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修仙之以下犯上（三）

映雪峰半山腰的涼亭裏。

“溯霜道君, 原師弟已經答應和我結交了！”紀開懷興高采烈沖上來，對着溯霜道君聲音激動。

江姣看着紀開懷興奮激動的模樣，忍不住擡手送出一道靈力。她本來只是來找紀開懷替原無瑕道歉, 沒想到紀開懷粗中有細，聽出她話語中對原無瑕獨來獨往、不與宗門中其他弟子交好的擔憂，竟然不介意原無瑕之前的行為, 主動說願意與原無瑕結交。

“委屈你了。”江姣拍拍紀開懷的肩, 感慨紀開懷的赤子之心。

被崇拜的道君拍肩膀，紀開懷激動得眼睛發亮, 他摸摸後腦勺, 笑容赤誠, “不委屈, 不委屈。”能幫上溯霜道君的忙，他高興着呢。

“說起來, 你為何想要拜我為師？”江姣有些奇怪, 紀開懷是赤火道君幼子, 天資出衆, 頗受赤火道君器重。紀開懷出生沒多久，赤火道君就說要把衣缽傳給他。

紀開懷臉龐上顯出幾分委屈，“我不想跟我爹學打鐵。”赤火道君是名揚修仙界的煉器大師, 紀開懷從小就被他拎到煉器室看他煉器。煉器要火, 偏偏紀開懷特別怕熱，從小到大，每次出煉器室, 渾身上下都濕透。

“我想跟溯霜道君您學習您的寒霜劍。”清河宗那麽多道君，他打小就希望自己能拜溯霜道君為師，沒想到卻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連劍都學不會的家夥搶了機會！

聽完紀開懷的理由，江姣不知道說什麽好。她輕咳一聲，摸出一塊冰精送給紀開懷，“我會和赤火道君提一提的。這塊冰精用完了，你再來找我。”

紀開懷歡天喜地離開之後，江姣走上峰頂。

“讓無瑕來書房見我。”

原無瑕聽到侍從傳話時，心中冷笑。呵，總算來了。

他自知自己在半山腰上的行為極為出格，已經做好被溯霜老賊訓斥的準備。溯霜老賊這種自持正人君子，正道楷模的家夥，肯定會對他大失所望。不過，他早已想好對策。

望着站在面前的原無瑕，江姣心中有幾分複雜。有些東西是否是刻在骨血中，哪怕換了不同的成長環境也無法改變。原無瑕對紀開懷使的手段，算得上殘酷可怕。她不明白，在映雪峰待了九年的原無瑕為何會用這種手段對付同門師兄弟。

“無瑕，你與紀開懷一事，你可知錯？”

原無瑕低頭，“徒兒知錯。”他剛認完錯，又擡起頭，神情堅毅，“但是就算再來一次，徒兒還是會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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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姣皺眉，“你與紀開懷無冤無仇，為何要下這麽狠的手。”

原無瑕沉默許久，不肯說話。在江姣再三逼問，甚至擺出要發怒的姿态後，他才不服氣地說道：“誰讓他說我沒資格成為師父的弟子。”

這幫小孩子到底在想些什麽？一個因為煉器太熱，心裏不爽來挑釁，一個因為一句話就做意氣之争。果然還是小孩子，年輕氣盛。

江姣心中無奈感慨，看着原無瑕，卻沒剛才那麽困惑不解。畢竟，這九年來，她早已見證原無瑕有多崇拜她這個師父。

“何必在意他人言語，師父我知道你足夠資格做我弟子就夠了。”

原無瑕不說話，半晌，才猶豫道：“可是，我連師父的劍法都學不好。”他垂下頭，神情沮喪。不等江姣開口安慰他，原無瑕又馬上擡頭，眼裏亮晶晶，充滿期待，“師父，您教我寒霜劍吧！只要我學會寒霜劍，想必沒人會再認為我沒資格做師父弟子！”

