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一線生機
蕭墨一直沒醒,昏昏沉沉地喃喃低語,身上的汗如同雨下轉眼就染濕床褥。卿卿守在床頭,不停地替他擦汗,眼淚都急了出來。她知道哥哥這段時日身子不适,也曾勸他去看大夫,但他總是随口敷衍,沒曾想說倒就倒了。春娘也守在房內,一會兒端水一會兒換被褥,還要吩咐下人樓裏的事,忙得就像車轱辘不停地轉。見哥哥不轉好,卿卿就想去找大夫,春娘卻一把攔住,低聲輕氣地淡然說道:“別找了,你還是多陪陪他吧。”
聽這意思似乎是說哥哥快不行了,卿卿當然不會信,馬上拉住春娘的手不停刨根問底。春娘蹙起眉欲言又止,她看下蕭墨又看看卿卿,最後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出實情。
“你哥是中了血盟的蠱毒,怕是時日無多。他不想讓你擔心,所以不讓我說,本來今天他是要走的,只是沒想到毒這麽快就發作了。”
她的聲音平靜無緒,像是看慣世間滄桑後的沉澱。卿卿怔在那兒,不自覺地扯起一抹扭曲詭異的僵笑,她不信!不相信哥哥就這麽死了,他們跋山涉水千辛萬苦才到這裏,好不容易過上安穩日子,他竟然要走了,而這一去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她想起前些日子,哥哥明明累極還和她聊着笑着,還有那天他擰着眉滿頭大汗卻仍牽着她的手陪她到處逛,他笑得牽強,走得也慢,而她以為他是不甘願……無法言語的痛撕裂全身,心底裏有東西裂開了,她捧着心捏緊了衣襟淚如雨下。
春娘沒有安慰,而是默默地退到房外關上了門。卿卿看着病榻上的哥哥忍淚吞聲,心裏只怪自己不懂事,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在和他發脾氣。“哥哥……哥哥……”她一遍遍輕喚,可床上人兒仍然沒有反應,他滿是粗繭的手冷得刺骨,似乎都能将她的淚凍結成冰。卿卿不禁伏上蕭墨胸前貼着他的心嘤嘤抽泣,他的胸口也是冰冷的,微弱的心跳極輕極緩,仿佛累得跳不動了,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挖出來放到他的胸膛裏替他跳動、為他延命。
“哥,你別死……我不許你死……如果你死了,我也跟着你去,我會求閻王爺把我們栓在一塊兒,來生我仍做你妹妹,我會為你搭橋鋪路,為你雪中送炭,為你錦上添花,來補我這輩子欠你的!哥……求求你別扔下我……哥……”
卿卿把心都要哭出來了,淚已幹,聲已啞,她仍埋首在他胸前泣訴。突然,腦後一重似是有什麽東西輕輕地落到上面,卿卿一邊抽泣一邊擡頭,眼前虛糊不清影影綽綽,煥散的目光許久落定卻見一抹溫柔淺笑,哥哥和以前一樣輕撫她的頭心憐愛不已。
“傻妹妹……哥沒事……”他似乎耗盡全力,緩慢沙啞地吐出這幾個字。卿卿的心被揪成一團,刺痛漫延全身,她直起身子硬是咬住傷痛揚起淺笑,眉間的憂愁卻揮之不散。
“哥,好些了嗎?這麽大的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她柔聲輕問,雙眼急切地注視他的神色。他的臉色仍是慘白,目光迷離不定沒有焦距,像在一片空茫中找尋什麽,卿卿伸手在他眼前晃動,他沒有反應,兩只手極為艱難地摸索着,嘴裏還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卿卿倉惶落淚,馬上抓住他的手貼上自己臉頰。“哥,我在這兒……我一直都在……”
