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小偷, 臭小偷。”
小男孩英俊的小臉蛋, 露出得意又嘲諷的笑容, 還不忘對嚴棠落井下石。
這下可好,嚴棠氣急敗壞,上前就想拽着他的衣領。誰知小孩這下卻學乖了, 一下躲在蔚藍的身後,還扯着嗓子喊道:“臭小偷要打人了, 打人了。”
嚴棠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她直接想繞過蔚藍, 把人扯開。
誰知讓她意外的事情, 蔚藍擋在她面前,居然不讓她抓這個孩子。
這個舉動, 別說是嚴棠, 就連站在她身後的小家夥都愣住了。
嚴棠是真的氣急敗壞, 對蔚藍說話都不客氣,“你讓開,我要……”
“教訓他?”蔚藍淡淡地望着她, 在她話頭之前反問。
嚴棠一愣。
倒是真的被她一句話說得站在原地, 她恨恨地望着蔚藍,這會兒但凡擋着她, 不許她教訓這臭小子的, 嚴棠都瞧着不痛快。
小家夥好奇地朝蔚藍看了幾眼。
直到蔚藍轉身, 低頭看着還拉着她衣擺的小家夥,長得是真好看,小臉雪白粉嫩, 一雙眸子黑亮剔透,帶着狡黠和聰慧。
就是夠壞的。
她直接拉着小家夥的手,将人帶到一旁。
沒想到剛才還乖戾的小孩,居然被她乖乖地帶到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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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小俊?”
這是剛才保姆喊他的名字。
“我可以這麽叫你嗎?”蔚藍态度溫和,半蹲在他身前,眼睛望着他的眼睛。
小男孩愣了一下,眼睛在她臉上聚焦,像是認真地打量着面前的蔚藍。
蔚藍也不着急,就這麽安靜地等着他回答。這個小孩子看似調皮又霸王,跟其他熊孩子沒什麽兩樣,可是他剛才的表情都落在蔚藍眼裏。
他聰明又冷靜,在關鍵時候,還能反擊作為成年人的嚴棠。
這可不是一個普通小孩子能做到的。
直到小家夥開口:“可以。”
然後她輕輕靠近小俊,幾乎是貼着小家夥的耳朵,輕柔地問道:“那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麽把手機放在那個阿姨兜裏的嗎?”
說完,她微微退後。
小家夥的眼睛嗖地一下睜大,到底還是小孩子。
即便再聰慧,還是藏不住自己的情緒。
只是蔚藍雖然戳破了他,卻沒像以往那些大人那樣呵斥他,反而是帶着一種挺感興趣的姿态望着他,似乎真的想知道,他是怎麽辦到的。
小俊眨了眨眼睛。
蔚藍:“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周圍的人都好奇地往這邊看過來,畢竟蔚藍的聲音極小,他們根本聽不到她在和孩子說什麽。
嚴棠還氣呼呼地看着。
見秦陸焯站在一旁,又是一臉委屈,低聲說:“這種小孩,再不教育,以後還不知道多壞呢。”
她抱怨的聲音不小,秦陸焯轉頭,一雙黑眸筆直地望過去。
顯得特別不耐煩。
嚴棠一滞,臉色有些發白。
小俊在聽到嚴棠的話後,擡頭看過來,原本平靜的眼眸又漸漸起了乖戾的表情。
嚴棠就像是大多數的成年人一樣,輕易就對一個小孩子下判斷,殊不知小孩子心思也會極其敏感,他完全可以聽懂她說的話。
蔚藍伸手按在小俊的肩膀上。
“那你覺得自己有做對嗎?你應該捉弄這個阿姨嗎?”
蔚藍的聲音依舊是溫和的,帶着溫暖和善意。小俊慢慢垂下頭,低聲說;“可是她很讨厭,咋咋呼呼。”
小家夥聲音不大,卻格外清楚。
蔚藍登時笑了起來。
此時,一旁的保姆走了過來,剛才她去接了個電話。這會兒電話一挂斷,她就過來拉着小俊的手,有點兒哀求地說:“小俊,你媽媽讓司機來接咱們回去了。你乖乖聽話,別再惹事了好不好?”
