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六年後
……商船上一片混亂。
封塵的人先來了一步,計劃進行得很順利,最終陸九州和阮從飛都被帶走了,喬芷安被帶去了軍區醫院。
看着她被人擡走,周沉昇下意識地就要跟上去,還好封塵及時攔住了他。
“跟我回部隊,現在還有事情要處理。”
确實,現在還有一堆爛攤子等着他們收拾,他根本走不開。
和周沉昇說完話之後,封塵将視線挪到旁邊的陶青黛身上,他沖她點了點頭,“陶小姐,你也一起吧。”
陶青黛輕輕地點了點頭,和周沉昇一塊兒跟着封塵下了船。
軍區辦公室,陶青黛坐在沙發前,拿起紙和筆寫下了幾個電話號碼和銀行卡賬號。
“這個是我在陸九州手機裏翻到的可疑號碼和銀行卡的轉賬記錄,基本可以确定,就是這個人和他通風報信的。”
陶青黛将紙和筆交給周沉昇,“他們應該很早以前就認識了,起碼五六年吧。”
周沉昇接過陶青黛遞過來的東西,一臉感激地看着她,之後啞聲對她說了一句“謝謝”。
陶青黛輕輕地搖了搖頭,笑着說:“沒關系,這是我應該做的。倒是你,仔細想想怎麽和喬小姐解釋吧。”
其實陶青黛并非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剛剛在船上,她真的沒想到周沉昇會選擇她,然後親手對着喬芷安開了槍。
同為女人。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她一定失望至極,無法忍受。
而且經過幾次接觸,她明顯能看出來喬芷安不是什麽特別堅強的女孩子,周沉昇這麽對她,很有可能會将她的意志力全部摧毀。
陶青黛這話一出來,周沉昇的臉色就變了,只不過他依然沒有開口說話。
陶青黛看着他這個樣子,勉強扯了扯嘴角,繼續道:“你是為了找到線索才選擇留我的,這點兒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最近一段時間,你就住在這裏吧。”周沉昇囑咐她,“不要到處亂跑,如果陸九州的人找到你,你就是死路一條。”
“嗯,我知道。”陶青黛輕輕地點點頭,不放心地問他:“陸九州什麽時候死?”
“這個我不清楚,這件事情現在還沒有板上釘釘。”周沉昇揉了揉眉心,聲音有些疲憊:“不過你放心,他肯定是死刑,這點沒跑。”
“嗯,我知道了。”陶青黛微微颔首,“你去忙吧。”
周沉昇當初在部隊上出的事兒,大家多少都聽說了一些,所以,再次看到周沉昇出現在部隊上,大家都挺驚訝的。
周沉昇大喇喇地進了封塵的辦公室,然後将手裏的資料交給他。
“這是陶青黛在陸九州手機裏查到手機號碼和銀行卡賬號,我相信,你只要拿着全隊的聯系方式手冊對一邊,就能鎖定嫌疑人。”
周沉昇一早就知道,只要能從陸九州那邊找到聯系方式,這件事情就會很輕松地解決。
可惜他三年前沒有這個條件,所以那個時候只能認栽。
俗話說得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倒也不想報仇,只是想還自己一個清白之身罷了。
他不想一輩子背負着受-賄的名號。
将資料交給封塵之後,周沉昇就跑去了醫院。
**
此時此刻,喬芷安還在手術室裏進行搶救。
送喬芷安過來的人是封塵手下的兵,跟周沉昇也是認識的,見周沉昇過來,他趕忙迎上去彙報情況。
“昇哥,人現在還在裏頭做手術呢,醫生說應該不會生命危險,就是失血過多了,需要一段時間緩一緩。還有就是……她受傷的那條胳膊,以後可能會有些後遺症。”
“嗯,知道了。”
周沉昇倚在牆壁上,緩緩地阖上眼睛。
他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會在商船上遇到她。
他原本還想等着這一切結束之後去紀湘君那邊找她把話說清楚,然後接她和孩子回家。
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不可能了。
這世間有那麽多巧合,偏偏都讓他們給遇上了。
周沉昇曾經對無數人開過槍,之前在邊境維和的時候,他殺過很多人。
可是今天這一槍過後,他大概永遠都不會再碰槍了。
周沉昇靠在樓道裏等了兩個多小時,手術室的燈終于滅了。
醫生走到周沉昇面前,對他說:“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傷口縫了二十針,麻藥藥效還沒過去,過去了她就會醒了。”
聽着醫生這麽說,周沉昇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
“好,辛苦了。”
“應該的。”醫生頓了頓,話鋒一轉,繼續道:“不過,遇到這種事情以後,病人心理上很有可能會留下陰影,你們最好給她找心理醫生做一做創傷修複指導。女孩子的情緒還是比較敏感的。”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周沉昇朝着醫生點了點頭。
……
喬芷安住在VIP病房裏。一間房一個床位。
房間裏很安靜,周沉昇坐在床邊,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心口隐隐作痛。
她的臉很白,一點血色都沒有,就連一向粉嘟嘟的嘴唇這會兒都是慘白的,整個人憔悴不已,呼吸起來都格外吃力。
周沉昇看着她肩膀上的傷口,不自覺地咬緊牙關。
活了三十多年,周沉昇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無能。
他連自己最愛的女人都保護不好,算什麽真男人?