她的聲音微微發顫,雙唇緊抿不想讓要悲痛流出來。蕭墨長舒口氣像是安了心,他的手輕緩地摸索她臉上的每一寸,沿着眉眼鼻唇一點點往下游移,似乎是要記住妹妹的模樣,哪怕去了陰曹地府也不會忘記。
“卿卿……你得好好過着……哥去去就回,別等了……”他話說得颠三倒四,眼睫無序發顫,看來已是神志不清。卿卿驚恐不安,忙湊上前貼近他俊美異常的臉龐,拿着濕帕按去他額上密汗。
“哥,你別說了,快點歇息。”她凄聲低訴,心亂如麻,一時間又不知所措。蕭墨松開手再次陷入混沌彌留之中,薄唇微微蠕動,不清不楚地念叨:“跑……快跑……哥替你拉着他……你快跑。”
“我就在這兒,這兒沒人!”卿卿心裏發急,兩手緊緊地扣住他的大掌。他的身子在抽搐,看來痛苦不堪,可嘴裏仍在說着:“我不會讓爹爹賣了你,你是我妹妹,不管是不是親生的,你都是我妹妹。”
這話如晴天霹靂,差得震得她魂飛魄散,卿卿以為自己恍惚聽錯,緩過神後迫不急待地又往前湊去,幾乎把臉頰貼上他的唇。
“哥,你說什麽?什麽意思?”她切聲輕問,煩亂的心又多添一筆焦慮疑惑,蕭墨大漸彌留,氣息紊亂不堪,他徒然抓緊她的手,大叫一聲:“卿卿快跑……跑!!”
他竭力地嘶喊出最後一個字,突然像斷氣般軟下身子。卿卿大驚失色,胡亂地探摸他的脈息,把耳朵貼上他的心口,可惜聽不到心跳也探不到呼吸。
Advertisement
“春娘!春娘!”
卿卿踉跄沖到門處,打開門驚聲尖叫。春娘聞聲而來,進門看到蕭墨頓時臉色一白,兩三步走上前細探,過了半晌,她的眉頭越蹙越緊,凝着一絲不祥。卿卿六神無主,恍惚不安,她突然跪倒在春娘腳邊,抱着她的足踝凄聲苦求。
“春娘,求你救救我哥,我知道你神通廣大,一定有法子的,一定有法子的對不對?拿我……我願意拿我的命來換,快!拿去!”
卿卿扯起自己衣衫似乎要拿把刀剖開胸膛,春娘連忙伸手制住,然後用盡全力硬是把她從地上拖起來。
“我不是閻王爺,你跪我沒有用。先喝杯水定下神,我會想法子。”說着,春娘遞上杯水,輕柔的聲音依然悅耳,聽來不焦不燥。卿卿哪有心思喝水,只想着能盡快救到哥哥,見杯盞伸來她便拿過一股腦兒仰頭喝下,連氣也不帶喘,好似喝下這茶哥哥就能活了。
“我剛剛派人打聽,他們說這一帶有個神醫,不過很少人知道他在哪兒,如今只聽說過萬聚樓的金爺曾見過那人,或許從他身上能套到些話,不過我與金爺有過過節,不方便出面,這事只能由你自個兒去了。”
話落,卿卿的雙目如死灰複燃,瞬間亮若星晨,她連忙跪在地上朝春娘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連聲道謝,緊接着起身沖出門外,可走了一半卻不知聚華樓在哪兒,又不得不折回來找春娘。春娘只道:“你這樣可不能去,還是換件男裝吧,我讓德保替你引路。”
卿卿聽後點頭如搗蒜,然後換上套合身男裝,準備去聚華樓找金爺,走之前她又特意地看了眼哥哥,抓上他的手在他耳邊說了句悄聲話。目送卿卿出門,春娘又回到蕭墨身邊,坐在床沿伸手撫上他的額際,柔和目光留戀且不舍地停駐在他的臉上。
“這是沒法子的事,我也想你活下去,你欠我的還多着呢。你這沒良心的死男人。”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