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難言

明月在門口撞見了也是剛剛回來的明光，神情有些詫異，問道“你不是早下學了嗎？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明光看了一眼明月，明月也是剛剛到家門，明光真是佩服明月的膽子，前幾日才被斥責晚歸竟然還不知道怕！

“彼此彼此，還是先回家吧！”明光說完，率先進了大門！

明月看着明光的背影冷笑一聲，明明是她先問話的，怎麽還被明光給反過來威脅了？

堂屋沒有點燈，兩人都悄悄的朝着後院走去。不過明月看着明光去的方向好像不是房間，反而像是書房！

“哼，難怪這麽晚才回來，又去買東西讨好爹！”明月喃喃自語的說完，轉頭朝着自己的屋子而去！

孫老爺正在算賬，聽見腳步聲頭也不擡的問道“你去琉璃廠了？”

“嗯，我找到了積古圖，雖然不是珍貴拓本，但也是寶貝！”明光從手袋裏拿出積古圖遞給孫老爺，孫老爺的眼睛一瞬間亮了起來！

“這是臨摹本，原本你知道在何處？”孫老爺珍而重之的翻開一看，頓時更加激動！

明光點點頭，道“我的确知道真本在哪，不過那是別人的傳家之寶，我不敢奪人所愛！”

“看來藏家也是識貨之人！”孫老爺知曉明光的性子，若是識貨之人明光自然不會掠奪。若是不識貨的，明光也不會讓明珠暗藏。孫老爺雖然有點惋惜，但是能得臨摹本已經尚好了！

孫老爺合上書遞給明光，道“你先看吧！”

明光接過書，有些詫異的望着孫老爺道“爹很忙嗎？”往日明光搜來好書，孫老爺都是手不釋卷，一定會争分奪秒的看完，可是今兒看着興致好像不高！

孫老爺嘆了口氣，道“這幾日為了藥鋪的事情我一時不得空，待你看完後我再看吧！”

“很棘手嗎？”明光很少看見孫老爺如此苦惱的模樣，似乎在明光的記憶中，孫老爺從來不曾為了任何事皺眉！

孫老爺擡頭朝着明光一笑，道“放心，爹會處理的，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明光有些不願，可是見孫老爺并沒有說出原委的意思，明光只得離開！

岑伯端着參茶過來，看見明光後有些着急憂慮的道“大小姐，這幾日老爺為了藥鋪愁眉不展，書齋的事情也有些顧不上了！”

明光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岑伯的意思，道“我明日去書齋看看，岑伯把書齋的賬目拿給我吧！”

“多謝大小姐”岑伯喜笑顏開的朝着明光點頭致謝！

明光也回以一笑，回頭看了一眼書房，回了自己的小院！

敏清正站在門口伸長脖子等着，看見明光回來忙跑過去問道“小姐怎麽這麽晚才回來？七叔都急了，說要去找你，若不是我攔着，七叔只怕已經出去了、小姐最近到底在做什麽？小姐往常不會這樣晚歸的！”

明光看着敏清喋喋不休的嘴，蹙眉道“你怎麽也變得啰嗦起來？”

“我是擔心小姐嗎？你也知道七叔的性子，他一會看不見小姐就着急！”敏清又開始絮叨了起來！

七叔恰好從門後出來，聽見敏清編排他，頓時冷着臉重重的咳了一聲，敏清脖子一縮躲在明光身後，朝着七叔做鬼臉！

“小姐回來了，可要用飯？”七叔瞪了敏清一眼，和顏悅色的朝着明光問道！

明光搖搖頭，拿着手裏的書朝着兩人晃了晃，笑道“我吃過東西了，我得了一本好書，現在要去看書！”

“好，我去給小姐泡杯參茶！”七叔知道明光看起書來也跟孫老爺一樣的執着，便也不在多言！

敏清拿過明光的包，道“小姐還是先沐浴更衣吧，琉璃廠那麽多人，街道又不幹淨，身上一定沾了灰塵。”

明光倒是沒留意，不過她歷來愛幹淨，便點頭應下！

敏清很快便把水備好了，又給明光選了一套衣衫放着，才侍候明光沐浴！

七叔去廚房做了一些宵夜，一份留着給孫老爺，一份給明光備着。

明光沐浴後正準備去書房，門口傳來敲門聲，鴻耀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低聲問道“明光，你有空嗎？”

明光和敏清奇怪的對視一眼，鴻耀與明光雖然名義上是兄妹，但是兩人并不親近，鴻耀從來沒有私下找過明光，今天突然來訪還是晚上，怎麽不讓人奇怪？

明光回神，上前打開門笑道“二哥來了，快請裏面坐！”

“我會不會打擾你了？”鴻耀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他和明光沒什麽交集，往常最多就是見面禮貌性說個話，還從未這樣單獨相處說話。

明光微笑道“不會，二哥快進來吧！”明光看着鴻耀似乎行動還有些不便，便伸手扶住鴻耀朝着屋裏走去！

敏清乖巧的備了茶水，而後站在明光身後！

“二哥傷勢還未痊愈，若有什麽事情讓人叫我過去就行，為什麽獨自出來了？”明光見鴻耀坐下後就垂着頭，心裏有些疑惑！

鴻耀勉強的笑了笑，道“我已經沒事了，上次多謝你幫我在爹面前說情，不然我就被趕出孫家大門了！”

“二哥怎麽會這麽想？爹那時不過是一時氣話，二哥何必放在心上。”明光見着鴻耀說起被趕出家門的事情眼神中閃過的惱怒，心裏有點複雜。

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明光和鴻輝是旁觀者，自然看的清楚孫老爺疼愛子女，說的也是氣頭上的話。可是鴻耀當局者迷，還真的對孫老爺生了怨怪之心，這可不是好事！

“其實我做錯了事情，惹了爹生氣，爹趕我走也是應該的！”鴻耀垂着頭，眼神有些飄忽！

明光不想鴻耀誤會孫老爺，便道“二哥，爹雖然生氣，可是他從未想過要傷害你。至于氣頭上的話，二哥應該明白都不是真心話，二哥可不要跟爹生分了！”

鴻耀沉默良久，似乎不想在談及當時的事情，擡頭欲說明來意，可是看見明光身後的敏清，又咽了下去！

明光聰慧，自然看出了鴻耀的心思，便朝着敏清說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敏清奇怪的看了鴻耀一眼，不太明白鴻耀為什麽想讓她走。不過明光已經發話，敏清只好離開，不過眼神卻還是時不時的朝着鴻耀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