紀湘君說得對,他沒辦法給她未來,就不該去招惹她的。
他應該忍一忍,等這件事情處理好,再将她帶回身邊,這樣她就不會因他而受傷。
可惜事情已經發生,現在再說什麽都是徒勞。
“安安……”他開口,低聲地喊着她的名字,聲音裏滿是壓抑和痛苦,“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
周沉昇在醫院守了喬芷安一整夜,第二天早晨六點鐘,他接到了封塵的電話,然後匆匆回到了部隊。
封塵在電話裏告訴他,當年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等他回去解決。
周沉昇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立馬起身走出病房,開車回到部隊。
一個小時後,封塵的辦公室。
周沉昇剛剛推門進去,就看到了站在辦公室中央的陳蒼。
此時此刻,他正用一種極其厭惡的眼神看着他。
陳蒼這個人,周沉昇是認識的,陳蒼也是北城人,比周沉昇晚來了一年,不過他在部隊表現很突出,職稱升得也挺快的。
周沉昇思來想去,都沒想出來一個合适的理由。他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輕笑一聲。“陳蒼。”低聲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後,周沉昇才繼續問他:“你欠我一個解釋,不是麽?”
“我沒什麽可說的。”陳蒼将頭別到一邊,看向封塵:“封師長,我希望你能好好把這件事情查一下再下定論,畢竟冤枉人對你的名聲也沒什麽好處。”
“是麽?”封塵動了動嘴唇,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扔到他面前,“你看完這個再跟我說話吧。”
陳蒼強裝鎮定地走上去拿起那份文件,打開仔細看過之後,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封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笑:“現在還說我冤枉你麽?”
“沒錯,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要殺要剮随便你們處置。”
事到如今,陳蒼也沒必要再裝下去了,他裝了這麽多年孫子,早已經厭惡了這種生活。
盡管今天事情敗露,但是他一點兒都不後悔
不管怎麽樣。他都成功把周沉昇扳倒了,這就是最大的成功。
聽着陳蒼說出這麽豪氣的話,周沉昇多少有些納悶,聽他這意思,應該是特別恨他?
可是他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麽得罪他的事情,而且,他一直覺得自己對陳蒼還不錯。
陳蒼算得上是那一批新兵中最努力的一個,晉升的速度都快趕上在部隊呆了兩三年的人了,周沉昇那會兒經常跟他在一起聊天,陳蒼還總說要向他學習。
當年出了這個事兒以後,周沉昇完全沒有懷疑過他。
如今事實擺在眼前,當年的那些兄弟情義瞬間就變成了最大的笑話。
“陳蒼,我不記得我哪裏得罪過你。”
“是啊,你他媽當然不記得!”陳蒼忍了很久。好不容易找到情緒爆發的點,顯得格外激動:“你永遠都是一副與世無争的樣子,最後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當初明明是大家跟你一塊兒做的任務,升職的只有你一個人,憑什麽?!就因為你是負責人?”
