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CHAPTER 15

喬治回到劍橋以後，生活和原先相比，并沒有什麽變化，但本傑明總覺得他變得比以前更陰鸷了。眼神冷漠的仿佛沒有生命，本傑明被吓壞了。

喬治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讀書和練劍上，要不然就是不停的搗鼓他那些金屬零件，就連賓利來找他，也再不能引起他一丁點的變化。

本傑明知道喬治的父親去世了，所以只當是喬治沒有走出失去親人的陰影。

賓利也是這麽以為的，沒有人在經歷失去了母親沒多久，又失去了父親這件事後，還能像原來一樣。

而喬治的反應，其實已經算很好了，他至少沒有就此放縱自己，走向堕落。現在的喬治很富有，完全有資本去過奢侈糜爛的生活，但他沒有。

他只是變得更努力了，也更加孤僻了……

達西比以前更關心喬治了，他開始經常堵截喬治。喬治通常會笑着打招呼，态度恭敬，實則不耐又疏離。兩個都是沉默寡言的人，撞到一起後，往往就是互相瞪着。

喬治看達西的眼神越來越鋒利，又似乎很痛苦的在隐忍着什麽。賓利不明白這眼神到底隐藏着什麽，但總覺得怪怪的。達西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總是忍不住的想要去招惹喬治，然後在看到喬治露出那種極具侵掠性的眼神後，心情就會莫名其妙的愉快好幾天。雖然，他們都能看出，喬治沒有扭頭走掉，只是出于禮貌。

其實，喬治回到學校以後，做的第一件事，是給康斯坦丁侯爵寫了一封信。他決定加入軍情六處，将在這接下來的一個學年中，抓緊修完剩下的所有課程，申請提前畢業。

對他來說，這個時代的科技，實在是比兩百年後落後了太多。而且，他發現，組織雖然沒有提供正規的教育，但他所掌握的知識，其實非常系統和完善。所以，他認為自己提前畢業，并非難事，只要抓緊時間背下那些瑣碎蕪雜的文字理論就行。

時間在匆忙中，總是過得很快。喬治每天游走于教室、圖書館、格鬥室以及宿舍，生活被這些事情占得滿滿的，忙的團團轉，再沒有時間去想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這一年多的時間，喬治恨透了達西總在他面前晃悠的行為，他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對他的非分之想。達西越來越頻繁的出現在喬治的夢境中，一些威克漢姆的記憶碎片，還有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和達西之間發生的事情，慢慢交織在了一起，漸漸變成夢魇。

特別是暑假的時候，達西幾乎每天都會去尋找他。喬治通常在藏書室，達西則會坐到他對面，也不幹什麽，就是靜靜的看着他發呆。

喬治都要開始相信，達西對他的感情，也不同尋常了。

這種想法讓喬治很焦慮，如果他只是弄錯了，事情肯定會變得異常難堪。他只盼望着，時間可以沖淡一切。

或者我只是太寂寞，禁欲太久。喬治告訴自己。

那些關于達西的春夢中，壓抑而飽含深情的低語和□□；在現實中，夢中之人露骨又期待的眼神……喬治覺得自己就快崩潰了。

幸好，提前畢業的論文已經通過，再通過面試，就可以正式從劍橋畢業。喬治的科技水平來源與兩百多年以後，面試他的那些院士想都不敢想，甚至把他當成了天才，由衷的希望喬治可以繼續做相關的研究，并熱切的表示，願意為喬治推薦工作。

喬治雖然言語婉轉，但拒絕的幹脆又堅定，他們只能放他走。

行李早就收拾好了，本來就沒多少東西。侯爵說過，必需品和裝備，軍情六處都會統一發放。喬治明天就要離開劍橋。

最後，喬治還是決定，把提前畢業的事，告訴了本傑明。畢竟是要去給他父親賣命。

本傑明詫異了一下後，就開始抱怨喬治，竟然瞞了他那麽久。以後宿舍就只有他一個人了，還真是有點舍不得。

喬治笑笑說：“不會，以後依舊是朋友，說不定還會經常見面。”

“那真是太好了！話說，上次說好要帶你出去風流一下的，結果突然發生了那種事，下次你再去我家的時候，我一定履約。”

