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今天就跟往常一樣, 該上學的上學, 該上班的上班。直到住在同一棟的阿姨帶着小孫女下來, 瞧見秦陸焯拉着車門站在那裏,背着粉色小書包的小丫頭,就要沖過來。
秦陸焯一瞧見, 整個人都有點兒懵,幾乎是下意識呵斥道:“不許過來。”
他聲音乍然響起, 別說小孩子, 就連鄰居阿姨都吓了一跳。
小朋友僵在原地, 倒是鄰居阿姨望着他有些古怪的姿勢,疑惑地問道:“陸焯, 你沒事吧?”
秦陸焯搖搖頭。
“沒事, 就是我這邊剛抽了煙, 朵朵過來不好。”他臉上維持着笑意,看起來絲毫沒有其他的情緒。
于是鄰居阿姨點頭,好在這會兒離上學時間也不寬裕, 她拉着小孫女的手, “朵朵,跟秦叔叔再見, 咱們該去上學了。”
小姑娘一臉遺憾地沖着秦陸焯揮揮手。
目送着這祖孫兩人離開, 秦陸焯覺得他後背都是濕了, 剛才吓出一身冷汗。他自己站在這裏的時候,倒是沒什麽,可是朵朵要走過來的時候, 他渾身一激靈。
周圍依舊很平和,不時有人從樓道裏走出來。
肖寒帶人趕到是二十分鐘之後,他們幾乎是一路開着警笛疾馳而來。
等他到的時候,就看見秦陸焯站在車門口,手臂依舊保持着拉車門的姿勢。他剛想靠近,就被旁邊的人拉住,低聲提醒道:“肖隊,現在還不确定有沒有炸彈呢,您不能就這麽過去。”
“卧槽,你丫看見站在那裏的是誰了嗎?”
拉着的人當然知道,只是秦陸焯這會兒已經被困在那兒,在排爆部隊還沒過來之前,他們就算過去也無濟于事。
所以即便被罵了一頓,拉着肖寒的人還是沒松手。
肖寒氣得在原地轉了一圈,罵了好幾句髒話。
沈放開着車趕到的時候,就看見顯眼的警車。
這會兒警察已經開始準備拉起警戒線,因為秦陸焯的車是停在單元樓前面,如果真的有炸彈,後面一棟樓估計都在爆炸範圍內。
他就要往裏沖,結果被警察攔在警戒線之外。他氣急敗壞地說道:“是我打電話讓你們肖隊的,他人呢。”
“不好意思,麻煩你往後去,不得随意靠近警戒線。”
沈放還要再說,正好齊曉從旁邊走過,瞧見他,喲了一聲,趕緊過來,“來來來,這是咱們自己人,放他進來吧。”
同事這才放了沈放進來。
沈放望着前面秦陸焯的車,着急地問道:“現在情況怎麽樣?”
齊曉搖頭,“都在等拆彈部隊過來呢,他們不到,咱們也不能過去。”
“不能過去?那你們就讓老大一個人站在那裏?”沈放不敢相信地望着他,擡腿就想沖過去。
齊曉趕緊把人拉住,低聲說道:“我放你進來,可不是讓你進來搗亂的。你以為咱們都不着急?剛才肖隊也想沖過去,可是你知不知道,那邊炸彈還沒确認。拆彈部隊還沒過來,你貿貿然過去,你是能幫忙拆彈還是幹嘛?”
沈放知道他說的都對,可是這種時候,他就是受不了。
一想到老大跟炸彈在一塊,他卻只能遠遠站着看着。
沈放捂着腦袋,“卧槽,卧槽。我他媽當初學什麽計算機。”
齊曉見他這模樣也不好受,可是這會兒真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他只能勸着。
這會兒肖寒也在發脾氣問排爆部隊怎麽還沒來的時候,就見兩輛車匆匆趕來。随後,一行人從車裏下來。
肖寒趕緊走過去,雙方迅速地握手。對方負責人便問道;“現在什麽情況?”
