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你可不可以……先洗個澡?

喬芷安雖然表現看起來軟,但不代表她真的軟。

她本來就對禾冬沒什麽好感,這會兒她再一直說個沒完,喬芷安完全被她搞得沒耐性了。

禾冬本來就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再加上說話的時候唯唯諾諾的,看起來特別好欺負。

雖然喬芷安個子沒禾冬高,但是氣勢上并沒輸她一絲一毫。

突然被喬芷安捏住下巴,禾冬吓了一跳。

她下意識的朝着周沉昇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眶唰地一下就紅了。

禾冬吸了吸鼻子,顫抖着聲音朝喬芷安解釋:“安安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這些的,我道歉好嗎?你、你別生氣了……”

“他是我的兒子,我們母子之間的事情,不需要你來過問。”喬芷安松開禾冬,往後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她。禾冬忙不疊地點頭,“安安姐,我知道了,以後……以後我會注意的。”

轉眼間,禾冬的眼淚已經湧出眼眶,就跟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似的。

周沉昇站在一邊,看得呆了。

他完全不敢相信,喬芷安竟然也有這樣咄咄逼人的一面。

雖然她一直都挺任性的,但是不至于是非不分。剛剛的事情,他也是親眼目睹了的,不管怎麽樣,禾冬這些年對晔木的好,他是記在心底的。

就算喬芷安在晔木那邊受的了挫,也不應該朝着禾冬撒氣。

周沉昇覺得,喬芷安今天做的着實過分了些。

但是他又不好當着喬芷安的面兒上前哄禾冬。沉思片刻後,周沉昇走上前将喬芷安拽到自己身邊。

他低頭看着她,神情嚴肅:“安安,你冷靜一點兒,禾冬她只是好意提醒你。”

喬芷安本來心底就有氣,周沉昇這會兒又站出來替禾冬說話,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喬芷安低頭看了一眼他的手,諷刺地笑了一聲。

“是啊,她好意提醒我,是我不識好歹、誤會了她。”她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怎麽,要我和她道歉麽?”

“安安”周沉昇這會兒真被她弄得無可奈何了。

他可以理解她愛孩子的心情。可是,晔木的性格她也應該清楚,如果強勢介入他的生活,孩子只會對她更加排斥。

她是孩子的母親,怎麽就不懂這個道理呢?

禾冬剛剛那麽說,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我先上去看看晔木。”

禾冬擡起胳膊抹了一把眼淚,丢下這句話後,便小跑着上了樓。

周沉昇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輕輕地嘆了口氣。

**

樓上,禾冬紅着眼睛推開晔木卧室的門。晔木看到禾冬進來,立馬收起手頭的書,擡頭看向她。

這一眼,正好看到了她紅腫的眼睛。

“禾阿姨,你哭了?”晔木一臉擔心地看着她。“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晔木是個比較聰明孩子,經過這兩次的觀察,他發現,只要喬芷安過來,禾冬的狀态就很差。

對于晔木來說,禾冬就是他的母親。

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這五年多來,一直都是她扮演着母親的角色。

晔木也有問過周沉昇關于母親的問題,但是周沉昇每次都是躲躲閃閃、遮遮掩掩的。

晔木一直都覺得,是媽媽抛棄了她。

禾冬坐到晔木身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柔聲問他:“晔木,你喜歡你媽媽嗎?”

聽到這個問題,晔木愣了幾秒鐘。反應過來之後。他迅速搖了搖頭,如實回答她:“我不喜歡她。”

“為什麽?”禾冬繼續問他。“因為她不要我,所以我不喜歡她。”

晔木臉上的表情有些倔強,“反正她都要和爸爸離婚了,以後還會有孩子的,我只要爸爸和你就夠了。”

從晔木口中聽到這句話,禾冬心底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說真的,她從來不是什麽偉大的人,若不是為了拿下周沉昇,她根本不可能任勞任怨照顧晔木這麽多年。

“晔木,你媽媽她也是有苦衷的。”禾冬看着晔木的眼睛,十分認真地教育他:“雖然她抛棄了你,但是她現在已經知道錯了,你總要給她一個機會不是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既然她抛棄了我,我就不會再認她了。”晔木這話說得很堅定。

“好好好,我們不想這些不開心的問題了。”禾冬起來為晔木鋪好床,笑着對他說:“明天還上學,早點休息吧。”

“禾阿姨。”晔木突然喊了她一聲,一本正經地看着她:“我也有個問題要問你。”

禾冬鋪床的動作頓了頓,“嗯?什麽問題?”