“啊？……哦，你說那事啊。”喬治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最近太忙了，你不說我都忘了。”

喬治吃過晚飯，沿着劍河散步，卻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達西所住的別莊。

這還是他第一次靠近這棟建築，精致簡約的文藝複興風格，既融合了歐式古典建築的華麗精美，又不失創新和靈巧。

喬治駐足良久，最終還是沒去敲門，他默默的走到這裏，又默默的走開了。他想，有些東西，只要留在記憶裏，就夠了。

随後，他失魂落魄的進了一家酒吧。

劍橋鎮的會所，明顯比蘭姆頓那種破敗蕭條的小酒吧，要華美大氣多了。文藝複興的靈魂滲透進每一個角落，優雅又不失鮮明，奢華而不顯張揚。畢竟這裏出入的，都是些上流社會的達官顯貴。

在奢靡的上流社會，玩弄俊美的少年早被習以為常，有時還會被認為是身份的象征，所以這裏不僅僅有青春倩麗、美麗動人的交際花，更有很多精致俊朗、風姿卓越的美少年。

喬治這次并不打算找姑娘，他打算找個美少年，最好能長得像達西。

達西有晚餐後散步的習慣，他像往常一樣漫步在垂柳成蔭，叢林擁翠的劍河邊上。夕陽下的一泓碧水，就像是一片清綠色的海洋，路旁有一排排蒼翠撩雲的大樹，以及一樹樹白色和淡紫色的櫻花。青色的藤蔓爬滿河邊的一排排風格不一的別墅，襯着夕陽的光暈，美麗的令人沉醉。

而河邊突然映入眼簾的美少年，卻成為了這片美景中，唯一突兀的地方。突兀卻令人向往。

達西很奇怪，喬治怎麽會突然間出現在他住的別莊門口，悠遠、徜徉的眼神，一如他第一次來劍橋時。

如此落寞，仿佛在訣別。

達西已經有段時間沒見到威克漢姆，但知道他最近很忙，大家都以為喬治是想申請獎學金。達西從沒想過，威克漢姆會有這樣勤奮努力的一天。但這個人，是威克漢姆，又不是。不同的經歷，造就了不同的人格。

他想，如果吉姆能夠看到現在的威克漢姆，一定會感到非常的欣慰。其實，吉姆在走之前，就已經開始為他的兒子而驕傲了。他會忍不住的卷着嘴角，用幸福又不可置信的語氣問達西：“少爺，是真的嗎？您真的沒有騙我嗎？喬治真的靠自己的發明賺了五千磅？”

此刻，達西猶豫的駐足在原地，不知是否該上前打聲招呼，他一點都不想打破這難得的平和。其實就這樣遠遠看着，也挺好。

少年氣質淩厲，如出鞘的利刃，臉部的線條卻分為柔和，缱绻的令人心碎。達西看見，他的唇角漸漸浮起一抹自嘲的淺笑，看起來有點邪氣，卻又顯得那麽寂寥。他轉身離開，脊梁挺得筆直，再無一絲達西印象中的膚淺、龌龊和萎靡。夕陽為少年修長的桀骜背影，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神秘又危險，仿佛斯芬克斯的謎題。（注）

達西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就像終于窺探到了一直想弄清，卻無從得知的隐晦秘密。

夜，在不經意間悄然而至。離經叛道的洛可可建築，富麗堂皇，如童話故事中的城堡。門票六先令，超過一名普通工人一整個月的工資。

來這裏消遣的客人，都佩戴着工藝精美的假面，由會所提供。

這是聲色的獵場，上流社會的紳士們，在脫去了身份的束縛後，全都沉淪為欲望的俘虜。而從表面來看，這裏更像是一場充滿了異域風格的化裝舞會。

喬治戴了一張寶石藍假面，金色的線條，勾勒出妖嬈的紋理。他獨自坐在某個偏僻的角落，微笑着喝香槟。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們，帶着各色面具，摟着各自獵物的來來去去，他們匆匆忙忙的踏上盤旋的樓梯，急不可耐的尋找着□□的出口。

