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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松松垮垮的站在陽光底下,抱着手臂,手臂上的肌肉油亮亮的。
牧野話音剛落,那邊一瞬間安靜下來。
這種力度,就連蘇莞爾都愣了一下。
黃毛回頭看見牧野,有點傻眼,“三哥?”
牧野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着黃毛,“搬書怎麽不叫上我?”
牧野明明是笑着的,可是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危險氣息十分可怕。
黃毛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三哥,我我我也不是……主要就是……唉……”
牧野緩緩地把手臂撐在一摞書上,靠近黃毛,“不是要搬書嗎?那搬吧。”
黃毛愣了愣,“三哥,我不是……我是不知道你在這個班啊!那、那逼小子告訴我你在一班啊!”
牧野沒說話。
“我是冤枉的啊!”黃毛激動地大喊道。
等他說完,牧野直起身子,輕輕吐出兩個字,“搬書。”
關于牧野這個人,那邊晚上柏成林回來之後特意給他們科普了一下。
傳說他就是純粹以打架出名的,他是四中初中部直升過來的,那個時候四中發生的史上最嚴重的一起群體打架事件,就是牧野挑起來的。
對方是距離他們不算遠的一所學校,新北中學,牧野聯合了近八所學校,這還是不完全統計,參與的學生無法确定身份,在學校附近的一個空曠的工地裏,把新北中學的某個小團體打的面目全非。
新北中學也找了人,據說還找到了社會上的一些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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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圍之大,影響之廣,很難能想象到這是一群初中生所為。
但是蘇莞爾相信。
人性能夠惡劣到什麽地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這根本不分什麽初高中生。
這場打架鬥毆事件影響非常惡劣,但是事情沒有發生在校園裏,也沒有學生敢出面發聲,校領導也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的處置,只好給幾個學生留校察看的處分。
紙包不住火,學生之間一傳十,十傳百,蘇莞爾聽到的已經是添油加醋很多次的版本了。
但是柏成林說她見過牧野打架,她給大夥兒的形容是,她還沒有見過那麽狠的人。
蘇莞爾想起那天晚上,牧野在她身邊,一拳一拳砸在那人的臉上。
蘇莞爾害怕,沒敢擡頭看,她想如果當時她擡頭,一定會被吓暈過去。
所以牧野的大名才會在四中令人聞風喪膽,簡簡單單一句“搬書”就讓黃毛氣焰全無,帶着他們班的人老老實實搬着沉重的書本,上樓下樓整整八趟,最後牧野輕飄飄的說了句,“搬完就回去好好上課吧”的時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鬧成這樣領導不會不知道,但是現在看來,領導就是“不知道”。
沒有人提起過搬書這件事,就連蘇莞爾他們回到教室,班主任也沒有說過。
牧野甚至還笑嘻嘻的跟班主任打招呼,“你就是我的老師吧,我叫牧野。”頓了頓,“牧羊的牧,野獸的野。”
“你就是牧野?”班主任嚴厲的看着牧野,“之前為什麽沒有來上課!”
牧野兀自走到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拉開椅子,坐下,長腿往前一支,“抱歉啊,我忘了哪天開學了。”
同學們稀稀落落的回來的差不多了,聽到牧野的這句話全都笑起來。
不是那種起哄的笑,而是帶着點隐忍,想笑又不敢大聲的感覺。
蘇莞爾也趁機回過頭。
牧野坐在窗邊,清風吹進教室,吹起窗簾,牧野的臉隐在窗簾後,一會兒看得見,一會兒看不見。
牧野似乎意識到有人看她,眼睛掃過來,剛好碰上蘇莞爾的視線。
目光裏還帶着淺淺的笑意。
蘇莞爾心中一驚,平靜的垂下眼睛,把身後的書包拿起來,放進桌洞裏。
轉回頭來的時候,心髒砰砰的跳,臉頰瞬間就紅了。
也不知道他看沒看到。
蘇莞爾平靜了一下,手擡起來,顫抖着扶了下眼鏡,翻開書本。
**
新生軍訓安排在開學典禮之後。
