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你怎麽在這
黎宴坐到會場內,他和周圍的人誰都不認識,默然坐在空位中。
走進會場的一段時間,足夠他冷靜下來。
他想要那兩個人付出代價,難度不小,從前世了解到的信息中,和封鶴同歸于盡的兩人,分別是祁雲峰、許易濤。
祁雲峰父親是醫生、母親是老師,似乎是普通的小富家庭,可卻開得起豪車、住得起別墅,得益于他有個舅舅。
舅舅姓楚,楚喬仁是楚氏集團的掌權者,旗下業務涵蓋醫藥、農業、食品、酒店等,做到了最頂端的位置,S市兩大財閥之一。
楚喬仁的親子出意外去世,現膝下無子,傳聞集團産業可能會傳給外甥祁雲峰。
無論真假,祁雲峰确實受舅舅的寵愛,否則不可能過得那麽逍遙。
黎宴若想祁雲峰餘生窮困潦倒,就必須面對楚氏豪門,楚氏底蘊深厚,人脈寬廣。
他唯有錢,就像是他雖懷揣珍寶,可無保險櫃和守護在兩邊手持武器的保镖——即沒有相應的權勢,對上楚氏不可能贏,楚氏“珍寶、保險櫃、持武器的保镖”全都有,他光靠錢是掰不倒的。
除了緊盯着祁雲峰自尋死路,收集犯罪證據,黎宴無法再做別的手腳,他在想有沒有法子可以讓人提前進去呢?
黎宴沒有頭緒,到是許易濤的身家背景中等,等許易濤坐牢後,他想搞垮許家沒有楚氏集團難。
許家靠錢就能解決,直接砸錢收購股份,讓姓許的企業換別的姓。
可有個問題,前世許易濤和祁雲峰關系不錯,那麽今生現階段許家是否攀上了楚氏?如果他對許家出手,楚氏會幫助許家嗎?
黎宴稍稍有些灰心,即便再憤怒,他也只能等着兩人自露馬腳送人進牢獄,颠沛流離的想法,或許可以實現一個,許家可能被他收購,楚氏就別想了。
但今天許易濤的作為着實惡心到他,光揍兩下不解氣,回頭有機會他得找人給許易濤套麻袋再狠揍一頓。
他神思不屬間,拍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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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性美貌的女主持站在臺上,極具專業素養地介紹第一件拍賣品,觀衆席的賓客安靜地聽着,待叫價時舉牌。
拍賣不急不緩地進展着,慢慢輪到第三件拍賣品上展覽臺。
女主持掀開覆蓋在玻璃櫃上的黑布。
裏面有只朝上伸展的手模,做得精巧,完美的指骨比例,一條璀璨的寶石手鏈纏繞在模具腕骨處。
玻璃櫃打開,手模底下的托盤360°緩緩旋轉。
剔透的藍寶石夾着帶金的銀色,一大兩小環繞一圈,寶石周邊包裹起雕刻的神秘紋路銀片。
黎宴擡了擡下颚,這個不錯。
“此物名深海銀河,由M國頂尖珠寶設計師Alice打造……”女主持講解起該手鏈的身價,“起拍價340萬。”
黎宴提筆在提板上寫下自己的買價,雖然虞蔚是男的,但作為明星戴手鏈,在娛樂圈十分平常,送給對方也合适。
好吧,他就是單純覺得手鏈好看,沒考慮收禮物的人喜不喜歡,管他的,花錢的是他自己,他想送啥送啥。
女主持保持着微笑,視線投注到黎宴舉的牌子,眸色一閃:“那位先生出400萬。”
400萬相比340萬提高了60萬,這位先生看來很看重這款拍賣品。
“還有人要拍嗎?”
女主持目光掃向臺下別的賓客,第二位舉牌的人出現,她念出對方給的價格:“420萬。”
黎宴擦去提板的數字,寫下別的價格。
“500萬。”女主持呼吸略緊,這位先生什麽來頭,每次提價都這麽離譜。
會場因為黎宴報的價格,陷入短暫的安靜中,不乏有沉不住氣的尋找是誰在拍價。
黎宴唇邊挂起漫不經心的笑意,潋滟的鳳眸輕輕地掃過向自己望來的人,他坐得并不端正,頗顯幾分纨绔,使那些打量的人以為是誰家的敗家子,立馬失去興趣回頭。
“500萬,還有人出更高的價嗎?”女主持言笑晏晏地詢問。
見無人舉牌,她開始進行最後的叫價。
“500萬一次。”
“500萬兩次。”
“5……樓上包廂的貴客出600萬。”
黎宴捏着筆的手,指尖點點筆身,斜睨一眼二樓敞開的包廂,他再次舉牌。
“700萬。”女主持強大的心理素質,沒有讓她失态,淡定地念出黎宴給的價格。
她等了會兒,等着包廂的貴賓出價。
但她想象中的互相較勁沒有出現,最終“深海銀河”以700萬的高價拍出。
黎宴做好準備,有人跟自己擡杠,結果叫一次就放棄了,故意耍他嗎?