“你喜歡我爸爸嗎?”晔木斟酌了很久,才把這個問題問出口。

問完之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希望你和爸爸在一起,這樣我們就是一家三口了。”

當晔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禾冬就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大半。

周沉昇有多疼晔木,禾冬是見識過的,基本上是晔木說什麽就是什麽。

這些年來禾冬一直在努力和晔木搞好關系。為的就是讓晔木接受她,現在看來,她的目标已經達成了。

“晔木,大人的感情是很複雜的。”禾冬并沒有給晔木明确的答案,只說了這麽一句,就繼續鋪床了。

然而,晔木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基本判斷。

**

喬芷安和周沉昇這天晚上還是不歡而散了,因為周沉昇替禾冬說話,所以後來他再解釋什麽喬芷安都聽不進去了。

兩個人說了沒幾句,喬芷安就摔門而去。喬芷安快步朝着別墅區出口的方向走去,她的心跳得很快,呼吸急促,胸口悶得不行。

最近一段時間,她脾氣越來越暴躁了,很多時候,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尤其是涉及到和官司還有孩子有關的問題時,她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這并不是什麽好的征兆。喬芷安一路低着頭走到出口,一個不小心撞上了一堵人牆。

“對不……”

她一邊擡頭一邊開口道歉。看到來人的時候的,最後一個字卡在喉嚨裏,怎麽都說不出來了。

邊牧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将她拽到懷裏,沒好氣地說:“以後出門之前跟我說一聲,不然我真跟你生氣了。”

“……邊牧,你先松開我吧。”喬芷安深吸一口氣,開口的時候,她的聲音已經啞了,無精打采。

“先上車,你路上冷靜一下,我們回家了再說,這樣可以麽?”說着,邊牧已經将她推上了車。

喬芷安确實一路都沒有說話,邊牧知道她心情不佳,也沒出聲打擾她,只是安安靜靜地開車。

不到五分鐘的車程,哪裏夠喬芷安冷靜的。

可是這已經是邊牧的底線了。

回到家裏之後,邊牧将她摁到沙發上,凝視着她的眼睛,繼續盤問她:“到底怎麽回事兒?你去找周沉昇吵架了?”

邊牧再怎麽大度也是男人,他對喬芷安是真喜歡,肯接受她的過去已經是極限。

既然喬芷安決定和他在一起,他也不希望看到她和周沉昇有太多牽扯。

何況周沉昇當初還那麽傷害過她。作為男朋友,邊牧并不喜歡看她和這種男人走太近。

“晔木他還是不肯認我。”喬芷安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說完之後,她一頭栽到邊牧懷裏,哭得泣不成聲。

“沒關系的安安,等我們把他的撫養權拿過來,有的是時間讓他接受你。”邊牧将她摟在懷裏不斷地安慰她。

喬芷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很久沒這麽哭過了,自打抑郁症好了之後,她就很少哭。所有的眼淚,都是從再遇周沉昇開始的。

她現在終于信了湘湘之前說過的那句話,周沉昇這個人,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劫數。

“是那個女人,她肯定跟晔木說了我的壞話。”

