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懸壺

原來不知何時，行囊中的銀軟竟然丢失了。

荒漠之中用不着那東西，牧雲自是沒有在意，但是現在卻有些尴尬。

一桌飯菜已經盡數下肚，再想還原，已經不可能了。

看了一眼這小小餐館，雖然破舊但不失幹淨。明顯是一個小本買賣，而自己這一頓，恐怕吃去了他們數天的酬勞。

老人懷中的孫女看向自己的目光開始不善。她不過十三四歲，瓷娃娃般的面孔之上，挂着怒氣，眼中更是隐隐暗含淚花。

不過帶着瓷娃娃般的臉上，他看到了一絲絲黑氣流轉，這令牧雲十分納悶。

“爺爺他是壞人，今天一天又白幹了！”

白發老人飽經滄桑，一眼便看出牧雲的窘境。老人知道他并故意，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如此一來，牧雲顯得更尴尬了。他緩緩站了起來，“老人家，我……”

話還未出口，突然間餐館木門被巨力撞開。

咣當！那木門本就不太結實，這一撞之下立刻四分五裂。

這個變故成功将牧雲的尴尬轉移。三人回頭看去，在餐館門口，七八家丁模樣的男子滿臉兇光。

其中一人滿臉絡腮胡子，他一對三角吊眼，更是平添幾分戾色。

這裏人對屋內的牧雲視而不見，他們徑直來到一面桌子之前坐定。

“老頭，好酒好菜招呼着。”

“幾位客官，小店已經打烊，還請明天再來。”

老頭客氣的來到那幾人面前，臉上挂滿了無奈。

“他媽的，給臉不要臉。”

絡腮男子三角吊眼一下瞪得渾圓，他一巴掌拍出，直接将看着扇飛在地。

“爺爺！”

女孩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絡腮男子這一巴掌拍得很重，老頭的面頰立刻就腫了起來。

“哈哈！”

一行人狂笑，完全就當樂子來看。

“恩！”

女孩哭的梨花帶雨，她雖然不過十四五歲，但是模樣已經張開，看上去別有一股楚楚可憐之味。

“老頭，你這孫女都張這麽大了。不錯不錯。”

說話間，他一雙大手欲試抓向女孩。

“我跟你拼了？”

老頭一下子怒目圓睜，他在地上爬了起來，狂怒之下，帶着一分駭人。

欲試抓過去的手掌，被這老頭一吓，竟然微微頓了一下。

“老家夥，我看你這是活膩歪了。給臉不要臉”

說話間，絡腮男子面色一寒，他擡起一腳，欲試就要踹下。

若是被正面踹中，莫說這個風燭殘年看者，就是一個普通壯漢，恐怕都要卧床不起。

梨花帶雨的女孩已經不敢看了，她微微閉上的面孔，帶着與之年齡不符的怨恨。

一道尖銳的破空聲，接着便是一聲痛苦的嘶嚎。

女孩睜開眼睛，她發現爺爺依舊完好無損的站在眼前。

反倒是那絡腮男子，抱着小腿在地上痛苦的打滾。

他小腿上插着一根竹筷，鮮血順着竹筷噴湧而出。

“那個混蛋敢偷襲爺爺。”

這屋內除了這幫家丁，還有孫女二人，就只剩下牧雲了。

不知何時，牧雲已經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的杯中還有些酒水。

牧雲看着桌面上的菜肴，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只不過其手上少了的一根竹筷，格外顯眼。

“給我弄死他。”

絡腮男子掙紮站了起來，他試圖拔下腿上的那根竹筷。

然而牧雲的力道何等之大，這一下已經深深的紮進了骨頭。

絡腮男子除了疼出一身之外，竹筷仍舊穩穩地插在他的小腿上。

“敢到臨仙鎮鬧事，小子你活膩了吧！”

剩下七八家丁，立刻為這絡腮男子出頭。

不過，他們一個個也不傻，看得出來牧雲并非什麽好惹的主。

“滾！”牧雲在桌上又重新拿起一副竹筷，看都不看對方一眼。

可以說是嚣張，更可以說是無視，不過一介凡人，牧雲根本沒有将他們放在眼裏。

“給我上，打壞了算我的。”

絡腮男子怒了，他瘸着一條腿，一拳向牧雲呼了過來。

然而其結果自然不用說，牧雲輕輕放下手中的竹筷。

他一拳一個，七八家丁片刻，便只能在地上來回哼哼。

此時的小女孩破涕為笑，牧雲給他們出了這口惡氣，甚至于讓她忘記牧雲沒錢的那副窘境。

再傻也知道碰上了硬茬子,這幾個家丁話鋒一轉，他們幾個相互攙扶着來到餐館門外。

“小子，有本事在這給我等着，你若敢走，爺爺我燒了這家破店。”

“等等！”