“懷疑有炸彈,不過還沒确定。咱們過來之後,在附近拉了警戒線,正在疏散人群。”肖寒立即說道。
排爆專家叫蔣哲,他聽完肖寒的話,點點頭。
“我們現在過去确認炸彈的情況,麻煩你們盡快疏散居民樓的住戶,最好是十米範圍內的都疏散。”
随後,他開始穿戴在防爆服。
大概是這邊聚集的警察,所以不少小區的人都被吸引了過來。肖寒看着警戒線外面站着的人,有些不悅地問道:“怎麽回事?怎麽這麽多人聚在這裏?”
“看熱鬧的。”
一旁的齊曉摸了下鼻子,無奈地說。
肖寒一聽,指着人群就說:“那你們還傻站在這裏幹嘛,爆炸這玩意是讓她們看熱鬧的嗎?到時候要是波及到誰,你們誰能負責?”
于是齊曉帶着幾個人,趕緊過去。
“大爺,您趕緊回去吧,這熱鬧可不好看。”
“大媽,咱們這個不能拍攝發朋友圈,要不然您這手機就該被沒收了。” “這位女士,你看看您懷裏還抱着孩子呢,就趕緊先回去吧。”
幾個小警察苦口婆心地勸說。
誰知人群中反而傳來騷動的聲音。
特別是有個六十來歲的大爺,沖在人前,氣呼呼地喊道:“你們警察一大清早就過來我們小區,最起碼也該讓我們居民知道有什麽事情。你們這個是不透明的,我們有權利投訴你們。”
“就是啊,這可是我們自己的小區。最起碼應該讓咱們知道。”
有人跟着附和。
齊曉頭都大了,他們肯定不能告訴居民是爆炸,因為會引起恐慌。況且現在網絡傳播那麽發達,朋友圈小視頻一擴散,到時候指不定還能生出什麽謠言。
“各位,各位,現在我們警方正在處理,請大家相信,我們一定會妥善處理的。”
結果有個眼尖的小年輕瞧見不遠處的拆彈部隊,哇地喊了一聲,驚訝地說:“那個是不是拆彈部隊啊?我在電影上看過,穿的衣服都一樣。”
拆彈……
這下算是真的捅了馬蜂窩。
人群中登時更焦躁,之前抱着孩子的媽媽趕緊退了出去,邊走還邊打電話,“喂,老公,你趕緊回來吧……還上什麽班呀,咱們家這邊有炸彈,你快回來帶我跟女兒走吧。這可太吓人了。”
這位媽媽的電話,似乎一下刺激了不少人。
圍觀的人确實開始散開了,但是散開的同時也是不斷地往外打電話。
齊曉瞧着這一幕,嘆了一口氣。
誰知之前的大爺,又開始不依不饒,他說:“你,你,這個要負責任的啊。我們這個可是居民小區,你這個炸彈趕緊弄出去。”
齊曉耐着性子,又解釋了一遍:“各位,我們警方正在處理。請大家不要随意上傳朋友圈,散播謠言的話,是要負刑事責任的。”
“什麽謠言,現在這裏有炸彈是假的嗎?”大爺性子着急,當即指着齊曉的鼻尖問道。
這邊人群還在吵嚷,那邊拆彈部隊的人,已經靠近秦陸焯的車輛。
蔣哲身上穿着幾十斤重防爆裝,慢慢地走到秦陸焯身邊。他透着玻璃鏡片,望着面前的男人,“秦先生,是你報警的吧。”
秦陸焯眨了下眼睛,開口:“對,是我報警的。”
“你稍等,我們現在就排除炸彈。”
突然秦陸焯噓了下,蔣哲頓住,就聽他說:“你仔細聽。”
蔣哲微愣,直到他安靜下來,仔細地聽。
沒一會,他眼睛微縮,他往後伸手,要了工具,就将秦陸焯駕駛座上的椅背打開。當椅背被拆開時,原本聲音不算大的滴答聲,竟是一下子清晰起來。
之前秦陸焯就是在打開車門的一瞬間,聽到這個聲音。
蔣哲看了一眼正閃着危險紅光的定時炸彈,上面連着一根極細的線,待他看清楚線的同時,轉頭看向秦陸焯,“秦先生,幸虧你沒關門。”
如果秦陸焯上車關門,這根線一定會斷掉,到時候就會引爆這個裝置。
此時他拉着車門,那根線在陽光下,那樣纖細又脆弱。蔣哲低聲安慰道:“秦先生,我們待會會用工具将車門固定住,在此之前,你最好保持不動。”
