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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電話那邊只有嘶啞的哭泣聲，沒有人說話，王琳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蕊兒？是你嗎？怎麽了？你說話別哭啊……”

“我，我看到我爸和那個女人做那個事了！”劉蕊兒泣不成聲。

“為什麽？為什麽？！我爸為什麽要和那個女人做那個事！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手機那邊的哭嚎聲，滿是無助和崩潰，王琳一瞬間感同身受，心如刀絞。

她要怎麽說，怎麽對一個十六歲的孩子說。

“蕊兒……”

到頭來她也只能無力的勸慰一句最沒用的話，“你別哭”

“……為什麽？！王琳，我爸為什麽會這個樣子，你告訴我，啊啊啊我真不明白啊……”

劉蕊兒幾乎絕望的哭聲讓王琳鼻子一酸。

“告訴我呀！那是我爸爸他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王琳細心的聽到電話那邊不時滑過的汽車鳴笛聲，眉頭一皺，“你現在在哪？”

“我好難過，我爸為什麽不喜歡我，我是他女兒，是他女兒啊！”

劉蕊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已經由一開始的嚎哭變作了自我懷疑，“我哪裏不好，哪裏做的不好？他為了一個不認識的女人不要我，我是他女兒啊”

“蕊兒你很好，你沒錯”王琳努力想要安撫她。

“那為什麽……”她顫抖着聲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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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找個地方坐下，冷靜下來，我馬上來找你”

“我沒辦法冷靜，我難受，難受得心都要裂開了”

王琳拿包的手一頓，“我懂”

看了眼從房間出來的女鬼，王琳和她對了個口型，“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她提着包馬上出門。

王琳一邊下樓梯一邊和電話另一邊的劉蕊兒說話，問出了她現在是在新城區，一下樓立刻招了輛的士過去。

到了新城區王琳下了車，一路走一路看，這裏人不是很多，王琳一眼就看到了孤零零坐在花壇上的劉蕊兒。

她垂着頭，兩手放在腿上捏着手機，肩膀在微微顫抖。

“蕊兒……”王琳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劉蕊兒擡頭看着她，眼眶通紅臉上都是淚痕，嘴唇也被她自己咬得紅紅的。

“別哭了”心疼地擦着她臉上的淚，王琳說，只是她不說還好，她一說劉蕊兒的眼淚立刻奪眶而出，撲到王琳懷裏，哭着叫老師。

“不哭了不哭了……”王琳輕輕拍着她的背，無力得重複這三個字。

安撫了好一會，劉蕊兒才漸漸穩定下來，抽抽嗒嗒跟王琳說她的父親和那個女大學生的事。

偏偏這個時候，王琳的手機響了，看到趙卓顏的名字，王琳才想起今晚她們有約，不過現在的情況她是不可能丢下劉蕊兒去赴約。

王琳拍了拍劉蕊兒站起來走遠了兩步，接電話，“喂？”

“琳？”似乎是不明白王琳怎麽讓她等了這麽久才接電話。

王琳先帶着歉意說，“今晚我忽然有事，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我們可以明天再約嗎？”

“當然可以，不過明天你可別再臨時說有事呦”

趙卓顏爽快的挂了電話，套在手指上的車鑰匙在手指上轉了兩圈，打開車門，坐進去之前，視線慣性的滑過對面大樓，似乎是看到了什麽，趙卓顏動作一頓，又擡頭看向剛剛視線滑過的窗口。

最後停在一個窗口上，是王琳住的那一層樓，燈光下只見一個白晃晃的身影站在窗前，距離太遠，趙卓顏看不到她的眼睛卻能感覺到，對方也在看着她。

趙卓顏大大方方給她一個笑臉，打了個響指就坐回車裏，開車離開。

“老師”劉蕊兒還在抽泣，卻冷靜了很多，才注意到王琳今天是刻意打扮過的，再結合這個電話也猜到她原本和誰有約會。

她擡着頭用濕漉漉的眼睛緊緊盯着王琳，她不想王琳走，關心她的只有王琳一人了，“老師……”

眼看劉蕊兒又要哭出來了，王琳趕緊收起手機坐過去。

劉蕊兒靠在王琳懷裏哭着說，“我爸不要我了，老師，我爸不要我了……”

“怎麽會呢，雖然，雖然你爸爸和那個大學生發生了關系，他還是不會不要你的，畢竟你是他唯一的女兒”

說來她也是她父親唯一的女兒，只是她的父親連他自己都不要了怎麽還會要她。

他連自己的人生都放棄了，還會要她這個女兒。

王琳早先剛做劉蕊兒家教時，就知道她媽媽在五六年前就去世了，雖然她父親是靠她媽媽娘家發跡的，他再娶也是不可避免的，只是早晚的問題。

娘家裏的人擔心劉蕊兒年紀小被後母欺負，不知是和她父親達成了什麽約定，讓他在劉蕊兒成年之後才可以再娶，這些劉蕊兒可能不知道。

娘家的人能管着不讓他娶，可管不了他去偷腥，這種事情不也是很合理嗎。

只是任何一個合格的父親都不會把主意打到給自己孩子請的家教身上吧。

有可能是因為娘家裏的要求讓他覺得憋屈了，因此讓這個本來就薄情寡義的男人就連自己的女兒也越看越不順眼。

只是再差，礙于娘家裏人的面子，他怎麽也不會真不要劉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