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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挂斷, 秦克江看着對面坐着的人, 哼了一聲, “現在滿意了吧?”
秦陸焯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鼻尖,這是他習慣性的小動作,一般人注意到不到。偏偏秦克江知道, 他心底不好意思的時候,就會這麽摸着自己的鼻尖。
這小子……
想到他都三十來歲的人了, 居然還有覺得害羞的時候。
連秦克江都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
不過他一笑, 秦陸焯自然擡頭朝他望過來。秦克江擺擺手, 半晌,開口道:“難得你開口求我一次。”
确實, 秦陸焯這人脾氣硬, 輕易不低頭那種。
當初秦克江和孟清苑的事情, 他雖沒反對,可也不接受。剛到秦家那會兒,他真是軟硬不吃, 倒是後來年紀漸長, 反而能理解父母之間的事情。
都說事事不如意,既然已經發生, 他也試着去接受。
況且孟清苑和秦克江重逢, 是在章遠峰去世之後。章遠峰在世的時候, 最起碼他們一家三口是幸福快樂。孟清苑四十歲就死了丈夫,就算沒秦克江,他作為兒子, 也不會希望自己的母親守寡半生。
所以在大學畢業之後,他們父子兩的關系算是慢慢緩和。
秦克江指着他說道:“人家可是看在我面子上,勉強答應見面的。所以到時候好好表現,最起碼別讓蔚藍父母挑出你的毛病。別人家養的這麽好的姑娘,就要被你拐走,你小子自己心裏要有點兒數。”
“知道。”
這次秦陸焯挺認真回答。
秦克江這才滿意地點頭,畢竟還是自家孩子,雖然嘴上這麽說。不過他覺得秦陸焯這樣的人,哪會有長輩不喜歡。
仁義、大氣、有擔當,就是這模樣,也完全是繼承了他年輕時候的英俊。
自然,蔚建勳在這邊挂斷電話之後,想了想,還是給嚴楓打了電話。
嚴楓剛洗完澡,原本正拿着電話,在想要不要給蔚建勳打過去,結果電話就響了起來。低頭一看,兩人倒是挺心有靈犀的。
“老蔚,你還沒休息?”嚴楓看了一眼時間,快九點了。
蔚建勳原本在處理公務,還有明天的稿子,他要上臺發言,所以特助提前都準備好了。
嚴楓在想,要不要把蔚藍和秦陸焯的事情告訴蔚建勳。之前她确實有些反對,畢竟他們這樣的家庭在孩子的婚事上,完全不考慮家世背景,也是不可能的。
普通人家的父母,對于自家女兒的結婚對象,還要挑三揀四一番呢。
之前她偶遇孟清苑之後,又跟那位李部長的夫人約了一回,暗地裏打聽過秦家的事情。好在這位李夫人也是個消息靈通的,當即就告訴她秦家的事情。
在得知秦陸焯的父母是後來結婚的,她還詫異地問了,難道秦陸焯不是親生的?
哪知那位李夫人一笑,說道:“你要是看見他們父子兩人,肯定就不會問這種話了。其實後頭這位夫人本來才是初戀,只不過你也知道秦家什麽家世,兩人那會兒被反對的挺厲害,就斷了。誰知這位也是個厲害的,自個生了孩子,愣是十幾年沒來打擾秦家。後頭還是她丈夫出事了,秦部長這才又跟她重新聯系上。兩人都是喪偶的,又有個孩子在,所以秦家這次不僅沒反對,也樂見他們在一塊。”
這件事不算是秘辛,不過也就是流傳在她們圈子裏而已。
一般來說,她們這些夫人之間也會有交往。一般來說,那些耍手段上位的二婚太太,她們這些原配都挺不待見的。
不過孟清苑性子溫柔,說話輕聲慢語的,再加上她這個感情也算挺曲折,叫人聽了只會覺得唏噓,所以她們這些夫人也願意與她交往。
蔚藍的事情,嚴楓一直沒跟蔚建勳提過,但是今天聽見她說要結婚。
她正想着,要不要跟蔚建勳提提。
誰知她猶豫着,蔚建勳已經開口道:“對了,你見過秦部長夫人嗎?”