寒霜劍是溯霜道君的成名劍法，由溯霜道君自創。江姣原本打算等原無瑕學完簡單的基礎劍法後再說。畢竟，按現在的情況，他練好基礎劍法，都還要花上十多年。

“師父！您就同意吧！徒兒想學寒霜劍！徒兒不想被人說沒資格做您弟子！”

事實上，修仙界裏，也不是每個徒弟都和師父走同樣的路子。江姣本就打算讓原無瑕走法修的路子，然而現在這個情況。她看着原無瑕充滿期待又滿是緊張的眼睛，只覺得若是說不肯教，他說不定要鑽進死胡同去。

“好吧。我教你。但是這套劍法更難，若是學不會，你也不要太在意。為師還是希望你能把心思放到法術上。”

“多謝師父！”原無瑕神情激動，眼睛發亮，聲音格外洪亮。

“但是。”江姣聲音嚴厲起來，“你以後再因為幾句話，對同門下這樣的狠手！否則，為師将逐你出師門！”

“徒兒謹遵師父教誨！紀師兄為人寬厚大度，徒兒現在也已後悔之前出手太狠。”

走出書房是，原無瑕望着外邊碧藍的天空，心情大好。溯霜老賊比他想的脾氣好一點。而且，他終于把寒霜劍騙到手了！他已經厭煩再練基礎劍法了，就算要整天練劍，他也只想練寒霜劍。只要學會寒霜劍，他就能讓溯霜老賊悔不當初！

接下裏的日子，原無瑕一邊與紀開懷交好，并且通過紀開懷，結交宗門中諸多優秀內門弟子，一邊跟着江姣學寒霜劍。

“擡手要快！”

“手腕轉動幅度太大！”

“出劍太慢！”

原無瑕握着劍，在峰頂上練習。江姣在一旁看着他，越看，越想搖頭。她是真頭疼，好端端的法術不學，偏要學劍。

“好了，已經練習兩個時辰了。回去休息吧。”江姣喊住原無瑕，“我之前給你的法術玉簡，你看得怎麽樣？有練過嗎？學會多少了？”

原無瑕慚愧地低下頭，“徒兒只看了三分之一。只學會三分之一。”

“你可真是。”江姣忍不住蹦出一句死心眼，一甩衣袖擡步走進洞府。

屋外，原無瑕擡起頭，臉上挂着自責愧疚，心裏卻只有笑。事實上，他早已把那些玉簡全都看完，法術也一個不落全都學完。

原無瑕有自信，他在法術上的天賦，當世無人能超越他。再難的法術，他只要看上幾眼就能學會。唯獨，這劍，他怎麽練都練不好！

想到這，原無瑕惱怒地一轉手腕，重新開始練劍。

為了報複溯霜老賊，原無瑕在屋外一直練習到太陽落山。他擦着汗，拿着劍打算回屋，卻在路過溯霜老賊的書房時，忍不住頓足。

書房裏，溯霜老賊正在和夏菡說事。溯霜老賊一時疏忽，沒有布下法陣，正好讓他聽個清楚。

在聽清溯霜老賊和夏菡的對話內容時，原無瑕默默收回剛才的想法。他可能是故意讓自己聽見的。

“小菡，你覺得你大師兄怎麽樣？”

夏菡疑惑地看了看江姣，“大師兄？”她思索着，“大師兄修行很認真，每次練劍都練很久。就是在劍道上天賦不怎麽好。”

“我不是在問無瑕平時修煉情況。我是想問問，你覺得大師兄為人如何。”

聽到這裏，原無瑕眉心一皺。莫非溯霜老賊自上次之後，心裏一直在提防懷疑他？

屋內，江姣接下去說道：“平時性格如何？”

夏菡不假思索，“挺好的。師兄心思細密，為人體貼，性格也很好，總是讓着我，很照顧我，不會和我吵架。”