“既然你喜歡當負責人,我就讓你一次性當個痛快啊,榮譽是你一個人的,出事兒了你也得一個人擔着!”
說到這裏,陳蒼臉上的表情已經扭曲得不行了。
他這麽一說,周沉昇才算是聽明白了。
當年他确實是因為一次大型任務成功之後才被破格提拔的,上面直接下發了一個名額給他。
周沉昇心裏頭也清楚這事兒可能會引來大家的不滿,但是他沒想到,陳蒼的不滿會這麽嚴重,甚至還選擇用這種極端的方法報複他。
**
上午十點半。麻醉劑的藥效終于下去了。
喬芷安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看着陌生的病房,遠去的意識逐漸歸來。
她動了動身子,想要坐起來。肩膀上一陣尖銳的疼痛襲來,似乎是在刻意提醒着她昨天發生過的事情。
喬芷安揉了揉腦袋,腦子裏亂糟糟的。
僅僅幾分鐘的時間,她便想起了之前在船上發生的一切。
陸九州讓周沉昇在她和陶青黛中間選一個,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陶青黛,而且還對着她開了一槍……
她明明記得,槍口對準的是她的眉心,怎麽現在受傷的卻是肩膀?
喬芷安認真想了很久,都沒有回憶起來當時的畫面。
可是,他說過的話,她卻記得一清二楚。
他說:和她在一起。只是為了報複她曾經對我的抛棄。
他說:比起現在,我還是更喜歡那個絕情的你。
那一聲槍響過後,他們之間應該是徹底結束了吧?
喬芷安自嘲地笑了笑,掀開被子從病床上下來,撐着虛弱的身子小跑着離開了醫院。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直到跑出醫院,看到周圍的廣告牌,她才反應過來,這裏是南诏。
南诏是典型的南方城市,即使已經十月,天氣依然十分炎熱。
喬芷安走了沒一會兒就已經滿頭大汗,身上的衣服也逐漸被汗打濕,汗珠滲到了肩頭的傷口處,疼痛愈演愈烈。
……
喬芷安完全不認識路,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
她累得幾乎要站不住了,抱着膝蓋蹲下來,準備休息一會兒,誰知剛剛蹲下,身子就支撐不住了,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十分鐘後,一輛商務奔馳停在路邊,中年司機走到喬芷安面前,蹲下來推了推她的肩膀:“這位小姐,需要幫助麽?”
他這個問題問出來好一會兒,都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司機擡起手湊到她的鼻頭處感受了一下嗯,還有呼吸。說明沒有死過去。
他轉身走到車前,朝着裏頭的女人說:“太太,這位小姐應該是暈過去了,我看她身上還有傷,您要不要幫她一把?”
車裏的女人點了點頭,柔聲吩咐他:“把她抱上來吧,帶回家,打電話讓李醫生過來候着。”
“好,知道了。”司機朝她點了點頭,轉身過去将地上的喬芷安抱起來,放到了車後座。
南诏市分東城和西城,人們時常說,東城是有錢人的天下。
因為東邊基本都是別墅區,豪華歸豪華,但是不那麽接地氣,這邊基本沒什麽公交車和出租車,平時只有私家車出入。
潘雲突然帶了一個受傷的女人回來,家裏的幾個保姆都被她的舉動吓了一跳,雖然她們都知道太太平日裏喜歡做善事,但是之前也沒像今天一樣,直接将人帶回家。
喬芷安被安頓在客房,李醫生趕到之後,潘雲直接帶着他去了客房。
“這是……親戚?”李醫生見潘雲這麽擔心她,難免有些好奇。
“不是,只是路邊看到的。”潘雲看着昏迷不醒的人,感嘆:“覺得挺可憐的一個小姑娘,就把她帶回來了對了,你趕緊給她檢查一下吧,我看她肩膀上傷得挺嚴重的。”
老李聞言,點了點頭,将她身上的衣服剪掉,然後撕開包紮傷口的紗布。
看到肩膀上的槍傷之後,老李難免有些驚訝。
他擡起頭看着潘雲,臉色有些異樣:“這姑娘胳膊上是槍傷,應該是中過子彈。”
“挺可憐的一個小姑娘,老李,一定要救她。”潘雲這話說得堅定無比。
“好,我一定盡力。”老李點頭答應下來。
……
**
六年後,南诏。
喬芷安難得有時間睡懶覺,平時在公司忙得要死。
早出晚歸,節假日又有一堆其他安排,她根本就騰不出時間來休息。
今天好不容易有一天能安心睡覺。她本來想睡一個上午來着,誰知道,還不到九點,就被男人欺負醒了。
邊牧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進來她房間的,躺在她身邊就開始對她動手動腳,嘴唇貼着她的額頭一路向下親吻,最後停在她的下巴上。
他還沒來得及刮胡子,喬芷安愣是被他的胡子紮醒了。
她睜開眼睛,看着面前笑得一臉燦爛的男人,欲哭無淚。
“邊牧,你能讓我安心睡一天覺麽?”