別是賣主加價坑他吧?黎宴擱下提板和筆,誰叫他沒資格進包廂,不然就能知道是哪位人士了。
黎宴覺得今日自己諸事不順,先是遇色狼吃豆腐,後是被坑錢,盡管錢不是他的,但自己願意給,跟被迫給可不一樣。
他郁悶地靠回椅背。
接下來的拍賣品,令黎宴提不起興致,他打算出會場透透氣,借口煙瘾犯了溜到場外。
走在空無一人的長廊中,外界的空氣蘊含的冷,拂在黎宴臉上,冰得他一個激靈。
他轉向不那麽通風的封閉廊道,瞧到前方洗手間标識,幹脆去解決下生理問題。
上完廁所,洗幹淨手,黎宴準備回會場,正要走出洗手間。
“唔……”混着酒氣的黑影與黎宴相撞,黎宴捂住撞疼的鼻子,眼淚差點蹦出來,痛苦地低呼了一聲。
一雙手按住他的肩,将他推後。
黎宴被強推着重新進了廁所隔間,隔間門關閉的剎那,他也看清楚來者的模樣。
他剛要張口,對方就擡手捂住他的嘴,灼燙的熱氣靠近,他們離得很近。
黎宴聽到對方輕噓一聲,示意他不要出聲。
黎宴背抵在牆板上,無聲地注視似醉非醉的人,表現出自己的配合。
“人去哪兒了?”隔門外響起兩道腳步聲,拌和着不耐煩的陰沉男音,“你跟着我做什麽?”
“找人啊,還能幹嘛。”聽着比較斯文的另一道男聲。
“媽的,你裝個屁,收收你那惡心的表情。”陰沉男破口大罵,似乎看不慣對方許久,一句正常的回答都能激起他的怒火。
“喲,被他罵了,朝我撒火?我可不會慣着你,別他媽以為我會怕你。”斯文男顯然不是慫包,立馬怼回去。
一陣沉默,語氣不好的人似是壓下去怒火,陰恻恻道:“你當狗,他看你一眼麽,還不是被他甩了。”
“你在罵自己?我可沒有被打罵,還腆着臉找人呢。”
“……”
有一人離開了。
“傻逼。”留下的是聲調斯文的那個,這人咒罵句後,話鋒一轉,透着對不知道誰的濃濃怨氣,“跑得真快,老子今天功夫全白費了。”
話音方落,腳步聲響起,但不是離開。
腳步聲變得清晰,對方在朝洗手間內走,緊接着停下。
咚咚——他發現關起的隔間,敲響了黎宴所在的地方隔門。
黎宴擡眸望向身前的人,捂住他嘴的手松開,他抿了抿唇,低聲道:“有事?”
門外的人聽到問話嗓音的陌生,臉色很臭,竟然真的有人,所幸不是那位,他們剛才的交談中也沒暴露身份,便狠厲地掃一眼緊閉的隔間,算你走運,他沒回應匆匆走了。
黎宴看着跟前的人,對方身上的酒味由于漸遠的距離,逐漸淺淡。
對方上挑的眼中暈着盈盈笑意:“好巧。”
黎宴叫出對方的名字:“裴時殊。”在S市茶樓裏,遇到的和祁雲峰一起的人,那個長相無可挑剔的男人。
“你還記得我。”裴時殊嘴角揚起略顯勾引的弧度,“剛才謝了。”
黎宴不覺得有什麽:“不用。”
裴時殊眼眸映着黎宴的影子,記起之前在包廂裏,自己看到的黎宴眉宇間化不開的憂愁,心思輾轉:“讓你多出一百萬叫價的人,就是外面那兩貨。”
“我和他們在同一個包廂。”裴時殊揉揉發燙的眼角,“說起來,你被坑可能有我一份責任。”
“你也聽到了,他們對我口服心不服的,我認識你,他們不敢惹我,就只好整你了。”也不說那兩人為什麽知道他認識黎宴。
“看在你被我連累,又幫我擺脫他們的份上,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可以來找我。”裴時殊,“我就先走了。”
說是要走,但他連打開隔門的行動都遲緩得很。
黎宴扶住歪歪扭扭,即将跌倒的裴時殊。
随即,冷冽清雅的聲音在空氣中傳播,落入裴時殊耳中。
“怎麽找?”黎宴鳳眼微沉,他心裏隐隐形成一出不算明晰的念頭。
裴時殊仿佛是詫異,扭頭對上黎宴的眼神,了然:“我的聯系方式是……”他攀附住黎宴的身體,勉強站穩,腦袋磕在黎宴頸窩,慢吞吞地報着自己的號碼,“這樣,總信了吧?”
“我沒有不信。”黎宴撇開頭,耳朵被醉鬼的吐息弄得很癢,想要遠離又因為對方全身依賴着自己,躲不掉。
裴時殊不與他争辯,順勢道:“算作交換?把你的聯系方式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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