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秦陸焯到底還是沒後悔。
因為蔚藍家裏現在也算是案發現場,所以他們連洗漱用品都沒回去拿。秦陸焯開着帶着她回去,路上找了個24小時超市,買了點兒洗漱用品。
蔚藍站在貨架上,認真的分辨着兩條毛巾,“你覺得粉色好看還是淺藍色?”
她剛問完,一只手臂斜着伸過來,直接取下架子上的淺藍色貓咪毛巾。
蔚藍瞪着他的背影,還真是硬梆梆。
等東西都買好,在收銀臺的時候,秦陸焯伸手掏出錢包,将卡遞過去,蔚藍立即歉意道:“都是我的東西,怎麽好意思叫你付錢。”
誰知他已經把卡遞了收銀員,末了,“我沒那麽小氣。”
這話怎麽聽着,挺委屈?
蔚藍想起了那個十七塊,嗯,她好像确實挺小氣的。
兩人買完東西之後,再次上車,這次連蔚藍都忍不住說:“希望接下來,不要再發生什麽。”
連她這個不相信玄學的人,在一天之內遇到這麽多糟心的事情,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最近是不是真的流年不吉。
她母親秦楓倒是挺信神佛,小時候她們姐妹兩人時常會被領着去寺廟裏吃齋菜。
或許,等過段時間,她自己可以去一次。
此時已近夜深,原本他們九點從肖寒那邊回來,結果折騰到現在,居然接近一點鐘。大概是因為路上沒什麽車,引擎轟鳴聲在空曠的街道,有些過分的嚣張。
蔚藍撇頭,忍不住問道:“急着回家有事?”
男人抿着嘴,眼睛盯着前面,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淡聲說:“秦小酒還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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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般不會回家太晚,結果今天被各種事情耽誤。
蔚藍想起那只嫩生生的小白貓。
她問:“它傷勢好了嗎?”
“好了。”
蔚藍看着他,突然想起來,故意問道:“還是去的那家醫院?”
秦陸焯這次沒再搭理她。
不過他确實沒在去那家寵物醫院,因為那個女醫生之後又給他發了短信,言語透着一股幽怨。他一向不擅長處理這種男女之事,更覺得奇怪,因為他自問從來沒給女醫生一點兒暗示或者其他,怎麽她弄得自己對她始亂終棄一樣。
秦陸焯不算有耐心的男人,特別是自己又沒意思的女人,他真是連眼神都懶得投放。
沈放說過,他這種男人,太過果斷,對女人也是另外一種渣。
秦陸焯當時怎麽回他的,渣個屁。
車子開進一個略有些年頭的小區,是那種連電梯都沒有的小區,樓層也沒多高。門衛是個上了年紀的大叔,見秦陸焯回來,還點頭打了打招呼。
等瞥見副駕駛上有人,門衛的眼睛都瞪直了。
再想問,車子已經一溜煙地開進去,只剩下尾氣。
“沒電梯,得自己腿走上去。”上樓之前,秦陸焯對蔚藍打了預防針。
他低頭看了一眼蔚藍的鞋子,一雙綁帶黑色紅底高跟鞋。
花哨、不實用。
蔚藍撇嘴,不過男人自然地提起之前買的那袋東西走在前面,小區樓道挺窄,兩人并肩走着都覺得有些擁擠,蔚藍幹脆落在他身後。
樓道是聲控燈,一有聲音,光線自然亮起。
他走的不快,特別是對于他這種大長腿來說。
每次到了拐角的時候,總是用餘光掃了一眼身後的人。一直走到四樓,他在樓道右邊的房門前停下。
開門,打開玄關的燈。
蔚藍跟着進來時,就看見他已經打開門口擺着的鞋櫃子,一眼掃過去,全都是男人的鞋,黑色為主,夾雜着幾雙黑白色運動鞋。
秦陸焯回頭看了她一眼,淡淡說:“等着。”
他自己先脫了鞋,換上拖鞋,進了房間,好一會總算出來,手裏拿着一雙男士拖鞋,扔在她腳邊,蔚藍低頭看了一眼,那表情仿佛在說,我穿這個?