“不行。”邊牧回答得幹脆利落,他掐着她的腰将她抱起來,“趕緊去洗漱打扮,今天帶你出去玩兒。嗯?”
最後一個字兒,他是貼着她的耳朵說出來的,那聲音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喬芷安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有些嫌棄地推開他。
“你讨厭死了,別貼我這麽近說話。”
這些年來,邊牧總是會有意無意地占她便宜,事後還會裝出一臉無辜的模樣。
喬芷安其實挺不喜歡他這樣的,但是又惹不起他,只能躲遠一點兒。
可是躲再遠,兩個人到底還是要在一個屋檐下生活的,擡頭不見低頭見,邊牧有心撩撥她,她根本無處可逃。
現在已經十月份了,滿打滿算,喬芷安被潘雲帶回這個家,已經有整整六年的時間了。
當初潘雲出于好心在路邊将昏迷的喬芷安帶回家裏,喬芷安醒過來之後本來是想着離開的,但是潘雲認真地找她聊了一次,她最終還是決定留下來了。
确實,和周沉昇徹底結束以後,她在這個世界上似乎沒有什麽人可以依賴了,過去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痛苦的根源,她要想做到重新開始,就要學着和過去揮手道別。
于是,她聽了潘雲的建議,成了她的養女。在這個家生活了六年。
當年喬芷安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就檢查出了抑郁症,喬芷安曾經控制不住自己,自殘過好幾次,還好家裏的保姆發現及時,沒有造成什麽人身傷害。
因為這個事兒,潘雲為她請了好多心理醫生,總算是将病情控制住了。
這些年,喬芷安的抑郁症一直都沒有複發過,抗抑郁的藥物停用了三年多了,應該算是成功康複了。
經歷了以前的那些事情之後,喬芷安完全沒有辦法相信潘雲的是出于真心地對她好。
針對這個事情,喬芷安也跟潘雲聊過幾次,她并沒有否認收養她是有目的的。只是一直沒有告訴她目的是什麽。
她總是說,等時機成熟了,一定會告訴她。
于是,喬芷安這些年就一直在等,等時機成熟的那一刻。
其實,到現在為止,喬芷安最不願意虧欠別人的就是人情,因為人情這個東西是還不完的,欠別人一次,就等于一輩子。
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她沒得選擇,畢竟她已經被潘雲救了,這個人情欠下了,她只能盡力償還。
潘雲的丈夫很早的時候就去世了。她的丈夫生前是南诏出了名的富商,當年突發腦溢血去世,幾乎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潘雲的笑話,偏偏潘雲在這個時候頂着壓力站了出來,憑借一己之力力挽狂瀾。
公司不僅被她保住了,還在她的帶領下得到了更好的發展。從那之後,潘雲這個名字就成了南诏的傳奇。邊牧是潘雲唯一的兒子,也是整個公司的合法繼承人。
二十七歲那年,邊牧正式接管了公司,潘雲退位,成了挂名的董事長。如今邊牧已經三十歲了。
在南诏,大家提起邊牧的時候,都會忍不住說幾句八卦。
大家都說邊牧喜歡姐弟戀,私下交往的那個女朋友比他大了兩歲多。
這一點。倒是傷了不少少女們的心。
按照正常的邏輯來說,有錢人應該喜歡年輕姑娘才是,邊牧這厮……口味還真是挺獨特的。
……
縱使心裏千百般不願意,依舊沒辦法改變結果。喬芷安最後還是被邊牧欺負得起床了,他就坐在她的床上,等着她洗漱化妝換衣服。
因為工作需要,喬芷安現在整個人穿衣打扮的風格都跟六年前完全不一樣了,之前她很讨厭畫眼線,但是現在,只要出門,她就會畫眼線,而且是很濃的眼線。
喬芷安在衛生間洗漱完畢,化了個妝,再出來已經是四十分鐘以後的事情了。
卧室裏,邊牧正掐着表為她計算着時間。
見她出來,他頗為欣慰地點了點頭,“唔,這次只用了四十三分五十八秒,比上次快了十二分十六秒,有進步。”
喬芷安聽着他說出這麽一大串精确數字,有些頭疼:“你算這個做什麽?閑得慌啊?”
