜蜜,也很讓人心力交瘁。
下車的時候餘岘腿都有些腫了,但想着不能讓他家那小孩兒擔心,假裝沒事兒,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北方的冬天很冷,才剛下過一場雪,餘岘一出站就打了個寒顫。
他跟着人流往外,看見陶裕寧的一瞬間,所有的疲憊都被驅散了。
那個他好久沒見的小屁孩兒捂得嚴嚴實實的站在出站口張望着,他總覺得陶裕寧又長個兒了,比上次他們分開的時候更像大人了。
陶裕寧看見餘岘的時候,直接蹦起來跟人揮手,然後擠過人群,沖向對方。
倆人在火車站不管不顧地抱在了一起,餘岘捏着陶裕寧的臉說:“你們北方也太冷了吧!”
陶裕寧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把自己的毛線圍巾系在了餘岘脖子上,然後嘿嘿笑着說:“快走快走,回去我給你暖被窩。”
陶裕寧主動幫餘岘背書包,在外面不好牽手,他就扯着對方的衣袖。
“你穿得太薄了。”陶裕寧說,“我們北方冬天得穿羽絨服。”
倆人坐公交車往陶裕寧的學校去,車上人很多,好在他們上車早,在後面混到了兩個座位,兩個大男生緊緊靠在一起,陶裕寧有點兒心疼地問:“是不是可累了?”
餘岘看見他哪兒還知道累,偷偷把陶裕寧的手拉過來握住,然後揣在口袋裏:“不累。”
陶裕寧跟餘岘十指緊扣,眼睛都舍不得離開對方:“你三天沒刮胡子啊。”
“等會兒你給我刮?”
“行啊。”陶裕寧說,“以後我都給你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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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uuuuuuuuuuuuuuuu????
20
陶裕寧像只小懶貓似的趴在餘岘身上,用臉蹭人家三天沒刮的胡子。
“紮死我了!”
“那你還蹭。”餘岘笑着拍拍他屁/股,“好幾個月沒見,還是那麽扁。”
“我屁股還是扁的你應該慶幸。”陶裕寧瞪他。
“怎麽說?”
“這跟姑娘們說揉/胸能把胸/揉/大是一個道理,要是咱倆這麽長時間沒見,我屁/股突然圓潤了,那就是有人給我揉了。”陶裕寧嘿嘿地笑着,“到時候你就哭吧。”
餘岘翻個身把人壓在下面:“你就沒個正行兒。”
“對啊。”陶裕寧往他身下摸摸,“你也是。”
于是接下來的将近一個小時裏,兩個精力旺盛且饑/渴多時的年輕人在床上這樣那樣,那樣這樣,翻來覆去,覆去翻來。
餘岘說:“怎麽樣?你還行嗎?”
陶裕寧喘着粗氣說:“你這不是廢話麽!”
餘岘抱着人又是親又是咬,他太想這小崽子了,倆人以前什麽時候分開過這麽久?
陶裕寧被弄得眼淚嘩嘩的,挂在餘岘身上哼哼唧唧地說:“你再不來見我,我都快忘了你是誰了。”
“那現在呢?”餘岘一使勁兒,陶裕寧“嗷嗚”一聲,“我是誰?”
陶裕寧舔了舔他的耳朵,黏黏糊糊地說:“我媳婦兒。”
“再說。”餘岘又猛的一下,陶裕寧差點兒撒手人寰。
“老公……”陶裕寧帶着哭腔說,“我屁/股要爛掉了。”
就算他這麽說,餘岘還是沒放過他,倆人一直搞到天黑,餘岘說:“哥哥體力還是很不錯的,坐了這麽長時間的火車,回來還能做這麽長時間的你,厲害。”
“什麽叫‘做那麽長時間的你’?那叫做/愛!”陶裕寧呈“大”字形躺在床上,除了嘴皮子,其他的地方一動不動。
“做/愛跟你做你沒什麽區別。”餘岘湊上去,親了他一口,“你就是愛。”
陶裕寧被他說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不要再說肉麻的話了,我受不了。”
“那也受着。”餘岘笑着拍了他小肚皮一下,說,“我去洗澡,你歇會兒再去,晚上是叫外賣還是出去吃?”
