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哭笑

“你要她哭什麽，鬧什麽，笑什麽？我告訴你，不要一天把你妹妹當瘋子看，我們可還指着她呢！”二夫人朝着孫鴻耀吼道！

孫鴻耀嗤笑道“你還指着她幹嘛？沈家和那個臭丫頭的婚事已經定了，難不成你還要把明月送去當小妾不成？”

“胡說八道....”二夫人呵斥道，随即朝着孫鴻耀招招手，低聲說着“北平城又不止一個沈家，你妹妹難不成就不能嫁給其他大戶？”

孫鴻耀聽完冷笑一聲，不屑的道“娘，你快別做夢了，你以為明月是那個臭丫頭啊？我看北平除了沈大少，沒人會喜歡明月那種瘋丫頭！”

“你閉嘴，不試試怎麽知道？”二夫人被孫鴻耀徹底惹怒了！

孫鴻耀眼珠子一轉，道“娘，要不你給我找個有錢人家的小姐？”

二夫人瞪着孫鴻耀，呵斥道“你瘋了，找個有錢人家的小姐你拿捏得住嗎？萬一她給你臉色看，給你氣受怎麽辦？”

“娘，你這就不懂了，管她多兇，成了我的人難不成還能兇過我？”孫鴻耀狡黠的說道！

二夫人還是不願意，她可舍不得自己的兒子受一點委屈，更不願意娶個大小姐進門給她臉色看。可是孫鴻耀的話也有道理，女人一旦嫁了人不都得聽男人的，還能越過男人去？

孫鴻耀看着二夫人被說動了，忙着添把火，道“娘，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讓她孝順你，服侍你！”

“真的？”二夫人有些動搖了！

孫鴻耀忙不疊的點頭，一而再的做出保證！

二夫人咬咬牙，點頭應了下來！這事雖然應下來了，二夫人心裏卻沒底。

大夫人以前便把北平的大家小姐相了一個遍，也曾試過去給鴻輝和鴻耀提親，可是北平城裏的人勢利得很，根本沒人願意把自家閨女下嫁。後來大夫人也看明白了，選的都是一般人家人品好的姑娘，然而事情并不順利，所以兩兄弟的婚事一拖再拖，始終沒個定論。

如今二夫人想要為孫鴻耀選個高門大戶的小姐，一時間還真無處着手，只有先将事情擱在心裏，等着沈孫兩家聯姻後，孫家有了依傍此事才好辦！

明光正在房間裏整理東西，前些日子孫老爺要回江南，鋪子什麽的都已經轉手了。如今沈孫兩家的親事定了下來，孫老爺又要重新開藥鋪和書齋，明光正幫着孫老爺選新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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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清急匆匆的跑進房間，喊道“小姐，沈家來送聘了！”

明光聞言指尖抖了抖，裝作若無其事的點頭算是知曉了！

敏清見明光不怎麽高興的樣子，小心翼翼的靠過去，低聲問道“小姐，你真的要嫁去沈家嗎？”

明光擡眸朝着敏清一笑，道“聘禮我都收下了，當然要嫁！”

敏清嘟了嘟嘴，嘀嘀咕咕的說道“小姐，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歡沈少爺，為什麽一定要嫁過去呢？小姐若是不願意，老爺那麽疼你，一定不會勉強你的！”

明光愣了一瞬，有些驚訝的擡頭朝着敏清望去。似乎從應下這門親事開始，所有人都在問她為什麽，也要她不要嫁？可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喜不喜歡！

明光伸手牽着敏清，鄭重的說道“敏清，我知道你最明白我，那麽你也該知道，爹對我越是疼愛，我越舍不得讓他為難，所以你以後不要說這些了，我是一定要嫁去沈家的！”

“可是小姐你不快樂，這樣老爺看了不心疼嗎？”敏清眼眶都紅了，她看的出來，明光不願意，她也看的出來，老爺不舍得。可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敏清不懂！

明光努力的朝着敏清微笑，想要笑出一個願意的模樣，可是她越努力笑得越難看，敏清眼眶子裏的淚水都要掉出來了！

“敏清，痛苦只是暫時的，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一定會重新快樂起來，到時候爹也就不會心疼了！”明光說的是真心話，她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敏清還是挺難過的，帶着些許不确定問道“真的嗎？小姐，真的會有這一天嗎？”

“會的，一定會的！”明光的眼神變得有些悠遠，似乎曾幾何時她也從什麽地方聽過這樣的話，可惜結果如何她不記得了！

沈太太把親事定在五月十八，孫老爺對于沈太太如此着急十分不悅。可惜此事已經由沈家做主，請帖也全部散了出去，想改也改不過來了！

反倒是明光，對于此事毫無言語，只是偶爾午夜夢回她會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大夫人親手給明光做了嫁衣，一針一線都透着用心，大夫人讓明光試穿的時候，明光忽然有種心酸的感覺。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明光撫過那一針一線，想起了素未謀面的額娘，不知道她若是在世，會不會也像大夫人一樣為她趕制嫁衣，為她用心血在一針一線中藏滿祝福？

“第一次為你做衣裳，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花式？穿穿看，若是有哪不合适的，我在給你改！”大夫人親手把嫁衣披在明光身上，小心的為她整理！

明光伸手握住大夫人的雙手，道“母親，謝謝你！”

大夫人愣了一下，明光自從懂事後從未叫過她一聲娘，每次都是喚着大娘，十分禮貌生疏。這一聲母親，竟然讓大夫人有種流淚的沖動！

“好...好....”大夫人松開明光的手，低頭為明光整理嫁衣，眼淚被深深藏了起來！

明光看着低頭的大夫人，突然覺得自己刻意保持的疏離有些殘忍。她被送進孫家的時候還未滿四歲，孫老爺雖然疼愛她，可是諸事繁雜不可能時時陪着她，那時候都是大夫人為她打點一切。

後來明光漸漸長大了，知曉的事情也多了，就不敢跟大夫人走得太近，怕讓人說閑話。大夫人也溫柔恭順，明光不願意親近，大夫人也就守着主母的分寸，曾經很親近的母女漸漸就變成了見面問好的淡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