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霍聞許帶着蘇淮玩了這幾天終于給她安排明白了,算是松了口氣。
他之前也想過要将她送去親近的人家裏讓人家幫着養兩年養到她高中畢業,畢竟還是個小孩,應該是要有人看顧的。
但後來左思右想,終究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他雖從小順風順水被人吹着捧着,從不需低頭,但也知道寄人籬下這個詞裏包含了太多心酸與無可奈何。
他想,她或許也不想如此吧。
早出晚歸好幾日見不着面的兒子大白天突然回了家,霍父霍母還挺意外。
“這是你表叔。”霍父對坐在沙發上的人擡了擡下巴,示意兒子叫人。
霍聞許撩起眼皮看了過去。
霍豐輝對上霍聞許漫不經心的視線,後背上的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霍父對他擺擺手:“你坐着就好。”
霍家門庭很正,無論是誰上門,只要是進了這家門的,霍家從來不會冷眼看人,家裏的小輩該問好是要問好的,這是最起碼的禮貌。
以前,霍聞許都是喊完人便離開的,但今日,有點兒意思呀,所以他走到他爸身邊坐下了。
“今天不出去了?朋友都見完了?”霍父問。
“該見的都見了。”霍聞許将外套交給保姆,漫不經心道,“那天還碰見表叔了呢。”
“哦?”霍父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起來。
霍豐輝在外的名聲可不怎麽好,霍父也是有所耳聞的,他們兩個會在何種場所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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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些,霍豐輝就有些不悅的看了一眼霍聞許,玩你的救援隊不好嗎?花花世界的事情少摻和。
“巧合,巧合而已。”霍豐輝心都跳了起來,“是在咖啡廳碰見的。”能夠混到霍父面前的都是人精,一個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麽,這是怕自己兒子不學好。
“呦,你還去咖啡廳呢?”霍父放了些,便打趣兒子,“我以為你天天山裏滾着呢。”
“滾完了之後喝的。”霍聞許說。
霍父笑罵了一句,對霍豐輝道:“見笑,說話向來沒個正行,今天碰巧了,要不然一起留下吃個飯?”
下午三點,霍父留人吃飯,言外之意,要沒事兒你可以走了。
他今天沒去公司,是想着兒子快走了,自己這幾天能待在家裏就待在家裏,說不定能碰上兒子倆人還能多說幾句話,沒成想霍豐輝就上門了。
總歸是自家親戚,沒有上了門趕出去的。
要有事兒就快說,說完走人。
霍豐輝立刻道:“我還有事兒,就不留了,霍總,我先走了。”
自從那天霍聞許帶着蘇淮離開後,隔了一天,霍聞許又單獨找了他。
那天是在一個包廂裏,霍聞許支着下巴坐在沙發上看着他,一個高中剛畢業的毛頭小子差點兒給他吓尿了。
從包廂裏出來後,霍豐輝就去找了蘇運凱,将蘇淮離開的蘇家的事情給辦妥了。
霍豐輝沒對蘇運凱說的很清楚,畢竟是個丢人的事兒。
蘇運凱以為霍豐輝是将蘇淮搞定了,便順水推舟讓蘇淮離開了。
霍豐輝為此給了蘇運凱一大筆錢,之前答應他的事兒也給辦了。
這個事兒不能傳出去,一是丢自己臉,二來會狠狠得罪霍家,霍家太子爺跟他争一個女人,這算是怎麽回事兒?不用霍總出手,霍家那位霸道的小姑奶奶先得弄死他。
所以,霍豐輝今天是來看霍家态度的,他回去想了很久,覺得這事兒霍聞許可能并沒有跟家裏說,若是如此再好不過,他不想跟霍家扯破臉。
今天一來,看到霍總的态度,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既如此,霍豐輝跑的比兔子還快。
“我送送表叔。”霍聞許站起來跟了出去。
門外,霍豐輝忐忑的看着霍聞許,說話都費勁:“不,不用……送。”
霍聞許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我出來就是想提醒表叔……”
霍聞許頓了一下。
霍豐輝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霍聞許說出什麽話來吓死他。
霍聞許擡手抵在唇邊輕咳一聲,然後面無表情看着霍豐輝,淡淡道:“以後,十八歲以下的女孩子不能碰。”
???
霍豐輝愣了一下,什麽?
霍聞許眯了眯眼,霍豐輝忙點頭:“知道了。”霍聞許很快就要出國了,難不成他還能日日看着他?
似是看穿了霍豐輝的想法,霍聞許微微彎腰,聲音裏帶着冷漠:“表叔,別給我抓住你小辮子的機會,不然,一次就夠。”
霍豐輝被吓走了,但霍聞許還是不怎麽放心,便給喬文打了個電話。
第二天喬文帶着一個四十多歲一臉正氣的男人來見了霍聞許。
霍聞許不知道霍豐輝背地裏有沒有別的勾當,他眼前只知道蘇淮,剛剛滿十六歲的第二天便被霍豐輝帶走了。
只手遮天,無路可走。
男人聽完霍聞許說的後,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會好好查查的,看他背後裏有沒有關系鏈。”這種事情取證太難了。
從他能等到蘇淮十六歲生日以後,便知道這人城府之深,背後可能查無可查,滴水不露。
蘇淮回到家後給陽臺上的花澆了水,又去将書房收拾了一下,霍聞許說找人來拉東西卻一直也沒有人來,所以他的東西還在。
蘇淮私心裏不想有人來将東西都拉走,若是都拉走了,這個房子就空了,她身無長物的,只剩自己了。
一個人一間房,沒有所謂的孤獨與寂寞,有的只是從未有過的輕松與安穩。
只是,她還是希望這個房子裏能有一些關于霍聞許的印記,因為那些隐隐約約難以言說的情緒,以及他帶給她的那種從未擁有過的安全感。
很多年以後,蘇淮想起十六歲的自己,她想,沒有人能夠不去喜歡一個這樣的霍聞許吧。
哪樣的霍聞許?
十六歲的蘇淮坐在書桌前,書桌上擺着剛剛拿回來的完完全全屬于蘇淮的幾個公仔,派大星、海綿寶寶、大白兔子,還有醜醜的柿子椒熊。
蘇淮打開一個嶄新的筆記本,咬着筆尖,嘴角帶笑。
她以前從來不敢寫日記,放在學校裏怕被同學看到,放在家裏,蘇玥一定是會翻找她的東西的。
所以她即便有心事也無人可說無處可訴。
現在她終于可以“肆無忌憚”了。
蘇淮在日記裏寫道:他很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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