陶裕寧掙紮着坐起來:“你好不容易來的,我得帶你出去吃,吃好的。”
“那行。”餘岘要走,又被陶裕寧叫住了。
陶裕寧伸手:“小餘子,背朕去洗澡,朕要跟你洗個鴛鴦浴。”
洗完“鴛鴦浴”的陶裕寧跟餘岘換了身衣服準備出去吃飯,穿衣服的時候餘岘看着陶裕寧的內褲笑。
“跟誰學的這麽騷?”餘岘問他,“是不是那個邵星?”
“才不是呢,我自學成才。”陶裕寧說,“邵星現在還穿卡通內褲呢,我跟他學,估計你一看見我就萎了。”
“那不能。”餘岘笑他,“我也不是沒看見過你穿卡通內褲,屁股上的多啦A夢,我現在還記得呢!”
陶裕寧瞪他,學老虎叫吓唬他。
餘岘拍拍他屁股:“行了快點兒吧,你夫君要餓死了。”
一出來陶裕寧就後悔了,外面太冷了。
從租的房子這門口走到小區大門,陶裕寧上下牙直打架。
“我都沒像你這麽怕冷。”餘岘把圍巾還給了陶裕寧,擡手又把他的大衣帽子給扣上了,眼前這人被捂得嚴嚴實實的,像只小熊。
餘岘站他面前,大門口黑咕隆咚的,不遠處那個路燈也起不了什麽作用。
“我現在親你是不也沒人覺得奇怪?”餘岘說,“因為我在親一只熊。”
“你才是熊呢!”陶裕寧要擡腿踢他,結果一動彈,屁股疼。
餘岘笑得差點兒彎了腰,見他真不舒服,也不逗他了。
“帶我去你學校食堂吃吧。”餘岘說,“本來白天的時候想說參觀一下你學校,看看我媳婦兒整天都在哪兒混日子,結果你纏着我,我也沒法掃了你的興致。”
“我才沒纏着你。”陶裕寧帶着他往學校走,“是你插/着我。”
“……你還真是不矜持。”
“我跟你矜持個鬼啊,咱倆什麽沒做過。”
兩個人走進了學校大門,陶裕寧心情變得更好了。
他喜歡的人終于來他的學校了,再遇見那種黏糊在一起的小情侶他也不用羨慕嫉妒了,倆人慢慢悠悠地吹着冷風踩着雪往食堂走,陶裕寧說:“餘岘,你學校大嗎?”
“挺大的。”
“漂亮嗎?”
“挺漂亮的。”
“那你喜歡嗎?”
“還行吧。”
“又大又漂亮,你不是應該特別喜歡嗎?”
餘岘瞥了他一眼,然後笑着看向前往:“因為那學校差了點兒意思。”
“啊?啥啊?”
“你啊。”餘岘說,“那學校沒有你,再怎麽好,我也覺得有遺憾。”
陶裕寧抿嘴偷笑,半張臉都縮在了圍巾裏。
他哼哼一聲,帶着笑意說了句:“餘岘,你個騷話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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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嗚????
21
騷話精終于踏進了他家“小熊仔”的學校,終于吃上了他家“小熊仔”學校食堂熱乎乎的飯。
“不錯啊。”餘岘說,“你們學校夥食不錯。”
“然而并沒有讓我的屁股圓潤起來。”陶裕寧的語氣竟然還有點兒遺憾。
餘岘笑他:“沒事兒,我習慣了。”
陶裕寧瞪他:“都是你的錯。”
“你屁股扁怎麽怪到我身上來了?”
“誰讓你不天天給我揉!”