保姆一副心累不已的模樣。
小家夥鼓着腮幫子,臉上沒什麽表情。
倒是保姆主動跟嚴棠道歉,說是小孩子胡鬧,還請她不要介意。嚴棠雖然氣惱不已,可是鬧到現在也就是小孩子的惡作劇,她總不能因為這點兒小事,就把一個小孩送到警局。
不過臨走前,她望着保姆,“我勸你們還是盡快帶這個孩子看心理醫生吧,再不管教的話,真的要長歪了。”
保姆一臉尴尬,最後也只能不停地說對不起。
只是在保姆牽着孩子的手,走到嚴棠身邊的時候,小俊竟是故意往嚴棠身上狠狠地撞了一下。
嚴棠一時沒注意,整個人往後退了兩步。
保姆吓得叫了一聲,反應過來之後,趕緊把人扶了起來。
雖然保姆不敢訓斥小俊,還是忍不住低聲說:“小俊,不能這樣的。”
嚴棠氣呼呼地望着這臭小子,就見他沖着自己吐了下舌頭,居然一溜煙跑了。
等孩子離開之後,走廊上圍觀的人也都漸漸散開。
嚴棠這麽鬧了一通,算是在秦陸焯面前丢了臉,這會兒人一散,她也是一臉地望着他們,低聲說:“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先回去了。”
秦陸焯點點頭。
嚴棠就提着自己的包,轉身往回走。
她走了幾步,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口袋,本來是想拿手機出來,結果她在兜裏摸了下,沒有。
随後嚴棠在大衣左右兩個口袋都找了一遍。
——還是沒有。
直到她把包裏也翻了一遍,這才确定,手機真的不見了。
她茫然地回頭,這時,蔚藍和秦陸焯還沒回病房。所以兩人自然将她翻找東西的舉動,都看在眼裏。
兩人對視了一眼,嚴棠已經走了回來。
她望着秦陸焯,一臉焦急。
“你能給我手機打個電話嗎?”
蔚藍拿出自己的手機,示意她報電話號碼。等她撥通號碼之後,手機并沒有關機,還是接通的。嚴棠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并沒有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音。
秦陸焯擡頭,望着走廊盡頭。
當三人走到電梯門口,就聽到電梯門邊置放着的垃圾桶裏,傳來的電話鈴聲。
嚴棠:“……”
不用說,都知道是誰幹的。
蔚藍終于明白,小家夥為什麽臨走的時候,非要撞嚴棠一下。對于這個特殊的孩子,她倒是有了興趣,只可惜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
只是她沒想到,這麽快就能再次見到。
周末的時候,蔚然給她打電話,說是有個晚宴需要她一起去參加。
是個生意上合夥人辦的生日慈善晚宴。
嚴楓的意思是,讓她們姐妹兩人都陪着一起出席。
蔚然挂斷電話之前,居然多嘴說了一句,“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媽媽還沒放棄給你安排婚事的打算。所以你要是不想,就趁早和她坦白。”
她雖然不了解秦陸焯的身份,不過那天在機場的架勢,估計這男人還是有點兒背景。
倒不是嚴楓勢力,非要找高門大戶的女婿。
而是他們這樣的家庭,婚事自然要小心,什麽富家千金被窮小子迷惑的故事,在他們這個圈子裏不是沒有。事實證明,愛情在褪去了最初的光鮮之後,兩個人之間往往更多的是世俗牽絆。
況且如果兩人家世背景差太多,最後分道揚镳的也不在少數。
蔚藍嗯了一聲。
周末下午,蔚然打電話讓蔚藍過去試禮服,畢竟是正式的晚宴,禮數還是要做到的。蔚藍應下之後,就給秦陸焯打了電話,告訴他自己晚上有事情。
電話那邊,男人聲音慵懶。
“嗯,今晚不來陪我了?”
他這聲音一響,撓得蔚藍心裏挺癢。
她輕笑,看了一眼炖鍋裏的東西,今天是周末,她之所以沒去醫院,就是一大清早就買了這只雞,回來折騰了一早上。
為此,她還給自家的保姆阿姨打了電話,專門請教了一番。
保姆以為是她自己想要喝湯,還一個勁嗔怪,說讓她來做就好了。
其實,蔚藍就是想親手給秦陸焯煲湯而已。
說來也奇怪,她并不是個喜歡洗手做羹湯的人,可是他這次受傷,蔚藍就想為他做點兒什麽,哪怕只是一鍋湯也好。
她已經站了一早上,先是大火炖,接着又是小火熬。
都沒敢離開廚房。
……
秦陸焯正在處理文件,沈放坐在對面椅子上,半晌說道:“老大,你要不歇會兒吧。”
正低頭看資料的人,像是沒聽到他的話。
沒一會,他把資料放在床上的架子上,拿出鋼筆,在上面簽上自己名字。
沈放見他沒說話,低頭開始玩手機。
可是過了一會,他又放下手機,擡頭看着秦陸焯,問道:“老大,你想過回警隊嗎?”
床上的男人,筆尖一頓。
随後,沙沙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問;“怎麽,你想回警隊?”