喬芷安突然擡起頭來,目光極其狠戾,邊牧都被她吓了一跳。

之前喬芷安患上抑郁症的那段時間。就經常露出這樣的眼神。

時隔三年多的時間再看她這樣,邊牧不免有些擔心。

當初給她做檢查的醫生就說過,這種病是會複發的,指不定什麽時候受了刺激就會複發。

媽的,都他媽賴周沉昇。

邊牧在心底狠狠地咒罵了周沉昇一句,然後将喬芷安攔腰抱起,帶着她一塊兒回到了卧室。

喬芷安一個人躲在被子裏哭了很久,邊牧一直陪在她身邊。

等她睡着了之後,邊牧走出去,給當年的主治醫生打了一通電話。

喬芷安當年患上抑郁症,一直是在精神科看病的,為她看病的是南诏當地很有名的一位精神科專家,姓劉,今年已經五十三歲了。

這些年。邊牧一直都在跟他聯系,每逢過年過節,他還會和喬芷安親自登門拜訪他。電話嘟了兩聲就接通了。

“不好意思,劉醫生,這麽晚還打擾你。”邊牧上來先跟他道了句歉。

劉醫生笑着說:“沒關系,還沒睡。有什麽事兒嗎?”

“安安她最近情緒不太對。”邊牧大概和劉醫生說了一下喬芷安最近的情況,“這個人,應該算是她這麽多年的心結吧,還有孩子,一提到孩子,她眼神都變了,就跟當年犯病的時候差不多。”

聽完邊牧的描述,劉醫生的表情也有些凝重,他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對他說:“我建議你還是去幫她做一個檢查吧。如果真的複發,一定要及時吃藥。”

劉醫生知道邊牧和喬芷安這會兒不在南诏,于是替他們想辦法:“這樣吧,我有個徒弟也在北城,他是我帶出來的,你如果不嫌棄的話,我給你他的聯系方式,你可以帶着安安去他那邊瞧一瞧。”

邊牧向來信任劉醫生,既然是他帶出來的學生,醫術自然不會差。

“好,那就麻煩您把他的聯系方式給我了。”邊牧不忘向他道謝,“謝謝您了,劉醫生。”

挂上電話沒一會兒,劉醫生就發來了一張名片的照片。

劉醫生說。已經幫他打過招呼了,明天就可以過去找他。

邊牧給他回了一句“謝謝”,然後将上面的手機號碼和名字存到手機裏。

**

喬芷安這個情況,實在不是很樂觀,必須得盡早去醫院觀察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邊牧将所有的工作放到一邊,強行帶着喬芷安來到了醫院。

喬芷安本來是不想過來的,但是架不住邊牧的恐吓,最後還是乖乖跟着他來了。

來醫院之前,邊牧已經給劉醫生的學生打電話說過了,他說他上午有時間,所以邊牧就趕緊帶着喬芷安過來了。

他們走進辦公室的時候,陸華夏正在低頭寫值班日記。

邊牧咳嗽了一聲,拉着喬芷安走到對面,笑着對他說:“不好意思,打擾了。”

陸華夏聞言,放下手中的鋼筆,笑搖搖頭,“沒關系,二位先坐吧。”

邊牧帶着喬芷安在對面坐下來,這期間,陸華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喬芷安臉上。

“這位就是喬小姐吧?”他臉上挂着溫和的笑,“之前聽劉老師提過你,不過他沒有說過你的經歷。”

“……其實我沒事兒的。”喬芷安低着頭,聲音悶悶的,“是邊牧他太擔心我了,有點兒小題大做。”

“不管怎麽樣,還是要檢查的。”邊牧始終放心不下來。

他看向陸華夏。對他說:“你就給她做一個初步診斷就好了,如果真的有兆頭,就開藥吧。她最近一段時間不太方便做心理輔導。”

都說久病成醫,邊牧雖然沒有病過,但是當年跟着喬芷安也沒少了解這方面的知識,他覺得自己已經能頂半個專家了。

陸華夏倒是沒想到邊牧竟然這麽懂,“看來邊先生确實很關心喬小姐。

這也是喬小姐的福分。”喬芷安還是低着頭不肯說話。

陸華夏也沒介意,他起身,叩了叩桌面,對喬芷安說:“走吧,先去做個檢查。”

喬芷安雖然不情願,但是既來之則安之,哪怕是為了讓邊牧放心,她也應該去做這個檢查。

目前國內對于抑郁症的研究并不深入。而且這種病,根本沒有一個明确的發病緣由,雖然被臨床醫學歸在精神科,但是歸根結底還是心理因素占的比例比較大。

陸華夏帶着喬芷安做了神經系統檢查,确實發現了一些不對勁兒。

他帶着結果回到辦公室的時候,臉色有些凝重。

邊牧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

他下意識地抓住喬芷安的手,有些急切地看向陸華夏,問道:“什麽情況?”