有位紅發的吉普賽女郎，眉眼含笑、若有似無的掠過喬治，反複扇着精致的羽毛扇，用迷離的眼神邀約他春宵一度。

喬治已經分不清，到底誰是誰的獵物，突然只覺味同嚼蠟，幹脆一杯接一杯的喝起酒。舞會提供的酒水度數很低，高檔的香槟或是紅酒，香醇綿長。甘苦入喉，至沉醉方休。

他并非真的沉迷于酒色，只因纏繞在靈魂深處的孤獨，不停引誘着迷途的旅人，無法驅散，亦無法逃離。那是求而不能的悲恸。

喬治的酒量很淺，無奈引觞滿酌，卻依舊飲不盡滿腔苦澀。酒過七旬，醉裏光影朦胧，眼前的一切都在漸漸模糊。他踉踉跄跄的站了起來，只想快點離開這個紙醉金迷，紛擾喧嚣的地方。他頭昏腦漲，恍惚間以為自己錯入了撲朔的夢境，卻不想醒。

還是算了吧，他想。有些人說不清有什麽特別，卻注定誰都替代不了。明天又會是新的一天，生活還在繼續。而他，早已習慣了孤獨一人。也許有一天，他會和從前一樣，突然從這個世界消失，一切依舊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喬治深吸一口氣，摘下面具，丢到一旁的桌子上，趔趔趄趄的向出口走去。昏頭轉向間，喬治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一個不穩，直接摔在地上。

他昏昏沉沉的想要爬起來道歉，對方卻率先伸手把他扯了起來。

“哎呀！真是個漂亮的孩子呢。今天晚上跟我走，好不好？”喬治看不清那個人的臉，迷迷糊糊的，只知道對着那個人傻笑。

“啊，我想起來了。你應該認識我的，威克漢姆學弟。我們有幾節共同的選修課，我是醫學系的羅森-摩瑞思，我想認識你很久了……”

他在喬治耳畔挑逗的低語，順勢把喬治摟進懷裏。喬治爛醉如泥，搖搖晃晃的找不到支點，幹脆往他身上一靠。喬治明白這意味這什麽，他不在乎，他本就是來找刺激的，這種情況雖然出乎意料，不過正合他意。

突然，一只強硬的手，粗暴的将喬治從摩瑞思的懷中扯了出來。喬治同樣看不清那個人的臉，那個人拉扯着他，怒不可遏的轉過身，拖在喬治氣勢洶洶的往門外走。喬治唯一能看清的，只有一身黑色的羊毛風衣。

喬治不明所以，只當那個人和摩瑞思抱着一樣的心思。于是，被拉扯的時候，喬治還浪蕩的回眸，向傻愣在原地的摩瑞思抛了個媚眼。

摩瑞思急忙上來搶人，那個拉着喬治手的人，終于回頭，他兇神惡煞的冷冷說了一句：“他是我弟弟，我有充分的權利以及義務管教他！”

喬治愣住了，也再沒有心情去欣賞摩瑞思惱怒的表情了，因為搶走他的人是達西。酒氣也在頃刻間就醒了一半。

喬治掙紮起來，試圖逃離達西的桎梏，卻絕望的發現自己根本使不上勁。更何況，在他內心最隐秘的地方，有個聲音在不停的叫嚣着、阻撓着……為什麽要逃，這難道不是你一直在幻想的嗎？

就在喬治心中的小人争吵的如火如荼之時，他已經被達西生拉硬拽的扯出了禮堂。初春的冷風徐徐吹過，暗香盈盈，沉靜滿心。

喬治緊緊抓住牽引着他的那只灼熱的手，追逐着仿佛近在咫尺的溫柔，就像是抓着黑夜裏的光芒，直到被狠狠的摔到冰冷的牆壁上。

這是某幢建築的背陽面，陰冷卻潔淨，轉角處有株蔥郁的喬木，花滿枝頭。達西神情冷冽，隐忍着愠怒，喬治散漫的靠在牆上，看着他癡癡的笑。

“你想要什麽，菲茲威廉-達西？”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你，喬治-威克漢姆！我本以為你已經脫胎換骨，徹底擺脫了糜爛的生活，不會再沉淪和堕落下去！——哦，錯了，你不是威克漢姆，是吧！他是喜歡踐踏別人，但至少不會作踐自己！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很下賤嗎，喬治？”

