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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蓉見沈幕直接沖上去了, 反倒是沒敢貿然上前,急忙左右看了眼,大聲叫起了人, 想要把附近巡邏的差役招過來。

幾個惡仆沒想到後面還有一個,慌手慌腳地就要上來堵住她的嘴, 沈蓉一矮身躲過去, 又放大了音量想要把人招來。三個纨绔被突然沖出來的沈幕吓了一跳,又聽到沈蓉的喊聲,醉眼一掃, 見是個極貌美的小娘子, 頓時也顧不得沈瑾和沈幕了,笑嘻嘻地指着她,斷斷續續地道:“把...那個...小娘子, 給,給本少爺抓上來。”

惡仆一伸手就想來拉她, 沈蓉慌裏慌張地躲開,不知道這巷子是真偏僻還是怎麽的,她呼救了半天卻沒人應答,就在要沖出巷口的一剎那, 突然被身後的惡仆一把拽住, 然後七手八腳地塞進馬車裏。

沈幕已經大為懊悔方才魯莽行事,此時更是急的目眦欲裂, 卻無奈被幾個惡仆糾纏着脫不開身, 掙紮着大叫:“阿笑!”

沈蓉簡直覺得再沒有比她更倒黴的人了, 馬車已經跑出了巷子,她慌忙想要往下跳,一邊沉下臉唬人道;“你們可知道我是誰嗎,我身上有烨王府的牙牌,你們竟敢對我動手,不要命了不成?!”

兩個看着她的惡仆都是奉主子的命令行事,聽到烨王府三個字難免有些驚慌遲疑,他們到底不是專門搞綁架的,不過是家裏的少爺喝醉了酒臨時起意,也沒把沈蓉的手腳捆住怎麽的,她趁着幾個人遲疑的功夫,用肩膀一下子撞開離馬車最近的一個惡仆,雙腿一用力就跳了出去。

從正在行走的馬車上跳下來,她本來以為這回肯定少不了皮肉受苦的,閉了眼正要挨一下狠的,卻沒想到落進了一個帶着幹淨清冽氣息的懷抱裏。

燕綏的語調有些急促:“阿笑,你沒事吧?”

他派去的下屬怕被沈家人發現,只敢離遠了跟着,等發現的時候才看見沈蓉已經被人擄走了,他慌得也顧不得多想,一翻身從茶館二樓跳下來就過來追人,可謂是驚煞了一條街的百姓。

沈蓉本來害怕的閉起了眼,一睜眼看見他才怔道:“大錘?”

燕綏對這個名字已經很習慣了,他帶來的人攔住了惡仆和幾個喝醉的纨绔的馬車,纨绔的腦子醉的跟酒泡過的一樣,猶自不知大禍臨頭,腦袋探出馬車叫嚣道:“哪個眼瞎的敢攔你爺爺我的車架?!不要命了不成?!”

燕綏随意瞧了眼過去,一見還有一個是魏家的旁支子弟,過年的時候還來拜見過他,叫他叔還是伯來着?他見到此人臉色不由更為陰冷,低了眉眼問懷裏的沈蓉:“他們哪只手碰過你?”

沈蓉又怔住了,說話有些磕巴;“沒,沒有碰到我。”方才只是那些惡仆把她硬塞到馬車上而已。

“哦。”

“那就兩只手一并打斷吧。”

燕綏轉過頭淡然吩咐道:“娘娘廟前不得縱馬駕車,滋事尋釁,把他們的兩只手打斷了扔回各家。”

他面無表情地看向那個魏氏子弟:“他們這一支褫了魏姓,逐出宗族,傳我的話下去,魏氏子弟敢在此地冒犯,罪加一等。”打斷了手還能再接骨,褫了魏姓這懲罰可比打斷手腳還要狠,等于直接跟烨王府斷了幹系。

沈蓉擡眼看他,欲言又止:“你...”