陸華夏翻看了一下檢查結果,嘆了口氣,如實說道:“你的預感是對的,确實有複發跡象。”

“……”

“雖然我主攻精神科,但是個人覺得,心病還須心藥醫。”陸華夏勸邊牧:“盡量少吃藥吧。這種藥副作用太大了。”

“你先給她開幾盒吧。”邊牧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

眼看着就要開庭了。喬芷安哪裏有時間做心理輔導?

他只能盼着法院把孩子判給她,這樣的話,她的心病也算是痊愈了。

喬芷安這一次的想法和邊牧是一樣的,她也選擇了吃藥。他們兩個意見一致,而且态度都很堅決。

陸華夏作為醫生,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能按照她們的需求給他們開藥。

NASSA,前些年喬芷安吃的一直是這種藥。

從醫院裏出來之後,喬芷安一直都沒有說話,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袋子裏的那幾盒藥上,神情有些呆滞。

她這種情況,邊牧根本就沒辦法放心讓她一個人呆在家裏,所以工作的時候也一直将她帶在身邊。

**

紀湘君已經被敬彥關了三天了。

眼看着明天早上就要開庭了,敬彥卻一點兒放她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期間紀湘君試圖跑過幾次。但是沒有一次成功的。

每次被他抓回來,都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

幾年不見,敬彥的口味越來越重了,紀湘君每次都能被他刷新下限。

在她心裏,敬彥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态。

她最後一次逃跑失敗之後,敬彥直接把她捆到床上了,紀湘君身上被繩子勒出了血痕,疼得很,她都服軟了,敬彥還是不肯放開她。

她已經沒有時間了。

如果明天早上趕不到法院,喬芷安的官司一定會受影響。

紀湘君閉上眼睛,狠了狠心,索性就豁出去了。敬彥端着晚飯進來喂她的時候,紀湘君哭得泣不成聲。

她很多年沒在他面前哭過了。自從他們兩個人當年正式分手,她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在他面前永遠帶着一身刺,連一句軟話都不肯說。

雖然說男人喜歡挑戰不可能,但是這種永遠不肯低頭的類型,真的不讨人喜歡。

敬彥之所以喜歡在床上變着花樣地弄她,就是因為想看她屈服的模樣。

他想看她哭,只有這麽一種辦法。

紀湘君今天突然哭成這個樣子,敬彥都有些愣了。

他将晚飯放到床頭櫃上,看着她淚眼婆娑的模樣,冷冷地開口:“哭什麽,你不是很能麽。”

“哥……”紀湘君可憐兮兮地喊着他,聲音一抽一抽的,“繩子。弄得我好疼。”

“疼就對了。”敬彥捏住她的下巴,說出來的話沒有一點溫度:“賤人,不疼是不會長記性的,嗯?”

“不是的,哥,我記住了,我知道錯了。”

紀湘君繼續哭,那聲音要多絕望有多絕望,她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掉,兩只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敬彥被她這樣的眼神弄得胸口一陣憋悶,原本已經到嘴邊的狠話生生咽了下去。

實在是太難得了。

他等了這麽多年,總算是等來了她的一次妥協,而且……她還哭得這麽痛苦。

敬彥腦袋一熱,直接動手給她解開身上的繩子。然後任由她窩在自己懷裏。

敬彥的身子有些僵硬,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放冷語調命令她:“起來,別哭了。”

“好,我不哭了……我這就不哭了。”

紀湘君從他懷裏出來,擡起手來不停地抹着臉上的淚,過了好半天,總算是平靜下來了。

敬彥見她冷靜了一些,伸手将床頭櫃上的白粥端起來,舀了一勺放到她嘴邊。

“張嘴。”