秦陸焯:“有的穿就不錯了。”
他家沒什麽客人,有時候人多的話,幹脆就讓他們穿鞋進來了,哪有那麽多拖鞋換。
蔚藍撇嘴:“早知道剛才就在超市買一雙了。”
她說完,低頭拖鞋,等穿上才發現,這還是雙涼鞋款式的,跟酒店拖鞋有點兒類似。
等她擡起頭,發現秦陸焯怔怔地看着自己,有點兒奇怪。
誰知男人淡瞥了她一眼,轉頭,扔下一句:“你還想在這兒住多久?”
蔚藍說那句話的時候,還真沒多想。
結果被他這麽一提醒,呃,覺得這個想法,還挺不錯的。
客廳燈被打開之後,蔚藍就看見擺着的貓架子,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養貓還挺細心。此時秦小酒正在自己貓窩裏睡的迷迷糊糊,見他回來了,軟軟地啊嗚了一聲,又埋頭繼續睡覺去了。
蔚藍站在客廳稍微打量了一下,雖然秦陸焯住的是老小區,不過裝修還算明亮大方,就是四處太幹淨了,瞧着沒什麽人氣兒。
秦陸焯轉身去了客房,好在他房子是三室的格局,最小的那間改成書房,還剩下一間主卧和客房。客房倒是有床,就是被褥什麽沒鋪。
蔚藍找過去的時候,就看見他正彎腰在給鋪床。
“你可以叫我一起的。”蔚藍上前,跟他一起扯開被角。
秦陸焯朝她看了一眼,“你是客人。”
蔚藍理直氣壯:“你可以不用拿我當客人的。”
她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秦陸焯,表情完全是,快來問我,問我你應該拿我當什麽。
只可惜,秦陸焯要是再學不聰明,他真的就是個傻子了。
況且他對男女之事只是不上心而已,又不是真的傻。他白了她一眼,直接将被子掀起來,在半空中晃了兩三次,徹底鋪平整,轉身就出去了。
蔚藍在他離開之後,輕吐了一口氣。
她脫掉身上的大衣外套,因為房間裏沒衣架,她直接放在了椅子背上,又在床邊坐下,安靜地朝窗外看過去。
因為樓層并不高,大片視野被對面的房子擋住,只有頭頂那片如黑絲絨布般的夜空,依舊那麽幹淨。此刻,明月當空,月光清輝鋪落而下,落在外面樹梢上。
沒一會,房門被輕敲了兩下,她轉頭,就看見穿着淺灰色家居服的男人,指了指旁邊:“你要是想洗澡,旁邊就是洗手間。”
蔚藍安靜地盯着他,終于秦陸焯又說:“我房間裏有另外一個洗手間,你放心。”
他剛說完,坐在床邊的姑娘,彎眉淺笑。
因為太晚,蔚藍拿好之前買的洗漱用品,就到洗手間洗澡。只是等洗完之後,她低頭看着之前脫下的衣服,毛衣和長褲她可以明天再穿一天,但是總不能穿着去睡覺吧。
她在浴室找了下,沒找到那種寬寬大大的浴巾。
于是,她偷偷将浴室門拉開一條縫隙,沖着外面喊了一聲。
本來沒怎麽抱着希望,結果沒一會,浴室門外傳來腳步聲。
“怎麽了?”
