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羞辱

那老者話語激動，但是周圍看客對于牧雲一說，卻是嗤之以鼻。

老者名作谷淇，其孫女谷倩自若便是體弱多病，皆因其出生之時，便被恐怖胎毒所侵蝕。

谷淇為了這個寶貝孫女沒少尋醫問藥，甚至于散盡萬貫家財，求的天虛門弟子醫治。

怎奈此人就是一活脫脫騙子，騙盡家財之後，來了一個蹤跡全無。

說起來，那個天虛門弟子還與周家有些許淵源，正是周家之子周斌引薦。

周家出了一個天虛外門弟子周斌，可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周家現如今的權勢之大，簡直成了這裏的土皇帝。

谷淇散盡家財之後，周家卻飛黃騰達，這其中緣由誰都明白。但是礙于他周家的權勢，衆人只能緘口莫言，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外面的質疑之音，牧雲自然聽的明明白白。他微微一笑，根本不與理會。

自從腦海莫名多了一部毒經以後，對于毒物。牧雲有着一股天生的敏銳。

女孩谷倩體內的盤結的毒物十分奇怪，或者說這毒，乃是她身體自然所産生的。

一般的醫治手段，雖然能夠暫時壓制這種劇毒。但是久而久之，醫治的手段會越來越弱，直至女孩被自己給毒死。

探明其身體的狀況之後，牧雲在其行囊之中翻找了一陣，片刻之後，他那處一段晶瑩的果實來。

這果實似玉非玉，似石非石，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在果實之上散發出來。

此物是牧雲在玄陰山脈發現的，毒經中有介紹。無論什麽樣的毒物，在這方世界的角落，必定能夠找到克制它的方法。

而現在手中的這枚果實，它雖然無毒，但是它卻又是劇毒之物。

牧雲手掌微微用力，晶瑩的果實一下子被他碾碎。

被碾碎的果實汁液很少，牧雲擠了好一會，才在其中弄出一滴液體來。

“來，小妹妹，将它含在口中。”

牧雲掌心一陣，他手中所擠出的那滴液體飛了過去。

那果實十分漂亮，而且其散發着淡淡的香氣。這滴液體自然是同樣香氣四溢。

周倩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體內之毒已經步入膏肓，雖然他對這個吃飯不給錢的家夥有些惱怒，畢竟剛才可以得罪了周家救下自己的爺爺。

沒有過多猶豫，周倩懷着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态度，将那滴液體直接吞入了口中。

此時，她方才反應過來，剛才牧雲所說的難受究竟是什麽。

那香氣四溢的液體竟然極苦，而且在這極苦的味道中，還帶着一股嗆人的辛辣。

谷倩眉頭深深擰了起來，但她還是堅持住了，沒将口中這滴液體吐出來。

等了大概茶盞時間，牧雲突然将手中剩下的果核拿出。

“好了，将那滴液體塗在這果核之上。”

果核同果實一樣，也是晶瑩透亮。然而當古倩口中的那滴液體，吐在果核上的時候。

整個果核一下子變成了幽黑色，不放人人的瞳孔一般，帶着一絲絲詭異。

“這枚果核一定要随身佩戴。”牧雲囑咐了一句，将果核交給了谷倩。

此時所有人都驚訝的發現，原本萦繞在谷倩臉上的黑氣，竟然絲絲褪去，而她瓷娃娃的臉上，呈現出了一絲紅暈。

眼見有效果，所有人都愣住了。開始的質疑之聲，完全轉化為驚訝。

看到自己孫女的變化，這人中最高興的莫過于谷淇了。

他顫巍巍地站起，口中喃喃不清，已經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牧雲趕忙向對方坐下，對于老者來說，這可能是天大的恩惠，但是對于自己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老人家，就當我欠你們的飯錢好了。”

“小友，你趕緊走，那周家不好惹。”

老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趕緊督促牧雲離開。

“放心！”

牧雲淡淡的笑了笑，他心中知道，若是現在自己走了，那周家的怒火肯定發洩在這對祖孫身上。

時間不久，牧雲聽到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它們走遠而近迅速的接近餐館。

“都給老子滾開！”

啪！一聲馬鞭，接着便是雞飛狗跳的聲音。

牧雲嘴角微微揚起，這個周家果然是飛揚跋扈慣了。自己出手教育他們，也算是一種替天行道了。

很快，一隊隊高頭大馬，停在了餐館的門前。

而原先那些看熱鬧的人群，都在這群人的恐吓之下，遠遠地退到了一邊。

那絡腮男子，他的模樣瞬間大變，一副狗主人來的樣子。

“就是這家夥！”