“是嗎？你以為我是什麽樣的？”喬治咧開紅潤姣好的唇，浮出一抹嘲弄的淺笑。“就算我要當個供人取樂的小醜，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您不覺得嗎？我并不需要依靠您的賞識，和施舍才能活下去。”

達西愣住了，墨色的眼底泛起驚訝的光，似乎還有點兒受傷。接下來只有沉默，喬治點了根煙，一邊捏着鼻子醒酒。

“我不明白，為什麽你要這樣抵觸我，請給我一個理由。”達西背過身，不再看喬治，卻忍不住問出了最想說的話。

喬治坐到花壇邊的石牙上，深深的吸了口煙，伸頭看了看達西是側臉，突然笑了一下。“你能先告訴我，為什麽要那麽在乎，我對你的态度嗎？”

“你知道，我沒有兄弟姐妹。”達西想了一下，轉過頭時變得尤為鄭重。“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父親和吉姆叔叔都希望，我們可以像兄弟一樣相互扶持。我知道你不是卑劣的，無藥可救的人，為什麽非要故意裝作下流的樣子呢？”

“我已經不想再跟你解釋，我認為這并不下流了。”喬治昂頭看向星空，吐出一個個變幻莫測的煙圈。“對我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麽。我不是第一次匍匐在陌生人身下，有時還會享受這種感覺。為了完成任務，我曾殺過和我一起長大的人，綁架過什麽都不懂的幼童，打死過手無寸鐵的老人，只要雇主支付了足夠的錢，我什麽都幹過，根本不關心原因。記得有次在沙漠執行任務，因為錯估了行程，我還吃過死去同伴的肉。”

喬治把煙頭踩滅，淡淡的說：“我就是這樣活下來的。還覺得我不是卑鄙的人嗎？”

達西的眼神再不負以往的平靜，複雜又震撼的凝視着喬治，仿佛閃爍着悲憫，又似乎在躊躇。

“但你現在可以選擇，不用再過那樣的生活。”

“我确實沒再過那樣的生活。”喬治雲淡風輕的笑了笑。“但過去留下的烙印，也無法抹除。你不是問我為什麽要躲着你嗎？”

喬治仔細的注視着達西，想象着自己已經被那兩條漆黑的隧道吸了進去。“因為我對你有非分只想，因為我想要你。”

喬治微笑着舔了舔唇，慢慢的貼近了目瞪口呆的達西，如同吐着紅信，緩緩逼近獵物的毒蛇，傾身，吻了上去。

就讓我沉淪一次吧，反正我明天就要離開了。

達西在那一瞬間徹底陷入了混亂。他不知所措的僵在原地，手腳完全不知該往哪兒擱，心跳劇烈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停止。

對于喬治的刻意疏遠，達西苦惱了很久，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在意這件事。一直被陌生的情緒折磨，卻又無法宣洩，他曾以為自己只是不習慣。他可以接受喬治的厭惡和嫉恨，就像威克漢姆一直以來那樣，但無法忍受被忽視……

而那個他一直在尋找的答案，此刻終于呼之欲出，破繭成蝶。如此絢爛而唯美，卻仿佛脆弱的一碰就碎。

這會下地獄的！

喬治的吻很溫柔，也很霸道，酒氣通過津液在口腔中肆虐，香醇而甘甜，禁忌的令人嘆息。理智終于占了上風，達西狠狠咬了喬治一口，用力的把正在冒犯他的人推開。血腥的味道撲鼻而來，卻只是讓瘋狂的少年變得更加興奮。

達西從不認為自己是柔弱無力的人，卻從沒想過喬治的力量會大的如此驚人。看似溫柔讨好，下手卻毫不留情。喬治極為陰損的狠狠捏了達西最脆弱的地方一下，另一只手扼着他的下颌，嘴巴被強迫着打開。

乖戾的邪笑着，仿佛是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當達西被喬治死死釘在了草地上，手腕被拉過頭頂緊緊扣住的時候，除了屈辱和羞恥之外，還伴随了一絲連他不想承認的悸動。心髒在胸腔裏劇烈鼓動，吸進的空氣完全不足以供氧，使達西産生了一種即将窒息的錯覺。