他一吩咐出聲底下人就把幾個纨绔子弟拖下去懲戒了,沈蓉忙忙地從他懷裏跳出來,聽完他說一不二的懲罰不覺心裏咋舌,再擡眼看燕綏的時候心境有些微妙的不一樣。

她雖然知道了大錘就是烨王,但仿佛今日才真正意識到他就是那個在蜀地擁兵自重,讓朝廷無計可施的藩王。她敢在他面前發脾氣冷嘲熱諷,全因為把他當成當初那個能和她互怼的大錘,現在猛然真切地意識到他就是烨王這件事,不覺有些局促和拘謹。

燕綏見她只說了一個字就沒往下接了,主動問道:“阿笑,怎麽了?方才沒吓着你吧?”

沈蓉遲疑片刻,緩緩搖頭:“沒有,多謝王爺。”

她說完忙問道:“我伯父和我兄長呢?”

燕綏掖了掖唇角才道:“你伯父傷的有些重,我派人跟你大哥說了你無事的消息,他已經先把你伯父送到醫館去了。”

沈蓉還是不大放心,去了大夫那裏瞧了眼,确定沈瑾和沈幕真無事之後才出來認真向燕綏道謝:“這回真是多謝王爺了,要不是王爺出手相助,我大哥我大伯還有我只怕就有大.麻煩了。”

燕綏似乎不大想見沈瑾,只在一條街外抱胸等着她,聽完這話臉色也沒見好到哪兒去,加重了語氣強調:“我和阿笑之間,不用這般客氣。”

沈蓉假裝沒聽出他話中深意來:“禮不可廢。”

燕綏長睫動了動,眼波流轉,又換上原來那副略帶不正經的笑容:“那麽阿笑打算怎麽謝我?”

沈蓉道:“我有想了幾個新菜式,回頭做給王爺嘗嘗,我也只會這個了。旁的地方王爺有用的上我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燕綏原本揚起的唇角又慢慢低了下去,她繼續裝傻,轉頭看向街道,長長地嘆了口氣:“我最近真是倒黴的娘哭倒黴——倒黴死了,是該找間廟拜拜了。”

燕綏望向娘娘廟,神情悠遠:“前面就是現成的廟,我陪你去拜拜?“

沈蓉本來是随意找了個話頭,卻被他接住了話柄,不過娘娘廟意義不同,她也不好拒了,只得道:“有勞王爺了,該是我陪您才是。”

兩人并肩往娘娘廟裏走,他一身尋常的玉色直綴,腰間系着同色的腰帶,利落地扣出腰身,一頭墨發用玉簪随意挽就,而她穿着簡單的素面藕色褙子和素白長裙,兩人都無多餘的配飾,并肩款款走着,此情此景已經可以入詩入畫了。

娘娘廟沒有其他的偏殿,只有一個大殿,已故烨王妃的金身端坐在大殿之上,寶相莊嚴,眉目和善,經過泥塑彩繪的修飾仍能看出眉宇間和燕綏的三四分相似之處,這位烨王妃生前相貌想必和燕綏很是相像,定是個傾城絕豔的美人。

沈蓉不知怎麽的想到了自己早就亡故的生母,不禁在心裏感嘆了一回紅顏薄命,撚起三柱香,虔誠地叩頭禱祝,燕綏站在她身邊望向金身,不知在想些什麽。

沈蓉叩拜完緩緩擡頭,就見旁邊一只修長的手伸了過來,似乎準備扶她起身,她低頭假作沒看見,撐着膝蓋站了起來,為了緩解尴尬,故意左右看了看:“怎麽沒有抽簽解簽的地方?”

燕綏看着自己那只空落落的手,半晌才收回來:“娘娘廟從不設這些。”

沈蓉讪讪一笑,解釋道:“是我多嘴了,我對這裏不大熟悉。”

燕綏目光逡巡了一圈:“其實這是我第二次來這裏,我也算不得熟悉。”

沈蓉疑惑道:“王爺原來沒來過嗎?”