“我是想看你再次穿上警服。”
沈放的聲音難得認真。真的,這個念頭從秦陸焯離開的那天起,就在他的腦海中從未斷過。他一直覺得老大是最優秀的隊長,最厲害的現場指揮官,也是最好的警察。可是偏偏三條人命的重擔,他的自責,讓他選擇離開。
秦陸焯終于擡起頭,他說:“那你想過公司怎麽辦嗎?”
雖然公司現在只有上百人而已,到底他幹系着這上百人的飯碗。
偏偏沈放聽到他這個說辭,神色一下振奮了起來,他說:“其實如果你真的想回警隊,公司可以找人收購,咱們這幾年的業績增長一直很好看,即便跟那些大物流公司相比,絲毫不遜色。之前那個訂單,咱們還不是硬生生從上達物流嘴裏搶了過來。”
“說得輕松。”
秦陸焯淡淡掃了他一眼,不再等他的話。
等他低頭準備繼續看文件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一擡眼,穿着粉白色大衣的蔚藍,俏生生站在那裏。
“不是說有事的?”
話雖這麽說,但是男人口中的驚喜,連沈放都瞧出來了。
沈放趕緊站起來,把椅子讓給蔚藍,笑嘻嘻地喊了一聲:“嫂子。”
蔚藍将手中的保溫盒提到面前,指了指,“來給你送湯。”
秦陸焯神色一怔。
沈放眼明手快地把秦陸焯小桌上的文件都拿了過來,蔚藍直接把保溫盒放在上面。秦陸焯伸手掀開蓋子。
一打開,熱氣冒了出來。
緊接着就是撲鼻的香味,彌漫了出來。
就連沈放都不由說了句:“好香啊。”
秦陸焯低頭看着面前的這罐雞湯,湯汁清亮,表面連浮油都沒有,因為剛出鍋就裝進了保溫盒裏,所以這會兒依舊熱氣騰騰。
他挺驚訝地問;“你自己做的?”
“不像?”蔚藍反問。
秦陸焯拿起旁邊的湯勺,直接就舀了一勺。男人嘛,都不太重口腹之欲,東西只要能吃就行,一向都不怎麽挑剔。
可是他剛喝了一口,就點頭。
蔚藍揚眉,臉上的得意沒藏住,聲音裏跟裹着糖似得,“好喝?”
秦陸焯朝她斜了一眼,“那還用說?”
其實秦陸焯這人嘴硬,就算跟蔚藍在一塊,都沒那麽多甜言蜜語。可是偏偏,他這麽一句看似不輕不重的誇獎,就叫蔚藍心花怒放了起來。
就像是被戳中心底最柔軟的那個點。
或許,這就是喜歡吧。
不管他的哪一面,都叫她覺得喜歡,怎麽看着都覺得是好的。
蔚藍翹起嘴角,帶着淺淺笑意,“喜歡的話,下次再給你做。”
秦陸焯也露出笑意,畢竟哪個男人聽到這話會不高興。這可是自己的姑娘親手給做的湯,果然就是跟別人做的不一樣。
就是香。
就是好喝。
沈放在一旁聞着這撲鼻的雞湯味,居然咽了下口水。
此時蔚藍也注意到沈放,趕緊起來,從桌子上找了個小碗,說道:“沈放,要不你也吃一點兒吧。”
結果,房中同時響起兩個聲音。
“不用。”這是沈放說的,客氣話。
“不行。”這是秦陸焯的拒絕,斬釘截鐵。
秦陸焯低頭看了一眼面前的雞湯,朝沈放望了一眼,淡聲道:“這是我媳婦第一次給我做的。”
別人怎麽能喝?
蔚藍目瞪口呆地瞧着他護食的模樣,沒想到,居然還能看到他這麽幼稚的一面。
還是沈放讨伐他,“老大,你也太過分了吧。”
誰知秦陸焯絲毫不放在心上,勺子也不用了,直接端起保溫盒,在邊緣喝了一口,喝完又沖着沈放看了一眼,“嗯,不行。”
他一偏頭,陽光照在他身上,那股說不出的幼稚,居然那麽和諧。
……
離開醫院之後,蔚藍直接開車到了約定的地方。
這是一間工作室,負責專門造型,很多國內一線女星出席紅毯的造型,都會由這個工作室打造。
今天工作室沒外人,就她們兩人。
蔚藍一過來,就看見已經坐在椅子上做頭發的蔚然,她從雜志上擡頭,蹙眉,“不是然你早點兒過來的?”
這時候已經三點半了。
做頭發,試衣服,這些事情都挺麻煩的,沒兩三個小時搞不定。
蔚藍見只有她一個人,随口問道:“媽媽不在?”
