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鐘将軍,白将軍在主營。”

鐘漓耀翻身下馬,他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麽會把他派來白傾蘊這邊而不是北冥玦那邊,漓國這邊自白傾蘊全盤接手,基本沒有敗仗,讓他來無非多此一舉。

他看着所有人對白傾蘊的态度,心想,若是排除所有可能,只會是派他來制衡他。

“白将軍。”

白傾蘊勾着唇,看着鐘漓耀,“好久不見。”他話語放的很慢,似乎在刻意說明着什麽。

“确實。”鐘漓耀收了眸中的神色一臉平靜的開口。

白傾蘊讓鐘漓耀進來後,摸了摸下巴,放下手:“這次我親自上戰場,鐘将軍,這裏一切就靠你了。”

“白将軍言重,漓耀一定盡我所能。”

白傾蘊勾着唇角意味不明的笑着,拿起頭盔走出去。

他倒是忘記了,沒有敗仗在軍中是好事,對于皇上而言可就不一定了。

停下腳步,他若是走了,北冥蝶在這邊……

他走出帳外,揮手“清塵,你去護着蝶兒姑娘。”他手下根本沒什麽可信之人,只能用青瀾的人了。

洛清塵滿臉詫異:“少爺。”

“你是清楚她的身份的,必要時刻送她回去。”

“是。”

晚間,白青瀾睡覺突然覺得枕頭有些不舒服,她沒多想,将枕頭翻了一下,看到明顯的突兀,她蹙了蹙眉,将那邊調到了另一頭。

因為這裏畢竟是戰場,裝備不太好還是能理解的。

第二日清晨,白青瀾猛然後退,轉身飛奔出府,去了設在這裏的據點。

她拿着洛清塵留給她的一個木牌,直接闖進去。

“給我找掌櫃。快!”

掌櫃聽聞了消息,匆匆忙忙的趕來,“小姐。”

白青瀾不廢話直接開口:“我要你利用情報網,半天之內把消息給我傳到開元國京城定北王府玉落手上。”

“小姐,這裏是南岳國境內,想在半日內傳到開元國京城有些不太可能。”

“這裏已經屬于開元國!”

“可,小姐,就算是最快都不能在半日內傳過去。”

白青瀾揉了揉眉心,這是她忽略了。當初安排玉落留在那也是以為時間可以來的及。

“定北王府青瀾郡主為了五殿下私自來戰場。”她擡頭看着掌櫃:“這條消息傳到全開元國需要多少時間。”

“不出半日。”

“好,越快越好,我希望可以在一個時辰後得到你們的好消息。”

白青瀾說完頭也不回的回去。

她坐在她緊握着手,手心全是汗,北冥玦,你最好不要出什麽事情。

清晨時分她被告知北冥玦昨晚半夜領軍出征至今未歸。

而昨晚半夜她因着翻身,被咯着了頭,醒來,拆開後發現居然是虎符!

一人推門進入“白小姐,幾位将軍讓我帶你先走。”

白青瀾站起身,将她擺在手邊的兩個東西握在手中:“他們在哪?帶我過去。”

“白小姐,我先帶你離開吧。”

“快點!”

“那白小姐跟我這邊來。”

白青瀾聽着裏面的人讨論着如何能更好的保命。她握緊手。她不知道消息傳到了沒,但她等不及了。

她走進去,舉起一塊金牌:“我乃聖上親封青瀾郡主,現三軍必須全聽我號令!”

雖說這幾個月中白青瀾往往為他們出謀劃策,讓他們尊稱了一句小姐,可在他們心中這畢竟牽扯三軍生死。

“郡主,這畢竟攸關三軍将士。”

白青瀾冷笑,将金牌別在腰間,舉起北冥玦給他留下的虎符:“虎符在此,爾敢不從?”

總熱沉默了幾秒,全部都單膝跪地,手抱拳:“一切但憑郡主安排。”

白青瀾走過去,揮手示意他們都過去,看着地形圖,“你帶一路兵去這裏先行探路,我記得這裏有一條捷徑可以通往下一個城減少阻礙方便半刻鐘後大軍通過。”

“是,郡主。”

“陳木将軍,你去準備足量的石灰裝好,讓他們帶在身上,之後全部在城門口集合。”白青瀾指着一個地方看着陳木。

“是,郡主。”

“這兩位将軍就請你們在通往下一個城的路上,”白青瀾沉默了下“灑油,沿路留人放火,再從這裏這裏進城。明白了嗎?”

“是,郡主。”

“現在都去安排,一炷香後,我要成果。”

“是!”

白青瀾手緊緊握着虎符,但願她能夠拖夠久的時間。

白青瀾在陳木的陪伴下登上城牆,站在城牆上看着下面,轉頭“不知,陳将軍可方便幫我準備琴,放在這。”

“琴?”

“是。”

“我這就去安排,郡主稍等。”

“好。”

白青瀾看着幾個人将琴小心的放在那裏,“陳木,開城門。安排五十人在城樓上放足量石灰入敵便撒。”

白青瀾站在城樓上看着臨近的大軍,不慌不忙的坐下,手指撫上琴,一臉認真的看着琴弦,勾唇,手指微動,白青瀾斂了笑容,十指撥動,琴音自白青瀾指尖滑出。

白青瀾彈得是一曲十面埋伏,城中卻無半點埋伏。

她略微擡頭看着停下步伐的大軍勾唇一笑,縱然他們知道她白青瀾玩的是空城計可依舊無人敢上前。

三裏之外的賀嘉俊放下手,蹙了蹙眉想到那個人和自己說的話,看着城樓之上的白青瀾,握緊了手,賀嘉俊這是戰場!而且那個人現在遠在漓國怎麽可能會知道。

白青瀾擡頭瞬間看到遠處那人的眼睛,心下大駭,那張臉白青瀾敢保證他沒見過可他的眼睛白青瀾知道他一定沒認錯。

指尖一頓錯開一個拍子,白青瀾斂下眉毛,指尖微轉,她指尖微挑撥斷一根琴弦。

白青瀾的彈奏再次上了正軌。

若是她那天捉到他屬于意外那麽從那一刻她就已經入了他的圈套那麽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蘇以寒又和他達成了什麽交易?如果這次也是他的意料之中那麽計劃不一定會成功。

不對,他在那一天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她這說明是他計劃的一部分,和漓國合作,想要一起進攻有是為了什麽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将開元國合力吞并?