牧雲站了起來，他豈能讓這些人一走了之。

“你想幹什麽？”

牧雲的威脅還真起到了運用，這些家丁竟然真的站在門口，動也不敢動。

牧雲緩緩走出門外，他對着這幾人露出十分友善的笑容。

“弄壞了東西可是要賠的。”

“好，我陪。”

絡腮男子咬了咬牙，在懷中掏出幾枚散碎的銀子來，他怒狠狠的丢在了餐館之內。

正當他們要走，牧雲又開口道：“這似乎少了點。”

“你！”所有家丁為之一愣，曾幾何時，他們受過這種威脅，但是人在屋檐之下也不得不低頭。

幾個人将心中的怒火壓在心底，他們不敢發怒。拖了半天之後，他們又湊出些銀兩。

然而夜幕仍舊是搖了搖頭，他說道：“不夠！”

這一下，絡腮男子再也忍不住了，他怒道：“你可知道我們是誰？”

牧雲淡淡一笑，“恕我眼拙，你這狗模樣我還真沒看見過。”

“你在找死！”

絡腮男子看的出來，眼前這個家夥是不會輕易讓自己離開了，他所幸露出了兇惡的面孔。

“我可是周府管家。周府公子可是是天虛門外門弟子，識相的話，給爺爺我認錯，否則你絕對走不出這護仙鎮。”

“天虛門。”

牧雲微微愣住，看來自己已經臨近，天虛門的地界了。

而那絡腮男子看到牧雲的表情，以為對方這是怕了，其臉上露出一股小人得志之色。

“你留下。”

牧雲指着在男子說道。

“其他人給我去回周家取賠償之物來。”

“嘶！”

此時正是華燈初上，小鎮雖然安靜了很多，但是這餐館的打鬥，就招來了不少好奇的看客。

礙于周家的勢力，沒有人敢幫助這可憐的爺孫倆。

牧雲的話音落下，周圍響起一片吸涼氣的聲音。

看那意思，眼前這個青年明顯的要與周家作對。

“給我等着。”一群家丁落荒而走。

至于那絡腮男子，他站在原地露出一股兇狠的神色。

“小子，你這是在玩火。”

牧雲拉了一把椅子，将那老者慢慢扶在椅子之上。

“老人家，你可有大礙？”

“年輕人，你快走吧，周家你招惹不起，今天這一頓飯錢我不要了。”

老者面龐露出一股焦急的神色，他心地善良，自然不想看到，慕雲落入虎口。

“放心！”

慕雲臉上十分淡然，他并不懼怕周家的報複。天虛門外門弟子或許在他們眼中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但是對于自己來說，不過是狗屁不如的玩意兒。

“小妹妹，你過來一下。”

牧雲招呼一聲，将那小女孩叫了過來。

女孩有些害怕，但是看到他在幫助自己還有爺爺。原本有些害怕的神色她壓在了心底。

毒經是一本奇書，除了記錄恐怖害人的毒物之外，同時它還是一部懸壺濟世之作。

毒術、醫術本就不分彼此，毒經記錄了相當多的醫療之術。

原本牧雲就打算，醫好老者的頑疾，來抵付這頓飯錢，只不過被這群家丁擾亂了計劃。

“大哥哥，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請不要讓周家傷害我爺爺。”

女孩兒咬着嘴唇，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她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心智不弱，女孩明白，現如今周家肯定報複，而只有眼前這個人才能保護了她們。

“那好，你去幫我打一盆水來。記住不要太熱。”

所有人圍觀看熱鬧的人都愣住了，他們不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想要幹什麽？

電視那女孩兒也是，摸不着頭腦，不過既然牧雲說了，他還是很痛快的回到了，廚房之內。

很快，一盆散發着熱氣的溫水女孩端了上來。

“小妹妹，一會兒可能有些痛苦，你要忍住。”

這一下，衆人更不明白他要幹什麽了。甚至于被牧雲制服的絡腮男子，也投過來好奇的目光。

牧雲抓起女孩，在她手上擠出一滴血液。那血液滴入水面的瞬間，一下子散開。但是在這散開的血液上面，卻隐隐有着一絲黑氣。

“果然。”牧雲心中有了确斷。

“老人家，令孫女可曾有過不适。”

牧雲的話說出以後，周圍人所有臉上都露出一副可惜的樣子。

看到他們的表情，牧雲知道自己的判斷沒錯。

果不其然，老者眼中含着一絲淚花，他痛苦的說道：“小友不用白費力氣了，我孫女體內的奇毒，乃是天生所帶，更沒有方法驅盡。”

牧雲不想打擊老者，他緩緩地說道：“我倒是可以試試，也許能有一線生機。”

老者眼神突然一亮，他再也顧不得在椅子上面坐着，其緊緊抓住牧雲的手說：“小友，你若是能醫治我的孫女，莫說這頓飯錢，老朽我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