喬治開始瘋狂的在達西裸露的頸側啃咬，吸舐，留下一個個嫣紅的暧昧痕跡。

達西還在掙紮，卻基本沒什麽效果，唇齒也被暴虐的入侵，根本說不了話，只能大睜着眼睛，絕望的瞪着星空，漫天的星辰，仿佛無數道冰冷、唾棄的目光。他們在說：詛咒你們，背德的人。

下颌的桎梏終于松開了，随之而來的卻是更兇猛的□□，最脆弱的地方再一次被拿捏，沒輕沒重的，讓達西忍不住狠狠倒吸了口冷氣。

“現在你知道了，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喬治笑得陰翳。“我曾非常認真的警告過你，離我遠一點，別來招惹我。為什麽不聽？”

“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我們會被判絞刑。”

“我們不會，因為你不會告訴別人，也舍不得把我送上法庭。”喬治湊到達西耳邊輕聲低語。“我給過你遠離我的機會，但你根本不珍惜。也許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看我的眼神有多迷戀吧？”

“那不是迷戀，是關心。”達西一邊說，一邊再次掙紮了起來，卻突然被掐住了脖子。

“別再掙紮了，你不可能跑掉了。我跟你說過，我是什麽人，可能光用說的，你不會理解。”喬治的聲音低沉沙啞，又帶着一點少年特有的清脆。“我曾經很喜歡玩弄獵物，就像貓捉老鼠那樣。先故意放走獵物，再在一旁看着，等他們自己跑進布置好的陷阱，一次又一次，直到他們放棄抵抗為止。我很有耐心，你希望我這樣對你嗎？”

“咳……咳……放開我！”達西憤怒的說，聲音因為被掐着有些變調，卻又不失鎮定。

“好。”喬治輕佻的笑，幹脆騎到了達西身上，将達西的雙手按在兩側，俯身凝視他。“你知道嗎，像你這樣的小少爺，我也不是第一次上。相信我，說不定你很快就會求着我□□……”

喬治的聲音晦暗挑逗，卻帶着蝕骨的溫柔，像被滴入清水的墨汁，在達西耳邊擴散。“但是你和他們不一樣，Because I love you。”

眼睑上落下輕柔的吻，達西絕望的閉上了雙眼。濕熱的酒氣，暧昧的噴在白皙的脖頸間，激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就像是一場災難，來自內心深處最詭異的渴望，身體已經背叛，根本無法逃離。

“不要在這裏。”達西漲紅了臉，緊咬牙關才勉強保持鎮定。

“你想去哪，威廉？”喬治勾起嘴角。“不會有人來這裏的，這裏是你別莊的後花園，不是嗎？”靈巧的手，不經意間已解開了被束縛之人熨帖的襯衣，在所到之處留下令人顫栗的火花。

這部分是肉。。。見作者有話要說。

喬治放開達西的時候，大腦只剩一片空白，也許只有一瞬間，又似乎有一個世紀那樣長。從茫然中清醒過來，是因為落在臉頰上不怎麽重的一拳。達西的眼圈紅紅的，呼吸急促，看起來也還沒完全從餘韻中恢複。

喬治微笑着凝視達西，破碎而深情，細細聆聽着來自靈魂深處的嘲笑，放任自己被刺骨的悲傷淹沒，不停下沉，徹底迷失。

達西壓制住喬治，狠狠瞪着他，膝蓋死死頂住他的胸口。“我真想扭斷你的脖子！但我做不到……我根本沒辦法對你真的恨起來。”

達西脫力的躺回草地，呆呆望着滿天的繁星，聲音悶悶的，緩緩坦露着一直藏在心底的秘密：“我也沒資格恨你。我曾經早已做好了孤獨一生的準備。但父親說，我們不可能永遠不結婚，因為必須要有繼承人。我有段時間很羨慕……威克漢姆，那些我一直提不起興趣的事情，他卻仿佛永遠充滿活力。”

“——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只想問你一句，你不怕下地獄嗎？”

“難道，我不是已經生在其中了嗎？”

TBC

作者有話要說：

注： 在希臘神話中，赫拉派斯芬克斯坐在忒拜城附近的懸崖上，攔住過往的路人，用缪斯所傳授的謎語問他們，猜不中者就會被它吃掉。

肉部分大家可以去老福特找，筆名和晉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