男人冷淡的聲音,此刻在蔚藍聽來,猶如天籁。
她說:“我沒有可以睡覺穿的衣服。”
門口沉默了下,說了一句等一下,腳步聲離去。她輕噓了一聲,回頭正好看到鏡子裏雪白姣好的身體,她烏黑長發披散在肩頭,極致的黑與玲珑的白,當真是美得相得益彰。
浴室的門再次被敲響,外面說:“我給你找了套我的睡衣,一次沒穿過。”
“謝謝。”蔚藍正要打開浴室門。
誰知門口的人比她還着急,“我把衣服房門口了。”
等蔚藍藏在門口,勾着頭看向外面,除了門口放在紙袋子裏面的睡衣,連男人的背影都沒看見。
秦陸焯洗完澡,因為房裏有暖氣,他随便套了短袖長褲,盯着一頭濕漉漉長發就出來了。
等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兩點。
沈放之前給他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明天早上十點要見個客戶,讓他別忘了。
原本想吹幹頭發,一想到旁邊那女人已經睡着,幹脆只用毛巾擦了幾遍,就關燈睡覺。
只是他閉上眼睛沒多久,突然傳來幾聲敲門聲,他睜開眼睛在黑暗中又等了一會,敲門聲又響起。
秦陸焯開燈,起床。
等他打開門,看見蔚藍抱着枕頭站在門口。
她穿着他的睡衣,大概是過于寬大,袖口和褲腳被卷起來好幾道,露出白皙的手腕和腳腕,纖細瑩白。
秦陸焯沒先開口。
直到她眉眼淺淡地看着他說:“今晚我害怕,一起睡吧。”
這話聽的秦陸焯一臉愕然,心頭剛劃過,這他媽都什麽鬼的念頭,誰知低頭一瞥,就瞧見她白地發光的腳趾,左腳尖輕輕地踩着右腳,似乎還沒嫌夠,左腳踩完了又換右腳。
明明說出來的話,聽着那麽理所當然,結果不安分的腳指頭,偏偏出賣了她。
秦陸焯心底好笑,你也知道怕?
可是看了好一會,他居然做了個自己都沒想到的舉動。
他低笑了一聲,讓開:“進來吧。”
蔚藍乖乖地坐在床邊,看着他将衣櫃底層的被子拿出來,直接扔在地上,在地上鋪了一層,在身上蓋了一層。
等他睡進被子裏,看見床邊的蔚藍,還直勾勾地盯着他。
秦陸焯甩了下下巴,指着床頭:“關燈,睡覺。”
男人一氣呵成的動作,叫蔚藍心底的尴尬減少。
她到現在腦子都是懵的,她其實足夠堅強和勇敢吧,可是今晚卻格外軟弱,或許每個人都有軟弱的資格。特別是當她遇到那個,可以毫不顧忌展示自己柔軟的男人時。
蔚藍:“其實我也只是今天有點兒不适應。”
床腳地上的男人,嗯了一聲。
她關掉燈,房中陷入一片沉寂,但是卻有另外一個鮮活的呼吸,證明着他的存在。蔚藍放心地閉上眼睛,最起碼這裏除了她之外,還有另外一個。
她不是唯一的人類。
蔚藍睡的很快,當她發出勻稱的呼吸時,秦陸焯還睜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耳邊是她的呼吸,半晌,夜色中有一聲沒壓抑的輕笑。
這他媽都叫什麽事兒。
蔚藍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被身上的重量壓醒的。她睜開眼睛,就看見一雙瓦藍瓦藍的圓眼睛,盯着她看,見她醒了,肇事者居然還歪着頭,沖她喵地一聲撒嬌。
她坐起來,将秦小酒抱在懷中,“你是想壓死我?”
秦小酒喵嗚了一聲,蔚藍幹脆将它平舉着放在面前,沖它做了個鬼臉。她這才注意到房間裏早沒了別人,于是她一邊給秦小酒順毛,一邊淡淡地問:“你爹人呢?”
“喵喵喵。”
蔚藍點頭:“不在啊?”
“喵喵喵。”
“你也不知道啊?”
一人一貓,居然溝通毫無障礙。
直到門口傳來一聲輕笑,蔚藍一臉尴尬地看過去,就見秦陸焯單手插在兜裏,好整以暇地站在門口,看着她。
“起床吃早餐了。”
男人見秦小酒又跑到床上,直接走過來,準備将這小畜生拎起來,遠離他的床。
秦小酒跟知道他要抓它一樣,竟是一個勁地往蔚藍懷裏鑽,她穿着秦陸焯過于寬大的睡衣,原本睡了一夜,就有點兒衣衫不整,這會兒被秦小酒一鑽,睡衣的紐扣,居然脫落了。
連帶着她半個肩頭露出來,黑色蕾絲胸衣,就那麽暴露在空氣中。
凹凸有致的曲線,完全暴露在男人眼前。
……
作者有話要說:
秦小酒:喵喵喵(爹,我幹得好嗎?)
焯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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