餘岘一想,竟然無力反駁。
倆人在食堂點了一大堆吃的,餘岘說吃不完,陶裕寧非說能。
“你不知道,我現在飯量可大了。”陶裕寧說,“可能要長身體了。”
倆人在這兒沒正行兒地胡扯呢,食堂門口進來一個人。
“寧寧!”
陶裕寧嬌軀一震,回頭看去,發現竟然是邵星。
“你不是減肥嗎?”陶裕寧招呼他過來,“一起吃?”
邵星眼睛發光地盯着坐在陶裕寧對面的餘岘:“媽耶,這是餘老師吧!”
餘岘看看他,又看看陶裕寧:“我什麽時候有的這個稱呼?”
“我16.5歲那年。”陶裕寧沖他挑眉,然後轉向邵星:“我們家餘老師怎麽樣?比視頻裏更帥吧?”
邵星呵呵一笑:“也就一般。”
“一般?”
“比我家哥哥差那麽一點兒。”
邵星家“哥哥”,就是那個教官,他以前一直這麽稱呼那個人。
“橋豆麻袋!”陶裕寧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你倆和好了?”
“好了。”邵星說,“所以我放棄減肥了。”
他擺擺手:“不打擾你們小兩口,我自己買完回宿舍吃,拜拜!”
邵星扭着小屁股走了,陶裕寧感慨:“男人心海底針,這戀情,一天八百個轉折。”
“他屁股挺圓的。”餘岘笑着看陶裕寧。
陶裕寧眯起眼睛滿臉殺氣地看向餘岘:“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掉!”
“不看了。”餘岘捏捏他的臉,“我就喜歡從16.5歲開始沒發育過的扁屁股。”
陶裕寧覺得自己是仙兒,不是因為偷吃了後羿的小藥丸,而是活生生被某種不能描述的快感給爽成了神仙。
一會兒上天一會兒入地,翻來覆去,在雲裏打滾兒。
自從餘岘來了,倆人除了吃飯的時候,其他時間都窩在那日租房裏,早起來一發,發完了學習,學累了摸一摸親一親,想那啥一下就那啥一下,不想那啥就抱着親。
“好逍遙啊!”陶裕寧感嘆,“我決定改名叫陶逍遙。”
“陶逍遙同學,”餘岘說,“你這道題又錯了。”
倆人大學學的不是一個專業,但大一還沒開專業課,統一的高數,湊一起複習沒毛病。
“我沒錯。”陶裕寧說,“是答案錯了。”
他說完,被餘岘揪着小“紅豆”拉到桌前,光着屁股改題。
連續幾天都是這樣,直到跨年那天,邵星打來電話說自己要去找哥哥跨年,問陶裕寧要不要一起去。
“去哪兒?”
“他來了,”邵星說,“我們決定去xxx看冰雕,他手抖訂了兩間房,你們一起去呗,然後把房錢轉賬給我就行。”
陶裕寧翻了個白眼罵了他幾句,但還是拉着餘岘一起去了。
他們都沒看過冰雕呢。
坐火車過去,小半天時間,陶裕寧趴在餘岘耳邊問他:“你說要是在冰雕小城堡裏做愛,會不會凍屁股?”
“不僅會凍屁股,還會凍吊。”
“粗俗!”陶裕寧打他,“你這個人好不文明的說!”
Xxx這座城市快到地圖最邊上了,冷得幾個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餘岘說:“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們不好好在被窩裏做愛,非要來這兒喝西北風。”
陶裕寧又說他:“粗俗!下流!你怎麽滿腦子都是黃色的東西!”
“我是替你說的。”餘岘說,“你少跟我裝正直。”
邵星一路上活蹦亂跳,完全不覺得冷,他說這是愛情在燃燒着他。
三個人先到了那個“哥哥”訂的賓館,對方老早就到了,在那兒等他們。
邵星說:“我不行了,我好激動。”
“又不是第一天搞對象,你激動什麽?”