江姣忍不住微笑，“那你可願與你師兄結為道侶？”用不了多久，她就要收常邵奇為徒。如果能在常邵奇上山前，把這件事定下來就再好不過了。

聽到江姣的話，夏菡臉蛋一下子通紅，如同兩朵桃花盛開在兩頰，俏麗可人。她扭扭捏捏，“徒兒。徒兒……不知道。”

“如果不願意，你就搖搖頭。”

夏菡抓着衣角，低垂着眼眸，露出通紅的耳尖，卻一直沒有搖頭。江姣見狀，知曉她心裏是答應了。只要夏菡同意，原無瑕那邊肯定沒問題。現在，站在屋外偷聽的那小子，恐怕要欣喜若狂了。

然而，站在屋外的原無瑕并沒有如江姣所想那樣露出驚喜激動之色。聽到夏菡願意的回答後，原無瑕驚訝地發現，他竟然沒有想象中那麽開心。

明明，從上輩子到這輩子，他都喜歡着夏菡不是嗎？上輩子，他找到夏菡後，隐瞞身份與她相交，處處維護她，把無數奇珍異寶、靈丹法寶送到手上。甚至在得知溯霜老賊對夏菡賊心不死，将夏菡逼得身心憔悴時，明知不敵對方，也願替夏菡除掉溯霜老賊。

這輩子，他也一直在保護夏菡。

上一世，夏菡答應在溯霜死後與他結為道侶。最終因他身死而沒有實現，這輩子輕而易舉就能彌補上一世的遺憾，為何他竟沒有那麽欣喜。

話雖如此，原無瑕心裏還是有喜悅之情的，只是沒他想象的那麽強烈罷了。畢竟是想了兩世的事。因此，在江姣找他商量這件事時，他一口答應會好好照顧小師妹，未來絕不會辜負她。

“在小菡的事上，為師是相信你的。”江姣拍拍他的肩，話鋒一轉，“明年是三大宗門十年一屆的青雲會。你們現在可以暫時培養培養感情，等到青雲會後，為師替你們主持結侶大典。”

“無瑕，大多數女子都渴望擁有一個盛大熱鬧的結侶儀式，你師妹雖然是修士，但以她的性子，恐怕也喜歡熱鬧盛大的結侶大典。你明年争取博得青雲會頭籌。以正道年輕一輩中第一人的身份與你師妹結侶，這場結侶大典想必能辦得十分熱鬧。”

原無瑕應了聲是，表示自己一定會好好努力。他算是看出來了，溯霜老賊在這個時候提出這件事，也有用它來激勵自己好好學法術的意思。

其實，就算溯霜老賊不多此一舉，他也會在明年拿到第一名！以青雲會第一的身份叛出正道，到時候場面肯定特別好看。

不過。原無瑕在跨出書房時，忍不住回頭望向溯霜老賊。映雪峰上這九年，溯霜老賊并未特別關注夏菡，甚至，比起夏菡，她顯然更在意自己。而且，溯霜平時對夏菡只有師徒之情，并未任何過界的舉動。這和上一世夏菡向他哭訴的不一樣。

是因為這輩子，他改變許多事的緣故嗎？

原無瑕遲疑一路，回到房間，忍不住搖頭。他自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沒那麽差，九年時間，足夠他看清溯霜老賊為人如何。她性情寡淡，脾氣溫吞水似的，除了修煉，就只喜歡鑽研各種典籍，一年到頭，除教導弟子，修煉，就是去琅嬛福地看書。

