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私生子,起兵
“叩叩叩~”幾記叩門聲,蕭涵頓了手中狼毫擡頭望去, 門紗處人影輕晃, 還沒待他應聲那人就推門而入。門風湧起差點拂走案上書紙, 蕭涵伸手一按, 冷冷地朝那人瞥了眼。
“有消息了?”蕭涵低聲問道。蕭清眉頭皺得緊,一路走來一路嗟嘆, 愛笑的眉眼凝重肅然,盡是傷愁之色, 走到蕭涵跟前他又忍不住深吐口氣道:“滢兒還沒醒。那個冒牌貨也是一問三不知。”
蕭涵的臉色又沉了幾分, 一瞬間烏雲密布, 他放下狼毫靠上椅背,接着肘撐扶手, 疲憊不堪地揉起額穴。
“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等她醒了得好好問問!”
這話聽來有些怒意, 蕭清暗暗冷哧,蕭滢何時能醒還是未知, 又豈來問話一說,如今蕭家可謂愁雲慘淡, 他擔心妹妹,而大哥更像是為蕭家前途擔憂。
“我覺得燕皇已經起了疑心,或許下一個就是我們, 不知大哥怎麽看?”蕭清直言不諱,一語戳中蕭涵心事,蕭涵不自覺地摸了下脖子, 仿佛有把寒刀架在那兒。
“我已經問過祖父了,他說先別輕舉妄動,青洛還在宮裏行事不方便,更何況燕皇最想對付的是安夏王,我們蕭家還派得了用處,就按祖父意思按兵不動,等收到那裏來的消息再作打算。”
蕭清聞後略有所思地點頭,目前燕皇只想削安夏王藩地沒空管他們,待此事過去之後,蕭家的榮華富貴也怕要到頭了,他收回思緒,擡眸時又換了張笑顏,像故意要驅走滿屋子的陰雲。“不談這個了,嫂嫂身子可好些?”
“已無大礙,只不過老是愁眉苦臉。”一提到郡主,蕭涵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似乎被接二連三的禍事折磨得焦頭爛額。
蕭清随手拉把椅子坐下,熟絡地拍拍他肩側關切說道:“別太憂心,嫂嫂産子無望,你就納一個,待得子再繼到嫂嫂房裏不就得了?”
“你怎麽愛管這事?”蕭涵斜睨冷問。提及“生子”之事,僅有的悅色一掃而光。此次郡主落胎毀了根基,大夫說怕是無法再懷。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但看郡主天天以淚洗面,他也不忍收納新婦。念着同胞手足,蕭涵想也沒什麽不可說,過了片刻又無奈搖頭輕嘆直言道:“她正在煩心,這節骨眼兒上我也不想添憂,這事還是放一邊吧。倒是你,娶了新婦進門也沒見她有動靜,平時定偷懶了吧?還不回去多用功,有了喜娘也能高興。”
蕭清聽了不由失聲輕笑,俊眉一挑打趣戲谑。“你怎知道我不用功?大哥你不先抱上,我又怎麽敢要?”
“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我這處也不用操心,有空去多探望娘,吩咐底下嘴牢點,滢兒的事千萬別讓她知道。”蕭涵邊說邊持筆卷墨寫起文書,蕭清見他無意再聊便起身告退。
“我正好要到娘那兒去,不擾您了。宮裏會派人盯着,大哥就放心吧。我先走了。”
“嗯。”蕭涵應了一聲,頭也沒擡。
蕭清小心翼翼退出書齋,轉身剎那笑就凝在了嘴角,仿佛飛快揭下面具露出一張無情無緒的臉。他慢慢踱出園子,大小婢侍見到他都萬分恭敬地福禮叫聲“二爺。”蕭清就像是沒聽到漫無目的地朝前走,路經偏地西園聽到一陣嬉笑,他不由駐足往門洞裏看去,見兩個丫環圍着個三四歲的小男娃,旁邊還坐了位衣着光鮮的婦人,手裏正搖着拔浪鼓。蕭清只看了一眼就走了,而坐在那處的婦人見到他雙目大睜,連忙起身提着赭色裙擺一路小跑而來。
“二爺,留步,二爺!”
