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河圖編碼

就在北冥十四松口氣的時候, 就聽到“烤面包!烤面包~”的聲音, 有人從外面“噠噠噠”的跑了進來。

腳步聲還挺歡快……

北冥十四定眼一看, 鏡靈……

鏡靈維持着天線寶寶的模樣, 進來之後,十分雀躍的蹦着,對着安陽說:“烤面包!烤面包!肚肚餓!”

安陽剛松了口氣,登時就懵了, 看了一眼鏡靈,又看了一眼北冥十四, 指着兩個人說:“這……到底誰是鏡靈?怎麽……怎麽有兩個鏡靈?”

鏡靈一聽, 歪着頭去看北冥十四,一臉的不解,眨眼說:“北……”

他的話還沒說完,北冥十四已經“嘭!”的一聲,從一個成年男人的外形,突然變成了天線寶寶的外形, 和鏡靈版天線寶寶一模一樣。

安陽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看着家裏紮堆的天線寶寶,更是一臉吃驚。

北冥十四一咬牙,幹脆也歪頭,眨眼說:“烤面包……”

鏡靈一看, 還以為北冥十四在和自己玩,登時蹦起來,一邊蹦一邊拍手說:“天線寶寶烤面包~”

于是玄夜和小太子從外面進來的時候, 就看到兩只天線寶寶,蹦來蹦去,好像要把卧室的地板蹦穿一樣。

北冥十四:“寶寶烤面包……”

鏡靈:“寶寶烤面包~”

“烤面包……”

“烤面包~”

兩個人烤來烤去,如果真有個面包,絕對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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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陽張着嘴,震驚的看着兩只天線寶寶,所以短短、北冥十四和天線寶寶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

又或者沒有關系?

全都是鏡靈在玩分身?

安陽已經糊塗了,指着北冥十四和鏡靈,說:“這……這到底怎麽回事兒?誰是北冥十四?北冥哪裏去了?”

鏡靈似乎是聽懂了,畢竟已經和他們住在一起那麽長時間了,聽到安陽的話,立刻擡着手指北冥十四,然後笑着說:“北北!”

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一看,也學着鏡靈的模樣,擡手指着鏡靈,說:“北北!”

雖然已經掉了一地雞皮疙瘩,但是求生是第一要務。

安陽:“……”到底誰是北冥十四?

玄夜笑眯眯的走進來,他是來圍觀北冥十四掉馬的,不過沒想到,北冥十四的求生欲望還挺強,竟然沒有掉嗎,反而看到了一出好戲,這戲的場面簡直奢華至極。

玄夜抱着臂,笑眯眯的靠在卧室的門上看好戲,小太子則是瞪着眼睛看着他們,眼珠子轉來轉去。

突然“啊!”的大喊了一聲,急中生智的說:“安陽!”

安陽吓了一跳,說:“怎麽了?”

小太子極其誠懇的說:“粥!粥撲了!我聽到聲音了,撲了!絕對撲了!”

“我的粥……”

安陽一聽,趕緊沖出卧室,跑進廚房裏去關火。

北冥十四見到安陽跑出去,松了口氣,他現在還是天線寶寶的外形,松口氣的樣子特別浮誇。

玄夜則是笑着說:“很可惜,你竟然沒有露餡兒,枉費我……一片深情呢。”

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已經提前回到了卧室,準備從短短變回自己的模樣,誰想到安陽突然走了進來,把“變身”的北冥十四抓了個正着。

北冥十四剛才還狐疑呢,心裏隐約覺得不對勁兒,但是因為剛才求生太急切,也就沒有仔細想,現在想一想的話……

突然就明白了,絕對是玄夜這只黑貓搞的鬼。

北冥十四雙手抱臂,對着玄夜冷笑了一聲。

小太子:“……”這只天線寶寶絕對是北冥十四,因為這只天線寶寶的眼神超——冷酷的。

北冥十四趁着安陽去廚房的時候,立刻從天線寶寶的模樣,變回自己的模樣,然後施施然的開始穿衣服。

小太子完全搞錯了重點,驚嘆的說:“哇!北北你的肌肉好厲害!”