秦陸焯苦笑一聲,“嗯,我知道。不過我要提醒你,我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半個小時。”
蔣哲點頭。
此時有人去拿工具,準備将車門固定住。
現場緊張而有序,但是他們并不知道的是,外面已經掀起不小的波瀾。
蔚藍這邊剛送咨詢者離開,這位咨詢者八點半就過來。她每次都是預約一個小時,卻只待了半小時就離開。
所以她剛走的時候,正是工作室正式上班的時候。
張蕭端着水杯從茶水間走了出來,低頭看着手機,差點兒撞到蔚藍。
“對不起,對不起,蔚老師,我沒注意到您。”
她手裏的水杯晃了晃,幾滴水濺到了蔚藍的毛衣上。
“看什麽呢,這麽聚精會神。”
張蕭立即說;“在刷朋友圈,說是有個居民住宅區,發現了定時炸彈。”
這可是祖國的心髒,居然能發現炸彈襲擊這樣的事情。朋友圈這會兒都轉發瘋了,新聞網站都派人去了。
蔚藍揚眉,略驚訝地問:“定時炸彈?”
張蕭趕緊把自己的手機遞到她面前,打開小視頻,“就是這個視頻,蔚老師你看,這麽多警察在現場,還有拆彈部隊,就是這個穿黑色衣服的,是不是跟電影裏面演的一模一樣啊。”
對于張蕭來說,這算是一件稀罕事。
蔚藍原本沒在意,只是當她低頭看了眼視頻,原本不在意的眼神一下變了,她立即拿過張蕭的手機,将這個視頻又重新點開一次。因為就是個短視頻,而且離得挺遠,拍攝的比較模糊。
可就是這樣,蔚藍還是一眼認出了那輛車。
她又将視頻播放了一遍,死死地盯着,直到确認那輛車的車牌。
秦陸焯。
她想起早上的那個電話,登時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所以當時,他就發現自己受到了定時炸彈威脅嗎?
他怎麽能,怎麽能那麽若無其事?
張蕭見蔚藍的臉色一下變得這麽難看,有些擔心地喊道:“蔚老師,您沒事吧?”
蔚藍直接将手機塞給她,疾步走回辦公室。等她将自己的衣服穿好之後,拎着包就走了出來。張蕭原本還站在走廊沒離開,見她這麽迅速地離開,趕緊問道:“蔚老師,待會還有咨詢者要來……”
“幫我取消。”
蔚藍頭也不回地說。
張蕭看着她的背影,又想起方才她看到視頻的時候臉色都變了。于是她重新點開小視頻,仔細地看了一遍,等她看見拆彈專家圍繞着的那輛黑色越野時,這才眼神微變。
她記得之前撞見過,蔚老師的男朋友來接她下班。
好像,似乎,就是這輛車。
不會這麽湊巧吧?
張蕭心底不确定地想着。
蔚藍下樓,上了車之後,結果車子剛倒出來,居然熄火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啓動車子。
等車子開到路上,此時還是上班早高峰,蜿蜒的汽車長龍,仿佛看不到盡頭。
蔚藍開車從沒這麽着急過,她不停地拍打着方向盤,不斷鳴響汽笛。
當經過一個紅綠燈路口的時候,她還險些撞上一個騎着自行車正試圖闖紅燈的人。終于,在她猛地剎住車子時,整個人像是一下子清醒了起來。
剛才她就像一個被溺在水中的人,大腦在一瞬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好在這一刻,她再次冷靜下來。
她重新啓動車子,撥通秦陸焯的電話。
這時候秦陸焯的手機響了起來,蔣哲朝他看了一眼,其他防爆隊員已經将工具拿過來,準備固定住車門,這樣可以讓秦陸焯離開這裏。
蔣哲看了一眼,問道:“秦先生,這個裝置是平衡裝置,我們需要确保你的安全呢。現在你真的不能動。”
秦陸焯聽着手機的鈴聲,即便沒看見打電話的是誰,可是他心底仿佛有意識一般。
是蔚藍打來的。
他問:“我能接一下這個電話嗎?”