經過搬書這件事,蘇莞爾對這個學校已經徹底失去信心,聽到軍訓這個消息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這就像明明只有土操場的學校,卻非要弄出個看似高端的保安一樣。
教學管理做成這樣,這些儀式性的東西卻一樣不少。
軍訓的教官還挺嚴厲。
蘇莞爾穿着一身軍裝站在大太陽底下聽教官講話。
“我叫陳學國,你們可以叫我陳教官,接下來的一周時間我會和大家共同度過,”教官個子不高,長得很黑,穿着一身周正的軍裝站的筆直。
軍訓的時候牧野和李子俊沒來,教官念了半天名字也沒有人敢出聲,後來還是班主任過來解釋,這兩位同學家裏有點事情請假了,先訓練別人吧,大概過幾天會來。
這樣教官才熄火。
後來訓練向左向右轉的時候,蘇莞爾看到牧野跟幾個人在瀝青籃球場上若無其事的打籃球。
九月初的這幾天非常熱,學生們都盼望的雨一直也沒下,上天就像跟他們作對似的,天上連一片遮陽的雲彩也沒有。
高一新生全都在土操場上軍訓,每次轉體跺腳都會揚起一陣塵土,蘇莞爾的小白鞋才穿一天,就徹底變成小黑鞋了。
陳教官在私底下和他們說笑的時候說起自己的年紀,竟也沒比他們大幾歲,柏成林他們坐在一起,立馬笑嘻嘻的問教官有沒有女朋友。
問得陳教官面紅耳赤。
陳教官看上去嚴厲,但是對他們還算是不錯的,休息時間總是給的很多。
就有一次,他們全班都被教官體罰了。
事情的起因是柏成林的一次遲到。
其實那時候已經和陳教官相處了幾天了,遲到這種小事按照他的脾氣頂多是訓斥他們幾句。
但那天是大演習的彩排,全年級的同學都站在操場上,他們軍隊的連長正拿着話筒站在講臺上給各班彩排位置。
柏成林帶着一小撥人從操場邊上,一路小跑,帶着一路黃沙,衆目睽睽之下跑了過來。
講臺上的連長登時就火了,拿着話筒說,“一年七班,一年七班後進來的幾個同學,出列!”
連長訓練有素,聲音渾厚有力,最後這個“列”字帶着顫巍巍的回音。
陳教官臉上挂不住,在連長訓斥完他們之後,自由訓練時間又把他們訓了一通。
最後說的柏成林也煩了,仰起頭對着教官嚷起來,“你他媽喊什麽呀!不就是大會上丢了你的面子麽!怎麽着,我犯了什麽大錯誤啊你要這麽跟我說話。”
陳教官可不比他們班主任王建,一點面子也沒給柏成林留。
“來,你們幾個,歸隊。”
柏成林嘲諷的嗤笑一聲,蘇莞爾心裏的聲音在說,完了。
果然,柏成林他們歸隊之後,陳教官說,“一年七班,所有人,給我繞着操場跑二十圈,我來帶隊,”陳教官掃視全班同學,“你們記住了,這二十圈,是為柏成林同學跑的——來,全體,向右轉!跑步走!”
蘇莞爾這個人,腦子夠用,身體不太好。
她生的瘦弱,從小到大,跑步都是她最抵觸的事,尤其是長跑。
中考的時候有女子八百米跑步測試,她不負衆望的跑了個全班倒數第一,程星采說,七分十秒的成績,也不是一般人能跑的出來的。
所以在陳教官剛說完跑步的時候,蘇莞爾腦子裏就在快速的搜索對策。
她記得楊佳霖正值特殊時期,蘇莞爾安安靜靜的跟在後面,按照楊佳霖的性格,她一定會上去找教官說的。
不出三十秒,蘇莞爾就看見楊佳霖摘下帽子給自己扇着風,皺着眉頭走向教官。
最後教官點了點頭,楊佳霖改變了方向往大樹根底下走去。
楊佳霖這一去,立馬有女生跟上,三五成群的去找教官,教官怒意未消,讓他們列成一隊,甚至還把楊佳霖給叫了回來——教官親自帶着她們快走。
蘇莞爾一邊跑一邊垂下眼睛,找了個石頭多的地方,腳一軟,重重的倒在地面上。
立即有學生告訴教官。
蘇莞爾在地上一動不動,跑步臨時停了下來,同學們都圍了上來,劉瑞麗立馬蹲下查看她的情況,小聲問她,沒事吧?蘇莞爾沒答。
教官過來扶她,蘇莞爾不起來,也不說話。
直到教官問她要不要人送她去醫務室的時候,她搖了搖頭。
教官把她翻過來,幫她把帽子摘下來。
天氣熱,蘇莞爾細軟的短發貼在頭上,額上有細密的汗珠,小臉白裏泛紅。
她微微睜開眼睛。
教官很明顯的愣了一下。
沒太注意過這個小女生,生的瘦瘦小小的,戴着一副快有臉大的眼鏡,不太愛說話,看着有點呆,偶爾冒出的幾句話又有點傻。
是一個很容易被人忘記的存在。
這還是教官第一次注意到她,摘下帽子的一瞬間竟有種驚豔的感覺。
她的皮膚那樣白,五官那樣精致,眼瞳漆黑,瑤鼻高挺,紅潤的嘴唇帶着一點厚度,看上去立體又誘人。
原來她這麽漂亮。
蘇莞爾筆直的看着教官的眼睛,皺了皺眉,“教官,我有點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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