嚴楓一愣,“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随後,蔚建勳就将今天電話的事情告訴她,說道:“回頭,你給蔚藍打個電話。既然是談了戀愛,也該先讓我們知道。免得讓咱們這麽措手不及。”
……
嗯,嚴楓想了下,還是先跟蔚建勳說了實話。
等聽完,她聽着那頭的動靜,半晌,倒是蔚建勳呵笑了聲,說道:“合着,家裏頭就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
嚴楓:“也不是有意要瞞着你,只是你事情忙。”
“我就是再忙,女兒的婚事還是有時間過問的。”這邊,蔚建勳聲音微微拔高。
嚴楓聽着他的口吻,知道他應該有些生氣。這都多少年的夫妻,嚴楓自然摸準他的脾性,趕緊說道;“談戀愛,哪有馬上就見家長的道理。我當時也是湊巧知道的。”
“談戀愛?”蔚建勳哼了一聲。
他說:“人家今天打電話過來,可是明明白白地說了,是要上門提親。”
嚴楓倒是沒在意,淡淡表示:“還不是咱們蔚藍出色,讓人家巴巴地上門。”
蔚建勳笑了一聲,顯然這話,他也是贊同的。
不過他也說道:“我已經跟秦部長約了時間,等周末的時候,他就會帶着夫人還有那小子一塊上門。你也準備準備。”
“這麽快?”
蔚建勳嘆了一口氣,“人家說了,我也沒一口答應。畢竟還不知道蔚藍跟對方相處的如何呢,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估計他們小情侶之間肯定是事先通過氣的。回頭我給秦部長回個電話,邀請他們周末過來。”
說完,蔚建勳追問了句,“你見過那小子,覺得怎麽樣?”
“沒怎麽接觸,長得倒是配得上咱們蔚藍。”
第一回 見的時候,嚴楓之所以反對,就是怕蔚藍在外面被人騙了。畢竟現在這年頭,也不單單是女人為了上位才會那麽不擇手段,不少男人也同樣想通過走捷徑。
當時她就覺得,秦陸焯皮相太好了。
後來她也确實找人調查了,一個中型物流公司的老板,這公司成立年份短,他能做到如此規模,按理說也是個人才。
只是他同樣是做物流的,嚴楓才會更擔心。
秦陸焯是懷着什麽目的,才會接近蔚藍。
好在後來證明,确實是她想多了。
他要是真想走什麽捷徑,自家的家世就足夠了。
蔚建勳一聽,挑眉,說道:“光長相?”
嚴楓一笑,倒是安慰他說:“你女兒那個眼光,你還不知道嗎?挑剔得要命,能入得了她眼的,你覺得會是個平庸的人?”
蔚建勳這個倒是相信。
兩人這才挂了電話。
第二天早上,蔚藍在外面跑了半個小時,回家的時候,嚴楓剛從廚房出來。一見到她,便說道:“趕緊上去洗澡,早餐都準備好了。”
蔚藍點頭。
等她沖了個澡下來,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早餐。
蔚藍端起面前的牛奶,剛喝了一口,嚴楓像是想起什麽,說道:“對了,你爸爸昨晚打電話回來,這個周末,秦部長和他夫人會來咱們家裏。”
秦部長??
蔚藍眨了眨眼睛,正要問,嚴楓倒是替她解惑。
“就是你男朋友的父母。”
要不是蔚藍勉強克制,只怕這一嘴的牛奶,就該噴了出來。等她用餐巾擦了擦嘴巴,這才問道:“他們過來,有什麽事情嗎?”