玄夜只是輕微冷笑了一聲,直接轉身走出了房間。

北冥十四一邊穿衣服,一邊淡淡的說:“出門左拐,不送。”

玄夜頓了一下腳步,笑着說:“等我吃完安陽親手做的夜宵,就會離開。”

北冥十四:“……”

等玄夜走出卧室,小太子這才反映過夢來,突然驚訝的說:“北北,你是那只肥貓?!”

北冥十四灰綠色的眼睛“唰——”的掃過去,小太子趕緊改口說:“小……胖貓?”

北冥十四竟然是那只叫做短短的小胖貓?

就說之前安陽提起北冥十四養貓,小太子不怎麽相信,原來不是養貓,他自己就是那只貓!

小太子登時眼皮狂跳,側頭看着北冥十四,說:“原來北北你還有這樣的癖好……”

正說着話,安陽關了火,去而複返,一眼就看到了北冥十四,而且是穿戴整齊的北冥十四。

安陽說:“你剛才去哪裏了?”

北冥十四一本正經的說:“在洗手間,怎麽了?”

安陽一拍腦袋,說:“我就說不是你,鏡靈竟然學會玩分身了,不得了……”

小太子:“……”

北冥十四:“……”

這恐怕是鏡靈和天線寶寶,被黑的最慘的一次了……

安陽做好了夜宵,大家都在餐桌前坐好,安陽特意給北冥十四熬了一碗粥,把粥給他端過來,說:“吹一吹,別燙着。”

鏡靈完全不知道剛才給北冥十四背了鍋,看到有吃的,睜大了眼睛,好奇的看來看去,對着北冥十四的粥特別眼饞,差點流出口水來。

因為剛才鏡靈替北冥十四背鍋來着,所以北冥十四今天格外的好說話,鏡靈眼饞,北冥十四竟然就盛了一碗,遞到精靈面前。

鏡靈登時高興不已,拍手說:“蟹蟹!”

北冥十四微微一笑,心想很好,一碗粥就能買通的背鍋俠,不錯。

玄夜拿起筷子,笑着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安陽點頭說:“吃吧。”

安陽做了不少吃的,一大桌子,除了北冥十四專享的粥外,還有很多其他的,例如炸芝士丸子。

外皮筋道內心爆漿的芝士丸子,在油裏一炸,外皮登時變得又焦又脆,平添了一股焦香味,雖然吃起來熱量高了點,但是絕對美味,比平時煮火鍋吃好吃一百倍。

當然了,這是北冥十四的最愛。

安陽拿着筷子,看了一眼餐桌上的菜,醒過夢來的時候發現,不對勁兒,自己怎麽做的都是北冥十四喜歡吃的?

北冥十四顯然對這桌菜十分滿意。

玄夜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拿起筷子去夾芝士丸子,“噠!”一聲,他的筷子剛碰到芝士丸子,就被其他筷子打了一下,芝士丸子瞬間就被夾走了。

玄夜擡頭一看,很好,是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夾着那顆芝士丸子,笑眯眯的瞥了一眼玄夜,然後将芝士丸子放進嘴裏,一臉享受的吃了起來。

北冥十四心裏冷笑一聲,剛才坑自己,現在還想吃安陽做的飯?

沒戲。

玄夜似乎不想和他一般計較,又去夾另外一顆芝士丸子,不過和剛才一樣,北冥十四特別幼稚,“唰!”的一下伸筷子過去,夾到玄夜的芝士丸子,然後搶過來,塞進嘴裏。

“唰!”

“唰!”

“唰!”

安陽就看到北冥十四兩秒之間夾了四顆芝士丸子,然後全都塞進嘴裏,一盤差不多二十多顆,不到一分鐘,北冥十四全都吃了。

北冥十四嘴裏全是芝士丸子,根本來不及咀嚼……

安陽吓得趕緊打了杯溫水,遞給北冥十四,說:“別、別噎着……”

北冥十四:“……”噎着還好,撐着了。

玄夜挑了挑眉,放下筷子,笑着對安陽說:“可以給我一杯水麽?”