“警告你,別惹我不開心。”
邊牧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她壓到衣櫃上,看着她濃妝豔抹的這張臉,氣得牙癢癢,低頭不由分說地堵住了她的嘴唇。
“唔……”
喬芷安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她剛剛才塗過口紅,這樣會沾到他嘴上的。
邊牧親了不到一分鐘就松開她了,之後,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嘗到了她口紅的味道。
他捏着她的下巴,一臉傲嬌地說:“這次口紅沒上次的好吃,回頭趕緊把這牌子的扔了,我給你買新的。”
“你錢多燒得慌啊?”喬芷安擡起手戳了戳他的嘴唇,忍俊不禁:“哎,你去照照鏡子,現在你可真是唇紅齒白呢。”
“你這個女人”邊牧提了提身子,往她身上靠了靠,膝蓋分開她的雙腿抵住她,咬牙:“要不然現在試試我是不是男人?正好,晨-勃還沒下去呢。”
喬芷安到底還是臉皮薄,原本是想調侃邊牧幾句,結果被他反套路了。
她瞬間意識到了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索性就不再自不量力地挑戰他了。
她擡起手,将他推開,然後打開衣櫃開始挑衣服。
剛剛動手拿出來一件黑色露背連衣裙準備去衛生間換上,就被邊牧攔住了。
他一把奪過她手中的裙子,沒好氣地指了指衣櫃:“不準穿這件,換一件清純點兒的。”
“別開玩笑了邊牧。”喬芷安被他的說辭逗笑了,她指着自己的臉,無奈地提醒他:“你別忘記,我今年三十二了,清純這個詞兒是給二十三歲小姑娘的,跟我早就八竿子打不着了。”
“不管,我說你清純你就是清純。”
邊牧将裙子扔到床上,走到衣櫃前,拉開櫃門,将自己前些日子買給她的那條粉色娃娃領連衣裙拿出來塞到她懷裏,蠻不講理地對她說:
“今天就穿這個出去,不然我就帶你裸-奔。”
喬芷安:“……”
果然是大少爺脾氣啊,別人穿什麽衣服都要由他來決定。
喬芷安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她低頭看着懷裏的這件連衣裙,越看越覺得跟自己畫風不符。
哪怕是學生時代,她都不好意思把粉色穿出門,而現在她已經三十二了,再穿一條娃娃領的粉色連衣裙出去,別人看到了真是要笑掉大牙了。
而且,因為她的年齡,大家都在說她和邊牧在一起是老牛吃嫩草。
每次聽到這種說辭。喬芷安都特別無奈。
她跟邊牧壓根兒就沒有在一起,哪兒來什麽老牛嫩草之說?
這群人的想象力未免也有點兒太出色了吧?