燕綏緩緩搖頭:“其實當初建這座娘娘廟,我原是不大贊成的,總覺着會擾了她的清淨,不過後來廟裏香火鼎盛,我想她在地下也不用孤單冷清了吧。”

沈蓉也不知道該怎麽勸他,只得道:“王爺莫要傷心了,王妃娘娘泉下有知,知道有這麽人惦念自己,想必也能欣慰了。”

兩人此時已經并肩出了娘娘廟,燕綏側頭瞧了她一眼,冷不丁道:“讓我莫要傷心,除非你別再叫我王爺。”

沈蓉從善如流地道:“烨王爺。”

燕綏:“...”

他差點沒給她噎死,募得轉過身盯着她,沉了沉心把語調放緩:“阿笑,你要怎樣才不會生氣?你直接告訴我好不好?只要你說的,豁出命去我都會辦。”

他這話都沒敢洩露丁點委屈,仿佛只是在認真向她詢問一般,他又輕聲道:“別再對我這麽不冷不熱的了,雖不致命,卻是散碎割肉一樣難受。”

沈蓉下意識地回避他的目光,卻被他問的無處可躲,想了會兒索性攤開了說:“既然王爺這樣問了,那麽我就直接說吧。”

兩人站在一尊一丈高的香爐邊兒,她擡眼跟他對視:“老實說,我不是惱你,我是怕你。”

她使勁吸了口幽幽檀香的味道,讓自己心緒平靜下來:“你一開始忘了自己是誰,我不怪你,但後來那一個多月,你明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恢複了記憶,卻還在我身邊恍若不知情,我竟沒有分毫覺察,後來回王府,你也是謊話連篇,明知道我急着想和家人團聚,你還是假意欺瞞我。當然你沒有義務幫我找家人,但看在你我相交一場的份上,總不該連自己的身份都瞞着吧?我以為我跟你算是知交好友了,到頭來卻發現我所謂的朋友竟然是完全不存在的,你讓我怎麽面對你?”

燕綏怔住,下意識地覆上她的手背:“阿笑...”

沈蓉這回沒躲開,不過聲調毫無起伏,微微偏頭躲開他的視線:“而且到現在,你連個正經的道歉都沒有。”

燕綏身子一僵,半晌才道:“阿笑,對不起。”

他擰眉有些懊惱:“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但你知道我和你大伯的關系,我怕你知道我的身份之後...”就再也不想見我了。

沈蓉道:“不管我知道你的身份之後會如何,這件事也該交由我來判斷,而不是你對我的一味欺瞞,我不是小孩子,不是你覺着是為我好的事你就可以不顧意願去做的。”

她說完又道:“但王爺救我,這些恩情我的記在心裏。”

燕綏試探着握住她的手:“阿笑,原來的事兒是我的不對,我不該怕你惱我就對你百般欺瞞的。”他聲音放的更低,滿目誠懇,更顯得一雙眼睛璀璨深邃:“咱們重新認識,好不好?”

沈蓉給看的心裏微顫,跟他錯開視線:“好啊。”

她斂衽一禮:“奴婢見過王爺。”

燕綏郁然地嘆了聲,又再說不得什麽。自己做的孽自己受呗。

沈蓉回家之後其實心裏也挺煩的,好吧她就是小心眼她就是記仇,別人偏她也就罷了,但是燕綏偏她,還撒了這麽一個彌天大謊,這事她就是忍不得,一想到這事兒心裏就難受的跟什麽似的,又膈應又窩火,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晚上吃飯的時候沈瑾沈幕心情亦是不好,沈瑾臉色尤其差,捂着青腫的腦門道:“想我馳騁沙場多年,竟然敗在區區幾個纨绔手底下。”還差點連累的侄子侄女遭殃。

沈幕道:“他們人多勢衆,這也不怪大伯。”