蔣哲考慮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
随後秦陸焯在盡力保持自己平衡的情況下,從口袋裏将手機拿了出來。屏幕上蔚藍兩個字,一直在跳躍,他嘴角微揚,按下綠色按鈕。
“怎麽了?”他語氣平靜地根本不像是一個面臨着炸彈危險的人。
蔚藍:“我在回來的路上。”
秦陸焯一愣,剛要擡頭,又想起蔣哲讓他保持不動的話。他聽到蔚藍那邊不停響起的汽車鳴笛聲,似乎也感受到對面那份難言的焦慮。
他低聲哄道:“蔚藍,我沒事。”
“你別害怕。”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承受着一切的是他,但是安慰別人的,還是他。
他的聲音低沉又堅定,帶着說不出的安全感。
蔚藍在聽到他的聲音時,明明知道他還沒脫離危險,可是心底的那種擔心,仿佛真的退散了不少。她低聲說;“我知道,你,也別害怕。”
秦陸焯聽得笑了。
還真的,沒人跟他說,別害怕。
當電話挂斷之後,蔣哲望着他,輕聲問:“準備好了嗎?”
秦陸焯微微點頭,蔣哲開始豎起手指,喊道:“一、二、三,松手。”
他慢慢松開手,車門被固定在原地,那條細線在半空安靜地懸挂着,絲毫沒有斷裂的跡象。秦陸焯往後退了兩步。
危機暫時解除。
蔣哲立即吩咐隊員,将秦陸焯帶到警戒線之外。
當看見秦陸焯慢慢往這邊走過來,肖寒立即沖過來,狠狠地抱了他一下,眼眶是真的有點兒濕了,“焯哥。”
秦陸焯笑了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至于随後撲上來的沈放,他皺皺眉,拍着他的肩膀,低聲道:“沈放,不至于啊。”
沈放抽了下鼻子,一個大男人是真帶着哭腔說:“老大,我剛才特害怕。”
“怕什麽,以前咱們遇到多少事兒都走過來了。”
秦陸焯輕笑道。
他拍了拍沈放的後背,小夥子這會兒又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那邊蔣哲還在用無線電跟肖寒溝通,他已經開始準備拆彈。等那邊小心翼翼地将定時炸彈的外殼拆掉,過了一分鐘之後,頻道裏突然傳來一句:“卧槽。”
肖寒一愣,趕緊問:“怎麽了?”
“假的。”
肖寒松了一口氣。
旁邊的秦陸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突然上前,“我覺得他們還是有必要對車子進行全面的檢查。”
肖寒點點頭,等他跟蔣哲溝通之後,那邊就對這輛車進行全面排查。
結果兩分鐘之後,無線電裏再次傳來消息。
“報告,蔣隊,發現定時炸彈一枚。”
最後,他們又在另外一個地方發現一枚假定時炸彈,也就是說秦陸焯這輛車被安上了兩個假定時炸彈和一個真的。
肖寒聽完,臉都黑了。
“這他媽什麽變态,是想致你與死地啊。”他看着秦陸焯,有些後怕地說道。
秦陸焯冷笑了一聲。
這邊蔚藍一路開車回來,就快到小區的時候。她手機響了,原本她沒打算接,只是一撇頭,就看見那串電話在她的手機屏幕上跳動。
她記性很好,況且這串號碼,昨天她剛主動撥過。
她伸手抓起手機,接通,那邊沒說話,她已不耐煩:“說話。”
“你還好嗎?”明恒聲音輕柔,聽起來似乎在關心她。
蔚藍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拿着電話,眼神淩厲而清冷。她說:“你以為你用這種手段就能吓唬住我們?”