蕭清緩下腳步轉身望去,婦人頓時欣喜萬分,忙揮帕令丫環們把男娃領過來。小娃兒穿得齊整,見到生人別扭得很,扭扭捏捏地躲在婦人身後不肯出來。
“快,念青,快叫二爺!”婦人一邊哄着小娃兒一邊把他往蕭清面前推,小娃子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前幾步,眨巴着水靈靈的大眼睛,奶聲奶氣地咕哝了句:“二爺。”
蕭清刻意地揚起嘴角颔首淺笑,步子往旁移了半尺。婦人見他有要走的意思,急不可待地上前想要拉住,但見他眼睛瞟來,她又不敢太過親近,在離他一臂之遙處卑微且可憐地看着。
“二爺,您到若桃的園子裏坐會兒吧,難道來一次。”
或許是見她可憐,蕭清想了會兒後便走入小院,若桃就像得了什麽寶貝一把拉住小念青的手歡天喜地跟在他身後。進到屋中,她忙斟上杯茶,恭順地奉到蕭清手中,丫環們見之識相地走開了,屋裏只留蕭清以及若桃母子倆。
“二爺您好久沒來這兒了,今天就在這裏用飯吧?”
“不了,我還有事。”蕭清低首吹開杯中茶沫回了幾個字,語氣溫柔而舉止卻是絕情。若桃抿起嘴略有所思,然後把小念青抱到腿上,此時他已沒了先前的怯意,睜大眼睛偷偷打量起眼前的陌生人。
“二爺您難得來,若桃也不想掃您的興,念青快五歲了,您看什麽時候能讓他認祖歸宗呢?再怎麽說他也是……”
“夠了。”蕭清放下杯盞冷聲打斷。若桃立即低頭默聲,抿唇含淚看來實在委屈。蕭清看向她膝上小念青漸漸地蹙緊眉頭,思忖片刻,他又放柔語氣笑着道:“我在外面找了處宅子,風水好,過幾日你們就搬那兒去住。”
“啊?!”若桃驚詫不已,淚沒含住一下子就流了下來。“二爺,您這是要趕我們母子走嗎?若桃沒做錯事,也沒去過老夫人和夫人那兒,再說念青還小,她們不知道……”
“想哪兒去了?讓你們搬出去自然有我的道理,吃穿用度少不了你們的,出去之後替他找個夫子好好教教,明白嗎?”
見他神色認真,若桃只好吞聲忍淚,不想讨嫌。“嗯。”
話落起身,連一盞茶都沒喝完,蕭清似乎很不待見若桃母子,連多坐一會兒都不願意。若桃想要送他出門,可他寬袖一揮如同拂灰。若桃不敢上前便拉着念青小手站在門邊目送,待他走遠,小念青嘟起嘴不悅地嘀咕道:“娘,我不喜歡二爺。”
有着穆王爺的掩護,安夏王一行很順利地躲過重重關卡來到都城,然後坐上小船沿水路回西夏。這段時日燕皇正迷着青洛的長生不老之術,似乎把他們都給忘了,這也正好給了趙墨可趁之機,破了血盟的天羅地網将安夏王平安無事送到秦州。
這一路艱辛可想而知,卿卿只覺得腳下的路沒有盡頭,到了另個地方就是另一場逃亡,惶惶不可終日。她時常會把青洛塞給她的扇子拿出來細看,這扇子看似平淡無奇,但上面都隐着師父的畢生心血,想必師父也做了最壞的打算了。若是生得沒心沒肺,卿卿也就不會覺得痛覺得累,可偏偏她是副軟心腸,整日就被愧疚自責折磨着又怕被人看出來。趙墨知道小妹過得累,可是走到這步已經不能回頭了,他只能拉着她的手繼續前行,停下便是死路。
一連幾日策馬揚鞭,他們終于逃回安夏王的境內,人一到安夏王的部将就将邊防守死,看着就像是要打仗的架勢。不過還沒等他們屁股坐熱,都城傳來燕皇駕崩的噩耗,青洛則不知所蹤。雖然燕皇龍身不适,但還沒到說挂就挂的地步,這一消息傳出風雲突變,安夏王他們也始料未及。蕭家力挺太子上位,而太子上位後第一件事就是削去安夏王秦州這塊風水寶地,并列出其三十條罪狀,條條罪可致死,但“皇恩浩蕩”,天子只是削藩沒削他人頭,聽來安夏王還撿到大便宜了。
