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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日頭上來, 溫度上升, 王琳覺得有些熱, 小丫鬟又是備茶又是給她搖扇，王琳把扇子拿過來自己動手, 坐了會沒見趙兮凝房間有人進出，她走到門口問, “她病還沒好, 怎麽沒人照顧？”

“小姐不喜歡下人貼身跟着，”

王琳又回來坐着，她坐立難安, 不知道趙卓顏會不會真的受罰，那把藤鞭留在趙兮凝房中，她是做個樣子, 還是真要罰她。

“我可以出去走走嗎？”王琳看着門口。

小丫鬟知道她有前科，怕她又跑, 一時也做不了主, “待奴婢去問一問小姐”

說着小姑娘提着裙子跑出去了，看她大概也只有十一二歲，十一二歲已經能上初中了, 在這裏卻還要伺候人, 這個地方啊，真是個毒瘤。

“小姐”小丫鬟站在門口不敢再進來，“夫人說想出去散散心”

趙兮凝放下書，想起那人, “剛挨過罰就要四處玩耍，她也不怕娘親看着生氣”

小丫鬟摸不清她的意思，不敢吱聲。

“帶她出去走走，看着她不許她出內院”趙兮凝拿起書繼續看。

她不怕王琳逃跑，上次是大婚賓客衆多有所疏忽，若放在平時她倆插翅也難飛，但她還是不想她和趙卓顏單獨見面。

王琳沒想到趙兮凝會答應，高高興興地和小丫鬟一起出門了，這兒太大她分不清南北，覺得每一個地方似乎走過又似乎沒走過。

她出來是想走走也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上趙卓顏，但她不知道趙卓顏是客，住在外院是不得輕易入內院的。

只是也不知該說她運氣好還是差，早上老夫人發了一頓火後，忽然想要見趙卓顏，叫人帶她進來，兩人一前一後在廊口拐角分開。

趙卓顏對老夫人厭惡至極，要不是聽說王琳昨夜到了，她想進來內院看看情況，她才不願去見那個老太婆。

這宅子外院她是摸清了，但這內院，她只知道趙兮凝住西邊，她那妹妹住東邊，老太婆住正中間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帶路的老奴帶她到房間門口就停住，趙卓顏提起裙擺邁過門檻進去，一進來就見老太婆在窗前拿着幅畫低頭細細觀看，那神情十分的纏綿悱恻，她立即就想到那畫中的人是誰，沖上去奪畫。

老夫人聽到聲音，一把将畫收好，回頭斥責她，“放肆！”

“你這老太婆不知羞！”趙卓顏怒不可遏。

老夫人被戳破心思，臉一陣青一陣白，“若兒乖巧懂事怎麽生了你個沒大沒小的孽障！”

“別提我父親！”

老夫人轉身将畫小心卷好，放在案上，看着畫卷她只覺造化弄人，她在案前坐下，擡頭看着憤恨瞪着她的趙卓顏，心中的波瀾退去只有平靜。

“他近幾年如何？”

趙卓顏冷笑，“好得很”

“你都這麽大了，他怎還不續弦呢？”

她這話像是在自言自語，但趙卓顏聽出了她這是有了不該有的遐想，“父親不再娶是因為他愛我的母親”

“你母親？”老夫人眼皮都不擡，不屑一顧，“那個洋夷人”

“迂腐”趙卓顏對她亦是不屑。

老夫人不和她這小輩計較，手放在畫卷上輕輕摩挲，“他還是喜靜好茶，深居簡出？”

趙卓顏不答，目光陰沉，盡管相隔近千公裏，她父親的一舉一動她怕也是再清楚不過吧。

老夫人确實不需要她答，“真是乖巧啊，若是一輩子都這樣該多好啊”

“父親鎖定了我的護照，是你威脅他的？”趙卓顏懶得聽她廢話。

老夫人眉眼一轉，看着她淡笑，“我是他小姨，還需要威脅他，他又不是你這般目無尊長”

趙卓顏覺得這個笑容刺眼得很，像是在跟她炫耀父親跟她多親近似的，諷刺道，“你還記得你是她小姨啊”

老夫人面色一冷。

趙卓顏知道戳了她痛處，轉身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把玩在手中，“父親他是敬您是長輩，感念你的養育之恩，除此之外再別無其他，這你是再清楚不過的吧？”

果然聽她說完，老夫人像是霜打的茄子，濕潤的目光落在手邊的畫卷上，她拿起畫卷，畫卷在她面前展開，一個俊美清冷的少年出現在她眼前。

“命不由人”

命真是半點都不由人。

見她這番情深意切的模樣，趙卓顏将茶杯倒扣在桌上，“龌龊！”

“他，可曾提及我？”看着畫中人清冷的眉眼間，乖巧溫柔的笑意，老夫人淚眼朦胧。

“提你做什麽？”趙卓顏站起身來逼近，“難道提你是如何逼死我母親的嗎！”

老夫人忽地收起畫卷，擡頭怒道，“出去！”

趙卓顏對她多次出言不遜，若不是看在若兒的面子上，她早就打斷了她的腿。

“父親的畫像先給我”趙卓顏伸出手。

老夫人站起來，臉上的悲痛被嚴厲替代，“今天我要代你父親好好教訓你！”

“來人，拿藤鞭”

趙卓顏陰沉着臉，看着這個老太婆，“你敢打我”

老夫人舉起老奴遞上的藤鞭毫不留情一鞭抽打在她腿彎處，打得她向前一跪，趙卓顏她本是躲得過去的，但她不信老太婆能打她。

“你敢打我？！”趙卓顏一手扶着書案，擡頭看着面色沉沉的老夫人。

老夫人沒說話，擡起手又揮下一鞭，趙卓顏悶哼一聲站不住了，撲通跪在地上。

“壓着她”

老奴應聲按住她，趙卓顏擡頭恨恨地盯着老夫人。

“你目無尊長，那兩鞭是替若兒打的，”

“你誘拐凝兒的新嫁娘，這兩鞭是替她打的”說着又是啪啪兩下，打在她的大腿上。

趙卓顏額上冒着冷汗，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會後悔的”

看着這雙藍眼睛，老夫人目光一沉，“接下來這六鞭是替我自己打的，打你那下賤的洋夷娘”

啪啪啪連着三鞭打下去，老夫人打紅了眼，她是真的恨透了那個金發碧眼的洋夷，她是哪一處配得上她的若兒。

趙卓顏也不用老奴按着了，因為能跪着不倒都已經讓她用盡了力氣，她咬牙擡頭，“老家夥，你最好別落在我手裏，否則我要你生不如死”

趙卓顏疼得閉上眼直抽氣，不看眼睛，這副面容又和趙岚若極其相似，老夫人不自禁伸手撫摸她臉上的輪廓，“若兒”

趙卓顏猛然睜開眼，一雙湛藍的眼中充滿厭惡與恨意，“老家夥少碰我！”

老夫人也回過神來，見她跪都跪不住了，不想真要她命，放下藤鞭頹然坐下，疲倦地擺了擺手，“帶她出去”

老媽子在一旁要扶趙卓顏，被她推開，她自己扶着書案站起來，一雙腿抖得跟篩子一樣，她恨恨地盯着坐在書案前的老夫人。

“老家夥你等着”

等趙卓顏拖着兩條抖得跟篩子一樣的腿走出去後，老夫人吩咐，“明天就派人送她回去”

這邊趙卓顏挨過罰了，另一邊輪到王琳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我挺重口的，碼這章的時候竟然在想着如果這兩人湊一對也挺吃雞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