誰知那邊卻突然笑了起來,有些嘆息地說:“蔚藍,你在說什麽呢,我怎麽一點兒都聽不懂。”
見他到這時候還在裝,蔚藍也不打算跟他嘴炮。
直接挂斷電話。
這邊明恒聽着嘟嘟嘟的聲音,再低頭一看,電話已經被挂斷。倒還真是她的性格,幹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當初她識破自己對她的心理幹預之後,也是這樣。
明明那時候她對他已經有些不一樣。
可是當她察覺到自己的意圖之後,立即選擇遠離他,切斷跟他的一切聯系。或許就是她一直以來的決斷,讓他總是刮目相看。
只可惜,每次,她都選擇站在他的對立面。
就像之前在越南的時候,那片密林之中,他其實本打算殺了秦陸焯,帶走她。可是沒想到最後反而賠上了阿太的一條性命。
明恒低頭,随後拿出另外一個手機。
“立即安排他離開,別留下任何線索。”
那邊的人就等着明恒的命令,所以在得到之後,馬上就着手安排人員撤退。
這種自制的定時炸彈,即便再小心,也會留下蛛絲馬跡。
所以他們需要在警方找到自己之前,立即離開這裏,最起碼不能讓警方先找不到。
蔚藍開車沒能進入小區,因為這時候已經有記者在外面等着。小區的保安和警察都配合阻攔,不再讓外人進入小區。
“你好,我是這裏的住戶。”蔚藍擠進去,對攔着的警察說道。
警察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是哪個單元的?”
蔚藍将秦陸焯家單元樓號報了一遍,誰知警察朝她看了兩眼,無奈道:“小姐,這個房子戶主只登記的是一個人,沒有你的名字。麻煩你不要擾亂我們執行公務。”
“我……”蔚藍張了張嘴。
顯然這個警察以為她是記者,想要渾水摸魚。
但是半晌,她都什麽話說不出來。
直到有個人隔着橫杆看着她,喊道:“蔚老師?”
蔚藍望着他,那人笑道:“我是老黃,咱們前兩天還在分局見過的。”
于是她想起來,這是景山分局的一名警察,前幾天因為劉瑾的案子,她确實在警局見過他。
老黃見她被攔在外面,又知道裏面被困的是誰,所以趕緊過來把她領了進去。
他說:“您是擔心秦隊吧,放心吧,拆彈專家還在拆彈。不過秦隊已經沒事了。”
在聽到這句沒事的時候,蔚藍的膝蓋竟是不自覺地軟了下。
走路的時候,險些摔倒。
老黃驚訝地看着她,擔心道:“蔚老師,您沒事吧。”
蔚藍搖搖頭。
不過瞧着她面色蒼白,老黃倒是能理解,男朋友出了那樣的事情,能不擔心嗎?
當蔚藍看着站在不遠處的男人,身姿挺拔,陽光照射在他的臉頰上,線條深邃又利落,處處透着一股堅毅英俊。
秦陸焯原本跟肖寒他們說話。
誰知身後就傳來一股沖撞力,就像是心靈感應一樣,他一把抓住來人的手腕,将她帶進自己的懷裏。
“秦陸焯。”她仰起頭,望着他。
秦陸焯以為她是被吓住了,伸手在她後腦勺輕撫了兩下,安慰道:“蔚藍,別怕。沒事了,你看,這不已經沒事了……”
可是他剛說完這句話,嘴巴已經被堵住。
衆目睽睽之下,蔚藍毫不猶豫地堵住他的嘴,她閉着眼睛,深深地吻着他。
這一刻,沒有別人,只有他。
一旁其他人剛開始是愣住,之後,所有人都默契地轉過頭。
待深吻結束,秦陸焯松開懷裏的姑娘,他望着他,心中一股沖動似乎要噴湧而出。
他望着她。
可是蔚藍卻已經開口,她問:“秦陸焯,我們結婚吧。”
秦陸焯臉上露出錯愕的表情。
蔚藍卻有點兒激動,“剛才我被攔在門口,我就在想,如果你真的出事,我連把我自己的名字寫在你旁邊的資格都沒有。或許,這很快,但是我知道,我絕對不後悔。”
她望着他,一臉虔誠。
秦陸焯低頭碰着她的額頭,低聲說:“我剛才驚訝了是不是。”
他突然笑了起來。
“我驚訝不是你的這句話,而是在想,你怎麽會把我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蔚藍,我想娶你。”
這一刻,他們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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