“提親。”
嚴楓同樣優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
蔚藍:“……”
清晨,陽光從餐廳的落地窗照射進來,坐在餐桌旁邊的姑娘,原本柔美的臉頰,竟是泛起微微的紅,透着說不出的嬌豔。
嚴楓在看見蔚藍這副模樣,微愣之後,也是輕搖了下頭。
果然,戀愛中的姑娘,總是能不經意間透着幸福。
看來,她當初的反對,确實是太錯了。
肖寒他們開始了對明恒的嚴密監控,只是他這人實在是太沒疑點了。每天不是學校裏上課,就是給學生做心理咨詢。
而且他在學校裏的名氣很大,長得儒雅斯文,又是從美國回來的年輕教授。
別說學校裏一衆單身女老師,就是女學生都心動不已。
連跟了幾天,不僅一點兒線索沒找到,反而連跟着他的人都開始有點兒懷疑。
回來就問肖寒,到底是誰給的線索,這就是個普通的大學老師。
肖寒聽完,皺着眉頭,就把人趕了出去。
回頭他就給秦陸焯打了電話過去,他說:“再過兩天,我的人就該撤走了,沒證據,我們也不可能無限制地在他身上浪費警力。”
“不是浪費,而是你們沒找到。”
秦陸焯站在辦公室,望着窗外,語氣堅定地說道。
肖寒揉了揉頭發,壓低聲音說:“焯哥,現在對他懷疑,都只是懷疑而已。我們根本沒有實際的證據,哪怕是能把他帶回來問話的證據都沒有。”
“調查過他的背景嗎?”
肖寒點頭,“他是單親家庭的,母親是蘇州人,從小跟着母親和外公外婆一起長大。後來出國留學,背景簡單。”
母親蘇州人……
秦陸焯在椅子上坐下,又問:“炸彈有線索嗎?”
肖寒又嘆了一口氣,低聲說:“炸彈是自制的,但是做工十分精密,具有穩定性和可控性,殺傷力很大。而且炸彈上沒有任何可用的指紋,看得出來制作的人肯定極小心。我覺得這個确實不是個人作案。”
所以肖寒忍不住問道:“焯哥,你再仔細想想,你最近有得罪什麽人嗎?”
“佛域。”
秦陸焯吐出這兩個字。
肖寒一愣,秦陸焯低聲說:“還記得我受傷的事情嗎?當時那個人就是用炸彈自殺,你有那個自殺人的資料嗎?調查他,說不準,順着這條線,咱們能找到想要的。”
顯然秦陸焯提供的這條思路,肖寒确實沒想過。
他雖然沒在現場,但也聽說過當時的慘烈,據說那個引爆炸彈的人是佛域身邊的得力幹将。那麽佛域對秦陸焯定然會更加懷恨在心。
畢竟當年阮坤死在秦陸焯的手上,如今,他又在追擊秦陸焯的路上,一再受挫。
就在他要挂斷電話的時候,秦陸焯又叫住他。
“還有事兒嗎?老大。”肖寒又忍不住喊了這個稱呼。
“阮坤有三個兒子,阮謙是長子,偏偏他卻沒能繼承阮坤的事業。你覺得他會不在乎嗎?”
肖寒瞪大眼睛,“你是說讓阮謙出來指證佛域?雖然他們是有利益之争,但是這種反骨仔的事情做了,阮謙以後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秦陸焯笑了聲,“你還是先跟廣西警方那邊聯系,或許他們會有些關于佛域的資料。”
“還有那個炸彈,既然這個炸彈制作這麽精良,那麽能做出它的人,在道上就不是無名之輩。這樣的東西也不會是第一次出現,去查查這幾年邊境有關爆炸的案子,如果不行,就聯系越南警方合作。說不定會有意外。”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十分靈驗。
那麽作為警察,對于罪犯的預感,秦陸焯也有種比一般刑警更加敏銳的感覺。
在他作為警察的生涯中,這種說不出的感覺一次又一次指引着他的方向。
秦陸焯低聲道:“明恒,他絕對不是無辜的。”
但是片刻後,他失聲道:“老大,你不會是懷疑這個明恒是佛域吧?”
這怎麽可能呢。
一個是心理學教授,一個是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這兩人怎麽可能……
秦陸焯扣着手機,輕聲說:“你們誰見過佛域嗎?警方哪怕能找出一張他的照片嗎?”
為什麽他會這麽神秘,或許,就是因為他在隐藏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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