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你已經六年沒履行夫妻義務了
喬芷安一掙紮,周沉昇反而将她抱得更緊了。
他用力摟住她的腰,将她困在懷裏,動作裏帶着濃烈的思念。
“安安,我好想你……”
他低頭,用鼻尖抵着她的頭發,深吸一口氣。
她身上的味道,已經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這讓周沉昇有些惶恐。
他一直都知道,喬芷安是一個很懶的人,一旦用慣了什麽東西,就懶得去換。
她的洗發水和沐浴乳,之前幾年一直都沒變過。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這意味着什麽?她是當真要跟過去徹徹底底地告別了麽?
喬芷安聽着周沉昇說出這句“我好想你”,內心只覺得他無比虛僞。
他對她的感情若是真的像表現出來的那般,當初就不會因為保住陶青黛朝她開槍。
而且……今天他也是帶了女人來的吧?何必裝出這副很在乎她的模樣,真是看得人反胃。
“周沉昇,或許這個世界欠你一座奧斯卡。”喬芷安直視他的眼睛,話裏帶着濃濃的嘲諷:“可惜,我不是你的觀衆。”
這個男人甜言蜜語的功夫,她之前已經領教過了。
曾經她傻傻地将他說過的每一句話都當了真,最後落得這般下場。
這個教訓,已經足夠她銘記一生。事不過三,人這一輩子可以犯傻一次、兩次,但如果真的出現第三次,那就只能怪自己犯賤了。
而她,從來就不願意做那個犯賤的人。
周沉昇從來就不喜歡喬芷安用這種态度對待他,尤其是聽到她用這種嘲諷語氣說話,他的理智幾乎已經被火氣燒盡了。
周沉昇深吸一口氣,推着她的肩膀将她抵在牆壁上,熾熱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口。
喬芷安今天穿的這件旗袍,胸口是镂空的,周沉昇這麽看着,那條又細又窄的溝壑直接映入眼底,他的目光越來越熱。
喬芷安被他看得脊背發涼,時隔這麽多年,她還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本能反應,尤其是被他這樣看着的時候,她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喬芷安擡起手來,想要捂住胸口,周沉昇卻搶先一步,直接将自己的兩根手指頭從那個镂空的洞口插了進去。
這個動作很輕浮。就像登徒子在路邊調戲姑娘一樣。
喬芷安有一種被侮辱的感覺,他的手伸進來的那一刻,她的臉立馬就紅了。
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今天應該是周沉昇頭一回見喬芷安穿旗袍,其實他一直都很喜歡女人穿旗袍,但是喬芷安向來不愛這種風格,他尊重她,所以從來沒有跟她提過這種要求。
可是今天,她卻穿着旗袍站在另外一個男人身邊,這一點,周沉昇光是想想都來氣。
他現在已經将風度和氣質抛到了一邊,因為他嫉妒得很。
這種感覺,跟之前看她和秦北征互動完全不一樣。
這麽想着,周沉昇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狠,他一手在她胸前作亂。另外一只手貼着她的臀-部肆意地揉。
“知道麽,安安,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他湊到她耳邊,喘着粗氣,“既然回來,就別走了,我們好好過,好嗎?”
……
他真的是若無其事啊。
明明當初是他先對她做了那麽狠的事兒,如今委屈的人也成了他,就好像是她棄他于不顧似的。
喬芷安用力咬了咬牙,擡起膝蓋,朝着他的下身狠狠地撞了一下。
周沉昇完全沒有防備,他也沒想到喬芷安會這麽做,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他下意識地收了手。
喬芷安迅速往外走了幾步,拉開和他的距離。
停下來之後,她看着周沉昇,淡淡地說:“如果你再對我動手動腳,我馬上報警。”
喬芷安這話雖然說得沒什麽氣勢,但是很堅定,周沉昇聽完之後,就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燃燒起來的欲望瞬間被澆滅了。
他眯起眼睛看着她:“你說什麽?”