安陽點頭,趕緊回身去打水給玄夜。

玄夜就對北冥十四抛了一個挑釁的眼神過去。

小太子在一邊看着,叼着一只大蝦餃,眨着眼睛,一臉迷茫,在他的眼裏,好像看到了兩只貓在掐架,而且是互撓的那種……

安陽去給玄夜端水,北冥十四眯着眼睛,盯着玄夜的水杯,似乎在想新的整治玄夜的對策。

北冥十四灰綠色的眼睛輕微一轉,就定在了自己的“好友”,北海龍太子敖賜身上。

北冥十四突然一笑,笑的十分溫柔寵溺,嗓音也溫柔的能掐出水來,對小太子說:“你還記得上次北冥煉獄的火警報警壞了麽?”

小太子不知道北冥十四為什麽突然提起這個,不過一想起來,登時笑着說:“記得記得!當時火警壞了,大家都以為你要越獄,全副武裝沖過去,結果是系統壞了。”

北冥十四溫柔一笑,又說:“是啊,還有上次……你在實驗室做化學實驗,結果把龍宮給炸了。”

小太子笑起來,說:“對對對,陸地上的人還以為要海嘯呢,別提了,那次我被父王罵慘了,以後都不讓我學化學了,其實我不想報考對外經濟,我想學化學的,但是父王一定讓我放他一馬,哈哈哈……”

北冥十四突然和小太子聊上了“交情”,兩個人說起往事還沒完沒了,好像有什麽三天三夜都說不完似的。

安陽和玄夜對坐着,安陽一臉迷茫的看着北冥十四和小太子說笑,插不進話去,玄夜則是臉色越來越黑,越來越黑。

小太子和北冥十四聊得特別起勁兒,起勁兒的好像忘了玄夜的存在。

玄夜側頭看了一眼小太子,小太子根本沒注意。

北冥十四微微一笑,看着玄夜發黑的臉色,心底終于暢快了不少,果然報複這只黑貓,還是要懂得釜底抽薪。

不過北冥十四光想着報複玄夜,結果忘了安陽。

安陽咬牙切齒的咬着蝦餃,心裏想着,原來北冥十四在北冥地獄裏挺好的?還有說有笑,這麽多回憶?

自己還以為他在北冥地獄裏受苦,哪知道竟然這麽多姿多彩?

那以後他再犯事兒,自己也不保釋了。

北冥十四得意的朝着玄夜挑了挑眉,結果就被安陽瞪了一眼。

北冥十四:“……”

衆人吃了夜宵,這才各自回家睡覺。

因為睡得太晚,安陽第二天早上都沒起來,一直睡到自然醒。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照進房間裏,灑在安陽的眼皮上。

安陽是被曬醒的,一睜開眼睛,就對上了一雙灰綠色的眼睛。

“嗬!”

安陽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是北冥十四。

安陽無奈的說:“你想吓死人啊,盯着別人睡覺幹什麽?”

北冥十四微微一笑,他也沒起床,還躺在安陽身邊,一只手還墊在安陽的頸下,這動作簡直是标準的情侶睡覺姿勢。

北冥十四嗓音有些沙啞,似乎還帶着剛醒的鼻音,說:“因為好看。”

安陽:“……”臉怎麽有點發燙。

北冥十四說的十分坦然,說完之後,還欠過來一些,在安陽的頭上輕輕一吻,笑着說:“早安吻。”

傳說中的……額、頭、殺!

安陽的臉瞬間跟煮熟的螃蟹一樣,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純潔的額頭殺,竟然比深吻還要令人羞恥。

安陽趕緊咳嗽了一聲,說:“我起……起床了。”

北冥十四也跟着起來,安陽詫異的說:“你起來幹什麽?受傷了不是應該卧床?”

北冥十四笑了笑,說:“差不多好了,下午去趟本部。”

安陽無奈極了,北冥十四這是傳說中的工作狂吧?