牧雲對這些突然出現的周家人，看也不看上一眼，他轉身對着谷淇說道：“老人家，先帶孩子避一避。”

谷淇雖然總被這些人欺負，但是這種陣仗，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其心中難免有些害怕。

但是想到自己的孫女，剛剛被眼前這個青年醫好，他強忍害怕，對着眼前的周家人說道：“大公子，一切起因由我，請不要為難這位小友。”

周家育有三子，而眼前這位，便是周家的大公子周平。

周平将馬鞭卷起，他沖着谷淇說道：“你算什麽玩意，今天得罪了我周家，所有人我都不會放過。”

“來人，給我收了這小子。”

餐館外的大街之上，群越聚越多，但他們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周家這個土皇帝最為記仇，誰若是惹了他們，定不會落得什麽好的下場。

接到周平的命令之後，這群周家打手一擁而上。

在來之前，他們就接到了命令，借這個機會，一定要鏟除谷家爺孫女。

凡人與之靈士，就如同靈士與之靈師一般，這根本就是無法逾越的鴻溝。

來再多打手也是白給，在周圍看客驚異的目光中，一個個大手被牧雲直接抛出餐館之內。

解決掉這些麻煩，牧雲一步步走到周平的高頭大馬前面。

他拍了拍手，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賠償的東西放下，然後自己滾，或者我送你滾。”

豆大的汗珠在周平的面頰之下劃落，他強忍鎮定。自己的弟弟周斌是天虛門外門弟子，他自然知道眼前這個青年，竟然是傳說中的靈士。

周平的眼珠一轉，他立刻賠笑道：“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不識一家人，原來兄弟也是修士。”

“誰他媽跟你一家人？”

牧雲絲毫不給他面子，而對方所擺下的臺階，他根本就不踩。

周平被嗆到啞口無言，他陰沉着臉甩下一袋銀兩之後，對着絡腮男子說道。

“沒出息的玩意，還杵在這裏丢人。”

“慢着！”牧雲突然出聲。

“我記得我是讓你滾着走的。”

一時之間，整個街道鴉雀無聲，他們都愣愣的看着眼前青年，不知道為何會為一對祖孫而結下這個梁子。

牧雲自然有他的道理，虧本的買賣他是不會做的。

“你不要太過分，不管你究竟來自那裏，我兄弟周慕可是天虛門外門弟子。”

周平臉色難看的可怕，士可殺不可辱，若他真以牧雲所言滾着回去，恐怕其再也沒有在護仙鎮生活的臉面了。

“我管你什麽內門外門，今天你只要一條路。不過我看你的樣子，也不打算走了。那我就幫幫你吧。”

牧雲心念一動，一絲黑霧在他體內緩緩而出。

這絲黑霧很淡，再加上現在已經時至傍晚，若非留意，根本就無法發現黑霧的存在。

少頃。所有人為之一愣，他們發現原本滿臉狂怒的周平，突然間安靜了下來。

他慢慢在馬背之上爬下，臉上呈現一股怪異的而又迷茫的神色。

正當衆人錯愕的時候，周平突然整個身體平趴在地上，以翻滾的姿勢，向着遠處離開。

衆人頓時嘩然，他們仔細的揉了揉眼睛，就仿佛自己看錯了一般，但是事實卻又如此，讓人不得不信。

捉弄對方，不過是牧雲一時興起。對于他而言，就是殺了他們，也不過是彈手之間。

他這樣做就是為了羞辱周家，讓他們的仇恨在這對祖孫女之上，轉移自己身上來。

很顯然牧雲的目的達到了，周平滾了幾圈之後，他驀然驚醒。

當看到自然的狀态之時，一股戾氣直竄腦門，下一刻竟然直接昏死了過去。

周家大手也不敢弄出什麽名堂來，他們将周平扶在馬背之上，迅速消失于衆人視線之內。

眼見沒有了熱鬧可看，周圍人群方才漸漸散去，此刻餐館之內再次恢複了平靜。

“小友我…”

谷淇的有些哽咽，除了解決這次麻煩之外，更重要的則是暫時壓制住了谷倩的身體狀态。

“老先生不用多言，那周家恐怕還會報複，你有什麽打算。”

谷淇想了想道：“我和孫女打算離開護仙鎮。”

牧雲點點頭，他道：“也好，不過切記不要将果核遺失，一旦超過十八歲，令孫女身體之毒，便再也不是障礙。”

雖然谷淇不明白牧雲話中的意思，但是聽到他所說再沒有障礙，其一下子又激動起來。

牧雲交代一些注意事項之後，谷淇倒也幹脆，直接決定連夜離開。

他明白周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而且牧雲也不可能永遠保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