“你剛剛已經聽到了,不是麽。”喬芷安整理了一下頭發,“既然你這麽喜歡在這裏呆着,我就把這個地方讓給你吧。”
她笑着丢下這句話,就要轉身離開。
周沉昇眼疾手快。及時走上前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攔住。
“安安,我想你應該記得,我們現在還是夫妻,是合法夫妻。”周沉昇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摸她的下巴,“你已經六年沒有履行夫妻義務了。”
**
邊牧端着酒杯在會場內應付了幾個人之後就沒什麽興趣繼續待下去了,他知道喬芷安不太喜歡這種場合,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待着,所以就動身去找她了。
邊牧推開安全出口的門時,看到的就是周沉昇拉着喬芷安不放的場景。
他直接走上去将周沉昇的手拍開,摟着喬芷安的肩膀将她護到懷裏。
喬芷安也沒想到邊牧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難免有些錯愕。
她正發呆的時候,邊牧看着她,關切地問:“寶貝兒。你還好吧?”
喬芷安回過神來,沖他點了點頭,笑着說:“嗯,沒事。”
聽到喬芷安這麽說,邊牧才算放心。
他将喬芷安護在懷裏,将視線轉向對面的周沉昇,似笑非笑地問他:“這位先生,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剛剛是在騷擾我未婚妻?”
“未婚妻麽?”
聽到這三個字,周沉昇心底的火燃得更旺了。
他瞥了一眼喬芷安,漫不經心地說:“目前為止,她還是我的妻子。”
周沉昇向來都不是沉不住氣的人,就算他現在很生氣,也不會在邊牧面前表現出來。
因為他知道,這種時候,誰先失态,誰就輸了。
“沒關系,你們分居兩年以上,只要向法院遞申請就可以離婚了。”邊牧很顯然就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說完之後,他還低頭親了一口喬芷安的額頭,“沒事親愛的,都交給我。”
邊牧做完這個動作就帶着喬芷安離開了,看都沒看周沉昇一眼。
……
禾冬站在拐角處,看着喬芷安被別的男人摟着離開,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等他們走遠了,禾冬才推門走進樓梯間。
此時,周沉昇正站在窗邊吸煙。禾冬深吸一口氣,走到他身後,擡起手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沉昇個子高,禾冬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還得踮起腳來。察覺到她的動作以後,周沉昇習慣性地轉過身。
他的目光很冷,即使在看到禾冬之後,仍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周先生,我們該回去了。”禾冬柔聲對他說,“剛剛晔木打電話過來了,催我們趕緊回去。”
聽到晔木的名字之後,周沉昇的目光才稍稍柔和了一些。
他掐滅煙頭,扔到垃圾筒裏,一言不發地走出樓梯間。禾冬趕緊跟上他。
周沉昇腿長,走得很快,禾冬一路都在追他。
下臺階的時候,她一個不小心崴到了腳,疼到嗚咽。
周沉昇聽到身後的動靜,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了一眼。
當他看到禾冬一臉痛苦地坐在地上之後,直接朝着她走過去,最後停在她面前,蹲下來,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扶起來。
禾冬艱難地站起來,腳腕上尖銳的疼痛傳來,她一個重心不穩,直接跌到了周沉昇懷裏。
周沉昇下意識地接住了她。
……
喬芷安和邊牧路過的時候,正巧看到了這一幕。
看着周沉昇懷裏的那個女人,喬芷安不由得想起來曾經的陶青黛。
以前提起陶青黛的時候,周沉昇總是會說。和她不過是逢場作戲。
現在看來,面前這個……也是逢場作戲?