邵星說:“這次不一樣。”
陶裕寧呵呵一笑:“是哦,終于可以躺床上羞羞了。”
邵星臉紅了,瞥他一眼說:“不是這個不一樣!他為了我,跟家裏出櫃了呢!”
陶裕寧看着邵星興奮的小臉,自己突然有點兒受感動了,當初邵星他們分手,就是因為對方家裏發現了他們的關系,邵星怕對方為難,主動分手,沒想到那人還挺有擔當的。
他轉過去問餘岘:“你呢?你看看人家,學着點兒。”
餘岘使勁兒掐了一把他的臉:“我16.5歲那年就認了你這個媳婦兒,我爸媽都準備好給你的改口紅包了,你就別跟人家湊這個熱鬧了!”???????
??22
陶裕寧見到邵星的“哥哥”時,用手肘戳了戳餘岘:“身材好好喔。”
然後他就被掐了屁股。
四個人,兩對兒gay裏gay氣的小情侶,畫面看上去十分那個那個和那個。
邵星比陶裕寧還能鬧,手裏的自拍杆就沒收起來過,走到哪兒摟着他哥哥拍到哪兒。
陶裕寧說:“你們差不多就行了,滿大街都知道你們這兩個小基佬在搞對象了。”
邵星嘿嘿地笑着:“不行,我要多拍幾張,過幾天他又回部隊了,我想他的時候只能腦補他的臉嗚嗚哭。”
邵星這邊說着,那邊那位哥哥已經摟住他,哄他說不哭。
陶裕寧第一次覺得自己跟餘岘被比下去了,他扭頭怒視餘岘:“我酸了!”
“你酸個屁。”餘岘勾着陶裕寧的脖子帶着人往前走,“前面有賣冰淇淋的,吃嗎?”
“吃啊。”
“你不怕冷啊?”
“大冬天吃冰淇淋才帶勁!”
于是,寒風中,陶裕寧一邊瑟瑟發抖一邊舔着冰淇淋。
他說:“咱倆當初認識的時候我也在吃冰淇淋。”
“對,你那破冰淇淋還弄髒了我的新鞋。”
陶裕寧看着他傻笑:“一晃都好幾年了。”
“一晃,你都長高了。”
倆人看着對方傻呵呵地笑,笑完了互相掐臉。
“餘岘,我不想讓你走了。”
“那我退學?”餘岘說,“以後你養我得了。”
“我去賣屁股養你。”
餘岘笑着抽他的屁股:“不行,你屁股太扁了,賣不上價。”
他們從街的這頭鬧到那頭,從天亮鬧到天黑。
一年的最後一天,到處都是人。
邵星他情哥哥十分靠譜,帶着他們去看了冰雕,邵星在那兒跟情哥哥舌吻一分鐘,陶裕寧跟餘岘當人牆,幫他們擋住了別人的視線。
“太浪漫了,”邵星說,“我此生無憾了。”
他情哥哥說:“別這麽早下結論,浪漫的事兒未來還多着呢。”
陶裕寧又酸了,掐了一把餘岘:“那我呢?”
“你流鼻涕了。”
本來邵星的情哥哥說有個地方可以集體跨年,會敲鐘的那種,邵星說什麽都不去,表面上是嫌棄人多,其實是想跟情哥哥跨年做/愛,直接從今年做到明年。
他偷偷把這個計劃透露給了陶裕寧,于是,陶裕寧同學堅決跟邵星同學站在統一戰線上,一人拖着一個男朋友回了賓館。
晚上十一點半,陶裕寧跟餘岘一起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滾到床上準備這樣那樣,結果倆人還沒開始呢,隔壁的動靜已經穿透了牆壁。
“好可怕。”陶裕寧挂在餘岘身上,震驚地說,“邵星也太不矜持了吧。”
不怪他吐槽,邵星平時看着是個乖乖巧巧老老實實文文靜靜消消停停的男生,當然,這只是外表看起來的樣子,他很瘋,陶裕寧知道,否則也不會當初軍訓還沒結束就跟教官鑽了小樹林。
但是,陶裕寧沒想到他已經瘋成了這個樣子,隔着牆都能聽見那家夥喊老公好棒。
“你也喊一聲。”餘岘說,“跟他對着喊,要不白瞎你這好嗓子了。”
“閉嘴吧你可!”陶裕寧打他,“我還要臉呢!”