沈瑾又問道:“今天救咱們的是誰?”沈蓉正糾結怎麽回答呢,沈幕就道:“是那位李家公子,李延之。”

這倒是省了她解釋了,沈瑾嘆了聲,沈蓉勸慰了幾句,匆匆扒了幾口飯就會自己屋裏了。今天這事兒攪的她大半夜的都睡不踏實,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睡了會兒,捂着快要裂開的腦袋起來的時候,忽然鼻端盈滿了馥郁芬芳,她尋着芳香走過去,就見窗臺上一只還沾着清圓水珠的荷花。

——用腳指甲蓋想都知道是誰送來的。

沈蓉拿着蓮花遲疑半晌,最終還是沒有扔了,嘆了口氣,随手插在房中的瓶子裏。

沈幕最近不知怎麽的對練武格外感興趣起來,每天早上和沈瑾對練,沈蓉等了他一會兒才見他擦着額上的汗走過來:“阿笑,咱們去用早飯走。”

沈蓉道:“你不是一向只在讀書上用心嗎?怎麽如今想着要習武了?”

沈幕道:“原來總覺着讀書才是正經出路,現在覺着沒點本事傍身,連家裏人都護不住,何談出路呢?”

沈蓉寬慰道:“雖然朝廷下旨讓咱們家三代不得入仕,但蜀地對朝廷的話向來是陽奉陰違的,再說以後這天下...”她掩嘴咳了聲:“總之你未必沒有出路,別灰心啊。”

沈幕笑道:“我還沒說什麽呢,你就說了一長串。”

兄妹倆知道昨日那些纨绔被狠狠地懲治了,因此倒也不懼,又轉了幾間鋪子,還是覺着娘娘廟那間性價比最高,價格也非常公道,雖然昨天的事有些心理陰影,但兩人商議一陣,還是咬咬牙定了那間。

等定完鋪子,沈蓉也差不多到了要去王府繼續打工的日子,她早上才收拾收拾準備出門,就見一輛不起眼的灰布小車停在沈府側門,直言說是王府來接她的。

沈蓉狐疑地掀開車簾,就見燕綏那張俊臉露了出來:“阿笑,上車吧,我帶你回去。”

沈蓉一言不發地上了馬車,全程保持着高度沉默,馬車走了一會兒,她見路不太對才問道:“這好像不是去王府的路?”

燕綏恩了聲:“先去瞧瞧姨母,她好些日子沒見你了,最近一直念叨你呢。”

沈蓉道:“王爺...我也惦記着李夫人呢,就是我給她做的幾樣醬菜熏鴨之類的都在王府裏,空手去不大好看吧?”

燕綏一拍馬車的小櫃:“我已經幫你裝好了。”

沈蓉見他色.色都考慮周全,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馬車一路往李府駛過去,李夫人提早在垂花門處等着,見着沈蓉十分歡喜:“早就盼着你來呢,你父兄找着了?身子可都還好?”

沈蓉忙道;“勞夫人久等了。”她又道:“家裏都挺好的,就是家父身子抱恙,如今也在好轉。”

李夫人念了聲佛:“這就好這就好。”說完帶着她往裏走。

往日李夫人待她自然也好,但今天卻更為親近,沈蓉覺着有些奇怪,倒是燕綏跟在後面暗暗點頭,看來這麽些日子幫着刷好感還是有效果的。

李夫人走這一路額上已經微微見汗,用絹子擦了擦額頭,又想到什麽似的,把絹子給她看:“這活計當真鮮亮,難為你有這樣的巧手。”

沈蓉一臉莫名,正要說話,燕綏已經搶先道:“姨母,她帶了好些吃食給你,你要不要嘗嘗?”

