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池敬淵的傷恢複的差不多了, 只要不要劇烈運動就不會崩,每天早上, 都是由陳宣和戚意棠送他去上班。
陳宣開車, 戚意棠坐在他的身側,車窗外不斷有桂花随風飄落, 戚意棠将手中的書放在腿上, 詢問池敬淵,“想吃什麽餡兒的月餅?”
池敬淵正望着窗外發呆, 聽見戚意棠的聲音回過神來,“都行, 沒有什麽偏愛。”
“那我讓人每種都送一些來, 你嘗嘗看哪個吃着合口味。”戚意棠随意和他讨論起中秋那晚的菜色, 池敬淵也沒覺得奇怪,便順着他的話頭聊了下去。
這時候的池敬淵完全沒有想起別院裏除了他都是鬼,一桌吃飯他能吃下肚去, 戚意棠他們只能聞一聞。
車停穩之後,戚意棠從手邊拿起一件外套遞給他, “晚上會降溫。”
“嗯,謝謝二叔。”池敬淵接過外套,下了車。
戚意棠注視着池敬淵離開的背影, 直到池敬淵的身影完全消失才對前面開車的陳宣說:“開車。”
……
一大早上過去,池敬淵也沒有看見吳迪,他問了一嘴,夏雲舟說:“他出任務去了。”
田恬将池敬淵買給他的零食分出來, 遞給池敬淵,“你沒有看群嗎?他說昨晚遇見鬼了,今天要去處理一下。”
池敬淵拿起手機,翻看了一下聊天記錄,果然有吳迪發的消息,說是昨晚回去的路上超度了一只女鬼,和他一個小區的,今天要去找找那只女鬼的家人,替她去看看,完成女鬼的遺願。
又說昨晚送他回家的出租車師傅的女兒昏迷不醒有半個月了,拜托他去瞧瞧。
夏雲舟對池敬淵解釋道:“他這個是私活,你要是遇見這種事也可以去處理,費用你自己收着,不過得是在特案處沒有案子的前提下。”
池敬淵可不認為會有什麽人來拜托他解決這種靈異事件,畢竟他不會法術,頂多有點武力值,還有一雙陰陽眼。
但他沒想到的是,國慶的時候居然真的有人找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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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我們放假嗎?”池敬淵問道。
“放呀,沒案子就照常放。”田恬一提起放假就來了精神,“終于可以睡懶覺了。”
夏雲舟敲了敲她的桌子,“報告寫好了嗎?”
田恬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有些心虛的說:“還沒動……”
夏雲舟冷下臉,面無表情的看着她,“這都多久了,你還沒動。”
“隊長別生氣,我這就寫。”田恬舉起手來,表示投降。
“今天給我。”夏雲舟話音剛落,田恬就露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今天啊……辦不到啊。”
“你別摸魚就辦得到。”蘇卞不忘煽風點火。
“不摸魚是不可能的,我管不住我的手,它有自己的想法。”田恬唉聲嘆氣的打開電腦。
蘇卞咧嘴一笑,“剁了就好。”
“那可不行,這馬上就要到雙十一了,我得留着那時候去剁。”田恬點開文檔,手指快速的在鍵盤上敲打着,整個辦公室裏都是她鍵盤敲擊的聲音。
沒過幾天,中秋節就來臨了,夏雲舟回了帝都,田恬也回了山上找她師傅去了,蘇卞提前坐了飛機飛回東南亞老家,吳迪還沒回家就聽說他媽給他準備了一大堆相親對象,準備趕場相親。
只有池敬淵家就在本市,他提着戚意棠讓人準備的月餅去局裏探望鄒平他們,特別是鄒平,老家遠來回路費也不少,原本中秋假期就沒幾天,他爸媽就讓他別回去了。
鄒平看見池敬淵給他送月餅來了,頓時感動得簡直要痛哭流涕,等把月餅吃進嘴裏後,這眼淚就真的下來了。
“好好吃,這月餅一定不便宜吧。”
池敬淵倒是不知道具體多少錢,但他的吃食一直都是由“悅來軒”提供的,想來這月餅也不可能會便宜。
“不清楚,要是好吃,我再給你送點過來。”池敬淵的話雖然很簡單,但對于一個人漂泊在外的鄒平來說卻是無比溫暖,“謝謝你池敬淵,你真是個好人。”
池敬淵突然被發好人卡,不禁笑了笑,“行了,我先回去了。”
鄒平當天晚上回家的時候,就發現自家門口站着一個人,“請問是鄒平先生嗎?”
“是我。”鄒平冷冷的看着對方。
“我是奉池少爺的命令來給你送月餅的。”對方将一個精美的盒子遞到鄒平面前, “既然您已經收到了,我就先告辭了。”
鄒平愣愣的看着手裏的盒子,再定眼一看,上面印着“悅來軒”幾個字,差點手一抖把盒子給扔出去了。
就算他是個窮人也知道“悅來軒”的大名,他現在瞬間懂了那種想叫“爸爸”的人是一種什麽心态。
他也想叫池敬淵“爸爸”了!