“趕緊去換,要不然我親自扒了你給你穿上。”
見喬芷安遲遲不行動,邊牧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立馬出聲催促她。
喬芷安聽他說要扒自己的衣服,趕緊答應下來,拿着裙子跑去衛生間換到身上。
衛生間有一面鏡子,換上衣服之後,她站在鏡子前照了一會兒,竟然還挺好看的。不過……
客觀地說,這衣服确實只适合二十左右的小姑娘,她穿着,怎麽着都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
“換好了沒?趕緊出來。”
喬芷安正照鏡子發呆的時候,邊牧不耐煩的聲音再次傳入了耳中。
“好了好了。我這就出去。”
喬芷安随口應了一句,然後趕緊拉開門走出去。
邊牧站在原地,看到喬芷安穿着他買的那條裙子走出來,當即就愣住了,目光停在她身上,很長時間都挪不開。
他的眼神,喬芷安有些看不穿,只是覺得被他這樣看着挺不自在的。
喬芷安咳嗽了一聲,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裝束,主動問他:“怎麽了?是不是不好看?要不然我還是換了吧……”
“不準換。”邊牧将她拉到懷裏,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随後将嘴唇貼到她耳邊,笑着說:“真特麽的好看,你這樣跟我出去。別人肯定覺得我誘拐未成年少女。”
喬芷安确實不顯老,她皮膚很白,臉上一點兒皺紋都沒有,而且她說話的聲音也好聽,整個人少女感滿滿,有些人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根本不信她已經三十二了。
喬芷安自己也知道這一點,但是她總覺得,得了一場抑郁症之後,她整個人的精神狀态就沒以前好了,那種心态上的衰老,是誰都沒辦法控制的。
邊牧平時說話挺損的,這會兒被他這麽誇着,喬芷安多少有些不習慣。
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他說:“好了,別拿我開玩笑了。”
“沒開玩笑。”邊牧拍拍她的腦袋,笑着說:“是真好看。”
“好,那我先謝謝你的誇獎了。”喬芷安不動聲色地從他懷裏退出來,“所以,我們現在可以走了麽?”
“當然可以。”邊牧擡起手勾住她的肩膀,将她攬到懷裏,“小妹妹,跟着哥哥走。”
喬芷安:“……”
**
邊牧帶着喬芷安到了南诏周邊新建的一個度假山莊,這裏還沒有開始對外營業,他之所以能過來,是因為這地方的老板是他的好朋友。
這個新建的度假山莊很有名,喬芷安自然也是聽說過的,她之前就蠻想過來玩玩的。奈何還沒有開始營業,她一點門路都沒有。
沒想到邊牧竟然帶着她來這裏了,喬芷安心裏多少有些驚喜。
下車之後,喬芷安一臉好奇地問邊牧:“你認識這裏老板麽?”
邊牧“嗯”了一聲,挑了挑眉:“怎麽?”
喬芷安笑笑:“沒什麽,我前些日子就想來,但是這邊說不接待外賓。”
“走,帶你見見他們老板。”
邊牧帶着喬芷安往前走了一段,來到高爾夫球場,這邊坐了七八個人,應該都是邊牧的朋友。
喬芷安本來以為只有一個老板在,沒想到這麽多人。
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邊牧的社交圈子,她之前從來沒踏進去過,也沒什麽興趣進去。
雖然現在她名義上是邊家的養女,但是她心裏很清楚,自己本質上還是一個平民老百姓,跟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階級的人。
在座的人見邊牧帶着一個穿粉裙子的小姑娘過來,都開始吹着口哨調戲他了。
早在前幾天,邊牧就跟他們說,今天出來聚會的時候會帶他女朋友一塊兒。
大家都已經做好準備調戲他們了,現在人終于來了,他們怎麽能不激動。
“我說,邊牧,趕緊的,來介紹一下。”
坐在最邊上的肖仲盯着喬芷安看了一會兒,然後轉過去看着邊牧拿他開涮。
“你眼睛別亂看。”邊牧将喬芷安護在懷裏,動作裏滿滿的占有欲。
警告完之後,他才開口正式向大家介紹:“喏,喬芷安,我女人。”
“我艹!她就是喬芷安?”邊牧這話的直接讓在座的人驚呆了。
大家跟邊牧都是好朋友,自然是聽說過喬芷安的。
不是說三十二了麽?不是說她老牛吃嫩草麽?
這麽看着……好像邊牧才是那頭老牛吧?
這喬芷安怎麽看都不像三十二的啊,撐死也就二十四五吧。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