李夫人就把那絹子忘了,拉着沈蓉的手笑贊道:“你別嫌我好吃,你走之後我好幾日都吃不好飯,就惦記着你的手藝呢。”

沈蓉見他們倆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忙道:“這有何難?我下去做幾道菜就是了。”她說完就要請人帶路去廚下,李夫人本想攔着,但不知想到什麽,又點頭同意了。

她轉過頭的時候已經沉了臉:“別打量着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要說什麽趁早說。”

這些天燕綏話裏話外說的都是沈蓉,她豈有不明白的?就算是那時候沒明白,看到他陪着沈蓉過來,心裏也明白了。

燕綏笑道:“姨母英明。”

李夫人一點都不想接受這份誇贊,深吸了口氣,捏着佛珠半晌才道:“沈姑娘生的是貌美。”

燕綏道:“姨母放心,我不是那等輕浮放浪之人,她雖然貌美,但比她更美之人世上也不是沒有,我若是存心想尋,難道還尋不到嗎?”

他低聲道:“您還不知道吧?當初我在兩地交界處遇襲受了重傷失去記憶,就是她救了我,她是唯一一個在不知道我是誰,我有什麽身份的時候,就會全心對我好的人,我能遇上這樣的人,此生何其有幸?”

李夫人不愉道:“就怕你是一時的興頭,到頭來誤人誤己,要說救你于危難之時,那顧青也...”

燕綏斬釘截鐵地道:“她就是她。”

李夫人怔了半晌,才滿面疲憊地扶額:“你們一個個啊...沒一個省心的。”

燕綏拱手道:“我父王指望不上,勞煩姨母費心了。”

李夫人已經看出來他屢屢拉近她和沈蓉的關系是為何了,不由瞪了他一眼,卻沒直接答應,只是道:“後日就是你娘的忌日,到時候記得去看她。”

燕綏道:“姨母放下,自不會忘的。”

等到了後日,沈蓉也期待起來,畢竟到了燕綏要跟她說他和沈瑾之間的過節的日子了,燕綏果然信守諾言,一大早就過來尋她:“走吧,到日子了。”

沈蓉跟在他身後,深秋的早上還是頗有些冷意的,她已經穿上了薄襖,還是被冷風激的打了個噴嚏,燕綏解下自己繡了山水暗紋的玄色披風,将還帶着體溫的披風搭在她肩頭,緩聲叮囑道:“仔細莫要着涼了。”

沈蓉有些尴尬,伸手想要把披風摘下來:“王爺這就是折煞奴婢了。”

燕綏認真地幫她系好錦帶,故意笑看她一眼:“既叫我王爺,那凡事都該聽我的,恩?”

沈蓉:“...”= =她覺得最近燕綏這個畫風也是迷之清奇。

他身量比沈蓉高出許多,披風自然也要長上不少,一截拖拽在地上已經有些髒污,他也不避諱,彎下腰幫她拂落塵土。

沈蓉更覺別扭,禁不住道:“王爺,咱們走吧。”

燕綏一笑,嗯了聲,帶着她上了馬車,馬車漸漸駛離開蓉城,到了一處風景秀麗的山水邊兒,他帶着她往山上走,邊道:“我魏家世代都葬在此地。”

沈蓉差不多猜到他要帶自己來幹嘛了,腳步不由一頓:“那...奴婢來合适嗎?”

燕綏聽她一會兒奴婢一會兒我的,可見還不能轉換自如,他唇角微揚:“我想不出有誰比你更合适了。”

沈蓉沒敢接話,悶頭往前走,燕綏在前頭印證了她的猜測:“今天是我母親的忌日,你陪我掃墓祭拜,好不好?”

死者為大,沈蓉這回倒是沒拒絕,暫時把沈瑾的事抛到一邊,幹脆地點頭應了,同時很敏感地發現他一向稱老王爺為父王,卻稱已故王妃為母親,親疏一下子就顯露出來。

燕綏偏頭看着她的側臉,嘴角含笑。

他娘臨終之前跟他叮囑過,他以後若是有了意中人,得要把她帶到她墓前來。

——哪怕這姑娘現在看他還不大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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