……
吃過晚餐,池敬淵和五只鬼坐在院子裏賞月,戚意棠躺在搖椅上,身旁的石桌上放着一盤月餅。
“哥哥,好看嗎?”宴一葉和宴知秋湊到池敬淵面前來,一左一右趴在他的腿上。
池敬淵看清他們倆的頭上居然戴着兔耳朵,身上穿着白藍相間的裙子,黑色的小皮鞋上穿着白色的襪子,襪子上也繡着兩只粉色的小兔子。
“很可愛。”池敬淵真的覺得很可愛,畢竟宴一葉和宴知秋看起來年紀很小,還是兩個孩子,戴着兔耳朵的确顯得非常可愛。
“嘿嘿,我們看網上說以前中秋節的時候要玩兔兒爺,哥哥你要玩我們倆嗎?”宴知秋一臉笑容,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池敬淵看。
池敬淵:“……”
“哈哈哈哈,我的傻弟弟,兔兒爺可不是什麽好話。”柳明珠忍不住笑出了聲。
宴一葉和宴知秋一臉懵懂,不明所以她為什麽會笑得這麽樂呵。
“你們敬淵哥哥可不敢玩兔兒爺,他呀,估計還沒開過葷呢。”柳明珠一左一右攬住雙胞的肩膀,将他們倆帶離開池敬淵的腿上。
池敬淵被當衆說的紅了耳朵,雙胞胎卻不明所以,天真的問柳明珠,“為什麽呀?我們很好玩的哦。”
“我們還會唱歌呢。”雙胞胎對視一眼,展示起了歌喉。
“我的媽媽殺了我,我的爸爸在吃我。我的兄弟和姊妹坐在餐桌底,撿起我的骨頭,埋了它們,埋到冰冷的石碑下。”
他們來的聲音還有變聲,是屬于孩子的那種純澈童真的聲音,歌聲和歌詞卻十分詭異,聽得池敬淵頭皮發麻。
“好了好了,知道你們倆唱歌好聽,姐姐也會唱。”
柳明珠說着就要秀一把嗓子,戚意棠見池敬淵正襟危坐的樣子,忍俊不禁,“去把桂花釀拿出來吧。”
“二爺您終于舍得拿出來啦。”柳明珠顯然是他們當中最高興的,扭着水蛇腰,一閃身就沒了鬼影,眨眼間她就抱着一壇酒走過來。
雙胞胎圍了上去,蓋子一掀開,一股濃郁的桂花香和着酒香瞬時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好香啊!”雙胞胎一左一右說着就要湊上前去聞。
柳明珠趕忙伸手擋住他們倆,“可別亂聞,小孩子喝不得酒。”
宴知秋吐了吐舌頭,“我們才不是小孩子呢。”
宴一葉跟着點點頭,“不是小孩子。”
柳明珠揶揄的笑道:“不是小孩子,那誰還穿着小鴨子內褲呢?”
雙胞胎同時捂住了屁股。
池敬淵在一旁看着,嘴角不禁微微揚起,陳宣拿來酒杯斟滿,戚意棠拿一杯遞給池敬淵,又拿起第二杯,朝池敬淵舉了舉酒杯,“敬我們。”
池敬淵瞳孔閃爍,心跳如鼓,他注視着戚意棠,眼角逐漸流露出淺淺的笑意,“嗯,敬我們。”
他仰起頭,将酒飲下,醇厚的酒香霎時間在口腔和肺腑間流轉開來,一股熱意逐漸馬上臉龐。
“好酒。”池敬淵看着手裏的酒杯,口中回味無窮。
柳明珠笑了笑說:“自然是好酒,咱們二爺可是珍藏了好久的,之前一直不舍得拿出來,現在我算是知道了,好酒須得配上一個好人。”
“現在人來了,這酒自然也就該拿出來了。”
柳明珠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戚意棠又看了看池敬淵,臉上堆滿了笑意。
池敬淵擡手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垂,戚意棠但笑不語,手裏拿着天青色酒杯,躺在搖椅上,墨發披肩,自是一派恣意風流。
酒過三巡,池敬淵打了個酒嗝,“我……謝謝你們……你們……嗝!”
池敬淵因為打嗝渾身抽搐了一下,“你們都是好鬼。”
“為了感謝你們,我決定給你們唱……嗝!唱首歌!”
戚意棠也有些微醺,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池敬淵身上,直到聽到池敬淵說要給他們唱歌。
唱歌?!不,不行!不能唱!
戚意棠躺不住了,趕忙坐起來,要去捂池敬淵的嘴,可是已經晚了,池敬淵已經唱出來了。
“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
陳宣猛地坐直了身子,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池敬淵,這……這歌聲……簡直是魔音灌耳。
柳明珠诶喲一聲,吓得被高跟鞋崴了腳。
至于雙胞胎,他們倆正趴在地上桌子下面摸爬着,“頭呢?我的頭呢?”
真吓掉頭。
戚意棠趕忙捂住池敬淵的嘴,抱起人回了屋子裏。
“唔唔唔——”池敬淵掙紮着,想要放聲歌唱。
戚意棠斷是不可能讓他唱起來的,只是他沒有料到,池敬淵掙紮間,舌尖居然舔到了他的手心,一股灼熱濕滑的觸感從手心傳來,戚意棠差點失手将池敬淵扔出去。
他手上力道一松,池敬淵似乎找到了門道,染着醉意的雙眼直勾勾的看着他,舌尖像是貓一般,舔舐着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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