蘇以寒如今已死,可外界并不知,他應當也是不知道的,可之後并沒有什麽消息傳來,難道當初他們只交易過這一次?

這次的事如果還在他們的意料之中,那北冥玦就危險了,狼入虎口不得不防。

白青瀾猛然擡頭将琴音做了最後的收尾,站起身,看着騎在馬上的人笑。

“素來不知青瀾郡主如何多才才藝。”賀嘉俊騎在馬上看着停止演奏的白青瀾說道。

白青瀾笑,他說的不是很大聲卻夾雜着內力讓方圓幾裏的人都可以聽到。

“我也不知道我那日捉起來的人居然是位将軍。”

白青瀾語氣輕描淡寫。

賀嘉俊勾唇,沒有絲毫意外,白青瀾認出他他才不意外若是認不出他倒是驚訝了:“青瀾郡主不在閨中享福,跑來這戰場幹什麽?”

“那你們不在你們南岳國好好呆着跑來我開元國幹什麽?”白青瀾也沒有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感到意外。

“青瀾郡主莫不是忘了,你現在站的地方還是我南岳國的。”

“将軍莫不是忘了前幾日這裏已經屬于我開元國了。”

“那就要看郡主守不守得住了。”

“拭目以待。”

賀嘉俊眯了眯眸子,她比想象中難纏:“郡主這出空城計唱的不錯。”

“那不知将軍可敢一入我這空城?”賀嘉俊能知道她設的是空城計倒也不意外,可有沒有膽量闖就不一定了。

賀嘉俊眯着眸子看着空無一人的城樓,以及白青瀾不起波瀾甚至帶笑的臉龐,而且她身後僅僅只有一人。他沉默了半響,終是沉聲道:“郡主設邀,莫敢不從。”

賀嘉俊擡起手沉聲說道:“全軍出擊!”

白青瀾就站在城樓上看着沖過來的人。

陳木站在身後看着白青瀾暗嘆白青瀾的機智。在他們來之前,白青瀾刻意囑咐過,留了兩百人在城門口,搭好箭藏在隐秘的地方,又讓在城樓上的人全都藏身于城樓之中,而其餘人則負責搬運。

大軍越靠近城門口賀嘉俊心裏的不安越發強烈。賀嘉俊,怕什麽呢,她只是一個女人縱然有郡主身份大軍又如何會聽從于她,她這一出必定是空城計。

白青瀾臉上的表情越發神秘莫測。

大軍入門,白青瀾擡手,陳木大喊一聲:“放!”

瞬間,滿天石灰,滿天箭矢。

賀嘉俊騎馬在後面看到這景象立馬大喊:“撤!”

“将軍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坐坐。”白青瀾依舊一臉雲淡風輕。

賀嘉俊陰沉這臉:“改日再來。”是他小看了白青瀾。

白青瀾沒看下面戰況如何,只是緩緩坐下。

“郡主……”

白青瀾看到陳木的神色笑:“有什麽想問的?”

“郡主為何要這樣。”

“他不會回城的,五裏之外是他可能紮營的地方。”

“為何?”

“他怕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派人偷襲。”

陳木抿了抿唇。

“郡主...為何要隐瞞身份?”

白青瀾笑:“我素來沒有隐瞞過自己的身份不是嗎?”陳木抿唇,白青瀾這麽說也對她是沒瞞過可也沒明說過。

“陳木,你有沒有覺得我很好笑。”

“沒有。我一直欣賞郡主的敢愛敢恨以及為愛付出。”

白青瀾苦澀的揚了揚唇角:“那你可知我喜歡的是誰?”

“若屬下沒猜錯應當是五殿下吧。”

“他們知道嗎?”

“知道。”陳木在沉默良久後回答了白青瀾。

白青瀾站起身,走到前方,看着遠處已經安營紮寨的賀嘉俊,風将她的秀發吹起,漫住了眼睛,她伸手将頭發捋順,将手放在耳邊按住亂飛的頭發:“你瞧,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他,可唯獨他仿佛什麽都不知道一般,将我當做摯友。”

“郡主……”

“能問問你們為什麽選擇不告訴他嗎?”

“起先不知道郡主身份,不敢。如今……”

陳木的話未說完,白青瀾就掀着唇角放下手,再也不管随風飄蕩的頭發開口:“如今是我親自斷了和他在一起的可能。”

“郡主……”

白青瀾笑着搖了搖頭轉身走下城樓:“算了,去清點一下。”她頓住腳步:“陳木,你記着我不喜歡他,我是他的摯友是他的軍師,在這軍營裏邊。”

陳木明白白青瀾這是再告訴他任何人都不能告訴北冥玦白青瀾喜歡他。

白青瀾就站在那,不走也不開口。

陳木看着白青瀾的背影,仿佛風一吹就能倒一般,他不懂他們之間的事情,也不能懂,他垂頭,“是!”

白青瀾緩緩的笑出了聲音,她知道,陳木這是答應她了,她擡步就走,下樓梯的時候,眼裏竟流出了眼淚,她貌似瘋癫一般,哈哈大笑,阿玦,你瞧這風太大竟吹的我迷了眼,留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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