“南燕氏北拓跋”先祖在世時便說過這樣的話,因為拓跋氏功不可沒,手中又有重兵且駐北面防線,就算燕皇再怎麽樣也不敢輕易動他,沒想到草包一上位就胡作非為,當然這并非蕭老太爺的意思,他本意是挾天子令諸候,誰知太子自視甚高,喝水就忘掘井人,下了這一道令人啼笑皆非的聖旨。
蕭老太爺不高興,安夏王同樣不悅,大手一拍舉兵造反,此時秦州的軍隊是由朝中王老将軍把守,因為在此之前燕皇就派了兩名指揮屯兵入秦州并且調走了安夏王所屬的軍隊,安夏王只留有西夏這一處,不過朝中天子沒想到的是安夏王身後的少數部族,雖然不在燕氏皇土之內,但這些骁勇善戰的少數部族早就被安夏王收編在內,就防着昏君腦袋一熱的那天。
一連三道軍令,命王老将軍攻打西夏,而趙墨也從北方邊防喚回陳旦與董憶二人,随時準備起兵應戰。知道哥哥要出征,當夜卿卿就闖入王宮求見安夏王,說要和哥哥一起去。
“這萬萬使不得!”
安夏王說出的話與趙墨如出一轍,他看着卿卿不由蹙緊眉頭,然後伸手想扶她起來。誰知卿卿不給情面,跪在那裏猶如磐石。
“若您不答應我就長跪不起,我已經沒了師父,不想再失去哥哥!王爺您有所不知,哥哥身上的毒無藥可醫,只有定期施針才能壓住,若我不在他身邊,什麽時候毒發都不知道,更何況軍中總要有個醫士,我随軍前往多少能幫忙,還請王爺三思。”
話落又是一叩,看得安夏王心疼起來,他實在不想讓她去也舍不得叫她去,其中原委自然難以啓齒。
“趙醫士,這兵器無眼,你又是個弱女子,如何能受得了長途跋涉,連日奔波呢?”
“王爺你可別小看我們女子,這幾天您也見到了,從都城一路到這兒臣可有說過一個‘累’字?”
安夏王愕然,這一路奔波的确沒聽她有半句怨言,也沒見她累得不肯動,但是這比不上打仗行軍,而且一個女人在軍中實在不方便。
“不行。”思前想後安夏王仍然搖頭。“你是女兒身實在太危險,何況我放你去了,你哥也定不答應。”
“王爺,如果您不讓我去,豈不是把我哥哥往死路上推,他若毒發到時如何收場?再說我哥不答應,您總有辦法不是?我想過了,我可以女扮男裝混在後面,不會被人發現的。王爺,就當我求您了,王爺。”
卿卿楚楚可憐地含淚相望,跪爬到安夏王腳下,來時她已經作好打算,無論如何都要讓他點頭答應,哪怕趙墨不同意她一起出征,她也要想辦法混進去,他們是彼此的影子,少掉任何一個都不行,她情願和哥哥戰死沙場,也不願呆在宮中茍活于世!安夏王漸漸動搖了,似乎是磨不過她的死纏爛打,他兩手負于身後,低頭在殿中來回踱步,過了半晌,萬分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這一路可要小心。”
聽到這話,卿卿如釋重負,臉頰上的淚都來不及擦并重重地叩了三個響頭。安夏王笑得牽強,他特地從藏寶閣內拿出金蠶絲軟內,然後又命人連夜打出一套玄冰鐵輕铠,卿卿接過賞賜三再謝過,安夏王低眸看她欲言又止,她臨走之時,他仍沒勇氣說出那段往事,只在心裏默默地道了句“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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