之前在拍賣會的時候,喬芷安就見過她了,不過距離比較遠,她沒看清楚她的長相。
這一次,倒是足夠她看清楚了。
嗯,很年輕,很漂亮。
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但凡是男人看了都會心動吧。
喬芷安不自覺地拿她和自己做對比,認真地想一想……她好像真的沒什麽可取之處。
禾冬似乎是沒想到喬芷安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見喬芷安盯着自己看,她趕忙從周沉昇懷裏退出來,想要自己站住。
但是因為腳踝實在疼得太厲害,這一次還是站不穩。差點兒就摔倒,還好周沉昇及時伸手扶住她。
“對不起……”禾冬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頭,朝着周沉昇道歉:“又給您添麻煩了。”
“沒事。”周沉昇好歹是個男人,雖然他對禾冬沒那個意思,但是現在她是傷員,他也不好不管她。
而且,晔木還要靠她來照顧。
周沉昇也看到了喬芷安和邊牧,不過這一次,他并沒有過多地和他們進行交流。
他抱着禾冬,從喬芷安身邊路過的時候,悠悠地丢下一句“有空回家看兒子”,便潇灑地離開了。
喬芷安本來就挂念晔木,聽着周沉昇這麽說,她心底的思念幾乎要泛濫成災了。
邊牧看喬芷安的表情就能看出來她的心思。他笑着拍了拍喬芷安腦袋,對她說:“趕明兒把你兒子接出來跟我一塊兒玩兒吧,好歹我也是他未來的後爸,得讓他先熟悉熟悉我。”
“未來的後爸”這個形容,愣是把喬芷安給逗笑了。
她回過頭看着邊牧,無奈地說:“你哪兒來這麽多花裏胡哨的形容詞。”
**
周沉昇帶着禾冬去了一趟醫院,做過骨骼檢查之後,又開了些跌打損傷的藥。來回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半了。
晔木平時習慣了睡前聽禾冬說故事,禾冬不回來他是不肯睡的。
家裏的保姆阿姨磨破了嘴皮子,都沒能讓他安靜地睡覺。
周沉昇跟禾冬進門的時候,晔木正跟雪山一塊兒坐在沙發上等待。
看到他們回來,晔木瞬間露出了笑容。他從沙發上起來,走上前迎接他們。
“爸爸。禾阿姨,你們終于回來了。”晔木說着就打了一個哈欠,他擡起手來揉了揉眼睛,小聲地抱怨道:“再不回來我都要困死了。”
“不好意思噢晔木,阿姨今天不小心崴了腳,去醫院耽誤了一會兒時間。”禾冬脫了鞋光着腳的走到晔木面前,忍着疼痛蹲下來和他說話。
周沉昇想起來,之前醫生囑咐過,崴腳之後不能讓腳受力,她這樣蹲着是不行的。
這麽想了一下,周沉昇直接将禾冬扶起來,轉過頭對晔木說:“扶着她一起上樓吧,她腳受傷了。”
晔木聽過之後,趕緊低頭看向禾冬的腳踝,他擔心地問她:“禾阿姨,是不是很疼?”
“沒關系,有晔木關心就不疼了呢。”禾冬低頭看着他,沖他微笑,笑得格外溫柔。
“我扶你上樓吧。”晔木擡起胳膊挽住禾冬,小心翼翼地帶着她朝着二樓的方向走去。
……
周沉昇全程都沒有插手,他坐在沙發上,摸着雪山的身子,盯着晔木和禾冬的背影,意識不自覺地飄遠。
禾冬住進來這邊已經五年了,當初周沉昇将晔木從紀湘君那邊接過來之後,晔木一直都不能得到很好的照顧。
雖然家裏有保姆阿姨照顧他的生活起居,但是保姆阿姨年齡太大,也沒什麽文化。根本就沒辦法教育孩子。
周沉昇找了很久,才找到禾冬。
禾冬是白風鳴的表妹,之前是在市裏的少兒頻道做主持人的,也算是有點兒名氣。
當初周沉昇正因為教育晔木的事兒煩惱,白風鳴索性就将禾冬介紹給他了。
見面之後,他帶着禾冬回來試着跟晔木相處了一天,竟然是出乎意料地和諧。
大概是因為她有豐富的和孩子相處的經驗,能夠讓孩子在最短的時間內卸下防備。
就連晔木這種認生的孩子,對她都格外地友好。
能找到一個這麽對晔木胃口老師,确實是聽不容易的,周沉昇給禾冬開了很高的工資,那之後,禾冬就一直住在這邊照顧晔木。
其實周沉昇對禾冬沒什麽了解,雖然他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但是他跟禾冬接觸的機會并不是很多。
周沉昇這些年很忙,公司成堆的事情等着他去處理,奶奶身子一直不好,時不時就進醫院。
還有……他失聯很多年的表妹,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如今喬芷安又回來了,他要處理的事情就更多了。
想到這裏,周沉昇不免有些頭疼。樓上的卧室,禾冬坐在晔木身邊,給他說了一段歷史故事之後,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起了別的話題。
禾冬将手中的那本《三國演義》放下來,轉過頭看着晔木,試探性地問他:“晔木,你會好奇關于你媽媽的事情嗎?”