于是,這個跨年的晚上,餘岘跟陶裕寧在邵星的“伴奏”下邊做邊笑。
“我覺得咱倆有點兒不厚道。”餘岘說,“人家喊得那麽動情,咱倆竟然笑場了。”
“可是真的很好笑。”陶裕寧學着邵星的樣子說,“哥哥好棒!老公好/粗!啊!要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當笑話說呢,結果這話一出來,餘岘愣是又/硬/了幾分。
“你們這些禽獸果然很吃這一套。”陶裕寧被弄得也是嬌/喘連連,但還沒等繼續罵餘岘,就聽見了十二點的鐘聲。
鐘聲大概從很近的地方傳來,他們聽得清清楚楚,在鐘聲響起的時候,隔壁邵星的聲音也停止了。
餘岘貼着陶裕寧的耳朵說:“寶貝兒,新年快樂。”
陶裕寧被他弄得耳朵癢癢的,縮了縮脖子,笑着在人懷裏蹭了蹭。
他摟着餘岘的脖子說:“寶貝兒,你也新年快樂。”
隔壁的聲音又起來了,餘岘抱着陶裕寧翻了個身,讓對方坐在自己身上,他一邊動一邊說:“拉個鈎吧,以後的每年都一起跨年。”
陶裕寧跟他拉鈎,然後軟唧唧地說:“不只是跨年,我希望大學這四年是我們唯一分開的一段時間。”
餘岘抱着他笑了,輕輕吻着他的肩膀。
“行不行?”陶裕寧問他,“行不行啊?”
“行啊。”餘岘說,“我求之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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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活得不快樂靠他們緩解情緒的一天。
還是故事裏的人好啊。????
23
很多年以後陶裕寧又問了餘岘同一個問題:“我想以後再也不跟你分開,哪怕一天都不行,餘岘,行不行啊?”
但是餘岘這次的回答是:“不行。”
然後,那個冷酷無情的男人繼續低頭給陶裕寧收拾行李。
陶裕寧就盤腿坐在客廳裏玩兒拼圖,抱怨說:“狗男人,你心裏根本沒有我!”
餘岘說:“別鬧脾氣了,今晚早點睡,你明天早上八點的飛機。”
陶裕寧要出差,他恨他老板。
躺在床上的陶裕寧根本睡不着,想着自己還沒拼完的拼圖,那是餘岘為了讓他在家裏不那麽磨人特意買來給他消磨時間的,還挺好玩,想完拼圖想他老板,他老板是個挺帥的男人,但是絲毫沒有生活情趣,他身為一個秘書,不得不跟老板統一化風假裝自己也是個沒有情趣的性冷淡。
拼圖想完了,老板抱怨完了,他一翻身,發現餘岘已經睡着了。
這人三十出頭了,還是那麽帥,跟十幾歲的時候不一樣了,是個風度翩翩事業小有成績的成熟男人了。
他戳了戳成熟男人的鼻尖,對方翻了個身把後背丢給了他。
陶裕寧生氣了,翻了個白眼,自己也轉過去不搭理對方了。
平時熬夜熬習慣了,現在根本睡不着,于是陶裕寧就開始追憶他跟餘岘的似水年華,從剛認識那會兒開始。
青蔥少年時代,倆人都像是青蘋果一樣,一咬嘎嘣脆,酸酸甜甜,倒挺好吃的。
很多他以為自己都忘幹淨了的事兒沒想到在這個晚上竟然全都想起來了,甚至每一個細節都特別清楚。
那時候餘岘總賤兮兮地說些騷話,愛管他叫媳婦兒。
那時候餘岘特別寵他,只要他耍賴撒嬌,餘岘什麽都答應。
那時候餘岘坐三天的火車硬座來陪他跨年,從南到北,跨過了大半個中國。
那時候餘岘給他泡茶,泡的是小青柑,他問為什麽泡這個,餘岘說:“你聽‘小青柑’像不像‘小心肝’?”