昨天才受了傷,今天上午休息,下午又要去本部。

中午吃了飯,安陽和北冥十四就準備去本部了,為了讓北冥十四休息,安陽開車帶着他往本部大廈去。

兩個人從停車場出來,正好看到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開進停車場,安陽“啊”了一聲,驚訝的說:“那不是二組的車?”

北冥十四點了點頭。

安陽驚喜的說:“二組出差回來了?這麽快。”

兩個人沖着那車走過去,果然是二組的車,二組的組員正好從車裏下來,看到北冥十四行禮說:“北冥組長。”

北冥十四微微點頭,說:“厲刑回來了?”

二組的組員說:“組長還沒回來。”

安陽詫異的說:“沒回來?那你們怎麽先回來了?”

那組員說:“不是的,組長沒有跟我們一起出任務。”

“沒有?”

安陽更是詫異,之前小仙女明明說厲刑出差去了,需要兩三天,結果現在組員回來了,卻告訴他們,厲刑沒去出任務。

組員說:“是這樣的,組長本來和我們一起出任務去的,不過半路突然說有急事,就讓我們過去,自己離開了。”

這個任務原定三天完成,不過組員們到地方一看,發現很簡單,所以解決完提前回來了。

但是厲刑還沒有回來……

安陽和北冥十四坐上電梯,準備上樓,安陽說:“到底是什麽事情?厲刑怎麽急匆匆就離開了?”

北冥十四沒說話,只是眯着眼睛,似乎在沉思。

“叮——”一聲,電梯很快打開了,北冥十四招手說:“走吧,再去看看那個惡鬼。”

惡鬼仍然是傻兮兮的模樣,什麽也審問不出來,而且偶爾還會狂暴,他們雖然抓到了縱火的惡鬼,但是似乎沒有任何收獲。

唯一的收獲,就是那惡鬼脖頸下方的……河圖标記。

兩個人下午都在本部大廈度過,因為北冥十四身上還有傷,所以準時下班,安陽開車帶着北冥十四,打算直接回家。

“嘟嘟!”

安陽正在開車,手機突然響了,似乎進來了一條短信,他沒辦法分神,就對北冥十四說:“幫我看看是什麽短信。”

北冥十四拿起安陽的手機一看,登時心裏冷笑了一聲。

呵,那只黑貓又來了。

玄夜:快到家了麽?我買了一條新鮮的魚,晚上一起吃飯?

北冥十四眯着眼睛,修長的手指動了兩下,立刻把短信一删,還将玄夜的名字拉進了黑名單裏,這才舒了一口氣。

安陽說:“什麽短信?”

北冥十四一笑,笑的像小天使一樣無害,嘴角的小酒窩登時露了出來,甜蜜的直戳安陽的心窩,差點一個油門撞到電線杆上。

北冥十四一臉真誠的說:“垃圾短信。”

他說着,又補充了一句,說:“我已經給號碼拉進黑名單了。”

安陽點點頭,不疑有他,說:“哦,謝謝你。”

北冥十四一笑,說:“別客氣,應該的。”

他說着,把手機放下來,眼睛轉了轉,又說:“今天晚上出去吃吧。”

安陽驚訝的說:“出去吃?”

北冥十四側着頭,盯着安陽,笑着說:“紀念我們交往一個月,嗯?”

突然的溫柔攻勢!

簡直是糖衣炮彈!

安陽瞬間淪陷在北冥十四那溫柔紳士的灰綠色眼眸中,車子一路打晃的往前開,趕緊穩住方向盤,說:“一……一個月了麽?”

北冥十四笑着說:“想去哪裏?”