提到媽媽,晔木的臉色立馬就變了。小家夥原本挺高興的,這會兒突然就沒了表情。
他低下頭,輕輕地搖了搖腦袋,悶悶地說:“我不記得她。”
六年前,晔木還不到三歲,那段記憶他早就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從他記事兒開始,陪在他身邊的一直都只有周沉昇和禾冬。
所以,在他心裏,禾冬早就已經和媽媽劃上了等號。
禾冬很善于觀察孩子的表情,看到晔木這個态度,她大概就能猜到他心中所想。
禾冬抿了抿嘴唇,繼續追問他:“如果,我是說如果噢……你媽媽突然回來找你,你會不會很開心?”
禾冬的聲音很溫柔,語調不疾不徐,即使是問問題的時候,也帶着講故事的味道。
“不會。”晔木回答得斬釘截鐵,他将身子轉到一邊,“如果她真的愛我,就不會丢下我這麽多年不管。反正……我不會愛她的。”
媽媽這個詞兒,對于晔木來說,真的是挺陌生的。
他現在已經念小學了,聽着周圍的同學說到自己的媽媽,他都會沉默,一句話都插不進去。
因為他不知道和媽媽相處是一種怎樣的感覺。聽着別的同學說自己的媽媽多麽多麽愛自己,晔木內心對媽媽的怨恨就會多一分。
他一直在想,如果自己有一天看到了媽媽。一定要問她,為什麽不愛他?為什麽不要他?為什麽她不能像別人的媽媽一樣對自己的孩子好?
禾冬能聽出來晔木不開心了,她輕輕地拍了拍晔木的後背,溫柔地安撫他:“沒關系噢晔木,阿姨不該這麽問你,別想了,早點休息。”
“禾阿姨,你認識她嗎?”晔木突然轉過身,看着她的眼睛,很認真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禾冬愣了幾秒鐘之後,才回過神來,趕緊搖了搖頭。
“不認識,我也沒有見過她。”
“她應該是個的壞女人吧……”晔木認真地思考了一番,開口道:“老師說了。所有抛棄自己孩子的媽媽,都是壞女人。”
禾冬倒是沒想到晔木內心對喬芷安竟然怨恨到這種程度,她心底的那些擔憂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她最怕的就是喬芷安回來之後,他們一家三口幸福圓滿地在一起。
那麽,她五年多的努力,全部都付之東流了。
只要晔木不接受喬芷安,只要晔木支持她,她就永遠在這個家裏占有一席之地。
人們都說,孩子是婚姻的粘合劑,一旦晔木接受喬芷安,那麽她跟周沉昇和好也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但是,如果晔木不接受她,她和周沉昇和好的可能性就會降低一大半。
而且,作為女人。禾冬完全能夠想象到喬芷安被晔木讨厭之後會有多麽傷心。
晔木,就是她手裏最有價值的籌碼。
**
因為周沉昇的那句“有空了記得回家看孩子”,喬芷安一天一夜都心不在焉。
可惜今天不是周末,晔木應該是要上學的,所以……她只能等晚上過去看他。這種度日如年的感覺,喬芷安總算是體會到了。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喬芷安一個人打車去了周沉昇的住處。
邊牧本來是不同意她一個人去見孩子的,硬是要和她一塊兒走。
但是喬芷安死活都不肯。她總覺得,這樣會吓到晔木。
而且……她的和孩子也六年沒見過了,生疏得很。
晔木這孩子從小就認生,一次性見兩個人,他肯定沒辦法适應。
喬芷安軟磨硬泡跟邊牧斡旋了很久,邊牧才同意讓她一個人去看孩子。
十一月份,北城的白晝時間越來越短。不過六點半,天就完全黑了。
再次站在這個地方,喬芷安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如果非要拿一個詞兒來形容的話,大約就是“物是人非”吧。
觸景生情,站在熟悉的地方,回憶鋪天蓋地而來,喬芷安被壓得喘不過氣。
她走到門口,深吸一口氣,擡起手來摁下門鈴。
沒過多久,門就開了。喬芷安看着門裏的女人,心底突然泛起了酸。
原本猜測過的事情,如今成了真,她哪裏開心得起來。
這座房子沒有變,裏頭的擺設和裝修也沒有變,但是裏頭的人,已經不是她了。
“……喬小姐?”禾冬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有些驚訝地喊出她的名字,之後趕緊為她讓路,請她進門:“您先進來坐吧,是找他還是找孩子?”