他的聲音還是很兇,若是平時,紀湘君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将碗打掉。

可是這一次,她竟然乖乖地張開了嘴,将他喂過來的東西吃了下去。她的變化。敬彥都看在眼裏。

三十多年來,他第一次明白了“成就感”究竟是種怎樣的感覺。

今天晚上的氣氛實在是太和諧了,和諧得讓他想起來他們兩個曾經最甜蜜的那一段時光。

那會兒她還小,恨不得每天圍在他身邊,為了他學這個學那個,只為得到他的一句肯定。

午夜夢回,敬彥時常會想念那個時候的她。

如今,美夢成了真,這種不真實的幸福感,已經沖昏了頭腦。

……

記不得她已經多久沒主動過了,今晚卻一反常态地坐在他腿上,勾着他的脖子主動親吻他。

自制力在她貼上來的那個瞬間就已崩盤,敬彥捧着她的腦袋,化被動為主動,不斷加深這個吻。

他要被她勾得瘋了。她的身體對他本身就有很大吸引力,如今她又主動,他完全沒了理智

紀湘君很快就被他壓到了床上,待他動手給她脫衣服的時候,紀湘君突然摁住了他的手背。

她睜着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他:“哥哥,你可不可以……先洗個澡?”

她軟趴趴地向他提着要求。

敬彥看着她那雙眼睛,拒絕的話全部卡在了喉嚨裏,怎麽都說不出口。

鬼使神差地,他沖她點了點頭,然後強忍着谷欠望,按照她的要求去浴室洗澡。

紀湘君深吸一口氣,從衣櫃裏拿了一套他的衣服随意換上,然後蹑手蹑腳地準備走出卧室。

她的手剛剛貼上門把。浴室的門突然開了,敬彥圍了一條浴巾,站在她身後,面如死灰。

“去哪裏?”

他上前将她拽回來,一把将她摁到牆上,一只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他是真的怒了,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指尖都在顫抖。

虧他剛剛還對她動了恻隐之心,她讓他洗澡,他就跟個傻逼似的屁颠屁颠地跑去洗了。

他被她偶爾顯露的可憐模樣蒙蔽了雙眼,帶走了智商。

很好,她真的很厲害。

敬彥越想越氣,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朝着她左邊的臉頰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

他力氣很大,這一下,紀湘君直接嘗到了血腥味。

但是她動都沒有動一下,既然被發現了,就算她倒黴。

她認命,可以麽?

她只是對安安愧疚,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其實敬彥一直在等她認錯。

從剛剛發現她離開,到那一個耳光落下,他一直期望她開口向他道個歉,說一句她錯了。

如果她态度夠好的話,他說不定一個犯賤就放過她了。

可惜,她連這樣一句話都沒有。

“怨不得你剛剛那麽對我發騷呢。”他的指尖貼着她的臉蛋兒,緩緩地移動,“是想把我搞得暈頭轉向然後逃走,嗯?”

“……”

紀湘君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從剛剛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應過。

她這樣子,敬彥看了更是氣憤,掐着她脖子的手下意識地收緊了幾分,“別裝聾作啞,我不吃這一套。”

紀湘君被他掐得有些喘不過氣了,索性就豁出去了。“既然你已經知道答案了,何必多此一舉來問我?”

紀湘君笑盈盈地望着他,“如果不是為了找機會從這個惡心的地方跑出去,我怎麽可能主動對你做那些下賤事兒?”

她說話有多難聽多傷人,敬彥這些年已經領教過無數回了。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可是今天聽她說出這番話,他還是不可避免地生氣了。

額頭青筋凸起,眼底布滿了紅血絲。就算是這樣,他依然舍不得動手掐死她。

真他媽地犯賤

敬彥咬了咬牙,松開她的脖子,拽着她的頭發将她拽到床上,将她壓在身下。

他用膝蓋壓住她的雙腿,一只手握着她的腳腕,笑得詭異。

“想跑是麽。”

他幽幽地吐出這四個字,根本不等她的回答,手上的力道陡然加大

咔嚓。

安靜的卧室裏,紀湘君聽到了骨骼錯位的聲音。

她和大部分女孩子一樣,怕疼,很怕很怕。

念大學的時候,她不小心崴腳了,都會哼哼唧唧很久。

而現在……她的腳踝硬生生被敬彥捏得錯了位。

那種疼痛。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這一下,生生将她逼出了眼淚,她想忍都忍不住。疼痛剛剛緩和一些,敬彥又捏住了她另外一只腳腕。

紀湘君帶着哭腔對他破口大罵:“敬彥,你他媽有本事就殺了我,別他媽搞這種龌龊事兒,你惡不惡心?啊!”