陶裕寧笑了,還是轉回來從後面抱住了餘岘,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是餘岘的小心肝。
他擡起長腿,勾住餘岘,把人給弄醒了。
餘岘睡得稀裏糊塗的,翻過身來抱住不停鬧騰的陶裕寧,使勁兒揉揉對方的頭發,含含糊糊地問:“折騰什麽呢?”
“我睡不着。”陶裕寧說,“我想起小時候的事兒了。”
“想起小時候你尿褲子?”
“……哎你真煩!”陶裕寧在餘岘懷裏拱了拱,“咱們上學那時候的事兒。”
“你說到這個我突然想起個事兒,”餘岘稍微精神點了,“前幾天你不是說你老板要看心理醫生?我不方便接,到時候給他介紹邵醫生吧。”
“不是他。”陶裕寧咬了一口餘岘的嘴唇,“在我的床上,不要讨論別的男人。”
餘岘笑了,翻個身壓在了陶裕寧身上。
“你幹嘛?”陶裕寧故作驚吓狀,“我警告你,你不要亂來,我明早可要出差呢!”
此時餘岘已經脫了睡衣,他掐了一把陶裕寧的臉蛋,咬牙切齒地說:“我看你倒是一點兒不急着睡覺,那我們就運動一下,直接把你做暈,省得你失眠。”
這個晚上,餘岘并沒有把陶裕寧做暈,但确實弄到很晚,第二天一早,陶裕寧死活不想起床,還是被他老板的一個電話叫醒的。
老板說:“去機場之前你先到公司一趟,有個文件你取一下。”
陶裕寧覺得自己好慘,新的一天新的怨念。
陶裕寧到機場的時候瘋狂打着哈欠,他老板見了他,沒什麽表情地打量了他一眼。
“水總,文件拿來了。”
“好,”水航說,“你收着,到時候有用。”
倆人在候機室等着登記,陶裕寧迷迷糊糊的好幾次差點兒睡着了。
旁邊的水航看着窗外起飛的一家飛機出神,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扭頭跟旁邊的陶裕寧說:“等會兒下了飛機你記得聯系一下,我們争取把一周的事情壓縮在三天做完,抓緊時間趕回來。”
“好的水總。”陶裕寧乖乖點頭,他也巴不得早點兒回來。
倆人在那邊只用了兩天半就結束了所有的事兒,陶裕寧累得整個人都要被掏空了,下午他跟老板出來吃飯,老板說:“我要去給泾川買點禮物,你待會兒陪我去。”
陶裕寧很想哀嚎,但他不敢,只能硬着頭皮點了頭。
他四處掃視,想在附近發現一家能快速解決老板問題的店鋪,突然,他看見一家賣茶葉的店。
“水總,我有個想法。”他催促着老板快吃飯,吃完直接帶着人去了茶葉店。
“我不喝茶。”水航說。
“沒讓你喝。”陶裕寧帶着他進了店,問老板:“老板,您這兒有小青柑吧?”
“有的哦!”
“要禮盒裝!”
“有的哦!”
店鋪老板去給找茶葉了,水航不解地問:“你要喝?”
“不是,讓你送給你唐哥。”陶裕寧說,“水總,你不覺得‘小青柑’很像‘小心肝’嗎?”
水航笑了:“你從哪兒學來的?”
陶裕寧也笑了:“一個中學同學那兒,不重要的人,我們不聊他。”
此時此刻,不重要的中學同學打了個噴嚏,看着臺歷,掐指算着他家那個磨人精什麽時候能回來。
而他手邊的茶杯裏,泡着一杯小青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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