禾冬熱情地招呼着喬芷安,她随口問出來的問題,讓喬芷安更加不舒服了。
是找他還是找孩子?
喬芷安一直都覺得,男女之間不喊彼此的名字,只稱對方為“他/她”,是十分暧昧的。
如今,禾冬這麽喊着周沉昇,她聽過之後,真是不舒服到了極點。
盡管這樣,喬芷安仍然不能表現出來,她能做的,就是沖禾冬客套地微笑,然後對她說:“我來看晔木的。”禾
冬也跟着她笑了笑,“啊,晔木他剛寫完作業,他在幫着檢查呢,喬小姐坐下來等一會兒吧,應該很快的。”
禾冬俨然已經是一副女主人的模樣。
其實她并沒有說什麽過分的話,但是喬芷安卻怎麽聽怎麽不自在,不知道是不是她太過敏感了,她總覺得,禾冬似乎是在向她炫耀什麽。
喬芷安走到沙發前坐下來,沒過多久,雪山就朝着她跑過來了。
六年不見,雪山還是跟早些年一樣精神,而且又長大了一圈。
它跳到沙發上,将頭靠到喬芷安的腿上,一副撒嬌求抱抱的模樣。
經過之前的相處,喬芷安已經不那麽害怕雪山了,這麽多年不見,她也挺想念它的。
喬芷安擡起手來,順着雪山的毛摸下去,笑着問它:“原來你還記得我啊?”
雪山聽懂了她的話,不停地搖着尾巴,以示自己的忠心。
……
周沉昇給晔木檢查完作業以後,父子兩個人便一塊兒下樓準備吃晚飯。
剛剛拐了個彎,周沉昇就看到了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喬芷安,他的臉色立馬就變了,直接松開晔木的手,加快速度走下去。
周沉昇很快就來到了喬芷安面前,他站在沙發邊兒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質問道:“什麽時候過來的?”
“沒多久。”喬芷安回答得不鹹不淡的,她起身,打算從他身邊繞過去和晔木打招呼。
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對面的晔木搶了先。
晔木剛剛也看到喬芷安了,他盯着喬芷安看了一會兒,然後轉過頭問周沉昇:“爸爸,她是誰?”
從自己親生兒子口中聽到這種問題,喬芷安突然就覺得自己這個媽媽當得很失敗。
她本來以為自己經過這麽多年的磨練。心理承受能力已經夠好了。
萬萬沒想到,晔木随口一個問題,就讓她紅了眼眶。
喬芷安走到他面前,蹲下來,雙手摁住他的肩膀,認真地對他解釋道:“晔木,我是媽媽啊,你不記得了嗎?”
晔木冷着臉将喬芷安的手從肩膀上拍下來,往後退了幾步,拉開和她的距離,然後近乎淡漠地開口說:“不記得了,我應該是沒有媽媽。”
“晔木”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是比自己孩子不認自己更傷心的?
什麽堅強、隐忍,喬芷安這會兒通通都忘記了。
她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眼眶,“晔木。對不起,媽媽不是故意不來看你的,媽媽也很想你。”
“爸爸。”
晔木到底是個孩子,看着喬芷安在自己面前哭,他多少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轉過頭向一旁的周沉昇求助。
“她……到底是誰?”