安陽咳嗽了一聲,說:“都、都可以。”

北冥十四說:“那就去這裏吧。”

北冥十四給了一個地址,地址特別遠,安陽沒有多想,立刻順着地址找過去。

而此時的玄夜,還在等安陽回複短信,等了半個小時也不見安陽的回複,隔壁也沒有人回來。

玄夜想了想,就給北冥十四發了一個短信。

北冥十四則是得瑟的給玄夜回了一條短信——不好意思,我和陽陽約會去了,今天晚上不回去,讓你白等了。

玄夜:“……”

安陽把車子開到地方,停車場滿員了,餐廳也沒有代泊停車,只能自己去找。

安陽就讓北冥十四先下車進去,免得一會兒位置也滿了,自己去找停車位。

這附近沒什麽特別的停車位,倒是前面有個醫院,停車位很多,這時候醫院除了急診都關門,停車位也漸漸空下來。

安陽幹脆把車子開過去,進了醫院,将車子停下來,正準備鎖車離開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大步從醫院大樓裏走出來。

“啊……”

安陽驚嘆了一聲,回頭看着那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領帶,黑色的皮靴,還戴着黑色的墨鏡,這不是鬼使的标配麽?

是厲刑!

雖然對方戴着黑色的墨鏡,但是厲刑是北冥十四的“朋友”兼同事,和安陽也不陌生,所以安陽一眼就能認出來,絕對是厲刑!

安陽有些吃驚,厲刑竟然就在本市,而且從醫院走出來?難道有什麽事情麽?

但是厲刑已經是鬼使了,也不會生病,來醫院幹什麽?

就算生病了,應該去本部大廈的醫務室啊,那裏有專門的地府醫生。

安陽一陣詫異,就在這時候,突聽“安陽”的喊聲。

安陽轉頭一看,原來有人叫自己,那人拎着一個塑料袋,從醫院的大樓裏走出來,笑着說:“這麽巧?你來醫院幹什麽?生病了?”

竟然是方銘昊。

方銘昊顯然剛從醫院出來,手裏的塑料袋裏提着藥,臉上和手背上裹着紗布。

安陽說:“你來醫院……”

方銘昊晃了晃塑料袋,說:“換藥。”

那天惡鬼襲擊,方銘昊也受傷了,還被砸了腿。

安陽趕緊說:“你沒事兒吧?”

方銘昊擺手說:“沒事沒事,還要多謝你們,不是抓住了那惡鬼麽。”

方銘昊家裏鬧鬼,但是抓住的惡鬼,竟然不在生死簿裏,而是一個“黑戶”,根本不是方銘昊公司裏跳樓的高管。

這事情和方銘昊解釋不通,安陽就說:“沒事就好。”

兩個人寒暄了一下,方銘昊邀請安陽去家裏做客,不過安陽急着去和北冥十四碰面,方銘昊就擺手說:“那我回去了,再聯系,下次我請你吃飯。”

安陽點了點頭,方銘昊上了一輛車,很快開走了。

安陽急匆匆的去了餐廳,把厲刑的事情告訴了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眯着眼睛,拿出手機,給二組的組員打了一個電話,說:“你們厲組長回來了麽?”

那組員說:“沒有啊,還沒有聯系我們。”

安陽說:“厲刑到底在幹什麽?”

就在這時候,安陽的手機突然響了,來電顯示是樸曉翎。

安陽趕緊把電話接起來,樸曉翎的聲音很雀躍,笑着說:“安陽?你明天有空麽?我還想跟你學做飯,厲刑他出差去了,這回他就不會跟着了,我明天去找你吧!”

安陽說:“厲刑……出差去了?”

樸曉翎說:“是啊,說是出任務,在外地呢。”

安陽遲疑了一下,說:“你最後和厲刑聯系,是什麽時候?”

樸曉翎有些納悶,說:“怎麽了?就剛剛啊,他說還要兩天才回來,所以我才趁着他不在來找你學做菜啊。”

剛剛……

厲刑不是才從醫院出來麽?

怎麽可能在外地……

厲刑趁着出差,去了別的地方,而且就在本市,瞞着所有的人,包括樸曉翎在內,不知道要做什麽。

北冥十四的食指“叩叩”的敲了兩下桌子,說:“看來今天的晚餐不能在這裏吃了。”

安陽說:“去哪裏?”