敬彥知道紀湘君怕疼,原本還期待着她受些苦了就服軟認錯,誰知她不僅沒有這個意思,還對着他出言不遜,分明就是在挑戰他的權威。

敬彥想都沒想,直接将她這只腳也給擰斷了。

敬彥本身就不是良善之人,下手的時候從來不會心軟,不出五分鐘,紀湘君就被他弄得動彈不得了。

紀湘君這會兒快要疼死了,她想動腿,可是根本沒有力氣。

原本以為敬彥把她的腿腳擰斷就算撒完氣了,誰知道他竟然還不肯結束。

她都成這個樣子了,他竟然還想着跟她幹那檔子事兒。

紀湘君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當初被敬彥傷了一回,就徹底長了記性,她覺得自己不能再丢一次人了。

所以,不管敬彥對她多狠,她都沒想過和他求饒。

哪怕她現在情況已經如此糟糕,她也不願意向他低頭。

先前的那次妥協,也只是為了喬芷安。

敬彥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沒有理智了,他腦袋裏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弄死她。

無論如何,今晚,一定要将她弄到求饒。

……

敬彥在床笫間向來沒分寸,再加上今天生氣得很,更是沒了輕重,幾次下來,紀湘君硬生生被他磨出了血。

後來紀湘君是昏過去的,其實她身體素質挺好的,之前很少在這種時候不省人事,今天也算是情況特殊。

昏過去之前,她自言自語似的喃喃了一句:“安安,我去不了了,你可千萬,別怪我……”

**

第二天就是十二月二十九號,喬芷安和周沉昇離婚案開庭審理的日子。

喬芷安一直聯系不上紀湘君,律師那邊已經準備了第二套方案。

最近幾天喬芷安心神不寧。晚上睡覺都睡不好,開庭的這天,她的臉色很難看。

周沉昇沒有帶任何證人,只有他和律師兩個人。

開庭前,喬芷安跟他在門口打了個照面。當時喬芷安是一個人出來上廁所的,周沉昇身邊也沒有人。

他擋在她面前,遲遲不肯給她讓路。

喬芷安最近脾氣暴躁得很,繞了幾次都沒從他身邊繞過去,完全失了耐性。

“周沉昇,你讓開。”喬芷安擡起頭看着他,“馬上要開庭了,我要回去。”

周沉昇沒有理會她的話,他伸出手,一把将她拽到懷裏,一只手貼着她的臉頰,心疼地摸着。

“怎麽這麽憔悴?”他關切地問她:“是不是最近沒睡好?”

自打上次不歡而散之後,周沉昇就沒再見過喬芷安了,沒想到再次見面的時候,她的臉色竟然這麽憔悴。

黑眼圈很重,臉色慘白慘白的,而且她今天沒有化妝,整個人看起來病恹恹的,看得他特別心疼。

喬芷安聽着他這般關心自己,生生笑出了聲音。

“周沉昇。”她喚了一聲他的名字,然後用盡渾身的力氣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凝着他的眼睛繼續道:“你別演了,我都替你累。”

“安安,我是真心實意地在關心你。”周沉昇走近她,摁住她的肩膀,“你這個樣子,我怎麽能放心地松開你的手?”

“……”

“是失眠了對嗎?”周沉昇自顧自地說着,“你一直都認床,不然先搬回來住吧,我們”

“周沉昇,你夠了。”

喬芷安将他的胳膊拽下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那模樣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她往後退了一步,态度極其冷淡:“你以為你裝出一副關心我的樣子,我就會心軟然後撤訴麽?”

周沉昇聽得愣了愣,他完全沒有那個意思。

“安安,我只是在關心你”

“我不需要一個差點兒害我喪命的人關心我。”喬芷安冷笑一聲,“還有十分鐘開庭,你再不讓我進去,信不信我馬上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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