除非她能裝得比自己還厲害。否則，她實在不像會觊觎女弟子，做出有傷風化、有辱斯文之事的人。

原無瑕不敢想上輩子夏菡一直在騙自己。他深呼一口氣，目光灼灼。可能上輩子哪裏有些差錯不同吧。

因為要參加青雲會，原無瑕在映雪峰沒待多久，就提出想要下山歷練。江姣在交給原無瑕大量保命寶貝後，欣然允諾。

原無瑕明面上接下宗門發布的任務，前往東條鎮白鶴澗除妖，實際上，離開宗門沒多久就改頭換面去往千雲郡朔望城。

在原無瑕下山沒多久後，江姣也離開清河宗前往千雲郡。

江姣的目的地是千雲郡下的一座小鎮歲河鎮。

千雲郡是著名的修仙郡，幾乎都是修士，修行之人尤其多。哪怕是郡下一座小鎮，修仙氛圍也極為濃厚。

江姣走進小鎮，輕車熟路拐進一條小巷，敲響巷尾一戶人家的門。

“誰呀，來了來了。”院子裏很快傳出年輕男子的聲音。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對方停在門後。

“師父？！”門後的年輕男子一打開門，臉上立刻露出驚喜之色。

江姣走進院子，“邵奇，你最近修煉情況如何？”

常邵奇關好院門，快步走到江姣身後，恭恭敬敬，“徒兒修為比上一次師父來時進步了一個小階層。師父上次來留下的書籍，徒兒都已經看完了，有一些問題，不是很清楚。”

“你把你不懂的說出來。”江姣落座，看着站在下首态度恭敬的常邵奇，開口。

常邵奇把這段時間積攢的問題一一道來，在聽到江姣解答後，他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随後，有些羞愧地低下頭，“徒兒愚笨，經常參不透。”

江姣看着常邵奇，出言安慰。比起原無瑕和夏菡，常邵奇資質确實一般，甚至在長相上，也既不英俊又不帥氣，只讓人覺得敦厚樸實，老實可靠。但他修煉極為認真踏實，上輩子，一開始他修為比夏菡差，築基比大多數內門弟子都晚，但最後在內門弟子中第三個結成金丹。

解答問問題，常邵奇好奇地看向江姣，“師父，您這次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往常，江姣都是一年來一趟。

江姣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開口說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身份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道號溯霜，乃是清河宗映雪峰峰主。”

常邵奇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這個教導自己九年的男人，竟然是天下三大宗門之一的清河宗映雪峰峰主，修仙界赫赫有名的溯霜道君！他激動地語無倫次。

“我這次過來，是想告訴你，明年三大宗門聯合舉辦的青雲會将在清河宗舉行。你若是能在青雲會上表現出色，我會正式将你收入門下。”青雲會參賽者不僅有三大宗門的人，還有其他門派修士，甚至有一部分散修。

江姣說着，将參加青雲會的憑證——一塊青雲牌——遞給常邵奇。

常邵奇雙手顫抖，接過青雲牌，眼中因激動而含淚，“師父您放心，徒兒一定不會給您丢臉！”他打定主意，要在青雲會上好好表現，一定要真正成為溯霜道君的弟子！

江姣滿意颔首，青雲會是個好機會，正好可以讓常邵奇去鍛煉鍛煉。

離開歲河鎮，江姣想起千雲郡朔望城有座通天閣，通天閣閣主自稱上能通天，下能達地，這世上所有事，沒有他不知曉的。原無瑕出門歷練，夏菡去拜訪其他宗門的好友，映雪峰沒人等着她，不如去看看通天閣。

通天閣座落在朔望城正中心，恢弘氣派。江姣懷揣着緊張踏入通天閣，也不知道通天閣閣主能否解答她的疑問。

半個時辰後，江姣邁出通天閣。她回頭望了眼高高懸挂着的通天閣牌匾，回想起剛才與通天閣閣主的對話，神情肅穆。

“敢問閣主可曾聽過氣運之子？”

“氣運之子乃是集一界氣運于一身之人，得天地之所鐘，屬人中之龍鳳。”