北冥十四說:“部長家。”

他說着,立刻站起身來,帶着安陽出了餐廳,上了車,往厲部長家裏開過去。

眼下的情勢是,縱火案件的惡鬼身上有一個類似于河圖的标記,而厲刑的身上,也有一個類似于河圖的标記,不止如此,惡鬼被抓到的時候,厲刑突然消失,不知道去了哪裏,不知道去幹什麽,甚至瞞着所有的人。

厲刑是厲部長的養子,眼下的情勢,估計也只能去問厲部長了。

兩個人開車,很快就到了厲部長家。

厲部長家在市中心,住的不錯,這一片小區全是複式結構,房間很寬敞,小區管理的也不錯。

兩個人在門口登記車輛,然後開進小區的停車場。

上了電梯,北冥十四按了樓層,“叮——”一聲,電梯很快到了。

兩個人走出來,這一層只有兩個住戶,北冥十四走過去按門鈴。

“叮咚——叮咚——”

“叮咚——”

“叮咚——”

兩個人按了好幾次,但是裏面始終沒有動靜,安陽詫異的說:“不在家嗎?”

北冥十四皺着眉,拿出手機來,給厲部長打電話,很快就聽到“叮鈴鈴——”的聲音,雖然聲音很微弱,但是手機鈴聲好像是從門裏面傳出來的。

安陽心頭一緊,說:“部長不會遇到什麽事情了吧?”

北冥十四眉頭皺的更緊,伸手一把握住門把,只見他手腕一擰,“咔吧!”一聲,門鎖登時崩裂。

北冥十四一推,大門立刻開了,兩個人快速沖進去。

房間的玄關一片淩亂,旁邊挂大衣的衣架倒在地上,厲部長的西裝外套也灑在地上,手機掉在地上,因為北冥十四剛剛還在打電話,屏幕正好熄滅。

安陽看到這一幕,心裏更是緊張,說:“快快!找厲部長!”

兩個人快速沖進厲部長家裏,家很大,一層沒有任何聲音,靜悄悄的,北冥十四沖進一層去找,安陽快速跑上二層,挨個房間找。

二層是客房和卧房區,還有健身房,安陽一個門一個門的推,突然隐約聽到一聲奇怪的聲音,安陽連忙退出客房,順着聲音跑過去。

然後對準房門,“嘭!!!”一聲,快準狠的踹下去。

“咔嚓!”一聲。

安陽又不是白斬雞,一米八的大高個,雖然是高挑類型,但是絕對不是肩不能擔手不能提的弱雞,一腳踹下去,門鎖登時豁了,“嘭!”一聲,門板敞開,直接砸在牆上,發出“吱呀——”一聲,又彈了回來。

一瞬間……

安陽看到,房間裏十分昏暗,因為已經是晚上了,天色發黑,裏面半挂着窗簾,就更顯得昏暗。

那昏暗的房間裏,似乎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厲部長,另外一個……

是安陽的舅舅劉北。

剛剛這個房間裏,的确傳來奇怪的聲音,類似于痛苦的悶哼聲,但是……

安陽連忙捂住眼睛,快速退出房間,這時候北冥十四也沖了上來,不過還沒沖進房間,已經被安陽一把拉住,連忙帶出房間。

“對不起對不起!”

安陽趕緊一把關上門,不過那房門的門鎖被安陽踹豁了,根本關不上,只能半掩着。

北冥十四看了一眼安陽,安陽的臉跟煮熟了一樣,通紅通紅的,擡起雙手使勁揉搓着自己的臉,說:“瘋了……幹什麽弄得跟命案現場似的!”

北冥十四似乎也明白了過來,但是很淡定,淡淡的說:“可能着急吧。”

安陽:“……”着、着急?意義很深遠啊……

十分鐘之後,安陽、北冥十四、厲部長、劉北四個人終于坐在了一樓客廳的沙發上。

劉北黑着臉,說:“你們怎麽過來了?”

