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外套

“看來Dwight真的是為了我們好，他估計害怕第一天就把我們吓跑了。”我低聲朝Daisy說，絲毫不掩蓋語氣裏揶揄的意味。

“說得真對！”Daisy朝我擠眉弄眼道。

我們正在休息室裏替一位學員上藥，剛進行完一組格鬥實戰練習後，房間裏已經躺了六七個人，有的是鼻青臉腫，有的一條腿腫得老高，最可怕的是有一位全身多處骨折的，在Bonnie給他做完初步護理的5分鐘後，救護車呼嘯而至把他接走了。

“你說，我們訓練的時候也會這麽恐怖嗎？”我突然打了個哆嗦，開始質疑起了我和簡旭的友誼——她怎麽把我介紹到這麽一個鬼地方來！

“那應該不會。”Daisy搖了搖頭，“他們，”她指了指躺得橫七豎八的傷員，“可是未來的戰士，當然訓練力度不會弱，不然到時候一執行任務可不是要倒下一大片。”她溫柔地替一位傷員用酒精消毒右肩的傷口，我給她遞過一卷紗布，“我們這種半學徒的兼職生，人家才懶得這麽折騰我們。”

“但願如此。”我不小心盯到一個傷員腫得吓人的右眼，吓得立刻捂住了眼睛。

“Elaine，幫個忙！”Bonnie叫着我，“幫我遞一下桌上的酒精。”她剛給一個傷員清理完臉上的血。

“膠帶。”Bonnie朝我伸出手，我飛快地在醫藥箱裏翻找。

“給他一個冰袋，你手邊桌子上的小桶裏。”Bonnie掃了桌上的冰桶一眼，轉過身去護理最後一個傷員。

“好的。”我蹲在地上，伸出右手夠上了冰桶，左手正在把地上的一堆藥瓶收進醫藥箱。

“噢，上帝！”那個等着我給他拿冰袋的傷員突然指着我的左手低低地喊了一聲，我忙回過頭來，天吶！我拿出了冰袋的手順便掃過了一杯檸檬水，水流得到處都是，還沿着我的袖子流到了整件外套上。

“給你。”我慌忙地把冰袋往那人的手裏一塞，開始手忙腳亂地收拾着桌子。幸好Bonnie正在專注地清洗着傷員手上的傷口，不然被她看到我又闖禍了一定會被罵個狗血淋頭。

“你怎麽這麽笨手笨腳的！”Daisy嫌棄着我，一邊蹲下來幫我一起把地板擦幹。

“嘿，可愛的Elaine，麻煩給我一杯蘇打水！”Thomas還沒進門，聲音倒是先傳過來了。

我正在把濕了的外套往下脫，“自己倒去，沒空理你！”自從在門口被他揭了短，我便一直對他愛理不理。

“還是我來吧。”Daisy滿心歡喜地接了一杯蘇打水給Thomas送了過去，獲得了一句讓她心旌搖曳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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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重色輕友，太過分了吧。”我對一邊滿眼放光的Daisy咬着耳朵。

Daisy剛想做出回應，Dwight卻突然徑直朝我走來。“你怎麽沒有穿外套？”他的語氣裏突然透出一陣凜冽。

“被，檸檬水打濕了。”我被他的語氣吓到了，支支吾吾地回答着。

“跟我來。”他的語氣沒有任何遲疑。

我小跑着緊跟在他身後，竟然忘了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跟着他七拐八彎地來到一個小間，上面寫着“更衣室”。看到門上那三個字，我突然一陣臉紅心跳，卻說不清是因為什麽。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我猶豫了一下也立刻走了進去，我可不想一個人待在光線陰暗的走廊上，沒錯，這是我走進去最充分的理由。

Dwight沒有說話，他只是打開了标着他名字的那一個小櫃，取出了一件黑色外套，“穿上它。”他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命令，我卻乖乖地照做了，一點兒也沒有像頂撞Thomas一樣質疑他的欲望。

他的外套很寬很大，下擺直接蓋住了我的臀部，我卻感覺怪好玩的，又覺得有些不明所以，便只管呆呆地望着他。狹小的封閉的空間裏，只有我和他，我又覺得有些不自在，心裏又似乎有一點兒呼之欲出的興奮與緊張，這可真是奇怪的感覺。

“在外面盡量不要脫下外套，”他的聲音很輕，不過在這個小小的更衣室裏卻顯得很清晰了，“也不要随便把袖子卷起來。”他的聲音陡然變得溫和，我感覺自己好像融化在那一點兒也不真實的溫柔中。

“知道了嗎？”他抓着我的肩膀鄭重問道。

我傻傻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