“媽媽今天身體不怎麽舒服,就不去了。”
在知道嚴楓情況不算嚴重,就是感冒而已,蔚藍這才放下心來。
選禮服的時候,除了造型師之外,就連蔚然都過來幫忙參考。因為蔚藍氣質淡然知性,造型師的意思是最好能貼近她的氣質,盡量高貴優雅。
誰知蔚然一嗤,說道:“今晚走優雅路線的肯定一大堆。”
造型師笑容變得尴尬,倒是蔚藍無所謂,她說:“主角不在我,只要得體就行。”
蔚然瞧着她半天,又搖頭,“你說你這個性格到底是像了誰?”
真的,蔚藍對這些都挺淡的,打小就不愛争奇鬥豔。
倒是蔚然,該争的時候絕對不手軟,但凡是她的,別人碰一下,她都能叫對方剁了手腳。興許是姐妹兩個的性格相差太大,這才能關系如此融洽。
要不然兩人都争都搶,早就鬥成烏雞眼了。
結果現在,反倒是蔚然怕她太淡然,太不争,最後被人欺負了。
誰知最後,禮服倒是蔚藍自己選的,一條雪紡長裙,裹胸款式,露出纖細細膩的鎖骨和肩頭,手臂修長纖細,後背微微有些低,凹陷的脊柱線條蜿蜒而下,裙擺上繡着精致的手工刺繡和花卉。
她穿上這身,從試衣間出來的時候,連蔚然都看得有點兒愣。
蔚然托着下巴看了半天,突然說:“今晚,你盡量離我遠點兒。”
蔚藍不明所以。
就見蔚然輕嘆了一口氣,“你這身像落入凡間的小仙女,會把我襯托成老氣的巫婆。”
誰知她剛說完,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蔚藍是仙女,你就是仙女的姐姐。”
是傅之衡到了,他穿着一身純黑色絲絨面料西裝,款式極為正式,整個人被這一身西裝襯托地格外挺括。
其實蔚然今天打扮地也格外亮眼,她穿着的是紀梵希禮服長裙,該露的地方露,紅唇細腰,格外地顯眼。
傅之衡是來接她們過去的。
距離宴會還有一個多小時,路上也要花費時間,這個點兒過去,正好趕上。
宴會是主人家的別墅裏舉行的,剛到別墅區的門口,前面就挺着一排車子,能想到的豪車估計這裏都有。
等他們的車進去之後,遠遠就看見亮着璀璨燈火的別墅。
傅之衡先下車,站在車門口,等着兩位姑娘下車。蔚然一下來,就挽着他的肩膀,周圍已經有熟人開始往這邊看。
随後,一只銀白色高跟鞋踩在地上,露出纖細白皙的腳踝。
待車上的人下來,正好一陣風吹過,長裙飛揚,叫人忍不住往這邊看了又看。
因為外面天氣寒冷,他們都沒逗留,直接進去。
三人進去之後,先和主人家打了招呼。蔚藍極少來這種場合,但是和蔚家有些交情的,自然知道蔚建勳有兩位千金。
今天蔚家夫婦雖然沒來,但是蔚然姐妹兩個來了,也是極大的榮幸。
蔚藍這次沒逃得過去。
蔚然去哪兒交際,都拉着她,一圈下來,她雪白的臉頰染上一層朱粉色。
頗有種人面兒桃花的明豔。
所以一輪下來,她還是撇開蔚然,找了個角落坐下。
誰知剛落座沒多久,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正順着二樓的樓梯上去。
因為大多數客人都聚集在宴會廳,很少有人上樓。那個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裝,光是從後背看,身形挺括而堅韌。
當他臉頰微偏,露出側臉時,蔚藍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秦……秦陸焯?
她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覺得她肯定是産生錯覺了。
可是那個側臉,實在是太像了。
鬼使神差之間,蔚藍還是跟着上了樓。
怎麽可能,秦陸焯在醫院。
樓上格外的安靜,長長的走廊,兩邊都是房間,她壓根不知道那個男人進到了哪個門裏。難道她要一扇一扇推開?
蔚藍微微提着裙擺,往前走。
她剛走過樓梯左手邊的那個房間,思量了許久,都在猶豫要不要推開時,有個聲音在她後背響起。
“小姐,你在找我?”
蔚藍回頭,然後就看見一張臉。
他站在二樓和三樓樓梯交界口,因為三樓的燈是熄滅的,所以剛才她沒注意到他就站在陰影中。
此時他往下走了幾步,來到二樓。
走廊上的白玉蘭吊燈明亮的燈光打在他身上。
那張臉,英俊地叫人無法側目。
真的太像秦陸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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