安陽搓着自己衣角,一臉做了壞事忏悔的樣子,說:“那個……我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問厲部長,敲門也沒人開,給厲部長打電話也沒人接,我們以為……以為厲部長……”

出事兒了。

所以就撞門進來了。

誰知道那麽巧,原來是舅舅在和厲部長“秀恩愛”,而且火急火燎,手機扔在門口,衣架子還給碰倒了,弄出一副打劫的模樣,而且那兩個人還沒聽見一樓的門鈴聲。

害的安陽誤會了……

安陽一邊說,一邊慢慢垂下頭,下巴很快就碰到了胸口,簡直羞恥的說不出來。

厲部長倒是沒什麽,穿了一件深藍色的絲綢家居服,疊着腿坐在沙發上喝茶。

雖然厲部長沒什麽,但是安陽敏銳的發現,厲部長這家居服有點大……

而且款式和舅舅的好像。

不,應該就是舅舅的……

厲部長說:“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兒?”

終于問到點上了!

安陽松了口氣,說:“厲部長,我們是來問厲刑的事情的。”

兩個人把厲刑的事情快速的說了一遍,厲部長微微蹙起眉頭,将手裏的茶杯放下來,說:“厲刑……”

其實劉北不說,他也很想知道厲刑到底是什麽人。

之前劉北還誤會了厲刑是厲溫的親生兒子,兩個人因為這個事情,一直有芥蒂,後來好不容易解開了芥蒂,不過劉北其實也很想知道,厲刑到底是怎麽被厲溫領養的。

厲部長說:“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厲部長遇到厲刑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孩子,當年厲刑是以嫌疑犯的身份,和厲部長第一次見面的。

當年的厲刑,可能也就七八歲,完全是個小學生的模樣,但是和一般的小學生,一點兒也不一樣。

厲刑脾氣暴虐、狂躁,仿佛是一頭發瘋的野狼,完全沒有現在這樣彬彬有禮,起碼是表面上彬彬有禮。

厲刑被懷疑殺人,帶回了地府特殊案件組,當時厲部長還不是部長,正好負責這個案件。

安陽說:“厲刑後脖子下面,有一個類似于河圖的标志,厲部長你知道麽?”

劉北一聽,眯眼說:“河圖?”

安陽趕緊拿出手機,在屏幕上畫了一下厲刑脖子後面的标記。

第一排是一個空心圓,第二排是六個實心圓。

劉北立刻說:“天一生水。”

厲部長則是點了點頭,說:“我知道,的确有這個标記,從厲刑小時候就有,在他後脖子上,類似于紋身一樣的東西,但并不是紋身,是用特別的術法紋上去的。”

安陽說:“這代表什麽?我們抓到的縱火犯惡鬼,身上也有這樣的标記,不過不是一六,而是二七。”

第一排是兩個實心圓,第二排是七個空心圓。

代表的是二七。

厲部長說:“具體代表的是什麽,我也不清楚,但是當年的确有一批惡鬼,身上紋着這樣的标記,當年惡鬼肆虐,地府出動了很多鬼使,最終平息了這件事情,只是沒想到,這麽多年之後,又出現了。”

北冥十四眯着眼睛,想了想,說:“我猜……厲刑也不在生死簿上,已經跳開三界,對麽?”

厲部長微微擡起頭來,平視着北冥十四,沒有說話,但是點了點頭。

安陽心中一震詫異,厲部長又說:“厲刑本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這一點我可以肯定。”

厲刑和被抓到的縱火犯惡鬼一樣,都沒有什麽意識,可以說就是傻兮兮的,當年的厲刑雖然年紀小,但是十分暴虐,而且什麽事兒也不懂,對自己的身世也一概不知,仿佛是一個牽線斷掉的傀儡娃娃一樣。

在暴虐之中,等待着廢棄。

厲部長不忍心看到厲刑這樣,在厲刑洗脫嫌疑,被放走之後,厲部長最後選擇收養了厲刑,厲刑好像是一張白紙,厲部長教他什麽,他就會學習什麽,而且學習能力很好,漸漸的,也學會了很多,學會了像普通人一樣生活……

安陽皺眉說:“這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厲刑到底為什麽突然消失?”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而且河圖編碼又出現了。”

說到這裏,大家都皺起眉來。

在厲部長這裏,只得到了厲刑的一些資料,但是并沒有全部,關于厲刑的具體身世,可以說厲部長也不知道。

河圖編碼到底代表什麽?