“那每一界的氣運之子都是不同人嗎？”有個問題一直藏在江姣心裏。不管是徐明烺、喻潮、還是顧珩、程星載，都有一些共同的特點，給她極為相似的感覺。加上，雪貂有一次曾說漏嘴，說死去的不過是一個碎片、□□，真正的氣運之子将會複生輪回。這讓她不禁懷疑，她遇上的那些氣運之子，是否是同一人。

沒想到，問出這個問題後，原本氣定神閑坐在神光之中的通天閣閣主猛然睜開眼，目光銳利如兩把利劍，“溯霜道君的問題我回答不了，請回吧。”

江姣沒有馬上走，她換了個問題，“閣主可否告知我，這一界的氣運之子是何人？”

通天閣閣主重新閉上眼，聲音也恢複先前的冷靜，“恕老朽無可奉告。”他衣袖一揮，“來人，送溯霜道君出去。”

侍從領着江姣朝外走去。在江姣即将跨出房門時，身後傳來通天閣閣主充滿警告的聲音。

“老朽奉勸道君一句，莫要追查氣運之子一事。否則，遲早會惹來禍患！”

江姣腳步一頓，沒有作答，直接跨出房門。

兩扇房門砰得合上，雖自稱老朽，卻無半分老态，如春秋鼎盛的中年人一般的通天閣主猛咳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閣主！”

“無事。”閣主擺手，躲開侍從攙扶。他擡起頭，望着江姣遠去的方向，眉心緊皺。常人就算知曉氣運之子之事，也不會有各世界氣運之子是否有聯系的猜測。溯霜道君他……

唉，只怕會有大禍降臨。

雖然被通天閣主勸阻，但江姣并未放棄追查氣運之子的想法。這種東西，只有這樣的修仙世界才會有記載。錯過這一次，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去另一個修仙世界。

江姣打算回宗門再查查琅嬛福地，實在不行，就去問問其他相熟的道友。做下決定後，她離開朔望城，打算回宗。

然而，就在她出城後，一道一閃而過的人影卻讓她施法的動作一頓。

那個身影，和原無瑕好像。

江姣追上去，沒想到對方格外精通藏匿法術，一會兒工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她飛在半空，垂眸俯視底下的山川河流，若有所思。

對方前往的方向，似乎是陵哭山脈。

陵哭山脈裏大多都是邪修，裏面有個陵哭城，更是邪修的大本營。

回到映雪峰，江姣等了兩天。兩天後，原無瑕終于從外面歸來。

聽完原無瑕的彙報，江姣不動聲色開口，提起自己之前在千雲郡朔望城外見到一個修士，背影身形和他特別相像。她跟上去一瞧，對方去了陵哭山脈。

原無瑕面不改色，內心卻一驚。好在他一路都極為小心，出城後，隐匿法術未曾停過。溯霜老賊應該只是懷疑，并沒有确切證據證明他就是那個邪修。

果然，江姣接下來的問話是：“你那個時候在哪兒？”

“徒兒在白鶴澗除妖。”原無瑕信誓旦旦，非常有底氣。

江姣定定看了他一會兒，收回視線，嚴肅的神情退去，唇邊帶起一絲笑意，“師父相信你。好了，剛才是師父不好，不該懷疑你。你一路奔波，風塵仆仆，去休息吧。”

原無瑕走出門，內心松了口氣。看來，下次絕不能如此松懈。

另一邊，一只小小的紙鶴在原無瑕走後，從窗外飛入江姣掌中。紙鶴上靈光一閃，一個僵硬死板，像是木傀儡的聲音傳出來，“主人，我打探過了。原無瑕六天前到達白鶴澗，這段時間一直在白鶴澗，并未離開過。”

江姣收起掌心紙鶴，心中疑慮勉強算是被打消。

接下來的日子裏，原無瑕大多在山上修煉，偶爾也會接任務下山。江姣曾偷偷跟過他兩回，他确實都沒有前往其他地方。

不知不覺間，一年時間就這樣過去。修仙界終于迎來一大盛事——十年一回的青雲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