“關于這個問題,我等會兒跟你好好聊。”周沉昇将晔木拉到一邊,指了指廚房的方向,對他說:“你先去吃飯,我跟她單獨說幾句。”
“噢,好的。”晔木聽話地點了點頭,然後用最快的速度離開客廳。
晔木走後,客廳就只剩下了喬芷安和周沉昇兩個人。
喬芷安的眼淚到現在都沒停下來,周沉昇看着她委屈的模樣,不自覺地勾了勾嘴角。
他邁步,走到她面前,擡起手,動作溫柔地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
“這麽多年了,還是跟以前一樣愛哭?”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我以為你夠堅強了。”
喬芷安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低着頭一言不發。
周沉昇直接将她扛到肩膀上,朝着樓上主卧的方向走去。
喬芷安一點兒招架都沒有,雙腳離地之後,她下意識地抓住周沉昇的肩膀。
周沉昇似乎對她這個反應很滿意,一只手在她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
“周沉昇,你不要太過分”
“過分麽?”
此時此刻,周沉昇已經站在了卧室門口。他擰開門把,推門走進去,然後将門從裏頭反鎖。
他抱着喬芷安走到床邊,一把将她扔上去,然後傾身壓住她。
喬芷安剛想像昨天晚上一樣擡腿撞他,就被他壓住了膝蓋。
男人的嘴唇湊到她的耳邊,濕熱呼吸打在耳畔,喬芷安止不住地戰栗。
“還想踢我下面?”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耳廓,“昨天晚上那一下還不夠狠麽?踢壞了以後拿什麽舒服?”
“周沉昇,你夠了。”喬芷安擡手抵住他的肩膀,因為憤怒,她的聲音已經開始發抖了:“我是來看晔木的,你沒權利這麽對我。”
“安安,你确定你要跟我談權利麽?”
周沉昇臉色變了變,他抓着喬芷安的手,讓她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裏頭取出來一本結婚證。周沉昇将結婚證打開,舉到她面前。
喬芷安看着上面的照片和日期,回憶不斷地湧入腦海。
時隔這麽多年再回頭看,她竟然覺得照片上的自己笑得很開心。
其實,那個時候,她還是對這段關系抱有一定希望的吧?
盡管表面不願意承認,但是,曾經,她是真的希望他做她一個人的救世主。
現在回想一下,喬芷安只覺得自己傻得可以。
“我們是合法夫妻,你已經六年多沒有履行夫妻義務了。你讓自己的丈夫憋了這麽多年,該當何罪?”
周沉昇将結婚證扔到一邊,再次把喬芷安推倒在床上,一只手停在她胸口處作亂。
喬芷安覺得,周沉昇現在這麽做,就等于是在侮辱她。
她真的恨極了他這種若無其事的模樣,他永遠都是這樣,不管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事後都是雲淡風輕,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失望,憤怒,委屈,三種情緒混在一起,喬芷安的情緒越來越激動。
她擡起手來,朝着周沉昇的臉上打了一個耳光。
她真的是很不争氣啊,原本是卯足了勁兒打的,可是到了還是放緩了力道。
這一個耳光落下來,周沉昇一點兒疼痛都沒有感受到,對他來說,這點兒力道,基本跟撓癢癢沒有區別。
周沉昇知道她在生氣。
他停下來,握着她的手貼到自己臉上,一個用力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喬芷安當下就愣住了
周沉昇已經不是第一次用這種方法了,這一巴掌下去,喬芷安整個手都麻了。
她看到他臉上多出來一個巴掌印子,特別明顯。
“你瘋了麽?”喬芷安将手抽回來背到身後,“周沉昇,你自己發瘋不要拉着我。”
“我是為了讓你解氣。”周沉昇抱緊她,低頭用嘴唇碰了碰她的眉心。
再開口的時候,他的語調可以說是低聲下氣了。
“對不起,安安,我們重新開始。”
“……周沉昇。”喬芷安擡頭看着他,眼底帶了幾分嘲諷:“你以為重新開始很容易麽?”
“……”
喬芷安當着他的面兒将自己毛衣的扣子解開,露出肩膀上的傷口。
她指了指那個醜陋的疤痕,擡起頭,滿臉笑意地看向他。
“只要它在,我們永遠不可能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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