相隔這麽多年,河圖編碼又再次出現,到底代表什麽?

兩個人下了樓,取車往回走,安陽說:“只能等到見到厲刑的時候,再問了。”

“啓奏陛下,有一大膽刁民求見,是接聽還是斬了?”

安陽正在思索,突聽手機響了,側頭一看,原來是方銘昊打來的。

安陽說:“幫我接一下。”

北冥十四拿手機拿起來,按了接聽,說:“喂?”

方銘昊的聲音很大,不需要外放,開車安陽就聽能到,大喊着說:“安陽!有……有鬼,又有鬼來了!我家裏被砸的亂七八糟,廚房突然爆炸了,卧室的牆上,牆上還有血,好像畫了什麽,但是……但是我看不懂。”

北冥十四說:“現在情況怎麽樣?”

方銘昊說:“我……我也不知道,我看不到啊,但是……但是好像現在沒事。”

北冥十四說:“血畫是什麽?照下來發過來。”

安陽的手機“嘟嘟”一聲,方銘昊很快發來了一條短信,北冥十四沒有挂斷電話,劃開短信一看……

河圖!

用血化成的河圖。

這回是一整副河圖,就在方銘昊家裏的卧室牆上。

北冥十四一看,眯眼說:“不要亂走,我們馬上趕到。”

安陽趕緊踩下油門,朝着方銘昊家裏開去,他們離得不遠,一拐彎就能到。

北冥十四拿出手機,立刻打電話給壬十九和阿彥,說:“惡鬼又出現了,方銘昊家。”

“是,老大!”

北冥十四已經打電話請求支援,兩個人到了地方,立刻火速上樓。

方銘昊就在家裏,聽到敲門聲,“咔嚓”一聲把門打開,戰戰兢兢,臉色慘白的說:“太……太好了,你們來了!”

北冥十四說:“帶我們去看看血畫。”

方銘昊趕緊點頭,說:“這邊!我還以為惡鬼被抓到了,怎麽又出現了,吓死我了,幸虧你們來了……”

他說着,帶着兩個人進了卧室,卧室的牆上一片鮮紅,空心圓和實心圓,陰和陽,奇數和偶數,組成了一幅巨大的河圖血書,就畫在卧室雪白的牆面上。

方銘昊拍着自己胸口,驚魂未定的說:“吓死我了,真是感謝你們能及時趕到,不然後果不堪設想,為了感謝你們……我有禮物要送給你們。”

方銘昊說着,慘白的臉色突然變了,嘴角輕微一挑,露出一個古怪的微笑。

“唰!!!”一聲,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安陽的腳下地板突然發出一聲輕響,随即是“嘩啦!”一聲,突然冒出無數黑色的鎖鏈。

“咔嚓!”一聲,鎖鏈仿佛是牢籠一樣,瞬間将安陽困在裏面。

與此同時,就聽到“嘩啦!”一聲,北冥十四的四肢和脖頸,登時被黑色的鎖鏈團團鎖住。

安陽連忙沖過去,但是黑鎖的牢籠将他死死的困在裏面,安陽根本出不去,連忙大喊:“北冥!”

北冥站在河圖的血畫前,四肢被綁,只是皺了一下眉,并沒有太驚慌,随即又恢複了鎮定。

方銘昊一改方才焦慮懼怕的神色,背着手,像是成功捕捉到獵物的獵人一般,慢慢踱步走過來,笑着說:“我的禮物,你們還喜歡麽?”

北冥十四微微一笑,不以為意的說:“只有這樣?”

他說着,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說:“你不會以為……只靠這幾條鎖鏈,就能抓住在北冥煉獄裏,關押了三千年的惡鬼吧?”

方銘昊哈哈一笑,“啪啪啪”的拍着掌,說:“當然不會,我還給你準備了一份特別的禮物。”

他說着,安陽就看到方銘昊裂開嘴,猙獰的一笑,用輕飄飄的聲音說:“我聽說,北冥組長喜歡……肉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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